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雖然是帶着面具,可丁雁卻還是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在面具下的臉蛋正燒紅一片,無關發燒,而是因為她身後那雙猛盯着她瞧的犀利目光。

不行,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放下手中的鍋碗瓢盆,她猛地轉過身,對上他毫不迴避審視她的視線,按捺住自己狂奔的心跳,佯裝平靜的問:“我知道我休息了一個星期,嚴重的耽誤到準備工作,不過你放心,我會努力在宴會之前將落後的進度補足的。”

浦晞沒有答話,只是沉默的瞅着她看。

“你、你這樣看着我幹麼?我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難道她扣子沒扣好?

她困惑的檢查了自己全身上下一遍,整齊無缺,那他到底是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瞧她?害她不由得又想起那天在醫院的情形,胸口小鹿亂撞得緊。

“你……身體還好嗎?”他的問題讓她小小的緊張了一下,他該不會疑惑向日葵跟丁雁之間有關連吧?“我身體一向很好,這次只是個意外。”

“真奇怪,最近是在流行扁桃腺炎嗎?”他佯裝隨口問出。

“流行?不會吧,這種病又不是流行病。”她小心翼翼的回應。

“那還真巧,我的一個朋友剛好也扁桃腺發炎,而且還發高燒呢!”他真想看看她面具下的表情,這樣就可以確定自己的想法了。

“你的朋友?呵呵。”她乾笑了幾聲,連忙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道:“是你的女朋友嗎?真奇怪,怎麼跟你認識的人都會扁桃腺發炎,真倒霉。”

他挑挑眉,仔細的判斷她的語氣,似乎沒有異樣。

“是我的女朋友沒錯,或許……改天我可以帶她來嘗嘗你的手藝。”他故意說。

他在懷疑了?丁雁的心頭猛地一驚。

“好啊,反正我是你請回來的大廚,你想要請誰回來用餐我都沒意見,只要你吩咐一聲就可以了。”開什麼玩笑,向日葵和丁雁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場景嘛。

而且,誰是他的女朋友啊?不過,她現在還是要假一假啦,免得被看出破綻。

他沉默了半晌,緩緩說:“我知道了,我會通知她來參加我的宴會,到時候,我會介紹你們兩人認識。”

“請便。”她轉過身,佯裝忙碌的整理菜單,不再去理會他。

雖然她的語氣沒有絲毫漏洞可以證實他心中那個荒謬的想法,不過第六感卻始終困擾着他,讓他無法斷然否定自己的猜疑。

看着她穿着裙裝的窈窕背影,他決定作最後一次的試探。

霍地站起身,他無聲無息的走向她,用雙臂自她身後環繞過她的腰際。

“啊——”突然被抱住,丁雁不禁驚呼出聲。

他將她的身子轉向自己,感覺着她在他手臂中的觸感是否跟那日相似,如果可以,他還真想把她的面具掀掉,仔細的將她看清楚。

“你要是不守信用,將我的面具拿開的話,我們的交易就此取消,我也會永遠的瞧不起你。”她緊張得心跳飛快,就怕他會違反約定。

時間彷彿在他們之間凍結起來,他的靜默加重了她的壓力。

“你再這樣對我毛手毛腳的話,相不相信宴會那天我會告訴你的女朋友?”她病急亂投醫地間接肯定自己是他女朋友的說法。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奏效了,他緩緩的鬆開了手,放她自由。

“你不認識丁雁?”他猶不死心的問。

“誰是丁雁,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孩,我怎麼可能會認識。”誰會承認啊,又不是笨蛋。

“你怎麼知道她家有沒有錢?”他的黑眸黯了黯,捉住她的語病問。

“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結交的女朋友不是有錢人就是名門閨秀,我不用想也知道。”她回答得毫無破綻。

他看着眼前毫無表情的面具,徐緩說:“這次你猜錯了,她跟你想像的不同。”

“不同?怎麼說?”她倒想聽聽他對自己的看法,純屬好奇啦,她在心中說服着自己。

“她是個純真率直的好女孩,絕對不是那種恃寵而驕的千金小姐。”他的唇畔因為想起丁雁的粗魯模樣而輕揚起來。

哇塞,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在他眼中是個這樣的好女孩哩!

她心中不由得被快樂給充滿,面具下的雙唇無法剋制的彎成一抹漂亮的弧度。

“那……你喜歡她嗎?”她簡直是提着心在問這個問題了。

他挑挑眉,話中有話的問:“你很好奇?”

