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引擎聲打散了林貴芳的思緒,她着急的衝出門口,看著兒子從車庫走出來,她才安心的放下心中的石頭。
兒子每天一大清早就出門,工作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偏偏這種現象已經持續兩個多星期了,算算時間,似乎是從媳婦和乾兒子一塊出遊后開始的……
“媽?”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向來睡眠規律的母親竟還沒就寢。
“你還記得我是你媽?”林貴芳生氣的板著臉。她有多久沒見到兒子了?
伸手摟着母親的肩膀,塗啟文好言好語的道:“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我,我馬上修理他。”
“就是你。”指着他的額頭,這才發現兒子整整瘦了一圈。
“我?”他誇張的瞪大雙眼,有些孩子氣的撒嬌,“怎麼可能,我最親愛的媽咪。”
“沒錯!我問你,你最近在忙什麼?為什麼我找個兒子老是找不到人,想見個兒子連個影子都見不着?”
“我都在公司呀!怎麼可能會找不到?!”
“那為什麼待在公司都待到兩、三點才肯回家,真有這麼忙?”
“媽,這陣子接了個棘手的Case所以比較忙,等過幾天就不會了。”
“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後天就要起程去美國?”
“我知道,我已經將那天空下來了。”
“啟文,你最近都這麼晚才回家,近來治安又不好,待我和你爸一出國,家裏就剩喬安一個人,我真的很不放心,這麼大的一個房子就只有她一個人待在家真的很危險,你又那麼忙,每天要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家,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找個人來家裏陪喬安?”她故意不看兒子,一臉擔心的繼續說著,“啊!對了,找偉彥來,反正他現在住在飯店裏最適合不過了。啟文啊,你明天就打電話叫他搬來家裏住,反正他和喬安都這麼熟,一來他可以省下住飯店的費用,二來又可以陪喬安說說話、到郊外走走,就這麼說定了,啟文,你看媽這個提議好不好?”很故意的又問。
“不要麻煩偉彥了,他自己的事都快忙不過來了,總之,明天起我會準時回家的。”他非常不喜歡他們兩人那麼好。
“可是……”
“媽,別擔心,我保證明天準時回家陪喬安,這樣總行了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是沒強迫你。”林貴芳知道兒子正一步一步的掉進她設下的陷阱。
“是、是、是,全是我自己願意的,沒有半點強迫。”
“別忘記自己說的話。”
“好。”
“時間不早了,你快上樓去洗澡休息。”一得到兒子的保證,林貴芳終於可以安心出國去了,再來就得看兒子自己的造化了,她也只能幫到這裏了。
“好,我先上樓了。”塗啟文轉身走上樓。
看着他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林貴芳內心不禁竊笑着:兒子終於中計了,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對喬安的感情,看來當媒婆也不是件困難的事嘛!
晚餐在兩人安安靜靜的氣氛下吃完。從今天起,家裏就只剩下她和塗啟文兩人,這下子獨處的時間更多了,她該如何是好?
俞喬安起身收拾碗筷,想要避開兩人尷尬對峙的沉默。
然而,塗啟文卻立即阻止她,“你去客廳看電視,碗我來洗就好。”
“你……要洗碗?”她懷疑的看着他。
“你的表情很傷我的心。”他佯裝一臉受傷的表情。
“會嗎?”俞喬安淡淡的笑問,也不再堅持的走出餐廳。
她邊上樓邊回想着這一個多月來的婚姻生活,原本還想反正等到時間一到她就離開,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但和塗啟文相處愈久就會在無意間發現他的好,除了總是喜歡對她毛手毛腳,他其實真的很好。
回到房裏,洗了個既舒服又安心的澡,坐在床上看雜誌的她忍不住開始打起瞌睡,沒多久,整個人就縮進溫暖的被窩裏,不到三秒鐘就傳出平穩的呼息。
不久后也回到房裏的塗啟文,驚訝的站在門口看着床上的睡美人,真不敢相信才短短那麼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已然躺在床上熟睡。瞧她睡得還挺香的,真是有點令人羨慕,尤其是她懷中緊緊抱着那顆自己用的枕頭,更叫他有些嫉妒——
天哪!這個陌生的詞彙怎麼會從心口上滑過呢?他塗啟文從來不知嫉妒為何物,此刻竟嫉妒起她懷中的枕頭。
這陣子他老覺得愈來愈不像自己了,向來只把女人當成是洩慾工具,從來沒有在乎過任何一個,在他眼裏除了母親,其餘的女人都只是虛偽做作的雌性動物,然而自己對她竟然沒辦法像對待那些女人一樣,近來他的腦子裏全被眼前這個平凡的妻子給佔據了,任他怎麼揮也揮不散。
自己對她的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不再像婚前那麼討厭她,婚後又總是不自覺的被她平凡的外表給吸引,他覺得她似乎愈看愈順眼,而且他竟開始擔心她會被偉彥那小子給搶走,這些異常的行為是往常沒有發生過的事,自己真的是太反常了,他不解的爬了爬頭便朝浴室走去。
然而,待他一進浴室,床頭櫃的電話便響起,而且像是不達目的不死心似的,拚了命響着,終於吵醒睡夢中的俞喬安。
她伸長手摸了好久才找到電話,“找哪位?”她懶懶的聲音中充滿睡意。
“安安,你在睡覺?”電話另一端傳來不可思議的吶喊。
“嗯!魏琦什麼事?這麼晚還打電話來,哈——”她打了個超級大的哈欠后,才甘願從被窩裏坐起來。
“大小姐,現在才八點半耶!你有沒有搞錯竟然在睡覺?”
