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浣秋、浣秋!”
阿標急匆匆的奔進浣秋房裏。
“阿標哥,怎麼了?看你這般着急的模樣。”浣秋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迎向阿標。
“事情不好了,大哥他……”
“莫雩?莫雩他怎麼了?”見阿標如此慌張,連她也跟着提心弔膽起來。
“不是,是大哥留了封信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你,而他已經只身前去皇宮復仇。”
“什麼?!”這宛如青天霹靂的消息讓浣秋震立在當場,久久無法回神。“天吶!他怎麼可以……”
“浣秋?浣秋?”阿標輕拍她,企圖喚回失了神的她。
“阿標哥!”浣秋突地緊緊捉住他的手臂,“我們得去阻止他,你快帶我下山,我們不能讓悲劇發生吶!”
由他留信的舉動,她清楚的知道他這次一定也豁出去了,否則不會交代阿標哥照顧她,更不會只身前往,他一定是預備和皇上、皇太后同歸於盡!
“嗯,好,我這就帶你下山!”阿標捉起她的手腕往外衝到馬廄。
當他們來到馬廄時,楊六和王五卻擋住他們的去路。
“阿標,你要做什麼?沒有大哥的命令,浣秋不能離開。”楊六凜着臉,擺明了他會嚴格把關。
“你們讓開!”阿標亦鐵青着一張臉,事態緊急,他們卻還要來攪和。
“阿標,浣秋是大哥的女人,你卻趁大哥不在而帶走她,你真是背信忘義的小人!”王五啐罵著阿標,眼中的鄙夷展露無遺。
“不!不是你們想的這樣,”浣秋連忙出聲解釋,“我們是……”
怎知,浣秋才說了一半便被楊六截了去。
“浣秋,你就要是咱們的寨主夫人了,咱們不想對你無禮,請你回房裏待着吧。”楊六說得客氣,卻不容反駁。
“你們快讓開,我們是要趕去救大哥。”阿標氣急敗壞的道。看這時辰,也許大哥就快到皇宮了。
“救大哥?你是在說什麼?少找借口了,總之,我們不會讓你們離開的。”王五堅定的道。
“讓開,大哥已經只身前往皇宮了!”阿標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恰巧大牛和二虎也經過這兒,見他們雙方僵持不下,於是走過來瞧瞧發生了啥事。
“怎麼了?”
“阿標擅自要將浣秋帶走。”楊六回答,要大牛兩人一起攔住他們。
“阿標?”大牛和二虎不解的望向阿標。
“哼!大哥若真有事,你們擔待得起嗎?”阿標想起莫雩給他的信就在袖口內,一把抽了出來丟向楊六和王五。
兩人看了之後大吃一驚。
“不行,我要去支援大哥!”
“對!大哥一個人去實在太危險了,我們去幫他。”王五附和的說。
“你們站住!”阿標難忍怒氣的大喝,“你們現在若真去了,是全部送死知不知道?浣秋是皇太後身邊寵信的宮女,由她去求情,說不得事情會有轉圜,你們全都留在寨里!”
“不行,我們要去支援大哥,不能讓他一個人身陷危險。”楊六仍是堅持要去。
大牛和二虎見狀,交換了一個眼色,一人牽制住楊六,一人攔住王五。
“阿標,你們快去吧!我們來看住他們。”
阿標頷首,帶着浣秋縱身一躍,駕着馬兒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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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雩穿着夜行衣,施展輕功躍入皇宮之內,飛走在屋檐之上,不一會兒便來到廣慈宮。
先前多次的查探,莫雩知道朱龍章每月都會固定有四天親自前來廣慈宮向皇太后請安,並聊上近兩個時辰。
現在正是侍衛交班時,而且朱龍章過一下就會過來,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就在侍衛交替時,莫雩趁沒人注意,輕手輕腳的躍進廣慈宮大廳,閃身躲了起來。
皇太后正坐在躺椅上,夏桐三名宮女在一旁服侍着。
莫雩輕手輕腳的移動身形靠近,突然縱身一跳躍至皇太後身后,舉劍架住她的脖子,動作一氣呵成,快得叫人來不及反應。
“啊!”夏桐和碧春嚇得低呼一聲,正想拉開喉嚨放聲大喊時--
“不準嚷嚷,否則她立刻就沒命。”
他這話一出口,馬上止住她們的叫喊。
“你是誰?”冬霜冷着臉問,腦中正不斷思考該如何救下皇太后。
“索命使者。”莫雩沉聲答道。他的臉用黑布罩住,僅露出一雙犀利有神的瞳眸。
皇太后連動都不敢動,顫抖着嗓音問:“哀家……和你有仇嗎?”
