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八章 步步殺機(下)

第二部 八章 步步殺機(下)

第二部八章步步殺機(下)

然後,是302室,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小夥子賠着笑臉,反過來對馮婧問東問西,頗有興趣。馮婧還沒來得及諮詢情況,房間裏傳來一個女人的怒吼聲,尖銳刺耳,言語中髒話連篇。小夥子滿臉歉意,還想解釋,一隻手扯住了他的耳朵,乖乖地被拉回房去,“咣當”一聲,大門被女人順手關上了。

馮婧默默地站在三樓的走廊上,思索了一會。301室和302室,似乎都沒有特別異常的疑點。那麼,再去四樓看看吧。

這次,門鈴沒響了很久,401室的門才打開了。馮婧正等得不耐煩,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中年男人,驚訝得合不上嘴。

“曾處長……怎麼,你……”馮婧緩了一口氣,才把話說完,“你住在這裏?”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曾國勇打了個哈欠,似乎剛睡醒,“你不是特意來找我的?等了很久?”

“嗯,有一會了。”

“哦,不好意思,我最近忙着校慶的事,太疲倦了,睡得太死。人老了,身體不行了。”曾國勇把防盜門打開,示意馮婧進去。

馮婧站在門外,卻沒有進去的意思:“校慶?”

“是啊,再過兩天,就是我們南江醫學院成立五十周年紀念日,學校邀請了很多社會名流和從醫學院走出去的精英人才前來慶祝。這次校慶的檔次非常高,學校為校慶做了很多準備,光是食宿……”

馮婧急忙打斷曾國勇的話:“曾處長,校慶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想請你協助。”

“很重要的事?什麼事?你們找到兇手的線索了?”不知是不是燈光的效果,曾國勇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

“雖然還沒抓到,但也差不多快了。”馮婧把她追蹤黑衣人來到這幢教師宿舍的經過簡要地敘述給曾國勇聽。

曾國勇的臉色在燈光下令人畏懼:“這麼說,你能肯定黑衣人進了這幢教師宿舍?”

“沒錯。”

“而且,他就在三樓或四樓的某個房屋裏面?”

“應該是的。”

“你確定沒有聽錯?也許,只是某個教師偶然關下門。”

馮婧沉吟着說:“就算聽錯了,也沒關係,反正,這個黑衣人,肯定是進了這幢教師宿舍。他受了傷,應該還在這幢宿舍里。我已經讓一個校衛隊成員守在宿舍的入口,並且通知了蕭隊,他馬上就會帶人趕來。到時,將整幢宿舍做次地毯式搜索,挖地三尺,不信抓不到兇手。這次,他是插翅難飛了。”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傳來警車長鳴聲,呼嘯着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曾國勇突然罵了句髒話。

馮婧愣住了:“曾處長,你剛才在說什麼?”

曾國勇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太高興了,總算把他逮住了!強將手下無弱兵,這次,你可是居功至偉啊。”

馮婧有些羞澀:“別這麼說。對了,曾處長,你知道對面的402住的是什麼人?”

馮婧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現在,最可疑的,就是402室了。

“哦,402啊,裏面住着一個單身漢,是我們實驗室的管理老師,叫何偉。”

“何偉?”馮婧想起來了,梅干被殺時,何偉是證人之一,警方曾經找過他做筆錄,當時就覺得他脾氣有些怪怪的,這麼大年齡,居然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現在想想,的確可疑。

馮婧緩緩按響402的門鈴。

“丁零零……丁零零……”

馮婧退後一步,集中注意力,高度警惕地望着402室。

她沒有帶槍,如果與兇手狹路相逢,拚死搏鬥,真不知鹿死誰手,還是謹慎重點好,小心使得萬年船。

忽然,馮婧嗅到了一種淡淡的怪味,有點像酒,卻沒有酒那種獨特的香氣。

馮婧剎那間心中雪亮,但已經不及反應,一隻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塊白色的絲巾捂在她臉上,捂住了她的嘴巴與鼻子,強烈的刺激性氣體順着她的呼吸道奔涌而入。