“沒辦法,這陣子睡太少了。”
“怎麼啦!是不是塗啟文又欺負你?!”
“還好啦!只不過——”
激動派的魏琦沒聽完好友的話,便氣憤的打斷,“這可惡的臭男人,為什麼老是愛欺負你,我現在就過去把你帶回來,太過分了,以為我們女人都是好欺負的嗎?!”
“魏琦,你誤會了啦!最近是因為忙着塗媽媽要出國的事,所以我才會睡眠不足的,你想到哪裏去了。”
“真的?”
“千真萬確。”
“那就好,否則我就宰了塗啟文。對了,我教你的那個方法有沒有效?”這才是她打電話來的主要原因。
“什麼方法有沒有效?”那天一回到家俞喬安就把好友那自稱最偉大的計畫給拋到腦後了,哪裏還記得去驗證有沒有有效。
“俞、喬、安,你該不會是把保險套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保險套?”
“你真的把這件事給忘記了!”魏琦怒吼着。
“啊!我真的忘記有這件事了……”難怪她老是覺得有件事忘了做。
“那東西呢?”魏琦真是會被她給氣死。
“在包包裏面。”奇怪,怎麼自己帶出去那麼多次了,都沒發現包包裏面有保險套。
“確定?”魏琦不信任的問着。
“好像。”俞喬安不確定的回答。
“天哪!我真是敗給你了。”
“好啦!好啦!我現在就去把它找出來,你別生氣嘛!”
“我不跟你多說了,你現在就去找。”魏琦一說完便氣憤的掛上電話。
“嘟……嘟……嘟……”俞喬安傻傻的看着手中斷線的話筒,不相信好友竟然就這樣掛掉她的電話。
她掛上話筒,起身拿了放在小沙發上的包包,一拉開拉鏈,裏面除了錢包、吸油麵紙、口紅、梳子根本就沒有保險套的蹤影,可是她明明記得是放在這個包包里的,怎麼現在竟找不到,難道被自己收起來不成,她下床打開柜子從裏面拿出另一個包包,怎知她輕輕一拉,一個不小心拉鏈竟然卡住了,而她用力一扯,拉鏈是開了但包包竟也飛了出去——
裸着上身的塗啟文一走出浴室門口,前腳才剛踏上地板就被一堆從天而降的東西砸得莫名其妙,待他定眼一看,那些罪魁禍首竟是一個一個躺在地上的——保險套?!
俞喬安一轉身便見包包里的東西從半空中往下掉,而塗啟文好死不死的正好從浴室走出來,她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面對那可怕的畫面。
看了看地上的保險套,又看了看坐在床上雙手捂着眼睛的女人,塗啟文真不知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該如何解釋這一切?”他彎下腰撿起一個保險套,直接上床在她的對面坐下,並拉下她的雙手將保險套放在她的手掌上。
俞喬安低着頭不知所措的看着手中的保險套,尷尬的想挖個洞躲起來。她敢保證此刻自己從頭頂至腳跟絕對是紅透了。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這……這……”這叫她該如何解釋呢?總不能老實說是要給他用的,雖然是事實,但她可沒有這個勇氣說得出口。
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塗啟文邪氣的笑着,“這該不會是準備給我們用的吧?”
