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凌露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病了幾天。

打從拓雷將她從耶律揚的住處帶回寢宮后,她又開始發高燒。她看了好幾次大夫,喝了十來帖葯,今天總算完全康復了!

如果能夠一直病下去就好了!恍神的呆坐鏡台前面,凌露腦子裏居然有了這種可笑的念頭。

回想她生病的那些天,拓雷對她無微不至的照料,她的心不覺暖了起來。

或許,他外表看起來雖冷酷,但心裏頭應該還是有些些在乎她的吧!她窩心的想。

將自己的頭髮編成一根長髮辮垂在胸前,她穿上宮女為她送來的衣服,正想出去透透氣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熟悉的女聲。

「兩位大哥是否可以幫個忙?奴婢想見見凌姑娘。」

「大膽奴才,這宮廷內院豈是你這等下人可以隨便亂闖進來的!」門外的侍衛喝道:「快點滾出去!」

「兩位大哥請行行好,奴婢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找她。」

是蘭心的聲音!

趕緊跑上前將門打開,凌露一眼便瞧見站在廊上的蘭心,而且樣子看起來好象很着急似的。

「凌姑娘!」蘭心一見到她,馬k飛奔過來,眼淚也跟着撲簌簌地掉下。

「蘭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凌露拉住她頻頻顫抖的雙手,關切的問道。

「凌姑娘,你一定得救救將軍啊!」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將軍犯了錯,汗要罰他鞭刑一百。」

「鞭刑一百?!」凌露一聽,同樣慌了手腳,「怎麼會這樣?那……我是不是該找雷去救他?」

「嗯!」蘭心點頭如搗蒜,繼續說道:「一般人只要挨上五十鞭,大概就一命嗚呼!將軍身體雖強壯,但是一百鞭打下來的話,恐怕也活不了了。」

「啊?」聽蘭心這麼一說,她慌得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可……可是,我……我根本不曉得雷在哪,怎麼找他?」

「我知道他在哪,妳快跟我走吧!」蘭心說完,拉着她便往外頭跑去。

氣喘吁吁的來到宮殿西邊的操練場,只見這裏已聚滿了人潮。

「為……為什麼這裏會有這麼多的人?」凌露邊喘邊問。

「咱們這裏頭的人要是犯了過錯,通常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受到處罰。」蘭心解說著,「汗會這樣做,無非是要讓大伙兒瞧了之後心生警惕,避免犯錯。」

「你們汗還真是沒人性。」凌露不可置信的咒罵一聲,隨即在蘭心的訝然目光下,率先往人群堆里鑽去。

看台上,拓雷端坐在鋪着白色毛皮的座椅上,冷冷的注視着前方。

四周的空氣彷彿凝結了般,沒有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響。

耶律揚赤裸着上半身,雙手手腕被鐵鏈捆綁在十字形的木樁上,顯得異常鎮定。

兀都和齊駿則是手執長鞭,一前一後的站在耶律煬跟前,等待拓雷的指令。

「將軍,等會兒咱們倆會假裝用力的打,請你稍微配合一下,也假裝非常的痛,千萬別穿幫啊!」與耶律揚面對面的兀都,不着痕迹的蠕動嘴唇,含糊地道。

「我看最好的辦法,是在中途的時候假裝承受不住昏厥過去,相信汗應該不會落井下石才是。」站在耶律揚身後的齊駿則是異想天開的說。

「你別亂出餿主意了!」兀都一聽,差點沒將手中的鞭子朝他揮過去,「想想將軍也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怎能容許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

「說的也是。」

「你們倆別顧着我了!我受得住。」耶律揚毫無懼色的說道:「要是被汗發現你們倆放水的話,恐怕就有罪受了!」

「總之,咱們會手下留情的。」

兀都的話一說完,只見拓雷下頷微微一抬,兩人立刻會意的揚起手來,長鞭應聲甩出。

凌露一鑽出人群,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殘忍的畫面。她不敢相信的摀着嘴、瞪大眼睛,驚愕的盯着此起彼落的長鞭打在耶律揚光裸的身體上。

「已經開始行刑了!怎麼辦?怎麼辦啊?」見狀,蘭心在一旁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凌姑娘,你快想想辦法啊!」

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待凌露一回神,一聲凄厲的尖叫已從她口中發出「不,不要再打了!不要哇……」她的聲音,回蕩在寂然的空氣里,顯得更加響亮。

