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韓芷麟,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難怪凌騰在你的帶領下,營業額會直線上升。」凌夜激賞的眼益發炙烈,炯炯有神地直盯着韓芷麟。

「凌騰是媽咪和阿旭的功勞,我只是代理而已,哪兒來的功勞可言?」韓芷麟冷冷地將他的「讚賞」丟了回去,連最基本的面子也不願給他。

不為什麼,她就是討厭他的自大、他的狂妄,還有他眼底那抹時而饒富興味,時而深邃的光芒。

那種眼神太過邪魅,看得她心慌意亂、心跳加速!

很好,不給他台階下是嗎?那他也不客氣了。

凌夜勾起一抹如同惡魔般的邪笑,嘶啞的低語道:「中國人有句俗語是這麼說的——受人點滴,定當泉涌以報。」

「說重點。」

狂妄自負的他不會是在暗諷她忘恩負義吧?

「知恩圖報。」

知……聞言,向來能舉一反三、聰明伶俐的韓芷麟駭然地瞠大雙眸,嗓音不自禁地上揚:「你、你要我拿身體來報恩?」

而且報恩的對象不是乾媽,是他?

「聰明。」他唇角的笑意加深,看起來更是惡劣。

「你、你簡直是……」韓芷麟怒不可遏,氣得咬牙切齒。

氣憤的她根本找不到一個貼切的形容訶來罵他,因為那些詞全不足以形容他齷齪的思想和惡劣的行徑。

凌夜起身,昂藏的身形繞過偌大的桌面來到她面前,修長的指尖緩緩滑過她氣惱卻又細緻的臉龐。

他的手輕柔地游栘至韓芷麟平滑的眼角,語帶促狹地道:「女人生氣,容易老的。」

輕佻的舉動透過指尖撫觸,讓韓芷麟渾身竄過一道強烈的暖流。她心頭一驚,掹地撇開頭連退兩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既是報恩,也該有個期限。」

韓芷麟知道自己註定擺脫不了他有心的糾纏,與其逃避,倒不如聽聽這個惡魔究竟想控制她多久。

笑眸一眯,凌夜撇撇薄唇,「你要期限?」

該死!從來沒有女人和他的肉體關係尚未開啟就想結束的,而她竟是巴不得能早日離開他的眷寵?

「當然。」這是她應有的權利。

要期限是吧?

薄唇勾起一抹陰鷥的弧度,凌夜冷絕一哼,「隨心所『欲』。」

哼,這是惹火他的下場,她要期限,那她就得陪他玩一場只有他能喊停的遊戲!

杏眼一瞪,韓芷麟失聲重複道:「隨心所欲?」

是她聽錯了嗎?難道他連一絲的尊嚴也不留給她?

相較於她的憤怒,凌夜只是微微扯動唇角,一派氣定神閑地回視她,以行動證明她並沒有聽錯。

「卑劣的小人!」握拳怒吼,她恨不得一拳揮上那張可惡至極的臉孔。

「韓芷麟,注意你的用詞。」他沉聲警告。

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咆哮怒罵,韓芷麟是第一,也是唯一的一個。

這次姑且念在她是初犯,他可以破例原諒她一次。

「我說錯了嗎?」受夠凌夜一再的侮辱,韓芷麟止不住那早巳積壓滿腹的怒火,忿忿的咆哮:「該死的凌夜!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

妓女是嗎?簡直是無恥之徒!

一抹陰森霍地罩上俊臉,凌夜冷不防地攫住她纖細的手腕,「韓芷麟,你該慶幸我不像阿旭一樣花心濫情,我這個人至少對女人還有某種程度的潔癖,喜歡維持一段固定的肉體關係,直至膩了、厭了,然後再換一個。」

搞清楚,要不是她冥頑不靈、桀騖不馴的個性勾起他潛藏的征服慾望,他還真想當場扭斷她的手腕!

「你不要臉!」她低啐一口。「阿旭雖然風流花心,但他為人至少比你光明磊落的多,不會以報恩為由行摧殘之實!」

摧殘?凌夜冷笑。

他對女人從來就只有掠奪而沒有摧殘,她未免太看輕他了!

