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隊長,夜魂又有動靜了,我們要不要採取行動?”負責監控夜魂動向的阿鴻報告最新的狀況,靜候古旭旸給予指示。
“他有什麼行動?”
“他通知肉票的家屬到指定地點等候。”
“找幾個精明一點的弟兄跟着家屬,你跟我一起到指定地埋伏守候。”
“等等,你可不能去,別忘了待會你還要跟莫老師見面,就算要去也是我去,你就留在這兒等候莫老師。”龍克宇自告奮勇地要替他出任務,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製造機會讓古旭旸與莫莉見面。
他之所以會設計讓古旭旸墜入情網,並不是吃飽撐着或是嫌日子過得太平順了,而是為避免自己陷入被逼婚的慘境。
他的奶奶——也就是古旭旸的外婆——直逼他娶妻生子,偏偏他仍無心安定下來,但奶奶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為了安撫奶奶想抱曾孫的急切心愿,他和奶奶達成了協議,只要他負責幫古旭旸促成一段美好的姻緣,讓她可以先抱曾外孫過過乾癮,那他就可以再享有兩年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
至於為什麼是古旭旸而不是別人呢?沒辦法,誰教他就只有這麼一個表哥呢?結婚的事當然第一個找他開刀,這是古旭旸身為表哥該有的認知與宿命,為了保持表弟單身貴族的身份,犧牲表哥應該不為過吧。
再說,他可不是為了達成協議就胡亂找個女人塞給古旭旸,莫莉可是他精挑細選、再三思慮,覺得最適合古旭旸的女人,而且他曾安排古旭旸的父母——也就是他的姑姑、姑丈——還有老奶奶在暗地裏觀察過莫莉,他們可是一致舉雙手贊同,並將旭旸的終身大事全權交由他發落,奶奶還下了一道懿旨說:“只問結果,不問過程。”
這話中所指的結果當然就是孩子,她的曾外孫。
好可怕的老人家!一思及奶奶在說這句話時臉上狡獪的神情,他就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直慶幸被設計的那個人不是他。
“我留下來等?”古旭旸詫異的睨着他瞧。“我與莫老師素不相識,要我留下來等他,似乎不太妥當。”
“妥當!當然妥當!你是這裏的負責人,要是莫老師來了,而你這個負責人不在,那才是真的不妥咧!”龍克宇自有一套讓人無法反駁的說詞。
“這……”
“別猶豫了,就這麼辦,你負責和莫老師討論案情,這趟任務就由我替你出吧!”話一說完,龍克宇帶着阿鴻速速離去,為的就是怕古旭旸臨時反悔。
“怪了,克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勞?居然還會跟我搶事做,莫非是吃錯藥了不成?”
望着龍克宇離去的背影,古旭旸不禁有絲疑惑。以他對克宇的了解,他對任何事物都抱着隨性的態度,不像是那麼積極的人。就說六年前吧,其實以他的實力也可以申請到美國受訓的,偏偏他以一句“志不在此”推卻了,還記得當年他問克宇,既然志不在此,為何還要從事警察一職?只見他懶洋洋地說:“當警察是為了怕生活太平淡無趣,順便混口飯吃。”這人!態度真是有夠傲慢囂張的。
如果可以,莫莉還真恨不得永遠都不必出門,但為了討生活,她再怎麼不願意還是得出門。
可是每次一出門,百分之兩百會招惹來一些無聊男子的搭訕,搞得自己滿肚子的氣。就拿剛剛來說吧,又有一個外貌像三七仔的男子,開着很俗氣的艷紅色敞篷跑車跟在她的車子後頭,一副急色鬼的饞相,看得她當場臉色一沉,為自己的“爛男人緣”默哀一分鐘。
她不禁要仰天吶喊:為什麼看上我的男人全是這種癟三角色呢?好男人都死到哪兒去了?
