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水晶女屍
屍蠟的黃色和不透明都是形成屍蠟過程中的雜質造成的,如果屍蠟形成之後,仍然長期浸泡在流水當中,流水不但會逐漸帶走屍蠟中的雜質,而且天長日久屍蠟就會逐漸變得像水晶一樣透明、堅硬。:整理
1966年,那時的老盧還在小青峽水庫工地做技術員,那時候,老盧也還沒幹上“考古”這一行子。
六十年代中期的水庫已經有了防滲牆的概念,但那時的防滲牆無論是設計,還是技術都還不成熟。但小青峽水庫建設指揮部本着對後代負責的思想,以及開拓進取的精神,還是準備在水庫北岸修建一段簡易的防滲牆。時間緊,任務重,又是做前人未有之事業,老盧所在的年青突擊隊自然變成了這項工程當仁不讓的人選。
盛夏的中午,太陽好象非要證明自己的熱烈一樣,一出來就要把人烤熟,這樣的太陽底下,誰要是敢不穿個上衣就出來,半個小時就能被曬掉一層皮。可是北方的地下水偏又寒氣極重,水溝已經挖了兩米多深,地下水也滲了兩尺多高,再毒的太陽卻也只能曬熱表面一層,不到十厘米的水表下,地下水涼的刺骨。
溝里又是泥,又是水,人去一直能陷到大腿,用不多會身體再好的人也會腿腳冰涼手抖,可大太陽烤着,頭上卻又偏偏熱得簡直要冒煙,用老盧的話說這就是名副其實的冰火兩重天。但就是這樣青年突擊隊的頭頭們,竟然還主動提出要提前半個月完成任務。
雖然這樣的水裏泡長了非常容易風濕,可那時的技術員不光要搞技術,自己也得干。可憐老盧雖然是個近三張的大男人,但身體連根麻桿都不如,才幾天他已經得腿腳不舒服,爬上地面渾身還打顫,而且今天的水好象還特別冷,吃過午飯,剛剛下水還不到十分鐘老盧已經被凍得嘴唇紫臉青。
老盧拎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鐵鍬,有一下沒一下地挖着泥水。一鏟泥水剛挖出來,更多的泥水馬上又涌過來,老盧覺得這簡直就是站在大海里刮海水,這哪是個頭啊?
“***,王八蛋,老兔子,要不是聽那賣**的東西主意,現在老子本該在大學當講師啊,這會子正該是暑假,老子一邊喝喝茶,一邊看着書,哪用受這罪?”老盧越想越氣,狠狠一鍬鏟下去,卻沒想到直接聽到“嘎嘣”一聲。
老盧提起鐵鍬一看,新的鐵鍬刃口上竟然崩了個小半個巴掌大的口子,少不得又得挨隊長一頓批,“這他娘的連老天爺都跟自己作對啊,老子不幹了。”
老盧一把將鐵鍬扔到地上,卻濺了身前的小知青一身泥水。
“咋地啦,大哥,干累了吧,別急,你歇會,那點活,呆會我幫你!”老盧身前是個來自東北的小知情,剛剛才初中畢業的小孩兒,嘴上的鬍子還沒長齊,便響應黨和國家號召來到了這個建設工地。
小知青還雖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身體卻壯得像頭牛,老盧往他身前一站,跟小知青的第三條腿似的。小知青是個熱心孩子,看盧技術員一個帶眼鏡大學生也和自己干一樣的活,便經常給老盧搭把手,老盧也經常把自己吃不完的飯讓給小知青,一來二往,兩個人各取所需,竟成了老搭檔。
“哎呀,怎麼把鐵鍬挖壞了,小心吶,別扎了腳,”小知青趴到溝底東摸西摸,大半個身子都浸到了水裏,沒幾下全身就濕了個通透。
“哎呀媽呀!這是個啥玩意?”鐵鍬的破鐵皮沒摸到,小知青卻被老盧腳下的東西嚇的一**坐到泥水裏,一時渾身又是水又是泥,弄得跟來回拉泥土的老黃牛差不多。
“除了石頭還能有什麼?哎呦……”老盧上前一摸也被嚇了一跳,觸手處像觸電,又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半晌,老盧好象才活了過來,看了看手沒傷口。老盧拾起鐵鍬,拿個鐵鍬柄往水裏戳了戳“嘣嘣嘣”,好象不是個活東西,是石頭嗎?老盧不敢確定,自然不敢亂動。
“大哥,那是傻玩意,咋還咬人吶,不會是毒蛇吧!”
