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嚴昊的臉色,難看到簡直可以把人活活嚇死。
車子裏頭,一片沉寂。
坐在駕駛座旁的澄空,有點擔心的看着正在開車的男人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自今天早上開始,嚴昊的臉色就難看到足以嚇死人,活活像是有人欠了他幾千萬似的。
「楚小姐,你不用擔心,這傢伙不過就是天生臉臭而已,久了就會習慣的。」一聲優雅的男聲在此時響起。
聞言澄空回過頭,看向說話的男人一眼。
今天是他們來到日本的第二天,這位自稱是嚴昊的朋友,皇一至,在知道他們要去志賀高原泡溫泉之後,便自動自發的跟着粘了上來,而他一來,隨後也跟着多了三車的人馬,全部穿着黑衣黑褲,不難看出是保鏢的身分,也因此讓她懷疑的猜想,那個叫皇一至的男人一定有着不凡的身分。
她也曾問過嚴昊關於皇一至的事情,不過他只回給她一個冷冷的眼神,如果不是那個叫皇一至的人堅稱他們是朋友,她想她大概會猜他們的關係是仇人。
畢竟感覺起來,嚴昊真的很不喜歡他。
「嚴,我們好朋友可是難得見面,你的臉色用不着這麼臭吧?」看到他難看的臉色,皇一至的表情倒是樂得很。
嚴昊的回答是自後照鏡睨了他一眼,然後狠狠的踩下油門。
自從知道他來到日本,皇一至這惡魔就拚命的狂打電話,非要他跟他見個面不可,如果不是因為澄空失蹤不得不需要他調動人馬幫忙找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主動和他見面的。
「嚴昊?」澄空不安的再看了他一眼。
他則一手緊握着拳,以單手開着車,始終不發一語。
剛在後照鏡與皇一至短暫的四目交接,瞧見那傢伙眼中一閃即逝的狡詐眸光,叫他感到極度的不安。
這傢伙上次出現這種眼神時,是把他拐去阿拉伯幫他護送一批恐怖組織訂購的軍火,在把軍火運抵目的地之後,那批軍火便離奇的爆炸,當場毀了那個恐怖組織的巢穴。
後來,他被恐怖份子懷疑是他在之中動了手腳,足足追殺了他三年才罷手。
如果不是看在日本是這傢伙勢力的大本營,而他又急着要找澄空,他是絕對不會想再跟這個人有所往來的。
「那個……對不起喔!我想嚴昊可能是太專心在開車了,所以才沒注意到你在說什麼。」他不禮貌的態度讓澄空覺得有些看不過去,只好代替他向皇一至道歉。
只是……這男人明明看起來溫文儒雅、個性溫和,為什麼嚴昊對他有敵意呢?
「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嚴如果不冷不酷,那就不像他了。」皇一至抿唇一笑,優雅的坐在汽車後座。
而三人就坐着這台氣氛詭異的車,繼續前往目的地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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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志賀高原,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哇嗚,這裏真的是好漂亮喔!」澄空興奮的四處張望,對於這片在台灣很難見到的銀白世界,顯得十分的興緻濃厚。
嚴昊面無表情的站在她身邊,看着她像只快樂的小袋鼠在那邊跳來跳去,臉上的表情雖然依舊冷酷,但那雙緊盯着她不放的黑眸,卻已經偷偷泄漏了他對她的熾熱情感。
在一旁的皇一至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嘴角若有似無的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嚴昊你快看,是雪耶!」她開心的蹲在地上,小心的掬起冰冰涼涼的雪,再跑到嚴昊身邊獻寶。
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看到了,隨即便伸手將她手上的雪全給撥掉。
「妳的手已經夠冰了。」說話的同時,他把她那已經冷冰冰的小手整個納入自己的掌中,試圖溫熱她的。
「你的手好暖和喔!」澄空仰起臉,給了他一抹好甜的微笑。
嚴昊總是不喜歡多話,臉上的表情也都是冷冰冰的,但在他的一舉一動中,卻總是透露出對她的珍惜,那樣的舉止,總會讓她的心頭暖烘烘的。
比起許多男人隨便就開口的甜言蜜語,說著愛你來、愛你去的,嚴昊雖然從沒對她說過這些話,但這個男人卻也用着屬於他自己的特殊方式在呵護着她、疼愛着她,如果這不是愛情,那麼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你想,如果小晚他們也能來這邊,那樣該有多好啊!」看到這一片美麗的雪景,澄空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還在白水小築等着她回去的大夥們。
讓那群大鬼、小鬼來這裏?
