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陷入混惑的思潮中,來自潛意識的懼意究竟所謂何來;
是因為這個男人是同林令人間之色變的黑幫的頭頭?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威嚴不容許他跨越雷池一步?是他身上隨身
帶具有致人於死地的武器,萬一擾惱了他會引來不可收拾的致命危機?
但他明明對待他像掌上明珠般百般呵護,就連做那些色色的事也是無比的溫柔,總是以他的快感為優先,深怕會弄疼他,他相信男人對他的好絕不是出於矯情。
那麼他為何無法打從心底敞開心扉去信賴男人的一切?總覺得有股若有若無的鴻溝拉大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讓他隨時都處在戰戰兢兢的情緒,窺視着男人的臉色過活,唯恐一個不小心踏到了地雷,就會掀起軒然大波……
他們真的是戀人?
像沄瑞這樣外表條件一流,底下又擁有萬千手下的人,不用可以追求就會有女人自動送上門來,為什麼會挑選上他這種不男不女的怪人,作為交往的對象?
他既沒有錢有沒勢,也比上上女人的柔軟胸脯,沄瑞是看上卑微又寒酸的自己哪一點?
仔細想想,光是他住在黑道大哥的家裏過着包養的優渥生活、享受VIP貴賓級的招待,還讓沄瑞為他洗澡穿衣,樣樣都親手服侍,連上學上班都不用就已經偏離了常軌,更別說他與男人在床上百般纏綿,那是他過去從未想像過的人生。
與其說是情人,倒不如說是受到恩主寵愛的寵兒,彼此是從屬的關係而非對等。
可是男人確確實實說過,彼此的情人關係不容置疑,甚至信誓旦旦的聲明要與他結婚的決心,真是讓他搞迷糊了。
“猜猜看,你的臉轉了幾次臉色呢?”
就在逍楓沉浸在自己的疑惑里跳脫不出來的時候,載送的黑頭車已經急速奔馳抵達了醫院的大門口前,但他一點都沒發現。
沄瑞見狀,冷不防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令他神遊的心緒回到正軌。
“咦?”逍楓不明白所以地抬起眼,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糾結成一團,無法及時發應過來。
“一路上你就一直心不在焉,臉上的臉色像紅綠燈似一下青、一下紅,就連醫院到了你也沒發現!”沄瑞狀似不悅的雙手抱胸,但注視他的眼神絲毫沒有半點怒意,反倒有些無奈的寵溺。
“是不是哪又不舒服了?”
“沒這回事。”下意識選擇迴避的逍楓,發覺自己無法直勢那雙以前是以溺死人的黑色雙眸,只好調開視線。
“你多慮了!”
“真的沒有不舒服?”
沄瑞不放心的伸手撫着他的額頭,測試他的溫度,在確信他沒有發燒后才鬆口氣,“好像也沒有發燒。”
“我就說我沒事。”逍楓小聲的嘟嚷着,慶幸他沒有察覺他可以隱瞞的心事。
“有沒有事,讓祥泰給你做個全身健康檢查就知道了!”
沄瑞顯然聽見他發的牢騷,不容分說的下了定論,不論他是否願意,他抱他下車直往立祥泰的父親所經營的醫院走進去,無視四周路人投射過來的驚嘆視線。
這男人實在是太唯我獨尊也太大膽了!視羞恥為無物,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抱着他走路,讓逍楓恨不得要一頭撞死,丟臉丟到太平洋了!
他又不是沒有腿,為何不讓他自己走路?
但他知道跟這男人抗爭是徒勞無功,只有順從的躲在男人懷裏忍住羞恥,直到進如了事先預約好的診療室,沄瑞才把他放到了靠背椅上。
“多人不見,你總算帶你的寶貝來露臉了!”
坐在醫生椅子上的李祥泰迎面朝他們微笑,口吻十分熟絡,帶着不太正經的調侃。
“嗨,小楓,你看起來精神不錯嘛,這個脾氣暴躁的男人對你好嗎?”
