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褚天廉拍拍胡蝶的手,要她稍安勿躁。

“我的確不知道。”他淡淡的回答。

綺羅突然噗哧一笑。“爺爺說你是神仙,不過現在看來,你根本不是神仙,只是異於常人,況且一般人要是聽到遺產,都會先問金額,沒人像你這樣那麼不在乎。”

“爺爺的個人遺產有六百億日幣,一半就是三百億,他還說如果我能讓你跟我結婚,進桃谷家,另一半的財產將會屬於我。”她得意的說。

聽到褚天廉能得到三百億日幣的遺產時,胡蝶已經整個人呆愣住了。

褚天廉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仍是一臉溫和表情。

“如果來不及請你爺爺更改遺囑,我會在收到遺產後將它轉繼到你的名下,你覺得如何?”他問。說來說去,他們還是為了錢。

貪心不足,蛇吞象。

聞言,綺羅的嘴角竟意外的泛起一絲苦笑。

“我承認,起初我是因為想得到那三百億,所以才心甘情願的來到台灣,想讓你拜倒在我的裙下。只是我沒想到你會毫不猶豫的就拒絕我。”她冷冷的瞄了胡蝶一眼。“我真搞不懂你看上她哪一點,我哪裏比不上她?她愛你,我也愛你,現在我已經不在乎能不能得到那一半遺產了,我只要你。”

“就算你得到天廉又怎樣?他又不愛你!”胡蝶嚷道,同為女人,她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只要他明白我對他有多認真,他遲早會愛上我。”她瞪了胡蝶一眼。

對這點,綺羅是信心滿滿。

“是不是只要我跟你在一起,桃谷尊二就會將存仙蕈送回給詠蟬,直到她完全康復為止?”他問。

聽了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胡蝶突然有種錯覺,她覺得自己一分為二,一個自己緊抓住褚天廉,再也不理會任何人的威脅恐嚇,也不再管小蟬是否會死去,她只要他留在身邊,她覺得只要他一離開,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另一個自己則是冰冷、無法動彈,她只要親情,不要愛情。

兩個自己在撕扯着胡蝶,她痛苦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將手自褚天廉的手臂里伸出,像靈魂已飛出體外,她站起身來。

“對......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房間休息。”她木然蒼白的移動腳步。

見她不對勁,褚天廉立刻起身。

“我扶你。”他伸手要去扶她。她這模樣,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胡蝶伸手制止。“不用,你跟她留在這裏,好好說話,我自己進去就行了......我自己進去。”她踩着不穩的步伐往房門走去。

褚天廉站在原地,心驚膽戰的看着她搖搖晃晃的走進房間后,這才眉頭深鎖的坐下。

“原來她也不是很愛你,她一心只想救她妹妹,犧牲你也無所謂。”綺羅趁機落井下石。

褚天廉只是微笑。“那又如何?我知道自己愛她就夠了。”

綺羅深吸了一口氣,眼裏的妒意愈發明顯。“不管怎樣,如果你不答應......”

“我會跟你走,”他打斷她的話。“之後我希望你不要再找她們姊妹倆的麻煩,你可以答應嗎?”他濃眉微挑。

沒料到事情會這麼順利的綺羅有些愣住,過了好一會兒后才尷尬的點點頭。

“只要你答應,明天她們就會收到存仙蕈了。”她的臉頰有些發紅。

“那就這樣吧,你何時回日本,告訴我一聲,我會跟你回去。”他起身,送客意圖明顯。

綺羅也站起身,眉頭微皺,“在這期間,你還是想住在這裏?跟她住在一起?”

“嗯。”他回答得乾脆。“雖然答應跟你在一起,但能陪胡蝶的時間我一秒也不會放棄,而且這輩子我只會愛她一個。”

綺羅心頭一痛,撲進他懷裏。“為什麼?為什麼你不用看她的那種眼神看我?我那麼令你討厭嗎?我也愛你呀!”為什麼?她不知道自己哪裏比不上胡蝶,他為什麼總是那樣冷漠疏遠的對待她?

褚天廉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拉離自己。

“我不討厭你,只是我的愛只屬於胡蝶。”他輕柔的說。“回去吧。”

她咬着下唇,神情堅決的看着他。

“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我們走着瞧吧。”鞋跟一旋,她自信的朝屋外的座車走去,臨去前還瞧了門口的褚天廉一眼,

看着絕塵而去的白色賓士車,褚天廉心情異常沉重,像心頭就壓了塊大石頭。

他回頭瞧着緊閉的房門一眼后便走向廚房,開始動手準備早餐。

而房間裏,胡蝶並沒有在床上躺着,一關上門她就已經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貼着房門滑坐到地板上。

門板不厚,她可以清楚的聽見他們兩個的談話聲。

天廉要離開她了,而他的離開全都是為了她。

為什麼會發生這麼荒謬的事?是她做錯了什麼?是他愛錯了她?如果他少愛她一點,那麼她的心就不會如此刺痛,她的靈魂不會被撕扯,她的罪惡感不會這麼深重!

