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早晨的陽光柔煦溫暖,喚醒了睡夢中的兩人。
水靈兒才剛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見翟少甫那張陽剛的俊臉出現在眼前,近得幾乎要與她鼻尖相觸了。
她嚇了一跳,整個人瞬間清醒,也立刻想起了昨夜所發生的一切,一抹徘紅迅速染上雙頰。
哎呀呀!真是的!昨晚她明明是來向翟少甫興師問罪的,怎麼到最後卻變成自己被他給「擺平」了?
水靈兒羞窘得下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好,腦中不斷浮現昨夜一幕幕激情纏綿的畫面,那讓她雙頰的熟度愈來愈高。
「醒了?」翟少甫低沈的嗓音傳來。
水靈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當然啊!現在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我要是再不醒來,難道要等著被夫人送宮治罪嗎?」
這句話,瞬問將兩人拉回現實。
翟少甫安慰地擁着她,保證地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委屈太久,一定很快就會幫你洗刷冤屈的。」
「最好是這樣,被人誤會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知道,我也想趕緊把你接回來,當我的妻子哩!」
「可是……」
「可是什麼?難道你還懷疑我的心意?」翟少甫皺眉問道。
「不是啦!只是……夫人不准你娶一個丫鬟,你又能怎麼辦?」一想到自己的身分被夫人嫌棄,水靈兒就開心不起來。
「放心吧!這世上是一物剋一物的。」
「嘎?這跟我們之間的事情有什麼關係?」水靈兒一頭霧水地問。
「你別看我娘好像很有想法,能獨當一面似的,其實在我爹的面前,她就像個小女人一樣,以我爹的意見為依歸哩!」
「真的嗎?」水靈兒有點訝異。
到翟家當丫鬟的這段日子之中,她當然見過老爺好幾次,知道老爺是個善良敦厚的好人。
她一直以為夫人稍微強勢一些,想不到在老爺的面前,夫人也會變成個柔順的女人,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覷。
「但是……老爺會允許我跟你在一起嗎?」
「放心吧!我爹不是那種會有門戶之見的人,更何況,不管別人怎麼說,我是認定了你,就算我爹娘反對也沒用。」
聽了他的話,水靈兒的心裏甜蜜又感動,心想回家一趟也好,跟娘說這個好消息,她想……娘應該會替她感到高興的吧!
「那我走了。」
「嗯。」
翟少甫開門,跟水靈兒一起走出房間,然而才剛踏出房門,他就機警地瞥見春桃正好從不遠處走過。
「夠了!你不用再說了!」他突然對水靈兒叱喝。
水靈兒嚇了—大跳,錯愕地瞪大了眼。
見他一臉不耐地盯着自己,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正想問他突然發什麼顛,就見翟少甫以眼神向她示意。
她偷偷朝他暗示的方向望去,一看見春桃的注意力被翟少甫的叱暍聲給吸引過來,她立刻意會。
「昨天夫人都已經從你的房裏搜出了那隻翠玉鐲子,你還口口聲聲說不是你偷的,有誰會相信?」
「少爺,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沒有偷夫人的手鐲!」水靈兒配合著演戲,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夠了!你沒有我的允許,一太早就闖進我房裏,未免太放肆!你以為你曾經是我的奴婢,我就會袒護你嗎?你未免太天真了!」
「少爺……」
「住口!我不想再聽你多說半個字,夫人昨天給你的期限已經到了,你要是再不滾出去,就別怪我無情地將你交送官府!」
見他那兇惡的神情煞有介事,水靈兒差點噗哧一聲笑出來,好在她及時忍住,要不然這場戲可就要白演了。
「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
「快走!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春桃偷偷在一旁窺看,見翟少甫毫不留情地趕水靈兒走,甚至還叫水靈兒永遠不要回來,她終於忍不住露出狡檜的笑容,得意地轉身離開。
俗話說「得意忘形」,果然一點也不假!
