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巧兒在總裁辦公室前站了好一會了,雖然她還理不清他跟何秘書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可她就是撇不下心中想見他的那股濃濃渴望。
但一來到這,她卻不知該怎樣才能戰勝那顆羞怯緊張的心,然後自然地去敲門,尤其自己並沒有事先打電話通知,就貿貿然地來了,萬一……
耿瑞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巧兒站在門口徘徊。
“你今天不是請假嗎?”他立即迎上前去,“來找人?”
“呃,是呀,他在忙嗎?”巧兒沒想到會遇到人,表情有些尷尬。
“應該已經告一段落,你怎麼不進去看看?”
“我也是剛剛才到。”她掩飾地說。
耿瑞揚揚眉,雖很懷疑但也不加以拆穿,“那和我一道進去吧。”
他打開辦公室門,巧兒靜靜地跟在後頭。
耿亞正在桌前看一份報告,而一旁不遠處稍微隔開的迷你型會議間裏,還有一男一女,且桌上還擺放着便當,顯然是準備來場午餐會報,男的是耿亞,女的就是那個她認為身份曖昧的何秘書了。
巧兒邊思索何秘書與耿亞的關係,邊好奇地多盯了她幾眼。
“大哥,看看誰來了。”
耿亞抬頭,意外地看見巧兒,接着心喜的丟下文件,立刻起身來到她面前。
“怎麼不多休息呢?”他摸着她的臉蛋柔柔地說。
巧兒低下羞紅的小臉,說不出話來回應耿亞的柔語,胸口噗通噗通直舞動着。
“休息?我說石秘書呀,呃,不對,這會應該改叫你石特助了,你不是有事請假了嗎?”同樣聽到耿亞柔聲問話的耿力,忍不住地開口揶揄。
“特助?”巧兒聽到此稱呼,驚訝地忘記害羞,抬頭看向耿力。
“嗯!”耿力揚眉一笑,“對喔!這幾天你沒來公司,還不知道,恭喜你陞官了。”
“呃,謝謝!”巧兒還是有些莫名其妙。
“嗯,陞官了,的確是不同,大夥瞧瞧,石特助今天看來整個人都亮亮的,嘖嘖,還真是刺眼呀,不過,就不知道真的是因為升遷,還是……”話點一半,耿力就停口不再多言,只是暗示性地對巧兒眨了眨眼睛。
巧兒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臉倏地染紅。
“別逗巧兒了。”耿亞出面制止耿力的調侃,然後寵溺地凝看着她,“有事?”
對上耿亞如有千萬瓦特的電眼,巧兒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她不安地靦腆一笑,“我……我剛好路過這,本來想順便找你一起吃中餐的,不過,你好像有便當了,我……”
“那正好,耿力剛剛才說肚子很餓,想吃兩個便當。”耿亞直盯着巧兒的臉蛋,那抹紅暈讓他有些想欺上前去咬一口。
“我有說嗎?”
“沒有嗎?”耿亞勉強將視線移向耿力,銳利地射去一道寒光。
接收到如此強大的警告,耿力只好在強權的壓迫下屈服。
“呃,對呀,我真的很餓很餓,巧兒你就幫幫我,帶大哥出去吃飯,讓我可以安心地多吃掉一個便當。”
“你瞧,我沒說錯吧?”他邊說還邊走回位子拿起車鑰匙。
巧兒看着一臉委屈的耿力及理直氣壯的耿亞,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耿亞再走回巧兒身邊,擁着她打算離開。
“總裁,您還沒討論完香港的開發案,您這一走……”辦公室里對這一切感到十分冒火的另一名女子——何莉玲,終於有機會開口說話,但話才說一半,就被人截斷了。
“耿力、耿瑞你們倆討論就可以了,讓何秘書作紀錄,等我回來再與你們作最後定案。”一交代完,耿亞頭也沒回地與巧兒走出了辦公室,留下他們三人面面相覷。
何莉玲壓下熊熊怒火,故作驚訝地開口問道:“總裁跟那個石特助,他們……呃……”
耿力嘆口氣,認命地在會議桌前坐了下來,打開便當,主動八卦地回答道:“他們呀,就是……”
她沒有理會耿力長篇大論的內容,之所以問出口,只是想確定自己是否猜對了。
哼!不知道是世界太小,沒有別的男人了呢?還是石巧兒根本特地來與她作對的,竟又和她爭同一個男人!
