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千萬別跟我說你手上那一盆花是你買的,我很清楚你不是那種會花錢買花的人。”李琪琳瞪着點心手上那盆紅色鬱金香,早上老姊神秘兮兮地出門,八成是跑去約會。

“被你說中了,這一盆花的確不是我買的。”點心小心地將花放置在客廳的桌上,低頭聞了聞花的香味。

“我就知道。許大哥送的,對不對?”]“錯,許文生只會送我大把大把的紅玫瑰,他不是那種會送女生盆栽的人,所以這次你要跌破眼睛了。”

“難不成還有別人?”除了許大哥之外,誰會做這種無聊事?~“你猜啊。”

“都幾歲了,還玩小孩子的猜謎遊戲。要不要說隨你,我要去吃飯了。”李琪琳佯裝無聊地打了一個呵欠。

“好啦,我說就是了。”點心急忙拉住李琪琳。她向來藏不住話,今天不說出來會憋死她的。“是寒志傑送的啦。”^“寒志傑?”誰啊?

“就是那個禿頭男啊。”

“什麼?我沒聽錯吧?”李琪琳不敢相信地看着點心,差點掉了下巴。

“你沒聽錯,盆栽的確是他送的。”

“你真的跑去參觀禿頭男的花園啊?”這真是太稀奇了,完全不像點心的個性。

“是啊。”點心露出得意的笑容。“這下子你不能再說我交朋友以貌取人了吧。”

“喂,你不是說你看到那個禿頭男就想吐嗎?”

“你別這樣叫人家嘛,人家有名有姓。”

“哈,禿頭男不知道是誰先叫的?現在反倒糾正起我來了。”

“好嘛,算我失言,向你道歉總行了吧?拜託你原諒我這個膚淺的人吧。”點心一副求饒的表情,把琪琳逗笑了。

“算你識相。說吧,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突然對禿……咳……那個寒什麼?”

“是寒志傑。”

“對啦,為什麼你對那個寒志傑的印象變好了?之前你不是還罵他罵得要死?$什麼禿頭、胖子、沒自信的用詞都搬出來了。”i“因為我發現他是個博學而且又有內涵的人,並不如我原先想像的糟糕,你一定不曉得他是什麼學校畢業的。”

“什麼學校?”

“他是T大的博士耶,今天我去參觀他的花坊時,他正在說故事給一群小朋友^聽,想不到他那麼有愛心。”點心笑着說。

哇,沒自信的禿頭男競在一夕之間,升格為有愛心又博學多聞的博士啦。“你不是說他是一隻又胖又老的大恐龍嗎?”

“其實他沒有這麼糟啦。”點心不好意思地說。

“真是廉價,一盆花就把你收買了。”

“別把我說得這麼勢利好不好?我只是很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覺而已。”

“那現在你對他的感覺不一樣了嗎?別跟我說你已經喜歡上他了,我的心臟還沒強到這種極端的變化。”

“你說到哪裏去了,他又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我們只是朋友。”

“說的也是,他的長相太平凡了。”

“喂,你這種說法怪怪的哦。”好像她在嫌人家長得丑一樣。

“哪裏怪?你剛開始不就一直罵他禿頭男嗎?”

“那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外在沒有自信,相對地也影響了我對他的第一眼觀感,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人,算是一位不錯的朋友。”

“不錯嘛,一趟花坊之旅居然會讓一向重視外表的你有這種領悟。”李琪琳嘖嘖稱奇。

“你一定想像不到他的花坊有多大、裏面有幾種花。”

“我當然想像不到,我又沒去過。”她根本沒興趣,舉凡是生物、花草類都與她絕緣。

“你應該去看看的,真的很大!入口的拱門還是用玫瑰花盤旋而成的,美呆了。”點心滔滔不絕地說著,一反先前對寒志傑的厭惡態度,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逆轉。“而且他還知道很多花的故事,有機會讓他說給你聽。”

“我看不用了吧。”李琪琳扁了扁嘴。有花就有昆蟲,她可不想與昆蟲為伍,就算是號稱最優美的蝴蝶也不想。

“啊,我忘了,你討厭花、草、昆蟲,真是抱歉。”望着李琪琳一張恐懼的臉,點心才驀然想起,自己的妹妹討厭生物,她有點無趣地閉上嘴。

“沒關係,我很高興你又多了一位新朋友。”

“就是說啊,幸好我聽你的話去了花坊。”這一趟的收穫還真多啊。

“那你是不是應該為了感謝我的金玉良言而請我吃一頓飯呢?”為了聽她的花坊奇遇記,她的肚子快餓死了。,

“沒問題,今天老姊請客,你高興吃什麼都行。”

“這是你說的哦!”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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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主動約我出來吃飯?”許文生納悶地坐了下來。沒想到一向節儉的寒志傑會請他到大飯店吃飯,今天的寒志傑,感覺有點不一樣,比尋常有朝氣。

“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想謝謝你。”

“謝我?”