春桃踏着輕快的步伐來到灶房,那開心得意的情緒全寫在臉上,好心情怎麼也掩藏不住。
灶房中,大夥兒各忙各的,春桃和另—個名叫阿喜的丫鬟一起在灶房外整理剛採買進來的成堆蔬果。
看着春桃滿面春風的模樣,阿喜忍不住問道:「春桃,你今天怎麼這麼開心?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啊?」
「有呀!但是我不能說。」
「哎唷!幹麼這麼見外?好歹我們是同時到翟家當丫鬟的,一起在灶房也過了這麼多天,整個翟家就我們的交情最好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在阿喜的追問下,春桃的心裏有點動搖。
其實她根本不是口風緊的人,平時就很難守住什麼秘密,再加上整個計劃進行得異常順利,讓她實在得意極了,忍不住想和人分享她的聰明才智。
「快點說嘛!你是不是在地上撿到金子啦?」
「不不,比那還更令人高興。」
春桃那一瞼喜不自勝的模樣,實在吊足了阿喜的胃口。
「快點說啦!我好想聽喔!」
「唔……你保證絕對下出賣我?絕對不告訴別人?」
「我保證。」
「一定不能說喔!這事兒非同小可,你要是把我給供了出來,我一定會拖你當墊背!」春桃把醜話說在前頭。
「哇!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吧!」
「好,那我就說了——你知道昨天水靈兒偷夫人鐲子的事情吧!」
「知道啊!我還真想不到原來她是那種手腳不乾凈的人。」
「她確實不是啊!」
「什麼?不是?我不懂你的意思。」阿喜一臉疑惑,被她搞迷糊了。
「偷鐲子的人,不是水靈兒。」
「怎麼可能?夫人的那隻鐲子,明明是從她房裏搜出來的。」
「嘿嘿!這就是我高明的地方。」
「你高明的地方?」阿喜愈聽愈迷惑,愣愣地問:「難道夫人鐲子失竊的這件事,跟你有關?」
「沒錯!事實上,夫人的鐲於是我偷的。」
「嗄?不會吧?竟然是你?」
「我故意把那隻鐲子藏到水靈兒的房裏,還故意當著眾人的面說看見水靈兒在夫人的房外鬼鬼祟祟的,為的就是要嫁禍給她。」春桃得意地說。
「你幹麼這麼做?」
「哼!還不是看那個姓水的女人不順眼!」一提起水靈兒,春桃就滿瞼的忿恨與敵意。
「為什麼?她一直在服侍少爺,應該沒犯到你呀!」
「哼!就是因為她去服侍少爺,所以我跟她的梁於才結大了!」春桃一臉陰沈地說:「你還記得我們剛進翟家的第一天,總管在分配工作的時候,是水靈兒自己說要到灶房的吧?」
「我記得啊!」
「那個時候我被總管分配去服侍夫人,都是水靈兒臨時變成了少爺的丫鬢,我才會又被重新分配到灶房,本來我可以每天輕輕鬆鬆的,都是因為她,害我每天要在灶房裏干粗活兒。」
阿喜望着忿忿下平的春桃:心裏還是有點詫異。「就因為這樣,你就設計陷害她呀?」
「當然不只這樣!那天我在搬東西的時候正好經過涼亭,聽見夫人和少爺的話,才知道少爺競有意娶那個女人!」
同樣是丫鬟,憑什麼就水靈兒一個人可以飛上枝頭,這太不公平了!
要是換成她當少爺的丫鬟,說不定少爺也會看上她,那她春桃就可以搖身—變成翟家的少夫人了!
