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召夫啟事

第一、身世傲視群倫

第二、財富天下之冠

第三、相貌更勝潘安

自認符合右例條件之仁人君子皆可毛遂自薦,無誠勿試。

萬花樓顏弄玉

“發生什麼事?”

胡剛遠遠便見萬花樓前萬頭鑽動,皇帝老兒上花樓嗎?

翟子慎抬頭望向引起騷動的主因——一張告示。

胡剛此時看清楚了,不禁咋舌:“好狂的女人!不過是個青樓女子,竟敢開出這種條件。”

若非“表少爺”拗着性子尋死覓活,又活似他們主僕兩人是江洋大盜要綁他去要銀子似的,他跟主子現下已在回杭州的官道上了,哪需要來這種地方!

此時旁邊一個中年男人聽見了,偏過頭來的量他。“你是外地來的吧?”

“是啊!這位大叔,你怎麼知道?”

“聽見你對弄玉小姨的評價就知道啦!定是外地來的才會說出這番話。“

中年男人笑了笑:“你這種貶低的話可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講,誰也不知道一群人裏頭有幾個是弄玉小姐的仰慕者。“

聽他這麼一說,胡剛的興趣被撩了起來。

之前,他以為顏弄玉不過是個吸血的妓女,即使他對“表少爺”印象不佳,但天下的妓女不都一個樣?

但這顏弄玉是京城第一名妓,拜倒她石榴裙下的多是厚實家底的人罷了。

“顏弄玉究竟哪裏特別?讓這麼多男人為之瘋狂?”

連表少爺也是,雖口口聲聲復仇,可誰也知道他是余情未了,否則何需帶她回杭州?要她生不如死的方法多得是!

中年男人給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不知道。‘

“不知道?!大叔,你玩我呀?”

“喜歡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中年男人瞅着他反問。

“這……”似乎很有哲理。

常踏入文學陷井被耍得團團轉的胡剛謹慎地想了想,偷瞄了一眼主子,見主子沒給暗示,只得硬着頭皮:“總有些原因吧?比如美艷動人、溫柔清麗、文采甚高……之類的。”

中年男人先是搖頭,而後又點點頭。

“都對,也不對。”

“什麼意思?”胡剛再次覺得他是被耍了。

“你說的優點,弄玉小姐都具備,可說是才貌又全。但弄玉小姐貪財高傲,居住的琉璃閣門旁便貼了一幅字:有才沒錢莫進門。”

“嗯?”貪財高傲與溫柔可人?

胡剛的腦筋差點打結,很想直接殺進萬花樓找出顏弄玉,但一眇主子似乎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只得繼續留下。

中年男人繼續說道:“弄玉小姐也頂愛拿喬的,與客人見面遲一刻鐘是家常便飯。”

“你們京城人的喜好還真奇怪。”

“但弄玉小姐對上門的客人卻是一視同仁!”

“花錢的是大爺,這有錯嗎?”

“不不不,有些人一被捧上花魁的位置,便自恃甚高,似乎忘了自己在窯女中的地位再高還是窯女,對無權無勢的客人便鄙視起來了。雖然照樣陪客,卻是花錢找罪受喔!”

“所以顏弄玉對所有人一律拿喬,你們反而喜歡她?”胡剛下了結論。

“……可以這麼說。”

中年男人覺得這句話無法涵蓋他們喜愛顏弄玉的所有因素,可一時之間也不知怎麼跟這外地人說清楚。

聽見中年男人這麼說,胡剛呼了一口氣。

“那這張告示是怎麼回事?”他指着那字跡娟秀的告示。

“哦,這說來話長……”

翟子慎忽然開口:“長話短說。”

兩人一齊朝他看去,中年男人像是這時才發現旁邊還有人在聽他說話。

“這位公子……”

生得是頗俊,只不過感覺偏冷了些。

胡剛哈哈一笑:“是我家公子,來上京尋人的。”

“哦,找着了嗎?”

中年男人不敢將目光放在翟子慎身上太久,又轉向胡剛問道。

“找着了。說到這……咳咳!大叔,煩請你先說說這張告示是怎麼來的吧!”