想到那幾隻「非人哉」來到這裏,陪着澄空一起泡溫泉的景象,嚴昊的唇角下自覺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若真讓他們跟來了,旅館敢不敢收恐怕都還是一個大問題。不過關於這些話,他當然還是沒說出口,免得她聽了會傷心。
一陣寒風襲來,嚴昊收緊了手臂,生怕寒風凍着了懷裏的可人兒。
「該進去了。要看的話,你這幾天可以慢慢的看個夠。」
喔!也對喔,她來這裏可不是來看雪的,而是身負重任要來這裏考察人家是怎麼經營旅館的。
「嗯。」澄空乖乖的點點頭,跟着嚴昊走進旅館大門。
這是一間傳統的日式建築旅館,雖然白水小築也一樣是日式建築,不過就整體上來說,兩間旅館給人的感覺就是差很多,人家是古樸溫馨的日本建築,而白水小築卻是古老陰森的日本建築。
真的是奇怪啊!一樣都是傳統的日式建築,怎麼感覺會差這麼多呢?
澄空嘟起小嘴,左右張望的打量着人家的旅館到底是怎樣的佈置裝潢。這間旅館的大廳人來人往的穿流不息,甚至還有許多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看得出來生意超好的。
「這間旅館不僅是在日本,就連在國外都是十分有名的,如果不是嚴憑着和老闆的關係,恐怕一般人想來還訂不到房間呢。」皇一至雙手插在口袋,多事的在一旁補充說明。
嚴昊睨了他一眼,似乎十分不滿意他這麼多嘴。
澄空則訝異的抬頭看了嚴昊一眼。
「你跟老闆認識喔?」她一雙大眼頓時發亮了起來。
嘿嘿,這樣真是太好了,如此一來,她就不需要偷偷摸摸的觀察刺探,可以直接開口問人家老闆的治店之道,同樣都是開設溫泉旅館,相信對方會有很多秘訣可以教她。
嚴昊的身體僵了一下,勉強的點了點頭。
「那你可以引薦我去認識這位老闆嘍?」澄空興奮的問着。
「等你真的見到她,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皇一至搖搖頭,在一旁揚風點火的說著。
「皇、一、至!」嚴昊突然低吼了一聲。
見狀,澄空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不知道皇一至說的話到底是哪裏不對,竟然可以惹得嚴昊如此的生氣。
「嚴昊?」她怯懦儒的扯着他的衣袖,試圖要引起他的注意,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了。
嚴昊沉着一張臉,低頭的看她擔憂的小臉。
「沒事。」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着怒氣,以着低沉的嗓音回答道。
真的沒事嗎?
她仍感到擔憂的看了嚴昊難看的臉色一眼,再轉頭往皇一至的方向看去,卻發現站在一旁的他笑得好奸、好得意,事情到底是怎麼了呢?
秀眉微顰,這種明明有事她卻不知道的感覺,實在很不好。
「走吧!我們去Checkin。」嚴昊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小手,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往櫃枱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體顯得僵硬,臉色也很不好,拉着她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了腳步,而走在他身後的澄空一個煞車不及,便整個人往他的後背撞去。
嗚……好痛喔!他幹麼沒事突然停下來啊?她錯愕的揉了揉有些撞疼的鼻子。
「澄空。」他突然開口。
「嗯?」是怎麼了嗎?
嚴昊又頓了一下,末了,他低沉的聲音緩緩的在空氣中漾開。
「你最好離皇一至那傢伙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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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她離皇一至遠一點呢?
