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凌露一個人傻傻的坐在沙發上,大腿上攤放着一本厚厚的結婚相本。
再過幾天,她就要和她喜歡的男人步入紅毯,廝守終生了!可是,她腦海中卻依然挂念着另外一個人,那個僅僅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纖細指尖不自覺的撫過自己的雙唇。直到現在,她還是能夠清楚感受到他的唇、他的手所帶給她的顫慄感覺。
凌露,你到底在幹什麼啊?人家只是在耍着你玩的呀!更何況你過幾天就要結婚了,怎麼還可以想着別的男人?
她拚命用自己的小拳頭敲打着自己的腦袋爪,想把那個可惡的男人逐出她的腦海中,卻沒有用。
這兩個多月來,每每閉上眼睛,腦中就會浮現出那個男人的影像,簡直快要把她逼瘋了。
他的寶貝妹妹到底是怎麼了?
凌揚站在樓梯口盯着凌露已經有好一會兒了。打從離開倫敦后,他就常常見她做出這種怪異的舉動。
「露!」他的叫喚,將凌露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呃……揚。」凌露趕忙低下頭,假裝翻看她的結婚照,以免讓凌揚瞧出她的異常。
凌揚走到她身邊坐下,二話不說便伸手拿走她的相本,將它擱置一旁。
「看着我,露。」他輕聲地道:
凌露終於抬起頭來,對上的是凌揚充滿關切的眼神。
「你最近到底是怎麼搞的?不是發獃就是猛敲自己的頭。」他抬手將她額前的劉海撥順,皺着眉問道。
「沒……沒有哇!」她只得趕緊岔開話題,「對了!爸媽不是說這一兩天就要回台灣參加我的婚禮,怎麼還沒到?」
「他們搭明天一早的班機回來。」凌揚回答完她的問題,馬上又將話題轉回,「露,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
「可……可能是得了婚前恐懼症吧!」面對凌揚的追問,凌露只好隨便編個理由唬弄他。
凌揚似乎相信了這個說法,他寵溺的搭着凌露的肩膀將她攏近,悶笑着說:「你這個急着嫁人的小丫頭,也會對婚姻產生恐懼嗎?」
「揚!你嘲笑我。」聽出了他語氣中所隱含的笑意,凌露掄起拳頭就朝他的胸口捶下去,而凌揚當然只有閃躲的分啰!
兩人就這樣一捶一擋的,在客廳里玩了起來,直到門鈴聲響起,才打斷了他們的嬉鬧。
「我去開門。」凌露很快地站起身來,開心的對着凌揚說道:「一定是振凱按捺不住,背着他爸媽跑到這裏來了!」
老一輩的人都相當迷信,所以她和振凱早在一個星期前,就被嚴重告誡,在婚禮尚未舉行之前,兩人絕對不能見面,也因此,她從一個禮拜前就開始放婚假。
「嗯!我想也是。」
目送着凌露蹦蹦跳跳地往外頭奔去,凌揚只好打開電視觀賞起八點文件來了。
來到門口,凌露興奮的將大門打開。但是,當她一抬頭,看見眼前西裝筆挺的男人時,不由得瞠大了眼,楞在原地。
「雷……馬龍?!」凌露不可置信的注視着佇立在她面前的他,久久無法思考。
她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的!
當凌露還在傻傻發楞的時候,雷.馬龍已經一個大步跨了進來,一把將她擁入懷裏。
「我好想你,露兒。」他低啞的道:「天知道我是多麼的想你。」
凌露混亂的腦子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幻覺,所以只好乖乖的任由他抱着。
她靜靜的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聞着他身上淡淡古龍水的味道,直到他溫熱的唇如初見面時毫無預警的落下,她才猛地驚覺到,他是真實的。
「你……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呀!」凌露這回可不再笨笨地任他耍弄了!她用力的掙開他的箝制,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太扯了吧!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神通廣大,遠從英國找到這裏來。
還有,他和他的露兒到底相戀到什麼程度,竟值得他這麼窮追不捨。
凌露真的很好奇。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她撫着被他沾濕的唇畔,生氣的質問道。
「我是來帶你走的。」雷.馬龍絲毫不拐彎抹角,宜接道出他的來意。
「帶……帶我走?!」凌露一聽,簡直快要無力了,「你瘋了嗎?都跟你說了我不認識你。」她朝他叫道:「更何況我過幾天就要結婚了!」
「我不會讓你結成婚的。」他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咬着牙道:「你這輩子要嫁的人只能是我。」
「啥?!」他這番話,教凌露驚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是不是嫌上回在倫敦耍她耍得還不夠啊?