“這……”
逍楓羞赧的不知該怎麼回答,原來李祥泰也知道他們的關係。
“別叫他小楓!”沄瑞神情難看的的厲聲道,“那只有我能叫。”
逍楓不安的瞧着沄瑞陰晴不定的臉色,他在生氣?為什麼?
他擔心逍楓會不會一個惱怒掏出槍,把李祥泰給幹掉了?
“小氣鬼,”李祥泰表情誇張的替逍楓惋惜,“你真可憐,愈到一個獨佔欲強烈的男人。”
“少說廢話,我帶他來是來看診,不是來閑聊的。”沄瑞斜眼瞪了醫生一眼,但沒有要掏槍出來的跡象。
“打個招呼,不用這麼凶,虧我特地騰出休假時間為你的寶貝來看診,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到底要不要看診?”
沄瑞似乎在忍耐着怒氣,臉色像即將下雨的天空一樣陰鬱。
“不想看我就找別的醫生。”
“我又沒說不看!”李祥泰作無辜狀的擺擺手,“脾氣真大!”
“李祥泰!”
逍楓徒然一驚,不由得暗中來回觀望着沄瑞與李祥泰的臉,前者一臉風起雲湧,後者一派輕鬆、老神在在,這兩人的互動模式到底是交情好還是不好?這是讓他看得一頭霧水。
“你不要大小聲,瞧你把你的寶貝嚇到了。”李祥泰好心的提醒,“你不怕那天的事又重演?”
逍楓困惑的抬起頭,“那天的事是指什麼?”
沄瑞一震,臉上佈滿了鐵青色,他看了看逍楓,只得儘力收斂自己的音量,“不,沒什麼,別多想。”
說完,他給了李祥泰一個恨恨的眼色。真是哪壺不提提那壺。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再不開始檢查我就叫兄弟把你打包,送到我弟弟那裏去當禮物,他一定很開心。”
“好吧,算我怕了你!”
李祥泰聞言臉色大變,連忙回歸醫生的本色,再虧下去有人要發火了!他可不要在老虎頭上拔鬚,以免着的被送去當俘虜,他好不容易才從那隻大熊的魔掌中逃出來,再被抓到不就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剛才護士已給了我小……不,是秦先生的病歷表,我有仔細研究過了,不過為了做最精密的判斷,我還是要親自為病人診斷。”
他一本正經的拿起聽診器,在逍楓的胸膛上測量他的心跳與脈搏,“心跳與脈搏跳動一切正常,”他邊用筆寫在病歷表上邊親切的問逍楓道,“你從那天蘇醒以來,還有哪裏感到疼痛嗎?”
“沒有,”逍楓壓抑着坐立難安的心情急聲瞥清道,唯恐他會拿出巨大的針筒出來給他打針。“我覺得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是沄瑞太過操心了。”
“誰說的沒什麼,”眉峰微微一蹙,沄瑞不認同他試圖粉飾太平的說辭。“方才在家中的房間裏,我看他臉色難看得撫着頭倒卧在床上,急忙上前察看才聽見他喊着頭疼。”
“頭會疼嗎?”李祥泰收起二貝的呆二郎當態度,嚴謹的端視着逍楓。
“不是很嚴重的那種疼,”逍楓再三的強調,“就只有那一次而已,我只是剛好試着回想過去,沒想到突然就頭疼起來,可等我不想了之後就不疼了。”
“這樣嗎?”李祥泰沉思的用手摸着下巴。
“祥泰,你覺得會是什麼問題?”沄瑞焦急的出聲盤問,“是不是有什麼後遺症?”
“關於這個問題,我還不能給你正確的答案,要等到做更精密的檢查之後才能下判斷,”李祥泰鄭重其事的說道,“我等會請護士帶他去做腦部掃描,再做腦波的測量,你先不用太擔心。”
什麼,要做那麼多的檢查?逍楓聽了更加提心呆膽的抓緊了衣袖,多希望可以立刻奪門而出,逃之夭夭,可是在沄瑞的監視下,他只能偷偷的觀望着四周,尋找着無逃生的路線,他決定用尿遁法去落跑,才不要乖乖的做人體白老鼠。
“我明白。”
儘管有醫生的安慰,但沄瑞眼中仍是佈滿掩不去的憂慮,“但我還是不放心。”
他並非杞人憂天,正是因為失去過才懂得珍惜,經過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深刻的體會到沒有了逍楓,就算是得到了全世界又如何?