為了甩掉那隻煩人的蒼蠅,她的車子愈開愈快,左拐右彎地照着龍克宇給的地址找到積架隊的總部。那是一棟不怎麼起眼的五層樓透天房子,外表看來是一家小型的房屋仲介所,裏面的員工全都西裝筆挺,十足專業人員的模樣,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家普通的仲介所,殊不知這是積架隊用來掩人耳目的偽裝,因為他們雖然隸屬於警政署,但是警界高層官員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眼見目的地就在眼前,而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依舊尾隨於后,莫莉將油門踩到底,讓車身筆直地沖往仲介所的大門。她打算將車子停在門口,趁紅色跑車上的無聊男子還沒來得及停妥車子前沖入屋內,反正只要一進到裏頭,龍克宇自會幫她解決這件麻煩事。
主意一定,莫莉便無所顧忌地將車子筆直駛進,結果……
“砰!”車頭撞歪了仲介所門前的一棵樹。
“砰!”又一聲,在她看到樹歪了之後,為了掩飾罪行倉皇地倒車,很不幸的,這次換成撞上停在後頭的一輛黑色吉普車。
“噢!討厭……”莫莉連懊惱聲都是甜膩膩的。
古旭旸在辦公室里等莫老師等得呵欠連連,交疊放在桌子上的修長雙腿抖啊抖的。倏地,他如遭電僵般猛然從椅子上彈跳而起。
“天啊!這人究竟會不會開車啊?”他瞠大了愕然的雙眸,直愣愣地盯着窗外的景象,他居然看到一輛小MARCH以排山倒海之勢往一樓大廳衝來。
古旭旸立即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下樓,希望能及時阻止那輛瘋狂的車子損毀他的愛車。停在大門旁的那輛黑色吉普車不是別人的,正是他古大少的心愛座車。
“我的車!”古旭旸還是晚了一步,當他趕到肇事現場時,就見那輛小MARCH
的後車箱正冒出陣陣的白色煙霧,他的車雖然無太大的損傷,但仍免不了送進車廠烤漆的命運。
他好不容易才將驚愕的視線從車子移到開門下車的肇事者身上,想不到這一瞧,俊顏上驚訝的表情有增無減。
那名肇事者有一雙白玉無瑕、勻稱筆直的美腿,因為下車的動作使得包裹着挺翹臀部的窄裙向上移了數寸,順着姣好的曲線往上一看——
是她!夢露!
古旭旸還來不及喊出她的名字,就聽見後頭響起了聲聲饑渴的狼嗥。
“哇!正點!”
“超高標的尤物!”
“這種極品用來暖床多好啊!”
發出這些叫囂聲的不是別人,而是那些偽裝成仲介業務員的警員。他們全被門外的巨響引出門探頭觀望,本想將那個不知死活,敢在積架隊地盤上放肆飆車的人揪出來教訓一頓,以慰他們隊長那張鐵青的臉。正當大夥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活動一下筋骨時,卻被甫踏出車門的那雙雪白細緻的大腿迷去了心魂,再看到莫莉那魔鬼般的姣好身材,一時之間,這群正義的使者全都變成了饑渴的狼群。
不過這群心神蕩漾的狼群叫囂的時間並沒有太久,因為狼群之首——古旭旸,正用他那冷凝森寒的眼神一一掃過他們,看得他們一個個全像聽話的小學生似的噤口,現場的氣氛倏然變得僵硬起來。
古旭旸轉頭面對莫莉,不由分說地健臂一伸,將她納入自己懷中,以寬闊的胸膛護住她攝入心魂的嬌軀,並伸手幫她拉好裙擺,以杜絕那些覬覦的眼光。
莫莉根本沒空理會那些圍觀的男人,她一心只想趕快下車查看後方的吉普車損傷的程度,以計算她可憐的荷包得支出多少賠償費用。
豈料,她才剛踏出車門,就被人摟入一個寬大厚實的男性胸膛中,對方還將她的臉壓在西裝外套里。整個過程迅速確實,讓人猝不及防,她甚至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不過這還不是最讓她震驚的,真正驚駭到她的是那個男人竟敢旁若無人地對她上下其手。
惡!這男人到底在幹什麼啊?居然敢對她伸出祿山之爪?太過分了!她非得給點教訓不可。可惜,她還沒開檀口罵人前,就有人扮英雄搶着替她出頭了。
“放開她!你這個恬不知恥的小人,她是我的,是我先看到她的。”一隻戴着勞力士金錶的手囂張狂妄地指着古旭旸挺直的鼻子,儼然不知自己大難臨頭。
先看到?!什麼跟什麼啊?