一個人坐在房間裏,澄空整個晚上都在思索這個問題。
接了通電話以後,嚴昊就又出去了。雖然能來日本玩她是挺高興的,可是她對於他這種一到日本就有接不完的電話這件事,就是覺得有點不太舒服,也許是因為他往往說的都是她所不熟悉的語言,所以她才會覺得這麼的反感,總覺得說著日文的嚴昊好象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尤其他又不肯告訴她是誰打來的電話。
一個人獃獃的悶坐在房間裏,雖然這房間很漂亮也很舒適,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好悶。
「叩、叩」敲門聲在此時響起。
「進來。」澄空抱着枕頭,有點悶悶的開口喊道。
門被人打了開,進來的是滿臉笑意的皇一至。
「晚安。」他身上穿着浴衣,一臉輕鬆愉悅的走了進來。
「晚安。」她意思意思的點點頭,算是對他打招呼。「嚴昊他出去了喔!」扁了扁小嘴,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在說嚴昊出去時,那口氣和臉色有多麼難看。
「我知道,而且我不是來找他的。」他依然是笑嘻嘻的面對着她。「我是來找你這位大美女的。」
他說話的同時,漂亮的眼睛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凡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看到他這種眼神,最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只可惜澄空並不知道。
「找我有事嗎?」看他一臉笑得很燦爛的模樣,澄空突然想起嚴昊叫她要離他遠一點的話。
「我想找你一起去泡外面的大眾池,『雪屋』這裏最出名的,就是它的露天大眾池了。」
「可是,嚴昊叫我離你遠一點耶!」她一臉遲疑的看着他。
「我的名聲有這麼的糟嗎?」皇一至劍眉微挑、眼角上揚,沒有半分反省的意味。
跟在他身後的隨身保鏢聽到他這麼說,竟然有志一同的紛紛點頭贊同。
看到這種景象,澄空覺得有幾分好笑。這個男人背對着那些保鏢,所以沒看到他們已經在他背後偷偷出賣他了。
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許多,於是她自床上站起身。「好吧,那我們就去泡泡溫泉,奸好享受一下!」
「耶?!」聽到她這麼說,那些保鏢皆不約而同的瞪大了眼。大家都已經暗示她皇一至是很可怕的,她居然還敢答應他的邀約出去!
「呵呵,不傀是嚴看上的女人,我喜歡。」皇一至明顯被她的反應給逗樂了。
「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趁機問你。」這才是澄空心裏真正打的主意。她想問他嚴昊到底是在日本忙些什麼,還有一些他冷着臉不肯回答她的事。
「當然沒問題。」他滿臉笑容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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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雪地里的露天溫泉,澄空終於了解為什麼這間旅館會這麼出名了。
由於外面的溫度實在太冷了,所以一到溫泉邊,澄空便連忙的褪去了外衣跳進溫泉池裏,享受着在雪地里泡溫泉的感覺。
呵呵,真的好棒喔!觸目所即的全是一片銀白色的世界,雪地里本應該是冰冷的,卻因為這幾窟露天溫泉,給人十足的溫暖。在夜裏的雪地泡着溫泉,一抬起頭就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斗,還有白猴子在一旁陪你……
白色的猴子?!
澄空頓時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看着雪地里一隻只白色的猴子也跟着跳進溫泉里泡溫泉,甚至還有大猴子帶着小猴子,形成了一幅人和猴子一起享受溫泉的奇異景緻,不少在泡溫泉的外國人還拚命的按下快門,捕捉這神奇的一幕。
「這裏很好玩吧?」皇一至也跟着泡進這一池溫泉。
「嗯。」澄空點點頭,一臉興奮不已的表情。
這裏真是棒透了,有這群雪猴一起「陪泡」,難怪這裏的生意會好得不得了,要是他們白水小築也派小敷他們陪泡大眾池,不知道會不會也有這種效果?澄空有些異想天開的想着。
整個身體浸在乳白色的池中,澄空享受的眯起了眼,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舒暢,這種感覺實在幸福得可以,不知嚴昊怎麼會找到這麼好的地方,難怪他堅持開那麼久的車帶她到這裏來。
唉……說到嚴昊,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做些什麼?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希望在這雪地里陪着她泡溫泉的,是他而不是皇一至,這樣一來,他們兩個還可以一邊泡着人家的溫泉,一邊討論着白水小築到底應該怎麼改進比較好。
「在想他啦?」皇一至笑嘻嘻的看着她。
澄空呆了一下,隨即輕輕的點了點頭。「嗯。」
看到她毫不掩飾的承認,他的臉上掛滿了愉悅的笑容。
「其實你也用不着太想念他的,你看!嚴不就在那裏嗎?」他伸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
是嚴昊!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她果然看見了嚴昊。只是,她不只看到了他,還在他身邊看到一個身穿着傳統日式和服的女子,見那女子面容艷麗、風情無限,手上拿着一個小杓子不停的自桶子裏舀着東西灑在雪地里喂猴子吃東西,而幫她拿着桶子的人……正是嚴昊!