馮婧徒勞地掙扎,頭腦越來越迷糊,眼皮越來越沉重,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54、

羅海守在教師宿舍入口附近,既緊張,又興奮。加入校衛隊這麼久,所接觸的只是一些雞鳴狗盜的小偷小摸,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每個年輕人內心深處都有一種英雄情結,羅海也不例外。他死死地盯着那個黑幽幽的入口,眼睛都不眨一下。

馮婧怎麼還不出來?羅海心裏開始發急。才等了十分鐘,卻彷彿等了十個世紀那麼漫長。教師宿舍里似乎有燈光亮了一會,後來又熄滅了,重新恢復到那種壓抑得透不過氣來的黑暗。

馮婧一直沒有出來。

羅海懸着一顆心,七上八下,再等了一會,實在忍不住了,對着教師宿舍大叫:“喂,馮婧,你沒事吧!”

沒有人回答他。

教師宿舍里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彷彿有股涼氣,從他的腳底瀰漫上來,穿過脊背,直衝後腦勺,冷得他打了個寒戰。

刑警怎麼還沒來?剛才,還隱隱聽到警車長鳴聲,現在卻聽不到了,估計刑警們下了車正在步行趕來。

突然,教師宿舍的入口處閃出一個人影,飛奔而來。皎潔的月光下,羅海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影是黑色的!黑皮衣,黑皮靴、黑皮帽,一張慘綠的臉,彷彿一頭兇猛敏捷的黑豹。

羅海大喝:“什麼人?站住!”

黑衣人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迎面奔來。

事到臨頭,羅海也沒有多想,硬着頭皮迎上去。一米八一的身高,一百五十斤的體重,加上長期體育鍛煉造就的肌肉群,完全是彪形大漢的個頭,即使在身高馬大的校衛隊成員中也是相當突出的。徐天在校衛隊卻是以斯文儒雅著名的,從來沒看到他和別人動過手。剛才卻毫不費力地把黑衣人摔了個跟頭。

想到這點,羅海畏懼之心大減,看準時機,待黑衣人臨近,大喝一聲,伸腳側踢黑衣人。羅海這腳,是對着黑衣人的腰眼踢過去的,蓄勢已久,勁力十足。按理說,黑衣人在高速奔跑中,難以躲避。可黑衣人似乎早就料到了羅海會有此動作,鬼魅似的變向,輕鬆閃過,如風一般呼嘯而至,繞到羅海的身後,伸腿橫掃。羅海右腿在空中沒有收回,左腿受到重擊,站立不穩,立刻摔倒在地。

黑衣人沒有繼續攻擊,一擊得手,轉身就逃。羅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左腿似乎被踢得骨折了,稍稍用力就鑽心般的疼,勉強追了十幾米,實在追不上,眼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漸漸縮小模糊,就要逃出他的視線範圍。

羅海心中懊惱不己,正無計可施,突然看到另一個方向蕭強帶着幾名刑警風馳電掣地急奔而來,連忙指着黑衣人的背影,對蕭強他們大聲叫喊:“在那邊!快追!”

聽到羅海的提醒后,蕭強他們發現了黑衣人的行蹤,改變前行方向,成扇形散開圍捕黑衣人。黑衣人雖然熟悉醫學院的地理環境,卻始終無法擺脫刑警們的追捕,奔跑了十多分鐘,最終被逼到了醫學院的一個死角,無處可逃。

黑衣人不死心,妄想突出重圍,運用各種擒拿技巧,一口氣摔倒了好幾名狹路相逢的刑警。這些刑警也不是吃素的,前赴後繼,一擁而上,黑衣人畢竟是孤身作戰,雙拳難敵四手,抵抗了一會,終於還是被眾人制伏就擒。

“喲,還戴着面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蕭強冷笑着走近黑衣人,伸手揭去他臉上那張醜惡可怖的面具。

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蕭強面前。“怎麼是你?”蕭強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曾處長……原來……真的是你!”