她不服氣極了,說什麼也不想看水靈兒真的成了自己未來的少夫人,所以才想出了這個計謀來對付水靈兒。
「什麼?原來是這樣,但是……你怎麼有機會偷到夫人的翠玉鐲子,還有辦法栽贓給水靈兒呢?」
「哼!昨天我要水靈兒幫我做點事情,她傻傻地答應了,我就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溜開,我知道夫人那個時候會到佛堂去,所以就乘機潛入夫人房裏,偷了鐲子之後,便藏到水靈兒房裏去。」
本來她比較希望水靈兒被送官法辦,想不到夫人只是將那女人趕出去,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從此她不會再看見那個討厭的女人了。
「春桃,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難道你不怕被發現?」
「放心吧!水靈兒都被趕走了,誰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噯,我可警告你,不許把這件事情泄漏出去,否則我一定整死你!」
「當然不會,你的手腕這麼厲害,我哪敢得罪你?搞不好你還有法子讓少爺看上你,將來飛上枝頭當鳳凰呢!」
「真要這樣就太好了。」春桃眉開眼笑的。
「到時候,春桃姊姊,你可別忘了多照顧我啊!」
「那有什麼問題,呵呵呵……」
春桃得意志形地笑着,卻發現阿喜整個人突然變了臉色,彷彿受到極大的驚嚇似的。
「幹麼呀?怎麼了?」
「那……那……那個……少……少……」
「你在說什麼呀?」春桃疑惑地回頭一看,整個人瞬間彷彿被雷劈中,渾身僵硬如石。
此刻站在她身後的,正是翟少甫和她以為早已離開的水靈兒!
「少……少……少爺……」
完蛋了!都怪她得意忘形,以為這裏沒有第三個人,所以才說得口沫橫飛、得意洋洋,這下子慘了。
看少爺那一臉可怕的表情,顯然將她們剛才的對話全聽了進去。嗚嗚……完了,她的下場恐怕很凄慘。
「你還知道我是少爺?」翟少有怒氣沖沖地罵道:「我還以為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奴婢眼裏,壓根兒沒有主子的存在!」
雖然他早就知道肯定是春桃搞的鬼,但是聽她得意洋洋地描述整個過程,他的火氣就立刻竄了上來。
正當春桃六神無主地想着該怎麼樣替自己求情的時候,翟夫人接獲通知,也趕了過來。
得知整件事情是春桃一手策劃出來的,翟夫人簡直氣極了。
「你這丫鬟心腸怎麼如此惡毒?就為了自己的嫉妒之心,不惜設計陷害別人,也差點害我成了你的幫凶!」翟夫人沈著臉,怒瞪着春桃。
「我……我……」春桃顫抖著,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來人哪!把她交給宮府,請官爺好好嚴懲她!」
「不要啊!夫人饒命……少爺饒命……奴婢不敢了!奴婢知錯了!求求你們不要把我送官!求求你們!」
翟少甫冷哼了聲,說道:「在靈兒被冤枉的時候,你在一旁煽風點火地看好戲、幸災樂禍,現在你竟還有臉求饒?哼!這件事沒得商量!」
幾名家僕正要抓住春桃,一旁的水靈兒猶豫了會兒,忍不住開口阻止——
「等等,夫人、少爺,我看……如果可以的話,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什麼?你有沒有搞錯?她是差點害得你被誤會成偷兒的人耶!」翟少甫詫異地嚷道。
「就是啊!這奴婢心腸太歹毒了,怎麼可以輕易饒過她?」翟夫人也不打算就這麼罷休。
「可是……」水靈兒猶豫了會兒,忍下住還是說道:「我想,她也只是一時被嫉妒心給蒙蔽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倘若她真心知錯悔改,不如給她一個機會,不要因此就毀了她的一生。」
水靈兒不是不生春桃的氣,可是對她來說,春桃是不是真的得到實際的懲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春桃是不是真心悔改,從此不再存着害人之心。
翟少甫懂得她的心思,雖然不太滿意,但是勉強可以接受。
「靈兒,你是『受害者』,你最有資格決定該怎麼處置她,你確定真的不要將她送官法辦?」
