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從「被逼」着表露心意之後，龍紫璇的態度也跟着起了轉變。

她不再徒勞無功地掩飾自己的心情，佯裝對向逸飛無動於衷因為每當她想要裝出一副對他無動於衷的樣子時，他就會用讓她快喘不過氣的火熱吮吻，讓她「原形畢露」。

既然掩飾不了自己的心意，那還不如好好地敞開心，和向逸飛四處遊山玩水、形影不離。

白天，向逸飛帶着她逛遍了江南一帶的美景；到了夜晚，客棧的廂房裏總上演着一場場銷魂旖旎的戲碼……

每過一天，她對向逸飛的愛戀就加深一些，到最後，那份情感愈來愈深，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戀着他了。

她不只是目光追隨着向逸飛的身影，甚至連整個心裏也都是他，而他的照顧與呵護，更是讓她備覺幸福與窩心。

但，再怎麼甜蜜的日子，也有結束的時候。

隨着皇上給予的一個月期限愈逼近，龍紫璇的心情也愈來愈複雜而沉重。如果可以選擇，她還真不想回宮。

雖然她也很想念父皇、很想念皇太后以及宮中的姊妹們，但是她更捨不得結束這段旅程，她多想和向逸飛多過一段兩個人的生活啊！

無奈的是，他們無論如何還是必須回宮，除了回宮去見皇上、皇太后之外，還有她至今仍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的十一公主……

懷着複雜的、心情，龍紫璇終究還是隨着向逸飛返回了宮中。

為了替寵愛的女兒接風，皇上為她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宴會。

席間，她不敢和向逸飛的目光接觸，就怕一和他相望，他們眼裏流轉的濃得化不開的情意，會逃不過眾人的眼。

在歡樂熱鬧的氣氛中，她很努力地裝出開心的模樣，而面對十一公主好奇地詢問他們去了哪些地方遊玩時，她則回笞得十分心虛。

一股揮之不去的罪惡感，宛如一塊巨石般重重地壓在她的胸口，幾乎快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好不容易「撐」到宴會結束，她立刻躲回「紫霞宮」。而且由於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十一公主，因此自那天起，她乾脆裝病，一步也不離開「紫霞宮」。

這幾天以來，她整日精神不好、心情也不好，整個人乏力極了，簡直像是真的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她想，她的確是病了，病從心起，是最最難解的心病。

這一天，她又躲在寢宮裏，不料十一公主卻前來探望她。一看見妹妹，她心裏的愧疚又再度涌了上來。

「姊姊，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十一公主關心地問。

「還好。」龍紫璇勉強笑了笑。

「要不要召御醫來幫你看看？」

「不用了！就算御醫來，只怕也是束手無策。」

心病需要心藥來醫，這個道理她懂的。她有些悲傷地想，這輩子她的心病恐怕都好不了了。

若是不顧一切地和向逸飛在一起，她一定會對妹妹感到愧疚不已；但若是要她眼睜睜地看着妹妹和向逸飛在一塊兒，別說向逸飛早已表明了不肯，就連她自己也一定會心疼至死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三個人之間的問題，大概永遠也沒有一個解決之道吧……

龍紫璇想着想着，不禁又嘆了口氣。

「不找御醫的話，那……要不要我去請德睿郡王過來探望姊姊呢？」十一公主突然開口問道。

龍紫簸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一臉心虛地反問：「為……為什麼要找他來？」

十一公主想了想，說道：「姊姊，關於你和德睿郡王這一個月之間所經歷的事情，我總覺得在接風宴上你有很多的保留。」

「呃？沒……沒有呀……」

「一定有的！」十一公主說得斬釘截鐵。「從小我和姊姊的感情最好，姊姊的情緒反應我還會不清楚嗎？姊姊，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出來，可別悶在心裏呀！」

望着妹妹關心的神情，龍紫璇覺得良心又開始不安了起來。

妹妹是這麼的信賴自己、關心自己，可她卻背着妹妹和向逸飛在一起，而且還故意將妹妹蒙在鼓裏，什麼也不說，實在是太過分了……

「……妹妹，對不起。」

「怎麼了？」十一公主愣了愣，困惑地問：「姊姊為什麼突然向我道歉？」

「我……因為……」龍紫璇吞吞吐吐的，不知該如何啟齒。

「姊姊該不會是因為自己出宮去遊玩，沒帶着我一塊兒去，所以才感到愧疚吧？哎呀！我不會這麼小氣的，我在宮中過得挺好的呀！」

看着妹妹天真開心的臉，龍紫璇不禁感到更加罪惡。

「德睿郡王和我一塊兒出遊，你不會生氣或是不開心嗎？」她試探地問。

十一公主楞了楞，想也不想地搖頭。

「不會呀！為什麼要生氣？」

「怎麼可能不會呢？」龍紫璇難以相信這個答案。

要是換成向逸飛和其他女人一塊兒出遊，她的心一定會宛如被蟲蟻狠狠地啃噬般，既嫉妒又難受的。

……難道是因為妹妹太過相信她，認為她不可能和向逸飛怎麼樣，所以才根本不會生氣或不開心？

「為什麼不可能？姊姊為什麼這麼問？我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會不高興呀！」十一公主仍是一臉的不解。