莫莉以食指勾開古旭旸的西裝,露出一條縫偷睨着那名替她出頭的男人。
咦,這身皮外套不就是剛才那個在後頭猛追她,害得她狼狽逃竄的死蒼蠅嗎?
看他那副老子有錢就是大爺的痞子嘴臉,真讓人倒盡了胃口。上天保佑,希望現在強摟着她的男人不要也是同一型的,否則她肯定會好一陣子被噩夢纏得睡不成眠。
“你的?你先看到就是你的?”
從她頭頂上方傳出來的聲音冷冽中含着明顯的怒氣,她可以感覺得到,摟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那胸膛也劇烈的起伏着,她不禁替那個痞子男捏了一把冷汗。
當古旭旸銳利的眸光射向對方時,在一旁等着看好戲的警員立即蜂擁而上,將痞子男團團包圍,每個人的臉上噙着邪惡促狹的笑容,看得痞子男不寒而慄。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這是犯法的……”原本氣焰高張的老虎這下子變成怯懦的小花貓了。
“適可而止,別做得太過分了。”古旭旸淡淡地丟下一句話后,便摟着莫莉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一關上,古旭旸便迫不及待將莫莉抱放到沙發椅上,以眷戀的目光凝視着她嬌媚的麗顏,粗嗄的嗓音透露出赤裸的慾望。
“我還沒去夜總會找你,你倒等不及先找上門來了。”
“是你!”莫莉驚訝地盯着這張近在咫尺的俊容,粉嫩的櫻唇微放,難怪她會覺得這人怪眼熟的,原來是他。
“正是我。夢露小姐,別來無恙。”古旭旸挑着濃密的軒眉逼近她,目光直盯着那吐氣如蘭的紅潤唇瓣上。
“夢露?”莫莉一聽到他對她的稱呼,一陣怒潮泉涌而出。看來這男人的腦筋確實有問題,只不過是她的一句戲言,他竟然真把她當風塵女子看待,難道她就沒一丁點賢妻良母的樣子嗎?
“我才不是來找你的,克宇人呢?”懶得與他一般見識,凡是只重視外表,將她視為性感尤物的男人,她全都不屑一顧,即使這人長得挺順她的眼。
“你找克宇?”古旭旸聞上一旦愣,他知道克宇身邊的紅粉知己不少,卻從沒見他帶像夢露這一型的女子出現過,基本上他喜歡的口味比較傾向於“清粥小菜”的類型,而不是這種“豪華夜宴”的女人。
可惡!他那是什麼表情?一副好像她來找克宇便會污衊克宇的人格似的。
這個不懂禮貌為何物的男人到底是誰啊?
“對!”莫莉咬牙切齒地說著,柔媚的容顏上滿是挑釁的意味。“怎麼,不行嗎?貴公司有規定情婦不準找上門來要生活費嗎?我真不懂克宇是怎麼挑的,竟然與一個這麼霸道不講理的夥伴共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她水靈晶亮的媚眼輕輕一瞟,故意撒潑放刁地調侃古旭旸,懶得多費唇舌解釋她並非風塵女郎。反正男人全都是一個樣,就算她說破了嘴,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有純真無瑕的心靈與賢淑的內在。
“克宇不在,有什麼事找我談也是一樣。”聽也知道她話中的真實性可議,沒有人會大方地坦承自己是被人包養的情婦——雖然她的外表真的很像——更何況他不是瞎子,她一臉挑釁的神情,她應該正在氣頭上吧!
