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婚禮當天賀客滿門,幾乎朝中的文武大臣都來參加,每個人都給足了瑞親王面子,每個人也都想知道兩個格格一起嫁人王府是何等盛況。

瑞親王跟福晉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放眼朝中,誰有他們這般的榮寵跟幸運呢?

整個瑞王府都籠罩在一片喜氣之中,唯獨東廂房的一側,顯得既冷清且沉寂。

“你還是決定要去嗎?”柔名望着獨坐在銅鏡前的月盈問道。

婚禮都已經快開始了,可是竟然沒有人來通知她們,真是太過分了。難道她們如此不受歡迎?

獨自打扮得嬌艷的月盈回首含笑的點頭,笑容裹有着令人心酸的苦澀。

“讓我陪你一起去吧,盈盈。”柔名擔心的道。

月盈搖頭,“不了,柔名姊,就我一個人去好了。“這杯苦酒她只想自己品嘗。

獨自一人走出了東廂房,沿路看到丫鬟們個個表情驚訝,都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她怎麼出來了?”

“她這些日子不是都躲在東廂房裹嗎?怎麼還有臉出來?”

“該不會是想破壞麒貝勒的婚禮吧?”

“真是個壞心眼的女人。”

沿路的閑言閑語都不能打退她的決心,她無論如何都要再見奕麒一面,錯過了這一面,今生怕不再有相見的時刻了。

默默的擠進廳內一角,他看到了奕麒,身着紅袍的他看起來好英俊、好耀眼。

儘管大廳內擠滿了賀客的人潮,但他還是一眼就注意到她了。今天的她打扮得好漂亮、好嬌艷,即使容顏憔悴蒼白,還是一樣震懾人心。

她並不知道這些日子他雖然沒有去見她,卻時常在深夜、遠處偷偷凝視着她,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他不能去找她的原因是怕逾越了本分,怕自己會忘記她是自個兒的大嫂而去愛上她,所以他必須躲着她,遠離這段情感。

奕-的手肘撞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現在的場合。“不要用‘我喜歡你’的眼神看她,很容易被人知道。”

“什麼?”奕麒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奕-冷淡的說。

連不管閑事的奕-都知道了,可見流言謠傳得多嚴重,月盈所受的傷害有多深。“還有多少人知道?”

“應該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人也聽到了。”他指的是這些外來的賓客跟府外的人。

“那麼額娘她……”

奕-笑了,反問道:“你認為額娘為什麼一直邀湘荷格格來府裹作客?又為什麼堅持要你陪他?”

原來最早發現不對勁的人是額娘,她怕他們叔嫂發生感情,故意拆散他們。

奕麒淡淡的一笑,道:“額娘多慮了,我只不過是代奕翔多關心她一點罷了。”無論如何,他還是想替月盈說話。

“是嗎?但願如此。”奕-還以笑容,只不過他的笑是冷的。“我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分,記住奕翔,不要做出對不起奕翔和咱家的事。”

這句話說得好重,重到敲進他的心,重到令他喘不過氣來。

府外的鞭炮聲響起了,兩位格格的花轎到了。

大群賓客自動退開成一條路,讓兩位新郎倌出去踢轎門。

手牽紅緞,奕麒跟奕-分別牽着自己的新娘進了大廳。

沒有退路了,已經沒有可以讓奕麒猶豫亂想的機會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就在要拜高堂的剎那,打扮成轎夫的鄂泰多突然提劍闖入,直刺向月盈的方向。

