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約莫半年後。

舒屏兒投以燦爛一笑,雙手交握,一臉感謝的說:“品璇,你的好意我心領啦!”

心領……又是這句話!

大氣一嘆,季品璇也只能說:“要真有困難的話知會我一聲,我可以再介紹幾個客戶給你,幫你拉拉業績。”

她實在是不忍見舒屏兒為了三餐及救濟孤兒院的心愿,每日得受盡風吹日晒雨淋,還得看人臉色地拉保險。

“不了,我還是想靠自己自食其力。”淡淡一笑,水眸倏地瞄到對座的官以軒,舒屏兒輕聲的問:“以軒,心情不好嗎?”

“我”

秀眉輕蹩,舒屏兒笑道:“快說啊,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喔!”

說……她也想說啊,可是教她怎麼說得出口呢?

藍沁舞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以着一貫冰冷口吻揶榆道:“你該不會是喜新厭舊,想琵琶別抱了吧?”

呵,她就不信這樣以軒還沉得住氣不說?

美目一瞪,火爆女果真沉不住氣地炮轟道:“死小舞,你活得不耐煩啦!”

嘩,開口凈沒好話!

嘲諷的唇線冷冷地牽動了下,藍沁舞淡然地問:“敢問總裁夫人,你到底是有啥天大地大的事號召我們啊?”

“我……人家……”又語塞了!

三雙美目一致瞪着官以軒,頓時教她更是羞得說不出口,垂下眼瞼。

“她懷孕了!”

思妻心切的靳陽倏地出現在眾人眼前,並宣佈了令眾人咋舌的消息。

“嘎!”三人先是一陣驚呼,緊接着是呆愕。

懷、懷孕?

才結婚兩個月而已,不是嗎?這以軒的肚子也未免太爭氣了吧?

“陽,你怎麼來了?”臉上凈是嬌羞的官以軒,在見到老公后,朵朵紅霞更是滿雙頰,十足十的幸福人兒。

靳陽的身驅微微一彎,在官以軒的臉上印下一記輕吻,柔聲道:“想你。”

聞言,官以軒幸福地笑了。

“天啊!以軒,你、你要當媽媽了?”太過震撼了。

反應一向慢好幾拍的舒屏兒,這一次倒是先回了神,雀躍不已地傾身給了好友一記響吻。“恭喜你!”

言行舉止一向端莊的季品璇帶笑地拍拍官以軒的手,“是啊,要當媽媽了,記得多攝取營養,一人吃兩人補喔。”

“補是一定要補的啦,不過呢,最重要的是你這准媽媽得多聽些佛經修修身、養養性,免得將來孩子出生啊,這壞脾氣像靳陽倒是不打緊,可要是像你一樣又‘魯’又‘番’……嘖、嘖、嘖!”藍沁舞狀似感慨地搖晃着頭顱。

說真的,要她改去那罵人不帶髒字的個性,很難。

“藍沁舞!”

“老婆,別生氣,你現在可是有孕在身啊!”靳陽先是順順愛妻的背脊安撫情緒,而後狠狠地瞪着藍沁舞,“你這惡毒女人,別動不動就欺負以軒,要是她和肚子裏的孩子有個閃失,你也別想苟活!”

噴火的眸子正燃燒着焚人的火焰。

藍沁舞拍拍胸口,不為所動地放作害怕狀頻呼:“哎呀,好怕好怕喔!”哼,想嚇她,早得很呢!

該死的女人!要不是念在她是以軒的朋友,也是郎擎獵艷的目標,他早就衝上前去撕爛她那張賤嘴,容得了她囂張嗎?

深呼吸,深呼吸……靳陽咬緊牙根極力平復心中那團怒火。

柔白的手罩上他黝黑的手背,官以軒輕蹩秀眉探問:“陽,你還好吧?”

一個是至愛,一個是情如姐妹的好友,如果這兩人當真起衝突、撕破臉的話,她該如何是好?

斂去心中的不快,冷着一張臉的靳陽體貼地扶起愛妻,“回家吧!”

