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靚顏的父母回複查之後，一經過兩個多小時了，病房裏的氣氛一直處於尷尬的狀態中。
“學長，你為什麼要說謊？”靚顏首先打破沈默。
“我有嗎？”江薊平老神在在的反問，不滿她現在還叫他學長。
“還說咧，剛才你明明告訴我爸媽……”
“告訴你爸媽什麼？”江薊平笑看着她氣得賀鼓鼓的粉紅臉蛋，忍不住想捉弄她。
“這……”
“我什麼也沒說不是嗎？”
“你……你故意讓他們誤會。”靚顏氣惱的質問。學長真卑鄙，居然來這一招。
“這怎麼能怪我呢，他們看到我們接吻是事實，也難怪他們會誤會。”江薊平心平氣和的接着道：“瞧你氣成這樣，當我的女朋友不好嗎？你看看我，雖然稱不上大帥哥，但長得也不難看，身材也保持得不錯，家裏又有一點閑錢，這年頭像我這種條件的黃金單身漢要上哪裏找，真不知道你還在嫌我什麼。”
他說的是實話，但……“你喜歡的人又不是我。”靚顏氣得別過頭。這是她最在意的事。
“這麼說太傷人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到我的心意，為什麼就只有你不懂？”江薊平唉聲嘆氣，心裏開始後會喜歡上這個小傻瓜了。
“你的心咦？”靚顏的心開始怦怦的的跳，莫名的有點期待他的答案。
“一個人只有一顆心，在怎麼花心，也不能剖成一半分給別人，你明白嗎？”他深情的道。
黝黑燦亮的眼眸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她，一股難以言喻的慌亂霎時在他的心中流竄。靚顏傻了。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他不明白他會誤會嗎？“學長……”
“叫我薊平。”
“是不是我爸爸像你說了些什麼了？其實你不和介意的，我爸就是這樣，老愛自作主張，你別……”
“噓，聽我說。”他灼熱的手指覆上她的紅唇。“從小到大，我一直是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我的字典里根本沒有‘挫折’兩個字，所以我第一次被女孩子摔了的時候，我幾乎以為世界末日到了。現在說來可笑，但那個時候幸好有你陪在我的身邊，你的樂觀、活潑、善良，無聲無息的打開我心中的死結，你的陪伴給了我無限的慰籍。”
“其實也沒什麼啦。”靚眼不好意思得紅了臉。真的很慚愧，當時她還在怨自己倒霉，成了他訴苦的對像哩。
“我想你一定不明白我心中是如何的感謝你。”
那也用不着你以身相許吧。“靚顏心裏想。
“其實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不夠。”因為這份感情早已經變質。原以為她的悸動僅是他面臨感情空窗期的一種慰借，但這樣的悸動在他出國三年仍持續不變，顯然已經不單純了。“小顏，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約定？”兩眼一臉茫然。什麼約定？
看她的樣子，分明失忘了。“忘了就算了，有空你在自己慢慢想吧。“
“學……咳。“她一時很難改掉這樣的稱呼。”薊平，別這樣，暗示一下嘛。“他老是喜歡吊她的胃口。
江薊平笑着搖頭，就是不說。
“算了。“靚顏不悅的撇了撇嘴。
“小靚，不準生我的氣。”他將她的身體扳向他。
笑話，難道她連生氣的權利也沒有了嗎？靚顏別開臉，硬是不肯看他。
“小靚，看着我。”他移動她的下巴，讓她的臉對着他，靚顏索性把眼睛閉起來了。
靚顏原以為他會為她的動作而生氣，等了許久，竟聽到它的嘆息聲。
“唉，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想不到她的脾氣還挺彆扭的，生起氣來就像個小孩一樣。
“咦？靚顏好奇的睜開雙眼，只見一雙熾烈的眸子已經在咫尺，兩片殷紅如玫瑰的嘴唇瓣以遭啃咬。
深情的眸光催眠般的惑她的心，叫她眷戀的捨不得移開眼睛。
像是要嚙咬掉她心裏的迷惘般，他一次又一次的啃着她的唇，不容他一次又一次的懷疑他的真心。
“什麼時候你才回想起來呢？“他在她芳香的唇邊低喃。
“薊平！……”靚顏意亂情迷的喊着他的名字，腦袋早已無法思考。
本以為這個吻會持續很久，然則難以置信的，兩人的耳邊想起了礙耳的敲門聲。
“對不起，我無意打擾，但是我在外面閑晃了一天，腳真的很酸了。”楊綠燭尷尬的將頭探近病房內。
先是老爸、老媽，再來是綠燭，兩次接吻都被人撞見，神啊，怎麼不幹脆讓她死了算了。
