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這是田飄飄第一次踏入鷹揚居,滿園蒼鬱的杉木,有別於彩麟樓美輪美奐的園藝造景,顯見兩兄弟個性上的迥然不同。

她是因為數日不見倪露兒在彩麟樓出現,才到鷹揚居來找她,怕她真惹惱了齊士鷹被幽禁在什麼地方,或是出了何事。

可是在這林園裏走了許久,還找不到出去的路,四下又見不到一個丫鬟、奴僕。正在覺得無所適從的時候。突然一枝箭破空飛來,射斷她頰邊的幾縷髮絲,插入後面的樹榦。

“啊!”田飄飄嚇得踉蹌一步,重重的跌坐在地上,腿都被嚇軟了。

“飄飄姐,你沒事吧!”隨之而來的是倪露兒驚喜交加的呼聲。飛奔過來扶起她,幫忙拍掉她衣裳上的泥土跟枯葉。“人家正覺得無聊,又不能出去找你,現在看見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好什麼?一見面就差點射掉我的命,這叫想我嗎?”田飄飄哼聲道。可惜弄髒了這身好衣裳,這還是齊士麟前兩天請京里最有名的裁縫師為她量身裁製的,今早才剛剛送到,沒想到第一天穿就弄髒了。

“冤枉啊!飄飄姐,是齊士鷹整天逼着我練功、練箭,今天還威脅我一定要射下三隻飛雁交給他,不然的話就要我好看。人家這才在林子裏亂射,沒想到……就把你射來了。”倪露兒嘻嘻哈哈的說,拉着田飄飄的手搖晃着。

田飄飄對天真爛漫的倪露兒最是沒有辦法,嘴巴上念個幾句也就氣消了,兩個人手牽着手在林園裏漫步,談着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及田飄飄可能最近回洛陽的決定。

“飄飄姐走了,露兒一個人會很無聊的。”倪露兒依依不捨的說。

田飄飄笑着輕拍她的手。“無需難過,我瞧士鷹對你也挺有意思,說不定我們會在洛陽見面,到時不只是姐妹,說不定還是妯娌呢!”

此趟來京城,除了得到一段感情,確定自己真正的心意之外,最大的收穫就是得到倪露兒這個妹妹,她嬌俏可愛,人見人愛。

“討厭,飄飄姐取笑人家。露兒才不嫁小壞蛋!”倪露兒粉頰一紅,也不再為即將到來的離別感傷。

兩人穿遇大片的密林,朝彩麟樓的方向走去。此時是晚餐時間,田飄飄邀倪露兒一起回彩麟樓吃飯,順便為她正式引見齊士麟。

每次她來,總是偷偷摸摸的,雖然暗地裏瞧過齊士麟幾次,卻沒有正式見過面。

倪露兒跟田飄飄談得正高興,早把齊士鷹的交代拋到腦後,頭一點就跟着人家走了,也不想想齊士鷹在鷹揚居等不劍她回去,會是怎樣震怒的神情。

兩姐妹在房裏喝着茶邊聊邊等,等得端上來的菜都變涼了,還是不見齊士麟到來。

“難道大廳的客人還沒有全部散去,所以齊大哥無法分身?”倪露兒張着圓亮的大眼睛,納悶的詢問。

自從聽到田飄飄有意跟齊士麟成親之後,早就自動把他從大壞蛋升級為齊大哥了。

田飄飄也是滿腦子疑問,忍耐不住開口詢問站在門外的侍女,“如玉,大廳的客人還在嗎?”

一直站在門外,不敢打擾的如玉聞言走進來,在她面前一福道:“回小姐的話,幾天前大少爺就讓管家備馬車,將賓客一一送走了,大廳里沒留下半個客人,只除了……”

“還有誰?”