這已是他最大的忍耐極限了。

再不走的話,他怕自己的情緒會不受控制,拳頭會貼在那嘴賤的女人身上。

“慢走,不送啊!”揮揮手,佔了贏面的藍沁舞臉上說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季品璇投以一記不甚認同的眼神輕斥:“小舞,你真是!”唉!真不知該如何說她才是,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

藍沁舞卻是充耳不聞地吸了口花茶,“嗯,茶有點冷了耶,再沖壺新的來吧,品璇?”

“你……服了你!”知道藍沁舞有意同自己打馬虎眼,季品璇只得執起花茶壺往吧枱而去。

“小舞,好歹靳陽也是以軒的老公,又對她疼愛有加,你別老是嘴上不饒人的嘲諷他們夫妻倆!”品璇放棄說教,舒屏兒可沒。

藍沁舞撇撇嘴,“我說話一向不拐彎抹角的。”

是啊,其實藍沁舞天性如此,說話一向直截了當,她並不是只針對官以軒夫妻倆而已,因為身為她的親朋好友,哪一個沒被她冷嘲熱諷過呢?

尤其是自己,不就常讓她笑罵自己笨啊、單蠢的!

然而,要逞口舌之快至少也要人家老公不在場嘛,要知道當男人真記起恨來,那報復的決心可不是一個弱女子抵擋得住的。

“難道你不怕哪天他們夫妻倆擺你一道嗎?”善良的舒屏兒真的擔心藍沁舞會因嘴快而招來禍端。

藍沁舞高傲的微抬下顎,一臉迎戰地說:“來就來,誰怕誰啊,諒他們夫妻倆也沒那個智商和膽量,哼!”

“你……唉!”

也罷,她算是儘力了,就看小舞自己的造化嘍!

自“戀戀玫瑰園”偕同愛妻離去的靳陽,此刻正雙手緊握方向盤,雙唇緊抿。

“陽,你……在生氣嗎?”十指交叉緊握,官以軒念忍不安地探問。

“你說呢?”脫了老婆一眼,靳陽將視線拉回車道上。

很顯然的,他正在生氣。

“我、我代小舞向你道歉可好?”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必內疚。”靳陽可捨不得自己的老婆受了委屈,還得代肇事者同他道歉。

該死的女人,這口怨氣說什麼他都不可能咽得下去!非得讓她後悔惹火他不可!

他要她悔不當初!

倏地,冷然的眼眸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嗯,就這麼辦!

“陽,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眼神好像……好像有陰謀似的?”眨眨水眸,官以軒似是想確定自己並沒有看走眼地緊盯着他不放。

果然是他深愛的女人,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老婆,如果說那女人讓男人給纏上了,對她而言算不算是一種報應?”

“陽,你?”她知道他口中的“那女人”指的是藍沁舞。

“嗯哼。”

“可是……”小舞是她的好朋友耶,這樣會不會太沒人道了?

“想想看,那女人是怎麼嘲諷我們的?”

“是沒錯啦!”說嘲諷還好聽點咧!

這小舞一向說起話來又酸又不饒人,她早就對她一肚子牢騷了,不過,誰教小舞是她的至友呢?

雖然她說話的確是有點毒,可罪不致死嘛!

“找個男人追那女人,讓她一改冷然個性,做只溫順的小綿羊可好?”望着愛妻猶豫不決樣,滿心報復的靳陽只得再下一帖特效藥。

所謂的特效藥,指的就是藍沁舞抱持單身主義一事。

“這個嘛……”如果說小舞能夠交個男友平衡一下那算是有點偏差的心態及個性,這倒也不錯!

“如何?”

“我……好吧!”豁出去了。官以軒拉着老公的臂膀好奇地追問:“那麼你打算讓誰纏上小舞呢?”