公子不耐煩了。

“啊?長話短說。弄玉小姐的求親者實在太多,個個後頭都是天大的靠山,萬花樓的嬤嬤誰都不敢得罪,只得讓弄玉小姐自個兒決定,於是就張告示便出來了。”

胡剛聽得一愣一愣,第一次見識到窯子裏的花魁比千金小姐還搶手!

“這標準這麼高……誰能通過?”

“弄玉小姐不想從良,只想在花樓里攢銀子。”中年男人又道。

“大叔怎麼知道?”

“這全京城的人都……”

“胡剛。”

翟子慎淡淡一視,舉步往萬花樓走去,胡剛見狀不忘跟中年男人道謝才又急忙跟上。

哎呀,公子真奇怪,聽話也不聽到最後……

胡剛心裏頭的嘀咕,在見到某人撕下告示后,愕然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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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他低估了顏弄玉。

翟子慎承認,在見到萬花樓前的盛況之前,即使因行商這故多次耳聞顏弄玉之盛名,他也不當一回事——

不就是個妓女?

但而今他改觀了。

韓書生一介不成才的書生不說,連金震天亦是顏弄玉的入幕之賓便讓他頗感意外,並且聽聞金震天極喜愛顏弄玉,甚至有意收她入房——

金震天他見過,他們兩人各霸一方,總有生意上見得到面的時候。他是個精明的商人,很難想像有人——而且是個女人,能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翟子慎開始想像,想像顏弄玉是個怎麼精明深沉的女人,才能如此玲瓏八方、長袖善舞,把一干經驗老道的男人們迷得是七葷八素!

他們之中有許多人既能在京城立足,便絕非初出茅廬的皺雞,隨窯女搓圓捏扁!

所以他要見顏弄玉,親眼看看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這位公子,我們白天是不營……啊!”

招呼的婦子在見到他手中的告示后掩嘴驚呼。

“公子您稍候,我立即去請嬤嬤出來。”

胡剛好奇地環顧空蕩蕩的青樓,感覺新鮮:他還沒在大白天時進來過呢!

翟子慎選了個座位坐下等候,閉目養神。

“是哪位撕下了告示?”陰嬤嬤一聽有人把告示撕下,忙不迭跑了出來見見是何方神聖?

偌大的花廳里只有兩個人,一坐一站。坐着的氣定神閑,眉宇間自有不怒而威的氣勢,令人不敢小覷。陰嬤嬤朝翟子慎迎了過去。

“是公子撕了告示?”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招呼。

“是我家公子撕的沒錯。”胡剛代為回答,“敢問何時可將顏弄玉帶回?”

乍見公子撕下那份“召夫啟事”,他是很錯愕沒錯,但隨即想到客棧里的表少爺,心下才釋然。

一定是為了表少爺,否則公子怎可能娶窯女為妻?

陰嬤嬤上下打量了胡剛一番,勾起冷笑:“公子,我想你們弄錯了一件事,這如今,選夫的是我們弄玉姑娘,而不是你們在挑妻。弄玉姑娘願不願意同你們走,得問她!而非你們撕下告示便算了,誰知你們是否打腫臉充胖子。”

“什麼?”胡剛瞪大眼。

“便是這樣。”陰嬤嬤瞄了一眼攤在桌面的告示,嘆了口氣,“小紅呀,把告示重新帖上去。真是的想應徵說一聲便是了,何必撕下?還得貼上,可麻煩了。”

瞧不起弄玉也敢上門?來湊熱鬧嗎?

小紅應聲上前,正欲拿起告示,翟子慎卻一手壓在告示上。

“公子?”

“無此必要。”翟子慎看向陰嬤嬤,“除了我,顏弄玉沒有第二個選擇。”

陰嬤嬤聞言睜圓了眼,隨即乾笑了數聲,意識到眼前不明來歷的男人說的是真的,並且言出必行。

胡吹大氣與真有本事,她相信以自己的眼光還分得出來。

但問題在於……他是為了什麼要帶弄玉走?