天呀!她好愛他,愛到她寧願死去也不想失去他......

彷彿全世界的絕望全集中到她身上了,她難受得喘不過氣來,只能任由自己倒在地上,閉上眼睛,任思緒飄開離散。

褚天廉將她從冰涼的地上抱到床上,輕輕的喚醒她。

胡蝶幽幽轉醒,睜眼看見的便是熟悉的溫暖笑容。

“先吃點東西再睡,睡飽后,我們去逛街、看電影、上餐廳,有時間的話還能去看看小蟬,告訴她沒事了。”他的手背輕刷着她細白的臉頰。

有一瞬間,胡蝶以為自己作了個惡夢,正在發怔,直到他的那句“告訴她沒事了”,她才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麼好運,她仍在這無法掙脫的惡夢裏。

雖然如此,她還是忍住困頓與噁心欲嘔的不適感,硬撐着從床上坐起,好讓天廉將盛着早餐的托盤放在她的大腿上。

她拿起火腿蛋土司,想裝出津津有味的模樣,但臉上的笑還沒展露,眼淚就先掉了一串。

褚天廉摸摸她的頭,抽出面紙細心的幫她擦眼淚。

“別哭了,答應桃谷綺羅只是權宜之計,等到日本見了她爺爺后,我會請他作主,有他在,桃谷尊二跟桃谷綺羅他們倆就不敢打你們姊妹倆的主意了,等一切安排好后,我會回來的,你放心。”他說出自己的打算,免得她繼續擔心。

桃谷太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他不會違抗他的。

見她掉眼淚,他心裏除了不舍還有着心臟十隻無形手指緊掐住似的疼痛。

他的話非常有效,胡蝶馬上擡起帶淚的眼眸,裏頭閃着久違的希望。

她丟下三明治,抓住他的手。

“你說的是真的嗎?可以嗎?可能嗎?桃谷綺羅的爺爺會讓你回來?”她急切的問。

褚天廉連忙將托盤自她腿上移開,免得托盤裏的牛奶翻倒在床上。

“真的,可以,可能。他會讓我回來。”他肯定的回答。

若不,他會摧毀桃谷家族的一切,包括事業。

一下子,胡蝶摟住他的頸項,又放聲哭了起來。

“怎麼不早說嘛......你不知道我難過得要死掉了......我不堅強,以後不要這樣嚇我了......”

褚天廉不斷輕拍她的背安撫她,然後又看着她將早餐吃完,看着她安穩的沉沉睡去。

凝視着她熟睡的臉龐,褚天廉想起了仙仙。不知道她在這次的事件里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是始作俑者抑或只是順水推舟?

不過這都沒有另一件事令他煩心。他沒有告訴胡蝶的是,桃谷太郎可能一病不起,少了這權勢在握的老人,他要回台灣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雨滴斜斜的打在玻璃窗上,發出不規則的音律。

褚天廉將心思全放在隨綺羅回日本后,在既能得回存仙蕈的情況下又能安然的返回台灣上,但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今晚,他和胡蝶的世界,即將發生令他們永難挽回的傷痛與劇變。

雨一直細細綿綿的飄着,使得冬天的夜晚更加冰寒。

但他們還是去看了場電影,並找了家氣氛不錯的餐廳吃飯。

用餐時,服務生不時的走過來為他們添茶水。

胡蝶很想跟他說些什麼,但一想到在未來的幾天,他隨時可能跟桃谷綺羅到日本去,她的心情就陰鬱了起來,什麼都說不出口。

褚天廉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一直體貼的將菜夾往她的碗裏,在四目相接時對她溫柔的微笑。

看見他的笑容,胡蝶也回以一笑,頓時心情放鬆不少。

她擔心什麼呢?天廉都說等他請桃谷家的老爺子作好主后就可以回來了呀,她都相信他了還這麼擔心,實在是有點蠢。

當她伸手夾菜給他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褚天廉接起手機,看着手機螢幕上顯示的號碼,他按下通話鍵。

“平澤?”那是平澤的手機號碼。

“真抱歉,平澤現在沒空。”褚天廉心頭一窒,連忙起身,對胡蝶表示到外頭講電話后便連忙走出餐廳。

“你是誰?”站在餐廳的雨篷下,他沉肅的問。

“褚先生,我是桃谷見亮,尊二的父親,對於尊二帶給您的麻煩我覺得很抱歉。”

褚天廉對他的道歉沒有興趣。“你拿的是平澤的手機,他人呢?”

