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從那天差點被程朔非禮后,鐵鷹就嚴令禁止龍行鳳再步出他統領的洞穴一步。雖然被限制住行動,但行鳳卻沒有如以往般的大肆抗議,表現不滿過;相反的,她一改以往的刁蠻個性,變得乖乖聽話,而且安分守己。

這樣的轉變令秀姑驚訝,不曉得是什麼原因改變了這個有點嬌氣又好心腸的小姐,只知道她常常一個人坐在寢洞裏,時而若有所思的蹙眉,時而甜蜜的傻笑,怪異得讓人不習慣。

而且連晚上睡覺時必抱着的木棍,現在也被丟到洞邊角落去了。

她跟三寨主的感情似乎正在迅速的發展中。

“小姐,用午飯了。”秀姑第三次呼喚道。

她伺候的這位小姐又坐在石床上發獃了,看她一臉茫然的傻笑,就知道她又在想三寨主了。

“小——姐,吃飯羅!”第四次,俯近她耳朵大叫。

叫得龍行鳳整個跳起來,所有的三魂七魄迅速歸位。

“幹什麼?吃飯就吃飯,值得這麼大聲的叫嗎?”行鳳一邊捂着耳朵,一邊掄起拳來追着她打。

“救命啊!小姐。奴婢已經叫了你好幾次了,是你自己沒聽到嘛!”秀姑躲得冤枉,喊得委屈。

可是龍行鳳就是不饒她的直敲了她好幾記。向頭,才肯罷休。

“今天吃什麼?”悻悻然的走回桌前坐下。

“炒冰片蓮藕、蓮子桂花湯,還有——”

“怎麼都是蓮子?”秀姑菜名還沒報完,行鳳就大蹙其眉的搖頭。“怎麼水賊也會改吃素嗎?”

“當然不是,是三寨主心血來潮,想吃蓮花大餐,所以特別命令廚子做的。”秀姑趕緊解釋。

“蓮花大餐?”行鳳側首想了一下,記得好像某人也很喜歡吃蓮子,那個人是……蔣楓!

她整個人頗為震驚的起身,訝然的問道:“你家三寨主很喜歡吃蓮子嗎?”

“當然了。”秀姑不明所以的回答,“每隔幾日,三寨主就會讓廚子做幾樣蓮子的餐食來吃吃,只是每次都只有他自己享用而已,因為怕水寨里的人吃不習慣。今天也是,他吃完餐,廚子見還剩下一些,就讓我帶了點回來吃,奴婢一嘗覺得好吃,索性就又讓廚子做了一些給你送來;沒想到……沒想到……”還挨了你一頓罵。

秀姑覺得自己好心沒有好報,真是委屈。

可是龍行鳳完全沒有把秀姑的埋怨聽進耳朵里,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在桌上那幾盤蓮子大餐上。

鐵鷹喜歡吃蓮子,蔣楓也愛蓮子,世上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嗎?

也許她該早點證明,兩人是否同一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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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行鳳向來是個急性子的人,考慮了幾天之後,終於決定要實施早先的計劃。所以當小嘍羅們抬着一桶熱水進來時,她自告奮勇的要伺候他洗澡。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鐵鷹挑了挑眉問。

“你不是說過我是你洞裏的女人嗎?既然是你的女人,就應該要伺候你洗澡才對。”她笑得很無邪。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鐵鷹狐疑地看着她,一邊撫着下巴,“可我怎麼不記得你有伺候過我別的?譬如暖床。”

前幾天她幾乎都抱着一截木棍在睡覺,只要他稍微翻動一下,她就如驚弓之烏般的一陣亂揮亂打,好幾次險些毀了他引以為傲的俊臉。

“那……那是因為我……我還跟你不熟嘛!”她答得很心虛。

“不熟還要幫我洗澡?”這話怎麼聽都怎麼奇怪,坐在石椅上的他不動如山,一點也沒有喜悅或站起來的意思。

這男人怎麼這樣難纏呢?“就說了是因為不熟才要幫你洗澡嘛!你到底洗不洗啊?”

真是討厭!

要幫他洗澡就已經夠尷尬了,他還在那邊說一些有的沒有的,想存心讓她窘死嗎?討厭!討厭!真是討厭!

