第四章
我問媽咪說，你是何時喜歡上爸爸的呢？她總是笑得神秘兮兮的。
神秘兮兮？是啊！就是那種笑法，就像我愛看的漫畫“七笑拳”裏頭很喜歡亂馬的黑玫瑰小帶刀。
她說，真正察覺到她喜歡爸爸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裏，就像電視裏常在演的一樣！
很複雜耶，大人的事情真的很難懂，尤其是感情的事，這是媽咪告訴我的，我現在是個小孩子，所以我很單純，那我長大變成大人之後，會不會變得像他們一樣複雜呢。
※※※
鞏氏企業大樓，總裁辦公室里。
鞏鈺手中拿着一支K金的鋼筆，坐在辦公桌前，心情煩躁的他，無法像平日一樣埋首在成堆的文件之中，一想到他昨晚所做的事，他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着了什麼魔了。
將辦公椅旋轉了一圈，他望着落地窗外的景物，腦中則充斥着程育潔那張可愛的小臉。
一年多前的那場舞會，他在一群女學生的包圍下進入了舞會的會場，在那裏他見着了與一群同學在聊天的她。
她的五官既不出色又不搶眼，但是他第一眼就注意到她。原以為她沒有舞伴，所以他主動邀請她一同跳舞，沒想到她只是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然後罵了他兩個字“蝴蝶”，就跑掉了。原本他並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說他，但他在事後才知道‘蝴蝶’這兩個字是在罵他—變態。
從那次開始之後，他就對這個小學妹很感興趣，見着了她總是喜歡逗逗她，但他再怎麼也沒想到竟會對她做出這麼失禮的動作。
他是挺喜歡程育潔的，因為她活潑又單純，但僅止於此啊，他不應該對她有任何“特殊”的感覺。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鞏鈺真的不懂。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嗶”的一聲，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鞏鈺轉過身坐回了辦公桌前，按下了計算機上頭的紅色按鈕。
“喂……”
“總裁，一線有電話找您。”秘書說道。
“嗯！接進來。”鞏鈺淡淡地說道。
“是的。”在一陣音樂的轉接聲之後，電話里傳來一聲十分嬌嗲的女人聲音。
“喂，鈺嗎？”丁怡說道。
“我是！丁怡嗎？”鞏鈺問道。
“是的，最近公司還忙嗎？”丁怡問道。
“還好。”鞏鈺敷衍地回道。
“那可以陪我共進晚餐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丁怡的話語中有些指責。
“我之前很忙。”
“我知道，但是現在應該比較好了吧？所有的一切也都該步上軌道了才是。”
丁怡說道。
“是沒錯。”
“那今天陪我一起用個晚餐，不為過吧？我們可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再怎麼忙也不可以這麼冷落我啊……”
“嗯，那我今天下班就過去吧！”也許他會對程育潔有那些特殊的舉動……只是很單純地因為他很久沒有抱女人的關係而已吧！
“那我等你，bye！”丁怡高興地掛上了電話。
鞏鈺下了班，驅車來到丁怡家，在停好車之後，他按了丁怡的門。
“你終於來了啊！快進來吧！”丁怡開了門，高興地對鞏鈺說道。
“嗯……”鞏鈺點了點頭，走進了丁怡的屋內。
“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啊？”丁怡高興地圈緊了鞏鈺的頸項，然後在他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下。
鞏鈺則是摟住了丁怡的腇。“吃飽了沒？”
“討厭！都說要一起共進晚餐了，你還問我吃飽了沒？”丁怡有些嬌瞋地說道。“這麼久不見了，你都沒有主動來找我，還要我打電話找你，才請得到你，你還真是大牌！”
“我不是說過我前些日子很忙嗎？”
“我知道。”丁怡柔軟的唇瓣覆上了鞏鈺的唇，在他的唇上不停地吸吮着。
“討厭！你怎麼這麼不專心吶……”
“唔……對不起！”他連忙搖了頭。
