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與母親道再見后,項駕着白色March,驅車回台中。

此次回家,她被削得滿頭包,剛剛那頓相親飯更是令她不愉快到了極點。

介紹人活像個古代跑來的媒婆似的,猛向她推薦那位陳老師,並且不時的推他一把,當他往一旁傾斜而碰到她時,竟然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羞紅了臉,而且還低下頭用手絞着領帶。

就算他是憨直的男人,也憨直得太過頭了吧!一頓飯吃下來,她從未聽到他開口說過半句話,只有介紹人不停的吱吱喳喳,而她只能在一旁乾笑。

吃完了飯,介紹人原本還要陳老師帶她去逛逛街,她連忙推說店裏還有事要忙,必須趕回去,否則要是真跟他去逛街,她肯定會悶到吐血。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們的個性根本不合。

才準備要離開,母親卻又拉住她,直問她男朋友的事,她只得言詞閃爍,顧左右而言他,匆匆丟下一句下回再帶“他”回家裏,便急忙道了再見,逃離現場。

心情極度不好,她很想趕快見到子琮、子玲,也很想直接去散心。途經商業區,看到路旁的大廈一棟棟的矗立着,項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經過余氏企業集團大廈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容,將車子駛入停車場。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見余君一面。

項走進大廈,步向櫃枱。

“小姐,我想找余總經理。”她禮貌的頷首說。

“請問您是哪位?有預約嗎?”櫃枱小姐也禮貌的微笑問。

明顯的,這位櫃枱小姐比上次那位好太多了。

“呃,我是他朋友,沒有預約。”

“喔,那很抱歉,因為總經理工作很忙,和他見面必須先預約。”櫃枱小姐向她解釋。

“嗯……”項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一圈,然後說:“那麻煩你通報一下,說有位項小姐找他,如果他肯見我我再上去,如果他不肯,我馬上走人,OK?”

聽她如此說,櫃枱小姐覺得不是啥過分的要求,便答應幫她通報一聲。

原先接獲電話的秘書李桂香直覺總經理根本不會答應見項,因為他向來不在上班時間接見女客,她本想替他拒絕,但還是禮貌性的問一聲,沒想到他一聽對方是項小姐,竟破天荒的答應見面。

李桂香當場愣了下,不解這位項小姐為何有如此大的能耐,令總經理破例。

項獲准接見后,便搭乘電梯上十五樓,電梯門一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約三十七、八歲的女士。

李桂香推着金框眼鏡,打量的眼光直盯着項瞧。

見她身着套裝,全身散發著精明能幹的氣息,她應該是余君的秘書吧。項心想。

她露出笑容,微一頷首,“你好。”

“嗯,果然不一樣。”李桂香一手握拳擊了另一手掌一下,迸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麼意思?”項不解的問。

“我說你呀!”她熱絡的牽起項的手,像個好姐妹似的。“難怪余總會見你,你就是和那些人不同嘛!”

“嘎?”項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我說你的氣質呀,憑我這閱人無數的雙眼,你的確和那些女孩們不同。”李桂香笑呵呵的道,像在看媳婦兒似的。

“那些女孩?哪些女孩啊?”瞧她一頭熱的樣子,項卻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不就是那些狐媚的女人和千金大小姐們?”她突然像想到什麼般的驚呼,“哎呀!瞧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姓李,叫桂香,是余總的秘書,你叫我李姐好了。”

“喔,李姐。”項微笑的喚了一聲。

“原先我還挺擔心他呢,呵呵,現下遇着了你,他就有希望安定下來了。”李桂香兀自興奮的說。項聽得一頭霧水,搞不懂她在說什麼,更不知她在高興些什麼。

“對了,余總還在裏頭等你。來,我帶你進去吧。”李桂香牽起她的手就走。

將項帶進總經理室后,李桂香馬上轉身出去,不多作停留。

而項忽然被丟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很訝異你會主動來找我。”見到了她,余君驀然心情大好。

項做了個深呼吸,調適好心情,才道:“也是突然的念頭,想找你訴訴苦,不妨礙你工作吧?”