不過,既然魔手已經伸向自己,那麼她就絕對不會放過她,一抹陰冷笑意隱約地浮現在她美艷的五官,這樣也好,她會將新仇舊恨一併算清楚的。
另一方面,朝着臨時餐桌而來的耿瑞,不動聲色地將注意力擺放在隨着耿力滔滔不絕而臉色陰晴不定的何莉玲身上,最後才在她眼神閃爍着不正常的光芒中,悄悄移開。
他若無其事地拿起筷子,撥了兩下飯粒,暗暗盤算着,等一下得找人去查查那抹陰狠猙獰的面顏,所為何事?
同時他還得要派人守着那個他剛出爐不久的大嫂,免得有什麼意外發生,那可就不得了了。
塞口飯,他不着痕迹地再瞥何莉玲一眼,無聲地在心中默默地警告着——希望她聰明地別去碰耿家的任何一個人,當然,這也包括了即將成為耿家人的人,否則她要付出的代價,絕對將會讓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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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亞擁着巧兒走進一家格調高雅的西餐廳,選擇一個靠窗的位子,然後向原本親切有禮、笑容滿面,此時卻臉色怪異還不時瞄向巧兒的服務生,點了兩客牛排。
待服務生拿着菜單離去后,他才將視線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人兒,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巧兒望着眼前耿亞俊偉不凡的容顏,躊躇了一會,怯怯地澀道:“難道你都沒有聽到或是感覺到,別人的指指點點嗎?”
“那又怎麼樣?”他輕笑地啜口開水。
瞧他那副輕鬆自在的模樣,讓她有些錯愕地說不出話,“呃,可是……”
他搖了搖頭,望進她靈巧的雙瞳,“既然你那麼在意的話,為什麼不去把它磨掉?”
巧兒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捂住疤痕,接着又反應過來自己欲蓋彌彰的行為,而迅速放下。
她清清喉,用微揚的聲音,慌慌地辯解道:“誰告訴你我在意了?我是怕你跟我在一起之後,會常常碰到這種狀況,到時候你沒辦法接受,不如……”
“不如怎樣?分手嗎?”耿亞沉下臉來,森冷地睨看着她。
“我……我是為你着想,你堂堂一個昌傑集團的總裁,跟個有缺陷的女人……”巧兒隨着他的冷顏銳眼聲音漸小,最後甚至不敢再說下去,只好兀自低垂着頭。
於是沉寂蔓延在彼此之間,然後餐點上桌了,兩人就這麼無聲地埋首於食物之中。
不同的是,耿亞吃的津津有味,時而面帶滿足、時而讚賞地微揚唇角;反之,巧兒就因不安而食之無味,一會撥弄濃湯,一會塞一口牛排,拖拖拉拉地許久才吃完。
用餐完畢,服務生送來現榨的新鮮果汁、香濃的咖啡及美味的糕點。
耿亞啜一口咖啡,才緩緩開口:“告訴我,那道疤痕是怎麼來的?”
聞言,巧兒的小臉蛋迅速染上蒼白,她拚命抑住自己又想捂住疤痕的動作,神色驚惶地左右飄忽,直閃躲着他探究的目光,擺在桌上的雙手更是緊張地相互扭絞着。
此時的她,除了感覺害怕之外,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在短短的幾天當中,就如此在意起一個人來了。
她無助驚恐的模樣,舍耿亞沉下了臉,到底是誰?竟如此傷害她!
一會後,他才慢慢緩和面顏,壓下怒意,伸手覆上她冰冷的雙手,制止她的自虐行為,溫柔安撫地說:“巧兒別這樣,不想說就別說了。”
耿亞溫熱粗糙的大掌,令她原本不安彷徨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同時溫暖了起來。
她衝動地低下頭,啄吻一下他的手背,才抬頭望着他,聲若蚊蚋地開口:“耿亞,對不起,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可不可以……”
他好笑地搖搖頭,打斷她的話,嘆口氣,起身坐入她身旁,同時將她攬進懷裏,輕柔的細吻一下她的額際。
“傻瓜,不想提就別說,幹嘛把自己逼得臉都白了,真難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還有,我不喜歡你連名帶姓的喊我,以後只准你叫我的名字,知道嗎?”