“哼!”莫雩冷哼一聲,“你我無仇,不過和我義父卻有着天大的仇恨。”
“義父?”皇太后不解的蹙着眉。
此時,外頭的太監突然朗聲道:“皇上駕到!”
不消多久,大廳的門隨即被打開,出現朱龍章的身形。
“母后,孩兒來向您請安……”朱龍章凝神一瞧,發現皇太后正被一名黑衣人挾持住,馬上大喝,“有刺客!”
朱龍章一喊,所有侍衛全部衝進大廳。
莫雩早料到會如此,但他仍然不懼不怕,神情鎮定的架住皇太后。
“大膽刺客!竟敢挾持母后,還不束手就擒!”朱龍章怒喝,天生的王者氣息存於眉宇之間,果然威嚴萬千。
“皇太后在我手上,若不想讓她受到丁點兒的傷害,就馬上撤退這些人,只有你留下來!”他既然來了,就已將生死置於度外,所以他一點也不害怕。
朱龍章聞言為之震怒,大聲斥喝,“你膽敢威脅朕?!”
莫雩嗤哼一聲,“哼,我既然來此,又有何不敢?你若想要她安然無恙,就快點照我的話做!”
“龍兒,你快走,別管哀家了,你是一國之君吶!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快走吧!”皇太后催促道,生怕身後黑衣人會對朱龍章不利。
朱龍章見黑衣人是真的不懼怕,想到鳳體欠佳的母后正在對方手上,也只好照他的話做了。
“所有人全部退下去!”
沒有人敢有異議,只得遵循聖旨。
“是!”
隨即,所有人全退了出去,偌大的大廳之內,僅剩莫雩、朱龍章和皇太后三人。
“說!你挾持朕的母后究竟有何居心?只要你放了母后,你要什麼,只要朕做得到一定答應你。”君無戲言,他朱龍章貴為天子向來說話算數。
“呵!如果我要的就是你們的命呢?”
“大膽!你若敢傷朕的母後分毫,朕必定要你碎屍萬段!”朱龍章十分惱怒,氣自己竟連母后都保護不好,那麼身為一國之君又如何保護天下子民?
“我會來此便是不懼死亡,倒是在你將我碎屍萬段之前,你母后的命可能也不保了。”莫雩平淡的說,清楚自己這番話帶給朱龍章的衝擊鐵定不小。
“你!”朱龍章為之氣結,但為了皇太后的安全,只好放軟態度,“只要你不傷害母后,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莫雩望着朱龍章,沒想到他既是仁君,又如此孝順,說話時那天生王者的狂傲氣息更是和已故的義父如出一轍。這事兒真叫他愈來愈迷糊了。
“告訴你們吧!今天我是為了我義父--朱植焰而來。”莫雩道出生己前來的因由。
“植焰?!”皇太后聞言怔住了,也不管長劍正架在自己脖子上,轉身攀住莫雩的手臂,慌亂的問:植焰是你義父?這麼說,他還沒死嗎?他沒死嗎?”
皇太后心裏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
天吶!都二十幾年了,植焰還活着?這叫她如何能不激動呢?她每日期盼的都是能再見他一面。二十多年的冗長歲月啊!她也已年華老去,不再是當年驚艷全國的妃。
皇太后的反應令朱龍章、莫雩都十分困惑。朱龍章從未見過自己母后這般激動過,心裹不禁納悶着這朱植焰究竟是誰?
而莫雩則是讓她急切的態度給弄糊塗了,她似乎非常想見到義父,但她當年不是背叛了義父嗎?莫非事情的真相併非如此?
“不,義父今年初病逝了。”莫雩殘忍的說出這個消息。
“什麼?”皇太后因希望火苗熄滅,眼中的光芒頓失,“今年初……病逝了……”
原來,她還是見不到植焰,那所謂的奇迹還是沒有降臨,她還以為自己終可一償宿願見到他了。
“你方才說哀家和植焰有天大的仇恨,難道是植焰要你來殺了哀家和皇上嗎?”皇太后懼怕的問出心中的疑慮。她這輩子只愛過植焰一人,他怎麼可以派人來殺害她呢?
“沒錯。你二十二年前背叛了我義父,所以我答應他必定殺了你們,以泄他心中的憤恨!”
