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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雲護衛是女的!”當蘇翠蓮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宛如一隻花蝴蝶來到了大廳時,即由下人的口中得知這個驚人的消息。
“是啊!而且咱們王爺現在正跟雲護衛在房裏頭待着,你最好別去打擾他們。”這些個丫環們因平時受了太多蘇翠蓮的悶氣,所以一逮着機會,即開始有意無意的譏諷她。
“怎麼會這樣?”蘇翠蓮杏眼大睜,一臉不敢置信的退後了幾步,“這麼說來,王爺跟她之間的關係並不單純NFDC4?”
如今,她總算明白為何那姓雲的老是對她充滿着敵意,原來是在吃醋。但她蘇翠蓮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豈會就此認輸!
“那個臭女人,要是膽敢跟我爭王爺的話,我會教她吃不完兜着走。”在狠狠的撂下這些話后,她便氣憤的將身上、頭上所有細心戴上的珠寶首飾給全數扯了下來,帶着珍兒和珠兒怏怏然的離開。
該怎麼理清他此時紊亂的思緒?
在接妥了雲念邢脫臼的肘骨之後,傅天擎就一直呆坐在床沿,痴痴的凝視着她絕麗的睡顏,口中不斷的低語着:“傻丫頭,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着我……你可知為了你,我跟自己的理性抗爭了多久……”
有生以來,他頭一回這麼的感謝老天爺,感謝他讓雲念邢生為女人。
而現在,他也總算明白為何第一次在鏡湖湖畔撞見她時,胸臆間會強烈的翻騰着一波波澎湃的激流,且當場就剋制不住的強要了她!
因為……移情作用。
是的,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發現自己居然對身為男孩的雲念邢,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且荒謬至極的奇特感覺。雖然表面上他老是對“他”冷言冷語、不屑一顧,但他心裏面卻無時無刻都在思忖着,該如何才能夠將“他”給永遠的栓在身邊。
後來,這股擾人的悸動伴隨着“他”年齡的增長,也越發濃烈。尤其是近一、二年來,每當夜深人靜之際,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甚至在跟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時,他也會不自覺的將她們聯想成“他”。
天!他一定是瘋了,而且瘋得無可救藥。
逼不得已,他只好採取更為激烈的方式,就是對“他”愈加的漠視,愈加的惡言相向,以說服自己……他憎惡“他”,從頭到尾。
但……沒有用,無論他再怎麼做都沒有用!這種教他又愛又恨的感覺仍如影隨形的緊跟着他,絲毫沒有消退的跡象。
所以,他向蘇翠蓮求親了!會做出這等令人驚訝的舉動,只是想證明自己,他是個百分之百的正常男人,絕對沒有所謂的斷袖之癖。
然後,這門原本他認為情投意合的親事,卻在無意中聽見了蘇翠蓮的談話而告吹,這才使他有機會遇到水兒。
她的出現,不僅僅令他感到震撼。同時,也讓他心裏面那份壓抑多年的狂猛情愫,得到了充分的紓解。
因為……她像極了“他”。
而且,只有與水兒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夠徹徹底底的將“他”給忘卻,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會把所有的感情,全都投注在僅有兩面之緣的水兒身上。
但……他萬萬沒想到她們倆竟會是同一個人。
“你這丫頭,騙得我好苦啊……”
回想在鬼陰山的時候,當他親眼瞧見“他”差點喪命時,心中那股沒來由的恐懼,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因此,他才會氣沖沖的趕走“他”,只為了不願意見“他”再有任何的閃失。
方才就如雲念邢所言,其實他大可以直接下令將她給關進暗房的,但是他沒有,只因……半個多月不見,他潛意識裏就是想看看“他”;而那衝動的一巴掌,即是被雲念邢給當眾點破他的心境,在強烈矛盾的心態下所做出的一種極端反應,想不到卻意外地揭穿她是女兒身的事實。
“念邢,原諒我,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個女孩兒,我絕對捨不得傷害你,永遠不會。”在此時,冷傲的他終於卸下所有刻意偽裝的情緒,毫無顧忌的對她吐出了真言,“因為我在乎你,無關你是不是水兒。”
他心疼的伸出手掌,輕撫着她略微腫脹的臉頰以及嘴角旁的瘀青。由此可見,剛才惱羞成怒的他,所揮出的那一巴掌力道有多大。
還有……既然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是念邢,那麼雪艷又是什麼人,怎麼會跟念邢有着如出一轍的眸子,難道說……反正這件事情他遲早會調查個水落石出,但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弄清楚念邢為何有本事瞞了自己十九個年頭。
“傻丫頭,這回說什麼我都不會再讓你給逃掉了!”他低下頭深情款款的以唇輕觸了一下她冰冷的唇,才起身大步走出房門口。
“說!當初本王問你念邢是男是女時,為何你要對本王撒謊?”傅天擎冷得凍人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廳堂上。
李大娘抖着身子,伏跪在大廳中央,斷斷續續的回答着:“回……王爺的話,因為……當時奴才真的好怕王爺要是知道念邢是個女娃,會將她往火坑裏丟。老爺……老爺在臨終之前曾再三囑咐奴才,一定要好好守護着小姐,所以……所以奴才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斗膽欺瞞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好個精明且忠心護主的奴才,傅天擎暗忖;沒錯!當時他心裏頭真是這麼盤算的。
但是幸好,也由於這機靈的奴才懂得應變,否則念邢這輩子就毀在他手上了!