有趣!這女人絕對是故意的,故意順着他的話說,實際上是在指控他目光如豆,短淺無知。
“怎麼會一樣呢?”她故意嘟着紅唇,嬌嗔道:“我可以跟克宇要生活費,卻不能跟你要啊!克宇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到時候他一氣之下不肯再包養我了,你負責啊?”她斜睨他一眼,一副“諒你也不敢負責任”的表情。
聽到她嬌滴滴的克宇長、克宇短的,古旭旸心中真不是滋味,又見她那看扁人的得意模樣,當下決定給她一個“驚喜”。
只見緊抿的剛毅薄唇慢慢往上揚,他帶着邪氣十足的魅惑笑容,與莫莉四目相對。
“那有什麼問題,我絕對會負責到底的,反正我和克宇是好哥們,他絕不會介意與我共享一個女人的。你也可以比較一下,我和克宇哪個床上功夫呀,哪個較能滿足你?”
“你……”莫莉的雙頰倏地染滿酡紅的色澤,羞怒得說不出話來。
“真是迷人,你怎麼有辦法連生氣時都那麼絕麗不凡呢?”古旭旸傾醉在她艷麗絕美的容顏中,粗糙的手掌輕捧着她晶瑩剔透的臉蛋忘情地欣賞着,奔馳的慾念驅使他傾身向前亟欲品嘗她的芳澤。
莫莉驚懼地看着他愈離愈近的臉,一雙秋眸都快瞪成鬥雞眼了,眼看着他的唇就快落下,而她又被他有力的臂膀鉗困住,動彈不得,嚇得她冷汗涔涔、不知所措。
古旭旸是長得很帥沒錯,她也承認自己並不討厭他的碰觸,至少像他現在這樣以拇指輕輕摩挲她頰畔的動作,就讓她舒服得有點飄飄欲仙,但那不表示她就願意奉獻出珍藏了將要三十年的初吻啊
!她的初吻應該是在非常羅曼蒂克的氛圍中獻出才對,地點最好是選在水天一色的海邊,或是月明星稀的夜裏,再不然也要是飄着霏霏細雨的寬廣草原上,而不是在這冷硬死板、毫無情調的辦公室里。
“克宇!救命啊!”莫莉正苦於無脫身之計時,一看到推門而入的人影立即高聲呼救。
“旭旸,太猴急了吧?”龍克宇沒料到他一進門看到的會是這煽情的一幕。
一回來就聽同事唱做俱佳地描述方才的情形,他立刻猜到是莫莉,二話不說衝上五樓,故意不出聲便推門而入等着看好戲。只是他萬萬想不到旭旸的動作這麼快,才第一次見面,就打算以吻來攻城掠地。
古旭旸懊惱地放開她,旋過身子,用着足以凍死人的冰寒目光瞪着神情促狹的表弟。
龍克宇踩着悠哉輕鬆的步伐走到莫莉身旁的位子坐了下來,而且還不知死活地蹺着二郎腿。
“別怕,我會保護你。”他伸手摟住她的纖肩,安撫地輕拍着。“旭旸不是壞人,只不過是個欲求不滿的急色鬼罷了,你千萬別怕他。”
光聽龍克宇落井下石的揶揄言語就讓人氣得牙痒痒的,又看到她萬分委屈地依偎在他身邊尋求保護,古旭旸心裏的怒焰燃得更熾。
“你和夢露是什麼關係?”他扳開龍克宇放在莫莉肩上的魔手,語氣緊繃地逼問。
“夢露?”龍克宇笑不可抑地看着身旁的女人。
“別笑了,他指的人是我。”莫莉莫可奈何地睨了龍克宇一眼,還不忘在他手臂上掐一把。
“說實話,這個名字還滿適合你的,可是我相信打死你都不會喜歡的,你怎麼能容忍旭旸這麼叫你呢?”