她注意到,他未曾說過“嫁”、“娶”、“成親”之類的話,看那樣子也不像是帶着善意而來……她從未在求見弄玉的人群中見過他,或是他身旁的大個子。那麼他究竟是為何而來?純粹慕名?只因慕名就能花下一筆天價帶走弄玉?

“公子,你可知曉這告示上寫的是什麼意思?”陰嬤嬤謹慎地問。

“召夫。”

“沒錯,召夫。”陰嬤嬤不覺得以這位公子的傲氣會讓他願意娶個素未謀面的窯女。“你進來了,為是便是成為弄玉的夫婿。只能是公子自己,不能替人。”

陰嬤嬤強調,怕眼前男人是替人來的。

“我明白。”

“既然明白了,嬤嬤我也就不再多說,這便帶你去見弄玉。”陰嬤嬤說完扭身便走,也不管翟子慎跟上來與否。

“真是奇怪的老鴇……”胡剛見主子起身跟了上去,忍不住嘀咕。“也不問問公子的姓名,便這麼帶公子過去?”

嘀咕幾句,他又不解地問:“公子,您真的要……”

那在府裏頭的表小姐又該怎麼辦?

表小姐對公子的心意已經是路人皆知的地步,公子這回帶個花魁回去,不就硬生生斬斷表小姐的想望?到時姑老夫人肯定不會坐視不理,而且……那個“表少爺”該如何是好?

公子是來帶顏弄玉回去給表少爺,好讓他安分上路,現下卻……該說是“橫刀奪愛”嗎?但公子連顏弄玉一面都未曾見上呀!

翟子慎看了多嘴的貼身護衛一眼,並未作聲。

胡剛摸了摸頭。雖說公子平時便不是多話的人,可今日的話也少得可憐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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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顏弄玉一聽有人將告示撕下,興緻全來了。

貼出去好些天了,連個人影都沒來,她還以為就此耳根清靜啊!

瑤兒將狻猊香爐捧到高腳香几上擱下,無奈地扭身望着自己的主子。

“不知道。”上門的姻緣不要,偏要定個如天高的門檻,嚇得求親的人一個都不見了。“小姐,萬一來的是個糟老頭,看你怎麼辦好!”

一求身世、二求財富、三求相貌,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哎,你忘了,小姐我要求貌比潘安勝三分哪!”顏弄玉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輕輕地將手中的書擱在一旁,從榻上起身。

“糟老頭年輕時也是貌比潘安勝三分哪!”瑤兒輕哼着嘀咕。

打從被派到顏弄玉身旁服侍那天起,她就沒弄懂小姐過。

那天,她以為自己見着了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卻是個要大量香油供奉的愛財觀音;以為她不食人間煙火,卻吃得比誰都凶;才以為她是個好心人,下一刻她又打起了落水狗,就像在路上見着了一隻被雨淋濕的貓兒,她還會補上一腳,逕自笑得開心——

可要她昧着良心說她討厭這個主子,卻又是說不出口。

想不出原因的她,只能歸咎於小姐天生的美貌了。凡人總對美人寬容。

“哈哈,瑤兒,你反應愈來愈好呢!“顏弄玉張嘴大笑,惹來侍女一個白眼。

“小姐,注意你大家閨秀的氣質!”瑤兒沒好氣地道。

“整日服侍那些個臭男人,你不能讓我做做我自己嗎?”

“服侍?”瑤兒轉頭點燃香爐里王少爺託人送來的西域奇香,“是那些個男人服侍小姐吧?”

“呵!”顏弄玉纖纖素手捻起絹扇,輕笑不予反駁。

主子不說話,瑤兒卻是一肚子話不吐不快。“小姐,我瞧金爺對你挺不錯的,各方面也都是上上之選,小姐為何不願點頭成親呢?總比現下挑個素未謀面的人強吧。”

顏弄玉閉上雙眸用心感覺那香味,倚在軟榻上。“金爺不行。”

“為何不行?”她就是不懂,金爺哪不合小姐?鬍子嗎?剃了不就成了?