“那……難道念邢就真的甘於接受這樣的擺佈,過着男女不分的生活,沒有任何埋怨?”他百思不解的問道。
“其實早在念邢五歲那年,當王爺您強迫她跟着大伙兒習武時,奴才就想說出她是女兒身這個事實了。可那孩子實在崇拜您崇拜得厲害,她不僅苦苦哀求我不要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甚至還處心積慮的掩飾她是女孩子的身份,為的就是能夠待在王爺您身邊啊!”一想到她那受盡委屈的小姐,李大娘就忍不住一陣鼻酸。
“她崇拜我?”聽了李大娘的話,傅天擎顯得相當驚訝!從小到大他從沒給過她好臉色看,甚至動不動就對她又打又罵的,而她居然還會崇拜他“只要不是傻瓜皆不難看出。”在一旁的任玉風禁不住脫口而出。
“你是拐着彎罵本王是傻瓜?”傅天擎一聽,一個凌厲的眼神立刻殺過來。
糟糕!講太快了。
“請恕屬下失言!屬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任玉風趕緊低下頭猛道不是。
“是啊!是啊!老大真的不是這個意思,請王爺息怒。”孫祈和聶勇也連忙出聲幫他說話。
這三人何時變得如此團結了?傅天擎納悶的想。但更教傅天擎納悶的是,本來好像只有聶勇臉上帶着傷,怎麼這會兒三個人全掛了彩。
“好了,這次我不想追究,下次說話小心點。”他對着任玉風說完,便又將視線調回李大娘身上,“而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把這大膽奴才給我押進地牢裏去,聽候發落。”
“是!”年邁的李大娘就這麼的給帶了下去。
“王爺,好歹那李大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麼……”任玉風又開口了。
“我會這麼做自有我的盤算。”傅天擎只是一臉高深莫測的打斷他。
既然傅天擎都這麼說了,他也不便再說什麼,於是他只好摸摸鼻子,識相的移開話題,“王爺,那您跟念邢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問。
“她就是我大費周章叫你們尋找的女子。”他簡略的回答。
“念邢這小子……不,這丫頭還真有本事,居然能在咱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把咱們騙得團團轉。”孫祈到現在似乎還不能接受雲念邢是個女人的事實。
“很久以前我就懷疑老四是個娘兒們的嘛,可你們偏偏不相信我。”聶勇挺起胸膛,得意洋洋的開口道:“剛才倘若不是王爺您出現的太不是時候,我早就……哎呀!你們幹嘛捏我。”
眼看着傅天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任玉風和孫祈嚇得趕緊朝聶勇的大腿捏上一把。
這傻大個兒還真不懂得察顏觀色,今天假使換成是個外人這麼輕薄王爺的女人,可能老早就去拜見閻羅王了。
“是啊!你行、你厲害,需不需要咱們打造一塊金牌褒揚你?”孫祈白了這不知死活的傢伙一眼,輕哼道。
誰知他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正中聶勇的下懷,只見他馬上換了張市儈的表情,搓着兩掌笑呵呵的說道:“好哇!好哇!你可不準賴皮哦。”
“去!”兩人則同時不屑地噓了他一聲。
“王爺,那麼您打算怎麼安置念邢?”任玉風好奇地問道。
從老四已直呼王爺名諱的舉動看來,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似乎已不再是主從那麼簡單的了。
“我還沒個底,不過我會先撤掉她的職務,當是她欺上瞞下的處罰。”
“這樣也好,叫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家成天跟着咱們這些大男人在外頭東奔西跑的,還真是難為她了。”任玉風輕嘆了口氣,相當贊成傅天擎所做的這個決定。
“對了,王爺,既然您要找的女子是念邢,那麼雪艷又是怎麼一回事?”孫祈不解的問道。
“我懷疑她是……”
四顆頭顱相當有默契的湊在一起,開始商議起要事來了。
“哥哥!不要再打了,我會乖乖的練功,不會再貪玩了。”
“不!不要關我,那裏好黑、好可怕,我以後不敢再打架了。”
聽着雲念邢的喃喃囈語,雪艷的心整個揪成一團。她伸出佈滿粗繭的雙手,輕輕觸摸着雲念邢細緻的五官,哽着聲音道:“念兒,你在傅家莊裏過得到底是什麼生活啊!”