“呃,沒有,那是你們的事,跟我無關。”她佯裝不感興趣的讓自己繼續忙碌。

卻沒發現,她身後的他正無言的瞅着自己方才環繞過她腰肢的手臂,幽黑的瞳眸因為無法散去的疑雲而更加的闃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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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自從那日的談話留下了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之後,丁雁的心就老是懸挂在半空中,整顆腦袋瓜子裏想的至是他那個沒有說出口的答案。

若他不喜歡她的話,為什麼要在向日葵面前說丁雁是他的女朋友?

若他不喜歡她的話,為什麼三番兩次的吻她,甚至還霸道的想要決定她的事情?

到底他喜不喜歡她?這個問題似乎已經成為她每天最重要的冥想課題,不只夢中在猜,就連睜開眼睛之後,佔據心緒的也全是這個疑問。

完蛋了,說不定她已陷得比他還深……

“唉!”丁雁不自覺的瞪着竹劍發獃,輕嘆出聲。

“丁丁,你在發什麼愣?一點兒精神都沒有。”丁劍戊老早就注意女兒,知女莫若父,她肯定有心事。

被父親這麼一喝,她連忙警覺的挺直背脊.迎向他的審視,“沒啊,我、我在思索要怎樣讓咱們丁家的道場更進步繁榮而已。”

“是嗎?”他哪會相信這麼好笑的謊言,“最好是如此,你是我們丁家的唯一繼承人,除了振興咱們道場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不足挂念,知道嗎?”

“我知道。”這些話打她小時候就聽到大,她都會背啦。

“對了,浦晞狀況如何?我想以他的聰慧敏捷,應該進步神速吧?”

他提起了她現在最不願意提起的人。

因為只要一聽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口就狂然猛跳,難受得緊。

“誰知道啊。”她皺皺鼻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我不是要你好好教他嗎?”這孩子真是的。

“沒辦法嘛,人家還來不及教他太多,扁桃腺就不小心發炎了啊,根本沒精神教。”

“人家?”丁劍戊不滿的皺皺眉,“你什麼時候說話變得這麼娘娘腔?”

“呃、人家——我、我沒有,你聽錯了。”她不認帳的說。

他也不窮追猛打,只是嚴肅的告誡她,“記住了,要當丁家道場的掌門人,沒有威嚴是不行的。”用什麼“人家”來稱呼自己,不被那些粗魯的大漢取笑才怪。

“我懂。”天,她真是快瘋了,怎麼沒人來救救她啊!

他看女兒一臉的不耐,正想繼續開口“教導”她之際,眼角卻瞥見一個熟悉的高壯的身影。

“咦,這不是浦晞嗎?你們今天有排練習的課程啊?”見是他,丁劍戊的眉頭馬上舒坦,笑容滿面的迎向他。

“沒有,我們今天沒排任何的進度,他搞錯了,我先走了。”丁雁沒等浦晞走近,轉向另一個方向,打算先落跑再說。

“等等,有客人來你不招呼,要跑去哪裏?”招呼客人也是掌門人的必修之一。

“喔。”不甘不願的轉過身,她低垂着頭,就是不敢正眼瞧向他。

丁劍戊滿意的看着女兒站回身旁,又掛着笑臉朝浦晞問:“浦晞啊,我這個女兒雖然年紀輕輕,可是卻是一等一的好手喔,你放心,她一定可以訓練得你進步飛速。”

“我相信。”浦晞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了雁。

“那就好。”丁劍戊點點頭,他的滿意讓他稍稍的安心下來,“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丁伯伯,我想來跟丁雁討論一下有關我的訓練計劃,不知道方不方便?”他彬彬有禮的問。

真會假!丁雁偷偷在心中嘀咕着。

“怎麼會不方便呢?你們年輕人聊聊,我就不打擾你們討論正事了。”他哪曉得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呢?逕自大方的笑着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

唉,這個老爸真是搞不清楚狀況,要是他知道浦晞對她做了那麼多把她當作女人看待的事的話,肯定會發瘋吧。

短暫的沉默在丁劍戊離去之後瀰漫在他們之間,搞得丁雁緊張得心臟都快從喉嚨跳出來。

一直在腦海中打轉的問題此刻更是不客氣的佔據了她所有的思緒,彷彿逼迫地要開口追問似的。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人了?玩玩的對象?認真的女友?天,她快神經錯亂了!

“那天在醫院……”

“那天在醫院的事你就當作沒發生過吧,我也會當作被蚊子叮一樣,不痛不癢。”她未待他說完,就是一陣搶白。

他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而難看的黯沉下來,“你說什麼?”這個該死的女人,他的吻技有這麼差嗎?被蚊子叮?

“我說大不了我刷刷牙就好了,你別放在心上。”這樣夠大人大量了吧?