「笑什麼,我說錯了嗎?」如惡魔般的笑臉教她愈看愈氣,她心有不甘地再度怒斥:「明明同一個母親生出來的,氣質竟然如此回異……」

「住口!」突如其來的酸意,令凌夜手勁不自覺地加重。

他討厭從她口中聽到讚賞其他男人的話,即使那個男人是他弟弟也不行。

唔……好痛!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教韓芷鱗不禁擰眉咬牙,倔強如她,寧可痛死也絕不向惡魔屈服,更別說開口求他鬆手。

「你……」凌夜皺眉。

見她痛苦的神情,心底竟閃過一絲心疼,他個自覺地鬆了手勁,淡然地諷道:「你真好強。」

等等,他竟會對一個女人產生特別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種不該有的心疼?

難道……難道她對他而言其實是特別的?難道他喜歡她,甚至是……愛上她了?

不!不可能的!

他只是……只是不甘心她一口咬定阿旭此他好、認為阿旭比他優秀,他只是不願意讓她漠視他的存在。

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沒錯!

硬生生地壓下心中那股奇特的感覺,凌夜咬牙加重手上的力道,語帶森冷地警告著:「以後不準再拿別的男人和我比較,聽到了沒有?」

自慚形穢了是嗎?

哼,她偏要比!

美麗的唇角一勾,她傲然挑釁道:「本來就是!阿旭比你好上千百倍,他也有人性多……唔……」貪圖口舌之快的小嘴倏地被霸氣的唇給堵住。

飽含懲罰意味的薄唇狂妄地吻上她紅艷的櫻唇,凌夜霸道地吸吮著誘人的唇辦,一雙不安分的手則是游栘在玲瓏的身軀上,用行動證明他的話不容忽視。

只是,他似乎忽略了她對自己的影響力,炙人的情慾瞬間一觸即發,教他欲罷不能。

急切的大掌持續在細嫩的渾圓上來回搓揉,狂肆的唇也沒閑著,一路往上延伸至雪白的頸子,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唔……」她想逃,卻掙不開他牢牢的箝制。

他靈巧的舌頭緩緩地在她細緻的肌膚上滑行,濕滑溫熱的觸感惹得她陣陣嬌喘,難以自己地扭動彷佛著了火的身軀。

他驀地停止掠奪,熾烈的雙眸深深的凝望着她飽含迷亂的水眸,突然滿意地笑了。

「芷麟寶貝,你的味道真是鮮美,我已能預知咱們的結合將會非常完美,讓你永生難忘……」

「凌夜!」韓芷麟又羞又愧,氣得直跳腳。

「別忘了,你已經是我凌夜的女人。」他霸氣地宣佈著。

美眸眨呀眨,韓芷麟真是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出如此露骨、如此卑劣的話。

雙肩一聳,凌夜不以為然地曖昧直言:「男女之間,本來就只有肉慾性愛,何必害臊?」

「夠了你!」愈說愈離譜了,真是的!她掹地推開狂妄的凌夜,慍惱地大步離去。

盯着她氣急敗壞的背影,一抹促狹的笑意緩緩掛上嘴角,凌夜不禁輕撫仍殘留着她唇香的薄唇……不可否認的,這是他所有的吻當中,覺得最舒服、最美好的。

不單隻是因為對象是韓芷麟,還因為她全身上卜散發出一股魅人的女性馨香,淡雅之中夾雜著獨特的傲氣,特別得救他想一窺其中的奧秘。

他,更不想放手了!

XX

「你、你說什麼?」邢亞緹霍然起身,失聲驚呼。

甫回國的正牌總裁凌夜,竟惡劣至極地威脅韓芷麟拿純潔之身來報答凌家的救命之情?

該死的男人!

「亞緹!」韓芷麟連忙將她拉回原位,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員工後才鬆了一口氣。「拜託你冷靜下來,小聲一點啦!」

認識邢亞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當然知道性情中人的她一旦得知凌夜的惡行後,免不了會對他痛罵一番,只是她萬萬也料想不到她的情緒會失控。

唉!

早知道,她就不來秘書室找她訴苦了。

邢亞緹聞言為之氣結。

「韓芷麟!你都快被吃了耶,要我怎麼冷靜?」紅唇一扯,她又定一聲怒斥。

「哎呀,亞緹你……」幹嘛說得這麼露骨?還好休息時間的秘書室里沒有其他員工,否則教她情何以堪啊?

「亞緹、芷麟,發生什麼事了?」正想抗議的韓芷麟,未競的話語卻教突然出現在身側的凌旭給打斷了。

「女人聊天,男人閃邊啦!」見著罪魁禍首的弟弟出現在她們眼前,邢亞緹胸口一窒,口氣沖不打緊,還多賞了他一記冷眼。

閃邊?那怎麼成!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會會佳人,說什麼他也不閃!