曾國勇斜睥了蕭強一眼,沒有說話,似乎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蕭強上上下下打量着曾國勇,眼神中充滿了疑問,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曾國勇被關押到南江市公安局的拘留室。馮婧則被發現癱倒在曾國勇的家門口,她吸入過量的乙醚而暈厥。

當晚,蕭強連夜找到方媛和徐天,詢問事情發生的經過。第二天,蕭強忙了一整天,在南江醫學院搜集曾國勇的資料。

第三天,蕭強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馮婧一起去提審曾國勇。

八點十分,陽光依然熾熱明耀。曾國勇端坐在拘留室的角落陰影里,面無表情。他的一雙眼睛微微閉着,彷彿老僧入定般,對身邊的一切不聞不問。

一個年輕的刑警準備做筆錄。

讓曾國勇意外的是,蕭強居然讓馮婧負責提問審訊,他自己則靜靜地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饒有興趣地看着曾國勇,不知在想什麼,不可捉摸。

“姓名?”

曾國勇置若罔聞。

“問你話呢,姓名!”馮婧拍了下桌子,怒氣填膺。

正是因為相信曾國勇,她才麻痹大意,沒有提防他,結果被他迷暈了。這件事,說有多丟臉,就有多丟臉,同事們一個個笑得賊兮兮的,甚至還不懷好意地問她,有沒有感到哪裏不舒服,問得馮婧耳根火辣辣地燒,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落荒而逃。現在她一看到曾國勇,就一肚子氣。

曾國勇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浮現几絲嘲諷。

“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還是那句老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已經充分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之所以還沒有把案卷移送檢察院,只是給你一個從寬處理的機會。你自己想清楚。”馮婧停了一會,盯着曾國勇的眼說:“現在,我再問你一次,姓名?”

曾國勇緩緩傾斜着腦袋,看着馮婧,閉上眼睛沉思了幾秒,終於肯開口了:“曾國勇。”

“你謀殺方媛的動機是什麼?”

“我沒有謀殺方媛。”曾國勇想也不想地說。

馮婧輕蔑地看着曾國勇:“你沒有謀殺方媛?我們去電信局查過了,那個神秘的1414114的電話號碼,其實就是你家的電話號碼。我們在你家裏,搜到一個電話信號干擾器,一個高倍數望遠鏡。這種干擾器,能干擾接聽電話的來電顯示。而那個高倍數望遠鏡,恰好能從你家窺看到前面的441女生寢室。還有,441女生寢室曾經出現了一條劇毒的眼鏡蛇,是一個懂得捕蛇的人故意放進去的,而你,恰恰就是懂得捕蛇的人。方媛說,她逃到停屍房時,停屍房的門是開着的,很可能是黑衣人原來打算迷暈她后把她隱藏在停屍房裏。能打開停屍房的,除了何偉外,還有身為保衛處長的你。”

“這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我給方媛打了個電話,平常喜好研究天文學,懂得捕蛇。保安處不但有停屍房的鑰匙,南江醫學院所有教學房間的鑰匙都有,難道出了事,全是我做的?”

“如果不是心裏有鬼,打個電話,用得着這麼鬼鬼祟祟嗎?還研究天文學?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物證人證齊全,你還要狡辯?

“是嗎?”曾國勇故意將這兩個字的音節拖得長長的,“那證據呢?”

“不是嗎?”馮婧冷笑,“你將水通電,注入停屍房,想害方媛觸電而亡,這方法真不錯,可惜,沒有成功。你沒想到吧,聰明的方媛躲過了你的絕殺.站.16K.我們拿你穿的那身黑衣和面具給方媛辯認了,她能確定這些就是謀殺她的那個黑衣人所用的裝備。還有,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浸了乙醚的絲巾。難道,你認為,這些證據,還不夠嗎?”

“既然你們認為證據足夠了,何必再審,浪費時間?直接把案卷移送到檢察院,不是更好?”