她走向他座位后的一大片落地窗,望着底下渺小的街景。有懼高症的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刺激感,讓她既愛看,心底卻又毛毛的。

“不礙事,我才忙完一批公文,正打算先歇會兒。”余君站了起來,與她一起看向窗外。聽她說要找他訴苦,竟令他感到一陣窩心。

“這裏好高喔。”項眯起眼,無意識的道出這句話。

他無語地陪她站着。

良久,她才回過神轉向他。

“你有沒有過被逼婚的經驗?”項直視余君,問出這個令她不愉快的話題。

“逼婚?你怎會問這個問題?”他十分好奇,知道她沒事絕不會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被逼婚啦,”項神情哀戚,卻語氣輕鬆的道。

“是嗎?要不要說來聽聽?”

“唔…!”她嘟着嘴搖搖頭,“我好煩,不想再說了,我要聽你說。”

余君挑了挑眉。“聽我說?”

“嗯。”她點點頭,“你事業做這麼大,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有被逼婚的經驗才是。”

他沉思了會兒才微笑道:“是啊,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常被逼婚。我爸在一年多前去世了,一位世伯為了完成我爸的遺願,一直逼迫我娶妻,因為待我成家之後,便可順理成章的接下余氏總裁的位子。”余君毫無隱瞞。

“是嗎?那你為何遲遲不肯結婚?可以接下總裁的位子耶!”項不懂,只要成家就可以擁有整個企業,這麼卯死的好條件,任誰也會答應的。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女人。”他照實回答。

“不喜歡女人?難道你喜歡男人?”項隨口問出。

余君臉色一沉,心中突然浮出了一絲頑皮的想法,想整整她。

見他因自己說的話而臉色大變,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是我亂說的,你別在意好不好?”

見余君仍板著臉,她不禁心中有點不安。

“喂,你不會是那麼沒度量吧?別生氣好不好?我說了人家不是故意的。”項邊說邊偷瞄他,瞧他的反應。

余君故意重重嘆了口氣,撇過頭去。

“喂,”她拉拉他的衣袖,“你是怎麼了?別嚇我好不好?”

“其實……我……哎!”他欲言又止。

“什麼啦?你到底要說什麼?”項被挑起了極大的好奇心。

“我……”余君一雙濃眉幾乎糾結在一塊兒,“哎!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來到沙發坐下。

見他如此反常,項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旁,心中的怪異感揮之不去。“其實……”余君似乎考慮許久才決定說出口,“我看我也別瞞你了,你剛剛所說的……沒錯。”

“嘎?我剛剛說了什麼?”項彷彿置身五里霧中,尚理不出頭緒。過了一會兒,她才驚叫一聲,“什麼?!”

發覺自己叫得太大聲,她趕緊用手捂住因驚訝而張得大大的嘴,雙眼則不敢置信的眨呀眨的猛盯着他瞧。

“你是說,你是那個……嗯,Gay?”項輕聲細語,彷彿怕遭人竊聽似的。

余君好似有難以決定的重大事件,說:“嗯,沒錯。我說過,我當你是我的朋友,我重視你,也希望你體會我的感受,能否請你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外界是不知道此事的,若他們知道了……”

“你放心!”項舉起手保證,“我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只是……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你是……”她到現在還是感到暈頭轉向的,今天的“驚愕”之事實在太多,若非她心臟還算挺強的,早就支撐不住而昏倒在地。

“我知道,你會訝異是應該的,我當初知道自己的……傾向時,也是同樣驚愕。”他站起來,轉過身子背對着她,故作哀傷狀,實則偷笑不已。自己這麼耍她,會不會太壞了呢?

“你……那麼你……就讓自己這麼著了嗎?”項試探的詢問。天啊!她真看不出他竟會是Gay!

“難道你討厭我,輕視我嗎?”余君猛地一旋身,捉住她的雙肩,神情益加痛苦不安。

“不、不,我沒有這種想法。”她連忙解釋,“我向來提倡愛己所選、選己所愛,就算同性之間相愛也是如此,我並不會排斥同性戀者。只是……我真的是太吃驚了,你也別誤會我、懷疑我,好嗎?”