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笑眸在兩名美麗的女人身上打轉,最後定在邢亞緹身上,他輕鬆打趣道:「聊天能聊得這樣驚天動地,恐怕也只有你們了。」

邢亞緹秀氣的眉毛一挑,「姓凌的,你有意見嗎?」

管他是什麼高級主管,只要是和凌夜沾上關係的,就是她邢亞緹的敵人。

「沒。」凌旭皮皮一笑,「我只是想同你們一起坐下來聊聊天,方便嗎?」

「方便!」

「不方便!」

「芷麟說了方便喔!」他哂笑,望着佳人的眸子異常晶亮耀眼。

「問題是我說了不方便。」邢亞緹修長的食指指著自己高挺的鼻頭,火氣個由自主地往上飆升了些。

「哪裏不方便?」凌旭眨眨眼,擺明了要她說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理由來。

不方便,哪裏不方便……啊,對了!

美眸轉呀轉,轉出一抹狡黠,邢亞緹惡意地問:「姑娘們想聊聊關於生理期的話題,你這個大男人方便嗎?」

他總該會識趣的離開吧,呵!

「方便、方便,當然方便羅!」凌旭露齒一笑,「衛生棉廣告部敢公然播映了,生理期有啥不敢聽、不敢聊的?再說,多聽一些就會對女人多了解一點,我何樂而不為呢?」

嘴巴說著,凌旭還當真興匆匆地隨手拉了張椅子便想坐下,不意卻教邢亞緹兇狠的目光給瞪得定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亞緹,別這樣啦!」韓芷麟輕輕推了她一下,換來的卻是她不以為然的冷哼。

見韓芷麟為自己求情,凌旭不怕死地輕問:「可以繼續聊了嗎?」

不、不會吧?

這個臭男人真是白目、難纏耶!

杏眸一翻,眼底凈是厭煩,邢亞緹冷聲怒斥:「白目男,快滾啦!」

她幾乎是用吼的,回聲震耳欲聾。

「可是我還沒和你們聊上幾句呢!」凌夜一臉不舍。

眼見邢亞緹的怒氣正瀕臨崩潰邊緣,而自己又急需找個人述說心事的韓芷麟只能語帶歉意,婉轉地道:「阿旭,我們要聊的話題你實在是不適合在場,下次,下次一定讓你加入好嗎?」

唉!妹妹都出聲了,他還能說不嗎?

心頭竄過一抹失望,凌旭撇撇唇,漾出一個極為牽強的淺笑,故作瀟洒地揮揮手,「我先閃,你們繼續聊吧,Bye!」

「哼!早就該閃啦,白目!」

真想一槍斃了他!

「你喔……」韓芷麟無可奈何地睨了她一眼。

她真是標準的刀子口、豆腐心。

不過,也正因為她和自己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率性女子,所以打從她接手凌騰集團的總裁以來,她就和邢亞緹成了莫逆之交,兩人的感情甚至如同親姐妹般深厚。

「哼!」瞪了一眼已然離去的討厭背影,邢亞緹仍是忿忿不平地怒罵著:「這凌家兄弟真不是人,老么風流成性,老大則是仗勢欺人,看來白姨的教育真是徹底失敗了。」

「亞緹,別這麼說白姨!」

「噢,對不起嘛!」邢亞緹吐吐小舌。

其實她也不是惡意要批評白蓮,只是一時氣不過凌夜那卑拙低劣的手段,才會連帶地將白蓮也給牽拖了進去。

「亞緹……」韓芷麟意味深長地望了好友一眼,意有所指地暗示著:「阿旭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風流成性,他只是在等待適當的機會向暗戀已久的人告白而已。」

這樣的暗示,不知道她聽懂了沒?

「有沒有搞錯啊?凌旭耶,那個花心大蘿蔔也會暗戀女人?哈……」邢亞緹吃驚得簡直快笑爆了。

果然,她還是不……

「難道……你沒發現阿旭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暗示不成,韓芷麟乾脆明說了。

不、不會吧!敢情芷麟是在告訴她,凌旭暗戀的女人正是自己?

邢亞緹倏地斂去笑臉,半是尷尬、半是質疑地撇唇,「怎麼個不一樣法?還不就是男人看女人的色樣兒。」他的花心可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我看得出來,阿旭他對你真的很有心。」

有心?

哎喲!光聽就怕。

拜託,她才不要和那花心男沾上一點邊呢,也不曉得玩遍女人的他到底有沒有啥不乾凈的病症?

