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朱映徽
這本書是在過年前夕出版,所以在這裏先向大家拜個年,祝福大家新的一年事事如意、平安快樂!
在寫這本稿子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好幾個冷颼颼的寒流。
我的體質算是「冷底」的,血液循環不太好,每到冬天一定是手腳冰冷,而寒流來的時候,更是有如在練「寒冰掌」一樣,每次我都向朋友戲稱我快要練到「寒冰掌」第九層了!
這次的【一山不容二虎】系列,兩本的男主角性情迥異,一個陽剛正直,一個冷魅邪肆。
我想,大多數的作者應該都有自己最喜愛的男主角類型,而我恰巧就是比較喜歡俊美邪氣的類型。
明明這本的男主角是南宮烈,可是每當荊御風一登場,我都必須忍耐忍耐、剋制克制,以免他搶盡鋒頭。
其實,在最初版本的第一章里,荊御風一登場就佔了好幾頁,結果實在太搶男主角風采了,只好忍痛將整段拿掉,但是心裏又覺得實在好可惜啊(實在太偏愛荊御風了),所以就決定將那一場放在最後,當作是這一本的小番外篇嘍!
閻王登場——
「絕命谷」位在幽靜的深山谷底,不管再怎麼炎熱刺目的烈陽,經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篩落之後,也變成了柔煦的光芒。
谷中,栽植了多種罕見的奇花異草,那些全都是大夫們夢寐以求的珍貴藥草,在山谷里散發著特有的氣味。
一名身穿白袍的頎長男子,佇立在谷中一方深潭旁,氣定神閑地查看他前些日子親手栽下的幾株藥草。
起風了,他的衣袂飄飄,身形俊逸瀟洒,一張臉孔更是俊美得不似人間容貌,然而,他那雙莫測高深的黑眸卻透着一絲邪氣,薄唇似笑非笑的,渾身透出一股冷魅邪肆的氣息。
他是「閻王」荊御風,行事作風沒人看得清、抓得准,就連待在他身邊多年的奴僕,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身為已故神醫之子,他擁有頂尖的醫術,而身為杜劍心唯一的徒弟,他擁有高強的武藝。
這樣的他,要殺人或救人全憑自己的喜好,宛如閻王一般能夠隨意操控人的生死,而這也是他「閻王」稱號的由來。
性情冷僻的他,厭惡與世俗庸人打交道,再加上這「絕命谷」的天然環境十分適合栽種多種珍貴罕見的草藥,因此他在幾年前便定居於此。
谷里的活人不多,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供他使喚的奴僕共三男一女,全都是他從鬼門關前救回來的,因此對他忠心不貳。
他的眼角餘光瞥見了僕人自谷口返回,開口便問:「如何?」
「回主子的話,奴才已經遵照吩咐,將毒藥交給南宮莊主,也已經將主子的話帶到了。」僕人恭敬地回答。
「很好。」荊御風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他不必問,更無須猜,也能知道南宮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荊御風的薄唇一挑,勾出一抹諷笑,幾乎能想像出南宮烈那個傢伙氣得七竅生煙的模樣。
對於南宮烈所下的戰帖,他根本不想理會,並非他畏戰,更不是他怕了南宮烈,而是他對於徒勞無功的事情沒半點興趣。
既然很清楚彼此的武藝在伯仲之間,又何必多此一舉地戰一場?難道要像他們的師父一樣,大戰個三天三夜還分不出高下?
這種白費力氣的事情,他可沒打算奉陪,即便他對已逝的師父有過承諾,他也可以找別的方法讓南宮烈乖乖俯首認輸,又何必非要大戰一場不可?
荊御風的眼底掠過一抹譏誚,但下一瞬間,他的俊顏忽然一斂。
他驀地抬頭,看見一抹絛紅色身影自高處墜落,最後「澎」的一聲,重重地摔進他眼前的深潭之中。
那驟然濺起的水花宛如半天高的水幕朝他撲來,荊御風從容不迫地運氣揮袖,那些飛濺的水花全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挌擋開來,半滴水也沒沾上他的衣袍,倒是一旁的僕人當場被淋得宛如落湯雞。
荊御風望着潭中那抹載浮載沈的身影,邪冷的眸子掠過一絲訝異。
他在「絕命谷」的入口佈下了五行八卦陣法,就是不讓閑雜人等擅自闖進谷里,想不到竟會有姑娘從天而降。
眼前這潭雖深,卻不算大,這姑娘自崖上墜落,卻能夠精準地落在潭中,該說她命不該絕嗎?
「主子?」
僕人伸手抹了抹濕透的臉,遲疑地開口詢問,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做,因為在荊御風開口下命令之前,沒人能從他的神情臉色猜出他的心思。
荊御風低垂眼睫,沉吟了片刻。
要是換成了平常,這種不速之客,他肯定懶得理會她的死活,不過今日的天氣不錯、心情不壞,尤其才剛戲耍了南宮烈一番,正覺快意,他就大發慈悲地救她一命吧!
「把她撈起來,倘若死了,帶出去埋了,倘若還活着,就帶回屋裏去。」他淡淡地下令。
「是。」
僕人立刻跳進深潭中,手忙腳亂地將那纖細的身軀撈了起來,察覺她一息尚存,便趕緊將她帶回屋裏,並由唯一的一名奴婢為她換上乾淨的衣裳。
初步打理過後,荊御風才踏着從容的步伐走進房內。
當他看見床上姑娘那美得驚人的容貌時,黑眸沒有半絲驚艷的波動,反倒是皺起了眉頭。
對他而言,女人幾乎就等於麻煩,而美得驚人的女子更可能是禍害,儘管他這輩子還不曾畏懼些什麼,卻也極厭惡惹上一些瑣碎的麻煩事。
算了,等救活她之後,再將她扔出「絕命谷」吧!
荊御風趨前為她把脈,發現這姑娘自崖上墜落,儘管幸運地跌進深潭,沒有當場摔得血肉模糊,卻也受了極重的內傷。
不過,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沒有什麼人是他救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