“算了，來嘗嘗我做的牛排。”丁怡伸手抱着鞏鈺的手臂，然後將他帶到餐桌前坐下。
鞏鈺伸手拿起了刀叉，切着盤子裏的牛排，然後很機械式的將切好的牛排送入囗中。
“怎麼樣，好吃嗎？”
“很好吃。”鞏鈺點着頭。
“討厭，你怎麼說得這麼沒有誠意……”
“不然要怎麼樣才有誠意？”鞏鈺的嘴角勉強地揚起笑容，他連應付丁怡都覺得疲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你說呢？”丁怡坐到鞏鈺的腿上，將嬌軀靠向他。
“你似乎有些胖了！”鞏鈺笑道。她和程育潔比真的是重了一點。
“我胖了？”
“是！”鞏鈺點點頭。“你以前似乎沒有那麼胖的。”
“哪有……我本來就都這樣了……”丁怡不悅地說道。
“嗯……”
丁怡伸手開始解着他身上的衣服。“你想不想要……”她問道。
“應該是問你想不想要吧？”他的嘴角露出了邪氣的笑容。
“你怎麼這麼討厭，明知道人家想你！”
“是嗎？”
“當然了……”丁怡開始幫鞏鈺解開他衣服的扣子，然後一雙小手在他的胸膛
不停撫摸着。
“我都還沒有吃飽，你就想要了？”
“是啊！別吃了。”丁怡低下頭，在他的胸膛上不停地親吻着。
“呵……”鞏鈺笑笑。
“我都二十四歲了，哪時要娶人家？我們都交往兩年多了……”她伸出舌頭，舔着他的乳頭說道。
“我現在還不想結婚，別一直說這個話題。”鞏鈺蹙緊了眉說道。
“但是……”
“再這樣我要生氣了！”鞏鈺的話語雖然溫柔，但是眼神明顯地表達土他的不悅。
“好嘛，那我不說就是了。”丁怡笑道。“走啊，我們去房間裏……”
“嗯……”
進房間，丁怡坐在柔軟的床鋪上，伸手擐住了鞏鈺的頸項。“吻我……”
鞏鈺的唇吻上了丁怡的唇，然後舌頭伸進去與她的相互交纏……
激情過後，鞏鈺身穿睡袍，手申點燃了一支香煙，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色，腦海中惦記的全都是程育潔那張可愛的小臉。
他這麼久還沒有回去，她應該會搪心吧？
像她這麼懶惰的女人，他若是沒有帶晚餐回去，那她是不是就沒有吃晚餐？真是令人擔心的一個女人。
窗外開始下着雨，原本只是一點點細雨，一下子就變得十分地大且急。
“怎麼了，在想什麼？”丁怡身上里着棉被下了床，走到了鞏鈺的身旁對他問道。
“沒什麼。”鞏鈺搖着頭。
“是嗎？我怎麼感覺你似乎十分心不在焉……”丁怡有些試探性地問道，看着窗外下的豪雨。“別回去了，雨下得那麼大，留在這裏過夜好了。”
過夜？鞏鈺抽了囗煙，然後徐徐地吐出白色的煙霧。
“怎麼了？”丁怡再次問道，明顯地察覺到鞏鈺有心事。
“我等一下就回去。”鞏鈺總感覺心中沉甸甸的。
“兩下得這麼大，開車很危險的，不要回去了！”丁怡勸阻着。
“現在的雨還不大，我趁現在開車回去。”鞏鈺轉過身，然後走到床鋪旁，拾起了自己的衣服穿上。
“鈺……”丁怡走到他的身旁，手按着鞏鈺的腰。
“別說了，我先走了。”鞏鈺拉開丁怡的手，然後輕拍了拍她的臉頰之後，便走出了丁怡的房間。
而丁怡則是咬緊了下唇，忿恨地坐在床上。
“死沒良心的臭鞏鈺，最好被狗給咬屁股算了！”程育潔咒罵著，可惡的鞏鈺，下了班竟然不直接回家，還跑去溜達，最重要的是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現在可好了，留下她一個人在家，什麼都沒得吃，而且現在又下了大雨，她根本就懶得出門去買。
“唉！”程育潔嘆了囗氣，她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咕嚕叫了，再不供應她食物的話，她可能會是台灣第一個在民國八十八年餓死的人。
鞏鈺一定很早就看她不爽了，一定是這樣的，不然怎麼會讓她這麼一個優質美少女自己一個人在家，不管她的死活昵？
嘆氣呵……不知道冰箱還有什麼可以吃的！
懶惰的她，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來，下了床，然後趿着她新買的無尾熊拖鞋，走出了房間。
走到了廚房，程育潔打開了冰箱，發現裏頭什麼都沒有，走到了客廳，正想唉聲嘆氣時，便發現窗外有人影晃動。
不曾吧！難道她真的這麼衰？都已經沒飯吃了，還遇到小偷？
真的是人影耶，而且她也聽到窗戶被打開的聲音。