“水雲居的湘雲娘姑娘還住在西廂的客房裏,大少爺正在照顧。”

一把火頓時往上竄升,她在房裏等他那麼久,結果他在另一個女人那裏,而且還是他保證絕對不會有糾葛的女人。

柳眉一豎,田飄飄站起身,往外走去。

“飄飄姐,你要上哪去?”倪露兒怕她出事,連忙跟上。

“我去找齊士麟問個清楚。”順便看看那個叫湘雲娘的女子,到底怎生模樣。

前日雖然見過,但只是匆匆一瞥,況且她那時雙眸緊閉,窩在齊士麟的懷裏,看不清楚容貌,現在去正好看個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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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彩麟樓,經過百花坪,穿過將內外分隔的小湖,就是前院的東西廂房了。

東廂房的燭火已滅,西廂的燈火卻是一片通明,廊上還有奴僕丫鬟端着東西穿梭其問,看來才剛剛經過一場忙碌。

是裏面發生大事了嗎?

田飄飄納悶的和倪露兒對看一眼,避開路過的丫鬟,疑惑的走過去。

”我以為公子已經忘了奴家。”一個凄楚女音傳來。

”我確實不記得你了。”齊士麟的聲音更冷,由遠而近,似乎走到門邊。

田飄飄和倪露兒踏出的步伐及時縮了回來.心虛的互看一眼,同時噤聲,躲在一旁。

“當初只是一時的逢場作戲。”齊士麟的聲音再次響起,越顯冷漠。

“一時的逢場作戲,卻為雲娘留下不少甜蜜時光,那段記憶雲娘不敢忘記,也捨不得忘記。”湘雲娘也走了過去,柔情似水的偎人他的懷裏。

相信終有一天,他的心會回到她身上。

“我以為你會被鎮國侯贖身。”他冷然道,雙臂一推,將她推離,同時退後幾步。

“記得我離開時,鎮國侯趙孟棠對你傾心得很,日日守候在水雲居內,就是為了見你一面。”

湘雲娘聞言蹙起黛眉,撫着心痛無比的胸口喊道:“公子以為雲娘除了你之外,會對別的男人動心嗎?別說鎮國侯年過四十,已經死了兩名夫人,就算他是天子皇帝,不是你,雲娘也不嫁。”因為太過激動,心疼得她額冒冷汗,臉色蒼白似雪。

她十四歲入青樓,可是一向潔身自愛啊!從沒被別的男人碰過,直到齊士麟出現,頂着彪炳戰功的光環,與秦穆懷一齊到水雲居慶賀。初見面就如同天神般的擄獲她的芳心,當夜她獻身於他,兩人在水雲居里恩愛纏綿了近一個月,本以為這是上天的賜與,終於覓得良緣,誰知他突然不告而別,一去近一年,直到最近才回來

一回來便恍若換個人,不找她、不見她,若不是她利用齊府宴客的機會,求秦穆懷讓她進來,他是否一輩子都不要看到自己了呢?

這般的絕情絕義,狠心至此,只是因為一個他尋了多年的女人,還是自己做錯了事?

害了一年的相思,得到的是這樣的回報。

怨啊!恨啊!

齊士麟無言離去后,湘雲娘哭倒在被褥卜,傷心欲絕,不能自己。

等齊士麟走遠后,才悄悄走進來的田飄飄跟倪露兒看到床上的人兒哭得這麼凄慘,原本吃味的心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

她們不好意思打擾,只是靜靜的在門邊站着。

湘雲娘哭了許久,才慢慢止住淚,哽咽的抬起頭,就見房裏多了兩個粉雕玉琢的姑娘。

其中一位身穿粉綠衣裙的少女,顯然就是那天在琉璃亭見到的姑娘,她就是齊士麟的心上人嗎?是害她至此的情敵?

湘雲娘拭乾淚水站起來,走過去仔細端詳這名少女的長相,只見她有一對柳葉眉,慧點的雙眼,高挺小巧的鼻子,不點而朱的唇瓣,這是一個美麗至極的少女。

清靈出塵這不是她這個殘花敗柳的風塵女子可以比擬的。

難怪齊士麟會喜歡她,也許她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吧?

