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挺着個大肚子，戴上墨鏡、草帽，連口紅也沒擦，史玉琪將自己偽裝得像個平凡的孕婦。

她覺得自己偽裝得滿成功的，但好像還是有滿多的人頻頻對她投以注目，難道自己的明星氣質依舊無法掩藏在平凡的外表下嗎？

她多心了，實在是因為她那頂粉紅色的草帽和紅得亮眼的孕婦裝使然，她自認的平凡在旁人眼中實在是大膽，要不引人側目都難。

帶着個球走路在這麼個人來人往的熱鬧市區行走路，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史玉琪手撐着腰，走到路旁的椅子上坐下，拿出三天前柳於嫣在電話中告訴自己的電話及地址小紙條，她說有事的話隨時可以跟她聯絡。

於嫣被冉清顏那個臭三人搶走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今天她撥了一早上的電話，都沒有人接，她擔心於嫣是不是被冉清顏整得不成人形，所以她趁着家裏的歐巴桑午睡時出來找於嫣。

照這地址看來，於嫣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她收起紙條，卻在站起身來時，被一個由背面跑來的小學生給撞了一下，整個人立刻失去平衡，太陽眼鏡掉落到地面。

就在她兩手護住肚子，做好了跌倒的心理準備時，一隻粗壯的手及時抱住了她。

“你沒事吧？”一個十分低沉可怕的聲音在史玉琪頭頂上響起，令她聯想到電影裏肌肉魁偉的硬漢。

她往身後一望，嚇了一大跳，救了她的男人不止肌肉魁偉，而且很高，看的她脖子都酸了。不過他衣冠楚楚的，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覺雖然有點可怕，但似乎不是壞人。

他看到她好像比她看到他還要驚訝，原本冷淡的性格眼眸都睜大了。

他認出她是家喻戶曉的史玉琪了嗎？她狐疑着。“謝謝你，我沒事。”

她玉指點了點依然放在自己渾圓肚子上的大手，硬漢才將自己的手給縮了回去。

她想彎身撿起墨鏡，他快她一步的將墨鏡撿起遞給她。

“謝謝。”

“你是……史玉琪吧？”他不確定的問。

唉，還是被認出來了。“我是史玉琪沒錯。你想要簽名嗎？”她問。

他竟然笑了。笑容柔和了他臉上鋼鐵般的線條，史玉琪發現他長得還不賴。

“我已經有了，半年前在葉奇磊為你跟小顏舉辦的新人發表會裏，你就給過我了，你一定忘了吧？”冉摩利有些失望，就算回美國他也不曾忘了她，沒想到隔了半年再回到台灣，她不但忘了他，還有了身孕，那個幸運的男人是誰？

“你認識葉奇磊？”他剛才還說了“小顏”？“你該不會就是冉清顏那個可惡的女人的大哥冉摩利吧？”她猜道。葉奇磊曾跟她說過冉摩利近期內會到，沒想到那麼巧，居然讓她遇到！

冉摩利驀地擰起眉頭，史玉琪嚇得倒抽了口氣，心想，該不會她說了冉清顏的壞話，惹他生氣了吧？

“看來那傢伙真的做了很多壞事，我還以為讓她在葉奇磊的旗下工作，她的個性會收斂一些的。”看到史玉琪受驚的臉，他立刻緩下臉色，你一定也被她欺負了吧？放心好了，我會幫你討個公道的。”

他的笑容讓她又安心了下來，“那你恐怕會討的沒有時間休息，因為她做的壞事太多了。”

“沒關係，包在我身上。”他擔保着。

史玉琪笑了起來。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剛才他皺眉的模樣就夠嚇人了，他要是生起氣來，冉清顏一定嚇得屁滾尿流。