龍紫璇咬了咬唇，忍不住提醒道：「他是你的意中人呀！」

聽見她的話，十一公主才終於恍然大悟。

「姊姊，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希望你別怪我……」

「什麼事？你說吧！」龍紫璇有些緊張地問，就怕妹妹會說其實她對自己早就不滿已久了。

「其實……早在看了先前的那場武藝比試之後，我心裏的意中人……就換了對象……」十一公主臉紅地說。

「什麼？！你在開玩笑嗎？」這下子，錯愕的人變成了龍紫璇。

「沒有，我是很認真的。」

「那……你現在的意中人是誰？」

「那個人姊姊也知道，就是……聿武將軍……」十一公主滿臉嬌羞地說。

「聿武將軍？」

「嗯，就是他。」

在最初的錯愕過後，龍紫璇仔細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那個時候妹妹的確是「反常」地沒有為向逸飛加油，反而一逕地稱讚聿武將軍的威武神勇。

難道妹妹說的是真的？她是真的從那個時候起就把那份愛戀的心情從向逸飛那兒轉移到了聿武將軍身上？

「你……為什麼不早說呢？」龍紫璇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要是她早知道妹妹已換了意中人，那麼這段日子以來她也不用在矛盾複雜的情緒中飽受折磨了。

「對不起嘛……我之所以不敢說，就是怕姊姊會認為我見一個愛一個，一點兒也不專情……」

「傻瓜，就算見一個愛一個又如何？每個人都有動心的權利，這是沒有人能阻止得了的，甚至就連自己也是無法控制的呀！」

仔細想想，人的心還真是任性，當它決意要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理智是怎麼也剋制不了的。

「那現在，姊姊可以跟我說，這一個月來你和德睿郡王之間發生的事情了吧？姊姊可不許隱瞞唷！通通都要告訴我！」

通通都要說？那怎麼行？

雖然她和十一公主姊妹情深，可是關於她和向逸飛之間的激情，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就在龍紫璇想着該怎麼「避重就輕」地描述這一個月來的經歷時，就聽見外頭的侍衛稟告皇上駕到的消息，她連忙想要下床。

「噯，既然不舒服就躺着，別起來了。」皇上眼看她想要下床行禮，連忙開口制止了她。

「參見父皇。」十一公主乖巧地行了個禮。

「咦？你怎麼還在這裏？」皇上望着十一公主。「聿武將軍等着要教你武藝呢！還不快去？」

「是！那……孩兒先告退了。」

看着十一公主飛也似的離開，皇上笑了笑之後，轉頭望着床上的龍紫璇。

「紫璇啊！你的身子好點了沒？」

「好多了，多謝父皇的關心。」「嗯，看起來你的氣色的確是好了許多，不過朕還是替你帶了一帖心藥來，保證讓你迅速恢復精神。」

「心藥？」龍紫璇愕然挑眉。

「沒錯，就是專門治你這種癥狀的心藥。」皇上轉頭對宮外喊道：「好了，你可以進來了。」

在龍紫璇的疑惑中，向逸飛走了進來。

一看見他，龍紫璇的俏臉頓時脹得通紅，一顆芳心也跟着怦然跳動。

這幾天她一直躲在「紫霞宮」里，已經連續多日不曾見到他了。每天每天，她都不斷地在想着他，腦中更是不斷地浮現過去這一個月以來他們之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連日來累積的思念，讓她在乍見他的剎那激動不已，若不是礙於父皇在一旁，她肯定早已剋制不住地飛奔到他懷中了。

「父……父皇開什麼玩笑？他……怎麼會是我的心藥呢？」

「喔？不是嗎？朕還以為你是思念他過度，所以才會得了心病呢！」

「哪有這回事？父皇別瞎猜！」

「是嗎？你真的沒思念他？但咱們德睿郡王倒是想見你想見得緊，甚至今天早朝時還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懇請朕賜婚，想娶你為妻哪！」

聽見皇上的話，龍紫璇的心頓時漲滿了甜蜜，但是為了「面子」問題，她很努力地不讓自己心底的喜悅顯露在臉上。

「那……父皇答應了嗎？」這個問題一問出口，龍紫璇不禁屏息等待答案。

「沒有，朕沒有答應。」

「啊？」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讓龍紫璇一陣錯愕，火熱的心彷彿瞬間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似的。