靚顏害羞的將頭埋在棉被裏。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楊繍燭戲弄着望着他們。看來她不再的這幾個小時，發生了不少好玩的事哩。
“楊小姐回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江薊平不溫不火的說，努力的冷卻適才勃發的生理慾望。
“這不能怪我啊，如果我知道你們在辦事，我一定會在外面多逛一會兒的。”楊繍燭故意大聲的說。
被楊綠燭么一說，靚顏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你們聊吧，公司還有事要處理，我先走了。明天我回來接小靚出院。”江薊平交待完即離開醫院。
“喂，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了？”楊綠燭抓住了靚顏，迫不及待的問。
“別鬧了，我和薊平沒什麼。”靚顏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是嗎？”你以前不是都叫他學長，什麼時候改稱乎了？“楊綠燭調侃的道。
“你別亂猜，我們真的沒什麼啦。“靚顏心慌的道。這一回想必是跳到黃河也洗不幹凈了。
“我實在不明白，兩個人相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到度在隱瞞什麼？”
“我也不知道。”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對他的感情很奇妙，明明是朋友，偏偏她又那麼在意他，見不着他的時候會想他，見着他的時候又會不知所措，看到別人吻他時更會生氣。這種感覺奇妙的不可言喻，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她她不明白。
楊綠燭實在看不過去。“靚顏，感情的事實很難說的，友情和愛情的界限更是難以釐清。世上沒有永恆不變的事物，什麼時候友情會升華為愛情沒有人知道，但是當愛情來臨時，千萬別讓世俗牽絆而失去自己的幸福，那就是全天下最笨的人。”
“綠燭……”
“別這麼看着我，我只是不想看你在傻下去了。”
“謝謝你，綠燭。”
“江薊平是個好人，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假如他向你提出交往的要求，你可別拒絕啊。”楊綠燭苦口婆心的勸道。依靚顏優柔寡斷的個性，的確很有可能會做出這種傻事。
“你確定他真的喜歡我嗎？”靚顏不太相信。向江薊平那麼優秀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這種醜小鴨呢？而且他自己也提壺，他喜歡那總文靜、美麗、尤氣質的長發美女……
說道長發美女，她就想到以前開他玩笑時，曾經提壺小龍女的笑話——
“……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替你介紹一個，保證一定比那個學姐好。”
“我喜歡文靜、長發、有氣質的女孩。怎麼樣！你同學之中有符合這些條件的嗎？”
“沒有，不過我到是覺的有個女孩滿適合你的。”
“你真的又認識這種女生!快告訴我，這個認識誰？”
“小龍女啊！”
“什麼小龍女，你耍我啊！”
“我是說真的耶！小龍女文靜脫俗，長發飄逸，不吃飯也能飽，而且還會彈古箏，多有氣質啊！”
“你有病喔，這種人你叫我去哪裏找？”
“去深山找啊！”
“小龍女應該是住在古墓里吧。”
“……你去墓園找好了，搞不好會有倩女幽魂出現喔！”
“萬一我找不到呢？”
“萬一你真的找不到，那我以身相許來補償你的損失好了，不過得要你不嫌棄我才行啦。”
“這可是你說的喔！”
“是我說的啊，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想到這兒，靚顏忽然恍然大悟，她大叫了一聲：“啊，我想起來了。”
“要死了，你想嚇死我喔。”楊繍燭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這個女人是別撞車瘋了吧？
“綠燭，他不會當真了吧？”靚顏激動的拉住綠燭的手。
“誰當真了？靚顏，你不是吧？”
難怪他老是問她記不記得從前的約定，但那只是玩笑話啊，怎麼會有人把它當真呢？
“靚顏？”楊綠燭擔心的看着她。可憐啊，年紀輕輕的就精神異常，剛才還好好的不是嗎？
不行，她得去找他問個清楚才行。
當機立斷，靚顏跳下床，奔出病房。