“是啊。記得上回我向你提過,她答應要來參觀花坊的事嗎?”寒志傑眉在笑、眼也在笑,可以看出他的心裏有多麼地喜悅。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你開心地專程跑到我的公司來向我報喜,怎麼?她真的去了?”許文生疑惑地問,對於呼之欲出的答案,莫名地感到不舒服。

“是啊,而且還跟我聊了很多,她說她非常喜歡我的花坊。”寒志傑笑着道,眼裏的柔光皎如明月,透着幸福。“文生,你說得沒錯,她的確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

“恭喜你,終於如願交了一個女朋友。”許文生言不由衷地道。他是怎麼了,看到好朋友如此的幸福,他該高興的不是嗎?為什麼他會如此地不舒服?難道他在嫉妒?

“不,我們……只是朋友。”他面頰泛紅着道。

“是嗎?”許文生冷哼了一聲。沒錯,他是在嫉護,儘管他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從小到大,無論是外貌、學業、事業,他都遠在寒志傑之上,憑什麼他可以比他先擁有幸福?

“這都要感謝你,是你讓我有跟她做朋友的勇氣。”他激動得握住許文生的手。

“我並沒有做什麼,你用不着感謝我。”許文生收起笑臉。對於他的一言一行,開始覺得有些不耐煩了。、“或許你覺得你並沒有做什麼,但對我而言意義重大!文生,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他感激地道。

“什麼也別說了。”許文生露出不耐的神情。“說說你這位新朋友吧,你還沒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宇。”

“對喔,你瞧我多粗心,老是在你面前提她,卻從來沒有向你說過她的名字。”莫怪他一直覺得今天的許文生不太開心,原來是為了這件事生氣。“她叫李點心,木、子,“李”,點滴在心頭的“點心”,很有巧思的一個名字,對不對?”一提到點心,寒志傑不自覺地放柔了眼。

“你說什麼?”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寒志傑驚視着許文生,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激動。}“你確定和你相親的女孩叫點心?”許文生甚至抓住了他的領子。

“她是叫點心沒錯,有什麼不對嗎?”

真的叫點心?可惡,她居然真的背着他同別的男人相親!

許文生目光兇狠,一副要殺人的表情。

“文生?”寒志傑企圖搖醒盛怒中的許文生,對於他突發的怒氣有點莫名其妙。

“我沒事。”許文生咬着牙,平了平氣息,終於鬆開了緊抓着寒志傑衣領的手。

“抱歉,我失態了。”

“怎麼一回事?你認識點心嗎?”

“不,不認識!”

“那你剛才……”

“我說過我沒事!”許文生暴吼了一聲。

點心--他叫她點心?她居然讓別的男人如此稱呼她!〞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他擔心地望着許文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他這麼生氣。

“抱歉,我只是心情不好。”不想和好朋友撕破臉,許文生忍住心裏的不愉快。

“不是說有機會要介紹給我認識嗎?怎麼,捨不得啊?”

“不,你別誤會,只是我們剛成為朋友,所以……”他根本就不敢跟她提出任何要求,他沒有信心。

“那正好可以藉着吃飯聯絡感情,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許文生佯笑,暗懷鬼胎。

“這……”寒志傑有些猶豫,擔心才剛認識就約人家吃飯,太唐突了。

“就這麼說定了,時間地點決定好了就打電話通知我,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的晚餐,再見。”

任憑許文生做決定,然後離開,寒志傑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似乎一直都是這樣,別人帶頭,他只要配合就行。這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這一次他想聽聽自己的意見,因為他不想造成她的麻煩與負擔。

恐怕要向文生說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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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她的男人不止你一個。”方楚楚將手中的照片遞給許文生。

“你派人跟蹤點心?”許文生緊緊地捏握着手中的照片,手指甲深陷入掌心中。儘管照片里僅是一對男女正在車裏交談的情境,並沒有任何的親密畫面,但他仍是無法忍受。

“不派人跟蹤,怎麼能揭穿那個女人的真面目呢?早跟你說過,那種到處相親,急着把自己嫁出去的女人,根本就不可靠,你偏不信,現在好了,她果然背着你跟別的男人約會了吧。”方楚楚驕傲地拾起下巴,語氣里充滿鄙視。

“他們只是朋友!”許文生咬牙。

“別說笑了,男人跟女人會有正常的朋友關係嗎?哪一對男女一開始不是說彼此只是朋友,最後還不是一樣上床?”