“月盈,小心。”一直在暗中守候的齊秉禹見有人提劍刺向月盈,立刻飛身一縱,身手俐落快捷的攔下鄂泰多的長劍。

奕麒見狀,怕月盈受傷,立刻丟下手中的紅緞,奔去守護。

“刺客,有人行刺,快抓刺客。”廳內有人員聲叫喊,引來了在廳外守候的衛兵。

湘荷氣呼呼的掀開紅帕,一切計畫都失敗了。她原本是命令鄂泰多等婚禮完成之後再出現,沒想到這個莽夫一看到齊月盈就失控不聽指揮,這下連她的婚禮都毀了,真是該死的東西。

“是鄂泰多,大家住手。”有人認出了刺客的身分,是秦柔名。

原來她不放心月盈,偷偷的跟來了。

柔名一喊出鄂泰多的名字,王爺一家人也認出來了,他確實是兩年前跟奕翔一起失蹤的家僕鄂泰多。

“住手,全部住手。”奕麒雖然及時朗聲制止了侍衛的動作,但是鄂泰多已經負傷了,鮮血從他的背後汩汩不絕的流出。

“鄂泰多,你這大膽的奴才,竟然敢搗亂婚禮行刺本王!”瑞親王憤怒的大喝。

鄂泰多負傷的道:“奴才該死,奴才不是想行刺王爺,奴才只是想為過世的翔福晉出口氣而已。”

瑞親王跟眾人一愣。“翔福晉?”

“鄂泰多,我沒有死。”泰柔名排開眾人站了過去。“我在這裹,一直都在這裹。”

“夫人!你沒有死?太好了,太好了。”負傷的鄂泰多一見秦柔名出現,立即倏然跪地,為自己的失職守護不周而請罪。

“鄂泰多,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秦柔名伸出手想把他拉起,卻怎麼也拉不動這粗蠻的男子。

“鄂泰多有愧貝勒爺的託付,沒能保護夫人,以致夫人受了那麼多苦,鄂泰多罪該萬死,請夫人責罰。”

“你快別這麼說。”鄂泰多越是這麼說,柔名就越感到慚愧。“是我自己不好,不聽奕翔的話硬拖着你們跑出來,如果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怎麼可以怪你們呢?”

“可是夫人……”

“別再說了。”溫柔的柔名難得拿出主子的魄力打斷他。“現下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鄂泰多,你告訴我為什麼會在這裹?珠兒呢?她也沒事吧!”

鄂泰多搖搖頭。“夫人放心,珠兒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來這裹的目的是為了要殺她。”他的手指向月盈。“她假冒夫人,辱沒了夫人的名譽,所以湘荷格格幫助我進來殺她。”

“湘荷!”奕麒聲勢駭人的瞪着他,一雙俊目進射出憤怒的火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湘荷驚懼的往後退去。“我……我……”

“你真是丟盡了我們皇家的臉。”玉馨格格生氣的扯下蓋頭紅帕。“我一定要將此事稟告皇兄,請他降你的罪。”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湘荷在文武百官前顏面盡失,她又羞又怒的朝玉馨叫嚷,完全忘了格格的身分。

“就憑我是十五格格,你的皇姊。”

“你……”

“夠了。”瑞親王大喝,問出了在場眾人心中的疑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鄂泰多,你說。”

秦柔名道:“還是由我來說吧!”有了鄂泰多這個證人,她相信瑞親王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話,這也是能幫月盈澄清一切的好機會。

“你到底是誰?”雖然已經猜出了大半,但奕麒還是要從她口中確定。

無懼於眾人的注視,柔名態度自若的道:“我是秦柔名,奕翔的妻子。”

“什麼?”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柔名走到月盈的身邊拉起她的手,給她鼓勵的笑容,轉向眾人道:“事實上這位齊月盈姑娘是齊莊的千金,也是我跟奕翔的救命恩人,她為了成全我跟奕翔才這麼做的,她是位有情有義的好姑娘。”

在眾人一陣驚愕、嘩然與議論之中,奕麒是最驚喜的一位,他興奮的想衝過去拉月盈,卻被守護她的哥哥齊秉禹橫臂擋住了。

“齊兄,你也在這裏!”

齊秉禹冷哼一聲,原來這小子到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在以前是絕不可能的事。

他四目冷然的道:“你的眼睛瞎了嗎?”