聞言,巧兒鬆了從剛剛就一直卡在心頭的那口氣,嘆息着將雙臂繞上耿亞的腰際,緊密地偎抱着他,沒有開口回應什麼,只是柔喊一聲他的名子,“亞……”
須臾,耿亞鬆開巧兒,輕柔地撫着她的頭髮,“乖乖地把果汁跟點心吃完,然後陪我回公司上班,嗯?”
點點頭,巧兒聽話地拿起叉子,叉一口糕點正打算送人口中之時,像想到什麼地又放下糕點,望向耿亞疑惑地問道:“為什麼耿經理會說我升特助了呢?”
耿亞吃一口糕點,聳聳肩,“他說的沒錯,你是陞官了,公文應該還在你桌上,升為總裁特別助理。”
“為什麼?”巧兒更加疑惑了。
“什麼為什麼?”耿亞不明白她的問題。
“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我會突然升遷……”腦海一閃,巧兒雙眸出現一絲受傷,“難道……”
“別胡思亂想,你升職完全是因公司運作的需要,這個新職位早在我還沒見過你之時,就已經擬定的,如果真要說我有私心的話,那就是我把你的位子,挪到我的辦公室去了。”
“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你。”耿亞毫不隱瞞地直直凝看着她。
聞言,巧兒原是嬌羞地紅了臉,但腦中突然竄出早上那通她撥回公司的電話,遂苦澀地開口:“是嗎?我想,你時時刻刻想見到的人,不只有我吧?”
“什麼意思?”攏起眉頭,他一臉疑惑地問。
“什麼意思,人都讓你調回來總公司了,你還裝?虧她還叫你‘亞’,叫的如此甜!”明知故問!
“你是說何秘書?”他恍然地問。
巧兒沒有回答,只是一張臉明顯地有些酸。
“乖,別喝乾醋,我跟她沒什麼的,會調她來台灣,一方面是因為公司人事的考量,而她的能力也還算不錯,另一方面,則是我不想讓你太勞累,知道嗎?”耿亞柔柔地安撫道。
雖聽到他如此解釋,但巧兒還是懷疑地看着他,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酸醋與瞎猜啃蝕着自己,只好豁出去地衝口問道:“是嗎?她第一天來台灣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見,你親密地挽着她一同去用餐的。”
“親密?”耿亞對這個說辭又是一笑。
見她還是酸味十足,他只好再輕聲解釋道:“你都說了,那是她第一天來台灣,身為總裁兼直屬上司的我,請她吃頓午餐不為過吧?”
頓一頓,他更柔地說:“乖,別再這麼酸了,難道過去幾天我對你的表現還不夠,所以你才會認為,我還有精力去找人風花雪月?”
他那深邃明亮的雙眼,強烈地表達出他的狂熱,讓巧兒一顆心不受控制地失速跳着。
她低下有些嫣紅的小臉,沒有心思再去探究什麼,亦不敢再抬起頭來望向他。
耿亞眷戀地痴瞧她所展現出來的嬌羞媚態,一陣電流迅速直竄他的腦門,生理反應幾乎是立即呈現,他無聲地呻吟一聲,藉以緩和腹中的痙攣——
好不容易壓下澎湃的悸動,他苦笑地微微搖着頭,開始有些慶幸自己此時是坐着的,至少有桌子幫他遮掩了他的衝動。
再次出現的靜默,讓巧兒忍不住悄悄地抬頭,然後又慌忙的低下。
老天,他的眼神怎麼比剛才還要火熱十倍呀!
“你……你別這樣……一直……一直盯着我,行不行呀?”
這次他乾脆大大方方地吐出吟嘆之聲,喑啞地開口道:“相信我,你應該慶幸,此時我還能夠控制着只是盯着你而已。”頓一頓,他以更低啞的聲音說:“你不會連這點讓我止渴的動作,都不允吧?”