“她不是這種女人!”

“她都已經背着你和別人交往了,你認為她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方楚楚嘲諷地笑道。

“你的嘴巴如果不要這麼臭,或許我對你的印象會好一點。”

“我的嘴巴再賤,也比不上那個女人!”

“我警告過你了,再說下去,別怪我不客氣!”

感受到許文生的怒氣,方楚楚聰明地換了張笑臉,好聲地道:“人家也是因為在乎你才這麼說的嘛!你想想看,你對她那麼好,她還不是不屑一顧,這世上唯一不會背叛你的人就是我了。”

“滾開!”許文生厭惡地撇開臉。

“別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誰才是對你最好的人!”到時候她要他跪着求她回到他的身邊。

“就算是這樣,點心依然是我最愛的女人!”丟下話,許生文冷漠地走上樓。

“不識抬舉!”方楚楚氣忿地瞪視着許文生的背影。“那麼喜歡點心是嗎?那我就讓你愛不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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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參觀了寒志傑的天使花坊之後,點心便經常抽空到花坊聽寒志傑說故事,美其名是當義工,由於寒志傑不好意思麻煩她,所以她就順理成章地加入小朋友聽故事的行列了。

送小朋友回家后,寒志傑向點心提起想約她和朋友一起吃飯的事,原以為點心會委婉地回絕,畢竟他們建立的友誼還不滿一個月,可想不到她競一口答應了。

“好啊。”

“如果你不願意……你說什麼?”寒志傑瞠大眼,懷疑自己聽錯了。

“說好啊,你不是說你的好朋友想見我嗎?”點心笑着說。

“嗯,但是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向我的朋友解釋,他會諒解的。”他緊張地道。

“只是吃一頓飯而已嘛,沒什麼啊,你不用這麼緊張。”她被他戒慎恐懼的表情逗笑了。

“你真的願意?”他仍是不敢相信,到現在他還是覺得他們的友誼就像是作夢一樣。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有什麼願不願意的。”點心笑看着他靦腆的臉,鮮少看過一個男人這麼容易臉紅的,坦白說,男生害羞的模樣,其實也挺可愛的。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好貼心的一句話啊,原來他和她也可以這麼要好呢。

他真的好開心。

寒志傑紅着臉,不太敢正視她。

“哎呀。”

“怎麼了?”聽到她的哀號聲,寒志傑以超驚人的速度移到她的身邊。

“我的手被葉子劫到了,好痛……”點心柳眉微蹙,灼熱的刺痛感不停地從手背傳到腦子裏。

“我看看。”寒志傑急急地執起她的手,前後翻視。“幸好是美人焦的葉子,沒毒,不過傷口還是需要消毒一下。”

“美人焦的葉子這麼厲害喔,我的手才劃過去而已就被割到了。”她嘟起嘴,覺得好倒霉。

“美人焦的生命力很強,它的葉於又長又寬,你大概是被它的葉緣划傷的吧。”寒志傑僵着臉,雙眸凝視着不停滲血的傷口,心就像那道傷口一樣,隱隱泛疼。

“名字叫美人還這麼潑辣,一點都不像美人,我還以為植物都是善良的,想不到植物也會傷人。”她抱怨似的嘟嚷着。

“植物和人一樣,為了保護自己,多少會有一些防衛本能,其實美人焦的葉子並不利,應該不至於割傷人。”

“可是我明明就受傷了啊。”她晃了晃受傷的手,舉證歷歷。

“抱歉。”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怕他因此而內疚,她勉強擠出笑臉。

“怪我不好,沒有事先提醒你。”他深深地自責。

“真的沒關係啦。”她笑了笑,想抽回握在他手中的手。

“別動。”他小心地拉着她,單指壓住她掌心上的筋脈。“會有一點痛,你忍一下。

點心一楞,奇怪他的舉動。

只見他騰出另一隻手,翻動着身旁的植物,采了一淺綠且圓胖的葉子,單手戳柔葉子,直到葉子滲出汁液,再將葉子小心地覆蓋在她的傷口上。

好涼。

“這是什麼?”點心好奇地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葉子。好神奇喔,葉子覆上她的手上后,她的手居然不再流血了,甚至覺得好舒服。

