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大早抵達公司之後,沈拓端坐於沙發皮椅之中,腦中所縈繞的儘是甄芹那張絕色美顏,然而她的固執卻教他心生氣惱。
幾番溝通不良之下,他採取了最後的激烈手段,硬是將她禁錮於公寓之內,完全奪去了她的自由,接下來他就得好好盤算一切阻隔於眼前的麻煩了。
他的腦子快速地思考,衡量着眼前須去除的障礙,以及該用何種方式說服那個性子執拗的美人?
沈望透過微敞的門扉,偷覷着大哥臉上的每一分表情起伏,自那一夜過後,她足足等了兩天,才等到這個沒義氣的大哥來上班,而白痴也知道這兩天他幹什麼好事去了,一定跟那夜他以高價標下的紅牌小姐共度春宵了嘛!
只是……嘖嘖嘖,很難得,真是很難得,她居然看到狂傲霸氣的大哥臉上出現了一絲困惑及憂煩。
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事會讓一向冷靜嚴酷的大哥產生這般困擾,但她直覺地認為一定跟那名紅牌小姐脫不了關係。
因在當晚,可細心地發現大哥注視她的眼神多了分意外的柔情,這是一向在女人堆里予取予求的他不曾有過的。
大哥絕對稱不上是一個好情人,但是卻是個出手大方的情人,只要是跟過他的女人,那一個不是穿金戴銀、收穫多多呢?
沈望默默觀察着兀自陷入沉思的大哥,她最看不慣大哥的也就是這一點,他看待女人的態度就好像是可以隨時棄之的玩具。
想到這,她更加氣憤不已,而那一夜被大哥放鴿子的情況還歷歷在目,咳!有這種大哥真是她沈望此生最大的悲哀啊!
不過……回頭想想,為什麼她對那個紅牌小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難不成自己在哪兒見過她嗎?
沈望的小腦袋拚命地搜尋腦中深處的記憶,一道森冷的聲音卻從辦公室傳了出來。
“沈望,你想偷窺到哪時候?”打從她那雙賊兮兮的眼光在他身上直打轉時,他就發現她的存在了。
“哼!”既然被發現了,她也大方地現身,手中端捧着一疊厚重的文件踏進辦公室,重重地將文件往他桌上一放。“說,你連蹺兩天班上哪兒去了?”
沈拓邪邪地一笑。“我上哪去了?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又何必多問呢?”
沈望不服氣地朝他扮了個鬼臉。“大哥,我告訴你,那一夜的事我還在生氣喔!”
“哦?是嗎?”沈拓不以為意地挑挑眉。“那只是給你的一點教訓,像你這種不聽話的小孩就應該要狠狠地教訓一番,那樣對你還只是較輕的處罰。”
“誰是小孩?我已經成年了。”她不甘示弱地挺直腰桿,故意突顯出她傲人的女性象徵。
沈拓無視於她刻意的展現。“在我眼中你就像一個永遠不聽話、長不大的小女孩。”隨之,眼光瞟向桌上厚厚一疊的文件。“這些文件是怎麼回事?”
沈望惡作劇地露出甜甜的微笑。“這些文件呢,是你這位高高在上的總經理無故蹺班、享受美人在抱滋味后所堆積而成的,每一份都是極為重要的,需要總經理你親自批閱,方才能交給下屬去執行,我這樣詳細的解說,您懂了嗎?”
“懂!”沈拓簡潔有力地答應一聲,腦中卻縈繞着甄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以及她那該死的執拗。
“總經理,這些文件希望你能在今天之內批完,有些急件可是等不及的。”
她的話才一說完,便感覺到大哥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透出一股高深莫測,教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小妹,算算日子你在公司也待了半年之久,對不對?”他柔聲地問着。
見到他難得顯現的溫柔笑意,一抹不祥預兆逐漸在沈望心中擴大。“你這樣問是有何目的?”
我哪有什麼目的呢?我只是關心你的學習能力究竟到那個階段了,半年……”他輕撫下巴細細思忖。“相信這半年的時間,你應該熟悉公司上下的運作方式了吧?”