所有的人一聽,全都將視線集中在那名白衣女子的身上,當然,也包括拓雷在內。

該死的,她怎麼會跑到這裏來的?拓雷站起身子,銳利的目光緊緊鎖住那抹熟悉的嬌小身影,看着她飛也似地奔到耶律揚的身旁,他的雙手不由得握成了拳頭。

毫不遲疑,他立刻拾級而下,舉步往凌露的方向走去。

「拜託你們,求求你們,別再打了!別再打了……」凌露先是對着兀都和齊駿迭聲哀求,接下來便張着小嘴,對着耶律揚胸口上那一道道錯粽交雜的滲血傷痕拚命吹氣。

這鞭子打在他身上,就如同打在她哥哥凌揚身上一般,教她好心疼、好、心疼……

「露……」耶律揚萬萬沒想到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竟會出現在這裏,他呆楞了好一會兒,直到感覺她溫暖的氣息吹拂在他刺痛的胸膛上,他終於相信這是真實的。

「揚……」抬起頭來,凌露黑白分明的圓眸早已蓄滿了淚水,「一定很痛對不對?你先忍一忍,我這就去找雷來救你。」

「不!我並不痛。」這肉體上的痛算什麼?他真正痛的,是心啊!

垂下頭,耶律揚細細梭巡她的臉龐。幾天不見,她似乎更美了!想必是在汗的日夜寵愛下,才會將她滋潤得猶如盛開花朵般的嬌媚動人吧!

想到這裏,他的心不由得隱隱抽痛着。

「凌姑娘,你快點讓開啊!否則事情將會很難收拾的。」齊駿望着一臉鐵青的拓雷正疾步走來,額頭開始冒起了冷汗。

「我不要,我才不要讓開。」凌露張開雙臂,死命的護住耶律揚傷痕累祟的身軀,執拗的說:「如果你們真要打的話.就連我一起打好了!」

「呃……這……」兀都和齊駿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默默的退至一旁,靜待拓雷來做定奪。

拓雷在他們幾步遠前站定。見他的女人如此護着另一個男人,他非常不是滋味。

「露兒,過來。」

帶着妒意的嚴厲嗓音,冷不防地在凌露的背後響起。回過頭,凌露一瞧來者竟是她急欲找尋的男人時,馬上朝他奔去。

這一回,看來是他贏了!拓雷得意的揚起嘴角,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狂傲的掃了面無表情的耶律揚一眼。而當他正想進一步將凌露攬進懷裏的時候,卻被她接下來的話語給頓住。

「雷,你跟你們的汗很熟嗎?」仰起小臉,她滿懷期待的問。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拓雷,在場聽到這句話的人,全都傻啦!

這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眯起了眼,拓雷一雙向來能夠洞悉人心的眸子,此時此刻居然無法判斷出她究竟是在演戲,還是真不知他的身分。

「挺熟的。」他僵硬的回答她,也不點破,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太好了!」凌露原本帶淚的雙眸瞬間漾出了興奮光采,「那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幫我去向你們的汗求情,請他赦免揚……不!耶律將軍。」

拓雷只是冷冷的盯着她看,沒做任何錶態。

這下凌露可急了!

「求求你。」她雙手扯住他的衣袖,苦苦地哀求道:「只要你肯幫我這個忙,我顯意一輩子替你做牛做馬,絕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他在你心目中當真這麼重要,值得你做出這麼大的犧性?」聽完她的話,拓雷臉止的肌肉明顯地綳繁。

「嗯!」凌露也沒多想,只是一個勁的猛點頭、「你肯幫找嗎?」

凌露的話,讓耶律揚原本死寂的心,再度揚起希望來。

但對拓雷來說,卻是有生以來最難堪的一刻。

該死!真是太該死了!拓雷原以為自己早已擄獲這個美人兒的芳心,沒想到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面,毫不避諱地坦誠另一個男人對她的重要性;倘若不是自制力足夠的話,他早就一把掐死她了!

耶律揚眼中驟然閃逝的欣喜,拓雷全看進眼裏。或許是他強烈的男性自尊心作祟,也或許是他天生不服輸的個性使然,總之,這個女人他是要定了!他絕不容許別的男人覬覦她!