雪艷的碰觸使得雲念邢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當她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傅天擎的房間時,她好訝異!
“王大嬸。”雲念邢虛弱的喚了面前的婦人一聲。
“你覺得怎麼樣了?”雪艷拿起腰上的手絹,扶她坐起身,細心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涔涔汗珠。
“我沒事。”雖然手上的傷仍隱隱作痛,但她還是勉強的朝她一笑。
這笑,讓雪艷感到心裏頭好暖和、好溫馨。
“念兒……”雪艷怔怔的看着雲念邢問道:“原來你是個女孩兒,而且漂亮極了!我……可以叫你念兒嗎?”
“當然可以。”這王大嬸是怎麼了?怪怪的。
“念兒,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我。”她接下來又要求道:“我是個寡婦,沒有子女,見你長得如此標緻,我真的好想擁有一個像你這樣討人喜歡的女兒,你……你可以喊我一聲‘娘’嗎?”
“這……”雲念邢猶豫了!雖說她也蠻喜歡眼前這位大嬸,但無緣無故喚人家娘,似乎有點奇怪。
“求求你……”雪艷激動的握住她的手,迭聲的哀求道。
“王大嬸……你別這樣啊!”雲念邢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娘”這個字對她而言,既遙遠又陌生。
“你在這裏做什麼?”這時,傅天擎的聲音冷不防地由後頭傳來。
“王爺……”雪艷趕忙放開了雲念邢的手,慌亂的站了起來,“奴才正好路過,見雲姑娘清醒,所以特地進來看看她有什麼需要。”
“嗯!”他點點頭,命令道:“你可以出去了。”
“是!”
傅天擎盯着婦人倉皇而逃的背影,如鷹隼般的眸子突然閃過一絲怪異。不過,他馬上不着痕迹的將視線收回,把注意力調回雲念邢身上。
“手上的傷還疼嗎?”他走近她關心地問道。
她搖搖頭,掀起被子欲走下床。
“別亂動,小心脫臼的地方發炎。”傅天擎伸手將她按住。
“可是念邢不能一直霸佔着您的寢房。”
“我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是‘霧花閣’嗎?”那裏是蘇翠蓮住的地方。
“怎麼?你吃味了?”這小女人還真是藏不住心事,其實昨天他一整晚都待在書房裏頭,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念邢沒有資格。”她別過頭去不敢看他,深怕眼眸又泄漏了心思。
“你有的。”他在床沿坐了下來,抬手攫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將臉轉向他,“只要你開口要求我留下來,我會的。”
天知道他有多麼的想要她。
他是在愚弄她嗎?雲念邢緊咬着下唇,不解的望着他;假如她真的開口要他留下來,他會嗎?還是只是想看她的笑話。這……她賭不起啊!
“請王爺准許念邢回雲軒休養。”她並不是不願求他,而是不敢求他,因為她怕……怕他只是想玩弄她!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不逼你。”他鬆開了她的下頷,連人帶被的將她給一把抱起,“我這就送你回雲軒去。”
自從傅天擎將她送回雲軒,沒有說半句話就離去,雲念邢的心情就一直是沉甸甸的,因為她明白自己又惹他生氣了。
休養了近半個月,雲念邢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這天,當一名丫環替她拆下繃帶之後,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奇怪,這些天怎麼都不見奶娘,她到哪兒去了?”
