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駱卡恩確定沒有擅自返回西拉瓦國,他「乖乖」地待在皇上賞賜給他們這對新人的華麗新居里。

他看似「安分」,但卻下了一道命令——他什麼人都願意見,就是絕不願意見他的新婚妻子!

身為這屋子的女主人,又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府里的奴才們自然不敢攔她的路,卻也怕公主執意去見駙馬之後,會面臨更難堪傷人的場面,只得委婉地轉達駙馬爺的意思。

或許是有了心理準備,這一回聽了奴婢的話,蘇水灧沒有太大的意外,也明白駱卡恩是打定主意要將她徹底排拒在生活之外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蘇水灧的心中雖仍不免感到難過與失落,但是哭了一夜之後,她已經想通了,她相信駱卡恩並不是真的那麼冷酷無情,要不然當年他也不可能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了她這個與他素不相識的女孩。

她相信,一定是這椿婚事絲毫不在他預期之中,再加上父皇態度強硬地要他婚後定居在京城,他覺得受了屈辱,才會有這麼強烈的情緒反彈。

這麼一想之後,蘇水灧就不那麼傷心欲絕,心底也重新升起無限的希望。

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化解他對她的亂意,讓他知道她的真心,他就不會再那麼厭惡她了。

「沒錯,他根本沒道理厭惡我,因為他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長相,更不知道我就是當年那個他救過的女孩。」

蘇水灧在心裏不斷地替自己加油打氣,她相信只要多加努力,一定能改善目前的情況。

「小巧,我剛吩咐你去沏來的茶呢?」

「在這兒呢!」

「好,我給駙馬送過去,他現在應該在書房裏吧?」

見公主伸手將那壺熱茶接了過去,小巧忙輕嚷:「公主,茶還熱着,小心燙手呀!這種事情讓奴婢做就行了。」

「放心吧!下過是端壺茶而已,過去我也曾親自端燉品給父皇喝,有什麼難的?」蘇水灧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壺茶,見小巧要跟上,她搖頭阻止。「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

支開小巧之後,蘇水灧獨自一個人捧着那壺熱茶來到書房外,伸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是誰?」駱卡恩冷冷的嗓音傳來。

「是我……我是水灧……」

聽見是她,門裏先是沉默了許久,久到蘇水灧以為他不打算理會她的時候,才又傳來了更加冰冷的嗓音——

「有事嗎?」他的語氣透着明顯的不耐。

蘇水灧不許自己感到挫折,她說道:「今兒個天氣有點涼,我特地讓人沏了壺上等好茶,親自替你送過來。」

「不必了,我不想喝。」駱卡恩毫不猶豫地拒絕。

「可是……」

「我說了,我不想喝。」

他冷漠的拒絕讓蘇水灧有些氣餒,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

「那我幫你送進去,就擱在一旁桌上,你若忽然覺得渴了,就能隨時喝口茶,這樣好嗎?」

「不好,我不想見你,更不想喝我送來的任何東西。」

聽見他再一次斷然拒絕,蘇水灧的心不免泛起一陣剌痛。

「為什麼要拒人於千里之外?我是一番好意啊!」

「省省你的好意。」駱卡恩冷嗤道:「倘若你那麼好心,就立刻進宮去稟告你父皇,說你厭煩了我這個駙馬,要他下旨立刻將我驅逐,遣回西拉瓦國。」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這麼不想試着和我好好地相處?這麼……這麼討厭我嗎?」蘇水灧有些哽咽。

「我找不出任何驅使我想見你、想和你好好相處的理由!」駱卡恩把話挑明了說,—點也不在乎會深深剌傷她。

「可是我……我是很愛你的呀……」蘇水灧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說出自己對他的一片情意。

聽見她的話,駱卡恩像是聽見了什麼荒謬的笑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卻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你很愛我?別笑死人了!」他才不信與他素未謀面的公主,能對他產生什麼愛意?

「是真的,我……」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荒謬可笑的謊言!」駱卡恩打斷了她的話,忽然轉移話題地說:「對了,過去我曾來過京城機次,聽說京城有間艷名遠播的妓院,叫做『水雲閣』是嗎?」

「呃?!我……我不知道……」

駱卡恩不理會她,逕自說道:「我想,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去那兒開開眼界,享受一下花娘的溫柔。」

