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陽光從雲縫中灑不，透過窗帘射進屋內，照亮一室陰暗。
懷裏的人依舊沉靜的睡着，白皙的小臉顯示出疲累的痕迹，均勻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姿勢維持不動導致的酸疼，令赫雲殛輾轉清醒。
她睡得可真香，而他，卻一夜難眠。
他輕輕變換姿勢，緩緩舒展僵直的雙臂，動作異常輕柔，就怕驚擾胸前的睡美人。
臉頰傳來溫熱的體溫，沈珈瓚感覺自己像被一個大軟墊輕輕包圍着，觸感舒服得令她捨不得離開。
耳邊不斷傳來一陣規律的心跳聲音，怦、怦、怦，強而有力的節奏令人感到心安，她滿足地喟嘆一聲。
不過一陣陣的心跳聲，真實的好似她正依偎在一副溫暖的懷抱里。
這是夢吧？
可這香甜的夢，未免也太真切了？
沈珈瓚緊緊攀附着身不的大軟墊，修長的大腿，毫不優雅地跨進大軟墊間不停磨蹭。
下一秒，大腿肌膚傳來一陣灼熱堅硬的觸感，令她很不舒服，睡夢中的她不禁微蹙秀眉。下面是什麼東西？沈珈瓚緩緩自夢中清醒，好奇的小手下意識往下摸去--
小手出發到半路，還沒觸摸到身下那發燙的不知名物體，一陣低吼便自溫暖的胸膛內發出，梭巡的手接着被一隻大掌攫住。
嚇！這不是夢--
沈珈瓚一睜眼，一副結實光裸的胸膛映人眼底，微眯成細縫的雙眼，頓時跟着她小嘴張大--
是……男人引她竟然躺在男人的懷裏？！
她猛然離開身下這副燙人的男性裸體，不過下一秒，她隨即被一股強勁力道拉回溫暖的懷抱。
"還不到六點，再多睡會兒吧。"低沉壓抑的嗓音從上頭傳來。
好熟悉的話，好熟悉的聲音--
沈珈瓚猛然抬頭一看一雙眼對上一雙墨黑的眸子。
竟然是他？！赫雲殛！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她驚嘆道。
難道他們昨晚又一起過夜？
"你喝醉了。"他的聲音聽起來低低的。也才清醒不久的他，全身散發一種傭懶性感的味道。
怡然自若的外表不，因她一個無心舉動，被搞得天翻地覆。
"所以你就把我帶來這裏？"沒想到同樣的"意外"竟然發生兩次！她心頭不禁瀰漫一股怒氣。
不過這回，她氣的人可是自己。
不用他多解釋，沈珈瓚也知道，造成今天這混亂局面的始作俑者是誰。
"如果昨天沒碰巧遇見你，今天你不曉得會在誰的床上醒來。"赫雲殛鬆開手臂，起身往後躺靠在枕頭上。
想起昨天那些企圖對她不軌的男人，他濃眉一揚，語氣明顯透露出不悅。
"我……我承認自己行為的確不對……"沈珈瓚聞言低垂着臉，一股羞恥感油然而生。
她應該跟他道謝的，為何話一出口，反成了像在認錯的小孩？
如果不是三番兩次遇上赫雲殛，她真不敢想像自己貪杯的行為，會招來什麼可怕後果。
不過……連續兩次被他"解救"回採的不場，也好不到哪去……
思及此，沈珈瓚突然抓緊微敞的衣領，戒慎恐懼的看他。
他們昨晚該不會又……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吧？
想起第一次買醉的慘痛"不場"，沉珈墳小臉頓時一垮。
"老實說，昨晚被你這麼一折騰不來--"一跟便透視她心事，赫雲殛故意說得很慢、很暖昧。
也許，是該給這妮子一點教訓才對，以免她老是重蹈覆轍，因酒誤事。
他的話，讓沈珈瓚覺得自己的臉像被火燙到一樣，紅得不像話。
"除了睡覺，我實在沒力氣對你做出其它事。"而後他緩緩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昨晚沒有、沒有一"發生關係？她吞吐着。
"如果你覺得可惜，我們可以利用這兩個小時，把昨天錯過的份補回來。"赫雲殛邪惡道。
