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替罪羔羊
電話是從看守所里打來的,楊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強烈要求和妖小狐見上一面,看守所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楊偉就像了瘋一樣在小號里折騰,所長無奈,再加上楊偉之前也是系統內部的人,只好破例安排了一次。:
妖小狐趕到的時候,楊偉在會見室里已經煩躁不安地等了好久,一見她到來,便迅地沖了過來,甚至忽略了他們之間隔着的障礙物,這讓妖小狐的心裏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
“小狐,別說話,聽我說。”不待妖小狐開口,楊偉就急急地說道,“我時間不多,你去找小雨,一定要找到她,這件事情她一定是最清楚的!”
話說到這裏,楊偉突然憋住了,右手死死地卡住自己的喉嚨,努力想再擠出幾句話,但臉色都已經成了豬肝色,卻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話,哐當一下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妖小狐措手不及,看着看守所的警察們手忙腳亂地忙碌着,她只有乾瞪眼的份,她想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楊偉怎麼突然之間就把自己的命丟了。
調查結果出來的很快,楊偉身中了一種烈性的毒藥,而作為當時唯一與他接觸過的妖小狐自然也成為了頭號嫌犯,很快被警方控制了起來,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冷麵警官,妖小狐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究竟是不是她,調閱一下當時的監控記錄不就都清楚了么?自己只是隔窗和楊偉對話,根本連手都沒有碰過,憑什麼要調查她呢?
“妖小狐,女,22歲,職業護士,籍貫不詳,出生地不詳,家庭關係不詳,學歷不詳,就讀學校不詳!”警官機械化地念着薄薄的一張紙上的內容,敏銳的目光不時打量着她,“我想,這很能說明問題。”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妖小狐冷笑着反問,“你想說我是三無產品?不,應該是五無?”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覺得奇怪,記憶里,百家姓中好像沒有妖這個姓吧,我有理由懷疑你的名字是假的,而你的來歷又存在那麼多疑點,我想知道,你究竟在隱藏什麼?”警官也不生氣,只是平靜地問道。
“這是我的個人**,我有權拒絕回答!”
“本來這是你的個人**,就算我們警方也無權干涉,但現在,你涉及到一起兇殺,而你的背景又如此神秘,如果你不肯說的話,我想,我們有理由申請拘押你!”警官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濃濃的笑意,“據我所知,某些被國際通緝的案犯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隱姓埋名,製造虛假的過去。”
“我顯然算不上,因為我根本沒有過去!”妖小狐毫不退縮地回敬道,本來她對警察還是有些好感的,起碼當初力擒三名盜賊的時候還被戴過大紅花,但自從張岩和楊偉都被帶進來之後,她對警方就沒那麼尊重了,好人壞人,難道只有法律才是評判的唯一標準嗎?
“你……”警官氣的語塞,他只是一名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又沒做過審訊的工作,自然無法和起飆來伶牙俐齒的妖小狐抗衡,只能悻悻地說道:“不用你嘴硬,有你哭的時候,妖小狐,我希望你清楚,看守所里是不可能生犯人無故身亡的事情的!”他特意將“無故”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妖小狐心下一寒,這句話說的已經不能再明白了,紙幣開鎖,鞋帶上吊這種理由已經無法讓社會公眾相信,他們必須拿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無疑,她這個沒有任何背景,就連歷史都不清不白,又和楊偉有過親密接觸的人是最合適的替罪羔羊。
她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她相信警察不能拿她怎麼樣,自己真的是沒有任何背景的嗎?恐怕不一定吧。
她真正擔心的是背後那個人的險惡用心,顯然,他就是要借警方的手除掉自己,除掉了張岩和楊偉還不夠,還要除掉她,自己和張岩在一起不過才三個月的時間,其中有兩個月,張岩還在看守所里,他們真正一起共事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不到,在那一個月裏,她並沒有惹到什麼人啊?又或者惹過,但是那些人毫無例外的,都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了。
楊偉要她去找小雨,並說她可能是最清楚事情真相的人,又究竟是什麼意思?
“咦?你也來啦?”一聲說不上算是驚奇的歡迎回蕩在耳邊,妖小狐鬱悶了,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安排男女同監,好巧不巧地,她和張岩又被關在了一起。
“啊……”妖小狐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聲,找了一個還算乾淨的角落坐了下來,“這是什麼地方?”
“看守所啊!”張岩玩味地看着妖小狐,似乎對她的到來早有預料,“你還真夠意思,生怕為師一個人無聊,這麼快就進來陪我了,真是我的好徒弟啊!”語氣中充滿了自嘲的味道。
妖小狐不滿地瞪了一眼張岩,,一句話沒說,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閑心開玩笑,作為已知的唯二的兩名退魔人,兩個人現在都進來了,外面的事情怎麼辦?尤其,就算死罪可恕,活罪也難逃,一旦定罪,估計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
“說說,咋進來的?”張岩向妖小狐的身邊靠了靠,擠眉弄眼地問道。
“殺人!”妖小狐沒好氣地答道。
“殺人?”張岩愣了,隨即捧腹哈哈大笑,躺在地上直打滾,“你開什麼玩笑?還殺人?你連喪屍都怕,還敢殺人?我說你就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
“你以為我想啊?”妖小狐極度鬱悶地說道,“我還想知道我怎麼殺人了呢?我連那人的手都沒碰,莫名其妙地就死了,然後我就進來了!”