“你變了,以前的你沒有這麼緊張兮兮,”李祥泰意有所指的看着一臉沉重的沄瑞,“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就別再揭我的瘡疤。”沄瑞輕輕撫着逍楓的都,眼中閃國一絲痛楚,“我已經很後悔了!”
見了他悔恨交加的神色,李祥泰深自反省,不該將話說得那麼重,“也許他的記憶是個契機也不一定,忘了過去的事對他對你都好。”
逍楓無暇猜測他們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只想迅速避開那些麻煩的檢查,“我……想去上廁所。”
李祥泰當然不真鯛那是他找機會離開的借口,“廁所在你出去之後那條走廊的盡頭,你找得到吧?”
逍楓點頭如搗蒜,太好了,終於有辦法脫身,他眼中閃着光芒,馬上站起身來,準備朝外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儼然如護花使者的沄瑞怎可能放心他一人去上,萬一出事就後悔莫及。
“不、不用了,”逍楓儘力掩飾真正的目的,以免漏出破綻。“我好像是吃壞肚子了,上廁所會很久,所以你在這裏等我就好。”
“你肚子不舒服?”沄瑞皺起眉頭,“剛問你怎麼不說”
“我是突然肚子痛起來,”逍楓彎着腰裝出很痛的樣子,“不跟你說了,我真得痛到不行,不到廁所不行了。”
他鼓起勇氣往外疾步而出,暗自祈禱沄瑞不要跟出去。
“楓!走路小心點!”
沄瑞憂心忡忡的目送他慌張走出的背影。他一個人能走到廁所嗎/正想要跟上去之時,他聽到了李祥泰在身後撲哧一笑。
“看不出來你成了過度保護的監護人似的!”將這一幕好戲盡收眼底,李祥泰忍不住出言調侃。“連他上個廁所你都怕他出事。”
“你不要幸災樂禍!”沄瑞轉頭狠狠瞪着他。
“人家說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一點也沒錯,”李祥泰把玩着手下的鋼筆,“你那小寶貝的演技真是一流啊,瞧他把你耍得團團轉!”
“什麼意思?”沄瑞納悶的挑起半邊眉。
“你還沒發現嗎?”李祥泰優哉的喝了一口茶,“我剛才替他診斷的時候並無發現異狀,可是當我提到要做詳細的腦部檢查之後不久,他就突然說肚子痛要去上廁所,還一臉慌張的不讓你跟,你不覺得事有蹺蹊嗎?”
沄瑞臉色一變。
“你是指他在裝病?”
“如果我猜得不錯,你那小寶貝應該很怕上醫院吧,我有注意到他心神不寧的樣子,恐怕是害怕做檢查才想借尿遁法逃跑吧!”
“你怎麼不早說?”沄瑞氣急敗壞的丟下話,便急急忙忙的衝出門去找人。
李祥泰朝着的背影搖了搖頭。
“真是急性子,至少等我把話說完再走嘛,這下子你有得忙了!”
“大哥?”
守在診療室的飛離一見到沄瑞面色鐵青的衝出來,一路殺往廁所,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他急忙跟上前去。
沄瑞急如星火將廁所的門踢開,但在發覺裏面空無一人後,更增添了着急的情緒他像火燒眉毛似的奪門而出,要去找尋那中途落跑的身影,逍楓究竟跑到哪去了?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飛離終於忍不住出聲探問。
“你看到逍楓了沒?”沄瑞想也不想就揪住飛離的衣領,咄咄避人的氣勢令人震驚。
“您是說……大嫂……”飛離被掐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他心驚膽戰的說:“他不是……去上廁所了嗎?”
“你居然沒有阻止他?”