行鳳又羞又窘的氣鼓了臉。

鐵鷹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下,思忖了良久才站起來,緩緩脫下衣服。隨着一件件的衣服落地,他精壯的體魄也漸漸的呈現。

但是佈滿在上面的累累傷痕也讓她驚懼的一窒,差點忘了呼吸。

“為……為什麼會這個樣子?為什麼?”她吃驚又心疼的問,無法置信的看着那一處處烙印着火吻的醜陋傷疤。“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是誰狠心在一個人的身上造下那麼多的傷痕?曾經受過那麼重的傷,應該是瀕臨死亡的地步了吧!

“這是我當日為了救大寨主所受的傷,原本我只是水寨里的一個小嘍羅,一個很不起眼的人,可是就在兩個月前,官府攻打洞庭湖的那一次,我在烽天的炮火中救了大寨主,所以才能一步登天的坐上這個三寨主的位子。”

兩個月前?是蔣楓失蹤的那一次!”你確定你從以前就在這裏了嗎?你確定你真的是水賊的嘍羅嗎?”她用力的拉住他,激動的喊,急切的問。

可是鐵鷹的回答卻無情的潑了她一頭冷水。“當然,我從很多年前就在這裏了,這是毋需懷疑的事,所以我也不是你的夫君,你可以死心了。”

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黑瞳淡淡的看着她。

看到她遽變的臉色,看到她瞬間失望的臉。

“不……不可能,還有另一個地方可以證明,就是你的左手臂——”她飛快的跑過去,拉起他的手,仔細的想查看一輪在新婚之夜所咬的齒痕,可是……

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那個應該留着一個齒痕的地方,此刻烙着一片燙傷后的傷疤,猙獰得可怕。

“這也是那日烽火下的傑作。”他嗤哼的解釋。

看到她臉上表現出來的害怕跟鄙夷神情,他的臉色也跟着一黯,變得陰鷙。

“不會……不會的……”龍行鳳無法置信的回頭,所有的希望瞬間成空。

“現在你滿意了吧?可以來幫我洗澡了嗎?”他冷喝道,伸出手去拉她。

“不,不要碰我!”行鳳如被燙到般的揮開他的手,戒慎的退到角落。“你不是蔣楓,你不是!”

“我早說過我不是了,是你不相信。”無視於她的悲痛,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宛若一個黑影似的籠罩住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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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接着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不是打擾到了什麼呢?”

就在鐵鷹走向她,意圖對她不軌的時候,一道冷諷的聲音倏地在洞口響起;程朔一臉看好戲的斜依在洞邊,饒富興味的看着兩人差點上演的春宮戲。

“有事嗎?”鐵鷹緩緩轉過身來問。

“也沒什麼事,只是好奇的來看看,一向不近女色的你,對這小娘們是否還滿意?”程朔踱了進來,打量的視線在行鳳與鐵鷹之間流轉。“看來並不怎麼順利,要不要我教教你馴服女人的方法?”

毫無預警的伸手,就把縮在一旁的龍行鳳拉了過去,抱在懷裏。

龍行鳳用力的掙扎,甚至用手拍打他,逼他鬆手,可是程朔卻無動於衷的死盯着鐵鷹,挑釁地等着他的反應。

“二哥來,就是想搶我的女人?”鐵鷹雙臂環胸,無所謂的笑了笑,“若不是她是‘大哥’特別獎賞給我的女人,我還真希望將她轉送給二哥,做個順水人情,畢竟不懂得風情的女人,沒什麼值得留戀。”他說得冷漠無情。

聽得行鳳一陣傷心難過,雖然明知道他不是蔣楓,只是一個陌生人;但由神似蔣楓的他說出這些話來,還是挺傷人的。

“兄弟真捨得?”程朔露出質疑的態度。

“只要你能夠正式向大哥提出這件事的話,我樂意雙手奉上。”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看見龍行鳳的臉色更白了,掙扎得也更厲害。

程朔愣了一下,很想將計就計的要了這個女人,看鐵鷹是否還能夠這麼神情自在,但繼而一想,他現在是大寨主眼前的大紅人,在自己的計劃未成功之前,還是不要撕破臉,輕易樹敵得好。

所以挑了挑眉,看了在他手中掙扎的女人一眼,哼一聲的放了手,將龍行鳳推還給鐵鷹。“兄弟洞裏的女人,二哥當然不能要,剛剛只是同你開個小玩笑,不會放在心上吧!”