“那又怎麼樣?”憑她的聰明才智,區區一家公司的管理豈能難得了她?只是她天性懶散,不喜歡將一堆責任攬上身。
沈拓邪邪地扯唇輕笑,悠然地從座椅中起身繞到她的身前,大手按在文件之上,眼中閃爍着算計的精光。
乍見他眼中的不懷好意,沈望急急地想要撤退,卻已來不及。
沈拓的雙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胛,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小妹,你想上哪兒去呢?跟大哥聊聊天有這麼可怕嗎?”
“聊天?”她嗤之以鼻。“你有這麼好的興緻跟我聊天嗎?”
該死!他居然以蠻力制住她的行動,這個臭大哥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當然有——”他強制性地將她帶到真皮沙發中坐下。“現在就是考驗你的最佳機會,這些文件就有勞你了,沈家大小姐。”
“啊?”沈望張口無言,紊亂的思緒佔去她大半的理智。
望着一臉悠然愜意的大哥,她焦慮地指指自己,又指指桌上的文件,過度的震撼教她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語。
“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辦,這些文件就有勞你了。”沈拓帥氣地套上亞曼尼的西裝外套,俊逸的臉上漾着洋洋得意。
在他的步伐走到大門前時,沈望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大哥,你不能這樣對我!萬一被你的秘書發現了怎麼辦?到時候我又該如何解釋?你知不知道你那個秘書視我為眼中釘耶!你要我怎麼去應付她啊?”
說起他那個秘書她就有氣,誰教大哥平日的素行不良,不去找外邊的女人發泄精力,偏偏喜好招惹他那些風騷的女秘書。
而用這些女人作秘書,當然是不外乎可以適時地發泄他的慾望嘛!
只是可憐了她這個小小的助理秘書,打從第一天上任起,便受盡了秘書的冷眼相待,兀自將她視為情敵,對她處處刁難不說,還故意將所有的公事往她身上堆。
她時時刻刻都在祈禱大哥能儘快換掉自己,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她似乎還挺孺子可教地,依舊安穩坐在助理秘書的座位上。
“你放心,我等一下就立刻辭掉她,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啥?沈望再度傻眼,大哥出乎意料的爽快態度教她再次無言以對,辭掉秘書不就等於把他的床伴給踢走嗎?
沒解答沈望的滿臉疑惑,沈拓一撂下話后便開門離去,留下無言以對的沈望與桌上一疊厚厚的文件。
儘管腦子尚未能完整吸收、接受大哥所投擲的“炸彈”,但是眼前桌面上一疊厚厚的文件,更令她覺得頭痛不已。
沈望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沒想到竟然被大哥三言兩語決定了她悲慘的命運。
當她認命地伸手去取第一份文件時,便在心中暗暗起誓,遲早終有一天她一定要回報大哥對自己的“愛護有加”,否則她沈望的名字將倒過來寫!
???
偌大的客廳毫無一絲人氣,甄芹身上僅着一件寬大的男性襯衫遮體,露出一雙潔白勻稱的雙腿,懶洋洋地躺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之中,雙眼兀自盯着天花板發獃。
“我到底要到哪時候才能離開這兒?”她不禁發出呢噥低喃,對於自己的未來感到一片茫然。
在她抵死不願接受沈拓的條件后,他竟以這種下流的手段將她反鎖於這棟公寓裏,她試過打電話向外頭求救,卻發現電話線被他給剪斷了,徹底斷絕了她與外界的接觸。
“他到底想幹什麼?”她眼露悲哀,完全不清楚沈拓到底在想些什麼?
情婦……這個惹她心煩的字眼竄上心頭,令她無力地揮揮手,彷彿要將所有一切不愉快將之揮去。
在她再度醒來后,便不見沈拓的蹤影,唯一證明他曾經存在過的,是她身上清晰可見的淤痕,強烈的歡愛在她身上留下大小不一的印記,且酸痛到現在還隱隱發作,在在提醒了她夜晚的激情運動。
這就是太過縱慾的後果,而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的體力竟是如此驚人,在她神志潰散之下,依舊狂傲地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想到那些限制級的畫面,她不禁酡紅了一張臉。
在半年與他初遇的那一刻,她怎麼想也沒想到會演變成今天的情況,她的第一次奉獻給了他,但她的心中沒有絲毫的後悔。
打從第一次見面起,她的心便印上了他俊逸非凡的面容,且越是與他如此親密,她就越害怕自己的一顆心會永遠失落於他的身上。
而這也是她不願意成為他情婦的理由,因為情婦只能獨享他一段時間,在他的興味褪去之後,她就什麼也不是了。
所以她寧願留下一夜美好的回憶,也不願意在將來愛上他后,為他的背離而傷心後悔,她無法承受失去他的愛、他的人所造成的傷害。
當然,他們之間天與地的身份差別亦是她堅決拒絕的理由之一,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身上還背負了母親龐大的醫藥費用。
況且下海成為陪客酒女的那一刻,她已經失去了自我的尊嚴,同時也將為他帶來恥辱,她不要成為他的負擔,不要造成他的麻煩。
所以……就讓她保有一夜美麗的回憶吧!