“姑娘來此何事?是來看雲娘的笑話嗎?”剛剛的話她聽見了多少?“別以為現在公子喜歡的是你,有朝一日雲娘就是姑娘的借鏡,因為他心中有的始終是別人。”

不管她是不是齊士麟所要找的人,自己都沒這個胸懷去成全他們。

“他心中另有其人?誰?”田飄飄情急的問。

湘雲娘苦澀地一笑,緩緩搖頭,憂傷的睨向漆黑的夜空。“連我也不知道,只聽他親口提起過,那是一位他尋了幾年,又愛慕許久的姑娘。你不覺得我們眉宇間似乎有幾分相似嗎?”

湘雲娘不說,田飄飄倒也沒發現,現在聽她如此一提,仔細看了一下,兩人真的有幾分相似。

連倪露兒都站到中間,來回的瞧着兩人。“飄飄姐,是真的耶!你們有些相像。”

“是嗎?那又怎樣?”田飄飄不解的挑起秀眉。

湘雲娘笑得更凄楚,目光回到田飄飄的身上,浮起一道憐憫。“那你就會遭遇到跟我一樣的命運,因為我們兩個都有幾分像‘那個人’。說得更白一點,我們都是‘那個女人’的替代品。”

一道響雷在田飄飄的心中炸了開來,令她無法承受的搖晃一下,過度震驚的扶住桌子。

“一個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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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露兒出來一天了,人才剛離開西廂房,就被齊士鷹逮了回去。

田飄飄踏着沉重的步伐,獨自慢慢走回彩麟樓。一進門就見到齊士麟一臉不豫,雙臂交抱的站在屋內。

“這麼晚了,你去哪?”他質問。

見她太晚還沒有回來,正憂心如焚的想出去找她,沒想到還沒走出房間,就見她姍姍走回,火氣一下子冒了上來。

“我去哪,你沒資格問。”她口氣冷淡的說,故意忽略他的火氣,止眼也不瞧他一眼的越過他身邊,朝屋內走去。

是他不守信約在前,現在有什麼資格質問自己?

“我沒資格?”這句話真正惹惱了齊士麟,一雙劍眉揚得老高,拽住她的手,陰駑的問:“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相公。這世上我若沒有資格問,誰還有資格問?”

她今天是怎麼了?不但態度冷若冰霜,就是說出來的話也陰陽怪氣得惱人,教人生氣。

“誰是相公?誰是娘子?我們兩個根本還沒有拜堂,你有什麼資格要我叫你相公?

更別說是管我了。”一而再、再而二的欺騙還玩不夠嗎?

今天若不是湘雲娘告訴她實情,她還不知道要被他的花言巧語欺騙到什麼時候?

也許明日她就是第二個被負心的湘雲娘,而且還被拋棄得莫名其妙。

她背對着他,教他看不清她自憐自哀的神情,只覺得她今晚怪異極了,無禮取鬧,一再考驗他的耐性。

齊士麟的聲音冰寒到了極點,“你的意思是那一夜不算什麼?”她是在作踐自己,還是瞧不起他?

“沒錯。”她負氣道,冷冷的轉回頭來看他。“你齊大公子花名在外,都可以視女人為玩物了,那一夜的錯誤又算得了什麼?齊大公子當然不會當真。”

不,她不是真要這樣說的。

那一夜是她一生的託付,若非如此,自己怎會把清白交給他嗎?可瞧他現在說的是什麼話,簡直把她當作低賤女子。

是她自作多情?抑或是看錯了人?

“原來你一直是這樣想,難怪會讓我在這裏等了你大半天。”齊士麟嗤之以鼻,終於了解她心裏所想。“在你心中,齊某一直是可鄙之人嗎?你以為我心中無你?”