刷牙?!浦晞真的惱了,向前跨了一步,二話不說的將她擁入懷中,給了她一個又深又長的熱吻。

這是個略帶懲罰的吻,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牙齒正輕輕的啃吮着她嬌嫩的唇瓣,強壯的手臂繞過她的身後,將她的身軀緊密的固定在他身上,剛好讓她柔軟身軀感受到他火熱的慾望。

陣陣的熱浪自她體內湧出,諷刺得拆穿她所有的不在乎與偽裝。

“那麼,今天這件事呢?”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徐緩的抬起頭,呼吸急促的問。

“我……我……”她滿臉通紅,情緒還處在方才的撼動中尚未平復。

“噓。”他用手指抵住她蠕動的唇片,“先聽我說。”

她眨眨迷濛的大眼,傻愣愣的瞅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有人問我喜不喜歡你。”他深深的望進她那雙困惑的星眸中,一字一句的道。

她只能像個獃子似的微啟雙唇,傻傻的問:“那、那你怎麼回答?”她已經忘記那是自己問的,而那時他並沒有回答。

“我該回答她嗎?”一抹奇怪的光芒閃過他的眸底。

“呃,不、不用吧……”

“我喜歡你。”他沒等她結巴的否定,答案已經逸出了唇瓣。

“你、你說什麼?”天,她不是在作夢吧?還是誤聽了?

“我說我喜歡你,這就是我的回答。”

“呵呵,你、你一定在尋我開心,故意整我的吧?”她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蠢女人,我要是不喜歡你,幹麼三番兩次吻你?你以為我閑着沒事幹嗎?”真不懂她的腦袋構造是怎樣的。

“不、不是嗎?”

“當然不是。”他懊惱的敲了下腦袋,捉住她的雙肩說:“當我的女朋友吧!”

“呃、呃,我不知道。””她只覺得自己腦袋亂烘烘的,根本無法思考。

“那就這樣說定了,以後不准你跟那個白濠太過於親密。”他根本沒有管她的回答是什麼,逕自作了決定。

什麼嘛,他還是一樣的霸道!

丁雁總算回復一點神智,鼓起雙頰道:“我最討厭人家命令我,你也一樣。”

“我不同,我是你的男朋友。”他依然霸道的強調。

“我、我可還沒有答應當你的女朋友喔。”說謊,明明你就高興得要命,丁雁在心中取笑着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我嘍?”他的臉色一沉,鐵青得嚇人。

從來沒有女人拒絕過他,她竟敢例外?

她垂下頭去,沒有回答。

好,他浦晞也不是個自討無趣的男人,不喜歡就拉倒。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他肯拉下臉來向她表明心跡已屬不易,要他再拋開男性的自尊求她,萬萬做不到。

他冷冷的拋下話后,迅速的轉身背向她,準備跨步走外。

可才走沒幾步,他就被身後忽然傳來的撞擊力震動了下,感受到一副柔軟的身軀緊緊的貼着自己的背後,一雙纖細的手臂則是自他的身後環繞到前面,牢牢的抱住他。

“等、等等,你走這麼快要死啊。”她忘記收斂自己的粗魯道。

從未有過的撼動自她身上傳到他的每一個細胞,強忍着反身將她抱個滿懷的衝動,他要先聽到她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他將喜悅隱藏在低沉的聲音之後。

“我、我……我也喜歡你啦。”不管了,她不要再ㄍ一ㄣ了啦!

“你說什麼?我沒聽到。”他的唇瓣已不自覺的揚起,不過仍故作冷淡的問。

“我喜歡你……”她將頭埋在他的背上,不好意思的囁嚅着。

“我沒聽到。”嗯,沒想到聽到喜歡的女人的告白是這麼令人滿足呵,不過,為什麼他的腦海中會忽然閃過那朵戴着面具的向日葵?

可惡的男人,根本是故意刁難她嘛!

“你沒話要說了嗎?那我還是走好了。”他故意抬起腳,等她再說一次。

討厭的男人,她真想讓他走算了,不過……

深吸一口氣,她抬起頭,用比劍道時的氣勢大聲喊道:“我、喜、歡、你、啦!王八蛋!”

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牎

他喜歡她耶!

嘿嘿嘿,一想到這一點,丁雁整個人就好像輕飄飄似的,踏不着地。

不過為什麼他會喜歡上她這個毫無女人味、言行舉止都粗魯得要命的傢伙呢?她整天不是揮劍大吼,就是滿身汗水,女人該有的香味跟嫵媚她都沒有。

那麼,他究竟為什麼會喜歡她呢?

