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尤由里飛快的捂住話筒,大眼瞪視着孟維秀陶醉的眯眯眼。
“維秀,你怎麼拿向柏宗的專屬電話號碼給我?”她尖聲質問。她還沒有那個心理準備,一下子就聽到他的聲音。
孟維秀被尤由里吼得有些莫名奇妙。“經理,是你叫我拿向總的電話給你的,沒錯啊。”她委屈的看着尤由里。
尤由里閉閉眼,話筒的那一端不斷傳來向柏宗關心的詢問聲。
“你別再叫了,我不是聾子。”她將不滿轉嫁給無辜的向柏宗。
“吃炸藥啦?你打電話來不講話,我還以為你發生什麼事了。”
向柏宗關懷的語氣令尤由里感到一絲愧疚。“我道歉。”有事求人,不得不低頭。
“我原諒你。”向柏宗倒也乾脆。“有什麼事?”他似乎很不耐煩。
“我打擾你辦公了嗎?還是打斷了某件正在進行的好事?”尤由里不禁疑神疑鬼的問,滿腦子全是一群妖嬈的女人環伺在他身邊的景象。她才不相信向柏宗有多純情。
電話那頭的向柏宗捂着電話笑了好一會兒。好現象,她的語氣酸得連這頭的他都可以聞到,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心曠神怡到毫不理會半邊屁股坐在辦公桌角的鄭拓的戲譫目光及三八手勢。
“親愛的朋友真是料事如神,我現在的確是在享受好事。”向柏宗故意滿足的哼了聲。
電話這頭的尤由里倒抽口冷氣,思維歪到了太平洋,正準備摔下電話,向柏宗又講話了:“我二嫂剛從法國回來,送了我一盒花果茶,真是芳香撲鼻、滿室生春,真希望你能在這裏和我一起分享,”他溫暖低啞的話語,蘊含了比“一起喝茶”還要更深、更曖昧的語意。
鄭拓抖着身體,想像中的雞皮疙瘩困住了他。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好事,尤由里嗯嗯哼哼不自在的折磨喉嚨,忘了打電話的目的。
還是向柏宗解救了她。“你打電話來就為了問我的好事嗎?還是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
對了,維秀,差點忘了。尤由里抬眼朝孟維秀的所在地瞄了一眼,孟維秀整個人幾乎趴在辦公桌上,瞠着比平常大兩倍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瞪視着她。
尤由里用力且尷尬的清清喉嚨,將電腦椅旋了一百八十度,拿椅背對着虎視眈眈的孟維秀。
“嗯,是這樣子的,我的助理……嗯,這個……她喜歡……今晚……”尤由里覺得自己快吐血了。怪了,怎麼知易行難呢?該說出口的時候偏嘴巴故障。
“今晚我有事,你那位小助理如果真喜歡我的話,也許呃……下禮拜吧,下禮拜我會挪出時間給她。”
“色胚!自大狂!我什麼時候說過維秀喜歡你呀?”尤由里潑辣的對着話筒吼。
早料到地會有如此反應,向柏宗等她吼完,再慢條斯理的將話筒貼近耳朵。
“親愛的朋友,講話一次講完就行了,幹麼結巴呢?我們雖心意相通,但七零八落的話,聰明如我也會有解讀錯誤的時候呀。”
“誰跟你心意相通?好,我試着再說一次。”尤由里慎重的清清喉嚨。“可是你不能跟阿拓說喔!”她急忙補了一句,又狐疑的問:“阿拓在你身邊吧?”
“是的。你要我把他踢出去嗎?”
“不必…等等,還是把他踢出去好了,我不想他聽到我們的談話。”
尤由里滿意的聽到鄭拓抗議的大嚷聲和向柏宗無情的驅趕聲及辦公室大門被猛力闔上的甩門聲。
“那傢伙已被我趕出去了,”十五秒後向柏宗宣佈。
“那我可以說了。”尤由里做了個深呼吸。“是這樣的,我助理維秀髮現她喜歡上阿拓,不過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於是我答應幫她的忙。”
她那句“配不上他”說得小如蚊蚋,眼前彷彿又浮現往日情境,他們倆分手時畫面,心裏不覺陣陣難過。
“所以?”