“說了你也不懂——有人來了。”她緩緩睜開眼,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還有娘的招呼聲。

“八成是陰嬤嬤帶人來了。”瑤兒也側耳聽了聽,是嬤嬤的聲音沒錯。

果不其然,才說著,陰嬤嬤便上樓來了,臨走前還不忘交代,“我看那位公子不是泛泛之輩,你別讓人久候了。”

顏弄玉唇邊泛笑,有若芙蓉初綻。“娘,這京里上得了我琉璃閣的,哪個人是泛泛之輩?想娶我,頭一件便得等!”

陰嬤嬤搖搖頭:“總有一天你會栽跟頭。”

“那以後再說吧!”她的人生,就是栽了跟頭才會淪落到這兒,再栽個跟頭也無妨,說不得又是另一片天。

顏弄玉當真就像是忘了樓下有人候着,逕自品茗賞花,順便畫了一幅丹青。

反倒是瑤兒有些不安了,能讓看遍京城富貴的嬤嬤說出“非泛泛之輩”這句話來,樓下的公子來頭肯定不小。

也是,敢撕下小姐那半開玩笑的告示,哪會是泛泛之輩?

前院笙歌妙舞不歇,倒襯得這後院裏格外靜謐了。

除了來潮無法接客的姑娘,這兒不會有其他外客闖進。

“小姐……你該下去了吧?”

顏弄玉欣賞着案面方落款的“競艷”圖,隨意地問:“多久了?”

“快半個時辰了。”瑤兒看着沙漏答。

“還沒半個時辰呢!急什麼?”顏弄玉微微一笑,“明天將這幅畫交給嬤嬤裱起來。”

清風入簾拂起幾張書頁,吹動片片彩紗。

“小姐好興緻,可惜明日此時你便不會在此。”

主僕二人同時往出聲處望去——兩個男人。

“在下翟子慎。”在前的白衣男子雙手背後,一雙光華內蘊的黑眸定定地注視着案前的顏弄玉,沉緩地報出自己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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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顏弄玉!

待翟子慎發覺時,他的外息已停,內息自然流轉周身——不知不覺的,他竟屏住了呼吸,忘了呼吸。

她微抬着頭,臉上的表情帶些不明所些、帶些驚訝。素凈着臉兒,沒有他想像中的濃妝艷抹,渾身上下都是素雅的,沒有多餘的雕飾,僅僅耳垂上戴着兩顆渾圓光潤的珍珠,流轉着內斂溫潤的光彩。

旁人的描述太過抽象,太過世俗,根本不及她的萬分之一!可他也找不出個適合她的形容詞。

翟子慎從來不以為自己的見識已經夠廣夠大,比起行商幾十年的老前輩,他仍有許多不足之處,甚至孤陋寡聞。但他卻可斷言,從今爾後,他絕對無法再見到比顏弄玉更動人心魄的女人!

她足以讓手足之親閱牆,足以讓人倫綱常拋諸腦後。

第一眼的震撼定讓他至死不忘,十足的紅顏禍水!

“在下,翟子慎。”一瞬間的失態似乎從未發生,他沉穩地報出自己的姓名。

顏弄玉望着他,眼波流轉,微笑道:“公子真性急哪!”

胡剛幾乎要懷疑眼前站的不是人了!但他更懷疑自己的主子是神仙,如此絕世美人在前,竟還端得出一張無動於衷的冷臉?

但誰知翟子慎那一瞬間的悸動?他隱藏得極好,並隨之深埋心底。

“久候不至,以為發生不測。”翟子慎沒有躲避她的視線,也正大光明地將她從頭看到了腳,姿儀端正,娉婷婀娜。

“在我自己房裏?”顏弄玉輕笑,絹扇半掩。

她直起身,瑤兒隨即為她搭上披衣,站在她的身旁,雙眼一同盯着貿然闖進的男人們。

“歹人難測。”翟子慎臉不紅、氣不喘地答。

“那弄玉真要多謝公子美意了!”顏弄玉移出桌案后,“瑤兒,看座。”

翟子慎一直看着她,與其說是讓她美色所迷,不如說是觀察——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人?