"不用麻煩了。"沈珈瓚忍住拿起身邊枕頭，往他那張可惡俊顏丟去的衝動。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很危險，這裏又是他的勢力範圍，她得冷靜點，要是惹毛他的話，她的力氣哪敵得過這男人。
況且……她低頭仔細審視自己的服裝。
除了領口幾顆扣子沒扣好外，她全身上不依舊完好無缺，而且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
看樣子，他昨晚的確沒對自己做出不軌的事。
心裏這麼一想，沈珈瓚不禁鬆了口氣，眼底的防備跟着稍稍卸下。
"你應該戒酒。"赫雲殛露出不苟同的眼神。
"我沒有酒癮，只是……"他突來的勸誡讓她相當困窘。
沈珈瓚稽稍退離大床，隔開兩人之間噯昧的距離，避開那雙炯亮的眸子，她試圖找回說話的聲音。
自己三番兩次惹出這些事來，想必帶給他不少麻煩吧，所以他才認定自己是個惹事生非的女酒鬼……
"心情不好？"他接着替她回答。
沈珈瓚驚訝地看他。眼底彷佛寫着：你怎麼知道？
"夜店到處是失意買醉的女人，原因不出工作不顧或失戀，你是哪一種？"赫雲殛不是那種會探人私隱的人，然而這一夜過後，他心裏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這不關你的事吧。"被說到痛處，沈珈瓚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故作冷淡。
只不過嬌柔的嗓音，完全達不到遏止他往不追究的作用。
赫雲殛揚眉看她好一會兒，倏然起身逼近，不顧她眼底的驚慌，將她牢牢圈在自己和牆面之間。
"你說，不關我的事？"清湛的眸子緊緊盯住她的，溫熱的氣息狂妄地噴洒在她面前。
"我、我忘了，昨天喝那麼多酒，我的頭現在好痛，至於為什麼跑去喝酒的原因，我根本不記得一"面對他的逼近，沈珈瓚一時慌了手腳，還說一堆不着邊際的話。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小臉不禁又瞬間漲紅，甚至差點停止呼吸。
"失戀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這種行為只會傷害自己，事後心裏更不好過罷了。"就算她不承認，他仍須說出心裏的話。
借酒澆愁是懦弱的行為，他不希望她養成這種不良習慣。
"你懂什麼？像你這種沒愛過的人，根本沒資格教訓我。"沈珈瓚不知哪來的勇氣反擊。
她突然好氣自己，為何總是輕易屈服在他的"威脅"下？
兩次如此難堪的場面，最後都是她搞得灰頭土臉，就連自己吃虧了，也不敢大聲向他討回公道。
見他不肯罷手的強勢模樣，沈珈瓚一急，心頭竟泛起陣陣苦澀，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可憐。
被殷朕於惡意拋棄、無故被奪走清白、加上工作不顧遂，這陣子所遭遇到的事情、以及所有委屈，全一股腦兒湧上來，她不禁紅了眼眶。
面對她的諷刺，赫雲殛沉默良久。"我有這麼可怕嗎？在你眼裏，我真這麼糟糕？"好半晌，他凝睇那雙蒙上水霧的眸子低問。
她突來的激烈反應，着實讓赫雲殛愣住，他沒料到自己試探的行為竟然會嚇着她。
看她一臉委屈可憐的模樣，他眼神一黯，稍稍拉開那令彼此都透不過氣的危險距離。
彷彿被下了咒語，沈珈瓚沒出聲，怔怔看進他黝黑的眼底。忽然間，她懷疑自己在他眼裏看到不該存在的東西。
那溫柔的眼神帶給她一種錯覺，那感覺竟像是……疼惜？
她覺得自己心頭的某一角，在他熱烈的注視不，逐漸崩解……
不可能！剎那間，沈珈瓚大聲提醒自己。
"對！不只你，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心裏的怒氣還沒發泄完，一道溫熱的觸感隨即牢牢封住她的唇一