“所以我想當你今晚的女伴。”吁!尤由里揮掉冒出來的汗。
“喔——”向柏宗曖昧的拉長了尾音。
“別想歪了,我純粹是想幫維秀。”她連忙澄清。“你在的地方,阿拓一定也會在,我當你的女伴的話就可以帶維秀同行,然後我們再製造機會讓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該不會不答應吧?”
向柏宗喜歡她用“我們”這個字眼。“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女伴?”
“你有女伴了?”她的話里有掩不住的失望,她忘了他的外表與身分,不必勾手指便自動會有一堆美女等他臨幸。
“老天爺存心讓我積德,我還沒找到女伴。”隱忍住喜悅,他的語氣平淡得很。
“真謝謝你。今晚謝湘台小姐不在你身邊,你只好多多忍耐。”尤由里諷刺的道。
“無所謂,我的忍耐力一向很強。”他別有所指,可惜線路那頭的人兒聽不出來。
尤由里對着電話齜牙咧嘴,忍住狠摔上電話的衝動。“晚上怎麼碰面?”
“我會去你家接你們,你們只需將自己準備好就行了。”察覺到她的衝動,向柏宗自動自發的收線。
放回話筒,尤由里將椅子旋迴原位,抬頭想告訴維秀一切搞定,卻發現昨天下午她們跑過的舊客戶中,對她們最惡劣、最不耐煩的一位胖主管正汗涔涔且僵直的站在門口處,看樣子似乎已站了好一會兒了。
尤由里將疑問的眼神拋向站在胖主管身旁的孟維秀,孟維秀聳聳肩后又奇怪的瞥了身旁的胖主管一眼。
得不到回答,尤由里只得起身朝胖主管走去,再見到他,心裏依然很嘔,但胖主管似乎已沒有了昨天那種氣勢凌人、囂張的氣焰,也罷!來者是客,她也不是那種很會記恨的人,向柏宗那晚說她是個極會記恨的人真是太不公平、太寃枉她了。
尤由里笑吟吟的招呼胖主管。“何先生是吧?真是稀客,今天怎麼會有空光臨我們的小公司?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她擺出一副生意人的嘴瞼,說客套話對她來說從不是件困難的事,差別只在真心程度多少。現在她的虛偽程度大概值為九十吧。
胖主管像只受驚過了頭的大河馬,不敢逾越的跟在尤由里身後,尤由里請他坐下,他屁也不敢放一個的迅速坐下。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譎。
“何先生,今天來有什麼事嗎?”驚懼過度的胖主管似乎沒將她的話給聽進去,尤由里只得戎慎的重問一遍。
胖主管好像詖她的問題給嚇到了,整個人猛地驚跳起來,這才掏出手帕來擦拭汗濕的臉龐及頸項。
尤由里膽小的被他的反應給嚇到,一隻手移放到自己的小腿處,以便危機發生時能迅速的脫下高跟鞋自衛,像這種精神狀態看起來不穩定的人最危險了。
“尤…尤…尤經理,”胖主管端起茶水杯就是一大口。“尤…尤經理,關於昨天下午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大人大量的別跟我計較,我家裏還有一大群孩子要養,且上有八十多歲的高堂,他們全都得靠我這一份微薄的薪水過活,如果我丟了工作,我們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風了,尤小姐,你行行好,高抬貴手。”他細小的三角眼裏誇張的轉着淚水。
“何先生,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真把她給搞胡塗了,昨天明明就是他對她囂張無禮的不是嗎?怎麼這會兒他居然說出這麼番可血可泣、活像電影癟三告白的屁話?當時她還保持風度的離開他們公司的,現在他居然表現的活像她是個黑道大姊,舉刀拿槍的恐嚇殺他全家?太無厘頭了吧?
胖主管一聽她這麼說,驚嚇之外又添了恐懼,一張紅豬頭瞬間降壓了白斬豬。
“尤經理,我知道我昨天的態度很惡劣,你就原諒我吧?”他揩揩眼角泛出的淚水。
尤由里怔愕了三秒鐘。“呃…何先生,你不必如此,昨天的事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的。”
她說謊的道。不然又能怎樣呢?人家都這樣低聲下氣、涕淚俱下了,如果她果真小肚小量端架子的話,難不成教她養那一大群孩子和那位八十多歲的高堂?