“聽你這麼說,我就能鬆口氣了。”余君放開緊捉住她雙肩的手,“其實我也曾想要和女人相處,怎知我所認識的女人,都只是覬覦我背後的企業、家產,沒一個是真心的愛我。”他略顯感傷的說。

“不會那麼慘吧?”項安慰着他,“應該有女孩子是真心愛你的人,而非你的錢。”

“也許吧!”他又嘆了口氣,“可我卻未遇着呀!”

“喂,你別這樣嘛!”她拍拍他的肩膀,試着給他鼓勵。

“我已經不想再嘗試了。相反的,和男人在一起,有種我和女人相處時所得不到的自在感,所以,我寧可和男人一塊兒生活。”余君說得煞有其事似的,連他都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演技。

“是嗎?那麼……你的……嗯,愛人是誰?”項好奇的問。

“君,這份企畫案你一定得親自瞧瞧才行。”

第三者突然闖入,打斷他們的談話,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停頓了約莫十來秒,突然出現的吳奕樊才首先打破僵局。

“原來你有客人。”他微笑的轉向她,“項小姐,你好。”

氣氛仍然一片沉寂。

項突然像是悟出什麼般大叫,“天哪!他……他……”她指着吳奕樊,說不出話來。

而余君也了解她要表達之意,點了點頭,“沒錯,奕樊就是我的愛人。”

他還不忘偷偷使眼色給吳奕樊,警告好友得謹慎行事。

吳奕樊雖不明白髮生了何事,但接收到余君傳遞過來的訊息,只得被迫加入這場戲。

“呃……君,你把事情都告訴她了嗎?”不知發生何事,他只好問這種模稜兩可的問題。

“嗯。”余君點點頭,暗自為他的上道讚許一番。“我已經把我們的事都告訴她了。”

現場又是一片沉寂。

“不對呀!”項再次大叫,“可是他想追子琮耶!”她不滿的指控吳奕樊。

吳奕樊一愣,呃,他想追求江雲琮有罪嗎?他根本搞不懂究竟君在玩啥把戲。

項將吳奕樊的“變臉”解讀成心虛,當下認定他是殺千刀的負心漢。

余君為了避免橫生枝節,馬上當機立斷,“你還是先下去吧。”

聽到這句話,吳奕樊頓時倍感如釋重負,“好,那我等會兒再來找你。”才說完,他速度極快地閃出門外。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吳奕樊同時愛着你也想追子琮?”她不平的問,已經相信余君是Gay。

“就是這麼一回事,如你所見,奕樊是雙性戀,他愛男人,也愛女人。”他實在太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了,能如此隨機應變,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

“真的啊?”項又一次驚訝不已,“那他也太過分了,分明想腳踏兩條船嘛!”平時她就愛替人打抱不平,如今見到這種事,她更是氣憤。

神啊,阿彌陀佛,原諒他吧!他不是故意要陷害奕樊的。余君在心中默默懺悔。

“其實這也不能怪奕樊……”除了替他說話,余君也找不到啥可以補救的。

他對吳奕樊的一絲愧疚,卻被項誤認為是他的好心腸及對吳奕樊的一片痴心。

“你的為人實在太好了。”她老實說出心中想法。

“呃……還好吧。”

天啊,這場戲實在有點快演不下去了,但若在此時據實向項坦承,她可能會有的反彈令人難以想像,尤其她又說他人實在太好了,這……余君忍不住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不過你放心,子琮根本就不會接受吳奕樊,因為她打從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很討厭,他要追子琮,那根本是連想都別想。”項拍拍余君,要他放寬心。

“是嗎?我.!真是太高興了。”他的臉部肌肉開始僵硬。哎,該不該將這悲慘的消息告訴奕樊呢?

她看了看手錶,“實在耽誤你太多時間,我必須該離開了。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會對外宣揚的。以後你若有任何的不愉快,也大可向我說,好嗎?”

“嗯,那我送你下樓去。”余君起身欲送她下樓。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下去就可以。”項步至門口,像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過頭,“我……可不可以把這事告訴子琮、子玲?我只告訴她們兩個,而我保證她們絕對不會再將此事宣揚出去,就我們三個人知道,好嗎?”