沈珈瓚睜大眼，感覺自己被擁進他溫熱的懷裏，她驚慌地拒絕，阻止他態意的索求。
然而嬌小的力氣終究敵不過對方，最後她乾脆放棄掙扎，任由他熱烈地親吻自己。
久久，直到察覺她呼吸不過來，赫雲殛才不舍地離開她雙唇。
"忘掉那男人。"粗糙的指腹輕撫過她被吻得紅腫的雙唇，他沙啞地附在她耳畔輕聲要求。
四目緊緊糾纏在一起，沈珈瓚似乎感受到眼前男人的認真。
"憑什麼……"好半晌，她才輕吐出一句。
忘掉那段傷痛需要凝聚極大的勇氣，他憑什麼命令自己割捨一段真心付出的感情？
"因為只有我能幫你戒掉壞習慣。"大掌從唇辦移到她雙頰，赫雲殛輕捧住她的臉，霸道地說。
"什麼壞習慣……"沈珈瓚聞言怔怔地看他。
"有過兩次經驗就夠了，我不希望從其它男人那裏搶回你的情形再發生。"赫雲殛在她敏感的耳垂低語。
想起兩人相識的荒謬過程，沈珈瓚不禁莞爾，臉上哀傷的表情也終於慢慢浮現笑意……
當他再次輕觸自己的雙唇：心裏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也許，她因失戀養成的壞習慣，真能為這男人戒掉……
"今天好嗎？"
"嗯。"沈珈瓚搗着話筒低低應聲。
雖然不是第一次在上班時間接到赫雲殛的電話，可她到現在還不習慣每天數通的熱線關心。
光是隔着話筒聽着他聲音，她就會心跳加速，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自從那天以後，兩人之間的關係，驟然出現戲劇化的轉變。
每到下午五點左右，赫雲殛就會固定撥電話來，下班時間一到，他的銀色跑車便準時出現在公司後面的巷口。
他想見她，只要撥通電話，然後她便乖巧地出現在公司大門，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就算他再忙，也會每天主動打電話關心，沒間斷過的小禮物，更是擺滿她的梳妝枱和床頭。
看夜景、品嘗美食、觀山、看海、數星星等，所有瘋狂浪漫的事，赫雲殛全為她做到。
精力充沛的他：永遠帶給她不斷的驚喜，到了夜晚，更以自己的熱情，將她包圍在無法自拔的情網裏。
赫雲殛以自己獨有的方式，實現曾對她許不的承諾。
沈珈瓚從沒想過，男女關係也可以這麼甜蜜快樂。
她是個傳統的小女人，可初嘗愛情滋味的她，就是對愛情抱有太多美好幻想，以至於夢想幻滅后傷得更深。
當初殷朕於忽冷忽熱、暖昧不明的態度，讓她每天生活在患得患失的日子裏。
想她的時候。一通電話她就得出現在他眼前，累了煩了的時候，一個星期見不到一次面是常有的事。
在這段感情里，沈珈瓚不但沒體驗到愛情的美好，，反而導致她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個性，也埋下她往後面對感情時的隱憂。
然而自從赫雲殛霸道進駐她生活之後，在習慣有他陪伴的日子裏，漸漸地，心裏的陰影逐漸消失。
精力充沛的他：永遠帶給她不斷的驚喜，到了夜晚，更以自己的熱情，將她包圍在無法自拔的情網裏。
赫雲殛以自己獨有的方式，實現曾對她許不的承諾。
沈珈瓚從沒想過，男女關係也可以這麼甜蜜快樂。
她是個傳統的小女人，可初嘗愛情滋味的她，就是對愛情抱有太多美好幻想，以至於夢想幻滅后傷得更深。
當初殷朕於忽冷忽熱、暖昧不明的態度，讓她每天生活在患得患失的日子裏。
想她的時候，一通電話她就得出現在他眼前，累了煩了的時候，一個星期見不到一次面是常有的事。
在這段感情里，沈珈瓚不但沒體驗到愛情的美好，反而導致她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個性，也埋不她往後面對感情時的隱憂。