「不!」蘇水灧一聽,不禁心痛地嚷道。「你怎麼能這麼做?」

「我為什麼不能那麼做?」他語帶嘲諷地反問。

「因……因為……你是駙馬……是我的夫君……」

「哼!有本事,你大可以向皇上請旨,最好下令我只能待在房裏,一步也不準踏出大門,這樣你大概就滿意了吧!」

「不……」

「夠了,我不想再跟你浪費唇舌做些無意義的爭論!你走吧,我不想見你,不想喝你的茶!」

面對緊閉的房門,蘇水灧挫折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不許自己哭泣,不許自己這麼快就被打倒。

她明白問題的最大癥結在於他很介意自己是被迫娶她的,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明白即使如此,她對他的愛意卻是一點也不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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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的午後,蘇水灧想要親近駱卡恩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她好想編個什麼理由去接近他,努力地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

或許……找個藉口主動去找駱卡恩,邀他一同出遊?只是……他說不定又要冷言冷語地拒絕了……

正在猶豫之際,一名侍女卻奉了駱卡恩的命前來傳話,而傳話的內容讓她震驚得踉蹌了幾步,一顆心揪得好疼。

「你說的……是真的嗎?」蘇水灧盯着眼前的侍女,美麗的眼中流露出受傷的情緒。

侍女低着頭,不敢迎向公主的目光,囁嚅地答道:「奴婢不敢欺騙公主,駙馬爺確實……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了,下去吧!」

那名傳話的侍女離開后,蘇水灧的貼身侍女小巧忍不住忿忿地說:「駙成爺真是太過分了,不僅放着如花似玉的公主不聞不問,竟然還打算晚上去逛妓院?簡直不把公主放在眼裏嘛!」

「小巧,別說了。」蘇水灧別開臉,心裏相當難受。

「公主,奴婢可是在替您打抱不平呀!」小巧跺了跺腳,說道:「駙馬爺竟然特地派人傳話給公主,故意讓公主知道他今天晚上要去逛妓院,這分明就是故意要氣公主的嘛!」

故意的?

蘇水灧愣了愣,心情忽然豁然開朗了些。

對呀!駱卡恩之所以會特地派人來告訴她,他今晚打算去逛妓院,肯定是故意要氣她、惹她傷心難過的。

她相信駱卡恩才不是那種性好漁色、貪歡荒淫的男人,說不定是因為先前她曾激動地嚷着他怎麼能去逛妓院,而他被她當時的話給激怒了,才會更加故意要去那種地方的。

「聽着,小巧,這件事情不許聲張,不許傳出去,知道嗎?」蘇水灧一臉認真地叮囑。

「可是……駙馬爺這樣欺負公主,公主怎麼不去稟告皇上,讓皇上替公主討公道呢?」小巧不解地問。

蘇水灧搖了搖頭,一點也沒考慮要那麼做。「倘若駙馬真的受罰,你以為我真的會高興嗎?」

「那怎麼辦?難道公主真要縱容駙馬爺去逛妓院?」

蘇水灧蹙着眉心想了想,忽然有了個主意。

「小巧,有件事情我要你立刻去幫我辦妥。」

「公主請吩咐。」

「你現在就去水雲閣,然後……」蘇水灧壓低了嗓音,在小巧的耳畔輕聲說著她的計劃。

聽完了她的吩咐,小巧惶恐地瞪大了眼,拚命地搖頭。

「不行啊!公主,這事兒要是傳出去,那可怎麼得了?」

「所以我才要你秘密地進行,不許被其他人知道。」

「可是……」

「怎麼?難道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蘇水灧難得端起了公主的架子。

「不是的,只是……公主這樣做,未免太委屈了……」

「別說了,我的心意已決,並不覺得有什麼委屈,你只要照我的吩咐,把事情辦妥了就是,快去吧!」

「是。」小巧苦着臉,只得乖乖地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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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天際。

偌大的京城中,除了客棧之外,街道兩旁的店家幾乎都已打烊了,可卻有個地方愈夜愈熱鬧,那正是艷名遠播的「水雲閣」,男人們總愛來這裏享受花娘們的鶯聲燕語、殷勤服侍。

駱卡恩獨自一個人踏着月色而來,望着眼前這熱鬧的景象,他的俊臉沒有太多的表情。

坦白說,他雖是個「性向正常」的男人,但並不熱衷於尋花問柳,更不是個貪歡好色的男子。

今晚他之所以會來這裏,就是想讓那蘇水灧知道——即使他被迫娶了她,但他寧可花錢來抱青樓女子,也不願意碰她——雖然其實他只是打算來這兒喝喝酒罷了。

「來來來!裏邊請,咱們水雲閣的姑娘們正等着諸位爺兒呢!」

門外的鴇母殷勤地拉客,在瞥見駱卡恩之後,立刻迎了上來——

「這位公子看起來挺面生的,是第一次來捧場嗎?」

「嗯。」駱卡恩淡淡地應了聲。

「呵呵,公子來這兒就以了!咱們這兒的花娘個個千嬌百媚、柔情似水,包君滿意!就不知道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咱們這兒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一定能夠投公子所好的。」