皇太后聞言,流下了痛徹心肺的淚水。原來植焰竟誤會了她二十餘年,亦恨了她二十餘年,這……叫她如何能承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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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標與浣秋快馬加鞭的來到宮門口,阿標躍下馬背後,將浣秋扶了下來。
“阿標哥,你不是宮中人就在這兒等着吧!宮內的守衛幾乎都識得我,我一個人進去便成了。”
“嗯。”阿標應允,也只好如此了。
浣秋朝他一頷首,連忙往宮門奔去。
“站住,你是誰?”由於浣秋並未着宮女服,一上前便被守衛攔了下來。
“我是皇太后宮裏的人,浣秋。”
守衛將火把拿靠近她,凝神一瞧,“啊,原來是浣秋姑娘,失禮了。”
“讓我進去吧!”浣秋未多和他們唆,連忙奔了進去。
直到浣秋的身影跑遠后,一名守衛才慢半拍的想起。
“咦?浣秋姑娘不是失蹤一個多月了嗎?”
“對喔!啊!也許是誰找到浣秋姑娘將她帶了回來,你瞧浣秋姑娘跑得那麼急,就是為了快回到廣慈宮稟告嘛!”另一名守衛自以為聰明的解釋道。
浣秋絲毫不敢停歇的奔向廣慈宮,心中期盼着千萬不要有事吶!不管是皇上、皇太后或者是莫雩,她都不願見到有人受到傷害。
好不容易趕到廣慈宮,只見外頭火光照耀如白日,侍衛層層的圍住廣慈宮。果然,莫雩已經到了,看目前的情況,他應當還未下手才是。
浣秋越過層層的侍衛欲進廣慈宮,卻被侍衛長給攔了下來。
“大膽民女,你為何會出現在此?”侍衛長亦將浣秋當成是一般平民百姓。
“讓我進去,我是皇太後身旁的宮女啊!”
佇立在庭園的碧春三人恍惚中聽見了浣秋的喊叫,三人同時回過頭,果然瞧見浣秋正被侍衛長攔住。
“浣秋!”三人大叫,連忙奔向她。
此時,侍衛長也認出她,趕緊放開她。
“浣秋姑娘,真是抱歉,得罪了。”
夏桐抱住浣秋,“你這一個多月是跑哪裏去了?我們都擔、打死你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
“是啊!浣秋,你是上哪兒去了..”碧春亦緊緊的抱住她。
“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這事兒我以後再同你們解釋,我得趕緊進去。”浣秋抱歉的推開她們,欲奔進大廳。
“等等,”冬霜及時捉住她,裏頭有刺客挾持住皇太后,你現在不能夠進去。”她的語氣依舊沒啥溫度。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進去阻止他啊!放開我……”浣秋掙脫冬霜的手,奔向前推開了大廳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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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雩!”浣秋推開門后見莫雩將劍架在皇太后的頸上,忍不住大叫。她“砰”地關上門,拒絕外頭的人窺視裏面的緊張情勢。
浣秋?!”皇太后非常的訝異浣秋失蹤一個多月後,竟會在此時突然回宮,而且,她和這自稱是植焰的義子竟還相識?
莫雩也被浣秋的突然出現驚嚇到了。
“你是誰?還不快出去!”他大聲斥責她,因為現下他不能和她相認,否則會連累到她的。
“你以為你佯裝不認識我便成了嗎?你別再執迷不悟,今天你為了幫你義父報仇,竟要刺殺這樣人民愛戴的好皇帝,還有皇太后,你有沒有想過,若百姓失去了皇上,反叫小人當道,屆時民不聊生,你豈不成了罪人嗎?”浣秋淚如雨下的說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他,雙眸盯着他那曾盛滿愛意的瞳眸。不,她不要有人受傷害,為什麼這世上要有仇恨?為何仇恨會蒙蔽了他的雙眼?為何她苦口婆心仍入不了他的耳?
“你……你這女人究竟在說什麼?快滾出去!”莫雩怒喊着,雙眼未敢再注視她,她的淚早揪疼了他的心。
浣秋對於他的話置若罔聞,仍是一步步走向他,直至站定在他和皇太後身前。
莫雩的、打亂成一團。原本他是不在乎生死,但一見到她,他又割捨不下,她為何要來呢?