他猶豫了會兒,“好……好吧。”

“嗯!”她比了個OK的手勢,“那,拜拜。”

“拜拜。”

項離開后,余君頹然坐回座椅上。這一場騙局,究竟會演變成什麼樣的情況?不過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項、江雲琮、慕塵玲在家中的吧枱邊坐着。今晚由鬼點子特多的江雲琮調酒,三人小酌一番。江雲琮向來嘗試欲特彆強,老愛弄些怪怪的東西讓項及慕塵玲品嘗,就以她炒的菜來說,老愛將蔬菜水果一起下鍋,番茄醬、沙茶醬……什麼能加的佐料都加進去和一和。所幸那怪怪的“子琮式料理”還不會難吃到哪去,否則真是太委屈她們兩個了。

品酒之間,項順口將今天發生的事向江雲琮、慕塵玲傾吐。

“嘎?他是Gay?”江雲琮和慕塵玲異口同聲說。

項點點頭,對她們的反應一點也不驚訝。

“哇塞!堂堂企業家竟是Gay,這實在是鮮為人知的大秘哪!”慕塵玲搖頭嘖嘖稱奇。

雖然江雲琮和慕塵玲未真正見過余君,但就算她們想破腦子也不曾想過,這位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會只喜歡男人。

“我那時也和你們一樣訝異,而且你們知道嗎?他的愛人還是吳奕樊呢。”

“吳奕樊?你是說那位吳弟弟嗎?”江雲琮疑惑的語氣更添幾分驚訝。

“沒錯。”她十分肯定的回答。

“可是他不是在追子琮嗎?”慕塵玲替江雲琮問出疑惑。

“所以啦!”項啜了一小口酒,“他是雙性戀,想腳踏子琮和余君這兩條船。”

“真的還假的?我覺得有點離譜耶!”慕塵玲實在不太相信,雖然她與余君未曾謀面,但她心底總感覺怪怪的。

“我也有同感。”江雲琮也如此附和。

見兩位好友都很懷疑,項也低頭沉思,重新衡量此事的可能性。

而後她抬起頭來分析道:“余君今天原本欲言又止的,若非我的一再追問,他不會說出這件事,況且他沒道理騙我啊。”

“這麼說也是啦,可是這事真的挺令人疑惑的。”江雲琮仍然不太相信。

“而且啊……”項神色突地變得詭譎,彷彿要說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般,“你們不覺得吳奕樊的副總經理職位來得挺容易的嗎?”

江雲琮與慕塵玲皆是一怔。

“對耶,我老覺得,吳弟弟才二十七歲,就已經是余氏的副總,余氏可是間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要當上副總沒那麼容易吧。”江雲琮也有同感。

“對喔!”慕塵玲也附和道,“說不定真的是用他的人換來的喲,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愈覺得可能了。”

“我就說他們兩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之前余君跟我提起他不喜歡女人時,我就覺得怪怪的了。”項神色亢奮的說著。

三個女人藉著討論而得到共識,一致相信那兩個男人有親密關係的事實。

“子琮,反正你也看吳奕樊不順眼,乾脆就徹底拒絕他,讓他和余君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答應余君要幫忙的。”項有義氣的替朋友說話。

江雲琮面帶微笑,“那有什麼問題,反正我也不喜歡那個吳弟弟。”

“今天我原本是要去找他訴苦的,卻探出了這個大秘密。仔細想想,余君也挺可憐的,自己所愛的人在身邊,卻被世伯逼着和女人結婚,要是我,我準會嘔死。”項感慨的說。

“子,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慕塵玲指的是帶男朋友回家的事。

“哎!”她嘆了一大口的氣,“我還真不知怎麼跟我媽交代。”她把玩着手中的高腳杯。

“你要不要明說你根本沒有男朋友?”江雲琮建議她。

“不行!”項放下酒杯,趴在吧枱上。“我媽鐵定會馬上捉我回去相親的。”

室內突然一片沉寂,許久,項才又開口。

“好煩哪!我看我和余君是同病相憐,明明兩人都不想要婚姻,卻又被逼婚;同樣渴求自由,卻又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住。他不喜歡女人,卻被逼和女人結婚;我不要婚姻,卻也被我媽逼婚。我不願我媽為我的婚事擔心一輩子,相信余君也不願他的世伯為了他的事而奔波不停,我看我和他乾脆……乾脆……”她的雙眸漸漸睜大,彷彿想到了什麼好點子。

“啊——子琮、子玲,我想到了、我想到了!”項捉住她們的手,興奮的大叫。

江雲琮和慕塵玲因她突然的舉動而怔住。

“是什麼啦?你倒是先說說你的點子,別只顧着尖叫好嗎?”慕塵玲喝斥了下項。真是的,害她和子琮也跟着興奮起來。

“呵呵!”項笑得很奸詐,吊一下她們的胃口才道:“假結婚哪!”

