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打了一個呵欠,鄒琤懶洋洋的看着有些陰暗的倉庫,裏面塞滿了各式各樣的鏡子、古玩意,在昏黃的燈光下營造出古老悠遠的氛圍。
好不容易休假的鄒琤原本想睡到自然醒,但天不從人願,一早就被熱愛古董的老爹給拖下床,陪着他來到這個只有行家能人會的古董拍賣會。
她沒什麼興趣的晃了幾圈,就窩在角落打起手機電玩。
“小琤!小琤!快來!!”鄒父興奮的朝她揮手。
鄒琤合起手機,隨意的走向父親,“什麼事啊?老爸。”
“你瞧瞧,這是︽宋志︾中記載的雙龍白玉鏡啊。”鄒父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一面由兩條栩栩如生的飛龍相互追逐,圈在白玉外圍的銅鏡,不停的讚歎。
鄒琤賞臉的瞥了銅鏡”眼,沒什麼熱誠的說:“是很漂亮,不過好像有些陰森。”
“什麼陰森!這是古意。根據︽宋志︾記載,這面雙龍白玉鏡可以開天闢地,將人送至五界四岳,是穿越時空的寶貝。”鄒父瞪她一眼,嚴明的糾正女兒的用詞。
“穿越時空?真神奇……喔。”鄒琤壓根就不相信什麽穿越時空的鬼話。
“不要不相信。中國的五行八卦、奇門遁甲是妙不可言、深不可測……”鄒父拉着女兒站在銅鏡面前,絮絮不休。
“是,是。”鄒琤無奈的盯着銅鏡。
倏地,銅鏡正中央出現一道白光,一閃而逝。鄒琤努力眨眨眼,再用力看,銅鏡仍是光亮透徹,映照出她清秀中帶着俐落的幹練模樣。
“老爸,我覺得這面銅鏡透着些古怪。”鄒琤拉着父親俏聲說。
“什麽古怪,是古老。”
“好啦,爸,你自己逛,我到對面的速食店吃東西等你。”她說不出心裏詭異的感覺,只想先離開。
鄒父也不勉強她,點頭道:“好,等我標完就到對面找你。”
鄒琤鬆了口氣急着離開,卻在人群中不知被誰絆了一下,重心不穩的朝着銅鏡的方向倒下去。
鄒父警告的大叫:“小琤,危險!”
鄒琤揮舞着雙手,卻得不到任何善心人士相助“一臂之力”,只有慘叫一聲,後腦勺直接朝下撞到了銅鏡。銅鏡摔得披瀝扒拉震天作響,眾人同時倒抽口氣,瞠目看着慘事發生。銅鏡正中央凹了下去,原本明亮的色澤成了漆黑一片,再也照不出影像了。
鄒琤撫着腫包的後腦勺,盯着銅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竟然毀了一面古銅鏡!幾百年歷史的寶貝,被她的鐵頭功一敲,成了破銅一面。
“老爸……這……該怎麼辦?”鄒琤結巴的問着同樣目瞪口呆的父親。
“小琤,你的腦袋真夠硬啊。”鄒父勉強笑道,”面銅鏡就算他們傾盡家產可能都買不起,現在,他已經開始盤算要如何湊錢來賠償這面銅鏡的主人了。
國寶被一個腦袋砸了的大消息立刻驚動主辦單位的高層主管,一群中年人驚慌的沖了過來,抱着銅鏡鬼哭神號。
“這……我們願意買下這面銅鏡……”鄒父硬着頭皮說。
主辦單位的委員長哭喪着臉搖頭道:“這是非賣品啊。”
不賣拿出來幹什麼?鄒琤不悅的想着。早就覺得這面銅鏡古怪,果然她的第六感沒錯,這面銅鏡將害她負債纍纍。
想她一介小刑警,不知道要還債還到民國幾年。
“不知道物主是誰,請讓我們親自向他道歉。”鄒父是個古物愛好者,自然明白心愛古物被毀壞的心情。一想到銅鏡的主人會如何傷心,他就有說不出的愧疚。
“范先生目前不在國內,他將雙龍白玉鏡委託我們展覽是信得過我們,沒想到……怎麼辦?我們真不知該如何賠罪。”委員長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鄒琤看了後腦的腫包愈發的痛了起來。“先生,東西是我撞壞的,我會負責到底,我想那位范先生不會為難你們的。]
委員長瞄了鄒琤一眼,倏地睜大眼,“你……是你?”
“是我沒錯,是我撞壞的。”好漢做事好漢當,她絕無。”話。
“不!怎麼會這樣?你和范先生家裏的那幅畫像簡直一模一樣!”委員長瞪着她叫起來。
畫像?她?不會吧?事情似乎愈來愈往懸疑古怪的趨向走去。
“啊!委員長不說我還真沒注意,這位小姐和范先生收藏的宋初文氏的仕女畫好像。”
“你們在說什麼畫像?我是現代人,可不是什麽古人。而且現在不是談論什麽畫像的時候,我們該討論的是雙龍白玉鏡上。”鄒琤說不出心中發毛的感覺,只能提醒眾人回到現實。
“對,雙龍白玉鏡。”委員長回神後,又開始傷心。
“你們放心,我是警察,我一定會負責到底,這是我的證件,我先押給你,等范先生回國,我定會親自登門道歉。”鄒琤拿出警察的證件和身分證交給委員長,尷尬的再次賠罪。
“我們相信你們解決問題的誠意。這樣吧!我們先通知范先生,看看他打算怎麼解決,再和你們聯絡。”委員長接過她的證件,比對上面的照片後交給助理收好。
“當然.……”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另一名心急的委員拿着手機沖了過來,“陳委員長,我們聯絡上范先生,他明天就會回國,現在他要和這位小姐說話。”
“和我?”鄒琤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和債主說話。
“請。”委員將手機遞給鄒琤。
鄒琤接過手機,“喂。”
“我是范昊陽,小姐貴姓大名?”一個低沉的男聲透過手機傳來。
鄒琤扯了扯嘴角回道:“我叫鄒琤。范先生,對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
“沒關係,明天我會回去,我們見面再談。”
“啊!喔,好。”這位物主似乎沒有特別激烈的反應,想來那面銅鏡也不是太重要的玩意吧!鄒琤在心中安慰自己。
“鄒小姐。”
“什麼事?范先生。”
“請小心一點。”
鄒琤摸着後腦的腫塊,尷尬的笑道:“是,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至少不會再撞壞任何的東西。
還回手機後,她瞥了一眼被她撞壞的銅鏡,突然眼前光芒一閃,後腦的腫塊劇烈的痛了起來,她捂着後腦,閃過最後一個念頭:她在凹陷的銅鏡中看見了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