******

柳於嫣蹲在攝影棚的一角，看着冉清顏跟一干人為綜藝節目做單元綵排。

這幾天跟她在一起，柳於嫣才知道她真的很紅，跟“聯奇廣告”合約結束的消息傳開后，每天都有接不完的電話希望與她簽約。

看冉清顏站在台上光彩奪目、清麗可愛又會講話的模樣，柳於嫣終於可以理解了，大家果然還是注重外表而已，冉清顏的邪惡全被完好的包里在她那張燦爛笑容下。

自己現在的身分的確就像個傭人，每天早上被冉清顏踢醒，接着走二十分鐘的路買回她喜歡吃的早餐，吃完早餐后就跟着她開始四處奔波錄影、上廣播節目，“我口渴了”、“我肚子餓”、“我要衛生紙”、“我要洗澡，給我衣服”、“我不喝這牌子的飲料”、“我不吃排骨飯，換雞腿飯來”、“去掃地、去拖地、去洗衣服、去拿信”……

每天回到家她已經筋疲力盡時，冉清顏卻好像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叫她做這做那的。當她想翻臉時，冉清顏就會說：你不怕我告訴記者嗎？一句話把她吃得死死的，多累都得忍下來。

“你蹲在這裏做什麼？”一名年約三十的男人彎着腰好奇的問她。

柳於嫣抬起頭，扶正鼻樑上的無框眼鏡。是羅昀！她知道他，是演電影的，好像剛得了一個什麼影展的影帝回來，跟那些偶像不一樣，他是實力派的，長得高高帥帥的實力派演員。

“等人錄完影。”她回答。

“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他居然也“紆尊絳貴”如法炮製的蹲坐到了她身邊。

“一點小發燒，沒關係。”除了葉奇磊，她不習慣與其他男人如此接近，她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小發燒也是病，不去看的話會愈來愈嚴重喲。”羅昀說完，身子一晃就將她刻意拉出的空間給填滿了。

柳於嫣又挪了一小步，“我會去看的，謝謝你的關心。”

他又填了上來，“不用客氣。”他笑咪咪的說。

這人看不懂她的肢體語言嗎？她又往旁挪了一步，很快的，他又填了上來。

“你好像很討厭我，為什麼？”羅昀問，表情有些落寞。

“我不是討厭你，我對不認識的人都會這樣。”她老實的說。

“你不認識我？”羅昀瞠大了眼睛。她居然不認識他？他演過的電影雖然不多，但全部叫好又叫座，拿過一座金馬獎不說，還剛從康城影展拿下影帝頭銜光榮回國，他那麼有名，她居然說不認識他？

又是這種口氣，好像她不認識他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似的。“我很少看報紙，也很少看電視。”她解釋。

“是嗎？”他鬆了一口氣，“那我放心了，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失去成熟男性的魅力了。”他誇張的撥了下頭髮，對她展露性感的微笑。

“剛剛我還以為你是登徒子。”見他聽了差點摔倒，柳於嫣笑了起來，這人好像挺有趣的。

“有這麼帥的登徒子嗎？”羅昀不以為杵，反而跟她開起玩笑來。

他是個風趣幽默的人，逗得她不停發笑。或許是笑得太激烈了，她覺得自己似乎愈來愈虛弱了。

就在此時，她看到葉奇磊一身輕便的走進攝影棚。她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了，現在他突然一身挺拔帥氣的出現在她面前，她心一動，視線已完全膠着在他身上。

在她身邊的羅昀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喲，原來是看到帥哥了，難怪會突然對他的笑話沒反應。“你喜歡葉奇磊？小心哦，人家可是已經有老婆的人嘍。”

他的話將柳於嫣喚回到現實來，把視線硬生生的從葉奇磊身上移開。

“我知道。”她知道現在不是情意綿綿的時候，在外人眼中，他是小琪的丈夫，而不是她柳於嫣的情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能被任何人發現，否則她這幾天所受的苦就不值得了。

羅昀低頭看她，兩人近得幾乎要面對面了。“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想哭，有那麼失望嗎？”他笑問。

“哪有？你不要亂說！”柳於嫣大聲否認。

那麼激動代表心虛，唉，這個年頭這麼純情的女孩子不多了。他在心裏想着。“葉奇磊走過來了，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喲。”他誘哄着。