“當然不會。”他肯放了龍行鳳,就令人吁了一口氣了,暫時他也不想招惹太多事情。“你到這裏來不會就真的只是開兄弟這個玩笑而已吧?”

“是大寨主要我來看看,怕平常看似冷冰冰的你,會不會一下子熱情如火的跌人這小娘們的裙子底下,爬不出來了。”程朔眨了一下眼睛,故作戲譫的說。

邪惡的眼神教龍行鳳看了作嘔。

“也許會有那麼一天,但不是現在。”意有所指的瞥了行鳳一下。

程朔呵呵一笑,轉過頭去對龍行鳳說道:“水姑娘,人家看不上你,你心裏痛不痛啊?”

痛,痛死了!龍行鳳對鐵鷹怒目而視,淚卻差點泛了出來。

看到她壓抑的表情,鐵鷹心裏一緊,冷硬的別開臉去。

“算了,沒事就好,我回去回答大寨主了,你有空也到前面去露一下面吧!”說著走出了石洞,朝外面通道而去。

在那裏已經等着一個形貌猥瑣的男子,躬身彎背的點頭。

“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那男人回道:“是,二寨主。小的看得非常清楚,她就是在洞庭湖畔拿着三寨主的畫像,到處找相公的女人。她就是三寨主的娘子沒錯。”

“真的是三寨主的畫像?”

男子肯定的點頭。“絕對沒錯,小的在打劫之前,曾先到那裏勘察過,見過那個女人拿着三寨主的畫像四處問人,當下就覺得奇怪,只是沒想到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

“太好了。”程朔露出姦邪的笑容。拿出一錠金子拗出去。“走吧!這件事暫時別說出去。”

“是,小的明白,小的不會多嘴。”拿着那錠金子,男子喜不自勝的走了開去。

得到消息的程朔臉上的笑容比他更大,有了這個破綻,相信很快就可以捉到鐵鷹的弱點,揭發他虛假的面具。

因為他一直不相信鐵鷹的說辭,一個身手這麼好的人隱身在他們身邊,他們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還偏偏在最緊要關頭救了那隻死肥貓,把他原本的計劃打得一塌胡塗。

原先他是計劃在混戰中,讓愛邀功逞強的大寨主出去做最後的攻擊,然後他在後方發炮,讓他跟官府的土兵同歸於盡。結果半途殺出了這個程咬金,讓他籌劃多時的心血功虧一簀。

這筆帳他不能忘記,也不能不報。

踞龍堡的蔣楓,你的死期不遠了,他冷笑的走開。

龍行鳳撫着衣襟的手不停的顫抖,她的心泛着深沉的痛,氣得向鐵鷹撲過去捶打怒吼:“混蛋,你真的想把我送給那個男人是不是?回答我……回答我……”

他知不知道她剛剛有多害怕?

她差點嚇死了。

除了他跟蔣楓之外,從來沒有男人靠她這麼近過,從來沒有。

“夠了,你鬧夠了沒?如果鬧夠了就滾回床上去睡你的覺!”他口氣不豫的捏住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淚都掉出來了,才用力一甩,將她甩向石床。

“不夠。”行鳳立即又跳起來,衝到他面前怒叫:“就算你不是蔣楓,你也不該讓別的男人抱我,你應該保護我才對。”

“我為什麼應該保護你?”他冷聲的問。

“因為……因為……”是啊!為什麼?就因為他像蔣楓嗎?可是已經證明他不是蔣楓了呀!

她還希望些什麼?

突然,好似鼓脹的皮球泄了氣,她緩緩的滑坐在地面上,所有的抗議都變得無聲了。

“我很高興你終於認清楚了,如果你想走的話,我隨時可以安排你離開。”他狀似冷漠地說。

心裏卻忍不住的在抽痛,這樣危險的地方不是她該留、該住的,早一刻走,早一刻得到安全。

“你真的願意放我走嗎?”

鐵鷹點頭。“我巴不得你立刻離開。”

“你真的很討厭我?”

不,不是;相反的,他想死她了。“對,你不是我想要的女人。”他故意冷冷地說道。

“好,我懂了。”她傲然的站直身體,走到石床的位置和衣躺下,背對着鐵鷹,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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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蔣楓的事實讓她沮喪了好幾天,原本有的朝氣也像突然泄了似的,變得無精打彩。

雖然那個男人長得像蔣楓,但他畢竟不是他呀!