「我只想來喝喝酒,隨便找個不聒噪的陪我便成。」駱卡恩不是很在乎。

「沒問題!咱們艷艷彈得一手好琴,又溫柔、又貼心,是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就讓艷艷陪公子吧!」

「好,就她吧!」

「沒問題。」鴇母立刻轉頭對一旁的丫頭說道:「來,你帶這位公子上樓去見艷艷,再準備些酒菜過去。」

「知道了,嬤嬤。」丫頭轉身對駱卡恩說:「公子請隨我來吧!」

看着駱卡恩踏入水雲閣的背影,鴇母忍不住拿出帕子擦了擦滲出額角的汗,臉上掠過一絲不安。

「阿彌陀佛,可別給我出什麼差錯,要不然不僅『水雲閣』要關門大吉,恐怕連我的腦袋也不保啊!」

夜風中,鴇母忽然打了個哆嗦,忍不住雙手合十,喃喃地向老天爺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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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邊請。」

駱卡恩隨着丫頭走進「水雲閣」,在丫頭的帶領下穿過曲折的迥廊,走向一處幽靜的樓閣。

這裏不像「水雲閣」的其他地方充斥着鶯聲燕語、放浪笑語,也沒有來回走動的花娘、丫頭和客人,看起來像是和其他地方隔離開來似的。

「這裏是什麼地方?」駱卡恩問。

「這裏是咱們『水雲閣』當家花魁——艷艷的房間,咱們艷艷小姐可不是尋常人想見就能見到的。」丫頭說道。

「喔?那為什麼讓我去見她?」駱卡恩疑惑地問。

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表明自己的身分,甚至連他姓啥叫啥都沒透露,鴇母為什麼會給他這般的特別待遇?

「呃……那是因為咱們嬤嬤閱人無數,瞧公子一表人才、俊挺不凡,肯定非富即貴,若是不讓艷艷來服侍公子,豈不是辱沒了公子嗎?」丫頭笑着回答,表情卻有些僵硬。

「是嗎?」

「當然是了,公子請進吧!」

丫頭將駱卡恩帶進艷艷的房間后,對着屋內輕喊道:「艷艷小姐,嬤嬤要我帶這位公子來,要小姐好生服侍。」

「知道了。」一個輕柔悅耳的嗓音從簾幔后響起。

「那我先退下了。」丫頭轉身離開,順手幫他們關上了門。

駱卡恩大步走進房裏,隨意一瞥,只見薄薄的簾幔後有個身形窈窕曼妙的女子。

「你叫艷艷?」

「是的。」

「聽說你的琴藝很不錯,就為我彈一曲吧!」駱卡恩說著,逕自坐了下來,替自己斟了杯酒,一飲而盡。

「是,艷艷就為公子彈曲助興吧!」

曼妙的身影緩緩走出簾幔,蓮步輕移地走向一旁的琴。她坐了下來,纖纖柔荑搭在弦上,開始彈奏。

駱卡恩一邊飲酒,一邊靜靜地欣賞,悠揚悅耳的琴音讓他原本煩悶的心情好轉許多,只是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嘆了口氣。

聽見他的嘆息,琴音戛然中止。

「怎麼了?莫非艷艷彈得很差,讓公子聽不下去?」

「不,你彈得很好。」

「那公子為什麼嘆息呢?」

「我只是感嘆自己的不自由罷了。」

駱卡恩不禁又嘆了口氣,他半躺在貴妃椅上,閉上雙眼,懷念起西拉瓦國自在射獵的日子。

忽然間,一雙小手撫上他的臉,柔嫩的指尖在他的太陽穴上輕柔地按着。駱卡恩沒有拒絕她的舉動,也沒睜開眼,任由她服侍着他。

一會兒后,她問道:「這樣舒服些了嗎?」

「嗯,謝了。」

「公子何必言謝?服侍公子是艷艷應該做的事。」

好個溫柔貼心、善解人意的女子。駱卡恩直到這時才對她感到一絲興趣,他睜開眼想看清楚她的模樣。

眼前的女子,有着一張精緻絕倫的容顏,眉似遠山、眸橫秋水,小巧的嘴兒宛如花兒般嫣紅柔嫩,如此艷麗無雙的女子,不愧是「水雲閣」的花魁,只不過……

怪了,為什麼會隱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浮上他心頭?