丁雁上揚的唇角因為新冒出的問題而抿成一條線,心頭隱隱約約的浮現一種不安的感覺。

她差點忘記當初他也吻過向日葵啊,那代表什麼?莫非,他是個花花公子,想要腳踏兩條船?

原本的喜悅霎時讓疑雲給遮蔽,讓她不自主的落落寡歡起來。

忽喜忽憂,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滋味嗎?

唉……

“危險!”忽地,浦晞的聲音才揚起,一陣熱氣就朝她襲面而來。

“啊——’”她連忙發揮運動神經跳了個老遠。

穩住身子,定睛一瞧,才發現自己原本拿在手中的湯鍋已經傾斜了大半,滾燙的湯水差點就灑上她光棍的腳背跟小腿。

天,她怎麼會發生這樣的失誤?都是胡思亂想惹的禍。

“在廚房發獃絕對不是件好事,尤其你正在工作中。”浦晞輕蹙起眉,不悅的說。

“對不起,我一時失神,所以……”該死,她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向日葵了。

他的眉頭攏得更緊了,這不太像他所認識的向日葵,反而很像某人……“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專心在工作上?”

“對不起。”真糟糕,他龜毛挑剔的毛病又要開始發作了。

“你知道我最討厭對自己工作不專心的人。”他板起臉道。

“我已經說對不起了。”要不然還要她怎樣?而且她會這樣也是他害的啊。

“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那就不需要法律了。”他還是一臉的不悅。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冷冷的說:“我已經向你道歉了,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也沒辦法,即使你要解聘我都無所謂,我決定不接受你的無理指責。”

她真懷疑自己怎麼受得了他這種個性。

他眯了眯眼,沉默了好半晌才緩緩道:“我不會解聘你的,不過我希望你在工作的時候能夠專心點。”

呼!“我知道了啦。”羅唆死了。

好熟悉的語氣?幾朵疑雲又從他的心坎上飄了過去。

“還有。”他又開口說。

“還有?!”她吐了口大氣,聳聳肩道:“請說。”

“最近你進出這裏要特別的小心,我不想要連累你。”依照那封恐嚇信的內容來看,他周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危險。

“連累?”丁雁的心頭一凜,追問道:“發生什麼事?”

“你不用多問,總之記住我的話就是了。”他不打算將消息泄漏出去,以免打草驚蛇。

“不行,我怎麼能不問,我會擔心啊!”心急的她沒發覺自己說溜了嘴,緊張兮兮的看着他。

“你會擔心?”他沒錯過她這句話。

“嗯——啊,我、我的意思是我當然會擔心自己是不是有危險。”這樣轉應該沒破綻吧?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的,你只要專往的做好工作就可以了。”他淡淡的扯唇,忽地問:“你有男朋友嗎?”

她任了怔,僵硬的答道:“沒、沒有。”

“我聽趙婆婆說你長得很美,照理說不該沒人不會發現你這朵向日葵的。”

“呃,這問題不在工作範圍內,我拒絕回答。”他幹麼無緣無故突然提起這個啊?

他走近她,高大的身形讓她感到沉重的壓迫感,心臟卜通卜通的狂野跳着。

“那換個話題,你平常喜歡什麼運動?”她的小腿結實勻稱,分明是有定期運動的成果。

聞言,她的心一震,佯裝毫無興趣的說:“我只喜歡煮東西,運動跟我無緣。”

“呃,對了,你女朋友對你的表白很開心吧?”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連忙隨口問出。

“你怎麼知道我向她表白?”詭異。

“呃、我、我猜的,看你今天心情不錯,應該是這樣吧。”糟糕,轉錯話題了。

“是嗎?你的第六感很准嘛。”他頓了頓,揚起了抹曖昧的笑容,“我幾乎要捺不住好奇看看你的模樣了。”他舉起一隻手,親昵的在她的面具上撫過。

“你、你不是有女朋友了,請、請放尊重點。”她艱困得吐出話來,幾乎要忍不住撲進他的懷中。

唉,說謊真是件痛苦的事啊!

短暫的沉默瀰漫在他們之間,直到他聳聳肩,退後了幾步才打破那曖昧的氣氛。

“忙你的吧。”他淡淡拋下一句,便轉身走開。

少了那股壓迫感,丁雁才鬆懈下來,按住劇烈起伏的胸口,大口的喘着氣。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跟丁雁表白了嗎?為什麼又對向日葵的態度這麼曖昧?到底他心裏在想什麼?她越來越不懂了。

難道,他真的想要腳踏兩條船?天,她的心猛地一抽,荒謬的思考起該用哪個身份嫉妒哪個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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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味交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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