既然不是,那她留在水寨就沒有目的了,所以還是儘快的逃走吧!可是一想到逃走,就得離開那個神似蔣楓的男人,不知怎地,就感到一陣心痛;莫非她喜歡上了對方,對他產生了移情作用嗎?’

“不,不會的。”她坐在石床上,用力的搖着頭,不相信自己會這樣痴傻,也不肯承認自己會那麼笨。

她只是一時還無法自鐵鷹不是蔣楓的震撼中清醒而已,她根本不會愛上那個男人。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樣沉甸甸的?會這樣難受呢?

秀姑端着午飯走進來,因為外面的水賊都是男人的關係,三寨主擔心三夫人會不習慣,所以堅持她在洞穴里用餐。

而她自然而然的也托三夫人的福,可以不必到大洞去跟那一群邪惡的水賊一起吃飯了。

“三夫人,吃飯了。”她開心的喚道。

龍行鳳從沉思中回神,看到一臉笑容的秀姑,不明白在她傷心的時候,為什麼還有人這麼開心?

“三夫人快來吃,三寨主昨天抓了一個醉香樓的廚子回來,煮了一道湖南釀豆腐,好吃得連兩位寨主都讚不絕口呢!你快過來嘗一嘗。”

三寨主一定是知道三夫人這幾天的胃口不好,才大費周章的上岸去抓一個好手藝的廚子回來,他對三夫人的心意,真是羨煞死了寨里的其他幾位夫人了。

誰都沒有她三夫人的好福氣。

“什麼三夫人?你別口沒遮欄的亂叫,我跟那個水賊寨主一點關係都沒有。”行鳳生氣的站起來,低聲斥罵。

無辜的秀姑被罵得一陣委屈,濕潤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知道自己哪裏叫錯了?

“咱們寨里的女人一被寨主們看上,就是夫人;奴……奴婢這麼叫沒錯啊!”

“叫你住嘴,你還說!”行鳳大小姐脾氣一起,就想揚手打人。但是一瞧到秀姑臉上那簌簌滑下的淚水,就心軟的放下了,萬分懊惱的別開臉去。

她這是在幹什麼?為什麼把氣出在一個年僅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身上?她被抓到水寨是事實,跟個男人同處一室的睡了十多天也是事實,在旁人的眼睛裏,她早就是污穢不堪偽女人了,還在計較些什麼?又有哪個資格能生氣呢?

她該恨、該怨的是自己,為什麼不早認清蔣楓已死的事實?為什麼總要存着一絲幻想,硬要把水賊鐵鷹跟蔣楓連在一起呢?炮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她好後悔,好愚痴啊……

“三夫人……三夫人,你別事吧?”看見三夫人無聲的掩臉啜泣,站在一旁的秀姑慌了,不知該如何是好?“你要是不高興秀姑叫你三夫人,那頂多我以後不叫就是了,求求你別哭了,別哭了。”可是不管秀姑說什麼,她眼眶裏的淚一旦滑下了,就再也止不住了。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哭得如此悲慘。

而站在石洞外的一道昂藏身影也始終沉鬱着,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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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一隻腳綁着信筒的信鴿掠過太陽的光暈,成為一個黑點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樹林裏畫伏夜行的人馬,很快的發現到那隻信鴿的身影,由他們敏捷吹笛招呼的動作,不難猜出他們等這隻信鴿已經等很久了。“二堡主,有消息傳來了。”一個身着黃衣的男人手捧着那隻信鴿,飛快的走過正在蒙頭大睡的夥伴,奔向幾個坐在樹蔭下商議事情的男人。

他們居然是踞龍堡的龍行雲、泰王府的世子白天河,還有統領洞庭湖一帶兵馬的程總兵。

他們一起揚首轉頭,看向丁磊手上的信鴿。

“是‘他’的消息嗎?”

丁磊點頭。“白鴿上有黑色的戳記,是蔣爺的沒錯。”

“那小子還活着?”龍行雲含笑地說,一邊解開信鴿上的信筒,攤開那小小的信紙。“受那麼重酌傷,我還以為計劃一定失敗,他八成活不了了。誰知道那小於的命比九命怪貓還可怕,在烽火連天中還能活了下來。

真是老天無眼啊!