“不是、不是,這是給‘你’用的,不是給‘我們’用的。”
“老婆,你這麼說好像有點不對,給我用不就等於是我們倆用的嘛!”
“不是……這、這叫我該怎麼解釋……該怎麼解釋。”她慌亂的想着。真的會被這些該死的保險套害死!
右手拿起她手上的保險套,左手摟着她的肩膀,“不要慌張,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以後這種東西我來準備就可以了,服務妻子本來就是丈夫的責任。”
俞喬安真想提起勇氣大膽的告訴他,這些保險套是要準備給他在外面找女人用的,但她做不到,因為這樣很有可能把氣氛搞得很尷尬,她懊惱的想着要是剛才自己不找這些保險套不就沒事了嗎?真是自找苦吃,她瞟了一眼身旁的塗啟文,真的是詞窮,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你、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這東西——”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你不用再解釋了,我知道你的暗示,從新婚到現在我們一直未有夫妻之實,對你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一直想等你能適應我們夫妻之間的生活之後再說,沒想你已經等不及了,那我當然是順從你的意見,我們就當今晚是新婚之夜好了。”
“不,不行。”
“別害羞,我會很體貼溫柔的。”
“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
“親愛的老婆。”他的狼手又開始作怪了,單手摟着她柔軟的嬌軀,另一手不安分的遊走在她的後背。
俞喬安眼神里充滿着恐慌,“你真的誤會了,我可以解釋。”她雙手抵着他的胸膛,預防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真該死,為什麼他又是打着赤膊,看來他真的非常滿意自己的身材。
她難為情的伸回手,沒想到卻讓他有機會更靠近自己。
而見他靠近,俞喬安迅速的用雙手再次抵着他結實的胸膛。“拜託你把衣服穿起來。”她真的快瘋了。
“既然待會還是要脫,又何必多此一舉,老婆,你說對不對?”他長手一伸將她整個人擁進懷裏,不安分的嘴也開始朝她嬌羞的臉蛋進攻了。
可憐的俞喬安毫無反擊能力,被他緊緊的困在懷中動彈不得,見他不理會她,她便不安的扭動着身體。
“親愛的老婆,你這樣亂動只會讓我更衝動,別這麼心急嘛!”塗啟文一臉邪惡的笑着。
一聽他這麼說,俞喬安立即僵着身體不敢再亂動,而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是坐在他的大腿上……自己剛才明明是坐在床上的呀!怎麼這會兒變坐在他的腿上?瞧他眼裏寫滿着慾望就叫她心發冷,她恨死那些依舊躺在地板上的保險套,她真的會被它們給害死!
她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你先別衝動,千萬千萬別衝動,先聽我解釋清楚你就能明白我的苦心了。”
“現在解釋似乎是多餘的,我完全能明白你的苦心,況且此時一點也不適合解釋。”
“不行,無論如何你都得聽。”
“不聽。”
“要聽,我的解釋很重要。”
塗啟文看着懷裏的女人,不知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愈來愈不怕他了,就連講話都不再結巴了。“不聽。”
“不行,不——”
他再也受不了眼前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而堵住她的唇讓她再也沒機會開口,相信這是最好的方法。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俞喬安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沒人告訴你接吻睜着大眼睛是很破壞情調的嗎?”他靠在她耳邊輕聲低語。“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麼聒噪。”
“你——”可惡的臭男人怎麼可以這麼霸道?她都還沒解釋完就用這麼霸道的方法堵住她的嘴,還說她聒噪,太過分了啦!嗚……為什麼他要這樣欺負她?