“因為他說有跟大哥通報過了,他又一副很急的樣子,”飛離被迫直視沄瑞震怒的表情,知道自己正處在暴風雨中不小心應付不行,“我想他既然經過了大哥的允許應該沒問題,所以我就讓他一個人去上了。”
“笨蛋!”沄瑞發出怒鳴,“你就不會派人跟着他嗎?非要我一一囑咐才會做嗎?”
“我是怕小弟們跟着他到廁所去,大哥會不高興……”看着大哥越來越難看的表情,飛離冷汗直冒,難道他又做錯了?
“大哥,請原諒飛哥,”一旁跟着的小弟們見了,紛紛靠攏過去為飛離求情,“他不是故意的。”
沄瑞恨恨的放開了飛離的衣領,但仍是一臉的余怒難消,“那還不快將功贖罪,給我去找人,要不染就不用給我回來了。”
“是!我馬上就和小弟們一起去找,也會聯絡等在醫院大門口的兄弟們注意大嫂的行蹤。”
飛離心有餘悸的拿起手機,準備統治其他弟兄協尋。
“請大哥放心,四周都有小弟守着,大嫂不會跑多遠的。”
“那後門呢?也有人守着?”
“後門,”飛離露出糟糕的表情,支支吾吾的據實以告:“這……好象沒人把守。”
“什麼?!”沄瑞的臉色剎那間凝聚了沉鬱的低氣壓,“那不等於有缺口?”
“這是……我的疏忽,請大哥息怒!”
不等飛離把謝罪的言詞說完,沄瑞已迫不及待的沖向後門的方向,途中還不慎撞倒了好幾個路過的無辜路人,但他絲毫沒有停下腳步,只為了趕緊逮住那個落荒而逃的小情人。
***
當逍楓按奈住緊張的心情,成功的騙過了沄瑞手下的法眼時,他簡直像是如獲大赦似的,急步走到位於走廊盡頭的電梯前。眼看逃脫之計成功了大半,他仍是不敢有半點鬆懈,像做賊似的東張西望,看到身後都沒人跟上來才稍微安下心踏進電梯內,按下了一樓的按鈕。
等到電梯門板起之後,他氣喘吁吁地靠在牆面上,全身都神經綳得緊緊的,心臟緊張得快要爆炸。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電梯按紐顯示的燈光,隨着樓層的下降而閃爍,暗自祈禱他可以幸運逃跑成功,不要被抓回去,他不要去做那些檢查,不管什麼神都可以,千萬要保護他……
電梯很快的降到了一樓,他佯裝若無其事的跨出去,正準備走向出口,卻瞧見不遠處出現了沄瑞的小弟們迎面朝他的方向走來,八九不離十是沄瑞派來搜尋他的。
他情急之下連忙躲進大型樑柱背後,幸好這是大廳擠滿了很多人正等候拿葯,分散了那些小弟們的注意力,一點也沒發現他的身影就匆匆走了過去,他見危機已過去鬆了口氣,索性混入了看病的人群之中,偷偷摸摸的從後門離開。
走出了醫院的後門,逍楓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真的逃出來了,真是驚險萬分,但是在高興的反面有股濃濃的罪惡感襲身,他裝病撒謊騙了那個男人,現在他一定着急地找着他吧。
怎麼辦?他剛才只顧要逃過檢查,而急忙編個借口逃了出來,卻絲毫沒有思量到會有什麼後果,事到如今,他既不能回去男人的住宅,也不能再回醫院自投羅網,那他該上哪好?