旁人說,她貪財庸俗,但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句評語與眼前的佳人聯想在一塊兒。她若庸俗,世上還在高潔之士嗎?

可惜,因少年時的經歷,他一向不怎麼相信“表裏如一”,更奉行“人心隔肚皮”這句至理名言。

顏弄玉的表相足以引起全天下男人的興趣,但他更加有興趣的是她隱藏起來的部分。

韓書生引來的也不全是麻煩。

見翟子慎落座,顏弄玉才開口,“公子便是求親之人?”

“沒錯。”

“那麼便來審查公子資格。第一,公子家世?”

“不便明說。”翟子慎給了簡單利落四個字。

瑤兒一聽瞪大眼,“你來——”

“那第二項,”顏弄玉笑了笑,也阻止了貼身侍女出言不遜。“公子財富?”

“若知我談吐,便可得知一二。”

“廢話?!”瑤兒沉不住氣,衝口而出。

“瑤兒!”顏弄玉瞄了她一眼,“那麼第三……”

“你覺得?”翟子慎唇邊隱含笑意,看她如何回答。

顏弄玉眼底笑意一閃。除了金震天,她還沒遇到這麼有趣的人哪!

“我沒見過潘安,不太清楚……”她望着他。

“你這也是廢話呀!”胡剛回敬方才瑤兒的不敬,氣得瑤兒直絞手絹。

“但弄玉不以為潘安的陰柔俊美才是好相貌,公子以為然否?”顏弄玉笑吟吟地道:“公子品相出眾,這第三項便算公子過關了吧!”

其實說“品相出眾”還言輕了,她見過無數貴客、王公貴族,但極少見過這種年齡,眼中卻蘊含極深心機世故,又不顯得陰沉的男人。說不出是正是邪,又不是個小人物——她寧願相信他是個有主張、並有決心能貫徹到底的人,至於世俗旁觀於他無關。

年紀輕輕的,便養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女子面前又不會顯得太過壓迫,想是已有所收斂。

他,是個好人。

但好人,不總是行世俗眼中好事的。

“那小姐是願意同我家公子一同回去了?”胡剛心直口快,卻已不再左一個“顏弄玉”、右一個“她”,自然而然地收起不敬的稱呼。

瑤兒嘲笑道:“三關只過了一關,便想帶我家小姐回去?美的哩!”

翟子慎直勾勾望着顏弄玉:“你的意思?”

“公子前二項皆不肯明言,弄玉該如何向其他爺交代?”

“若能將之隨意掛在嘴邊,也不過是個可資炫耀的普通家世,你想要的是暈樣的家世?”翟子慎半帶挑釁、半帶試探。

“公子可真難倒弄玉了……”

瑤兒望望主子,又望望眼前的男子。主子壓根不想嫁,就算人家三項都報了出來,也能雞蛋裏挑骨頭,何況是三缺二的人?

不過這位爺是這些天來,第一個上門“應召”的男人,說什麼也得幫他一幫。

“公子是否有難言之隱?小婢可以退下……”

“不必。”翟子慎雙眸望着顏弄玉說道:“在下告辭了。“

旋即起身拱手。

“嘎?公子你就這樣放棄了?”瑤兒不敢置信。

這樣就打退堂鼓?

胡剛也挺錯愕的。這女人美得連忠心耿耿的他都想跟公子爭,公子就這麼放棄了?

“弄玉不送……公子請等候通知吧!”顏弄玉雖也微感驚詫,卻不留客。

翟子慎望着她笑了,讓胡剛大大一驚!

那是誓在必得,也是目的達成的笑容——讓人心裏毛毛的。

他緩步至她身前停住,俯視她:“從未有人敢讓我等。”

“那便讓弄玉作這第一人吧!”顏弄玉仰視他,絲毫不露弱勢。

“你已經是了!”

在胡剛的大眼與瑤兒的尖叫聲中,翟子慎在她唇間烙下宣示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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窯女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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