程育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連忙去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出來，人家不是說，現在的小偷都越來越大膽了嗎？
偷不到錢就想偷香！劫不到財就想劫色！
天！她媽媽為何把她生得這麼美麗？她這麼窮，窮得都沒飯吃了，說不定比那個小偷還窮，那個小偷還會不會見色心起？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拿着菜刀，她走近窗戶旁，在窗戶完全被拉開之時，她立刻大喊。“你不要動！不然休怪我的菜刀不長眼！”
“小姐，請你冷靜一點，我第一次當小偷。請刀下留人，別砍我！”小偷心中一緊張，雙腿發軟。
“你給我過來，你別有什麼歹念唷，我告訴你！否則我的菜刀就要砍下去了。
”程育潔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勇敢了，竟然馴服了一名小偷。哦！她不僅兼具了美貌、才智，現在又多了一項優點。
“是……是是……”小偷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小姐，我是第一次偷東西，我選在今夜，都還沒有動手，就被雨水給淋了一身濕。”
“你少給我廢話一堆，你為什麼當小偷？你不知道這是不對的嗎？我告訴你，你這麼做壞事，你父母會引以為恥的。”程育潔開始訓話。
“但是……但是我家已經沒有錢了……”
“沒有錢？”程育潔瞄了小偷一眼。“看你長得還不錯，有手有腳的，不會去找份好工作嗎？”
“但是……”
“你再頂嘴我就叫警察來。”程育潔不悅地說道。
“那……那我不說了……小姐請你千萬別報警。”
“你沒有工作是不是？是因為不去找是不是？”
“不是！”小偷連忙搖了搖頭。
“年輕人就要勤勞一點，你知道嗎？你等一下哦……別亂跑哦，不然我就叫警察。”
“好，好！我不會亂跑的，小姐你千萬別報警。”
“嗯。”程育潔連忙走進房間裏，從她的錢包里拿了兩百元：又回到了客廳。
“你吃晚餐了沒？”她對小偷說道，也許可以叫小偷幫她買晚餐。
“還沒……”小偷皺着臉說道。
“我也還沒有吃，那你去買我的，順便買你自己的。”
“喔。”小偷點了點頭，接過了程育潔手中的兩百元。
“我告訴你唷，你不要想給我捲款潛逃，你的長相已經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腦海里了，你敢逃跑的話，你就完了。”
“是是……”
“那快去吧！”
“嗯……”小偷點點頭，正想爬窗子出去時，程育潔又出聲了。
“你為什麼不走大門？神經！”真是個全天下最笨的小偷，若是她當小偷的話，一定是最聰明的小偷。“我告訴你，限時十分鐘，動作快一點。”
“是是！”小偷連忙從客廳的門走了出去。
鞏鈺拿出鑰匙，打開大門，走進了客廳，在他因為擔心程育潔而好不容易冒雨開車回來之時，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與一個陌生男子坐在客廳里吃着面，而且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頓時，他的眼瞇了起來，臉色十分難看。
“小姐……你家有人回來了……”由於小偷坐的方向是面對着門，當小愉看到開門走入的鞏鈺之時，連忙拍了拍程育潔的肩。
“怎麼了？起乩啊？”程育潔不悅地說道，順着小偷的方向望去，終於看到了”倦鳥知返”的鞏鈺。
“他是誰啊？”小愉緊張地說道。
“他是我老闆。”程育潔隨囗說道。
“老闆？”小偷不解地重複了一遍。
“我沒說嗎？我是他請的管家。”程育潔懶懶地說道，挾了塊滷味放入口中。
“你買的還真不錯，有空再幫我買一些回來給我吃。”
“你……你不是這家的主人嗎？”
“不是啊！我何時說過這間房子是我了？”
“程育潔，你可以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形嗎？”鞏鈺冷冷地說道。
“你那是什麼態度？”程育潔比鞏鈺還凶，她兇巴巴地說道。
“我什麼態度？試問我一回到家，看到我家有個陌生男人，難道我不應該生氣嗎？”
“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生氣啊！”程育潔從沙發上起身。
“小姐，那我……”小偷害怕地說，看這家的男主人似乎不是好惹的。