嘩!好大的怒氣。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一點。”瑞親王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被愚弄了!

“王爺。”在秦柔名打算細說從頭之前,齊秉禹拉着月盈說道:“王爺有家事要詳問,這裹沒有我兄妹的事了,在下想先告辭。”說完也不管瑞親王答不答應,拉着月盈就想轉身離開。

“慢着。”奕麒在他們步出大廳時飛身攔住。他真誠的道:“齊兄,能不能把盈兒留下。”

齊秉禹的俊眉眯了起來。“在你如此傷害她之後嗎?”

“我會補償她的。”他毫不退讓的直視他。

“太晚了。”齊秉禹出其不意的出掌擊向他,用力之猛前所未見。

“奕麒--”月盈出聲驚叫。

可是奕麒不閃也不躲,咬着牙硬是挺直身子承受這一掌,直摔到三尺外嘴角流血。

“奕麒!”福晉跟湘荷大叫的奔過去扶他。

奕-閃身護衛在奕麒的身前,打算出手為兄長討回公道。

“住手,這是我應該得的。”奕麒抹下唇角的血漬,喘着氣說。

齊秉禹毫不領情的道:“哼!算你識相,這是給你的懲罰。”說完就摟着月盈的細腰,雙足一點縱身離開。

一群不服氣的侍衛打開門想追出去,可是門一開,就見到一位百齡老和尚站在那裹。

“阿彌陀佛,貧僧真澄求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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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盈被齊秉禹帶回去后就軟禁在內院之中。

齊秉禹為了防止奕麒潛入,索性將布莊的生意交由總管打理,親自坐鎮在齊莊內看顧月盈,不許敵人擅越雷池一步。

“郎有情、妹有義,齊兄何不幹脆成全他們呢?”與齊秉禹在八卦亭內品茗賞春景的韓柏安說道。

“要我將盈盈的聿福送到斷袖貝勒的手中,門兒都沒有。”每次一提起這件事,他斯文的臉龐就會冒出殺氣。

韓柏安淡笑的搖頭道:“唉!你這麼做,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這麼做將來才會後悔。”齊秉禹依然自以為是的說:“我相信月盈以後一定會感激我的。”如果她夠聰明看清那小子的真面目的話。

韓柏安再次搖頭,他真的不知道何以齊秉禹會那麼討厭奕麒?依他看,麒貝勒滿好的嘛!人長得俊帥不說,功夫也很了得。

一個家丁走來稟報:“啟稟莊主,庄外有人求見小姐。”

“趕他出去。”他想也不想的說。

“是。”家丁得令就要離去。

“等一等。”韓柏安及時喚住了他。“齊兄,你怎麼問都不問一聲是誰就要趕人家走呢?”

齊秉禹端起精緻的茶杯細細的品茗道:“還需要問嗎?一定是那纏人的小子,他是一天不來討打就一天不舒服。”

自他們回來的第二天開始,奕麒每天都來求見月盈,連着一個月毫不間斷。

“那是他的真情至誠。”韓柏安實在看不過去,轉首問向家丁。“來的可是那位麒貝勒?”

“不,不是。”家丁的回答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是一位公子跟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就是前些時日借住咱們這裹的秦姑娘,另一位公子小的則沒印象。”

“秦姑娘?會跟她一起來的公子是何人?”齊秉禹仔細猜想着。

“不管是誰?這兩人一定是來為奕麒當說客的。”韓柏安失笑的道:“你見不見他們呢?”

齊秉禹瞥了他一眼。“當然要見,秦姑娘是咱們的朋友,不見豈不失禮?”