“喂，你去哪裏啊？”愣了一下，楊綠燭才反就過來，她急忙追趕出去，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靚顏跳上計程車。
這個女人真的瘋了。
楊綠燭低咒。
“小姐，總裁正在和總經理討論事情，你不能進去，小姐……”沈靚顏無視於旁人喝阻的往總裁室奔去，一心一意要把心中的疑惑弄個明白。
“碰。”的一聲，巨大的開門聲響引來門內兩個男人的目光。
“對不起，總裁，這位小姐執意要見你，我沒有辦法。”陳秘書焦急的看這兩位頂頭上司，深怕自己因此而丟了工作。
“別擔心，陳秘書，我想總裁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你先下去吧。”江薊安促狹的看着狼狽不堪的沈靚顏。“天啊！你看起來像剛被車撞了。”難怪大哥放着公司重要會議不管，執意要到醫院，原來是心愛的人受傷了。
“我……我沒事……問你。”靚言喘喘吁吁的道。
江薊平的眸光始終在她的身上，那蒼白的臉與虛弱的身軀擰痛了他的心，她部是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
“什麼是那麼重要？”江薊發立刻好奇的把臉湊到靚顏的眼前。“我大哥不是剛從醫院回來嗎？“前後不到半個小時，她就從醫院追來了。
“出去。“江薊平冷斥。誰准她靠她那麼近的？
“嘖嘖，有人吃味了喔。好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大方的把辦公室留給你們談情說愛吧。”江薊安揶揣着，走到門口前，還不忘了給靚顏一記曖昧的笑容。
果不依然，她的臉又紅了。
“相對我說什麼！”江薊平拉着她坐了下來，溫柔的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烏黑亮發。
他親昵的舉動叫靚顏羞紅了臉，一時之間竟把找他的目的忘了。
“怎麼不說話呢？你急着找我不就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呃，對對對。”靚顏恍悟了過來，忙道：“我有話問你。”
“問吧，我保證有問必答。”他微笑。
靚顏好緊張。“我想起來了。”
“什麼？”
“那個約定。”
江薊平心裏有數，但他要親口聽她承認。“小靚，我沒有特異功能，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明白的。“
她吞了吞口水，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小龍女文靜脫俗，長發飄逸。不吃飯也能飽。”
“所以？”他挑眉。
“我以為那是開玩笑。”她瞪向他，壓根兒不相信她是真心。
“但我很認真。”江薊平專註的盯着她。
“學長，別玩了。”他高興和誰在一起她不管，但她不是她玩弄的對象。
“我很認真。”他重申，黝黑的眸子更加深邃了。
靚顏被他狂的眼眸嚇着了，心跳急快的在她的胸腔撞擊着，她覺得好慌。“學長……”
“叫我的名字。”
“為什麼？”她怎麼能相信，那只是一個玩笑啊！
“我要是有答案就好了。”感情的事本身就很難說的準的，他也曾以為他們不可能，但愛神就這麼降臨了，無聲無息的將她手中的那把劍射向了他的心，叫他不由自主的愛她，無可自拔。
“可是……”她還是不相信他會看上她，在愛情這方面，她沒有什麼自信。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我會讓你相信的。”
“你……確定嗎？”他不安的眨了眨眼，一時之間承受不了他太多的真情告白。
“百分之百的確定。”他輕啄了一下她的小嘴，滿意的看着她更加暈紅的臉蛋。“走吧，我讓公司的司機送你回醫院，佻這麼匆匆忙忙的跑出來，你朋友一定急壞了吧。”
“不用了，我自己叫計程車回去就好了。”
“就這身打扮？”他笑着上下打量着她。
對喔，她還身穿着醫院的病服吧。
靚顏羞窘的低下頭。“那……麻煩你了。”
“一點也不麻煩。”他拿起電話按下內線。“陳秘書，請你進來一下。”
“是”
不到一分鐘，門口即傳來敲門的聲音。
“進來。”
“請問總裁有什麼吩咐？”陳秘書走進總裁室。
“請你送沈小接下樓，順便叫老劉開車送刀子回去。”
“是，沈小姐請跟我來。”陳秘書畢恭畢敬的道。
“謝謝。”
目送他們走出后，江薊平原本柔和的臉歲而冷沉了下來。“偷聽是小人的行徑。“堂堂宏洋集團的總經理竟會玩這種三歲小孩的遊戲，丟臉。