而此時,狡猾的男人趁她張開小口時,再次吻進她嘴裏用力的吸吮着,像蛇般的舌逗弄着她害羞的小舌,就不相信這小女人會沒有反應。
唇漸漸往頸下移動,塗啟文的吻就像多變的魔法,只要他吻過的地方,都會讓她覺得全身像快着火似的,他的手更是不安分的探進她的衣服里,撫摸着她細緻的肌膚,而吻從肩膀滑至她的胸口就此停住。
此刻的俞喬安就像飄蕩在水面上的浮木,原本死命抵在塗啟文胸前的雙手不知在什麼時候爬上他的頸項,就在他吻上她胸前的那刻,她的手插進他濃密的黑髮里,這一切的情不自禁全是在心中最角落那份莫名情愫所引起的。
感受到她的回應,讓原本只是在逗弄她的塗啟文內心一陣激蕩,慾火已然被她生澀的回應給燃起,這叫他更不能就此放手……雖然他答應過她,除非她點頭,否則他不會再強迫她做愛,但以現在的情形看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銀白色的月光灑進充滿旖旎的房間裏,掛在高空上皎潔害羞的月姑娘,輕輕的閉上眼,讓房裏纏綿的愛人有更多屬於他們的空間。
看來,兩人的關係是永遠也扯不清了……
惱人的電話聲劃破寧靜的清晨,受不了嘈雜,塗啟文終於伸手越過身旁的女人接起電話。
“找那位?”慵懶的嗓音更為他增添幾分性感。
電話另一端的人則因聽到接電話的男聲而愣了下,才緩緩的開口。
“安安在不在?”魏琦怎麼也沒想過會是他接的電話。
塗啟文看了看身旁熟睡中的妻子,想她昨晚一定累壞了,而瞥見到她雪白頸上明顯的吻痕,讓他憶起昨夜倆纏綿情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是她第一個男人,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他俊逸的臉頰上泛開……
他真是糊塗,在感受到她青澀的回應時早該看出來的,卻因一時情慾衝動而忽略這麼重要的一件事。不知自己昨夜有沒有弄痛她?
“她還在睡覺,你找她有什麼事?”
“我是魏琦,麻煩你叫她接電話,我有急事找她。”
“那你稍等一下。”放下話筒,他低頭在親親老婆的唇上點了下,才伸手搖着她裸露在絲被外光滑的肩膀。“喬安……喬安……”
熟睡中的俞喬安依舊不受影響。
“喬安,電話。”
“嗯唔!”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塗啟文見她叫不醒,決定不再吵她,反正有什麼事晚點再說也沒關係。
“抱歉,喬安叫不醒,有什麼事告訴我也可以,我是她丈夫。”他有些許驕傲的說著。
“不行,拜託你叫叫她,這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魏琦着急的說著,自她接到俞傑打來的電話后,她就覺得自己快瘋掉了。
“那你再稍等一下。”他真是捨不得叫醒美夢中的妻子,卻又因對方焦急的口吻只好再次喚道:“喬安、喬安,你朋友說有急事找你呢!”
熟睡中的俞喬安終於被他溫柔的叫聲給吵醒,她原本要睜開眼的卻因全身陌生的酸痛而緊蹙着眉,她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是誰這麼可惡趁她在睡偷揍她?待她適應身體異常的疼痛后,才緩緩睜開眼睛。
“你在叫我?”她半眯着雙眼,沙啞的問着看着她的他。
塗啟文俯下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才點頭,“嗯。”
然而,他親熱的動作讓她嚇得立即清醒過來,“不要太過分。”她似乎忘了昨晚兩人更親熱的纏綿。
“和昨晚比起來這還算小兒科,怎麼可以說過分呢?親愛的老婆。”他曖昧的說著。
“昨晚……哦!天哪——”她終於知道全身疼痛的原因了,一股燥熱立即襲上臉蛋,她不禁回想自己昨晚放肆的行為。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此一來,兩人的關係不就會因此而變更亂了?完蛋了,她真的完蛋了。
“你的電話。”
她難過的接過電話,“喂,哪位?”傷心的她忘了自己是一絲不掛的,突然就坐起身,使原本依附在身上的絲被因她的移動而滑落。
春光乍現的畫面令原本平躺在床上的塗啟文雙眼為之一亮,早已平熄的慾火再次被嬌妻大膽的舉動燃起。
俞喬安不懂他為什麼目不轉睛的看着她,但卻清楚的看見他眼裏的慾望,不經意的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啊——”她立即伸手捂住他的雙眼,“不準看!”趕緊拉起絲被遮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
順手摟上她的腰,塗啟文滿足的笑着,顯然非常享受這樣的姿勢,“老婆,我是不介意你這樣趴在我身上,但我怕我會剋制不住的。”他拉下她的雙手,一臉邪惡的說著。
忍不住尷尬而羞紅臉的俞喬安,惡狠狠的送了他一記大白眼,“放開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她眯着眼睛威脅他。
“好。”他一說完在她唇上偷了個吻便鬆手放開她。
起身坐好的俞喬安握着拳頭狠狠地朝他的肩膀用力一捶。“大色狼。”
然而,這一拳對塗啟文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她不再理會他的拿起剛才被自己弄掉的話筒,“哪位?”