哇!愈想愈怕。

「哎呀,別說他了。」一心規避的邢亞緹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先說說你要如何解決棘手的凌夜?」

姐妹第一,男人排到九十七,先解決韓芷麟的問題要緊。

「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雙肩一垂,韓芷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芷麟,報恩有很多種方式,你不必屈服於凌夜的威嚇之下呀!」

倏地,邢亞緹的水眸掠過一抹晶亮,她語帶期盼地追問:「白姨!白姨知道這件事嗎?」

應該是不知道,所以韓芷麟才會這麼苦惱吧!

韓芷麟悵然地搖搖頭。

果然,她猜對了。「那我馬上去找白姨,求她老人家為你主持公道,痛罵她那個不要臉的大兒子一頓!」

「不!」韓芷麟急忙扯住邢亞緹的手臂,制止她衝動的舉動。

她哀聲央求,「求求你,千萬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邢亞緹不解地張大雙眸,「難道你就這樣犧牲女人寶貴的貞操,任憑凌夜糟蹋嗎?」

天知道能夠一肩獨撐凌騰集團的韓芷麟,碰上頑劣成性的凌夜竟是只能認命地任由他擺佈,淪為他肉體的奴隸?報恩,哼!

滿口報恩,凌夜這小人要韓芷麟報恩的方式還真是卑鄙!

「是我欠媽咪的。」斂下雙眸,韓芷麟一臉落寞。

再者,若是讓對她疼愛有加的媽咪知道自己兒子的惡劣行徑後,軟她老人家要如何承受得了這個打擊,一張老臉又該往哪兒擺呢?「對!你是欠白姨,但你並不欠凌夜,就算要還恩情也該是還給白姨啊,笨蛋!」邢亞緹愈說她愈氣。「芷麟,你為凌騰已經夠盡心儘力的了……」

「別說了,亞緹。」韓芷麟咬唇,打斷邢亞緹的叨念。

「別說?」氣得頭頂冒煙的邢亞緹,氣呼呼地直瞪着韓芷麟,「我的大小姐,別說你會清醒些、理智點嗎?」

真想剝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一向精明的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麼會突然變笨了呢?

「亞緹,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也只能接受事實了,不是嗎?」

哇咧!

聽聽她這是什麼宿命論啊?

翻翻白眼,邢亞緹一臉被打敗地拍了一下額頭。

「韓大小姐,敢情你是活在古代,還是腦袋真給它秀逗啦?二十一世紀哪兒來的以身報恩啊!」

腦筋還真打結了不成?

韓芷麟還她一記白眼,「我很清醒。」

「可是你選擇的報恩方式並不怎麼明智啊!」邢亞緹氣憤地啜了口茶,又問:「難道這半年來你為凌家所做的還不夠嗎?」

「那不一樣。」

邢亞緹雙手環胸,丟給她一個「說來聽聽」的眼神。

「你知道的,打從我失去家人的那一刻起,媽咪就收養了我,還帶我回凌家,供我吃、穿,給我最需要的親情,對我更是呵護備至;所以這半年來我所做的只是我應該做的,根本稱不上『報恩』二字。」

「天啊!你還真是堅持己見,說得『合情合理』咧!」邢亞緹翻翻白眼,一臉快暈倒地譏諷著。

「不是堅持,而是做人本來就該知恩圖報。」

「又是知恩圖報!我看你根本是被凌夜那小人給洗腦啦,傻蛋!」讓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鈔票呢!

「他才不是……」小人。

韓芷麟忽地噤聲,表情怔愣。

「MYGod!你這傻蛋竟想為他說話?」邢亞緹不禁美眸微瞠地訝問:「芷麟,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凌夜吧?」

如果是,她就慘啦!

「沒、沒有。」

韓芷麟並不確定心底那抹異常的感覺是不是喜歡,只得心虛地挪開視線,迴避好友那銳利的目光。

「是嗎?」邢亞緹冷冷一笑,無情地逸出:「韓芷麟,你完蛋了!」

完蛋?

亞緹何以說她完蛋了?

韓芷麟微微抬眸,一雙水汪汪的眸子裏凈是不解與茫然。

「或許我該改個形容詞了。」因為她現在的神情已經遠遠超乎喜歡了。

韓芷麟蹙眉,迷惑更甚。

杏眸微眯,紅唇微微一勾,邢亞緹一針見血地道出一個連韓芷麟自個兒也沒發覺的事實:

「你,百分之百愛上凌夜了!」

轟!

韓芷麟茫然的臉覆上一層惶恐,眼底凈是不安……

她……愛上凌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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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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