“呀,還是個被殺人!這事蹊蹺大了!”張岩撓了撓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當然有蹊蹺,我們都被人耍了,這次不知道又是什麼人,不過肯定比你的那個師傅聰明的多了,知道先把我們弄進來再進行自己的計劃!你的身份還有什麼人知道?”妖小狐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就是覺得奇怪,按我的計算,你不應該在被關進的人員名單,為什麼現在你也進來了?”張岩冷冷地說道。
“你知道是誰?”妖小狐敏銳地問道。
“我不知道,只是隱約地猜到而已,能把我和楊偉一起弄進來的,就只有那一個人,不過她和你沒什麼關係,為什麼如今你也會進來呢?這可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什麼意思?”
“她得不到的東西,也絕不會讓別人得到,就算兩個人一起死,對於她來說,這個結局也是無法接受的,要麼陰陽兩隔,要麼天涯海角,所以,你進來這事,純屬意外!”張岩嘿嘿一笑,“放心,只要不是她把你弄進來的,很快你就可以出去了,只要你在外邊,我就暫時不會死。”
“到底什麼意思啊?”妖小狐急了,張岩說出的話沒頭沒尾,莫名其妙,他知道了自己為什麼進來,但到底是誰他她進來的,卻還是沒有答案。
“如果我猜的不錯,就算你能出去,也會很危險,她在報復我,讓我看着你經受痛苦的折磨,卻只能幹瞪眼,這是她一貫的風格!”張岩握了握拳頭,“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眼睜睜看着你受虐的,現在,是為師該履行義務的時候了。”
“師傅你終於肯教我東西了?”妖小狐喜出望外。
“不是,我只是覺得**苦短,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我們……”張岩壞壞地笑着,伸出了那雙淫邪的雙手。
“你給我去死!”妖小狐怒喝一聲,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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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把誰弄死了?”沉寂了半晌之後,張岩終於忍不住問道,本來,誰死誰活着跟他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但妖小狐始終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讓他不得不有此一問。
“沒,沒什麼,你不認識!”妖小狐不敢看他,將頭偏向了一邊。
看着她躲躲閃閃的眼光,張岩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小狐,我撒謊那會,你好像還沒出生呢吧?不用騙我,也不用不敢說,為師干退魔人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死屍沒見過?”
“真沒有,就是誤會!我困了,我要睡覺!”妖小狐冷冷地說道,說著,拽過唯一的一床被子將自己包裹了個嚴嚴實實,不再搭理他。
“你的貓呢?”張岩也不追問,只是突然莫名其妙地問道。
妖小狐心裏一緊,妖小貓作為一隻靈獸,絕不會無緣無故地離開自己的主人,不說寸步不離也差不多,但楊偉倒下的那一刻,妖小貓神經質一般從她的懷裏竄了出去不知去向。
“誰知道,大概跑出去找那隻帥氣的公貓了吧!”妖小狐敷衍道。
“哼,死的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是普通人,妖小貓沒必要那麼緊張吧?你那隻貓好歹也有靈獸的血統,就算不純,那份高貴還是存在的,普通的凡貓怎麼可能讓它動心呢?”張岩冷笑。
“你真不知道?”妖小狐一骨碌坐起來,有些狐疑地問道。
“我知道什麼?”張岩更鬱悶,“除了你來看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天就憋在這個破屋子裏,每天聽的最多的話就是‘吃飯了’,我能知道什麼啊?”
“楊偉死了!”妖小狐咬咬牙,沉聲說道。
“誰?”張岩以為自己聽錯了,提高聲調又問了一遍。
“楊偉!”
“怎麼可能?”張岩獃獃地坐在那,“這種事情,你還是別跟我開玩笑了吧!”
“誰跟你開玩笑,我也知道不可能,但就是生了,他約我來,沒說幾句話就死了,要不然我能進來么?他們要我去做替罪羊!”妖小狐的聲音中隱隱約約傳來抽泣的味道,“你個大災星,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就沒好運過,這回好了,我還沒賺過工資呢,先把一輩子交代了!”
張岩沉默了,腦子飛旋轉着,起初他還覺得這裏是最安全的,起碼有大批的警察看着,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連楊偉這個無辜的人都被牽扯進來丟了性命,而那個黃雀顯然是要利用這個機會把妖小狐也送進來,以給自己充分的時間來實行某個計劃。
“媽的,這回是弄巧成拙了,不行,你不能在這裏!”張岩一拍大腿,大叫了一聲,毫不理會錯愕的妖小狐,撲到鐵門邊,瘋狂地敲打着鐵門。
“吵什麼吵?”門上開了一條小窗,凶神惡煞的獄警透過窗戶嚴厲地訓斥着張岩,他有些意外,這個老老實實了半個月的人今天怎麼突然狂了,這還了得?他的威嚴何在?正愁找不到機會收拾他一頓呢。
“我要見律師!”張岩異常嚴肅地說道。
“律師?哼!”獄警冷哼了一聲,“你想清楚,現在是大晚上的,就算你律師肯來,我們還不肯放他進來呢!”
“這個不要你管,給我電話,我要找我的律師!”張岩惡狠狠地說道。
也不知是獄警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壞了,還是擔心他狂,請示了一下之後,同意了張岩的請求。半個小時之後,律師來到了看守所,跟他一起來的,竟然還有院長那個老頭子,只不過,他們的到來並不是為了張岩,而是為妖小狐辦理了取保候審。
本來,涉嫌命案的人是不能辦理取保候審的,但妖小狐僅僅是涉嫌,沒有任何的證據,就連間接的證據都沒有,妖小狐是絕對的嫌疑犯,不像張岩差不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取保候審辦理的很順利,也不知道院長的勢力究竟已經深入到了什麼地方。
看着妖小狐離去的背影,老院長悄悄地塞給張岩一包煙,忍不住問道,“這樣做合適么?”
“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張岩反問,“時間不多了,我只能冒險!”
院長錯愕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說道,“年輕人,欲則不達!”搖着頭遠去了,張岩愣了半晌,衝著他遠去的背影高聲吼道:“老頭子,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