“有沒有我不知道,飄飄只知道自己不願再做公子的玩物,不想再被你欺騙,兩個月的期限已到,請公子遵守諾言,送飄飄回去。”她瞪着他,美眸里跳動着火焰。

“飄兒……”他的雙眸里出現痛苦的掙扎。

田飄飄不忍的撇開頭,悲愴的含住淚水,奔向內房,將內房的門緊閉。

女人心真是難解啊!

齊士麟頭疼的撫着額,只覺得感情一事,比千軍萬馬還難指揮。

好不容易尋覓到的佳人,他不會甘心放棄。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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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哭了一夜,田飄飄第二天紅腫着一雙杏眼走出彩麟樓。

既然決定要走,她就不願再耽擱,所以徹夜未眠寫了一封家書,想託人為她送回洛陽。

她料定齊士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所以才想到央請老父親自來接她。

爹好歹也是巡撫,齊士麟萬不敢不放人才是。

再說京城雖大,也不全是他齊家的朋友,爹在這裏做了幾年官,總有人肯為他們出頭說句公道話。

因此,只要信能送到爹的手中,她就能逃離他。

可是……這信該托給誰呢?

府里到處是齊七麟的人,交給誰都會落到他的手中,必須要慎選送信之人才對。

從草坪逛到湖邊,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一位可靠的人,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走到西廂房附近。

“姑娘有心事?”湘雲娘遠遠的就看到她一個人在閑逛,原本想轉身離開,可是看她秀眉緊蹙,像有煩惱事似的,於是又忍不住停下來。

“我在找人送信。”田飄飄正煩得很,聽見有人問,頭也沒抬就順口答道,待想起問韻人是準時,已經遲了,湘雲娘笑吟吟的站在面前。

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她和自己同病相憐,所以田飄飄自然少了先前的敵意。

“姑娘要找人送信嗎?也許我能幫上忙。”湘雲娘道。

“你能幫我?”心中燃起一道希望,田飄飄笑着拉住湘雲娘的手。“我是要送信到洛陽,你真的能幫我嗎?”簡贏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湘雲娘微笑地點頭,伸手接過她手中的信,“比起齊府的下人,我應該更值得相信。

你放心,我有一位姐妹叫嫣紅,常常會來看我,我可以托她把信帶出去,然後叫人送到洛陽。”

“那就謝謝雲姑娘了。”田飄飄緊繃的神經舒展開來,高興的道謝。

現在看湘雲娘也不再覺得討厭,不但沒有半點風塵味,反而有種惹人憐惜的荏弱感覺。

“我聽說你的身體不太好,別站太久,我送你回房去。”

“不用了,再虛弱也不差這幾步路。”話雖這麼說,但她還是讓田飄飄扶着走,兩人邊走邊聊,也不覺得生疏。

只是走沒多久,就見到一道頑長身影,湘雲娘的神情顯得有些不自然,推說頭疼,繞着彎低頭回到客房內,將門一關,就不再應聲了。

田飄飄奇怪的看着房門,再看看那個男人,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謠傳與齊士麟有斷袖之癖的秦王爺。

難怪湘雲娘一見到他就沒好臉色,因為是“情敵”嘛!

“田小姐好。”秦穆懷笑容可掬的朝她走過來。

田飄飄收斂審視的目光,有禮的欠身道:“田飄飄見過王爺,”

秦穆懷也不擺王爺架子,稍稍作揖還禮。“田小姐免禮,這不是在官衙,不必拘禮,我們就以朋友相交如何?”

“是。”這是田飄飄第一次仔細看這個人,他雖然長得高大,卻溫文爾雅,和齊士麟相比,別有一番風采。

如果他不是不喜女色,癖好龍陽,一定也會有很多女子拜倒在他的褲管下吧!

“別這樣看着在下,若是讓士麟看見了,他會以為我又誘拐了他的女人。”他哈哈笑道。

雖然口無遮攔,卻也不失風趣,田飄飄被他的話感染,不禁微笑。

“你真的誘拐過他的女人?”看來龍陽之說也未必全是真的。

“田小姐不信?”

