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是他一直解決不了他的困擾不知有多好?那她就可以一直一直當他的女朋友,最好沒有結束的一天……
【第三章】
美麗的周休二日,該是賴在床上補足一個禮拜不足睡眠的最佳時刻,偏偏事與願違,往往會有不識相的人來擾人清夢——
急促的電鈴聲將還很困的皇甫靖吵醒,他踉踉蹌蹌的衝到玄關拿起對講機。
「哪位?」看看牆上壁鍾,早上八點。
誰這時候會來按人電鈴?要不是修養太好,他真想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
「靖哥——」拖長的尾音讓皇甫靖一陣顫慄,不妙的預感直竄全身每一個毛細孔。
「是我,靜美,麻煩幫我開個門。」
靜美?江靜美?!皇甫靖捧着臉,差點沒像世界名畫「吶喊」那般驚叫出聲!
「靜美,你、這麼早、來做什麼?」他都忍不住結巴了。
「我來幫你打掃啊,靖哥,你快開門嘛!」江靜美嗲着聲,緊貼着公寓門邊,躲避高張的艷陽。真是的,才八點而已,太陽就這麼大,可別壞了她用心美白的嫩膚呢!
「可是我……我才剛起床,不方便……」完了完了,他要怎麼樣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回去?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汗衫,他都快哭了。
「不會啦靖哥,我跟乾媽說好了,今天會來幫你整理家務,你快點開門好嗎?」江靜美不厭其煩的催促道。
啊?連老媽都搬出來了?
天啊!誰可以幫他?誰可以……啊!對了!沛瑄!
「你,你等等,我先刷牙洗臉再幫你開門。」他猶如熟鍋上的螞蟻般惶惶不安。
「那你要快點喔,太陽好大呢!」江靜美埋怨道。
丟下對講機話筒,他趕忙衝到房裏拿起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撥給柳沛瑄。
「花蝴蝶,今天休假耶,你還想出門去哪拈花惹草啊?」柳沛瑄的聲音明顯帶着困意,沙啞且慵懶的在電話那頭響起。
人家工作都有休假,她這是服務性質,當然也要有休息時間,沒想到他還七早八早將她挖起床,真沒道理!
「我沒有要出門,是有人追到我家來了,現在就在我家樓下等我開門。」嗚……女人都好可怕喔!
「在你家樓下?」這倒是讓柳沛瑄徹頭徹尾的清醒了。
「喂喂喂,你這個人,怎麼隨隨便便就讓女人知道你家地址?」
「吼!這個不一樣啦!」他哪有那麼「青菜」,又不是市場裏三把五十,他可是很有原則的好嗎?
「好啊,那你說她到底哪裏不一樣?」哼!她以為他對女人全部一視同仁,原來還有個「例外」,她不問個清楚怎麼行?那女人的存在,對她而言是極嚴重的挑釁!
「她是我媽的乾女兒。」一年前,母親周英英身體微恙,他請醫院幫他找個可以信賴的看護,結果院方找來江靜美,也不知怎麼討母親歡心,不過住院一個禮拜,竟將她收為乾女兒,令他頭痛不已。
白痴都知道老媽在打什麼壞主意,她根本是想讓江靜美成為她的媳婦,所以三不五時便叫江靜美來為他這單身漢整理家務;一年來,他好運躲過好些回,每次都能利用工作找到合理的理由逃過,但這回顯然是躲不掉了,只得趕忙找她當救兵。
「這樣喔——」她將尾音拖得老長,心底微酸的躺回床上。
「那你就順你媽媽的意,娶她不就好了嘛!」
聽聽,這話多酸啊!比百分之百的純檸檬汁還酸——
「……沛瑄,你不會是在吃醋吧?」說不出的愉悅在胸口漾開,他咧開嘴笑,全然忘了還有個大麻煩在樓下等他開門。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
「見鬼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吃醋了?」稍嫌高亢的聲調透着緊繃的羞意,他看不見的是她早已紅了俏顏。
「臭皇甫靖,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感覺,我感覺你在吃醋。」他清楚的表達他的感受。
「我怎麼可能吃醋?」握緊手機,柳沛瑄有點惱羞成怒了。
「你別忘了,是你自己要我別愛上你的喔,我怎麼還會笨到去犯這種錯?!」
就像被破除了迷咒的童話,兩人同時為了這句話而靜默。
柳沛瑄是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皇甫靖則是陷入沉思。
她知道自己不討厭皇甫靖,甚至是喜歡他的,但他說的「不要愛上我」那句話讓她有所顧忌,只得時時刻刻用那句話來提醒自己,不能對他放太多感情。
至於皇甫靖,他終於想起自己的確說過這句話,但現在……他竟有點期待與那句話相反的情景發生在他和她之間——這算不算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唉——
陡地,他家的電鈴又響了,他的心臟狠揪了下,很快便將冒出頭的矛盾丟到腦後。
「沛瑄,好沛瑄,靜美又在催鈴了,你到底要不要來救我?」
「喂,你幹麼那麼怕那女人?」她不禁覺得好笑。
「就因為你不喜歡她?人的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試試看也沒損失,你幹麼避她如蛇蠍?」
「嘿,這好像不是你這做人家女朋友的人該說的話吧?」他調侃道,突地再度聽見催魂的電鈴聲,他不禁軟聲哀求。
「欵,你不會真那麼狠,不來救我吧?」
拗不過他的要求,且深深被需要的虛榮感讓她享受極了,她誇張的嘆了口氣。
「好啦好啦!我換件衣眼就出門了,等我喔,親、愛、的,來,告訴我地址??。」
「OK!抄好喔……」
勤快的擦擦抹抹,江靜美在等待許久之後,終於如願以償的進到皇甫靖的住處,她邊工作邊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
「靖哥啊,乾媽說你好久沒回家了,要你找個時間回家陪她吃頓飯。」見皇甫靖站在陽台上看信件,她邊拖地邊向他提起。
皇甫靖沒有回應,一雙眼直往樓下瞟去。
這個沛瑄怎麼還沒到?在這之前,他還借故躲到浴室去沖個涼,在裏頭待了好久,眼見再待下去恐怕靜美以為他在浴室里昏倒,才不得不改躲到陽台來,佯裝處理信件。
天曉得這單薄的幾張紙能幹么?除了一些銀行信用卡的帳單和廣告信函,他根本沒什麼重要文件,這行動僅能撐得了一時,撐不了一世哪!
「靖哥?靖哥!」江靜美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不由分說的伸手抽走他手上的信件。
「在看什麼那麼認真?」
「別亂動我的東西!」將被搶走的信件搶回來,他最討厭別人亂動他的東西。
「你怎麼跑出來了?」
「人家來看看你在做什麼嘛,那麼凶做什麼?」她跺了下腳,可委屈了。
「靜美,別管我媽說了什麼,你好好一個女孩子,假日就該跟朋友出去玩的嘛,來我這裏做什麼?整理家務我也會做,不用麻煩你。」頭痛的撫着額,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她才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總不能教他把話說白了,這樣對一個女孩來說太殘忍了,他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