她是如此誠心祈求沈拓可以放過她,但是他堅定不移的厲聲口吻依稀飄蕩於此間,他是那樣狂霸地為她決定了一切,在他灼目的視線之中,她似乎失去了選擇權利……
甄芹猛然晃晃腦,過多的憂慮讓她的頭隱隱發脹作疼,而一連兩天的火熱激情更是奪去了她大半的體力。
她微微張口打了個呵欠,疲憊感在頃刻間一涌而上,眼皮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沉重,在一片靜謐的氣氛之中,她沉沉地進入香甜夢鄉。
???
當沈拓踏進公寓時,觸目所見的便是她像只小貓蜷曲於沙發中、沉靜睡去的嬌顏,他刻意放低腳步聲,在她身前蹲下身子,好整以暇地凝望着她。
就是這張清純可人的容顏觸動了他的心,依稀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她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淡然的清新氣質,那樣純凈的氣息迷惑了他的心,讓他產生了佔有她的衝動及決定。
他情不自禁地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個親吻,而從體內一舉竄出的強烈索求,讓他放肆地在她臉龐上一一落下輕啄細吻。
“嗯……別吵我……”她發出一聲咕噥,依舊沉溺於美夢之中。
直到臉上那似有若無的觸感引起她臉上一陣搔癢,使她下意識地伸手想揮去那令人不得安寧的干擾,卻意外地觸碰到一個溫熱的身軀。
甄芹才一睜開眼,沈拓那張狂放不羈的俊顏便冒然地竄進她的眼鍍,驚得她急急想要爬起,但微張的檀口在猝不及防之下,又被他着實地封住。
他的舌在她口中翻攪出一連串的火熱狂野,她的身子在他的蓄意挑撥之下虛軟無力,只能依靠着沙發默默承受他強力卻不失溫柔的侵佔掠奪。
他霸住她的丁香舌,與之交纏嬉戲,一如往常放肆地掠奪她的芳甜可口,直到滿足他的渴求慾望后,這才肯將她放開。
甄芹微喘着氣,雙頰閃着淡淡的紅暈,一雙晶瞳直勾勾地凝望着他,他總是這樣出其不意地偷襲她,而且一點也不給她拒絕抗拒的機會。
像他這樣的男人……真是狂霸極了!
“想我嗎?”他輕撫着她柔滑的臉頰,眼底有着他渾然未覺的寵溺之情。
甄芹一咬唇,氣惱地撇過臉。“你哪時候才會放我走?你知不知道我還要工作……”
她的話再度消失於沈拓狂妄的唇舌侵佔中,一股凜然的氣勢藉著唇舌的交纏正無聲地傳遞給她。
瞬間,沈拓又抽離她紅潤可口的嫣唇,微眯的黑眸蕩漾着一抹危險氣息。“芹兒,別跟我提工作這個字眼,我說過我不會放你走,所以你不會有回到酒店工作的機會。”
“你——”面對他傲然的宣告,甄芹有半晌反應不過來,直到腦中浮現母親那張蒼白的臉色,她的心不由得糾結成一團。“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
她必須工作,那是因為她需要一筆龐大的醫療費用,他不問任何原由就這樣強硬地軟禁了她,他……他真是太可惡了!
瞥見她的雙手因氣憤而緊握成拳,沈拓不以為然地覆上了她的雙拳。“你在生氣?”
甄芹只是咬着下唇不答話,反正跟這種狂妄霸道的可惡男人是無法講道理的,她又何必浪費太多口水說服他。
沈拓浮上一抹邪笑,輕佻地撫弄她的下巴。“你生起氣來還是依舊美麗。”
聽聞他的讚美,甄芹無可自抑地紅了紅臉,內心竄起了一波的喜悅情潮。
“不過……就算你生氣也沒用,因為你再也沒有回去工作的機會了。”要他眼睜睜地放她回酒店去工作?她想都別想!