“是薄荷葉,具有消腫止痛的功能。傷口需要包紮,我去拿急救箱。”話尾未結,人就不見了。

一會兒,點心看着寒志傑手中的急救箱,吃了一驚。

“天啊,你把整間藥局都搬來啦?”他手中起碼有五個藥箱。

“這是小朋友的父母寄放在這兒的,我不知道藥箱裏有什麼葯,所以就統統都提來了。”他打開其中一個藥箱,牽起她的手,小心仔細地包紮着,動作輕而溫柔。

“謝謝。”暖暖的氣流掃過點心的心房,讓她感動莫名,他真是一個細心的人。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他愧疚着道。

“都說是我自己不小心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怪你自己了?這樣會讓我很不安心耶。”她看着正一圈一圈纏在自己手上的紗布,笑道:“只是小傷,不用包得這麼誇張啦,貼一塊0K綳就行了。”

“不行,萬一讓細菌感染就不好了。”他難掩擔憂的神色,深幽的眼裏竟是心疼與不舍。

“那也不用把我的手包得跟粽子一樣吧?”再纏下去,她的手真的要變成粽子了。

“對不起。”寒志傑驚覺自己還牽着她的手,紅了紅面頰,忙將手收回。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關心朋友。”將他的擔心看在眼裏,她主動拾回他的手包在手裏。“別擔心,我現在很好,別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好嗎?”

“嗯。”他點點頭,為她的善解人意,心裏有些發熱。雖然是在這種情況,但頭一次牽她的手,他的心依然怦跳個下停。

“決定好時間了嗎?”

“什麼?”

望着他木訥的臉,她微笑地道:“吃飯的時間啊,你剛才不是邀請我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飯嗎?”

“喔……對對對,我差點忘了。”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維尼熊的標準動作,真的很可愛。“因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所以沒有決定時問。”

還不錯,懂得尊重朋友,點心對他的觀感又提升了許多。

“那好吧,等你決定好了,再打電話給我。”她拿起隨身的小背包。“我該回去了。”

“等一下。”寒志傑匆忙地往深園內跑去,半晌,手中又多了一盆盆栽。“這是薄荷,你帶回家,每天固定洗一片葉子覆在傷口上,大概一星期傷口就會癒合“哇,這麼神奇啊。”

“嗯。”他將盆栽塞到她的手中。

點心也不客氣,接過盆栽,說道:“志傑,謝謝你。”

“你……你叫我什麼?”

“你不是叫志傑嗎?還是我叫錯了?”連名帶姓地叫,有點沒禮貌:叫大哥又好像也太客氣了點。

“沒……沒有。”寒志傑興奮得昏頭轉向了。她叫他志傑耶!他可以為這個稱呼死一百次。

點心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一個人站在哪兒傻笑什麼。“那我走了哦,再見。”

“等……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

“我……送你回家。”他吞吞吐吐地,好不容易才說出口。

“看你又結巴了,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咧,以後有什麼事一次說完。”她沒好氣地道。

她沒有明確地給他答案,他不知所措地佇立在原地。

“你楞在那裏做什麼啊,不是要送我回家嗎?”她嘆息,真是一隻獃頭鵝。

“對……對。”他開心地跟了上去。

能送她回家,今天一定是他的幸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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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心。”

“媽,你怎麼來啦?”點心驚詫地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母親,沒想到她會來。

“怎麼?不能來看你啊?”李母不悅道。目光移到寒志傑的身上:“你是誰啊?”

“伯母您好,我叫寒志傑,是點心的朋友。”寒志傑自我介紹,初次見到點心的母親,有點緊張。

“叫我伯母?我看你比我還老呢。”李母板起瞼孔。

“媽,你怎麼這麼說啊?”點心不好意思地對着寒志傑笑了笑。

“不然要怎麼說?他看起來應該有你爸的歲數了吧。”被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傢伙叫伯母,她當然不高興。

“媽,他的年紀只有爸的一半。”

“開什麼玩笑,你爸三十齣頭時,頭可沒禿啊。”

“說這種話太過份了吧。”為母親不客氣的態度,點心愧疚地對着寒志傑說道:“志傑,我媽只是愛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

“沒關係,我知道伯母是個直爽的人,習慣快言快語。”寒志傑溫柔地笑了笑,他不要點心難做人。

“我可沒有亂說哦,你瞧他,人胖、額頭禿,怎麼看都像個老頭子,怎麼可能只有三十齣頭。”

“媽,別說了!”點心快無顏面對寒志傑了。第一次見面就給人家難堪,如果她不是她的媽,她真想拿塊布往她的嘴裏塞。

“為什麼不說?我又沒說錯。”李母眼中亮起了防備的神色,這個老傢伙該不會想追她家點心吧?