拓雷腦子裏霍地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一個可以徹底斷了耶律揚對她的痴心妄想,也可以將造個該死的女人一輩子拴在他身邊的好辦法。

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妻子。那麼……根據青龍汗國所訂下的宮廷例律,即使他往後厭倦了她,她也只能夠老死在後宮,不得再嫁予其它的男人。

換言之,只要青龍汗國一天不滅,耶律揚便休想得到凌露這個美人兒,而她,也別想再與其它的男人有任何牽扯。

此時,只見他唇邊浮起了一抹詭譎的笑容,「要我幫忙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凌露心急如焚的問。

「你得在這裏當著大伙兒的面,大聲說出你曾經對我表白過的那一番話。」他緩緩地道出。

「啊?!」他的話,不禁讓凌露傻了眼。

他到底想做什麼?她不解的望着他。難道他是想當著這麼多人面前羞辱她?他上回的冷嘲熱諷,已深深傷透了她的心,如果再來一次的話,她怎能承受得起?

「怎麼?不想?」斂起笑容,他冷冷地問。

「不……不要這樣對我好嗎?」她央求道,只希望他能夠高抬貴手,在這麼多人面前留一點點尊嚴給她。

「既然你不想的話,我也不勉強。」語罷,拓雷甩開她的手,旋身便要離去。

「等等!請你等一等。」凌露一驚,衝上前去再度將他拉住,「我說!我說……」她哽咽的道。

「那就快點,我沒這麼多閑工夫陪你瞎耗下去。」他不耐煩的吼道。

為了耶律揚,凌露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鼓起勇氣,她將淚蒙蒙的雙眼對準他冷漠深邃的眸子,一字一句地將心裏面的話再次說出來。

「打……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已被你獨特的風采所深深吸引,甚至愛上了你……」她哽咽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其實我真的很想嫁給你,你是否願意娶我?」

呼!總算說完了!凌露如釋重負的輕吐了一口氣。雖然不過短短几句話的時間,但對她來說,卻宛如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這個女人還真是厚顏無恥啊!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妄想要汗娶她為妻,真是笑死人了!」娜亞充滿妒意的聲音,尖銳的從人群里傳了出來。

「就是說嘛!還真是不要臉。」跟着出聲附和的,則是拓雷后宮裏那些望眼欲穿,卻得不到寵幸的女子。

這些奚落的言語清清楚楚的傳進凌露的耳朵里,尤其是那一句──妄想要「汗」娶她為妻。

汗……凌露這時候才猛然的驚悟到,拓雷即是他們的汗,他們的汗便是拓雷。

是啊!她怎麼會忘了的,耶律揚曾經告訴過她的不是嗎?他們的君主就叫作拓雷。

原來他的身分是如此的尊貴啊!這也難怪他總是容不得別人違抗他的意思。

垂下眼瞼掩蓋住眸中的黯然,凌露自嘲的笑了笑。想必她滿懷情意的番告白,聽在他耳里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吧!

她眼眸中急遽掠過的愕然,拓雷並沒有忽略。看來,在這之前,她是的不知道他的身分。這麼說,她那天對他所說的那一番話,完全是出自於內心。

意識到這一點,拓雷的心莫名撼動起來。

「看着我。」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以眾人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說道:「如果你當真這麼想嫁給我的話,那麼……我就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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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那女入到底是打哪冒出來的?!」

雲曦宮裏,放眼所見儘是一片狼藉。

娜亞幾乎把能摔的東西都摔光了,卻還是無法平息心頭的怒火。難怪汗這些日子從沒傳喚過她,原來身邊已有了另一個新寵。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她就不該故作矜持,大費周章的叫爹爹來幫她提親。直接大剌剌的把心裏頭的話告訴他不就得了!說不定現在的汗妃便是她了!

而現在,居然讓個賤女人捷足先登了去,教她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她越想越氣,越氣就越想打人。汗是她的,汗妃是她的,甚至以後青龍汗國的可敦(蒙語皇后之意)也是她的,沒有人能夠搶走這應該屬於她的一切!

「郡主,你別這樣啊!郡主……」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兩名宮女,一個先是被踹倒在地,另一個則被甩了好幾個耳光。

「再給我啰嗦的話,當心我撕爛你們的嘴。」她齜牙咧嘴的叫道,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異想天開的主意──既然那個女人能,她為什麼不能?她長得又不比她差。

好!就這麼辦。

撇下了哀嚎連連的兩人,娜亞飛也似的奔出雲曦宮,依着恃衛的指示來到丫正殿。

青龍殿上,拓雷和幾名大臣正在商討婚禮籌備的事宜,卻被貿然闖進的娜亞給打斷。

「汗……」她事先已在自個兒的大腿狠狠捏上一把,以逼出些許的淚水來。這般眼中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想必汗見了也會心疼才是。