她了解葉奇磊比他還多，幹麼需要他介紹？她抬起頭，葉奇磊真的朝她走過來了，她有些高興又有些擔心，如果羅昀不在這裏就好了。

“羅昀，恭喜你得到了康城影帝頭銜。”葉奇磊來到他們身邊，向站起身的羅昀伸出手。

羅昀伸手握住，“哪裏，還得葉總經理多多關照才是。對了，跟你介紹一個人。”

想置身事外的柳於嫣還是無法如願的被雞婆的羅昀給從地上拉起，直接面對葉奇磊。

“她很喜歡你喲，剛剛你走進來她就一直在看你哩。”

葉奇磊真想將羅昀一直放在她手臂上的手給打掉，他不喜歡別的男人碰觸屬於他的東西。

不用看也能知道葉奇磊正在生氣，柳於嫣用力的將羅昀的手撥開。

“我去洗手間。”這種情況還是走為上策，她尿遁去了。

羅昀笑着目送她慌張的背影，“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單純的女孩子，當女朋友的話一定很有意思。”他撫着下巴說道。

葉奇磊忽地拍了他的背幾下，力道大得幾乎讓他彈飛出去。

“很可惜，她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是個佔有欲很強的男人，我勸你還是少打她的主意。”說完，他又說了幾句祝賀的話后便轉身離去。

羅昀的背部被打得發燙，要不是他確定跟葉奇磊沒過節，他還真會以為葉奇磊是假藉恭喜之名行報復之實。可惡，他的背好痛。

節目助理跑過來叫他準備一下，羅昀面容一整，隨助理而去。

******

柳於嫣才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被葉奇磊給拉進隔壁的小置物間裏，狠狠的吻了了一番后才將她放開。

“以後不許你再跟羅昀接近。”他霸道的低吼，濃厚的嫉妒在他心中盤繞不去。她是他的，誰都不許碰，尤其是羅昀，雖然長得沒他帥，但終究還是個危險人物。

“是他自己跑到我身邊來的，我也沒辦法呀。”她有些不高興，他們好幾天沒見面了，結果一見面他就要她跟羅昀保持距離，也不問她這幾天過得怎麼樣，真是可惡。

“那你就找借口躲開他，我不希望你身邊不要有除了我以外的男人。”從羅昀的表情看得出他對於嫣有興趣，難保他不會再接近她，這也是葉奇磊最擔心的地方。

“我知道了。小琪最近好嗎？”她關心的問。

“很好。你就只知道關心小琪，我才是你的情人耶。”他非常吃味。

“你能站在我面前對我發脾氣，還能不好嗎？”她沒好氣的說。

他感到一陣心虛，這才發現她瘦了些，“怎麼瘦了？是不是冉清顏找了很多工作給你做？”他的臉色一下變得陰鷙。該死！他實在不該答應冉清顏讓她到冉清顏那裏去的。冉摩利是在搞什麼鬼？都已經那麼多天了還不來！

“沒關係，再累也只有這幾天了，等冉清顏被帶回美國后，一切就會恢復原狀了。倒是你，下次不要再那麼衝動的把我拉進來，要是被人家看見的話那怎麼辦？”她抱怨，“我得走了，如果冉清顏找不到我又要發飆了。”

“等一下！”葉奇磊又將她拉回懷裏，給她深深的一吻后才放她離去。

當柳於嫣紅着臉、氣息不穩的回到攝影棚時，史玉琪和冉摩利已經找來了。

“小琪？！”柳於嫣不敢確定那背對着自己的孕婦是不是史玉琪，不過那一身火紅的孕婦裝和粉紅色的草帽，倒是挺像她的風格。

聽到熟悉的聲音，史玉琪飛快的回過身來，想也不想的就想飛奔到柳於嫣身邊。一隻大手環住她的腰，阻止她魯莽的舉動，生氣的轉頭瞪着冉摩利。

“孕婦不應該奔跑。”他開口說道，對她的怒火視而不見。

柳於嫣跑到她身邊，目光在史玉琪和冉摩利之間徘徊。

冉摩利放開史玉琪，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應該是柳於嫣小姐吧？你好，我是冉摩利，冉清顏的大哥，清顏對你所造成的困擾，我感到很抱歉，我一定會對你有所交代的。”