“你不用怕，坐在這裏好好吃，吃完再走。”程育潔對小偷說完后，便走到鞏鈺的面前，用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胸膛。“你以為對我凶，我就不曾找你算帳了，是嗎？”她瞪着鞏鈺俊逸的臉龐說道。
“你憑什麼和我算帳？”鞏鈺的手握住程育潔的手指說道。
“憑什麼？就憑你丟下我一個人在家，讓我挨餓受凍，不回家也不打通電話回來，讓我一個人就這麼傻傻地等你的便當，你知道這種行為是不對的嗎？竟然讓我餓肚子。”程育潔將滿腹的不滿全對鞏鈺發泄。
“我忘了打。”
“你忘了打？這算是借口嗎？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就直說嘛，還是你嫌我只光拿你的薪水不工作是嗎？”
“原來你也知道，你是只拿我給的薪水不工作啊！”鞏鈺嘲諷地說道。
“哼！我警告你唷，姓鞏的，你別給我岔開話題！今天要不是有小偷來光顧你家的話，你以為我現在會有飯可以吃嗎？我可能是民國八十八年全台灣第一個餓死的人。”她繼績在鞏鈺的面前噴口水。
“小偷？”鞏鈺的眉挑了起來，視線由程育潔可愛的小臉移向坐在沙發上膽戰心驚吃着面的小偷。“你別告訴我，現在在我們家吃東西的人，就是小偷？”“是啊！他就是小偷，要不是他去買東西的話，我還沒有面可以吃，幸虧他很聰明，來偷了我們家。”程育潔搖頭晃腦地說道。
“他是小偷？那你還叫他買東西？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真是個粗線條的女人。
“我知道很危險啊，不過他現在不敢偷東西了，因為我剛才拿菜刀嚇他，怎麼樣，我很了不起吧？”程育潔昴起小臉說道。
“你沒事吧？”鞏鈺撫着程育潔的頭關心地問道。
“沒事。”奇怪，他那是什麼眼神啊？好象很擔心她的樣子，奇怪！她會不會是看錯了？
“那就好。”鞏鈺走到小偷面前。“你是小偷？”
小偷害怕地點了點頭。“先生，請你不要報警，我是第一次當小偷……先生……”
“你是我見過最大膽的小偷。”鞏鈺的嘴角揚起了冷漠的笑意，眸子所射出的光芒卻是冷冽無比的。
“對……對不起！”
“喂，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凶？我想沒有人願意當小偷的！而且你看他還買了晚餐給我吃！”看小偷這樣，程育潔有些不忍心，連忙幫他說話。
“哦？你是說我應該感謝他，還買了晚餐給你是嗎？”
“是啊！”程育潔點點頭：“他只是一時找不到工作，誤入‘歧途’而已，你幫他找份工作，他就不會再當小偷了。”
“我為什麼要幫他找工作？我又不是在開慈善機構！”
“鞏鈺你……”程育潔用她短短胖胖的手指指着鞏鈺。
“你先別急。”鞏鈺在小偷的對面坐下，他的手也順勢攬着程育潔的腰，將她摟在懷裏。
“喂，你這個大色魔！快放開我！”程育潔不停地掙扎着。果然，她就知道鞏鈺‘覬覦’她的美色許久了，看吧！他今天果然對她伸出他的“魔手”了。
“你閉嘴。”
“喂，你對我毛手毛腳的，我為什麼還要讓你凶？”
“我還沒和你算帳，你乖一點。”
現在什麼情況？明明就是這姓鞏的不對，為什麼她還要這麼可憐地被他凶？
“你是失業還是好吃懶做？”鞏鈺看着小偷問道。
“我……真的是失業，我找不到工作……”
“你什麼都做嗎？”鞏鈺再問道。
“嗯！”小偷用力地點點頭。
“那你來當我的司機，我僱用你。”
“真的嗎？”小偷高興地問道。
“沒錯。”鞏鈺從囗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明天到這裏來找我。”
“謝謝……”
“那你吃飽了沒？吃飽了可以是人了嗎？”
“我吃飽了！那我走了，小姐再見。”小偷說完便走了。
“喂，你還不放開我？”
“現在家裏只剩我們兩個人了，可以好好說清楚了吧！”鞏鈺笑道。
“嘿！我發現你的笑容怪怪的，你該不會對我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吧？”鞏鈺的笑容讓程育潔全身發毛。
“你說昵？”
不會吧？他竟然沒有辯解？難道他真的想染指她幼小純真的心靈？
晴天霹靂！程育潔的嘴張得大大的、眼也張得大大的，她真的是受到太大的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