「馬龍先生,拜訐你別再鬧了行不行?憑你的長相、你的家世,還怕娶不到老婆嗎?幹嘛老愛耍我?」她說。
「我沒耍你。」他堅緄母嫠咚,「我是認真的。」
天!凌露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她一定是遇到瘋子了!一個英俊的瘋子!
「馬龍先生,我只是一名平凡的女孩子,實在是不敢高攀,你快走吧!」雖然他這些話不免令她感到怦然心跳,但她卻不敢輕易妄想。
只因她與他,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啊!
「除非你肯跟我走,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他再度走近,伸出手想碰觸她,卻教她氣憤的拍開。
「你到底走不走?」凌露真的火了!「再不走的話,我可要叫我哥來趕你了。」喊完,她開始推他。
見她如此的排拒,雷.馬龍的心如同針扎,狠狠刺痛着。
「露兒……」他動也不動,只是一臉深情的瞅着她,「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把我忘得如此徹底,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他痛心的道。
「你……」又來了!又是這種令她揪心的表情。
不過,凌露這次打算視而不見,她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實在不該跟他再有任何的瓜葛。
「你走,快走呀!」她還是狠下心來驅趕他,「別再來煩我了!」
「露兒……」雷.馬龍實在不願意強迫她,但依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必須來硬的才行。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便往門外的白色保時捷走去。
「啊?」凌露萬萬想不到,他居然敢這麼大膽的抓了她就走。難道有錢人都不怕法律的嗎?
「你……你做什麼?救……救命啊!揚。」驚嚇之餘,她只好扯開嗓門大聲呼救。
揚?這個極度熟悉的字眼灌入雷.馬龍的耳朵里,他楞住了!
緊接着,屋子裏傳出了驚惶的腳步聲。
當凌揚慌慌張張的衝到門口,見着那胭拉着凌露的男人時,他也同樣楞住了。
是他!凌揚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
是他!雷.馬龍則是危險的眯起了眼。
兩人在眼神交會的瞬間便已全然明白,彼此皆有着前世的記憶。
而凌露則是趁着雷.馬龍分心的空檔,趕緊將他的手甩開,直奔凌揚懷裏。
雷.馬龍見狀,如晴空般的眸子,立刻罩上一眉令人膽寒的冷光。
「你和露兒是什麼關係?」他開口問道,語氣中摻雜着強烈的妒意。
「我是她的哥哥。」凌揚輕拍着凌露顫抖的背脊,慢慢地道。
「親哥哥?」他再問。
「親哥哥。」他則是給他一個肯定句。
這三個字,讓雷.馬龍眼中揚起的狂烈風暴,霎時褪去。
「聽到了吧!」凌露有了凌揚給她壯膽,說話也就大聲了起來,「在我哥面前你可別胡來,否則他會揍扁你的。」
沒想到她的話不但沒有將雷.馬寵嚇退,反而令他更為大膽的朝他們走來。
「揚──」凌露只好畏怯的往凌揚的懷抱里縮。
「別怕,露,他並不是壞人。」他先是低下頭安撫深受驚嚇的凌露,然後再抬起頭來迎向雷.馬龍略帶趣意的眸光。
「好久不見,真沒想到我們還能再碰面。」他說。
「幸會。」雷.馬龍也善意的響應道。
「咦?!你們認識?」這兩句對白,可教凌露張大了嘴巴。
「嗯!」凌揚點點頭。
「可……可是……揚,你不是說你沒見過雷.馬龍?」凌露納悶地問。
「他是雷.馬龍?!」只聞一聲驚呼由凌揚口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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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輩子你的身分還是如此顯赫。」
書房裏,凌揚將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端給了雷.馬龍后,即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雷.馬龍聳聳肩道:「就如同你,可能萬萬也沒料到,這輩子居然會投胎成為露兒的親哥哥吧!」
「關於這一點,我的確埋怨過老天爺。」凌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輕啜了一口黑咖啡,悵然的說:「但若是換個角度想想,也就不會那麼在意了!畢竟,我能夠幸運的守着她這麼久。」
「或許是老天不願意見到悲劇重演吧!」雷.馬龍慶幸的道:「接下來守護她的工作,就由我來接手,我發誓今生今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疼愛她的。」
「我相信你會。」從他眼神中所流露出來的深摯情感即可明白,他愛凌露,不管是前世或者是今生。「不過,有一點我實在好奇得很,你和露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的面?」
雷.馬龍將過程簡述了一遍。
「原來讓你們倆相遇的契機,居然是我。」聽完了雷.馬龍的敘述,凌揚深感不可思議。
難怪露會沒來由的產生一些怪異的舉止,原來是……他終於恍然大悟。
這也許是上天的安排,要他們倆再續上輩子未圓滿的情緣吧!