“你不是夢露?!”古旭旸狐疑的目光在他們之間來回逡巡着。
“你有看過這麼純情的夢露嗎?你還沒有吻她,她的臉就已經紅得跟關公一樣了,要真讓你給侵犯了,咱們清純的夢露小姐豈不是當場昏厥、不省人事?”
“為何誤導我?你究竟是誰?”他戒備地望着莫莉那張紅潮仍未退的嬌顏問道。
“我是——”
龍克宇截斷她的話,取笑道:“她是誰你難道猜不着嗎?你該不會忘了你在等人吧?”
“呃,她該不會是……”古旭旸一臉震驚,不敢相信腦海里推敲出的答案。
“沒錯,她就是莫老師。”說完,龍克宇很誇張地抱着肚子笑得人仰馬翻。
偌大的辦公室里,不時聽到斷斷續續的笑聲響起,這是那個始作俑者龍克宇發出的。
另一個人則是沉默不語,陰鷙着一張臭臉,這個人當然就是古旭旸了!
至於女主角莫莉則是茫茫然地望着窗外,任思緒飛奔至方才古旭旸對她“深情款款”的那一幕。
說真格的,實在有點可惜,雖然她不想在這麼沒浪漫氣氛的地方獻出初吻,可是……好想試試看那是怎樣的感覺。聽人家說,那感覺就像是天雷勾動地火一般的狂野熾熱。
其實,憑她的條件只要隨便招招手,便會有一大堆男人等着教導她初吻的經驗,可是她一點也不想要。那些人不會讓她有心悸的感覺,只有厭惡,哪像方才古旭旸捧着她臉蛋的那一刻,她全身幾乎快要被烈火焚燒融化了。
“你要是有閒情逸緻在這兒對我痴傻發笑的話,不如出去找點事做,別老杵在這裏。”古旭旸語帶不耐煩地建議着龍克宇,巴不得他那張討人厭的促狹臉孔快點消失眼前。
“我怎麼能離開呢?我都還沒有幫你跟莫莉好好地介紹一下,就這樣轉身就走,對莫莉未免太失禮了。”無視於古旭旸未消的怒焰,龍克宇依然故我地在老虎嘴邊拔毛。
古旭旸聞言,臉色更加陰沉。他恨不得能拿通馬桶用的橡膠吸把來堵住他的嘴,好讓他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後果會是如何凄慘。
“怎麼敢勞煩你的雞婆呢?我和莫莉早就認識了,現在請你迴避一下好嗎?我和莫莉有話要說。”古旭旸話說得客氣含蓄,然而眼角射出的寒光與隱隱抽動的青筋則說明了他隱怒未發的怒氣有多麼強大。
“不行!要是在我離開的這段期間,莫莉又被你欺負了,那可怎麼辦才好?既然莫莉是我介紹來的,我就有責任負擔起她的清白與安全。”開玩笑,那麼好玩的事他怎麼可以不軋一腳呢?雖然旭旸怒瞪他的眼神有些危險,不過為了湊熱鬧,冒點危險也是值得的。
“我沒有欺負她!”古旭旸咬牙低咒了一聲。
“沒有?”龍克宇嘻皮笑臉地哼了聲,然後把發獃中的莫莉拉到他們之間以擋住古旸駭人的目光。“到底有沒有那可要問當事人才知道,光憑你的片面之詞教我如何相信呢?”