甄芹紅潤的小臉霎時蒙上一層陰霾。“你說什麼?”難道他真的打定主意不放她走了?這怎麼可以?!
沈拓給回挑弄她的大掌,眼底的溫柔笑意已然褪去。“你聽見我說的話?”
“我當然聽見了,但……為什麼我沒有回去的機會?”難道……一抹不祥的預感打從心底飄上心頭。
沈拓從西裝內袋中抽出一張紙,在她眼前揚了揚。“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沈拓將手中的紙安放於她的雙掌之中。“這是你跟風華絕代所簽定的契約書。”
“契約書?!”她急急攤開紙片,赫然發現這真的是她當初進入酒店時,跟媽媽桑簽下的契約書,也就是靠着這份合約,她才能以兩年的自由換來母親龐大的醫療費用。
“為什麼……為什麼這份契約書會在你手上?”
“芹兒,你還想不通嗎?”沈拓嘴邊噙着一絲神秘淺笑。“為什麼我會有這張契約書?當然是我幫你買回了自由,替你解決了一些無謂的麻煩。”
“你……”甄芹的雙手微微抖動,對他的所作所為沒有一絲感動,只有滿腔的憤怒。“你為了得到我,甚至不惜一切來切斷我的後路?”
“芹兒?”他擰起了雙眉,不解她的憤怒從何而來,而且她似乎曲解了他的一片好意。
甄芹將契約書丟回給他。“我說過,我絕對不當你的情婦,絕不!”
“芹兒……”他低吼着,欲解釋一切。
“不要叫我!”她尖銳地反擊。“就算你斷了我的後路也無妨,反正台灣又不只這一家酒店,只要我願意,我可以到任何一個酒店去上班。”
沈拓聽了怒不可遏,他一把攫住她的下巴,眼中迸射出憤恨的光芒。“你非得這樣作賤自己不可嗎?”
儘管懾於他所發出的凌厲氣勢,甄芹還是鐵了心與他對抗到底。“當你的情婦又何嘗不是在作賤自己?”
想到他的任意所為,想到他的狂妄霸氣,她隱忍的傷心終於潰堤,盈盈珠淚在眼眶中直打轉,一眨眼便滴了下來。“我不要……我不要當你的情婦……我還想保有我僅有一絲尊嚴……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
當她的熱淚滴在他的手背上時,他感覺到一顆心彷彿被火燙了一下,心被緊緊揪住無法呼吸,胸臆間流竄出了絲絲的痛楚,也激發出他的憐愛、他的疼惜。
沈拓無言地輕輕以指拭去她淌下的淚,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讓她快樂,想讓她心悅誠服地待在他身邊,沒想到卻傷害了她。
“傻瓜,傻芹兒。”他心疼不已地將她擁入懷中。“我從來沒有說過要你當我的情婦,我只是……只量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罷了。”
“這有什麼不同嗎?”她抽泣地追問。
“不同,當然不同。”他從未想以對待其他女人的方式來對待她,而想給的儘是溫柔而已。
“哪裏不同?”跟在他身邊?沒有名份、沒有承諾,那她的身份跟一個情婦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而且是非常的不同。”他輕撫着她柔順的長發,心底是一片心滿意足。“我把你當情人,而不是情婦。”
“情人?”她不可置信地抬起淚痕未乾的小臉凝睇着他。
沈拓悠然一笑。“是的,我的情人,而且……”他緩緩低下頭。“是我沈拓唯一的情人……”
“這是一個承諾?”望着他逐漸逼進的臉孔,她的心不安地騷動着。
“當然。”他斬釘截鐵地保證,望着眼泛淚光的她展現出另一種綽約風情,讓他的心不禁蠢蠢欲動起來。
清楚瞧見他眼底所顯露出的赤裸欲求,甄芹嬌羞地垂下臉,雙手卻情不禁地攬上他的頸子,在他懷中輕輕點了頭。
沈拓心中激起莫名的狂喜,佳人終於點頭答應留在他的身邊,讓他興奮地將她從沙發中一把攔腰抱起,直直地朝卧房方向走去,準備讓她充分體會到他的溫柔及滿滿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