「那麼……你應該也知道,她再過兩天就要結婚了吧?」
「我當然知道。」說到這裏,雷.馬龍的眼神忽然凌厲起來,「不過,你知道露兒要嫁的,是一隻披着羊皮的惡狼嗎?」
「什麼意思?」凌揚不解的問。
「你自己看看。」雷.馬龍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疊相片遞給他。「這些是私家偵探所拍攝到的照片,本來我只是想了解我的對手,沒想到卻有了意外的收穫。」
凌揚接過相片,每翻一張,臉色就越顯難看,「這……這怎麼可能?!振凱和詩詩……不!這不可能的。」
照片里是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車子裏做愛的畫面,幾乎每個角度、每僩姿勢都拍攝得相當清晰。
「怎麼?照片里的女人你也認識?」雷.馬龍讓他的話挑起了好奇。
「她是露的大學同學,兩人相當要好,而旦他們還是經由露的介紹才認識的。」凌揚十分激動,「這件事千萬不能讓露知道,否則她一定會崩潰,她是如此喜歡着振凱。」
「喜歡着他?」這幾個字,讓雷.馬龍不悅的擰起了眉頭。「憑他也配?」
「他是不配。」丟下手中的照片,凌揚緊握雙拳,咬牙切齒地道:「幸好你及時出現,否則我真的不敢想像露嫁給他后,將會淪落到什麼樣的命運。」
「我想……現在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讓我帶走露兒,以阻止這場婚禮。」他說出盤算好的計畫。
「嗯,看來也只有如此了!」凌揚認同的點了點頭。婚禮已迫在眉睫,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那……今晚你就帶她走吧!她原本就屬於你,至於剩下來的爛攤子,我會想辦法收拾的。」
「嗯!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露兒愛上我,徹底忘了那個衣冠禽獸。」他信心滿滿的說。
「我相信你行的。」凌揚打開抽屜,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記得跟我保持聯絡。」
達成共識后,兩個人便來到了凌露房門口。然而,在敲了幾次門,卻不見裏頭有所響應。
凌揚趕忙推開房門一看,只見房裏空無一人。
「該死的,露跑哪去了?」
望着空蕩蕩的房間,兩人心中皆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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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露幾乎是從家裏面落荒而逃的。
生澀的操控着手中的方向盤,她開着凌揚的車子,已經在台北市區繞了好幾圈,卻不知自己該逃往何處。
老天啊!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連她最親愛的哥哥也瘋了!
回想一個小時前,因為好奇心使然,她偷偷摸摸的跑到書房外竊聽他們的談話;由於他們倆從頭到尾都是以英語交談,所以她是聽得模模糊糊,但最後那幾句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凌揚居然成為了雷.馬龍的幫凶,答應讓他帶走她。
當時,她只覺得腦子裏亂烘烘的,不知所措的她,只好匆匆忙忙的回房取了鑰匙和小皮夾,飛也似的奔出那棟宅子。
此刻,她心中真的好傍徨、好無助。想去找振凱,又怕被他的父母親認為她不夠矜持,壞了他們家的禁忌。
唉……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看來,只好先去詩詩家避難了!
將車子開往內湖方向,她來到杜詩詩位於江南街的住處,當她關掉引擎正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瞥見前面不遠處,停着一輛挺眼熟的紅色跑車。
凌露仔細一瞧,赫然發現那是方振凱的車子。
振凱的車子怎麼會停在這裏?正在納悶時,卻見杜詩詩由公寓裏頭跑出來,直奔那輛紅色跑車。
「怎麼了?又想啦!」杜詩詩將臉探進車窗里,對着駕駛座上的男人嬌聲說道:「不過今天不行唷!因為我爸媽在家。」
「既然如此,我們就到別的地方吧!」方振凱熄掉手中的煙,逕自發動引擎。
「去哪裏啊?」杜詩詩好奇的問。
「總之你上來就知道了!」他神秘的笑道。
這個男人,總是令她無法抗拒。明知道他就要同她最好的朋友結婚了,但她就是捨不得斬斷這段不道德的男女關係。
她順從的坐進了車內,方振凱油門一踩,朝陽明山的方向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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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這裏到底要做什麼?