“是嗎?那就一起去吧!”他們兩人一起走往大廳。

兩人一到大廳就看到秦柔名和一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坐在一起,她那巧笑倩兮的模樣他們未曾見過,印象中的秦柔名是溫柔而憂鬱的,會令她如此綻放笑顏的人不用說一定是奕翔了。

“這位公子肯定是瑞王府的翔貝勒。”齊秉禹和韓柏安朝他拱手說道。

“正是奕翔。”奕翔也拱手回禮道:“在下今天是特地來謝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的。”

齊秉禹冷漠的道:“好說,這與在下無關,全是真澄老和尚的功勞。”他還是不想與瑞親王府的人有瓜葛。

“若不是閣下幫忙,奕翔又怎能得到真澄老師父的救助呢?”奕翔不卑不亢的說,完全展現不凡的氣度。

唉!如果不是為了奕麒,他想他們應該會成為好朋友的,可惜……“兩位來此就為此事?”

“這……還有為了舍弟之事。”齊公子長得真是俊美,而且有俠義之風,奈何就是太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齊秉禹冷哼一聲,往椅上一坐。“果然不出所料。你是為那斷袖貝勒而來的。”

“奕麒跟月盈姑娘是真心相愛的,能不能請齊兄成全他們?”

“不能。”齊秉禹斷然拒絕,一點面子也不給。“如果閣下沒事了,就請吧!”

雖然齊秉禹表現得不通情理,但奕翔能體諒他是護妹心切,所以不予計較。

“齊公子,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令妹?”秦柔名請求道。

“這……”齊秉禹猶豫着。

“讓人家見吧!別讓人家傳出去說齊莊的大少爺小心眼,是鐵石心腸的冷麵公子。”韓柏安調侃的道。

齊秉禹斜睨了他一眼,終於點頭答應。“好吧!煥歡,帶兩位貴客去內院見小姐。”

“是。”梁煥歡走進廳內應道。

“多謝齊公子。”奕翔和柔名告辭后,就隨着梁煥歡而去。

一道道的關卡、一層層的侍衛都讓奕翔和柔名傻了眼。“難怪奕麒屢次闖關都進不來,原來守衛如此森嚴!”

當兩人好不容易來到月盈所住的內院時,月盈非常雀躍。

“奕翔,真的是你!你完全好了?”她又驚又喜的繞着圈看他。“你這個樣子比躺着時要好看多了。”

奕翔露出和煦的笑臉道:“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多謝你的照顧。”

月盈不好意思的臉紅。“哪裹,是我的魯莽害了你,你不怪我吧?”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怎麼會怪你呢?”

“那就好。”月盈安心的道。“柔名姊,你們怎麼會來看我呢?”

她拉着他們在桌前坐下,順便倒了兩杯熱茶。

“我們是受奕麒所託而來。”柔名伸手接過熱茶時,順便把手上的信柬交到月盈的手上,月盈不收,她則將雙手抓緊,不讓月盈掙脫。“收下好嗎?這是奕麒心裹的話,是他一個月來苦候的心血。”

“他都已經成親了,還收這信幹什麼?”她傷痛的別開臉,永遠忘不了他成親時的模樣。

“婚禮毀了,奕麒和奕颶都沒有結成。”

“真的?怎麼會這樣?”是上天的寬容,給了她跟奕麒機會嗎?

“因為真澄從少林回來了,老王爺為了救兒子,將一切事情擱下了。”柔名簡單的解釋。“而且大家對你的誤會也都澄清了,王爺跟福晉很感謝你所做的一切,他們歡迎你回去。”

“可是湘荷呢?奕麒難道不跟她成親了?”月盈依然不太能相信上天給的好運。

“沒錯,這都要感謝玉馨格格。原本皇上要降罪奕麒的,但是玉馨向皇上說情,透露了一切,因此皇上原諒奕麒,並且將湘荷格格圈禁起來讓她反省。”

一切都像夢一般,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急轉直下。“可是我哥哥怎麼辦?他不會答應我跟奕麒在一起。”

“這有什麼關係?”奕翔用計道:“你老家不是有位姥姥嗎?你哥哥不肯做主,你不會跟奕麒一起回老家去,只要姥姥答應,你哥哥還反對得了嗎?”