“她……她……”丫環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她怎麼了?”她奇怪的問道。
“王爺……王爺下令將她給關起來了。”
“什麼?”雲念邢大叫一聲,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她匆匆的從衣櫃裏取出衣服套上,頭髮也來不及梳理,就往地牢衝去。
“奶娘……”當雲念邢看到從小呵護她長大的婦人,佝僂的身子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裏時,她的心就有如千萬根針在扎一般的痛楚。
“小姐……”見雲念邢終於恢復了女兒身,不必再過着戰戰兢兢的偽裝生活,李大娘心中只感到一片舒坦,彷彿多年來的重擔全卸下了。
“放了她,我要你們現在就放了她。”她憤怒的對着一旁的士兵下達命令。
“這……”但士兵們卻似乎顯得相當為難。
“難道你們敢違抗本護衛的命令?”怎麼她才幾天沒露臉,這些下屬一個個都不把她當一回事了?
“回雲姑娘,因為王爺已經撤了你的職,你已經不再是四大護衛之一了。”一名士兵壯着膽告訴了她。
“什麼?撤我的職!”她一聽,驚愕的呆佇在原地。
這般美麗的女子實在是不適合過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啊!眾士兵皆在心裏頭暗忖。這也難怪王爺要撤她的職,打算將她收在羽翼下好好呵護着。
“他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待她尋回了自己的聲音,一雙美眸也同時迸出了令人膽顫心驚的怒焰。
雲念邢積壓了近二十年的怒氣終於在這一刻全都爆發開來。
“王爺,不好了!雲姑娘瘋了。”
當一名手下跌跌撞撞的衝進大廳時,裏頭的眾人皆不約而同的轉頭望向門口。
“怎麼回事?”正在跟三名護衛商討要事的傅天擎,則是不慌不忙的抬眼問道。
“剛才雲姑娘在得知您撤了她的職務后,就像發了狂般搶了獄卒的劍,往這方向來了!”
話甫落,只見雲念邢披散着一頭凌亂的長發,宛若野雁般旋進了廳里,手上緊握着一把長劍。
即使如此,她還是美得令人屏息。
“為什麼要撤我的職?”她將劍尖指着傅天擎,目光毫不畏懼的對上他。
“老四,不得對王爺無禮。”任玉風等三人慾上前阻攔,卻被傅天擎給抬手制止。
“讓她來,我倒要看看她能奈我何?”傅天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背着雙手冷冷的看着她說道。
她一步步的逼近他,直到那把利劍抵住了他的胸口,她才咬着牙開口問道:“告訴我,為什麼要撤我的職,難道這十幾年來我竭力所付出的一切,你皆視若無睹?”
“怎麼?傷才剛好,就想造反?”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氣定神閑的盯着她。“想殺我,行,不過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別以為我不敢……”她是應該恨他,應該狠狠給他一劍的。但是,她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為什麼?是她心腸太軟,還是……她愛他!當她意識到自己早已愛上他時,她愣住了!
怎麼會?雲念邢搖着頭,不敢相信的往後退了一步。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或許早在得知他們倆並沒有血緣關係的那一刻起,她的一顆芳心就全系在他身上了。
“鏘!”的一聲,雲念邢手指一松,那柄長劍掉落至嵌着黑色大理石的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一旁的人見狀,都拍了拍胸脯,大大的吁了口氣。
“怎麼?不是恨得想殺我嗎?就這麼放棄,你會抱憾終生的。”傅天擎瞥了眼躺在地面上的長劍,又看了看她,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我走!”她垂下了眼帘,不敢讓他瞧見她內心的思緒,“我走了以後就不會再礙着你的眼了,但是請你把奶娘還給我,我什麼都沒有,就只有她了!”
為了不讓自己愈陷愈深,除了離開他,已沒有第二條路可選擇。
“想走,沒那麼簡單!方才我已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個兒放棄的,現在該換我懲治你了。”語落,他迅速朝她兩肩的穴道一點,雲念邢立刻昏厥過去。
傅天擎接住她癱軟的身子,打橫抱起她,完全不顧眾人訝異的眼光,轉身疾步入內室。
“看來有人要捶心肝了!”盯着這一幕,任玉風忍不住調侃起旁邊這位張大着一雙綠豆眼的傻大個兒來了。
“哼!男子漢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我是很喜歡念邢,但我看得出來她喜歡的人是王爺。”聶勇的內心雖有着說不出的愁悵,但只要念邢能找到她心中所愛,他當然也會在一旁默默的替她高興。
“老三說得沒錯!”孫祈頗有同感的說:“剛才老四眼中原有的狂烈殺氣,卻在轉瞬間化成了似水柔情,足見她對王爺的用情之深。”
“那咱們就擦亮眼睛等着看老四如何征服王爺吧!”任玉風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因為他剛剛在傅天擎的眼中也同樣看到了一抹稍縱即逝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