“曾國勇!你別囂張!據我們掌握的證據來看,你所犯下的滔天惡行,不僅僅是謀殺方媛未遂這一件。陳安琪,黃嘉雯,都是你殺死的!”55、

曾國勇一臉不屑:“你不要含血噴人。陳安琪、黃嘉雯的死,和我無關。”

“和你無關?”馮婧冷笑,“好一個和你無關!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了。”

“你們說我殺了陳安琪、黃嘉雯,證據呢?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們刑警辦案,也要遵守法律程序。有證據,就直接起訴我。拿不出證據,就別詐詐唬唬,我不吃這一套!”

馮婧語塞。確實,警方拿不出曾國勇殺害陳安琪和黃嘉雯的相關證據。曾國勇的手法太老練了,在現場根本就沒留下一點痕迹,一個指紋、一根頭髮、一滴鮮血都沒收集到。

“怎麼了,沒話說了?你們最多起訴我殺人未遂。就是這點,我也不會承認的。方媛僅僅是看到和我着裝相似的黑衣人,她又沒看到黑衣人的真實容貌,怎麼能肯定我就是黑衣人?而且,我有不在場的時間證明。”

“時間證明?”

“不錯。在你來找我之前,我一直在看電視。幸好,當時電視正在直播歐洲冠軍杯,皇馬對曼聯,我正好看完了上半場,很多精彩鏡頭都記得一清二楚。上半場快結束時皇馬的朗拿度攻入了一球。”原來,曾國勇早就有對策,怪不得這麼鎮定。

這回,輪到馮婧不知所措了。

難道,那個謀害方媛的黑衣人,真的不是曾國勇?

“那你為什麼要迷暈我,倉皇出逃?”

“我只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

“開玩笑?有這麼開玩笑的嗎?那種情形下,能開玩笑嗎?”

“所以,我錯了。我現在沉重地向馮警官賠禮道歉。”曾國勇裝出一副沉痛懺悔的樣子,卻假得要命。

蕭強不動聲色地遞給馮婧一疊信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顯然是他事先寫好的。馮婧看完后,面有喜色。

“別裝了!曾國勇,我告訴你,趁早打消僥倖心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錯,我們現在是找不到你殺害陳安琪和黃嘉雯的有力證據,但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其實,蕭隊長早就懷疑你了。據法醫的屍檢報告,兇手殺害陳安琪和黃嘉雯的手法十分純熟老練,這說明他不是第一次作案。按犯罪心理學的常理來說,在這之前,兇手應該至少還殺了一個人。被殺的這個人,不但是兇手身邊的人,而且與兇手關係密切,身份應該和陳安琪、黃嘉雯一樣,是南江醫學院的學生。一個學生,死亡或失蹤,身為學校保衛處處長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但蕭隊長向你了解情況時,你卻故意隱瞞,沒有提供名單。”

曾國勇“哼”了一聲:“我是為了南江醫學院的聲譽着想。”

“是嗎?好吧,就算你是為了南江醫學院的聲譽着想。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方媛特意提醒我們,她困在停屍房時,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黑衣人走進停屍房追殺她,卻被一具年輕的女孩屍體嚇跑了。曾國勇,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曾國勇渾身一震,沉默不語。

“不願意回答?好吧,我告訴你。一個兇狠殘暴的殺人惡魔,膽大妄為,怎麼可能會被一具女孩屍體嚇得慌不擇路地逃跑呢?除非,這具女孩屍體,對他有着特殊的意義。我們查到這個女孩的名字,她叫柳玉香,是南江醫學院的女學生,兩年前的一個深夜躲在水房裏上吊自殺。”

曾國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兩隻手哆嗦着,完全失去了剛才的鎮靜。

“我現在問你,曾國勇,你認識不認識這個柳玉香?”

曾國勇低着頭,有氣無力:“認識。”

“你們兩個人是什麼關係?”

“師生關係。”

“師生關係?除此之外呢?”

曾國勇沉默了一會,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還有戀愛關係。”

“你的年齡都可以當柳玉香的父親了,還和她談戀愛?我看,你是把她當作性伴侶吧。當年,南江醫學院曾經發生一起轟動一時的桃色事件,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姦在床。有這回事沒有?”