原來這名高大勇壯的男人就是冉清顏的哥哥冉摩利，他終於要來帶冉清顏回家了嗎？

柳於嫣才剛想着，冉清顏的么喝聲就響起了。

“柳於嫣，我口渴了，去買飲料來給我喝。”她邊甩脖子邊說，眼睛看着天上，還沒瞧見皴眉瞪着她的冉摩利。她走到柳於嫣面前，見她的“傭人”站着沒動，手叉腰道：“快點呀，我口渴死了。”她揉着酸疼的肩膀，覺得自己又累又渴得快死掉了。

柳於嫣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她真的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嗎？連自己的大哥站在她身邊都不曉得！

“我說過你沒權利叫任何人為你做事的。”

冉摩利的聲音低沉冰冷，柳於嫣和史玉琪全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而冉清顏則在一瞬間成了個無法動彈的冰柱。

她顫巍巍的抬起頭，冉摩利那張有如地獄閻羅般可怕的臉龐映入她眼瞳，她臉上的血色霎時不見，還倒抽了口冷氣。

“大……大……哥。”她嚇得口吃，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不是很忙的嗎？怎麼會突然冒出來。

剛走進來的葉奇磊一眼就看到了冉摩利。“摩利，你終於來了！”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如釋重負的感覺，與冉摩利來一個男人式的擁抱。

冉清顏則是恨不能將他砍成十八段。真是卑鄙小人，拿她沒轍就找她大哥來！

“不想跟我敘敘舊嗎？親愛的小妹？”冉摩利眼明手快的伸手拎住想神不知鬼不覺逃走的冉清顏的后衣領。

他早料到她會膽怯的在他面前逃走了，她也不想想是誰把她養大的，她的肚子裏有幾條蛔蟲他都知道，這回可是算總帳的時候了。

婉拒了製作單位邀請史玉琪和葉奇磊上節目的好意，一行五人往門口走去。

柳於嫣走在最後面。大概是冉摩利的出現讓她太高興了，一直承受的沉重壓力頓時減輕后！她的頭便昏昏沉沉了起來，腳下一個踉蹌，她整個人便虛軟的倒向地面。

她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在尖叫，接着是一堆疾步奔跑的腳步聲，她試着張開眼睛，但只有一瞬間，她便暈了過去。

她睜開眼的一瞬間，清楚的看到了一張憂心如焚和害怕的瞼，她覺得很奇怪，那張臉怎麼會為自己擔心呢？一定是看錯了，她想。因為，她看到的是冉清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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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於嫣一睜開眼，所有的人立刻圍了上來，除了被罰坐在椅子上的冉清顏，已經站起來的她卻又被冉摩利的一記眼神給瞪回了椅子裏。

“你覺得怎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該死，我居然沒發現你在發高燒！”葉奇磊不斷自責着，在她躺在病床上時，自始至終一直握着她的手。

“我沒事。”她虛弱的說。

“你都燒到三十八度半了還說沒事！”當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她時，一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她這次真的嚇到他了，“你別忘了你還得當我的老婆，不注意一點怎麼行？”

他的話讓一旁的冉摩利又皺起了眉頭。這小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竟然在自己老婆面前要別的女人當他老婆？！他有沒有想到史玉琪的心情？冉摩利氣憤不已。

讓他更訝異的是史玉琪接下來所說的話。

“是呀，我還等着喝你們兩個的喜酒呢，你還說要認我肚子裏的小孩當乾兒子的。”顯然的，柳於嫣的昏倒嚇壞了他們每一個人。

“我只是昏倒而已，又不是死……”她的嘴巴被葉奇磊捂住，她從他的眼裏看到了深沉的痛苦，知道他是真的很擔心她后，她開始後悔自己說了那個宇。

她紅了眼眶，濃厚的深情在彼此眼中做着無言的交流，幾乎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史玉琪居然還一副感動的樣子！冉摩利忍不住了，“等一下。”

