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要先聲明喔!若不是因為夜魂指明要綁架我的關係,我才不願意住到你家。”莫莉頤指氣使地對着正在幫她搬行李的古旭旸解釋。她可不希望古旭旸認為她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輕易就與單身男子共處一室,她可是很懂得禮義廉恥的。
“是……是。”天啊!這女人的行李里到底裝了什麼?重得讓他連口一句話都回得上氣不接下氣。
“還有,我可是沒有打算長住喔!等到夜魂的案子破案后,我就會搬回去,你別以為我想藉此住着不走,我莫莉才不是那種人,我很識分寸的。”她一邊左顧右盼打量着房內的擺設,一邊為自己設定完美的大家閨秀形象。
其實她打的正是這個主意,她要利用此次的大好機會竭盡所能的展現她賢淑的一面,讓古旭旸知道她並非空有亮麗外表的花瓶,而是適合持家的賢妻良母。當然,如果可以的話,她會製造一些機會色誘他,然後……然後她就可以藉此擺脫單身的身份,如願在三十歲前把自己嫁出去,名正言順地當上古太太。
聽清楚,是古太太耶,而不是某某人的情婦。呵呵呵!想起來就叫人心花朵朵開。
“是。”古旭旸口頭上應了聲是,心裏則對她的話大大地打了個折。
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不打算長住才怪,她那八大箱的行李足夠她住上半年了。
“還有呀——”莫莉本來還想繼續發表她的同居宣言,但深受荼毒的搬運工終於忍不住跳出來阻止了。
“還有什麼?大小姐,麻煩你一次說完好了,也省得我還要邊搬行李邊回答你的話。”
“當然還有很多事情咱們得事先約定好啊!
第一,你不能隨便闖進我的房間裏。”這句話是應酬話,如果古旭旸當真闖進來,她是再歡迎不過了,這樣子發展才會快嘛!
不是她轉性變成花痴女了,而是她酒醉那晚已經和他同床共枕了,雖然說什麼事都沒發生,但她卻因此而認定非他不嫁。古代的忠貞烈女只要被異性看到手,若對方不娶她的話就得斬斷皓腕,更何況她都和他“睡”過了,當然得想辦法嫁給他!
“我不會。”古旭旸不假思索就給了她一個明確的回答。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個屋檐下,要想不擦出火花真的很困難,但他在警界多年的訓練告訴他,對於自己保護的人事物絕不可起歹念監守自盜,這是職業道德,所以他寧願忍受慾望的煎熬,也不會闖入莫莉房裏侵犯她。
不過,如果是受保護者自己送上門來,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你不會?!”莫莉尖嚷而出的嗲聲嫩語中,飽含着過多的錯愕與難以置信。
她的反應引起他的疑惑,他挑眉打量着因驚覺說錯話而吐着丁香舌的莫莉。
“怎麼,我的回答讓你很失望?你……”他故意慵懶地拉起尾音,製造誘惑的效果。“很希望我有所行動嗎?”
“姓古的!你……你少亂講!那會破壞我的形象的。”被說中心事的莫莉,又羞又惱地指責他,彷彿那樣做便能挽回自己高尚的人格似的。
“形象?”古旭旸聞言,忍俊不禁地嗤笑一聲,“你的形象早在喝醉酒那天就被摧毀殆盡了。”
摟着他死纏爛打地要求他非娶她不可,這種女人還敢大言不慚的嚷着形象,真是服了她的厚臉皮。
“你說什麼?”紅唇微噘、黛眉微擰,莫莉生氣的模樣都顯得風情萬種、姿態撩人。
“沒事,就當我在自言自語。你可以繼續說你的第二項約定了。”聰明的男人應該懂得不與女人發生口頭之爭,這是明哲保身的第一要領。
只見莫莉伸出修長的青蔥玉指,優雅地比了個二,然後理所當然地提出要求。
“第二,舉凡清潔、煮飯等家事我會全權負責,但是你必須將薪水的二分之一交由我處理。”既然她有心要入主古家,當他古旭旸的正室,當然得學習控制他的經濟大權。書上教的,男人只要口袋裏沒錢就不會亂偷腥。
哇靠!古旭旸聽得差點打跌,他不禁要懷疑自己是否招惹到女煞星了,二分之一的薪水耶!她是吸血鬼不成?