“他娘的,與其受死,還不如被咬死!”老盧初時還有些害怕,聽小知青這麼一說,心倒橫下了。
這次老盧有了心理準備,他咬牙往水底一摸,觸手處冰涼冰涼的,好象是塊冰,“這鬼地方這個時節怎麼會有冰?”老盧沿着“大冰塊”往下摸才現是個橢圓形的大石頭,只是不知道怎麼會冰涼冰涼的。
“盧技術員,挖到什麼寶貝了,拿出來讓哥幾個瞧瞧。”幾個青年知青抱着膀子開老盧玩笑,老盧狠勁給了他們個白眼。
“大哥,沒事吧你?”小知青縮着腦袋也不敢過去,只抬着雙眼睛怯怯地問。
“……”老盧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眾人見他神色凝重,便漸漸的圍了過來。
“叫你們挖防滲牆,這是為國家四個現代化做貢獻,你們搞在一起能幹球?”隊長說話自己也圍了過來。
“報告隊長,是塊大石頭,把我的鐵鍬崩壞了。”老盧心想得趕緊把這事說清楚。
“你!你們這些知識份子,幹活不行毀壞東西倒快,還愣着幹啥子,都來幫把手,你,你,還你都過來,把石頭給厄抬上去。”
老盧和眾人喊着號子將大石頭從溝底抬到溝上,一塊總有近兩米長,半米寬的大石頭,烏漆馬黑的也看不出有什麼特異。
眾人見不過是塊普通石頭,就準備裝車拉走他,老盧卻總覺得這石頭實在太不對勁,他剛剛抬石頭的時候,這石頭涼的都拿不上手,這是怎麼回事?
老盧走上前拿手在石頭上一抹,泥灰底下好象猛然有一道亮晶晶的反光晃得人眼疼,但只一瞬間就重又被污水蓋住了。
“這,這,拿,拿桶水來,拿桶乾淨的水來。”老盧顫巍巍地摸着大石頭,一雙手抖得不行。
“要水?要水幹啥,我說小盧,要不是我說你們這些資產階級知識份子較貴,大家都抬的一身泥,怎就你……”隊長突然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這小資產階級知識份子得讓他知道現在是咱工農兵當家了。
“給老子拿桶水來!”老盧突然像只怒的豹子,瞪着通紅的眼珠子沖隊長一聲大吼,隊長嚇得一個哆嗦,差點一**坐到地上,“水水水,趕緊給小盧拿桶水。”
一桶水澆下去,大石頭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芒,老盧拿袖子使勁抹了抹,整塊大石頭露出一片清水一樣晶瑩剔透所在,“水晶,是水晶!”
“工地挖到大水晶了!”消息傳到水庫建設指揮部時,總指揮正在上廁所,這傢伙一聽說工地挖到塊大水晶,連**都沒擦就跑了來。
“水晶,水晶在哪?”總指揮領人來到工地,水晶沒看到,卻見所以人都圍成個圈呆,“水晶在哪,你們都圍在一起不要幹活嗎?”
總指揮伸手推開眾人,來到人群中心,就見眾人面前一“女身着輕紗,纖腰微曲,玉臂輕攬,”“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而那雙眼睛,無論你站在哪個角度,女人都好象看着你一樣,除了表面裹了一層好象玻璃似的的透明介質,簡直就是個大活人。這哪是什麼水晶女屍,分明就是現時把一個活靈活現的大美人,生生封在了玻璃中。
總指揮也看傻了,只可惜這傢伙就像他自己常自我標榜的一樣,是個的的確確的大老粗,剛剛那些優美的詞彙他當時一個也沒想到,這傢伙只想說,“這娘們,真他媽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