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八章】
「有什麼事?」殷頤冷着臉寒聲問道。
眼前那名身着鐵灰色西裝的男人讓他厭惡。
一早,盟內的下屬匆忙奔進「南綾閣」內,向他稟報說有人求見,他沒想到居然是他!那個和奴兒在一起的男人!
「想請你幫個忙。」東方傲坐在沙發上,淡笑地開口。
「幫忙?」殷頤冷笑了聲,「我沒那麼好心,更何況對象是你。」
什麼時候他殷頤是眾人眼中有求必應的活菩薩了?他倒一點都不曉得!
「是嗎?你不先聽聽我要你幫的是什麼忙嗎?」
「隨便你!我沒興趣。」他眯起黑眸,不耐的嗓音不難察覺他目前的心情頗為惡劣。
「我想請你當個保鑣,這件案子,非你不可。」東方傲瞭然地笑睨着滿臉寒霜的他,又是個吃醋過了頭的男人!
殷頤哼笑了聲,「沒想到堂堂東方集團的總裁,居然要我這小人物來當保鑣?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他站起身,擺明了不想多管這件事。
「是嗎?若需要被人保護的人是奴兒呢?」東方傲挑釁地開口,他倒要看看他能狠心不管嗎?
語落,只見殷頤步上樓的腳步頓時止住,他暗黑的眸子凜着怒焰凌厲地射向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寒聲詢問。
「沒什麼意思。」東方傲站起身,聳了聳肩,「今天早上她跟我妹妹一同出門時,被車子撞傷,目前人正在醫院治療。」
「是意外?」殷頤眯起雙眸。
「蓄意傷人。」東方傲拿起香煙點了火,倒也不抽地只看着裊裊的煙,緩緩飄散在空氣中,「對方似乎有備而來,非要置她於死地。」
「為什麼你在她身邊還讓她出了事?」殷頤快步下了樓,指責他沒有保護好奴兒,竟讓她受了傷!
「她要的不是我。」東方傲捻熄了煙,不在乎地開口,「我要的女人也不是她,我們只是朋友罷了。」或許將話挑明了,事情會好辦一些。
「一個月前我在路邊撿到她……」東方傲回想着那天的情景,「當時下着大雨,她渾身濕透地昏倒在路邊,發著高燒,口中喃喃喚着你的名字,滿腦子想的都是你,而我只是個收留她的好心人。」
殷頤聞言,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心不自覺地陣陣抽痛了起來。
他到底傷她多深啊?那原本應是個巧笑倩兮般的甜美女子,竟被他的殘酷折磨成如此。
「她現在情況如何?」該死的!只要一想到她隨時有可能遭人狙擊,他就不由自主地擔心起她的安危。
「你何不自己去瞧瞧呢?」東方傲聳聳肩,不願給他正面的答案,「她在東方醫院頂樓的私人病房。」
殷頤深吸了口氣,調適着自己即將發狂的怒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迅速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往門外邁開步伐。
「關於我要你幫的忙……」東方傲挑高眉問。
「我的女人,我自己會保護好,不用你擔心!」
「喔!」東方傲詭異地低笑了聲。
看來,有人下定決心,甘心跳入愛情的深淵中了!
「還有,她是我的,以後別讓我再瞧見你碰她!」殷頤冷冷地拋下話后便離去。
「真是個醋罈子。」東方傲好笑地低喃着。
原來他還在意他吻了她的事啊!早知道他就別當著他的面親吻奴兒,有人可是很會記恨的。
好啦,總算辦完了別人交代給他的差事,接下來就等着看好戲了!
站在病床邊,殷頤輕撫着凌奴兒蒼白的睡顏,那額頭上被紗布纏繞的傷口,泛着淡淡的血絲,纖細的藕臂上凈是擦撞過的瘀傷。
他低下頭憐惜地親吻着她冰涼的小嘴,輕柔且不舍地執起她的小手,移到唇邊廝磨着。
「對不起……」當她與東方傲離去的那一刻,如同一記重棍狠狠地敲醒了他,讓他明了他是愛她的,而他卻如此殘忍地對待她……
「唔……」病床上的人兒擰起了眉,痛吟了聲,一雙如星子般的黑眸緩緩睜開,凝視着天花板上那潔凈的雪白。
再眨眨眼,模糊的影像逐漸清晰,她一轉過頭,訝異地瞧見那熟悉的俊美臉龐出現在她面前,唇上噙着溫柔的笑意,正柔情地瞅着她。
「嗨!」殷頤先行打了招呼,她那澄澈的眼眸冒出許許多多個問號,好可愛。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想將沉重的身子撐坐起來,卻乏力地只能躺在床上。
殷頤揚起性感的薄唇,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來坐好,並在她背後墊了個枕頭,體貼地替她調整較舒服的姿勢。
「謝……謝謝。」她小聲道了謝,狐疑地繼續追問着:「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依稀只記得自己出了車禍,被送進醫院診治之後,醫生說要她留院觀察是否有腦震蕩的跡象,可怎麼一覺醒來就瞧見他在她身邊呢?