胖主管似乎相信了她,望了望她瞼上誠懇的表情后,明顯的鬆了口氣,整個人鬆弛了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他拿着手帕胡亂的將大臉亂抹一通。
尤由里正待開口,胖主管忽地揚起頭來盯着她看。“尤經理,不知道你對於我
們公司還有沒有興趣?我是指合作的事?”他細小的眼睛熱切得很。
“可是,你們跟真好呷不是還有半年的合約?”昨天他就是以這個藉口毫不客氣的拒絕她的。
“沒有的事,是我記錯了,而且我已經照你的指示到真好呷參觀過了,他們的環境簡直是不堪入目,所以,假如你不嫌棄的話,我希望還能有這個榮幸和尚佳合作。”
“唉?”意識到胖主管說了什麼,尤由里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並難以抑制狂喜的連連點頭。堅持果然是對的,瞧,一件大生意自動由天而降!“當然、當然!這是我們的榮幸。對了,我先帶你去參觀我們的廚房,不是我自誇,我們公司的廚房清潔程度簡直可與大飯店的客廳相媲美。”
帶胖主管晃了一圈回來后,胖主管二話不說的立刻簽定了一張五年的長約,尤由里感動的簡直聲淚俱下,興奮的簡直快飛上天了,但她沒想到的是後頭緊接而來的驚喜與忙碌,竟像漲潮般毫不留情卻十分受歡迎的朝她襲來。昨天下午地所拜訪並慘遭拒絕的客戶和她日後擬訂計畫親自造訪的客戶,居然全在一上午全找上了她,頓時整間公司真可用水泄不通、天翻地覆、混亂非常來形容。出動了多名公司大將才搞定,一個上午居然就簽定了九個客戶,更別提那幾家排定簽約時間親自商討簽約事宜的客戶了。
真是好年冬,天公疼好人!
現在公司上上下下全說尤由里是天降的福星,專門派來拯救他們公司的,一個上午公司的業績就比去年一整年還多出好幾倍,有了這些訂單,公司轉虧為盈是指日可待了。
尤由里的嘴角始終是翹的,自信心再度迎風飛揚。不過讓她更感動的是,這些個大老闆終於捨棄了價位,而將員工的健康福祉擺上第一位,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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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經理於下午時分笑咪咪的推門而入,手上拎了張粉紫色的信箋。
“尤經理,真是恭喜你了,短短几天的時間就搶了好幾筆大生意,我看這個月公司分下來的紅利說說也有十來萬,再加上基本薪水,二十萬跑不掉了。”禿頭經理很高興,一點也沒有嫉妒的味道。
“真的有這麼多嗎?!”哇!那她就可以實現多年來的心愿,帶爸媽出國去玩玩了!
“當然,那是你應得的。”禿頭經理將手中的淡紫色信箋放到地面前。“這是明晚服裝秀的邀請函,可惜我明晚有事沒有辦法參加,我想你也許會有興趣。”
顫着手捧起淡紫卡片,尤由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她正在苦惱着該如何跟禿頭經理要張邀請函呢!當然,一切都是為了維秀的幸福。
“你跟湘台的年齡相差不了多少,如果認識的話應該可以成為好朋友的。”禿頭經理下了預言后就步出了辦公室。
“也許吧,”她興趣缺缺。
忘了問那位湘台小姐貴庚,不過,向柏宗曾提過她剛出道,那不就十幾二十歲而已?新進模特兒總是年輕清麗的令人艷羨。向柏宗這老不修居然想染指人家,真可恥。
“不公平,他也才二十七歲而已。”她的良心這會兒冒出頭來主持公義。手持捧槌沒良心狠的一擊,良心可憐的遠飛而去。