“媽。”點心嚴肅地瞪了母親一眼。擔心自己的母親如果再說下去,就要傷到寒志傑的自尊心了。

“沒關係,有些話我聽慣了。”寒志傑無力地笑了笑。“我該回去了。”

“我再打電話給你。”點心憂心地道。他的神色不對,一定是母親的話對他造成影響了。

“好。伯母再見。”

同母親進屋內后,點心終於忍不住抱怨:“媽,你剛才太過份了。”

“我哪裏過份了?豬八戒也不回去照照鏡子,長那副德性也想泡你,有我在,門兒都沒有。”李母語尖地道。

“媽,我們只是朋友,人家沒有要泡我。”點心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用不着辯解,我在談戀愛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他有沒有要泡你,我一目了然,我敢說那個老小子肯定對你有企圖。”

“人家對我沒有什麼企圖,你別亂想。”她實在討厭母親老是自以為是地插手她的生活。

“難道你是因為那個老小子才拒絕跟文生約會的?”李母質問。

“這關許文生什麼事?”點心快瘋了,媽真會無中生有。

“怎麼不關文生的事?文生說你最近老是不理他。”

“我哪有?”

“那文生約你吃飯,你怎麼都不去?”

“不是不去,是沒時間。”

“一次沒時間還說得過去,總不會每次都沒時間吧?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

“就是不想跟他吃飯,所以才找借口啊。”討厭的許文生,老愛跟母親告狀,真是個表裏不一的可惡傢伙。

“文生有什麼不好?別說我們兩家是世交,論家世、論背景、論長相都比剛才那個老小子強一百倍。”李母繼續嘮叨地說,逼得點心不得不搗住耳朵。

“別說了,我不想聽。”家世好、長相好又怎麼樣?光是這一點愛打小報告的小人行徑她就受不了了。

“瞧你沒大沒小的,說你兩句都不行啊?”李母氣結。

“行,那我讓你在這裏說個夠好了。”點心氣得跺腳,索性開門而出。

“都快中午了,你要去哪裏啊?”李母跟在門邊,拿女兒一點辦法也沒有。

“去吃炸藥啦!”點心大叫一聲,頭也不回。

“這死丫頭,炸藥能吃嗎?”李母氣呼呼地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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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管姊管得太嚴了。”李琪琳走進客廳。剛才在房間裏,姊姊與媽媽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我是關心她耶。”李母也有委屈要說:“你沒看到她剛才帶回來什麼樣的男人。”

“只要品德端正、心地善良,管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總要能帶得出場吧?難道你以後和丈夫出門要讓人看成是父女出遊嗎?”她是在為她們姊妹着想耶。

“嘴巴長在人家臉上,管別人怎麼說?最重要是自己能夠幸福,難道你以前答應和爸結婚也是因為爸爸長得帥嗎?”

“你爸是不帥,可是他也不老啊。”李母辯道。

李琪琳搖了搖頭,無法認同母親雙重標準的價值觀。雖然她也比較贊成姊姊跟許文生交往,畢竟論家世人品,許文生都是上上之選,但她仍然覺得有必要好好地替母親洗腦一下,否則下一個受害者將會是她。

“媽,你愛爸嗎?”

“這還用說嘛,不愛怎麼會嫁給他?”李母難得羞澀。

“那你覺得現在的爸和以前的爸有什麼不同?”

李母想也不想就回道:“哪有什麼不同?不都是你爸嘛。”

“這就對了。”

“對什麼對,你這死丫頭,跟你媽還打什麼啞謎。”

“媽,你愛爸,所以即使爸現在變老了,你都不覺得他有什麼改變,因為爸爸的好,掩飾了歲月刻劃在爸爸臉上的痕迹,讓你包容了爸爸所有的缺點,這麼說來,你還覺得外在條件很重要嗎?”李琪琳真心地說。

“說什麼鬼話!你爸是你爸,怎麼可以拿你爸來跟外人比?”在她的心中,李父是無可取代的。

“是媽有雙重標準。”李琪琳不悅地道。母親的自我觀念根深柢固,簡直是有理說不通。

“你管我有幾種標準,總之,我就是反對你姊跟那個老頭子來往就是了。”

“姊和寒志傑只是朋友,不用這麼嚴格吧?”

“我管他們是什麼關係,我就是不准你姊再跟他見面。”李母大聲的宣告,拎着提來的包包,進廚房去了。

“唉。”李琪琳無奈地嘆了口氣。“點心,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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