「公子怎麼了?」蘇水灧察覺了他凝視的目光,俏臉不禁微微泛紅,—顆芳心也跟着緊張地怦跳不止。

「沒什麼。」駱卡恩搖頭否認,仰首又喝了杯酒。

蘇水灧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還真擔心他識破了她的身分,不過現在想想,駱卡恩根本不曾與他的「新婚妻子」見面,又怎麼可能會認出她就是蘇水灧呢?

唉……如果可以的話,身為公主的她,當然也不想假扮成青樓女子,但這是她所能想出來的唯一辦法了。

得知他真打算要逛妓院,她筒直難過死了,好不容易才想出這法子,也可以趁此機會接近他。

當然,「公主扮花魁、駙馬逛窯子」這種事情絕不能張揚出去,因此她讓小巧買通了鴇母,安排了這一切。整間「水雲閣」除了鴇母之外,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當然也不可能知道駱卡恩就是駙馬。

為了避免鴇母認錯以象,帶了其他的男人到她房裏來,她還特地讓小巧扮成了妓院的丫頭,一見着駱卡恩就趕緊暗示鴇母,好確保鴇母會依照她的計劃將駱卡恩安排到她這兒來。

穿着一襲輕薄惹火的衣裳,讓她覺得有些尷尬,不過想到她面對的是自己的夫君,就也覺得沒什麼好彆扭的了。

「來,讓艷艷服侍公子吧!」蘇水灧坐到他身邊,為他斟了杯酒。

駱卡恩拿起酒杯,爽快地一飲而盡。

「公子看來心情很差,有什麼事情煩心嗎?」蘇水灧試着與他談天。

「因為我被迫娶一個我根本不愛的女人,誰知道她長得什麼鬼模樣?」駱卡恩倒也沒有隱瞞,反正他並沒有對任何人提及自己的身分,這花娘不可能會知道他說的是誰。

「其實……」蘇水灧小心翼翼地開口。「情況或許不像公子想的那麼糟,或許你的妻子是個溫柔美麗的女子,或許她是真心愛着你,而你也有可能會喜歡上她……」

「別說了。」駱卡恩對於這個話題顯得不耐。「我可不希望在這種地方還要談論不愉快的事情。」

「是,那我就不提了。」蘇水灧無奈地在心中輕嘆口氣,心想只能再找機會替「他的妻子」說說好話了。

駱卡恩一連喝了好幾杯酒,不一會兒,一壺酒就喝完了。他的酒量一向很好,這麼一點酒根本醉不倒他。

「再讓人送酒進來吧!」

「公子已經喝得夠多了,別再喝了吧!」蘇水灧忍不住勸道。

見她開口勸阻,駱卡恩不禁笑道:「怎麼?你們這兒還怕客人喝太多酒嗎?放心吧!這點酒錢我還付得起。」

「不是錢的問題,我是擔心你呀!」

「你擔心我?」

「那當然,我聽說宿醉是很難受的。」

駱卡恩睨着她,將她那溢於言表的關心看在眼裏。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一扯,將她嬌小的身子拉進懷中。

蘇水灧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仰起頭,目光正好與他黑眸相對,那深邃的眸光讓她心跳加速。

她痴痴地凝望着他的俊臉,一瞬也不瞬,眼裏除了他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物了。

「你……為什麼一副愛上我的模樣?」駱卡恩突然開口,半開玩笑地問道。

聽見他的話,蘇水灧的雙頰一熱,頓時羞紅了臉。

「公子這般英俊出眾,任何女人見了都要為之傾心的。」

「喔?你也是嗎?」駱卡恩挑眉問道。

「那當然。」她紅着臉回答。

駱卡恩哈哈大笑,並沒有把這番話認真地放在心上,笑道:「就不知你這話之中究竟有幾分真心?」

「我是絕對真心的!」蘇水灧毫不猶豫地嚷道。

她那認真宣告的和氣讓駱卡恩訝異地愣了愣,而那雙盈滿柔情的眼眸,更是隱隱撩動了他的心。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真要相信這個青樓女子是真的愛上了他。不過,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在這種時候並不需要去追究。

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用着這般柔情似水的眸光盯着自己,一個男人若是還沒有半點反應,那肯定「不正常」,而他當然再正常不過了。

「既然你這麼愛我,我該給你一點回報才是。」

駱卡恩伸手輕撫着她細嫩的臉頰,緩緩地低頭吻住了她。

她的唇溫軟柔嫩,而她的滋味更是超乎想像的甜美,駱卡恩情下自禁地吻得更深,火熱的舌恣意地與她羞怯的丁香小舌糾纏。

在他灼熱的氣息籠罩下,蘇水灧幾乎不能思考了,她閉上雙眼,任由他親吻着自己,並在他的撩撥下怯怯地回應。

她那生澀得近乎笨拙的吻技令駱卡恩心裏掠過一絲疑惑,一個送往迎來的青樓女子,怎表現得好像全無經驗一般?這是她慣用的挑逗伎倆,想激起男人更強的征服慾望嗎?