“請問你現在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向我索討這筆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還是免費擔任你的保鏢,分毫不取耶!”他半眯着鷹眸,沉聲質問。
老天!他這是招誰惹誰啊?怎麼會遇上這種愈來愈得寸進尺的女人呢?
魅惑的秋波在古旭旸身上流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本想說是以未來老婆的身份,但礙於形象問題只好作罷。
“我也有付出啊!你得到一個免費的女傭來幫你打掃家裏、烹調美食,卻只需花費薪水的二分之一,非常划算的。”
“是嗎?那為何我連一丁點得了便宜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有種被敲許的感覺呢?”
“喔!”莫莉聳了聳纖肩,不在意地說:“是嗎?那肯定是你想太多了。
”
說的人輕鬆,聽的人卻差點因怒火攻心而口吐鮮血。孔老夫子說得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果然不愧為至聖先師,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參透這其中的道理。
“我認栽了!”咬牙低咒了一聲,他很認命地準備接招。“還有沒有第三項?一次說完吧,我怕我的心臟無法承受那麼多次的震撼。”
古旭旸捲起衣袖、拉開襯衫下擺,伸手爬爬滿是汗水的凌亂髮絲,然後無奈地跨坐在她的行李箱上。
“你在生氣啊?”她嬌聲嫩語地問了一句。
“是啊!”他用一種“總算你還有葯救”的眼神斜瞟了她一眼,語帶調侃地說:“真難得你看出來了。”
“我當然……”莫莉不服氣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戛然而止。
她此時才想起古旭旸胯下的行李箱裏裝的全是性感內衣,那是她得知要搬來與他同住時,莫芸拉着她去大肆採購的。莫芸還說這些性感內衣絕對能發揮奇效,讓她達成三十歲前出嫁的願望,若非如此的話,以她保守的觀念,怎麼可能去買這種貴得離譜而且又衣不蔽體的奢侈品呢?別看她長得妖嬌美麗,她到現在都還是穿素色的保守內衣呢。
不過保守不保守不是讓她瞠目結舌的重點,重點是有一件黑色半透明的蕾絲弔帶襪,從行李箱縫中露了出來,並且被古旭旸那雙沾滿塵土的鞋子踩在腳下。
噢!心在滴血,一件兩千元耶!
但金錢也非重點,真正讓她如坐針氈的是,只消他垂首一探,絕對會與那雙弔帶襪打照面的。
那麼,屆時她可就無地自容了。
“當然什麼?”
莫莉突兀的沉默,與驚慌失措的表情令人生疑,他不動聲色地順着她的視線往下瞧。
咦?似乎有什麼有趣的玩意正讓他踩在腳下,這可好玩了,他蠢蠢欲動的劣根性這下子開始張狂起來了。
“你的東西?”他挑着眉,噙着邪氣的笑容,好整以暇地問道。
“是……呃……不是……不是……”只見莫莉花容失色的猛搖着雙手,抵死不認帳。“那東西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呢?”她決定徹底發揮“死鴨子嘴硬”的精神。
“喔,不是啊?”玩心大起的古旭旸,語帶惋惜地說:“可惜了這麼性感美麗的一件衣物,居然沒有人要承認,我看不如就由我代為收藏吧!”說完,他大手一撈,輕易地將那件性感內衣抽出。
“不行!你住手!”莫莉眼見大勢已去,氣急敗壞地想要亡羊補牢,不顧一切地撲上前欲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欲速則不達”這句話說得還真是有道理,至少很適用於莫莉此刻的心境。就在她以餓虎撲羊之姿撲向古旭旸時,她的纖細足踝不小心絆到了行李箱,然後一連串的連鎖反應緊接着發生了。在她和古旭旸哀號痛呼,以及行李箱摔落地面的聲音響起過後,她才發覺她那張沉魚落雁的寶貝臉蛋,居然安然無恙地趴靠在一溫熱柔軟的肉墊上。正當她暗自慶幸美麗的容顏沒有受傷時,那個溫軟的肉墊以很奇怪的姿勢動了一動,並且變得不再那麼柔軟,然後肉墊的主人說話了,聲音沙啞粗嗄,聽起來似乎很痛苦。
“你非得用這麼奇特的方法來考驗我的忍受力嗎?”