看到這一幕,澄空當場覺得心頭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的刺下。嚴昊跟她說他有事要出去,原來就是指這個。
貝齒無意識的虐咬着紅唇,小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美加以前曾和嚴在一起過,也就是因為這樣,嚴這一次才有辦法『透過關係』訂到這裏的房間,知道嚴來到日本,美加也一直很積極的打電話,要把他約出去,照這樣看來,美加是成功了……」皇一至一臉抱歉的搖了搖頭,唇角卻在此時很不協調的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是這樣嗎?」眼睛盯着不遠處的一對男女,澄空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你都親眼看到了,不是嗎?」皇一至「很不小心」的忘記補充嚴昊之所以會這麼做,也是為了要替她訂到一間這裏的房間,想讓她實地來雪屋看看。
至於他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當然是為了要看好戲嘍!
皇一至輕輕的一個彈指,向在池邊的保鏢招了招手,保鏢連忙將手上的拖盤,往兩人所處的方向送去。
「這是參茶,女孩家在雪地里泡溫泉,還是喝點暖和的東西比較好。」他「很好心」的招呼着她喝茶。
「謝謝。」這個人對她挺好的,居然還準備了茶給她喝,看來嚴昊是誤會他這個朋友了。
澄空點點頭,總算把目光自嚴昊的方向栘回了參茶上,忍住眼眶那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咕嚕咕嚕的一口氣便喝掉了參茶。
把空的杯子放回托盤上,隨即她二話不說的便突然站起身。
「我要走了。」她才不要再待在這個地方,看他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
「好,慢走。」奇異的,皇一至居然也很阿莎力的揮了揮手。
只是,澄空走沒兩步,突然又回過頭。「皇先生,可以請你幫我個忙嗎?」
「什麼忙?」他笑得相當和藹可親。
「我想明天回台灣,可不可以請你送我去機場。」她在日本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厚着臉皮的請他幫忙了。
不管這裏的風景再美、溫泉再棒,她都不要再看到嚴昊跟另一個女人如此親昵的在一起,她受不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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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皇一至手下護衛好心的提醒,嚴昊這才知道澄空居然沒聽他的話,晚上和皇一至外出。
該死的!他不都告訴過她,要離那個傢伙遠一點了嗎?怎麼這個單純的小女人還是不聽勸,硬要和他接觸呢!
難怪剛剛在大廳碰面時,皇一至那傢伙還一臉神秘的對着他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我準備了個好禮物要給你」,如果不是他和皇一至的那些手下有些交情,恐怕他還不知道要被瞞多久呢。
「澄空!」嚴昊沉着張臉,輕輕的敲了敲她房間的門。
沒有反應。
「楚澄空!」他又敲了一次,這回敲得急了些。
還是沒有反應。
今晚被美加纏了一晚,情緒本來就有些不好的他,此刻真的覺得受夠了。只見他的臉色又沉了幾分,索性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硬是把門給打開。
門一拉開,他訝異的發現房內居然是一片暈黃幽暗。他帶上房門,並不打算開大燈,一雙陰鷙的黑眸半眯了起來,直到眼睛慢慢適應了室內昏暗的狀態,他才在床上看到一處詭異的隆起。
這個小丫頭以為這樣,他就不會發現她了嗎?
嚴昊走近床邊,掀起了棉被,一張帶着淚痕的小臉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到澄空哭紅着雙眼、小臉粉紅的模樣,他下顎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下。
「你哭什麼?皇一至那個傢伙欺負你了是不是?」他咬牙切齒的低吼着。
「欺負?人家沒有欺負我,欺負我的人是你!你騙我,你明明就有那麼漂亮的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澄空吸了吸鼻子,哭得實在很凄慘。
女朋友?
聽到她抽抽噎噎的指控,嚴昊當下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皇一至這個奸詐的傢伙,一定又是他搞的鬼!