他的聲音穿透了葉奇磊和柳於嫣所製造的兩人世界，並吸引了在場者所有的目光。

“我有幾點不明白，”他看着葉奇磊，“小琪不是你的老婆嗎？你怎麼可以在自己老婆面前要別的女人當你的老婆？還有你，”他又轉向史玉琪，“你老公在你面前說要娶別的女人，你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想喝他們的喜酒，甚至要她當你肚子裏孩子的乾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我耳朵有問題嗎？”他說，這一切，尤其是他們的對話實在是太詭異了。

“大哥，這問我就……”不甘被冷落的冉清顏開口了。

冉摩利頭一撇，“我沒問你。”

她嘴一扁，哼了聲，恨恨的別開臉，卻撞上了柳於嫣的視線。柳於嫣一直盯着她看，她臉發紅、狼狽的移開視線，換了個坐姿背對着她。

原來她不是在作夢，依冉清顏的反應，她昏倒時第一個跑到她身邊的人果然是冉清顏，而且還替她擔憂害怕。

看來冉清顏似乎並不像她表現得那麼壞。

史玉琪則是對冉摩利如此輕易就讓冉清顏住口的能力崇拜不已，而將整件事從頭到尾——除了她被人拋棄那段沒提之外全都對他說了。

“一定是她老是對於嫣使喚東使喚西，不讓她有一點休息時間，所以於嫣才會發高燒暈倒的，都是她害的！”史玉琪指向背對着大家的冉清顏，生氣的說。

“小琪，跟她沒有關係，她不知道我發燒的事。”柳於嫣居然幫冉清顏說話，不止史玉琪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就連她也認為自己一定是發燒過頭了。

“你不要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感謝你，你會暈倒本來就不干我的事。”背對着大家的冉清顏嚷道，冷哼一聲。

“什麼叫不於你的事？明明就是你害的！”史玉琪激動的叫。

“你沒資格說我，當初拆散他們兩個的不就是你嗎？”冉清顏不疾不徐的反擊回去。

一針見血的點到了史玉琪最內疚的事，她臉色一變，沉默了下來。

冉摩利輕拍她的頭，溫柔的說：“別介意。”

她泛紅着眼眶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勉強擠出微笑。

“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如果被我找到，我一定會替你好好教訓那男人的。”他認真的說。這麼美麗溫柔的女孩子不該被這樣對待的，換成他，他一定會將她呵護得滴水不漏。

史玉琪看着他，心臟驀地一抽，有些慌張的避開他熾熱的視線。

“事實上……我已經找到那個男人了。”葉奇磊說。他直視她驚惶失措的眼眸，猶豫着該不該將事實告訴她。

“告訴我他在哪裏？我去把他抓回來。”冉摩利說。抓回來后非把他揍得在醫院躺半年不可。

“我不想……”史玉琪抱着肚子，她不想見那個男人。

“他已經死了。”葉奇磊沉着的說出這個消息，“據說是在美國背着妻子跟別的女人去滑雪，結果發生雪崩，人被埋在地下，到現在還沒找到屍體。”

史玉琪登時目瞪口呆，她看起來搖搖欲墜，冉摩利擔心她承受不住，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整個病房陷入了一片寂靜，只剩下從史玉琪捂住的臉蛋中偶爾傳出的啜泣聲。

“為他哭根本就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她真是傻，先是為那種男人掏心掏肺，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他，現在又為他的死亡哭泣，真是傻！

“那你還哭什麼？早說過你笨了。”冉清顏嘴巴上是這麼說，不過倒是少了許多的盛氣凌人，聽起來不但不刺耳，反而好像還有安慰的意味在。

但史玉琪的眼淚就是止不住的一直滑落。她是忍得太久了，或許能藉着眼淚，洗清她心裏一直存在的傷口，畢竟她還年輕，還有一段長遠的人生旅途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