“啊?相信什麼?”仍在為那個錯失的吻感嘆不已的莫莉,搞不懂龍克宇為何將她推到古旭旸面前,讓她去面對一張肅殺的臉孔,還說些什麼相信不相信的話。
“我不相信旭旸在和你獨處時沒欺負你,這小子很容易被色慾薰心,靠不住的。”龍克宇扶着她的雙肩站在她身後,反正有了莫莉這個擋箭牌,他也就不怕死的繼續扯後腿。
“欺負?他既沒罵我,也沒打我,哪來的欺負之說呢?”她看向古旭旸的明眸里閃着天真無邪的光芒,與她冶艷的外表形成強烈的對比,看得古旭旸愕然不解。
明明就是一朵邪媚惑人的火紅玫瑰,為何在那最容易讓人洞悉心靈的靈魂之窗中所表現出來的,竟較為偏向於一朵清新水蓮,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
“拜託!”龍克宇無奈地以掌擊額。“莫大妹子,求求你別那麼單純好嗎?我所指的欺負不是你想的那一種,而是……”他神秘兮兮地附在她耳邊,用着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音量細語,“而是指這渾小子有沒有意圖強暴你。”
“啊!”他話語方歇,莫莉驚慌的尖叫聲隨即響起。“克宇,你……你……你怎麼可以說那麼低俗沒品的話?”
她看龍克宇的表情猶如看到蟑螂似的,整個人迅速往後退,由於後退的步伐過猛,一不小心便撞入古旭旸的懷裏。待她緩緩轉過身看到話題中的男主角正對她露出興味盎然的眼神時,她立即捍衛性地雙手抱胸,腳步踉蹌的往門邊逃竄,一副隨時準備奪門而出的模樣。
“喂!”古旭旸沉着俊臉,以拳輕擊着表弟寬健的臂膀。“你到底跟她說了我什麼壞話?為什麼她會怕我怕成這副德行?”他不喜歡莫莉怕他,而且是非常非常不喜歡,那感覺教人打心底不舒服。
龍克宇丟給他一個“不關我的事”的不負責任表情。“我怎麼知道?你不會自己去問她?”他努努下巴,指向離他們的十步遠的莫莉。
“剛才克宇說的——”古旭旸正要說些什麼,就被莫莉喝止住。
“不管克宇說過什麼,反正我絕不會讓你任意妄為的,你這個下流胚子!”
莫莉義正辭嚴地宣捍衛宣言后,氣呼呼地甩門離去,留下古旭旸和龍克宇面面相覷。
“她的反應會不會太過激烈了點?”古旭旸望着那扇可憐的門板喃喃問着。
“嗯,確實是有些激動,這不像平常的她,該不會是因為害羞的關係吧?”
“害羞?她?”古旭旸的臉上滿是意外。
“別不相信,也別以她的外表來評斷她的人格品行,她絕對是一個值得所有男人傾心呵疼的女人,而不是只能拿來當床伴的無知花瓶,只要你用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我所言不假。”
“那你呢?你也想當所有男人中的其中之一嗎?”古旭旸沒發覺自己的語氣酸得可以。
“我可沒那個心,你知道的,不要為了喝牛奶就去養一頭母牛,這是我對男女之間的態度,而這種態度只能用在看法相同的女人身上,絕不是像莫莉那種純情小百合所能接受的。再說,她也不是我所中意的那一型,依我看她倒是比較合你的胃口。”
“是嗎?”古旭旸戒備地瞄了他一眼,對他充滿玩味且瞭然的表情感到厭惡,他討厭那種感覺,好像隨時會被他算計似的。
“是不是問‘這兒’最清楚。”龍克宇的食指戳戳表哥的心口。“不需要我多置一詞。”
古旭旸不語,明白克宇的意思是希望他能捫心自問,憑着真實的感覺去對待莫莉。
至於他們心自問之後的結果究竟是什麼呢?這隻有古旭旸自己知道。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俊逸的容顏上勾起一抹會心的微笑,這笑容是因為思及方才莫莉驚慌失措奪門而出的那一幕,不可否認的,她確實是勾起了他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