凌露一路跟着方振凱來到了陽明山山頂的別墅,見他將車子駛進別墅的大門,她才從車裏走出來。
該不會是想暗地裏弄一些讓她驚喜的事情吧?凌露窩心的想。
由於這棟別墅是方父送給他們的結婚禮物,所以她也有這裏的鑰匙。打開旁邊的小鐵門,她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想瞧瞧他們倆到底在搞什麼鬼。
一進到客廳,凌露即聽見二樓傳出陣陣的嘻笑聲,隨着聲源而去,她來到主卧房外的走道,而他們兩人的對話,則由門縫清晰的傳了出來──
「這張電動按摩床,是我前幾天特地叫人過來安裝的,想不想試試看?」一進房,方振凱先是將床頭上的紅色按鈕按下,接着便猴急的動手剝除杜詩詩身上的衣服。
「幹嘛找我試?你應該去找你的白雪公主試才對呀!」杜詩詩故意半推半就的鬧他。
「反正我跟她以後有的是時間試,我現在只想跟你這個小騷貨試試。」方振凱淫笑道。
「你好壞喔!」見自己身上的衣物全被他扯落一地,杜詩詩也不甘示弱的扒光他身上的衣物,兩人一起跌進那劇烈抖動的按摩床。
聽着這些露骨且不堪入耳的對話,就算再笨的人也猜得到,房間裏頭的人正在做什麼。
但凌露卻不願去猜想。
不!不可能的,他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來,不會的!
手指緊緊的絞握在胸前,凌露一步步的朝房門口移近。
她輕輕推開眼前那片半掩的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副令她痛心的畫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凌露不敢相信的揖着嘴巴,以防自己哭出聲來。
一個即將成為她的丈夫,一個則是她自認最要好的朋友……他們為什麼會背着她做出這種事情來?
然而,正在床上翻雲覆雨的男女,渾然不知事情已經曝了光,仍舊盡情享受着交合的歡快。
半晌,兩人終於從高潮回歸於平靜,杜詩詩起身正想到浴室盥洗的時候,忽然被房門口站着的人影嚇了一大跳。
「哇!」杜詩詩先是尖叫一聲,接着……她呆住了!
「你發什麼神經啊!幹嘛叫這麼大聲?」方振凱坐起身來,順着杜詩詩的目光望去,然後……他也呆住了!
「小……露。」兩人皆不敢相信的開口喚道。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這時,凌露含在眼眶中隱隱打轉的淚水,終於克制下住地滾落了面頰。
「小露,你聽我說。」方振凱一回神,馬上跳下床拾起長褲套上,緊跟着來到她的面前,心虛的解釋道:「是那個賤女人先勾引我的,我只是一時剋制不住才會跟她……」
「啪!」凌露響應他的卻是狠狠的一巴掌。
今天,她總算是看清楚眼前這個虛偽男人的真面目──敢做而不敢當。
「明明是你先去找詩詩的,為何還把過錯全都推到她身上去?」她怒視着他,哭喊道。
「小露……」杜詩詩在一旁羞愧極了。她做出如此對不起她的事情來,沒想到她居然還幫着她說話。
「我……」方振凱也是愧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頓時,四周一片寂靜……靜得連窗外的雨聲都清晰可聞。
外頭什麼時候下起雨來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仿如是在替她哀泣,哀泣她竟在婚禮前夕,遭到她最信任的兩人無情背叛。
許久,凌露再度開口,然語氣中已沒了先前的憤怒,有的只是……深深的凄然。
「沒有婚禮了……沒有了……」她將手上的戒指脫下丟還給他,搖着頭哽咽的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做什麼,都與我無關。」
語畢,傷心欲絕的她轉身奔出這個房間。
「小露……」杜詩詩見狀,急忙跑到尚呈獃滯狀態的方振凱身邊,拚命地搖晃着他。
「你還楞在這裏做什麼?快去把她追回來啊!」她好怕凌露會出事,剛剛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傷心、那麼的絕望。
「喔!好。」方振凱這才慌張的追了出去。
不過,當方振凱冒着大雨衝到大門口時,凌露早已駕着車子,隱沒在昏暗道路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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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濫的淚水,不停地自凌露的眼眶中溢出。
雖然她內心不斷地告訴自己,犯不着為了那個虛情假意的男人而哭,可是……每每回想起那一幕,她的未婚夫和她最要好的朋友赤裸裸的激情模樣,本已拭凈的淚水就又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呵!好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凌露突然問覺得自己好痴、好傻。
照方才曖昧的對話來看,他們倆在一起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吧!而她,居然還傻呼呼的被蒙在鼓裏,像個呆瓜似的期待婚禮的到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凌露腳底下的油門也越踩越深。
由於視線不良再加上對路況不熟悉,她並沒有注意到路旁「道路縮減」的告示牌,等她發覺情況不對時,車子已經筆直的撞向護欄,衝出懸崖。
「啊!」凌露尖叫一聲,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她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