“安安是我啦!你到底在幹什麼,突然沒有聲音。”
“沒事、沒事,看到一隻大蟑螂。”
“那蟑螂呢?”
俞喬安睨眼看了眼躺在身旁的男人,“打死了。”生氣的又賞了他一記鐵沙掌。
“那就好。”
“這麼有空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叫我起床。”她一邊說一邊緊拉着絲被,預防它又不小心滑落。
“火燒屁股,代志大條了。”
“什麼事?瞧你急得……”
“俞傑來台北了。”
“什麼?!”俞喬安驚愕的不敢相信好友說的話。
“我說你親愛的大哥,俞傑來台灣了。”魏琦就不相信平常少一根筋的好友聽到這件事會不着急。
“真的假的?!魏琦,你知道我心臟不是很好,這種玩笑是開不得的。”俞喬安臉色瞬間刷白。要是她大哥真的來台灣,那她就毀了,自行闖了這麼大一個禍,看她怎麼跟大哥交待,雖然是做善事,但她鐵定會被帶回日本關起來的。
“誰跟你開玩笑,剛剛也就是十分鐘前,他打電話來找你,我告訴他你在睡覺,他說那他晚點再打來,說不定他待會就出現在我家樓下,看你怎麼辦!完蛋了,要是讓他知道你把自己給嫁掉,還是我和我那親親老公幫你出的主意,我鐵定會被他剝皮抽筋的。俞喬安,命令你現在立刻到我家來準備請罪受死吧!”天不怕、地不怕的魏琦偏偏就怕斯文兼冷血的俞傑。
“魏琦,你不能見死不救,他再打電話來先幫我擋一擋,我一個小時就到。”
“你自己說的哦!一個小時就到,如果一個小時后你沒到的話,後果你自行負責跟我無關。”只要事關俞傑,魏琦說什麼也要撇清關係,明哲保身。
“好,我立刻就到。”
俞喬安將電話一丟,拉起絲被就往浴室沖,一點也不在乎床上那個全裸的男人有可能着涼生病。
而躺在床上的塗啟文見她着急模樣不禁納悶,她們的對話他隱約聽到一些。不知是誰來台灣了?他起身套上睡褲坐在床沿看着浴室方向。
快速梳洗完畢的俞喬安套上浴袍走出浴室,一眼就看見躺在地上的保險套,真的是被它們給害死了,她趕緊別開臉不好意思的越過,拿了衣服又進浴室,整裝完畢便抓起梳子隨便梳了幾下,轉身準備拿起包包時卻被塗啟文給攬腰摟住。
“要去哪呢?”他問。
“我朋友魏琦家。”
“做什麼?”
“我沒有時間了,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行不行?”她緊張的看着牆上的鐘,時間一分一秒的浪費掉,而每過一秒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快停止了。
“不行,不說就不讓你出門。”他孩子氣的說著。
“不管,我一定要去。”
“不準!”他發火了,到底是什麼人令她在這個時候非去見不可。
“不管!”她堅決道。
“好,那你至少告訴我你要去見誰?”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有點改善了。他極力壓抑着脾氣。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見人?”她不免有些驚訝的問着他,似乎忘了剛才睡在她身旁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你自己說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幹麼還問我?”
見她這麼堅決,塗啟文忍不住消了氣焰退一步,在心裏再次對自己說: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改善了那麼一小步,何必為了這種小事而破壞了。
“好吧!那你就去,出門記得加件外套,今天有寒流來襲,要回來時打手機給我,我過去接你。”
震驚!這是俞喬安第一個反應。“真的肯讓我去?”他突然的妥協令她不敢相信的重複問着。
“不用懷疑,你沒聽錯。”
“謝謝。”她真的不懂他變化多端的個性,剛才明明就快生氣了,怎知再下一秒鐘他竟破天荒的退讓,答應她出門。
“不客氣。”
塗啟文傾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便轉身上床補眠,直到房門被關上,他才掀開被子,起身拉開窗帘,看着走出大門口的俞喬安。他怎麼覺得自己愈來愈抓不住自己的個性,以前那個洒脫的塗啟文似乎離他愈來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