在灑滿陽光的午後,他漫無目的在鬧街上,一股涼涼的微風迎面吹上了他的臉,他拉緊了身上的外套,不小心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沒想到室外這麼冷。
他邊走邊望着四周匆匆走過的陌生人、鋼筋水泥所制的高樓大廈以及奔馳而過的車子,逍楓覺的自己像是誤闖叢林的小白兔,迷失了方向,不知該走向何處。
正當他彷徨失措之際,突然間一兩窗戶全貼上黑色反光紙的黑頭車,唐突的冒了出來,很不巧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逍楓不以為意的瞥了一眼,打算要繞路而過,卻被車裏衝出來的黑衣人給嚇了一大跳。
“你就是秦逍楓吧?”黑衣人像剛槍完銀行的劫匪似的,用絲襪矇著臉,以至於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是的。”隱隱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氛,逍楓不由得害怕得倒退了一步,“你……是誰?”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黑衣人冷不防伸出手抓住他的是手臂,硬是要將他拖向車子裏。
腦中緊種大響,逍楓驚駭得急忙掙脫,就算是笨蛋也知道這黑衣人意圖不軌,想不到在人來人往的鬧街上竟會發生這種事,但周遭經過的路人見了倒是怕惹事似的,加快腳步離開,無人敢過問。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見快要抓不住他,黑衣人索性亮出了一把小刀抵住了他的背後,“想要小命的話就乖乖的跟我走!”
眼看性命之憂迫在眉睫,逍楓不得已只得屈服在他的威脅之下,隨着黑衣人坐上了車,所謂男子漢不吃眼前虧,他不能和歹徒硬碰硬,因為他肚子裏還有寶寶。
黑衣蒙面人將車門關上,並命令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快開車!”
他又拿出一捆預備好的繩子,牢牢的綁住了逍楓的手腳,令他無法掙脫。
在急弛而去的車中搖晃着身體,逍楓驚懼不安地看着車子駛向一條未知的路徑。
“你到底是誰?要帶我去哪?”
這人是誰?強行架他上車的目的何在?他會被殺嗎?
“閉嘴!”黑衣蒙面人不耐煩的吆喝,乾脆貼了一塊膠布在他嘴上。
“嗚嗚嗚……”嘴巴受到堵塞,逍楓想要抗拒的一言語全成了破碎的聲音。
“這樣安靜多了。”黑衣蒙面人一臉舒暢的躺卧在椅子上。
“這樣不會把他悶死嗎?”開車的人從後照鏡上看見逍楓所受到的待遇,便開口小心的問道。
“不會的,”黑衣蒙面人一臉奸笑,從絲襪里透出的兩隻眼睛發著猙獰的凶光,“因為他可是我最重要的人質!我會好好對待他。”
逍楓聽在耳里更加速了恐懼的心理,他渾身身不由己的發著抖,內心滿滿是後悔的情緒。
早知道他就不該自作聰明從男人身邊逃離,如今被不知目的的惡人給逮個正着,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再所的後悔都來不及了,沄瑞不一定為了他的失蹤急得滿頭大汗吧?
將頭傾靠在顛簸不安的車窗旁,逍楓一刻也不得安寧。
不安、疲累以及陣陣暈車的不適條地侵蝕了全身,讓他頭暈目眩,從喉嚨不斷湧上嘔吐感,但為了不引起黑衣蒙面人與其同夥的注意力,他強行忍住身體的不適,嘗試用被綁在身後的手去解開束縛的繩子,然而手腕上的繩索綁的死緊,無論他怎麼努力用盡各種方法,仍是徒勞無功。
在束手無策之下,他只能眼睜睜的任憑急速奔馳的車子將他載往不知名的地方,沿途下起濛濛細雨,揚起的雨霧迅速遮藏四周的景物,昏暗的天空似是在宣告不詳的厄運般。
他暈頭轉向的閉上眼,在失去光明的黑暗中,無意識的呼叫着那個不在場的男人快來救他。
不久,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將逍楓的意識拉回顯示,正在他驚慌地張開眼睛,反射性往聲源處採去之際,他整個人像裝米的布袋被人扛了起來,將他給帶下車。
“好好地把他給我帶進去,可別摔到了。”黑衣蒙面人命令道。
“是。”
聽着門關上的聲音,逍楓不敢想像接下來自己將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一瞬間各種毆打、凌虐、殘殺等的畫面迅速在年腦海間掠過。
“你可別怨我,我也是聽命行事。”奸笑了一聲,扛着他的人疾步走向一處豎立於荒涼野外間的廢工廠里。
“嗚嗚嗚……”
逍楓張口欲要大叫放開我,可是嘴巴被膠帶封住,沒有辦法說出完整的話,就算想要掙扎也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