「我只希望她真心悔改,如果她真的知錯了,又何必讓她多受苦呢?畢竟,現在真相大白了,我也並沒有真的受到什麼傷害。」
「好,不愧是我中意的女子,有氣度。」翟少甫很是滿意,轉頭對翟夫人說:「娘,現在你該知道靈兒的好了吧?」
翟夫人的神情掠過一絲尷尬,先前她誤會水靈兒是偷兒,心裏對她有些愧疚,現在又看她以德報怨,確實是個氣度不凡的女子。
回想起兒子堅持的態度,翟夫人不得不承認,就算她反對到底也沒有用,恐怕只會惹得母子倆不愉快。
「唉,算了,若是你爹不反對,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要你乖乖地成親,替我多生幾個胖孫兒來就好。」
聽見翟夫人這麼說,水靈兒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抬頭望着翟少甫,就見他也正低頭凝望自己,兩人目光相會,交纏的眼波間有着化不開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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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宜嫁娶的良辰吉日,天氣晴朗、微風徐徐,彷彿連老天爺也衷心替這天成親的新人感到高興。
在翟家老爺的認可之下,翟少甫和水靈兒的婚事很快就定了下來,而今天,正是他們拜堂成親之日。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從翟家出發,翟少甫穿着一身喜氣的新郎服,騎在一匹高大的駿馬之上。
歡天喜地的敲鑼打鼓聲響徹雲霄,一路來到了水靈兒家,接了鳳冠霞帔的新娘子之後,整個隊伍又浩浩蕩蕩地往翟家前進。
水靈兒坐在大紅花轎之中,隨著轎子行進間的晃動,她的心也跟着怦然顫動。
沿途,她不禁回想起她和翟少甫之間的種種,回想第一次見到他揍人時,她明明怕得要死,卻鼓起勇氣罵他個狗血淋頭的情景,忍不住失笑。
那時,她真的討厭死那個「兇惡暴戾」的流氓了,想不到現在她竟披上了嫁裳,即將與他一同拜天地。
一抹甜蜜喜悅的笑意浮上嘴角,對於未來的夫妻生活,水靈兒的心裏充滿了期待與美好的想像……
她相信,翟少甫雖然霸氣強悍,但一定會好好地保護、疼愛她一輩子的。
正當水靈兒滿心歡喜地在腦中勾勒著未來的情景,花轎突然停了下來,隱約還聽見一陣騷動聲。
「咦?怎麼回事?」
水靈兒疑惑地偷偷掀起喜帕,透過轎子的簾幕看過去,而翟少甫也皺起眉頭,揚聲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停下來?」
「啟稟少爺,前頭路中央有個婦人在打小孩。」
「原來是這樣。」翟少甫有些無奈地說:「去請她高抬貴手先別急着打小孩,讓讓路吧!」
過了一會兒,嫁娶的隊伍又開始前進,但翟少甫很快地發現那名婦人雖是讓了路,卻還是在路邊狠狠地拿柳條抽打一個大約只有十歲的男孩。
「你這個死孩子!竟然敢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銀子,也不想想我照顧你已經花了不少錢,你竟然還給我吃裏扒外,看我不揍死你!」
「嗚嗚……姑姑,我不敢了……好痛……」
「哼!我就是要把你打個半死,看你以後還敢下敢!」
「嗚哇——救命呀……嗚嗚……」
眼看那婦人揍紅了眼,絲毫沒有適可而止的跡象,翟少甫的濃眉一皺,使勁勒住韁繩,讓馬兒停下腳步。
他才剛翻身下馬,還來不及出聲制止,一個清脆的嗓音就已響起——
「住手!」
水靈兒氣呼呼地掀開帘子,從花轎跳了下來。
這個婦人虐打小男孩的行徑,她實在看不下去了,要是再沒有人出面制止,說不定那孩子真要被活活打死。
隨行的喜娘見新郎新娘竟然半路停下來,簡直快昏了。
「少爺,少夫人,吉時快到了,別在路上耽擱了呀!」
「現在哪管得了那麼多!」
水靈兒快步上前,想要搶下婦人手中的柳條,翟少甫卻已搶先一步得手。
「這種事交給我就好,小心你受傷。」翟少甫將水靈兒護在身旁,就怕婦人激動之下會誤傷了她。
「你們幹什麼?我教訓孩子,關你們什麼事?」婦人相當不滿,很顯然還沒打過癮。