聽到如此露骨的言辭,巧兒羞得根本開不了口回話,只好埋首吃着糕點、喝着果汁,企圖轉移他緊隨眸光所帶來的情慾,但頰上那抹嫣紅卻越見紅艷。
耿亞清清喉,端起咖啡,大喝一口,來平息瀰漫在兩人空間裏的熊熊火花,可雙瞳像能自我主宰般地仍然逕自熱力四射,直投向讓他心動不已的人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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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總裁特別助理的頭銜才一個多禮拜,巧兒就深深地了解到,設置這個新的職位的確是必須的。
前任總裁的體制之所以沒有這項職稱,是因為當時他將除了亞洲外的所有生意,都交由長期待在美國的長子——耿亞,來負責初步評估,然後再將美國以外的案件,送回台灣總公司來做最後的定案,因此拿到的資料或文件,都是已經彙整完成的。
可現任的總裁就沒有這項福利了,畢竟他才三十歲,就連個子也還沒蹦出來,所以只好安插一個新職位,來幫他搜集、彙整資料,而這些就是她這個特助的工作內容了。
老實說,這份工作的挑戰性算是蠻高的,壓力也不小,不過,有何秘書幫忙分擔部分資料的搜集,加上耿亞會不時地教導或提點她,故她很快地就能進入狀況。
像現在她又完成了一個開發案的彙整,這是任職以來的第二份,大筆一揮,快速簽下自己的大名,合上文件,鬆了口氣,起身至一旁不遠的小吧枱內取出一瓶礦泉水,打算休息個五分鐘,再處理下一個案子。
就着瓶口喝着水,巧兒的目光自動地移到耿亞辦公桌的方向,盯着那黑色真皮的長長椅背,唇角不自覺地露出甜蜜的笑意。
雖然此時他的人並不在辦公室里,但她的腦海中,卻浮現最近常出現在此的景象——
他坐在位子上時而認真辦公,時而抬頭看着她辦公,中午一到,則抱着她一起坐在他的位子上,兩人親密地吃着便當。
隨着腦中重播的景象,她的笑容更燦爛了;瞥一眼手上的表,下午三點多,腦筋一動,她決定提前一個小時下班,為耿亞做頓美味的晚餐。
興匆匆地走回位子,拿起桌角未看的文件,準備再用功一會,驀然,一股疼痛從掌心傳來。她反射性地鬆開文件,任其掉落在桌面。
接着,血,快速地由她掌心滴落——
突發的狀況讓巧兒臉色遽白,直盯着自己流個不停的血,好紅、好艷喔!那詭異的色彩,讓她的眼神倏地變得幽遠、迷離,似深深陷入回憶之中走不出來。
這時從門口傳來一個憤怒至極的聲音——
“該死,你在幹什麼?”
耿亞一進門就瞧見巧兒流血的小手,一顆心遽然疼痛着,他急切地走到她的身邊,拿起一疊衛生紙按住傷口,眼角掃到滴在桌上的血跡及吸覆在檔案夾邊的美工刀片,胸膛的怒火更熾了。
他盯着還在流血的小手,憐疼地訓斥着:“怎麼那麼不小心!這麼大的刀片,你……”
跟在耿亞後頭進來的耿力,與聽到吼叫跑進來的何莉玲,發覺到巧兒的神色有些古怪,相互望了一眼。
耿力走向前,有力但小聲地阻止他的叨念,“大哥,巧兒好像有些不對勁,可能嚇到了。”
耿亞一聽,立即停下到口的訓辭,看向巧兒的臉龐,發現她的眼瞳中沒有任何光彩,整個人就像只被折翼的小鳥,驚恐而無助。
他快速扯下領帶,就着衛生紙將傷口緊綁、止血,然後將她轉向自己。
“巧兒,看着我。”
貼近她的雙眼,見她沒有反應,他伸手抓着她的雙肩,輕輕搖晃,“巧兒,我在這,看着我,你看着我。”末了,他將她拉人懷中親密地抱着。
終於,她眨眨空洞的眼珠,回到現實,這才發現耿亞正摟着她,她下意識地伸手緊緊回抱着他,“亞……”
耿亞下巴頂着巧兒的額際,輕柔撫摸着她的頭髮,低柔安撫地說:“沒事了,別怕,我在這。”
望着這柔情似水的畫面,耿力帶着微笑,轉身示意何秘書與他一起退出耿亞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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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抹布,愣愣地望着那攤鮮紅液體,還有那微銹的美工刀片,她詭異地露出無聲的嗤笑,一雙眼亦閃着邪惡的光芒。
回想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她嘴邊彎揚的幅度更大了。用食指沾沾桌面的血,緩緩送人口中,陶醉地吸吮一下,呵!原來報復的果實是那麼的甜美呀!