“吃裏扒外的東西!任何比主人年長的人都稱得上老,向柏宗邪混蛋自然稱得上老不修。”沒良心涎着臉,諂媚的望着尤由里笑。
尤由里煩躁的揮開那坨頭頂上方假想的烏雲,沒良心頓時魂飛魄散。
她到底在幹麼呀?嫉妒就是嫉妒,何必隱藏?反正這裏除了她之外又沒別人。維秀?她心情好,放維秀兩個小時的午餐假,現在不知正躲到哪兒逍遙去了。
午餐吃了個自家飯盒,才剛想將上午新簽的合同給整理一下,卻又被來人給打擾。
是通勤那位極富魅力的小鬍子王仁正先生,且還殷勤的帶來一束香水百合。
“嘿,聽說你快被新簽的合約給淹死了,不介意多我們公司一張吧?”他臉上掛着魅惑的笑。
尤由里欣喜不已的接過花束,雙眸亮晶晶的,她也是個虛榮的女人啊。
“我對人性已經又回復了高度的信心,很高興你們公司的上司們終於英明的將員工的健康擺上第一位,我歡迎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介意呢?”她笑說,
“今晚有空嗎?”談妥簽約事宜,王仁正倒也不羅唆,單刀直人的約起了尤由里。
雖然在男人方面吃過虧——當然是指她的前任僱主和李金傳那色狼,但她直覺得王仁正是個正人君子,沒有那些色狼眉目之間所持有的邪氣,她還滿欣賞他的。
尤由里婉惜的喔了聲。“真抱歉,晚上我有事。”她得遵守跟維秀之間的約定,況且她也很想見向柏宗。唉,相思難斷。
“該不會是跟男朋友約會吧?如果是真的,那我可就要心碎了,”王仁正捂住心口,痛苦的嚷着。
“就算不是男朋友,我也不準備當第三者。”
“第三者?”王仁正不明白。
“你該不會說自己是個鑽石王老五吧?我才不相信一個玉樹臨風、俊逸倜儻的男人會沒有女人想套牢。”看他那模樣,少說也有四十歲了,況且他全身上下聞不出一絲風流的味道,肯定早巳婚姻聿福美滿。
“我怎麼可能是個鑽石王老五?我是黃金單身漢!”他得意非凡的宣佈。
“怎麼可能,你看起來那麼,呃,成熟!”差點沒將老字脫口而出,真險!
“我知道你的想法喔,”看她紅了臉,他開始怪叫。“我就知道你本來要說我老!”
“真的很像呀!”尤由里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辯解。
“什麼很像?我今年才二十六歲哪!”彷彿遭受到莫大侮辱,王仁正抗辯。
尤由里眨眨眼?考慮他話里的真實性。看來這人得了跟潭詠麟一樣的病,認為自己也是永遠的二十六歲。
“真的!”看到她狐疑不信的眼神,他開始跳腳。“一定是鬍子對不對?我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點呀,居然會被你給看老了!”
尤由里開始認真的端詳起他來。真的!他的皮膚還真算是細皮嫩肉,只不過那小馬哥的油頭和嘴巴上的鬍子讓他看起來像個中年人。
“那你鬢角怎麼會有白髮?”
“那是染的,配合我的鬍子啊,”
“你還真厲害,能將自己扮得如此‘臭老’,我都被你唬過去了。”尤由里嘆為觀止。
王仁正整整西裝,又恢復一派老成,重新坐回沙發。“沒辦法,如果不裝老一點,豈不被人家給吃死了。”似乎不想再聊這話題,他又問:“那明晚呢?有沒有空?”
知道他其實只比自己大一歲后,尤由里更不拘束了。“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的心裏已經有別人了。”
王仁正淡淡的點了個頭。“那可真可惜。”
他居然還笑了!而且還是奸奸的那種,真是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可惜的樣子。
“可惜也要有誠意吧?”尤由里皺眉。
“呀?”
“算了,畢竟你是我的客戶,不該讓你太失望,我請你明天當我的男伴,去參觀一個服裝秀,賞不賞瞼?”