“呵呵……不愧是大哥，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江薊安嬉皮笑臉的從連接總裁與總經理辦公室的小套房走出來。
“玩夠了就該適可而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天在餐廳玩的把戲。”如果不是他故意讓靚顏有機會看到書蝶吻他的那一幕，靚眼也不至於誤會他和樊書蝶還有牽連。
“別這樣嘛，我也是好心想幫你啊。”難得一向潔身自愛的大哥也會又喜歡的女孩子，他不再後面扒波助瀾怎麼行。
“如果你肯好心的在旁邊袖手旁觀，我就感激不驚了。”幫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吧。“還有，我警告你，你在外面有多少風流韻事我管不着，但是，離她遠一點。”
“她？太籠統了吧，世上的女人那麼多，我哪裏才得出是哪一個。”江薊安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明珠幫問。
“沒關係，我的拳頭應該可以喚回你的記憶。”江薊平眸光冷寒。
“啊，我突然知道是誰了。放心，你的女人不就是我的大嫂嘛，我怎麼可能對大嫂有非分之想呢。”江薊安暗自鬆了口氣。好險，差點被扁，看來這一回大哥是當真了。
“你明白就好。”
江薊安扮了扮鬼臉。“那！請問總裁，剛才還沒有討論完的企化案可以繼續了嗎？”
“嗯。”
你剛才到底跑哪兒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啊？“楊綠燭責怪的鄧這加醫院的沈靚顏。
靚顏無精打採的。“綠燭，我一定是瘋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楊綠燭莫名其妙的望着她。
“他一定不相信，我跑去找他了。”
“他？”誰啊？
“就是學長——江薊平。”
“江薊平？他不是才從醫院回去嗎？你又跑去找他做什麼？”
“綠燭，你不明白。”她又嘆了口氣。
“是啊，我是不明白的。我都快讓你搞瘋了。”
“你聽我說……”靚顏詳細的把她和江薊平開玩笑的事說了一次。
楊綠燭這才恍然大悟。“你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就是為了證實這件事？”
“嗯。”靚顏無奈的點點頭。
“結果呢？”楊綠燭緊張的捉着她的手。“他是認真的嗎？”
“老實說，我不知道。”
“天啊，什麼叫作你不知道，沒道理一個人別喜歡那麼就會感覺不出來啊。”楊綠燭受不了的道。
“綠燭，你看看我，我哪一點配的上他？”
“這……”
“你說不出來，對不對？”靚顏垮下臉。“難道你要我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一樣，凈做一些灰姑娘的白日夢嗎？”
“話不能這樣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外在的條件你或許年不出，但你的內在條件不比別人差啊。起碼你有一個善良的心。”這是真話，靚顏從來不吝強幫助需要的人，大學時代是這樣，現在也是。
“謝謝，大家都說我很善良，但誰都不能否認男女外在條件的相配更重要吧。”她是實際的人，從不敢痴心妄想。
“怎麼這麼說呢！你從來不是一個沒有自信的人啊。”
“我只是覺得兩個人因為一個玩笑話在一起很荒謬而以。”
“說了半天，你就是不相信他會看上你。
“我不是不相信啊。“如果會看得上眼，他們早就是一對情侶了，何必等到現在。
“小姐，你想的太多了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一個男朋友嗎？現在人家自動送上門來了，你又疑神疑鬼的。“
“綠燭，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管他三七二十一，照單全收。”
“哇，你好勇敢。”靚顏好生佩服。
“這不叫勇敢，我只是想把握眼前的幸福而已。或許結果不一定是完美的，但起碼我嘗過戀愛的滋味啊，誰知道我這輩子還有機會和一個對金又帥的男人談戀愛。”楊綠燭故意重重的嘆了口氣。“唉，可惜人家喜歡的不是我，要不然……”
楊綠燭的話如當頭棒喝。也對談戀愛嘛，又不是一定要結婚，想那麼多幹麼？錯過了這一次，也許她就再沒有機會了。
“綠燭，我想試看。”靚顏下了決心。
“這才對嘛，這樣才像我認識的沈靚顏。”楊綠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