這時,偌大的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恣意沉浸於那愉快的場景之中,許久之後,才不甘願地回到現實,然後帶着令人發毛的笑容,伸手開始擦去那絢麗的血液,同時心中亦開始暗暗算計着——
下一次,石巧兒,你受的就不會只是一道刀傷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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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亞帶着剛挨一針破傷風及小手包紮起來的巧兒,回到她的住處。
端杯水,讓她潤潤喉,才安心的跟着坐進她身旁,拉來她綁繃帶的小手,心疼地輕輕摩挲。
“還疼不疼?”
巧兒看着憂心忡忡的耿亞,她的心既溫暖又悸動,原本一直裹着一層薄霧看不清的情意,漸漸地明顯清晰。
壓下這突來的衝擊,她舉起另一隻完好的小手,摸摸他的臉,清清微哽的喉嚨,露出安撫的微笑。
“放心!我沒事。”
“沒事?這麼大的一個傷口還說沒事,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攢緊濃眉,他啄吻一下她置於他臉上的柔嫩手掌,低聲責問着。
“人家以為今早換刀片時,已經將它丟進垃圾桶了嘛,怎麼會知道它不但逃出來了,還吸覆在檔案夾上,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嘟着嘴說。
“你喲!”耿亞啼笑皆非地聽着她的詭辯,搖搖頭,傾身淺啄她的香唇。,
見他已不再冷着臉,她自動地坐到他腿上,雙手環在他的頸項,回給他一記響吻,撒嬌地說:“好啦、好啦,你別生氣了,下次我會小心的。”
“還有下次?”他不悅地將唇貼近她纖細的頸項上又啃又咬,伸手定住她的頭顱,不容她閃躲地含住她的雙唇,用力地吸吮着。
推開他灼熱的嘴唇,巧兒凝看着他,抿抿有些麻癢的朱唇,努力地呼吸,讓肺部能夠擁有充足的氧氣。
見他的臉又一次地逼近時,一個閃躲,她靠人他的胸膛,將頭顱枕在他的頸肩里,低柔地拒絕道:“別,今晚不行,人家很累。”
該死!他怎麼會給忘了,剛剛進門前,她的小臉蛋還是該死地蒼白。
耿亞苦笑着深吸一口氣,雖然理智已經在巧兒的提點下,重新灌入大腦,但懷中溫熱的呼息及柔若無骨的嬌軀,還是讓他止不了慾火的流竄,只好一語不發的將她緊緊摟抱住,直到那股燥熱漸漸消退。
片刻之後,耿亞將巧兒從身上移至一旁的沙發中,然後站起身來邁開步伐,但才走了兩步,就被人從身後給環住了腰。停下腳步,他微側身子,沒有詢問,只是等着。
巧兒貼在耿亞背後摩來摩去好半晌,才軟語呢喃地說出她的不舍,“你要回去了嗎?”
聽出巧兒話中那股濃濃的不舍,他愛憐地轉頭看一眼她低垂的黑色頭顱,心中被一陣暖流劃過,嘴角緩緩揚起笑容,他喜歡她的依賴。
大手一張,將她自身後拉至身前,又托起她的下巴,他黑亮的眼眸帶着閃閃情意瞧着她,才溫柔低沉地開口:“傻瓜!你受了傷,我怎麼放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
“真的?”巧兒開心地笑了起來。
“這還用問?”捏捏她的臉頰,耿亞笑道。
她高興地雙手環住他的腰,偎近他的胸口,細數他沉穩的心跳聲。
耿亞伸出雙臂鎖住巧兒的身子,安撫地緊緊擁抱了她一下才鬆手,並拉開她環在他腰間的一雙玉手,引她自動地抬頭看着自己后,提議道:“哪,我去幫你放個水,讓你舒舒服服洗個澡,而我就趁這時候,到附近買晚餐回來,好不好?”
聞言,巧兒點點頭,“那你要快點回來喔!”
“好,我一定很快就回來了。”見身前人兒委屈的目光,耿亞失笑地允諾,然後控制不了地低首啄吻她的唇瓣,一會後,他輕輕推開她,“好了,我去幫你放水。”
轉身準備離去,沒想到她又從身後環住了他,耿亞驚訝地再次停下腳步,“怎麼了?”