見莫雩仍無動於衷,浣秋突然伸出雙手握住他架在皇太後頸上的劍,銳利的劍身劃破她的手掌,疼痛迅速傳來,但她卻不願放手,她心中的痛比這還疼上千萬倍。
莫雩被她治着劍身而下的殷紅鮮血一駭,連忙放開皇太后,丟下手中的劍,將她的雙手捧在手心,見那汨汨流出的血,他的心更痛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傻?”他一把抓下自己的面罩,反正事情發展至此,他知道自己是無法下手了。
朱龍章看着他們,並沒有馬上叫侍衛進來,他知道這個叫莫雩的男人不會再對他母后不利,而每個人似乎都有話要說,他等着。
皇太后見這情況,她知道他們愛得很深,也許這一個多月以來,浣秋就是和他在一起的吧?
浣秋不理睬手上的疼痛,立刻跪倒在皇太後身前。
“皇太后,這一切都是浣秋的錯,浣秋願意領罪,但請皇太后饒了莫雩吧!”
“你在說什麼?!”莫雩一把將她摟入自己懷中,“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毋需任何人替我頂罪。”
“不!皇太后,事實上,這件事浣秋早就知道了,但浣秋卻未能趕回宮稟告,而讓您和皇上受到驚嚇,這一切全是浣秋造成的,請皇太后降罪吧!”保護他,是現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浣秋!你在做什麼?”莫雩只差沒被她給氣死,“我都已經不願連累你了,你為何還替我頂罪?要殺他們的是我,不是你!”
“你別這樣,植焰寨的人都在等你回去啊!”這是他們相識以來,她唯一能為他做的啊!
“難道因為如此,我就必須犧牲你嗎?”
“好了!”皇太后驀地開口,“你們都別爭了,要降罪給誰,哀家自會定奪。哀家想,也是時候了,哀家就告訴你們二十二年前所發生的事吧!”
“母后?”朱龍章不解的望向皇太后。
“龍兒,其實你叫了二十多年的父皇朱慶元並非你的親生父親。”這個秘密她埋在心裏已二十餘年了,原本她想繼續瞞下去,只是今日見莫雩前來,她才知道自己竟被植焰誤會了二十幾年。
“什麼?先皇……不是朕的父皇?!”朱龍章滿臉詫異,着實不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莫雩和浣秋亦十分訝異。
皇太后的思緒回到二十二年前,她緩緩的述說--
二十二年前,朱植焰因先皇駕崩,他這東宮太子當然即位,接掌帝位。
朱植焰原就是天生的王者,一身傲骨叫人不容小觀,大臣們亦對他萬分佩服,想他年紀輕輕便治國有方,民生富庶,天下太平。
當時朱植焰並未立后,而-妃則是他最為寵愛的妃子,她生得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不管是誰見着了她,都會被她那天生散發出的特殊氣質而迷醉。
沒想到,或許是朱植焰太過自負,一時竟遭小人--也就是他的堂叔朱慶元暗算篡位,甚至朱慶元還派人暗殺他。
那時,改朝換政后可說是風雲變色,朱慶元搜刮民財納入國庫,甚至強佔了-妃。他早已覬覦她許久,不管她的抵抗,硬是強行佔有她,欲立她為後。
-妃被朱慶元污辱之後,本想一死百了,尤其在知曉朱植焰遭人殺害后,她更想跟着他而去。可在此時,她卻發現自己懷有朱植焰的孩子。為了他們的孩子,她只有忍辱偷生,將朱植焰的子嗣扶養長大。
朱慶元將她立為皇后,而他以為朱龍章是他親生的,於是朱龍章便順理成章成為東宮太子。
皇后開始努力教導朱龍章詩詞歌賦,又找來了師父教導他武功,將他鍛練成文武雙全的奇才,以成大器。
另一方面,皇后因對朱慶元懷恨在心,恨他將朱植焰殺害。於是,她表面上假意順從,實際上卻每日在朱慶元的食物中下毒,每回只放少量,但長期服用卻會突然暴斃,並且查不出任何病因。
終於,在朱龍章十八歲時,朱慶元暴斃而亡,由朱龍章即位。
眼見自己的孩子終於替他父親拿回整個江山,又如此成器、仁民愛物,皇太后感到非常欣慰,尤其孩子又愈長愈像朱植焰,更叫她覺得這十多年來忍辱負重是值得的。
而她怎麼也無法料想到的是,她二十年來的忍受污辱卻被朱植焰看成是背叛!這真是令她心寒吶!
莫雩聽了之後,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了一切,難怪朱龍章和義父長得如此相像!他是來對了,否則永遠也無法知道真相。
“母后……”朱龍章聽完皇太后的敘述之後,遲遲無法自驚愕中回復,“原來莫雩的義父……才是朕真正的父皇嗎?”