「話不是這麼說,這孩子才多大,你打得這麼兇狠,他小小的身體怎麼承受得了呢?」水靈兒不滿地說。
「誰叫他要偷東西!哼!我收留他已經不錯了,一個爹死、娘私奔的拖油瓶,惹人厭極了!」
婦人目光兇狠又嫌惡地瞪着男孩,那可憐的孩子瑟瑟發抖,淚流滿面。
水靈兒見狀好生不忍,摸着他的頭輕聲安慰道:「沒事了,別怕,我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男孩傷心恐懼地撲進水靈兒的懷裏,哽咽地說:「嗚嗚……我知道偷錢是不對的,可是她每天都要打我出氣,痛死我了,嗚嗚……我想要帶著錢離開……再也不要回來了……」
「既然不想待那你就滾啊!最好死在外面,別回來了!」
水靈兒氣極了,斥道:「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這孩子就算不是你生的,他剛才喊你姑姑,想必你們之間也有點血緣關係吧!就算是陌生人,你也不該這麼惡毒地對待他,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
「我愛怎麼樣是我的事,你們少多管閑事!」婦人半點悔改之心也沒有。
翟少甫早已火大不已,倘若不是念在對方是個女流之輩,他早就出手狠狠地教訓她了。
「你最好乖乖向孩子道歉!」
「笑死了!憑什麼要我向他道歉?他膽敢偷我的錢,我沒有打死他已經算很不錯了!」
「你竟然還有臉這麼說?要不是你平常一直虐待他、欺負他,他也不會這麼做了!」水靈兒生氣地嚷道。
「你可以不道歉,但是從今以後,你就別想在京城混下去!」翟少甫陰沈的臉色有點嚇人,婦人的氣勢頓時減弱不少。
「你……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又不是天皇老子,說不讓我混下去,我就真的混不下去嗎?」
翟少甫冷哼一聲。「我確實不是天皇老子,但是憑翟家在京城一帶的影響力,想要斷了你家中的生計應該還不是難事!」
一聽見「翟家」二宇,婦人的臉色大變。
她雖然只是一名婦人,但也聽過翟家的名號,而她夫君在京城裏做小生意,要是得罪了翟家,說下定真要被搞得斷了生計。
「哼!道歉就道歉,不過我不願意再養個手腳不乾凈的人了,你既然想走,就永遠別再回來了!哼!」婦人恨恨地瞪了男孩一眼,隨即掉頭就走。
「別擔心,」水靈兒輕聲安慰傷心的男孩。「現在沒事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故意欺負你、虐待你了。」
「嗚嗚……可是……可是我根本沒地方去,怎麼辦……」
「不如你跟我們回去吧!」水靈兒轉頭望着翟少甫。「可以吧?」
「當然可以,我也正有此意。」翟少甫對男孩說:「你就跟着我們一塊兒去翟家,我會請總管安排,好好地安置你。」
見他們已經趕走那個婦人,卻還沒有立刻動身的打算,一旁的喜娘簡直急得快跳腳了。
「少爺、少夫人,時辰快來不及了!要是再不快點上路,只怕真要耽誤了拜堂的時辰。」
「啊?快來下及了?那怎麼辦?」水靈兒一聽,開始緊張了起來。
「別擔心,一定趕得上的。」
翟少甫把孩子交給身邊的隨從,俐落地翻身上馬,並在水靈兒轉身打算跑回花轎的時候,忽然彎身將她輕盈的身子給抱上馬兒,穩穩地安置在自己的身前。
「哇!你幹什麼?」
「不是怕來不及嗎?為了不耽誤吉時,直接騎馬快一點。」翟少甫輕踢馬腹,馬兒立刻小跑步地前進。「喜帕蓋好,別飛掉了。」
「喔,好。」水靈兒覺得有趣極了,她開心地依偎在翟少甫的懷裏,與他一同奔向他們美好的未來。
喜娘見狀,臉上的表情有些抽搐。
「快點!大家快點跟上!總不能新人都開始拜堂了,迎娶的隊伍還沒到吧!快快快!大家動作快一點!要是誤了大事,只怕老爺夫人會怪罪下來,到時大家都要吃不完兜著走了!快點追上去吧!」
在喜娘的催促下,大夥兒都無暇吹奏樂音、敲鑼打鼓,努力加快腳步追趕著。
於是乎,一整列迎娶隊伍拔腿狂奔,努力追着騎在馬背上的新郎與新娘,形成了今日京城最詭異的景象……
【全書完】
編註:敬請期待【京城惡少】系列之二《獵香少主》、系列之三《蠻橫少俠》、系列之四《豪賭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