“呃?”莫莉甩了甩摔得有點渾沌的腦子,抬起螓首確認肉墊與古旭旸的忍受力究竟有何關係?
她猛一抬頭,就迎上了古旭旸目光炯亮的眸子,那裏正閃耀着兩簇灼人心魂的火苗。再順着鼻樑往下瞧,喔唷!那線條剛毅的唇瓣正緊緊地抿着,彷彿痛不欲生似的。
有那麼難受嗎?她也跌倒了啊!可就沒像他那麼誇張。
“噢!”望着莫莉那副如墜五里霧的迷惑表情,古旭旸再一次挫敗地仰首長嘆。“如果你的臉能停止在我的胯下磨磨蹭蹭的話,我會很感激你的。”
“胯下?”她的思緒停頓了半晌。
剛剛他好像說了一個不怎麼文雅的名詞,而且好像和那塊逐漸變硬的肉墊有點關係,該不會……事實不會那麼剛好和她心裏所猜想的一樣糟吧?
“不用懷疑,就是你想的那樣。”彷彿能看穿她的心思似的,不需要她開口提出問題,慾火狂燃的他已經給了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呃……意外!純屬意外,你別太介意。”莫莉邊陪着笑臉,邊從地板上爬起,一步步退到安全距離外。
“這種事我很難不去介意的。”被撩撥起的慾火折騰得他燥熱不已。
古旭旸眯着危險的眸子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在她欲逃離前以迅如積架的動作鉗制住她的腳踝,健臂一拉、翻身向上,莫莉牢牢地被壓制在他身下與地板之間,他的唇舌悍然侵入她口中翻攪吸吮,然後……
“SHIT!”只聽古旭旸哀叫了一聲,被壓在他身下的人兒趁他蜷縮成一團之際,一溜煙地衝進房裏當起縮頭烏龜。
這是莫莉成為古太太的大好機會,照理說她不應當退縮的,可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她完全沒做好準備,怎麼可以讓那件事就這麼發生了呢?
她都還沒洗個香噴噴的澡,也還沒換上會勾魂攝魄的性感薄紗,更何況地點也不對,王子與公主怎麼可以在地板上做愛做的事呢?最起碼也要等她把床單換成浪漫的粉紅色,床鋪四周圍再掛上若隱若現的飄逸白紗,最好還要點幾根蠟燭,那樣才算是做好了準備。
所以,今天到此為止。
莫莉邊哼着歌、邊陶醉地幻想着她所編織的綺夢,完全忽略了門外還有個人被她的“天殘腳”所踢,現在正元氣大傷。
“你這女人……”古旭旸目眥欲裂地瞪着那扇隔絕開他和莫莉的門板,有種想破門而入,把她抓起來狠狠打屁股的衝動,因為這女人居然敢在挑逗得他熱血沸騰、亢奮挺立之時,不顧後果地踢了他胯下一腳。
他們古家三代單傳,正愁找不到人來開枝散葉,而她卻膽大妄為地想毀了古家的命根子。
嗯,也許……他該讓她為此舉負點責任才對。
思忖間,一抹得意狡黠的神采浮現古旭旸揪擰的俊容,他決定了,就是莫莉!她就是要為古家擔起開枝散葉重責大任的最佳人選。
···························
“為什麼你每天一回來就亂丟襪子呢?”