“這都該怪下官無能,一時判斷錯誤,才會害得蔣爺差點送命。”程總兵到現在還深深自責着。

“哪是你無能,是那小子愛出風頭。如果不是他早洞悉水賊里必有一個城府極深、野心勃勃的軍師,又怎麼會想到這招人‘虎穴’的計謀,害得你損失那麼多土兵,還栽進去一個龍行鳳。”原本一個簡簡單單的計劃全被搞得一團亂。

“這是蔣爺的神機妙算,若是不能由里部瓦解,就無法徹底將水賊剷除,如此下去不只勞民傷財;更要枉死很多的百姓;所以蔣爺的大智大勇,下官十二萬分的佩服。”

程總兵慚愧自己不如蔣楓的智能膽識,踞龍堡有這樣的能人存在,不富甲天下、雄霸一方才怪。

“程總兵說得極是。”白天河也讚許道,“與其跟一群小嘍羅纏鬥不休,倒不如涉險深入虎穴,擒下賊頭,來得一勞永逸。只是這樣的計劃要想成功,必須要冒很大的危險。”

“再大的危險也阻礙不了那小子想出風頭的決心。瞧,好消息不就來了嗎?信上說這個月十號是水賊大寨主肥虎的四十大壽,為了慶祝那隻色豬的壽辰,他必須再上岸打劫一次,讓程總兵先行準備一下。”龍行雲看着小信條念道。

“這個沒有問題,上次那些女人都是我出重金向青樓買來的,蔣爺既然擔保她們的安全,我又承諾事情過後讓她們自由。所以一個個高興得很,都盡全力的配合。”

“這次卻沒有那麼簡單,信上說色鬼玩膩了那些女人,想換換新的口味。”

“什麼口味?”白天河蹙眉地問。

“乾淨的良家婦女。”龍行雲哼聲地答,眼睛理閃爍着厭惡至極的目光,那個人渣活在世上都嫌多餘,還想糟蹋人家姑娘的清白?

程總兵和白天河的臉色都跟着沉下,一會兒之後,白天河才向程總兵下令道:“調查死囚里有沒有這樣的姑娘;有的話就帶出來,好做安排。”

“是。”程總兵拱手領命。

他原先也是如此想,奈何官職不夠大,無法做下決定。現在有泰王世子開口了,一切當然不成問題。

“還有,”白天河繼續吩咐,“趁早派兵保護,千萬不可讓脫隊的水賊傷害到百姓。”

蔣楓每次打劫,雖然都儘力的掌控水賊的一切行動,不讓他們傷害百姓,但終究有些不聽話的,還是會出軌殺人。

所以官府必須及早做防備才行。

“是,下官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程總兵說著告辭離去。

樹蔭下只留下龍行雲、白天河跟丁磊三人。

“除了這些,信上還有說什麼?”白天河問。

“有。”龍行雲回道,“蔣楓說水寨里的人已經被他動搖了心,開始分裂,成為擁護他與二寨主的兩派,但還是有少部分的人站在大寨主那邊。要想將二寨主的野心真正的引出來,就必須讓他跟大寨主翻臉才行。”

“如何做?”

“他沒提,但我相信他會有辦法的。”龍行雲對蔣楓有信心。“現在最需要擔心的是,行鳳那小丫頭混在其中會不會壞事?”她要知道一切都是大哥跟蔣楓為了教訓她的驕蠻而演的戲,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大概會氣得跳腳吧!

想到此,他就不自覺的笑彎了嘴,開始思忖着避難的地方。廬山好了,玉涵打小生長在北方。從來沒有去過廬山,他可以帶她到廬山去遊山玩水一番,把小抹的怒氣丟給大哥跟蔣楓兩人去處理就好。嗯,就這麼決定。

他詭異的笑容引起白天河的一陣側目,懷疑的睇着他。

“二堡主是有什麼好計策嗎?”

“不,沒……沒有。”他輕咳着掩去笑意,一臉正經的說,“我在想該不該派丁磊潛進去幫忙蔣楓?也許他現在正為找不到幫手而頭痛。”,“小的願意前往。”行雲一提,丁磊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自告奮勇。主子們的事情他並不十分了解,但在洞庭湖畔跟丟大小姐的事情,他卻一直耿耿於懷。若不是他沒顧好行鳳小姐,她一個姑娘家也不會淪人賊手,成為蔣爺的負擔。

所以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小的願冒險進入水寨,幫助蔣爺把小姐救出來。”

“好,很好。相信蔣楓看到你去,一定會很高興。”龍行雲笑咧着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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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漢馴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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