然而自從赫雲殛霸道進駐她生活之後，在習慣有他陪伴的日子裏，漸漸地，心裏的陰影逐漸消失。
她不再那麼介意過去那段感情了，在她心裏，殷膚於的臉，早就模糊得沒有痕迹。
取而代之的，是擁有耳畔這道低沉嗓音，並重新開啟她心門的男人……
"我百忙之中抽空打給你，可不是只想聽聲'嗯'。"赫雲殛透過話筒傳達心裏的不滿。
"我……早上有點忙，不過現在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沈珈瓚試着多說點話，深恐他會覺得和自己說話很無趣。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些。"赫雲殛再給她一次機會。
"我……"沈珈瓚開始結巴了。
她當然知道赫雲殛對自己的工作內容沒興趣，不過畢竟現在是上班時間，雖然陳協理外出洽公去了，卻有可能隨時回來。
即使大人不在家，膽小如她，根本不敢在上班時間自在地和情人談情說愛。
"旁邊有人嗎？"
"沒有。"如果陳協理現在回來，她一定會當場掛電話。
"三天沒見，沒什麼話對我說？"赫雲殛耐着性子引導她。
他知道在這段關係裏，自己握有絕對的主導權，他也下介意自己總是採取主動的那一方。
他喜歡沈珈瓚小鳥依人的性格，比起那些精明能幹、咄咄逼人的女強人，她溫婉乖順的特質反倒深深吸引他。
無須言語，只消她一抹甜美的微笑，便能輕易將他剛毅的心收得服服貼貼。
不過隨着時間一久，當他發覺自己對她的感情有逐漸加深之勢，他要的，就不只是個順從乖巧的小女人。
赫雲殛當然清楚她對自己的心意，但他希望聽她親口說出來，告訴自己在他出差到香港的這幾天，她也和自己一樣瘋狂想念她。
"你明天什麼時候回來？"她遲疑好一會兒，這麼開口。
儘管兩人已有親密關係，面對赫雲殛她還是會緊張。
赫雲殛不禁深深嘆口氣，他要的，不過是一句想念的話而已。"明天下午三點的飛機，回到台北差不多是你下班時間。"
算了，短時間要他的小女人突然轉性變得熱情如火，根本不可能。看樣子，要她親口對自己說出愛語，他還得多加把勁。
"我會等你電話。"沈珈瓚心情頓時飛揚起來。
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
"嗯，一到機場，我會馬上打給你。"聽出她聲音里的愉悅，赫雲殛鬱悶的心情總算舒暢一些。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地方。"她指的是，五點三十準時在公司樓不巷口見。為了避嫌，每次約會她都會要求赫雲殛不要把車停在門口，以免被公司的人看到。
其實這麼做的原因，是她不希望被晴天撞見兩人在一起。
短時間內還不行，等她做好準備，想好怎麼跟晴天解釋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才不會造成任何誤解或尷尬的場面。
"我知道。"赫雲殛失笑道。
不知道沈珈瓚心裏的顧忌，他單純以為，她只是不想過於招搖，才不願讓兩人戀情這麼快曝光。
"雲……"掛掉電話之前，沈珈瓚忽然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嗎？"
"我……"沈珈瓚好不容易凝聚足夠的勇氣，這一次她一定要把心裏的話說出口。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有多紅。
"我很想你。"她終於說出來了。
赫雲殛因她突來的這句話愣了不。
他咧嘴一笑，不敢相信短短四個字從她嘴裏吐出來，竟能瞬間融化他的心，一掃這幾天出差而累積的疲勞。
"我也是。"良久，他柔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