約定好要負責所有家務的莫莉正圍着圍裙、手拿鍋鏟、叉腰斂眉地質問着那個把臭襪子丟在她好不容易擦乾淨的地板上的男人。
“這裏是我家。”古旭旸頎長的身體躺在沙發上,以手枕頭懶懶地回答,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這是你家沒錯,但請記住目前打理你家的人是我。”莫莉以鍋鏟指着他,提醒他道。
“我沒叫你打掃,放着別動就好。”
“放着別動?會發臭的耶!你知不知道我昨天在你床底下清出十幾雙發了霉的襪子?”一回想起來就讓她背脊發涼,當時她壓根不敢去碰觸那些長滿白色黴菌的襪子,只敢嫌惡地捏着俏鼻,手持竹筷,將那些泛着類似臭豆腐氣味的襪子,小心翼翼地夾入垃圾桶里,然後迅速打包丟棄。
古旭旸斜瞄她一眼,發覺這身打扮煞是適合莫莉。原本風情萬種的嫵媚捲髮,梳成了俏麗的馬尾,隨着她做家事時的動作而左右輕快地搖晃,柔媚姿容上泛着紅霞,即便只是一條泛白的牛仔褲搭配着白
T恤,也絲毫不折損她艷麗的霞光。這麼一個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女子確實有着勾魂攝魄,玩弄男人於股掌間的本事,但值得慶幸的是,她不依恃自身絕麗的好條件而私生活放縱糜爛,反倒是秉持着保守得近乎古板的念頭,重禮教、惜貞操、一心嚮往單純的家庭生活,實在是讓人難以想像,美艷的外表下有着質樸的心性,不可否認她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他愈看愈覺得莫莉是最佳人選,再說,他們結婚照也都拍了——雖然莫莉壓根忘了這回事,加上現在因為要保護她而同居一屋檐下,這種生活模式儼然就像是新婚的小夫妻,老實說還真是讓他心動,甚至有想讓這情況持續下去的衝動。
古旭旸抿嘴勾笑地痴望着莫莉在廚房裏洗手做羹湯的倩影,煞是讓他感動莫名。他暗暗下了決定,等夜魂的事告一段落後,他會採取行動的,屆時,莫莉將會是古太太,呃……或許當他古某人的情婦也不錯,應當讓她身兼數職的,否則豈不太暴殄天物了。哈!他愈想就愈有種被幸福縈繞的感覺。
正在燉紅燒牛腩的莫莉直覺背後有股壓迫的異常感覺,她倏地回頭,意外地迎視上古旭旸的竊笑。
“你在那兒傻笑個什麼勁?”笑得亂沒形象的,一點也不像是值得依靠的保鏢,或許她答應讓旭旸保護她是個錯誤的決定,搞不好克宇還比他可靠得多。
“有事嗎?”他不答反問,依舊笑眯眯的。
“幫我去要根蔥吧。”
“要?”他眉宇間打了個好大的問號。“用買的不行嗎?”
“當然不行。”從她柔潤紅唇中逸出的細語完全不像情婦該說的話,反倒比較像是三姑六婆。“我剛才跟他買了蘿蔔,要他附送幾根蔥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可以要咱們自掏腰包去買呢?不成。”
“不去可以嗎?”那會把他英勇的形象毀之殆盡的。
“可以啊!”莫莉軟聲軟語地說,擺出一副很好商量的表情。“不過,有人晚餐就會吃不到紅燒牛腩了,好可惜喔!”
竟敢威脅他?也不想想憑他的身手,那些政府高官可是不惜花大把鈔票,搶着請他當貼身保鏢,結果這麼人心魂的小妮子不但不知惜福,還反過來以食物脅迫利誘他就範,真是太不知好歹了。不過這也怨不得人,誰教他就是抗拒不了莫莉的手藝呢?她的廚藝足以媲美五星級飯店的廚師了。
瞧!這又給了他一個想娶她的理由,這內外兼備的女人叫人想放手都難啊!