巧兒還是在他背後摩來蹭去,不過卻迅速咕噥了一句,當下讓耿亞明白,她還不想鬆開他。
輕笑地搖搖頭,他無法拒絕,只好拖着她,走進卧室張羅她沐浴的所有東西,就連在洗澡水放好之後,他也是柔聲地又哄又勸了許久,才讓她終於肯暫時離開他這個大抱枕,洗澡去——
這一天,巧兒終於看清,自己的心真的早就落在這個對她付出諸多關懷、呵護的男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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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那刀疤美人呢?”捧着一堆待批的文件進來,耿力一雙賊眼四處梭巡着。
巧兒昨晚傷口還疼着,一直睡得極不安穩,一小時前才在他的勸誘下,安安穩穩地躺在休息室里香睡着。
耿亞認為這些事其他人無須知道,不過,有一件事耿力該知道,他露出不悅神情警告地開口道:“別再讓我聽見你提起那道疤。”
“怎麼?我還以為你不介意呢。”耿力張大眼詫異地說。
他當然不介意,在乎的是巧兒,雖然她總是表現的沒什麼,但那都只是表面上,她常常在以為沒人注意的時候,伸手摸摸那個疤痕,引得他心疼不已。
不過,這種情況維持不久了,因為他絕不會再任她如此虐待、折磨自己。
沒打算回答這愚蠢的問題,他淡淡扯動嘴角對弟弟宣佈道:“過些時候,我跟巧兒打算去日本玩個幾天,到時候公司就交給你,別壞事了。”
“喂,大哥,我沒你說的那樣差吧?你們打算去幾天呀?”耿力熱心的詢問,存心討好的態度顯露無遺。
“大概一個月吧!”
“什麼?你的幾天就是一個月!?這個假也太長了吧,難道你沒有看報紙登的旅遊版嗎?一般日本的行程最多也一個星期而已,你們要去一個月?”討好的笑容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遭到算計的不甘。開玩笑,公司讓他管一個月,想累死他呀!
“你不知道嗎?我一向喜歡深度旅遊。”聳聳肩,耿亞無謂的回答。
“這、這未免也太深了吧!”耿力不滿地說。
“我高興。你有疑問嗎?還是我應該再多放幾天。”耿亞微笑地看着耿力。
瞧大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好。
清清喉,耿力挫敗地低頭,“不、不,一個月深度旅遊剛剛好,我怎麼會有問題呢!”
“好,既然沒問題了,那這個給你。”耿亞將一份文件丟給耿力,然後簽下他捧進來的最後一份卷宗,丟下鋼筆,起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而去。
耿力將文件翻開低頭一瞥,然後再抬首,視線跟着耿亞移動,狐疑地說:“這個開發案不是已經完成了嗎?你給我做什麼?”
“我是想,既然你那麼清閑地一直坐在這和我閑聊,不如中午替我去赴約,記得將合同簽回來。”
“那你呢?”
“我決定陪你未來的大嫂,好好去吃一頓大餐。”說完,他拉開休息室的門,然後當著耿力的面,無情地關上。
許久之後,耿力才將微啟的嘴巴合上,搖搖頭,他還是不敢置信,自己堂堂一個昌傑的企劃經理,竟如此容易就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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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亞坐在離床不遠的沙發里,已經一個小時了。
在這段時間,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自巧兒身上移開過,腦海中重複播放着,昨天她割傷手,看見血后的那個詭異反應。
他皺着眉,心中不停的想: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怕血,甚至害怕到半夜裏還睡不安穩?從她事發當時,那蒼白、空洞的表情及渙散的眼神來看,絕不可能是天生的。
靈光一閃,耿亞將視線縮小,落在她的頰上,心中揣測着這後天的因素,可能跟這道疤痕有着相當大的關連。
不過,他知道巧兒對那個疤十分敏感,因此在沒有危害到她的安全之下,他是不會主動去逼問,畢竟那道疤之於他,只不過是她的一部分,真要說有所在意的話,那就是隱藏在疤痕后的傷害——
不過,他有自信,巧兒終究會毫無隱瞞地將故事源源本本的告訴他。
這時,躺在床上的人兒突然動了動,且逸出輕聲呻吟,看來就快要睡醒了。
耿亞連忙站起來,坐到床邊,雙手支在她頭顱兩側,俯身細吻一下她的眼睛,“醒了?”
“嗯。”巧兒沒有張開雙眼。
“既然醒了,就別賴床了,趕快起來,我帶你去吃午餐。”
“嗯——”巧兒依然未睜開雙眸,不過這回她卻將手舉至頭頂,伸伸懶腰。
而這樣的舉動,將她穿在身上的絲質襯衫,微微地往兩邊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