“有能耐纏上她的男人……”

就這樣,夫妻倆開始精心策劃起他們的“復仇計”。

哇,果真世事難料,誠如舒屏兒心中所擔憂的,藍沁舞此時已成了靳陽和官以軒夫妻倆報復的對象……

天氣有點陰,空氣有點悶,今天的日子很不吉利。

一輛紅色法拉利中正流竄着一首又一首的搖滾樂,聲音之大,只能以震耳欲聾來形容。

受不了了!

朗擎探手扭轉音量,將之調至正常音量,抗議道:“喂,你是聾了不成,”

緊抿雙唇,司空陷不語。

“天哪!”朗擎極為誇張地指着他叫道:“你該不會又聾又啞了吧!”斜眼一瞄,他發現那握着方向盤的手更用力了。

想他司空焰在女人堆里是何等吃香,何等高高在上;而今卻讓一個女人三番兩次逐出店門不說,竟還當眾潑了他一身濕,心情可想而知。

輕輕皺了皺鼻頭,朗擎嗅到一股花香味兒睨了他身上的水漬一眼,朗擎打趣道:“我說這花茶還真香哪,焰。”

唉,果真是桃花處處開呀!

也不曉得怎地,這半年來,靳陽結婚了,緊接着他老婆官以軒也臨盆在即,再者他這群誓言單身的死黨們竟一個個談起戀愛來了。談戀愛倒是不打緊,好笑的是他們一個個為情所苦,摸不着門路擄獲芳心,遜斃了!

嘰的一聲!一個緊急煞車。司空焰停下車子。

接着,砰的一聲!朗擎的額頭撞上擋風玻璃,霎時一道鮮血痕自額上流下。

“喂,這是馬路中間耶!”身後的喇叭聲此起彼落,一聲比一聲刺耳,驚得朗擎大叫不已,“你聽見了沒有?臭小子!”

“下車。”司空焰終於開口了。

指着自己的鼻頭,朗擎難以置信地問:“你叫我下車?在這大馬路中間?”

天啊,如沙丁魚般的車潮正擠得水泄不通,而他們車后又塞了一長串的車子,難保他這樣下去就算沒被車子撞死,恐怕也會被那些兇狠的目光給殺死吧?

“下車,”司空焰目光盯着前方,還是沒有看他一眼。

“你……”玩真的?

“不想用走的下車,我可以踢你一腳!”他說得又冰又冷。

“自以為是的傢伙,你以為我愛坐你的車嗎?”自知交友不慎的朗擎忿忿地瞪他一眼,瀟洒的開了車門下去。

憑他的容貌,還怕搭不到便車嗎?再不,也有計程車可搭吧?

他才將車門一甩上,紅色法拉利立刻絕塵而去。

叭、叭叭……震耳欲聾的喇叭聲的響起。

朗擎這才回了神,帶着歉意地走向那鳴按喇叭的小March。

是她?

一個初次見面拒絕他示好,第二次見即面甩了他一記閉門羹的女人?

哇,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細緻的臉孔有着兩道秀氣的柳眉,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慧黠水眸,幽深卻顯得冰冷,順着高挺的俏鼻而下,是一張飽滿紅艷的性感菱唇。

這樣一個集臉蛋、身材於一身的美女,教他在初次見面時即驚為天人,而今再次巧遇更是;教他好生喜悅!

藍沁舞啊藍沁舞,既然天意安排咱們再次巧遇,說什麼我也不放你走唆!

拉開車門,朗擎噙着一抹自信十足的笑容大刺刺地坐進March車裏。

“嗨,美女,又見面了!”

相信她是拒絕不了他這多金又俊帥的男人搭便車吧?

正當朗擎自信滿滿地想做進一步的深談時,藍沁舞先他一步開了口:“下車。”

下、下車?不會吧?

半年前她拒絕了他,半年後又拒絕了他?

難道他真的失去男性的魁力嗎?

不、不可能!

半年來不管他身處何處,一向都是左摟右抱從不缺女人投懷送抱的;也正是這艷福不淺的原因讓他的獵艷行動一擱再擱,直至今日巧遇。

可,這女人見了他怎麼依舊一副不屑樣?