“我聽說你比較喜歡男人。”她倒是直言無諱。

沒辦法,誰教他也算是她的“情敵”呢?

“很少有人敢當面跟本王這麼說,你是第一個。”這下換他揚聲大笑,笑聲愉悅沒有一絲不快,而且有股不羈的瀟脫。

讓她瞧他的眼光變得更奇怪,怎麼有人被人說中短處,還會如此高興呢?

他真是令人無法捉摸。

“誰說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分是男人或女人?男人可以成為知己,女人也可以成為生死與共的朋友,所以人與人相交,何必一定要分男女?我不喜歡這樣。就像田小姐,不也喜歡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他信手摘來一朵花,交到她手上。

田飄飄看着花愣然一下,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朝他展露笑顏。“我曉得你的意思。”

“田小姐真是聰明,一點就通。”看見她釋懷的笑,秦穆懷心中一塊大石也放下。

還以為喜歡齊士麟的女人都會與他為敵呢!沒想到這個蕙質蘭心的少女例外,很快就接納了他。“誘拐有分兩種,一種是心甘情願的被誘拐,另一種是不甘心的被誘拐。通常屬於前者的,都是被我這張好看的表相所迷;屬於後者的,則是為了報復士麟而找我出氣。不知道田小姐想屬於哪一種?”

說得好委屈,彷彿世間因為有齊士麟這一號人物存在,害他成為受害者。

田飄飄越來越喜歡這個人了。

他是她見過最坦白直接的一個人。

“那這些女人中,有沒有真正令你心動的?”她噗哧一笑,半開玩笑的想知道答案。

秦穆懷何等聰明,豈會聽不出來她話里的真正意思,因此,也毫不隱瞞地點頭,意味深遠的睇向天邊。

“可惜她的心另有所屬,秦某還在努力當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只怕他一番情意會成白費。

“別失望,能被你這樣一表人才又有權有勢的人所喜愛,再笨的女人也會變聰明,總有一天你會得償所願的。”原來再有權勢的人,也有不如意的煩惱。田飄飄不由得感嘆一聲,給予安慰。

“謝謝田小姐的祝福。”他苦笑一聲。

“叫我飄飄,你說過,我們可以當朋友。”

“既然當朋友,本王就有一句話要勸你。”秦穆懷道。

“什麼話?”

“越是溫馴的白兔,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這是什麼意思?田飄飄不解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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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多事?”

田飄飄一走,一直躲在門內偷聽的湘雲娘就拉開門走出來,責怪秦穆懷不應該多話。

“你又何嘗不是多事?”秦穆懷一笑,眼神透露着高深莫測,“你明知道送這封信會引起士麟的不快,又為什麼要趟這渾水?這對你並沒有好處。”

“王爺這麼說就錯了,雲娘只是出於一片好心想幫助人。”湘雲娘着急的解釋,為他的睿智感到心驚。

莫非他一直在注意自己,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份猜測令她不安。

“你無需緊張,我不會向士麟多說什麼,只是想提醒你,我看得出來的東西,士麟也一定看得出來,而且看得更為透徹。不管你這次出手幫忙,是想交田小姐這位朋友,還是另有所圖,都勸你到此為止就好。”

“秦王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雲娘會有什麼心機嗎?”她依然一副我見猶憐的委屈模樣。

“是否有,秦某不知道,也最好別讓士麟知道,否則付出的代價,一定會讓你後悔莫及。士麟不是你惹得起的人,尤其是當他看重某一個女人的時候。”這個提醒夠明白了,再笨的女人都聽得出來。

湘雲娘臉色蒼白的顫抖着,搖頭喃喃自語:“不,不會的。只要你不說,沒……沒有人會知道。”說完,奔回房內,將門緊緊關上,手撫着遽然揪痛的心口,慢慢滑坐在地上。

不,不會的。她並沒有做什麼,一切都只是為了留在士麟的身邊而已,他會懂得她的心,一定會的。

她再一次默默的向上天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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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緝花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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