「找我有事?」慵懶坐在王位上的拓雷連眼也沒抬起,倒是他身邊的幾位大臣相當好奇,全都側過頭將視線落在娜亞的身上。

「我……我……」娜亞緩步走近,欲言又止,故意吊他胃口。

「有事快說!」拓雷顯得挺不耐煩。

「是……」見他似要發怒,娜亞可不敢再吞吞吐吐的了!「其……其實娜亞也是打從第一眼見到您,即被您瀟洒不羈的風采所深深吸引,甚至愛上了您……」她吸了吸鼻子又繼續說道:「如果我現在告訴您,其實我也很想嫁給您,您是否願意娶我?」

嘻!總算說出來了!相信汗聽了之後,應該也會感動萬分,答應娶她才是。那她在族人以及眾姊妹面前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然而,她這番矯情不過的話語聽在拓雷耳里,非但沒有動容,反而讓他的眉頭鎖得更緊。

他終於抬眼望向佇立在台階底下的娜亞,且細細端詳了許久。

坦白講,他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姿色的確賽過露兒幾分,她天生散發出來一種勾人的狐媚氣息,是露兒身上所沒有的。

但是……這些話從她的口中說出,居然讓他感到異常的厭惡。

而站在拓雷兩側的大臣們,則是個個張口結舌。雖說拓雷執意迎娶一名舉目無親的平民女子,已教他們深感震驚,但娜亞這般「東施效顰」的可笑行徑、令他捫更加錯愕:

良久,拓雷開口了──

「兀都、齊駿。」

「屬下在!」

「馬上將這個女人給我攆出城去,從現在起,我不想再見到她。」

「啊!」弄巧成拙的娜亞當下驚愕的趺坐在地板上,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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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凌露終於如願的嫁給了拓雷,成為青龍汗國的平民汗妃。

早已在宮女的協助下卸去了一身華麗盛裝、僅着紅色絲袍的她,此時正一臉獃滯的端坐在喜床上。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老天會對她如此的眷顧,竟然在這個遙遠的陌生年代裏,賜給她第二個雷.馬龍,並且圓了她的夢想。

這一定不是真的。抬起手來,她將食指放入口中,接着用力一咬──

「哇!好疼……呼!呼!」

拓雷一走進寢宮所見到的景象,就是他美麗的新娘子正嘟着小嘴,拚命地對着自個兒的手指頭吹氣。

「怎麼?弄傷了嗎?」他疾步來到床沿坐下,握住她的手指細心觀看,縱使帶有七分的醉意,他還是一眼便瞧出了她纖指上的淡淡齒痕。

「你做什麼咬你自己?」擰起眉來,他不解的問道。

「我……我只是想要證實一下,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在作夢嘛!」她囁嚅的回答他。

她的話,令拓雷不覺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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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已被你獨特的風采所深深吸引,甚至愛上了你……愛上了你……

「不……」皎潔的月光下,耶律揚雙手抱頭,獨坐在後花園的涼亭里。

如果這些話是凌露對着他所說,他不知會有多開心、多快樂。

可是,她卻對着一個永遠不可能會愛上她的男人說出。是的,他相當明白汗的性子,他會答應娶她,無非是為了顧全自個兒的面子,但那個一廂情願的傻丫頭,卻是那麼的興奮、那麼全心全意的投入。

他真的不敢去想像,假使有一天她失寵了,她要如何面對往後的日子。她可知她得一輩子獨守後宮,直到老死才能夠解脫這一切。

「露……都怪我當初沒把你看好,才會讓汗發現了你。」他痛苦的低喊,「我好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你可知道……」

蜷伏在他腳邊的小花,似乎感受到他心中的苦痛,也跟着哀嗚了幾聲。

「小花,明天我就把你送回林子裏去,因為你的主人將永遠不可能回到這裏來了!」他伸手抱起小花,將它置於腿上輕輕拍打着,「因為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青龍汗國的汗妃了。」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勸你還是看開一點吧!」

「是啊!天涯何處無芳草,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又會遇到一個令你心動的女子。」

兀都和齊駿同時現身在耶律揚的面前,手上各拿着一壇馬奶酒。

「你們倆別管我,我沒事。」耶律揚強顏歡笑地道。

「如果真的沒事,那就陪咱們哥兒倆喝幾杯。」兀都道。

「那有什麼問題?」耶律揚佯裝洒脫的說:「來吧!今晚咱們三人就痛快的醉上一場,祝汗和汗妃新婚愉快。」

語畢,他一把搶過兀都手上的酒罈,率先仰頭暢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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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迷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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