朗擎臉上頓感無光,嘴角微微地牽動,勾起一抹尷尬至極的淺笑,“美女,載帥哥我一程,可是你三生修來的福分喔!”

他不自在地娜娜身子。

天啊,這車子真小,小得令他一雙長腿不得不縮成弓宇型,那模樣有點娘娘腔,感覺怪怪的,很不舒服。

藍沁舞冷哼,“下車。”

哇!冷冰冰的,這女人來真的啊?

不、不、不,他好不容易逮着接近她的機會,說什麼也不下車……除非她讓他嘗點“甜頭”,不然他這壞男人說什麼也不可能人寶山卻空手而回。

健壯的臂膀往她的椅背一靠,他勾起招牌性感魅笑,一臉好心地提醒她:“美女,如果你再不踩油門,相信後面的駕駛會下來‘關心關心’你了。”

一股男性的氣息隨着他的靠近撲鼻而至,藍沁舞不免倒抽了口氣,身子直往車門邊縮去。

“請你放尊重!”

冰冷的眸光一黯,她清楚的看到他正一臉得意地瞅着她看呢,那帶笑的眼神中隱約透露着一絲……得意。

該死的臭男人,竟敢嘲笑她的懦弱!

“下……”車。

“美女,有人下車了。”朗擎打斷她的話,更住她馨香的身子挨近,“再不走,只怕咱們會成為他人棒下的‘苦命鴛鴦’喔!”

苦命鴛鴦?

“不要臉!”藍沁舞低斥,狠狠賞了他記一衛生眼,硬是粗魯地推開他,拉開兩人的距離。“滾啦你!”

“你狠心丟下我一人獨自面對後方的一群凶神惡煞嗎?”他故作可憐狀。

“你!”死也是死他,與她何干啊?

藍沁舞淡漠地拉直身子,吼道:“你下……”車!

叭、叭叭……

她正想破口大罵時,車後傳來陣陣喇叭聲,此起彼落,刺耳極了。

朗擎眼底泛起一抹得意的笑,柔聲催促道:“快開車吧,美女。”

“你!”可惡的臭男人,他根本是故意的!

真背!她作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今天的運氣是如此之背,連開個車也會讓這登徒子硬是搭了便車,而且蠻橫得不容她拒絕!

“去哪裏?”認栽了。因此她的口氣很差。

“早答應不就成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朗擎不以為意地笑了,弔兒郎當地說:“美女想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嘍。”

最好是去人煙稀少、方便他們做進一步了解的地方,嘿嘿!

藍沁舞冷冷的脫他一眼,“是嗎?”

倏地,她油門猛力一踩,車子往前飛衝出去,速度之快令人驚懼。

“喂……”朗擎指着前面一輛離他們車子只有一公尺之距的車子,忍不住驚呼着:“喂、喂!慢點、慢點、開慢點,OhMyGod!”

想不到這看似小巧的車子,馬力竟是如此之強,令他來不及反應,一顆心決要負荷不了的亟欲跳出來抗議。

瞪眼,再看看這冰冷的女人,那冷絕的臉龐正罩着一層挑釁的意味,分明是想讓他不戰而敗,無情的女人!

唉!不是他怕死,而是他壓根兒不敢相信女人的開車技術及臨場反應。上帝保佑,他還沒玩夠女人,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冷然的唇角勾起一抹嘲笑,藍沁舞低嚀:“沒膽的色痞!”

嚇死最好!

“不是沒膽,是不到時候‘上天堂’。”朗擎灼熱的目光緊盯着專心開車的姣美臉龐,不甘示弱的語帶雙關吃起她的豆腐來。

實在很難相信,這樣一張天使臉孔竟有着蛇蠍般的狠心腸?!好歹他也是男人中的極品,她當真不會心疼嗎?

上天堂?

她不是笨蛋也不是傻子,更不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女生,真當她聽不出他話里的涵義,猜不出他這個色性的男人在打着什麼啥算盤是嗎?

想“吃”了她?一抹狡黠的光芒自水眸中一閃而逝──可以!她全程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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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結採花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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