“我去就是了。”最後英雄氣概還是得為了五斗米折腰。
望着古旭旸下垂了十五度的嘴角,莫莉不由得忍俊不禁。
“我陪你去就是了。”她關了爐火、脫去圍裙,嬌笑吟吟地將藕臂伸至他面前,欲將這頭懶豬從沙發上拉起。
只可惜,不懂得量力而為是她最常犯的錯誤,細弱的柔荑哪堪得了粗壯的健臂呢?玩心大起的古旭旸,扣住她的皓腕,輕輕一扯,她整個人便服服帖帖地趴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一股沁脾馨香竄入鼻腔,讓他迷亂得心蕩神馳,再加上以曖昧姿態趴在他身上的柔軟嬌軀更是叫人心猿意馬。
他硬生生地斂住即將飛奔而出的慾念,強迫自己鎮定住心神,否則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變成野獸將她拆解入腹。
“天啊!你真香。”他眷戀的目光鎖住那因錯愕而微放的朱唇,粗糙的指腹在她精巧的臉蛋上摩挲,輕輕勾勒着她的唇型。“這唇,嘗起來的味道甜美,真令人懷念。”
自從她搬來那天之後,他便很君子的不曾侵犯過她,結果呢?欲求不滿啊!差點忍得變成內傷,今天他說什麼也得偷個吻安撫一下空虛的心靈。
“旭旸,你……”莫莉欲語還羞地低垂着秋眸,為這旖旎的氛圍臉紅心跳不已。
太好了,這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枉她這些天來砸下本錢,又是燉鱉,又是龍蝦,又是冬蟲夏草的,這一切全為了引起旭旸燃燒釋放出熊熊怒火。況且她今天特意穿上鮮紅色的網狀內衣,沐浴得清清爽爽的,並且噴上撩人遐思的香水,就連蠟燭都準備好了,這一切準備為的就是這一刻,然後——
嘿嘿!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自己硬推給旭旸,成為古太太。
上次因為沒準備好平白錯失了大好機會,這次可不能再讓機會溜走,否則明年的同學會上,她肯定還是眾人訕笑揶揄的標靶。
哼!她絕對要在今年年底前把自己嫁掉,證明她也有當大老婆的命格。
四目交接,迸射出的火花足以把房子燒起來,兩人緩緩接近,任由對方吐納的鼻息吹撫在頰上,就在四片唇瓣即將貼合的瞬間——
叮咚!門鈴聲很不識相地響了起來,破壞了這唯美的氣氛。
古旭旸懊惱地低咒了聲,瞪着門口,冰寒的眼光夾雜着未退的情潮狂焰。
“不要開門。”他大掌一攬,把莫莉的螓首壓貼在心口上,任由劇烈的心跳聲響傳入她耳中。“絕對是他們那三個破壞者,假裝我們不在家即可。”有了龍氏兄妹及莫芸的攪和,他的追妻之路肯定會是多災多難。
對!她也覺得不要開門,否則她又得另外花時間燉鱉幫旭旸進補了,很花錢的耶!
況且,這感覺好舒服喔,被旭旸摟在懷中,感受他熾燙的體溫,傾聽他心跳的節拍,好羅曼蒂克喔!莫莉順從地趴在他身上,為這濃情蜜意的一刻感到醉心。
“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沒人在家耶!”龍克宇扯開嗓門,透過門縫朝裏頭喊話。
“哇!我聞到紅燒牛腩的香味了。”龍雪芹轉動着慧黠靈眸,學着哥哥提高音量。
“好可惜喔!好好的一鍋紅燒牛腩卻沒人品嘗,太浪費了,克宇哥,你乾脆踢門而入,咱們好心幫我姊消耗掉那鍋食物吧!”得知龍氏兄妹計謀的莫芸,吃裏扒外地幫着外人為非作歹。
“好主意,我正愁不知上哪兒好好飽餐一頓哩!”龍克宇當下爽快應好。
“想都別想!”慍怒不耐的嗓音隨着門扉的開放傳了出來,古旭旸正以捍衛者之姿堵在門口。
“未來姊夫。”馬屁精里三張嘴甜蜜蜜地喊着,順利成為第一個闖過肉牆,坐在餐桌前的人。
“旭旸哥哥。”龍雪芹巧笑倩兮打了聲招呼,以第二名成績在餐桌前落坐。
“好兄弟,叨擾了。”欲推開古旭旸橫檔着的手臂入內,卻發現使了全力也推不開,龍克宇索性使出一指神功朝他的腋下猛進攻,成為第三名入座等吃閑飯的食客。
“喔!你作弊,用這種暗算招數偷溜進來。”龍雪芹不顧兄妹情誼,扯自己親哥哥的後腿。要知道她現在是坐在表哥家的餐桌上,心當然得向著表哥。
“小丫頭!”龍克宇毫不憐香惜玉地捏了下她的白玉俏鼻,惹得她痛得顰眉直呼救命。“白疼你了,有了吃的就忘了我,那麼會吃,當心變成小胖豬。”
“喂喂喂,警告,別做人身攻擊喔!