「美加不是我的女朋友。」他恨恨的咒罵著,黑眸中迸出殺意。留那個狡詐的男人活着,絕對會是個禍害。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幫她提水桶,兩個人在外邊喂雪猴。」一想到那個景象,她的眼眶又紅了,淚珠也瞬間滴落下來。
「那是我和美加當初說好的條件,我陪她喂一次猴子,她幫我弄到旅館房間。不然你以為在這種旺季,我怎麼可能那麼厲害可以幫你弄到房間?」
「真的?」她總算肯抬起頭看他了。
「我有騙過你嗎?」他不高興的睨了她一眼。
聽到他這麼說,她突然覺得心頭上插着的那把刀被人拔了下來,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她的心,似乎一點也不痛了,剛才那種像是心頭破了個大洞好痛、好痛的感覺,也神奇的消失不見了。
雖然她還是覺得有點頭昏就是了。
「你的臉有點紅。」嚴昊注意到她的異狀,想要把她自床上拉起來看仔細。
但澄空腿軟,根本站不起來,只能軟趴趴的賴在他身上。
「你不能好好的坐起來嗎?」他皺眉的問。
然而,她卻將雙手勾在他頸上,粉唇在他耳邊磨蹭,吐氣如蘭。「我坐不起來……好熱……我好熱……」
他眉一挑,看着她黑瞳氤氳、小臉泛紅、櫻唇微張,一副媚態橫生的模樣。平常的澄空,不應該會這樣子才對。
「皇一至給你吃了什麼?」他托起她的下顎,注視那雙迷濛的雙眼。
「沒……沒有。」她搖頭晃腦的回答。
他濃眉擰起又問:「喝了什麼?」
「參……參茶。」她困難的在記憶庫里搜尋着。
嚴昊眯起黑眸,迅速猜出,這沒心機的小女人,大概是被皇一至下了藥物。這就是他說要給他的好禮物?
「我好……難受……」澄空貼着他的薄唇,嚶嚀一聲,下意識的扭動着身子。
嗚嗚,她雖然心不再痛了,可是卻覺得整個身體都很不舒服,且莫名的發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為剛在雪地里泡了會兒溫泉,所以感冒了呢?
「好熱喔,嚴昊,我好熱……」她嬌喘着,全身放軟,靠在他懷裏,嬌聲低喃,一隻小手無意識的扯着他的衣服,將他的上衣拉開,露出底下精壯的胸膛。
嚴昊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的動作,只有那雙黑眸,比平常任何時候都明亮。
「嘿,酷哥你不要老沉着一張臉嘛!偶爾也對我笑一個啊--」她突然整個人撲到他身上,一雙雪白的腿兒,在他的下半身磨來磨去。
他一臉酷樣,沒有制止她的動作。
過了會兒,光是磨蹭碰觸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只見她突地俯下臉,眯着眼睛,伸出嫩嫩小舌,在他黝黑的肌膚上舔了下。
嚴昊高大健壯的身軀,因為這輕微的動作,有一瞬間的震動。
他沉着一張臉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抓住她纖細的肩膀。
「澄空,是誰先主動的?」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微笑。
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耶!他平常總是冷着臉,她從來沒想到他笑起來會是這樣的迷人--
澄空歪着頭,露出了一抹獃獃的笑容。
「澄空。」他抓開她拚命在他身上撫摸的小手,非要她先回答他的問題不可。
澄空懊惱的嗚咽了聲,似乎很不滿意自己的探索之旅被打斷。
「是我。」發現不回答他的問題似乎就不給摸,她只好乖乖的回答了。
「我是誰?」他又再追問他的問題,目光如炬,呼吸已經濃濁。
「嚴……嚴昊--」她話才說完,嬌嫩的粉唇馬上被人給封住。
燙熱的唇激烈的索吻,他靈活的舌探入她口中,他的吻和他的人完全相反,火熱到叫人覺得難以招架。她喘息着,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已經被他壓上床。
此情此景,有點兒熟悉,雖然事隔了好久,不過澄空對於這讓她身體整個燃燒起來的火熱觸感,從不曾忘懷。
六年前的那一夜,也是這般的火熱,這般的叫人臉紅心跳。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異國異地,和同一個人重溫當年的同一場戲。
尤其是,這次居然也是她先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