曾國勇低着頭,點了點頭。

“在外人的眼中,這件事很奇怪。柳玉香來自農村,容貌清秀,一向潔身自好,以學業為重。一直到了大四,這才結交了一個男朋友,兩人一向恩恩愛愛,情真意切,被視為模範情侶,怎麼會突然背着男朋友和你上床?曾國勇,你能告訴我們原因嗎?”曾國勇緘默不語。

“其實,你不說也無所謂。兩年前,我們警方組織過一次大型掃黃活動,抓到一個從事色情活動的女大學生,那個女大學生的名字,就叫柳玉香。據我們了解,當時,柳玉香的家境本來就貧寒,下面還有五四個弟弟妹妹,為了支援她讀書,負債纍纍,家徒四壁。她的母親長年卧病在床,偏偏此時,父親在外打工時不慎摔斷了腿,住院治療需要一大筆錢。為了籌錢,柳玉香只好向社會惡勢力借錢,答應從事色情活動來還債。不巧的是,正好遇到了掃黃行動,就抓了進來。辦案人員了解情況下,念她是初犯,確有苦衷,沒有深究,拘留了幾天,通知醫學院派人來領人。領走柳玉香的人,就是你曾國勇!我們查看過柳玉香的檔案。檔案里,這件事,隻字沒提。顯然,你幫柳玉香向學校隱瞞了這件事。當然,你也不是白幫忙的,你開出的條件,想必就是柳玉香的身體吧。”

曾國勇小聲爭辯:“她是自願的。”

“自願?你以為你是英俊瀟洒玉樹臨風的大明星?她自願為你獻身?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獻身?事實上,你為了滿足你的生理需求,一直在脅迫這個可憐的女孩。”

“她本來就是個妓女!我又不是沒給錢!”曾國勇在馮婧一再的質問之下,突然惱羞成怒,大聲叫囂起來。

馮婧驀然生出許多悲憤出來,為了柳玉香這個從未謀面的可憐女孩。是的,她的確出賣了自己的身體。但是,她有什麼錯?這個社會,越來越冷漠,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崇尚金錢和權力,她一個弱女子,拿什麼和悲慘的命運抗爭?她能怪誰?怪越來越昂貴的大學教育體制?怪貧困沒有能力而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父母,還是怪日漸沉淪的社會風氣與價值取向?

柳玉香已經死了。也許,她這一生,都沒有感受到多少快樂。

“你給我閉嘴!”馮婧漲紅了臉,罵了句髒話,隨手拿起桌上的枱燈就扔了過去。

曾國勇坐在那裏,略微閃了閃身。枱燈砸在他的背上,燈泡炸開,碎了一地玻璃。

“人都死了,你還詆毀她,你還有沒有人性!”馮婧怒髮衝冠,氣勢洶洶,如果不是蕭強拉住,她真要濫用私刑了。

這次,曾國勇沒有爭辯。

馮婧走到窗口吹了一會風,讓自己冷靜下來:“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姦在床,這件事,讓她名聲掃地,無地自容。沒過兩天,她就死了,醫學院的結論是她服毒自殺,當時,警方承認了這一結論。柳玉香的家人本來想找醫學院理論的,後來卻不了了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方面答應賠償柳玉香的家人一大筆錢,另一方面拿出柳玉香從事過色情活動的事情,軟硬兼施,逼柳玉香的家人放棄追究。你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柳玉香根本就不是什麼上吊自殺,而是你殺的。你之所以看到她的屍體就嚇得落荒而逃,是因為你做賊心虛!”

這回,曾國勇沒有分辯,低着頭,始終一言不發,身體在微微顫抖。

馮婧稍稍歇了口氣,整理一下思路,打算趁曾國勇心理防線動搖之際,再接再厲,徹底擊潰曾國勇的心理防線。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鈴聲。蕭強的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接聽電話,臉色變得越來越嚴峻,兩道眉毛緊緊擰在一起。

兩分鐘后,蕭強掛了,轉臉對躍躍欲試的馮婧說:“今天的審訊到此為止。”

“可是……”馮婧有些不甘心,她不想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沒有可是!”蕭強態度決絕,頭也不回地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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