月盈被奕翔和柔名七嘴八舌的說動了。“好是好,但是我如何逃出去呢?我哥哥除了跟真澄下棋會離開以外,他幾乎都守在外面,我根本走不了。”

想來就泄氣,哪有做哥哥的破壞妹妹的幸福,回老家后一定要跟姥姥狠狠的告上一狀。

齊秉禹的難纏他們都領教過了,到底要如何從他的眼下過關呢?

三個人撫額沉思,希望能想出一個好法子來。

“啊!有了。”柔名突然叫道:“我們就利用真澄,讓真澄約齊秉禹上山下棋。”

“開玩笑,這是不可能的。”月盈搖頭嘆道。真澄每次下棋都輸給大哥,躲他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找他下棋呢?

可是沒人聽見她的話,奕翔認真的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真澄會答應嗎?”

“他答不答應無所謂,我們答應就好了。”柔名朝他神秘的一笑,奕翔立刻會意的跟着笑了。

“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月盈最受不了當傻瓜了,她噘着嘴嚷道。

奕翔和柔名相視一笑,同時轉向她。

“這是秘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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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沒想到三天不到,真澄就真的派人送信來邀齊秉禹上山下棋了!

喜愛下棋的齊秉禹一接到信就立刻整裝上山。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讓月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彷彿是夢境一般。

不過不管是夢還是巧合,月盈都決定把握機會奮力一搏,因此她挑子些細軟裝成一個小包袱,打算去找奕麒私奔。

“月月,把衣服脫了。”她向服侍自己的丫鬟命令道。

“啊!”月月愣了一下,沒聽清楚月盈的話。

月盈的小嘴一撇,不太滿意她的遲鈍。“你快點脫啊,我沒有時間了。”見她依然不動,索性自己走過去解開她的衣服。

“小姐,你幹什麼呀!”月月嚇得右躲左閃的大叫。

“脫你的衣服啊!傻丫頭。”月盈費力的拉住東躲西藏的月月。

到底是誰傻了?哪有人無緣無故脫人衣裳的!“別這樣啊!小姐。”

月盈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扒下了月月身上的衣服,將它擱在一旁,再快速的解下自己的衣褲將它換上。

這下月月總算知道月盈的意圖了,她張着嘴驚訝道:“天啊!我的盈盈小姐,你想打扮成我的樣子混出去!”

“對極了,你這笨丫頭,總算開竅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她突然興起的問。

“不要。”月月嚇壞了,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大少爺不許小姐出門,更何況庄裹的武師好幾十人都盯着,根本就出不去。”

“武師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有武功啊!”她忘了自己曾慘敗在奕麒手下的教訓,那哪叫武功?只能說是三腳貓的把戲。

“不行的,小姐,千金小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千萬不要讓奴婢為難啊!”

“怕為難就跟我一起出去,這樣就不為難了。”她做完最後的整裝,伸出手來要拉月月。

月月見狀,退了一步,把她的玉手當怪爪一樣。“小姐越說越不像話了,哪有丫鬟跟小姐一起出去野的?”

“你不出去就算了,我自己走。”她解下床簾上的帶子走向月月,輕聲的誘哄道:“來,乖丫頭,把手伸出來吧!”

“做什麼?”月月提高警覺的避着她問。

“真傻,看就知道是想綁你嘛!”

“不要。”我才不傻呢!月月再一次暗暗的反駁道。

“快點嘛!傻丫頭,如果我不把你綁起來,你跑出去告訴大家,那我不就跑不掉了嗎?”

月盈有些生氣的逼進她,嚇得月月想奪門而出,但一看自己僅着內衣的樣子,就不得不關上門退了回來。“不行的,小姐,求求你別害我了。”月月急得快哭出來了。

“就是不想害你才要綁你嘛!”月盈抓住她的手,將帶子繞在她的手腕上捆起來。“這樣一來,你就可以說是我暗算你自己偷跑的,不關你的事了。”

好不容易捆綁好后,又將一團綉帕塞入月月的口中。“這樣就更逼真了。”她笑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極了,真是天才啊!