“他很好,只是受了點傷,回不了家。我是可以送他回家,不過想想,我應該親自去拜訪您的,只是現在不太方便,不知能不能請您移駕?”他頓了頓,又說:“對了,您跟胡蝶小姐的晚餐應該吃得差不多了吧?”

褚天廉的神經頓時敏銳起來,謹慎戒備又冷靜沉着的打量着四周。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這樣鬼祟真讓我懷疑你是桃谷太郎的兒子。”

聞言,桃谷見亮的聲音變得稍微緊繃,立刻省掉敬稱。

“你的左手邊有輛閃着警示燈的黑色賓士車,坐上后司機自然會載你來跟平澤見面。”

褚天廉往左手邊望去,看見那輛停在細雨中的賓士車,旋即掛掉電話,走進餐廳里。

正惴惴不安的胡蝶一見他回來,馬上鬆了一口氣。

褚天廉走過去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

“找到平澤了,我現在得去帶他回來,你可以自己回家嗎?”他撫着她的臉頰問。

“可以。”她點點頭。。你會很快回家嗎?”她不安的問。

“嗯,最多兩個小時。”他保證,再一次吻了她一下,旋身離開。

透過餐廳的透明玻璃窗,她忐忑的看着他坐上路邊那輛賓士車離去。

不知怎的,她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讓她差點奔出去追逐他。

沒事的,他兩個小時后就會回來了,她端坐在位子上試着調整自己紊亂的呼吸。

看着滿桌子的菜,一陣噁心突然自胃部襲上來,她飛快的丟下筷子,朝餐廳的洗手間跑去,將胃裏的東西吐得一乾二淨。

飛馳了十幾分鐘,車子才在濱海的一處小船塢旁停下,船塢旁另一頭泊了艘遊艇。

司機下了車后,撐着傘走到褚天廉身邊,示意他跟着自己上遊艇。

遊艇甲板上站了幾個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見到他,走了過來。

“褚先生,你好,我是桃谷見亮。”他伸出手。

褚天廉禮貌的伸手與之一握。

“平澤呢?”他直接問,表示沒什麼閑工夫與他客套。

他同時注意到遊艇緩緩駛離船塢。

桃谷見亮眼裏寒光一閃即逝,轉身將一杯酒遞給他。

“先喝杯威士忌祛祛寒。”

褚天廉搖搖頭,“不了,我不喝酒。”

他也不勉強他,將手中的酒一仰而盡。

“台灣的冬天雖然沒有日本寒冷,但在這種陰雨綿綿的天氣下,還是而要一杯酒來祛祛寒。”他將酒杯拋進大海里。

漆黑的海面上,除了遊艇本身的照明設備外,就只有遠方海面上的漁船的點點燈濼。

這樣的一個夜晚,這樣的天氣與大海,實在是個殺人棄屍的好地點。

“你不需要綁架平澤的,要見我打個電話就行了,雖然我不喜歡小人,但我還是會給桃谷太郎面子。”他的語氣比此刻的空氣還要冰冷,他一點也不擔心會激怒他。

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桃谷見亮說過話,只見他當場拉下臉,卸除虛偽與客套的外表。

“我父親說你是神,現在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具有神的能耐。把平澤帶上來!”他大聲吼,走回椅子旁坐下。

褚天廉往艙房門口望去,看見傷痕纍纍的平澤。

他的胸前被繩子給捆了好幾圈,整個人也消瘦了些,剛硬的臉龐上有無數的傷口,最嚴重的是他的右眼,腫得只剩下一條細縫,眉毛處還有着血漬。

他的步履蹣跚,腳步踉蹌,看起來非常糟糕。

不過當他從眯成縫的眼裏看見褚天廉時,還能對他點點頭,對他表示他沒大礙。

“好了,現在平澤就站在你面前,你想怎麼做?”桃谷見亮陰險的笑着。

褚天廉走過去動手解開平澤身上的繩子,還尚有餘力的擊退想上來阻止他的人。

當平澤得到自由時,他感覺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連忙退後一步,穩住自己后搖搖頭。

桃谷見亮哈哈大笑的站起身來,手裏拿着一把槍,指着褚天廉。

平澤擋在他身前,但馬上又被人給架開。

褚天廉沈怒的看着他,奮力抵擋着不斷侵襲而來的暈眩感。

他突然想到餐廳里不停添茶水的服務生,內心突然陷入巨大的驚恐里。若他被下了葯,那胡蝶呢?