王仁正的瞼垮了兩秒鐘,而後迅速堆起一個自然過頭的笑,
“當然、當然!我的榮聿,明天你帶合約書到通勤時,我們再談。我還有事,先走了。不必送!”他“逃”出尚佳。
尤由里再度蹙眉。沒想到她的善良居然得來他如此的表現?難道當她的護花男伴很無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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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佳”食品坐落的馬路邊轉角處,停着一輛黑色明馳大轎車,裏頭坐着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每隔幾秒目光便瞥向駕駛前座的水晶小鬧鐘,顯示他的不耐,而另一個則是閑適的坐在駕駛座上,要不是得保持警戒狀態,那人真想笑出來。
見向柏宗又含怒的朝小鬧鐘投去一記白眼,鄭拓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看還是讓我進去把那小子給抓出來,省得你的怒火愈積愈高。”看得出來他只是說說而已,因為他根本連手指頭都沒動過一根。
向柏宗沒心情跟他計較,不耐煩的動動身子,再次瞥了眼小鬧鐘。
“他已經進去半個小時了。”他交代那小子的話不消十分鐘便可解決,那剩下二十分鐘呢?再一分鐘,假使他還不滾出來,向柏宗就進去將他給揪出來。
“差不多啦,總得給人家時間敍敍舊、聊聊天、互相了解什麼的,有耐心點。”鄭拓打了個哈欠,一瞼欠扁。
向柏宗陰沉沉的眸子移向鄭拓。“別忘了你還欠我兩拳。”他眼裏閃着嗜血的光芒,
若不是礙於空間,怕打起來毫無快感,他真想立刻將鄭拓給解決掉。敘舊?他才是最有資格跟地敘舊的人不是嗎?
“你不以為這是你自找的嗎?且還把我拖下水。”這就是癥結所在了,讓他一點也不同情這位深陷情網的多年好友,
向柏宗終於明白阿拓情緒好得譏誚他的原因了,不由得浮現陣陣賊笑。
“我只不過是想讓你嘗嘗讓人暗戀的滋味罷了,好歹也能讓你乏味的生活激起一些漣漪。”他幸災樂禍的道。
“謝了,我的這類經驗多得不勝枚數,不勞您費心。”鄭拓冷哼,繼而受不了的吼叫出口。“大哥,就算你要整我,也得找個賞心悅目的來呀,你明知道我跟孟維秀那丫頭不對盤,偏安排演出暗戀我到無法自拔的戲碼,我的身家清白早晚會被你給毀了。”
“我是在做好事。想想維秀當初不也是對你一見鍾情才會心甘情願的拋下千金小姐的身分進向氏?偏你這不解風情的臭男人還囂張得對人家不屑一顧,西門慶硬想拗成柳下惠,慚不慚愧?”他斥道。
“她一頭熟我有什麼辦法?”鄭拓最討厭主動又巴着他不放的女人了,尤其還是位千金大小姐。
向柏宗沒答腔,瞥着前方的雙眼瞬間陰鷙起來。
鄭拓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嘿嘿笑了兩聲:“好小子,終於滾出來了。”
王仁正狼狽的朝車子跑來,那樣子還真像被人踢出來的、他打開後座車門,跌進車裏喘息。
向柏宗一張帶着緊繃的笑瞼轉到後座來看着他,等着他主動開口?
“吁,幸好我跑得快?”王仁正對上向柏宗的利眼,略顯尷尬的扯扯嘴角。
“我不是那個意思,而是尤小姐請我明天當地的男伴,這似乎不在計畫之中,所以我才會急忙告退。”
“男伴?”向柏宗的笑里開始出現危險。
“你答應了嗎?”鄭拓也一併回頭問道。
王仁正緩緩的縮到角落,緊張的點點頭。“尤小姐說她明晚的眼裝秀沒有男伴與地一同參加,聽以才會邀我的,在那種情況下不答應似乎有些奇怪,所以……”在向柏宗愈加深揚的嘴角下,王仁正的額際開始冒出汗珠。
“那我們只得將你納入明晚計畫中了。”向柏宗眯着眼睛恢復原始坐姿。“阿拓,走吧。”
鄭拓抿着嘴直笑,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阿宗那發綠的側臉。
活該!誰教他要玩,由里雖然膽怯,但好歹也會有長進,不可能會再像大學時代那樣毫無自信。
“等她發現對我的感情超越自身無聊情緒時,我們兩人才有未來。”
他如此用心良苦不是他的錯,這般用心計較的愛她更不能怪他,但將他們這一堆不相干的人給拖下水可就是他的不對了,到時可別讓由里知道,一旦她知道的話,可能就只有兩種下場:一是賞阿宗幾個巴掌,絕決的永世不再相見;二是感動的投入他的懷裏痛哭流涕,今生今世永伴左右。不過,照自己對由里的認識,可能性較大的還是第一種。
從眼角偷瞧向柏宗的臉色。唉!小鬍子可真的得多加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