這些念頭一閃而逝,駱卡恩並不是很在意,他繼續吻着她,大掌也開始隔着輕薄的衣料在她的身上游移。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帶來的酒氣給醺醉了,蘇水灧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全身乏力,只能伸出雙臂緊攀着他,彷佛他是水中唯一的浮木。

昏昏然中,她感覺自己的衣裳被駱卡恩緩緩褪去,全身上下只剩兜兒和褻褲,包裹住她最私密的曲線。

「你好美。」駱卡恩讚歎道。

「真……真的嗎?」蘇水灧滿臉通紅,從沒有在任何男人面前如此暴露的她,羞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當然,這世上恐怕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抵抗你的魅力。」駱卡恩低頭,在她細白的頸項深深一吻,留下了激情印記。

被他撩撥得意亂情迷的蘇水灧,忽然聽見他在她的耳畔啞聲低語:「好了,接下來該你表現了。」

表現?

蘇水灧雙頰的熱度頓時又更升高了些,她雖然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表現才能令他滿意,但……應該就像他剛才以她所做的那樣吧?

她瞅了他俊美的臉孔一眼,一顆心跳得飛快。她告訴自己——眼前這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她悄悄戀慕多年的男子,而身為妻子,服侍自己的夫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什麼好害羞的。

在駱卡恩期待的目光下,蘇水灧順着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望,溫柔地親吻他、擁抱他,能夠置身在他的懷中享受此刻的溫存,她覺得好甜蜜、好感動,只可惜……在他的心裏,她不過是一名萍水相逢的青樓女子罷了……

「怎麼了?」

駱卡恩盯着她,發現了她眼中泛起的淚光,那莫名地讓他覺得有些不舍,同時也有着更多的困惑。

「服侍我,讓你覺得委屈?」

「不,不是。」蘇水灧忙搖頭。「我只是怕公子不滿意,又想到過了今晚,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這個榮幸服侍公子……」

駱卡恩望着她那張絕麗的容顏,忽然覺得她彷佛像是置身於迷霧之中的一個謎,讓他怎麼也看不透。

那雙晶瑩燦亮的眸子正痴痴地凝望着自己,眸光多麼的深情而專註,看似出自真心地愛着他,但……這怎麼可能呢?

唉,算了,現在可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體內灼熱高漲的慾望讓他清楚地知道——他想要這個女人,就是現在!

他將她抱上床,迅速褪除彼此身上的衣裳。當她一絲不掛地呈現在眼前,駱卡恩用熾熱的眸光膜拜她的美麗。

蘇水灧羞紅了臉,想要拉起被子遮掩自己,他卻將她的雙手輕輕地箝制在兩側,不許她躲藏起來。

「你真的好美。」駱卡恩由衷地讚美。

聽了他的話,蘇水灧咬了咬唇,忍不住輕聲問道:「倘若……倘若我不是花娘,你是否也有可能愛上我?「

駱卡恩聞言笑了笑,說道:「或許會吧!如果你眼中的款款柔情都是真的,我想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抗拒得了。」

「真的嗎?」蘇水灧的心底升起一絲希望。她深信假以時日,她一定能讓他也真心愛上自己的。

「當然是真的。」

駱卡恩再度低頭狂野地吻住了她,在她幾乎快喘不過氣的時候才鬆開了她的唇,然而火熱的親吻卻並沒有因此停住。他繼續親吻她美麗曼妙的胴體,吻遍她身上每一寸白皙似雪的肌膚。

蘇水灧被他這般放肆狂野的舉動給震撼住了,她的身子無法控制地輕顫,從不知道男女之間的親密行為是這麼的「驚人」。

在他的親吻與愛撫之下,她整個人彷彿置身於一團高溫的火焰,躁熱得不知所措。她聽見自己發出一聲聲令自己臉紅心跳的嬌媚喘息,那讓她羞紅了臉,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真實的反應。

「我……我好難受……」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喃。

「相信我,我也好不到哪裏去。」駱卡恩的嗓音異常緊繃低啞,體內的慾望已到達了爆發的邊緣,叫囂着要他立刻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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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身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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