”一手舉箸正要朝桌上佳肴動手的莫芸,一聽見龍克宇的話,立即將手腕轉個方向,迅雷不及掩耳地夾住龍克宇掐捏着龍雪芹的手指,頓時,形成了一幕搞笑的畫面。
不過三個客人笑鬧歸笑鬧,這個家暫時的女主人莫莉,可是不怎麼開心的,光是激情甜蜜的時刻被破壞了不講,單單一個龍雪芹就夠讓她怏怏不樂了。
“你……”打從龍雪芹一入內,莫莉防備的視線就不曾從她身上移開,整個人嚴陣以待。
這女孩不就是那個旁若無人勾搭着旭旸,並且喊她“阿姨”的死丫頭嗎?居然找上門來,而且還和克宇及她妹妹嘻皮笑臉的,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到底是誰?
“別玩了,莫姊姊不高興旸!”
瞧出莫莉眼中的敵意,及明顯外露的排斥神情,龍雪芹只得趕緊停止嬉鬧,然後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走到莫莉身邊,用着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澄清身份。
“未來表嫂,別用那種瞧敵人的眼神盯着我,我是龍克宇的親妹妹,也是旭旸哥哥的表妹,別擔心,我對你構不成威脅的。”速速表明立場才是明智之舉,否則屆時落了個被驅逐出門的命運,那她豈不只有徒呼冤枉的份了。
一句“未來表嫂”喊得莫莉一顆芳心飄飄然的,整個人立時陷入渾然忘我的狀態,目光失神獃滯,雙手托腮凝望着對座的古旭旸,完全不理會在她面前一來一往的筷子已經讓盤底朝天了。
“喂!你到底跟我姊姊說了什麼?她怎麼有點不太對勁?”莫芸以一種看怪物的表情睨着莫莉瞧。雖說她這個姊姊有點怪怪的是很正常的事,但今天發作的時間好像比平常久了些。
“秘密!”龍雪芹狡黠一笑,不再理會莫芸的追問,夾起盤裏最後一塊糖醋排骨送到莫莉的碗裏。
“莫姊姊,你只顧着發獃沒吃東西,旭旸哥哥看了好心疼喔!瞧!他夾了一塊肉給你吃,好體貼喔!”
甫從神遊狀態中回過魂來的莫莉,還搞不清楚情況就聽見龍雪芹羨慕的嗓音響起,當下信以為真,暗自竊喜在心中,含羞帶怯的柔媚眼波直瞅着對座的古旭旸。
“旭旸,謝謝你。”兩排濃密卷翹的睫毛眨啊眨,盈滿愛意的眼神鎖住古旭旸,然後螓首低垂,細細品嘗碗中那塊愛的排骨。
“不……不客氣。”那柔中帶媚、媚中帶嬈的嬌樣瞧得古旭旸心跳如擂鼓,當場被勾去了三魂七魄,忘了要咀嚼塞滿了嘴裏的食物,也忘了要說明事實。
古旭旸不禁暗忖着:待會兒他一定要找機會提醒莫莉,不準用這種勾魂的媚眼瞧別的男人,很容易使人想入非非、蠢蠢欲動的,至少他目前就是。
在一旁目睹他們濃情蜜意的三人,除了差點笑岔了氣外,還差點讓沾滿口水的飯粒噴了滿桌。
“你們兩位請便,就當我們是隱形人好了,不用客氣、也不用約束,想做什麼愛做的事儘管去做,等我們吃飽喝足之後自然就會滾蛋的。”龍克宇表面上好心的建議着,私底下則是抱持着看好戲的心態。
他們今天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鬧場及試探,照理說已經成功的把莫莉送進旭旸的住處,他們兩兄妹只需寬心地等待生米煮成熟飯,然後知會老奶奶前來抓姦……嗯,不對,是前來逼婚,然後一切便可大功告成,他和雪芹也可以如願再過兩年的單身日子。
可是莫莉已經搬進來一星期了,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理當是乾材遇上烈火,燒得不可開交才對啊!再說旭旸不是聖人,絕對無法坐懷不亂,而且莫莉也想嫁人想得快捉狂。憑莫莉的絕艷只消噘一噘紅唇,旭旸肯定會不顧禮教的霸王硬上弓才對。但憑他超強的觀察力來看,怎麼看他們都不像已經發生親密關係的模樣。
怪了,怎麼會毫無動靜呢?他與老奶奶約定的日期只剩一星期了,一星期過後他們龍家的最高階層權威人物就要回國驗收成果了,這教他怎麼安得下心呢?
龍克宇憂心忡忡地用眼角餘光斜睨妹妹一眼,與她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看來他們還是得使出撒手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