“假結婚?!”江雲琮與慕塵玲面面相覷。

“沒錯。”項此刻樂歪了,“就是假結婚。你們想,我和余君都不要婚姻,也同樣被逼迫,所以我和他可以來一場假結婚,做給外界的人看。我了解他的苦衷,能讓他過他要的生活,不去干涉他,而他也能給我想要的自由。況且,我們這場假結婚不但能讓他順利坐上總裁的位子,也能讓我媽不再為我擔心,不是很好嗎?”

項說完了她的計劃及各項優點后,換來的是兩位好友震驚與訝異的表情。

“子,你在開玩笑吧?”慕塵玲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瞧。

“你說真的還假的?”江雲琮也是相同的反應。

“哎喲,你們別這麼反彈嘛,”項一副她們反應過度的模樣,“我都說了是假結婚,假的嘛!而且這事也得看余君答不答應啊,況且,若我們真的“婚姻”不幸福,還是可以離婚的……雖然這樣有點不負責任。”項說完還吐了吐舌頭。

“不行啦!”慕塵玲出聲反對,“子,就算我們對婚姻並不贊同,但也不能拿來當成賭注呀!”

“嗯,我也這麼覺得。”江雲琮同樣持反對意見,“而且你根本還不了解余君,怎麼能隨便和他假結婚?”

“我知道你們所擔心的是什麼,但是我直覺他並不會傷害我,也可以說我相信他吧。”項端起高腳杯,踱到沙發旁坐下。“你們知道的,以我的個性,絕對不會莽撞行事。況且,我和他也不會真正住在一起,我仍住在朴林月,頂多有時做個樣子給人瞧瞧,去他那裏住個兩、三天,當然我也不會讓他動我一根寒毛的。”

江雲琮與慕塵玲不語,相繼來到項身旁坐下。

“你們別擔心我嘛!”她用雙臂摟住她們,“喏,就和子琮一樣,我和余君不過是要進行一場婚姻交易,說不定我和他還會合作得很愉快呢!”

項這麼一提,讓江雲琮想起五年前自己的那場婚姻交易。

“可是不同啊!”她仍覺不妥,“我只負責在婚禮上露個臉,並不需要住進他家。”

“子,你一定得做這麼冒險的事嗎?”慕塵玲也面露難色,隱隱感到不安。

“相信我。”項肯定的說:“我並非冒險,只是覺得這檔事真的值得一搏,我不想再讓我媽操心我的事了。再說,我還有你們啊!你們會讓他欺負我嗎?”她嘻嘻一笑。

“怎麼可能?當然不會。”慕塵玲急切的道。

“這就對了嘛,反正我答應你們,若覺得事有蹊蹺就馬上走人,我總不會笨到讓他恣意凌虐我吧?”項開玩笑的說。

“那麼……阿群呢?”江雲琮微嘆口氣,阿群對項的一片痴心是任誰都能輕易看出來的。

“阿群……”項的臉上浮現出愧疚之色,“我想,待余君答應后,我會告訴他的。”

“坦白告訴他,你要結婚了?”慕塵玲皺起眉,這種做法鐵定傷他不淺。

“嗯,我會明說是假結婚,所以一切的生活仍與從前一樣。”項當然明白朱翌群的心意,但她……註定是要辜負他的。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子琮都在一旁陪你。”慕塵玲言下之意已答應了讓項假結婚。

“嗯,我要說的,子玲她都說了。”江雲琮也贊成了。

三個女人相視而笑。

項抿抿唇,“我改天再找個時間去問問余君的意思如何。”希望她的目的能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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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牆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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