他頭一次有想殺人的衝動。

見他努力想保持平衡,不讓自己倒下,桃谷見亮笑得更得意了。

“原來這就是我父親口中的神啊!沒想到這位神竟然連迷幻藥的效力都擋不住,真令我失望。不過沒關係,我給你扳回顏面的機會,只要你能擋住子彈,我就無條件放你跟平澤回去。”他陰側惻的說道。

一陣風浪襲來,他一個不穩,角度偏了些,子彈從褚天廉耳邊呼嘯而過,不過他也踉蹌的退到船邊欄杆處。

再一槍,子彈打進褚天廉的左胸,他只覺得胸前一陣劇痛,整個人被子彈給彈到撞到欄杆,另兩槍擊中他的腹部與肩部,他向後翻轉,整個人落入黑漆漆的海水裏。

整個過程快速得令人發毛又無法置信!

平澤發出一陣悲凄的長嘯,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他奮力掙扎,無法接受褚天廉死了的事實。

桃谷見亮意猶未盡的走到船邊,朝褚天廉落海處再開幾槍,直到子彈用罄,他才氣憤的將手槍丟進大海,並日文罵了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

平澤淚流滿面的想奔過去,桃谷見亮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對架住他的大漢使了個眼色。

“把這個背叛桃谷家的混帳,也給我丟到海里去!”他咆哮着。

平澤一被放開,往前一奔,毅然決然的投進波濤洶湧的海水裏。

胡蝶冷汗涔涔的從沙發上彈坐而起,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驚慌的看着四周。

原來是夢!不是真的,原來是在作夢......

可是那夢太可怕了!天廉渾身是血的對她笑,只說了要她保重的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想叫卻叫不出來,整個人無法動彈......

她雙手捂着臉,要自己冷靜下來,這只是夢。

看看手上的表,已經是淩晨兩點半,離天廉說的兩個小時就回家已經又過了好幾個小時,他到底去了哪裏?

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抖顫,然後是牙齒打顫,全身上下的寒意不斷加劇。

她拿過抱枕抱在胸前,希冀它能帶來些溫暖。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她連忙將抱往旁一扔,高興的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站在門外的不是她滿心期待的褚天廉,而是全身濕透,臉色蒼白的葉芝蜜。

胡蝶嚇了一大跳。

“芝蜜!你沒帶傘嗎?快進來、快進來,我拿毛巾給你!”她伸手拉住她,想將她往家裏頭帶,沒想到她居然動也不動。

“芝蜜?你怎麼了?”胡蝶發現她在哭,心開始往下沉。

葉芝蜜抖顫又蒼白的嘴唇一開一闔,好半晌才擠出聲音。

“平澤......平澤在醫院裏......他被人從海上......撈起來......傷得很嚴重......有人打電話......通知我......”她斷斷續續的說,突地她緊緊掐住胡蝶的手臂,胡蝶痛得皺起眉頭,“胡蝶......他要死了......他會死......。

見她神情狂亂,話說得顛三倒四,胡蝶硬是將她拉進屋子裏,不由分說的將她推進浴室,讓她站在噴出熱水的蓮蓬頭底下幫她脫下濕透的衣服,直到她不再發抖。

將她身體擦乾后,又為她穿上乾淨的衣服,吹乾她的頭髮后,胡蝶才從她口中了解整個情況,而她愈聽愈感到恐懼與擔憂。

原來今晚在近海捕魚的漁船意外的救起了已經奄奄一息的平澤,發現他還有呼吸后,便緊急靠岸將他送往醫院。

他身上並沒有任何證件,巧的是救他上來的船東正好是葉芝蜜的鄰居,也就是褚天廉曾為一名心臟病發的老人做CPR,那老人的兒子。

雖然平澤臉上傷痕纍纍,但船東還是認出他是那天隨褚天廉而來的男子,於是便打電話回家請家人聯絡葉芝蜜。

葉芝蜜一聽,整個人亂了方寸,沒去醫院反而先到胡蝶家。

胡蝶招來一輛計程車,兩人直奔醫院。

平澤為什麼會落海?為什麼會全身是傷?胡蝶在到醫院的路上不斷想着這個問題。

天廉說要去帶平澤回來,平澤卻被人從海里救起,而到現在天廉仍一點消息也沒有......她不由自主又想起那個可怕的夢,一顆心不禁緊糾了起來。

你少自己嚇自己了!她暗罵,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感覺好一些。

到了醫院,詢問急診室,知道平澤已經被送進普通病房休養,她們才鬆了一口氣。

走進病房,兩個人都被他的慘狀嚇了一跳。

他臉上的傷口已上了葯,眼罩保護着受傷的右眼;他的胸膛纏着一圈又一圈的繃帶,左手及左腳打上石膏。

他已經清醒過來,看見胡蝶,這位鐵漢竟然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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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小豬3(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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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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