月月發出痛苦的嗚嗚聲,想抗議些什麼,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月盈再跑到書桌上寫了一張“非請莫入”的紙條后,就不顧月月祈求的眼光,逕自退出門外,將紙條往門上一貼。“這樣就更完美了。”

她再朝裹面充滿歉意的低頭道:“對不起了,月月,為了我的幸福着想,只好委屈你了。”

月盈低着頭,捂着臉快步的走向外院。

外院武師的領班是李安,他是齊秉禹的第一號得力助手。

他把月盈當成月月的打招呼道:“月月,小姐今天的心情好嗎?”

月盈的頭更低了,她故意啞着嗓子道:“嗯,還……還好。”腳步毫不停歇的向前疾走。

咦!她的聲音怎麼突然沙啞了,剛剛進去時還沒有啊!李安懷疑起來。

“站住。”他追了上去,在矮牆處攔住她。

“公子出門前讓你煎的葯弄好了沒?”他故意試探的問。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拿。”她胡亂的應道,只求儘快離開。

她才剛移動步伐,李安就命人把她包圍起來了。“盈盈小姐想上哪兒去?有什麼事派人來叫一聲就好,何必親自到外面來呢?”

沒想到那麼快就露出馬腳了,月盈有些喪氣。她排開眾人走出去道:“我沒有什麼事,我只是要出去而已。”

“小姐要出去,等大少爺回來再說吧!”

盈盈秀眉一揚,怒視着他。“你是想囚禁我嗎?”她衡量矮牆的高度,必要時她可以跳牆逃走。

“不,不是,只是為了小姐的安危,少爺交代不許小姐出去罷了。”他正色的說,態度非常強硬。

看來他絕不可能放自己走。“可是我哥現在不在,他的話我沒聽到!”

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她快速的向身後的矮牆攀跳。

李安等人一驚,紛紛叫道:“盈盈小姐,快下來,別為難我們。”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的關係,一雙玉腿在眼前就是沒人趕去拉她。

那道矮牆看似不高,月盈卻爬得很吃力,整個身子掛在半空中讓下面的人拉也不是,推也不敢,真是急死人了。

要是摔下來,跌傷了怎麼辦?要如何跟少爺交代呢?真是急煞人了!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瀟洒俐落的出現在牆頭上。

奕麒背對着陽光露齒而笑。“漂亮的姑娘,你是等不及要跟在下私奔了嗎?”

月盈的眼眸一亮,泛起驚喜的眸光。“奕麒……”

奕麒將她奮力一拉,帶上了牆頭。

他摟着月盈,濃眉飛揚,臉上浮起一朵好大的笑容,向下面說道:“回去告訴我的大舅子,他的妹妹我帶走了,別擔心我們,明年我們會抱個白胖娃娃回來看他的。”

他得意的朗聲狂笑,縱身飛落在馬背上,手抱佳人疾馳而去。

離他們不遠的主屋屋脊上站着兩人。

“齊兄,你就這麼看着他們走了嗎?”韓柏安問。

“不然怎麼辦?女大不中留,聽過沒有?留來留去留成仇啊!”他轉身步下屋脊。

“齊兄,你怎麼知道那封信是假的?”韓柏安追上。

齊秉禹邊走邊將手中的假信合掌震碎。“這封信的筆跡雖然臨摹得微妙微肖,但我與真澄相交多年,筆跡的真假我會看不出來嗎?”

“齊兄有意成全,那又何必演這場戲呢?”

“不演這場戲我走得了嗎?纏都被他們纏死了。”

韓柏安驚道:“你要走?上哪兒?”

“江南的小山廟。”

“做什麼?”

“接我的小娘子。”

兩人的聲音漸去漸遠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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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爺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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