在朱龍章的印象中,朱慶元這“父皇”他一直無法去親近,也許是天性使然吧!再來,朱慶元治國的方式他也一直無法苟同,所以自小他和朱慶元便有些蔬離感。
“龍兒,你不會怪哀家吧?哀家竟瞞你那麼久……”這是她心中最感到愧疚的。
“母后,您千萬別這麼說,為了孩兒您犧牲了這麼多。”朱龍章走向皇太后,摟住她日漸衰弱的身子。
“龍兒上自己的孩子如此善體人意,她除了欣慰之外,還能不感動嗎?
拭去喜悅的淚水,皇太後轉身面向莫雩。
“莫雩,現在你還要殺哀家和皇帝嗎?”
他扶着仍處於震驚之中的浣秋站了起來。
“其實,對於這件事我本來就有些質疑,在某一日我夜探皇宮時,看見了皇上居然和我義父如此相似,我就知道這事情一定有蹊蹺。”
“那天那個黑衣人也是你!”朱龍章終於想起來了。
“嗯,沒錯。雖然現在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但冒犯了你們莫雩還是願意受罰,請皇上和皇太后降罪吧!”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有沒有刺殺成功。
“不!”浣秋擋至莫雩身前,“請罰浣秋吧!浣秋願意領罪,請皇上和皇太後放過莫雩。”
“浣秋!我不許你如此,這罪由我自己來承擔!”莫雩攫住淚流滿面的浣秋,她的痴、她的傻着實讓他心疼不已。“不!罰浣秋吧!”
“等等。”皇太后沉聲制止他們的搶罪。她從未見過有誰會如此搶着領罪,可見他們彼此真的相愛至深。“這罰哀家早有定奪,哀家就罰莫雩--一輩子好好照顧浣秋吧!”
皇太后的懲罰令他們傻眼了。
這……這是什麼懲罰?
“嗯,朕覺得母后這罰罰得好。”朱龍章應聲說好。“莫雩,算起來你可說是朕的義兄,你替朕孝順父皇,朕還得謝謝你。這麼吧!朕封個將軍予你,如何!”
“不,皇上和皇太后肯原諒莫雩,已是令我萬分感激,況且莫雩並不嗜權勢富貴,能讓莫雩帶走浣秋,便是賜予莫雩最大的恩惠了。”莫雩推卻了朱龍章的好意,在山野自在的生活畢竟還是較適合他。
“不,我不能跟你走。”浣秋跳離他,說出驚人的話語。她的心雖痛,卻無法不作這樣的決定。
“浣秋?!”莫雩無法理解的凝睇着她,不懂她為何如此斷然拒絕。她不是說愛他嗎?
“浣秋,你不是愛着莫雩嗎?哀家看得出來,否則你又怎會為他頂罪?現在哀家要你們相守在一起,你怎麼卻又說不呢?”皇太后本身無法與相愛的人在一起,所以她益加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皇太后,”浣秋跪至皇太後身前,“浣秋白小便被賣入宮中,也從那時註定浣秋這輩子的命運。浣秋有幸能至皇太後身旁伺候,已經是上蒼賜予浣秋最大的恩惠,這一個多月浣秋卻待在宮外,讓皇太後為浣秋如此擔心,浣秋已是罪該萬死。如今,浣秋該是待在皇太後身旁伺候,怎可隨莫雩離宮而去?”皇太后對她的開恩令她受寵若驚啊!
皇太后扶起浣秋,知道這孩子就是太鑽牛角尖了。
“既然如此,浣秋,從此刻起,你已經被哀家逐出宮了。”
浣秋驚愕的看向皇太后。
“皇太后……”
“孩子,自一年多前你到哀家身旁后,哀家一直將你們四個當成是自己的孩子般,今日見你找到幸福,即使哀家心中有不舍,但還是必須放了你。”
“皇太后……”浣秋心中滿是感激。
“莫雩,你會好好對待浣秋吧?”皇太后看向莫雩,將浣秋推入他雙臂中。
莫雩緊緊摟住她,無比堅定的說:“當然,這一輩子我只愛浣秋一個。”他對浣秋的愛日月可鑒、天地可表。
“好,那哀家命你們擇日完婚。”
莫雩和浣秋雙雙向前行禮。
“謝皇太后恩典。”
莫雩將浣秋納入懷中。如此一來,他總算真正擁有她了!屬於他的--懿賜宮女。
浣秋抬起淚眼望向莫雩。是他讓她明白何謂情愛、幸福,從今爾後,她也終能和他相守在一起了。
投入他溫暖的懷抱,浣秋明白她再也不是孤單的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