她原本以為父皇應該會答應的，怎麼竟沒有呢？

最讓她感到困惑的是，既然父皇拒絕了向逸飛賜婚的請求，又為什麼會帶着向逸飛來探視她，還說他是她的「心藥」呢？

皇上彷彿明白她心裏的疑惑似的，微笑地說：「朕雖然沒有當場答應德睿郡王賜婚的請求，可卻也沒有拒絕。」

「父皇的意思是……」

「你是朕和皇太后最疼愛的公主，朕當然希望你能夠嫁給自己真正想要嫁的人，所以朕說了，除非是你親口說自己愛着德睿郡王，並答應嫁給他，否則朕絕不隨便開口賜婚。」

聽了這番話，龍紫璇的臉上掠過一抹彆扭的神情。

雖然父皇沒有一口拒絕向逸飛的賜婚請求，讓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可……要她當著父皇的面承認自己愛向逸飛，甚至點頭說自己願意嫁給他？這……這叫她的面子往哪兒擺呀？

「怎麼樣？紫璇，你愛不愛他？要不要嫁給他？」

「我……」龍紫璇心裏雖然願意，可嘴裏卻彆扭地說：「我又不是非要嫁給他不可。」

又來了！聽了她的回答，向逸飛不禁皺起濃眉。

這妮子平時嘴硬鬧彆扭也就罷了，怎麼這時候了還不肯老實地回答？

他又氣惱、又無奈，忍不住脫口說道：「你不嫁給我要嫁給誰？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

聽見他的話，皇上詫異地愣住了。

「你說什麼？你竟然……這是真的嗎？」

「請皇上恕罪，臣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又是情不自禁？這一回，這四個字再也無法為你的膽大妄為脫罪了！朕要你保護公主的安危，你竟然保護到床上去了？」皇上皺起眉頭，厲聲喝道：「來人哪！把德睿郡王給我打入大牢，聽候審判！」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了，震驚錯愕的龍紫璇還來不及阻止，向逸飛就已經被侍衛們給架走了。

「父皇……其實我和他之間……」她急着想向皇上解釋，可話才剛要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別說了，父皇都知道。你不用擔心，父皇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皇上說完后就轉身離開了「紫霞宮」。

龍紫璇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刻她的心裏懊悔莫及，不禁責怪自己剛才幹么要顧面子，直接答應願意嫁給向逸飛不就好了嗎？

這下子該怎麼辦？父皇若真的要治向逸飛的罪，她能夠救得了他嗎？

皇宮裏的大牢，任何時候都是守衛森嚴的，倘若沒有皇上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隨便進出。

這天夜裏，龍紫璇獨自一個人前往大牢，她一心惦掛着向逸飛的情況，因此非要去看看他不可。

當她一來到大牢門口，侍衛立刻恭敬地行禮。

「參見九公主。」

「免禮。把門打開，我要進去。」

聽見她的要求，侍衛不禁露出一臉的為難。

「這個……請九公主恕罪，要是沒有皇上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入大牢。」

「就連我也不行？」

「請公主恕罪。」

「放肆！我如果真要硬闖，你敢阻止？」龍紫璇皺眉嬌叱。

「奴才職責所在，請公主恕罪。」

「你！你真的不讓我進去？」

「公主恕罪。」

回答她的，還是這四個讓她氣得牙痒痒的字。

眼看這名侍衛怎麼也不肯放她進去，龍紫璇氣惱極了。一心擔憂向逸飛的她，急得紅了眼眶。

侍衛見了她這模樣，頓時慌了手腳。

「公……公主……」

瞥見侍衛一臉的不知所措，龍紫璇在傷心之餘，忽然心生一計。

照這個情形看來，眼前這侍衛是吃軟不吃硬的，既然她硬闖不成，不如就改采哀兵政策吧！

「這位大哥……」

大哥？聽見公主的稱呼，侍衛的臉頓時脹得通紅。

「公主別這麼稱呼奴才，奴才擔當不起啊！」

龍紫璇才不管他呢！她繼續用着可憐兮兮的嗓音說道：「這位大哥，我真的非進去不可，你能不能夠網開一面，讓我進去？」

「可是……」侍衛一臉的為難。

「我保證一會兒就出來，不會給你添麻煩，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是你讓我進去的，好不好？」

「這……」

眼看侍衛已經開始動搖了，龍紫璇更加努力地擠出幾滴眼淚。

「求求你嘛！讓我進去，一會兒就好了。」

她用泛着淚光的眼眸，楚楚可憐地望着侍衛，那眼底盈滿的哀求，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難以抗拒。