殷頤沒理會她的話,逕自倒了杯水湊到她乾燥的唇邊。
「先喝點水,你睡了好久了。」他扶着她的肩,輕聲細哄着她將水喝掉。
奴兒皺起秀眉撇過頭去,拒絕他突如其來的好意,「不要,你先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兒的?」
她才一出聲,那暗啞的嗓音就讓她深深后侮,喉嚨里彷彿有烈火在燃燒般的乾涸,極需要大量的水來滋潤她可憐的喉嚨。
殷頤眯起眼睨着她,彷彿她做錯了什麼事,讓她心虛地垂下頭不敢正視他。
「先喝下去!」他寒聲命令着,口氣變得極為不悅。
她膽怯地依言張開嘴,讓他喂着她緩緩喝下,她不安地瞄了瞄他抿唇不語的臉龐,那神情好嚇人。
但,他怎麼好象變了個人似的?記憶裏頭的他是狂妄而驕傲的,怎麼會對她如此溫柔呢?不!一定是錯覺,一定是!
「嗯!乖女孩。」殷頤滿意地露出笑容,小心地讓她輕靠在枕頭上休息。
「現在……可以說了吧?」奴兒喘了口氣,呢喃地問道。
「沒什麼,我是人家請來保護你的保鑣。」他不大在乎地聳了聳肩。
「保鑣?」她驚呼了聲,隨即擰着眉拒絕他,「我不需要保鑣。」
「為什麼?」他伸腳勾過床邊置放的椅子,坐到她床沿旁直直望着她。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嗎?居然問也不問地就拒絕了他,今天若換作是要去保護其他人,他才沒那個好心!
「我人好得很,為什麼需要人保護?更何況,就算要人保護,我也不要你來保護我!」
又一次毅然地拒絕他的幫忙,很好,他忍耐她已經夠久了!
「我問你為什麼?!」聲音略為放大,他邪魅的俊臉染上陰霾。
「因……因為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凌奴兒被他這麼一吼,又怯懦懦地支吾起來。
「什麼叫作我跟你沒有關係?」殷頤強橫得幾近不講理,非要得到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才肯罷休。
「我……」奴兒一時語塞,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半俯着身子湊向她,濃濃的不悅散佈在他臉上。
「我告訴你吧……」他勾起懸挂在她胸前的那塊白玉,黑眸緊瞅着她,「這塊玉是我的,只有我認定的女人才有資格擁有它,而你現在戴着它,這也就代表着你是我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和你沒有關係?」
「那……那我還給你嘛……」她焦急地想解下胸前懸挂的那塊白玉。
「不準拿下!」殷頤斥吼着,臉龐狂燒着怒焰。
奴兒被那聲怒吼給嚇得鬆開手,不敢再碰胸口前的玉佩。
他真的是被她氣到沒有辦法,這才又剋制不住地發了火。
她那顆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他表現的還不夠明白嗎?非得要他親口向她示愛嗎?
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笨女人!他在心中憤恨地咒罵著。
「誰准你拿下來的!」他咬牙切齒地瞪着她,「你這一輩子都給我乖乖地戴着它。」
奴兒頓時委屈地紅了眼眶,水眸浮上了一層濕意。
「是……是你說這是你的東西的嘛。」她無辜地承受他突來的怒氣,「那你要我怎麼辦嘛?」誘人的紅唇正因啜泣而張合著。
殷頤皺着眉看着她泛淚的黑眸,不舍地用力抱着她顫巍巍的身子。
「你還不懂嗎?我表示的還不夠明白嗎?!」他悶着怒氣,將俊臉埋在她雪柔的項頸,貪婪地嗅聞她身上那股淡雅的馨香。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得怔愣住,直到他抱着她的力道讓她疼瘋得受不了,飄遠的思緒才微微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