「……公主真的很快就會出來？」

「真的！」龍紫璇立刻保證，眼底悄悄掠過一抹勝利的光芒。

太好了！看來這個計策是成功了！

「那……好吧！但是只能一會兒喔！」侍衛忍不住再三提醒。

「放心吧！我不會害你受罰的。」

龍紫簸說完后，像是深怕侍衛會臨時改變主意又不讓她進去似的，連忙提起裙擺走進大牢裏。

一進入陰暗的牢中，她張望了下，立刻看見了向逸飛的身影。

見他被囚在牢中，她的心口驀然一陣揪疼。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見到她來，向逸飛揚起一抹笑。

「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雖然他一開始的確氣她的口是心非，可也只是氣一會兒就消氣了，畢竟他太在乎她、太愛她了，實在捨不得氣她太久。

「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所以你別太自責了。」

見他不但不怪她，甚至還反過來安慰自己，龍紫璇心裏更難過了。

「可是我怪我自己！都是我害你被關進牢裏的，說不定父皇還要治你的罪，倘若我坦白一點兒的話，你就不會受這些罪了。」

「坦白？坦白什麼？」

「坦白我愛你，我想要嫁給你呀！」

聽見這番話，向逸飛的黑眸迅速閃過一抹光芒。

「你真的愛我？真的想嫁給我？」

「那當然！這還需要懷疑嗎？」

她都已經害他被關，實在不想再因為愛面子而說些違心之論了。更何況現在沒有旁人在場，就算說了真心話也不會怎麼樣，因為他本來就知道她的心意呀！

「你可以……再說一遍嗎？」

「啊？」龍紫璇愣了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想再聽你親口說一遍。」

龍紫璇紅了雙頰，有些羞澀地說：「我當然愛你、當然想嫁給你呀！本來我以為我妹妹十一公主一心愛慕着你，所以心裏一直很掙扎，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早就轉移目標，改而愛慕聿武將軍了。」

聽了這番話，向逸飛不禁皺起了眉頭。

「如果她真的還愛慕着我，你就不愛我、不嫁給我了嗎？」

「我當然還是愛你，只是……要我怎麼能毫無罪惡感地嫁給你呢？一想到妹妹可能還放不下對你的愛慕，我又怎麼能安心快樂地過日子？」

向逸飛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聲音卻驀然自龍紫璇的身後響起。

「你真是個傻丫頭，就算你和舞影的感情好，但是意中人難道還可以彼此相讓的嗎？」

聽見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龍紫璇整個人如遭雷擊地愣住。

她僵硬而錯愕地回頭，就見皇上不知何時竟出現在她的身後。

「父……父……父皇？」

天哪！父皇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呵呵，朕早就料中了你今晚一定會按捺不住地跑來，所以早就在這裏等着聽你的真心話了。」

「啊？」龍紫璇又是一陣錯愕。

父皇早就等在這裏了？不會吧？

「知女莫若父，朕怎麼可能看不出你喜歡誰呢？但朕就是得聽你親口答應嫁給他，才能安心地將你許給他呀！」

聽了皇上的話，龍紫璇忽然有種掉進了計謀里的感覺。

「那……剛才外頭那個侍衛……」

「喔，他呀！朕只告訴他，在拒絕不了你的時候，就讓你進來。否則你以為他真有天大的膽子，膽敢擅自放人進大牢嗎？」

龍紫璇氣惱地咬了咬唇，想不到自己竟真的被設計了……咦，等等，她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回過頭望着向逸飛，問道：「你剛才就知道父皇在這兒？」

「那當然。」

「那……你是故意套我的話嘍？你真是太可惡了！」

「可是你剛才卻親口說了愛我，要嫁給我這個可惡的人，不是嗎？」向逸飛笑得志得意滿，彷彿終於捕獲了世上最珍貴的獵物。

龍紫璇的俏臉一陣青、一陣白，頓時覺得臉上無光。

「可惡！我……我反悔了！我不嫁了！」

「你剛已經說了想嫁給我，怎麼可以反悔？」

「哼！反正我又不是君子，不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要反悔就反悔！我現在改變心意，不想嫁給你了！」

氣呼呼地嚷完之後，龍紫璇跺了跺腳，轉身離開大牢。

這樣的結果，讓皇上和向逸飛都不禁為之一楞。

他們原本都以為，只要讓她親口說出真心話之後，她便無法再嘴硬了，卻沒料到她竟然還會耍賴反悔。

面對這樣出乎意料的結果，皇上兩手一攤，表示沒轍。

「現在朕真的幫不上忙了，要是紫璇真的不願意嫁給你，朕也莫可奈何，你自己看着辦吧！」

他自己看着辦？向逸飛聞言，不禁苦笑了下。

依照剛才的情況來看，她顯然正在氣頭上，而且似乎不會輕易地消氣，要她再度改口說願意嫁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唉，為什麼抱得美人歸對他來說，竟是如此的困難重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