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刺!”

“喝、面——”

此起彼落的呼喝聲與竹划相擊的清脆聲在偌大的道場響起。

“喂,他來了。”白濠瞥了眼門口,朝丁雁使使眼色道。

他對這個男人沒啥好感。

丁雁順着他的視線望向仁立在門口的修長身影,心跳猛地加快,可俏麗的臉龐卻依然維持淡漠無波。“不用鳥他。”她還沒忘記那吻透過面具印上唇片的熱力。

該死,害她不自在極了。

“可是,他往這邊走過來了。”白濠悄聲報告着浦晞的一舉一動,“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真是輕薄。”

“你不要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吧。”她賭氣的道。

白濠聞言詫異的看看她,旋即咧開唇說;“對啊,就算是師父的吩咐,但是這樣不合理的要求,我們一樣可以抗命啊。”太好了,看樣子丁丁對那傢伙沒什麼好感。

可丁雁卻突然轉過身,迎向浦晞,好像完全忘記剛剛她自己說過的話。

“怎麼這麼晚?你難道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嗎?我的時間寶貴,請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她用他的話回報他。

奇怪,好熟的台詞?浦晞輕輕蹙眉。

未及深思,白濠已經衝上前,像個護花使者一樣的擋在他和丁雁之間。

“是啊是啊,既然你沒有誠意要向丁丁求教,那乾脆就識相的自己離開吧,免得被趕。”哼,這傢伙長得這麼帥,肯定是個花花公子。

“丁丁?”喊得還真親熱嘛!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對這男人保護她的態度好像有點兒感冒。

“呃,白濠是我的師兄,我們一向一起練刻。”奇怪,她幹嘛跟他解釋這麼多?“他叫我什麼干你屁事啊?總之,你遲到就是你不對。”她回復嚴厲的說。

“對不起。”他答得輕鬆自然,倒讓她尷尬詫異了。

“呃,對不起就可以了嗎?丁丁,不要教他了啦。”白濠努力阻止丁雁與浦晞相處。

“這個……”白濠這樣一說,倒讓她沒有台階下了。

她本來也只是想要小小的欺負浦晞一下而已,哪有意思真的不教他?

“如果你不是個守信諾的人,我也不想勞煩你了,我馬上離開。”浦晞淡淡的笑笑,瀟洒的轉過身。

“慢着!”她漲紅了臉,“我什麼時候說不教你了,還不快去換衣服。”

呵,這招真是屢試不爽。浦晞偷偷地竊笑,轉過身,卻是朝白濠道:“這樣你應該沒意見吧?”他可以感覺到他所散發出來的明顯敵意。

白濠一肚子怒氣,可又不好發作,只有轉向丁雁道:“丁丁,把他交給我,我會跟師父報告的。”他非好好教訓他不可。

“不行,我答應的事就不能食言,放心吧,我自有盤算。”了雁朝白濠眨眨眼,要他等着看她怎麼對付他。

“呃,好吧。”雖然不甘願,不過他也只有無奈的退至一旁了。

浦晞可沒傻到沒發現丁雁閃着惡意的眼神,呵,想藉著教他劍術的機會“對付”他?好一個如意算盤啊。

“發什麼呆,動作快點。”她深吸一口氣,大聲吆喝道。

“是的,‘師父’。”他一點都不以為意,反而還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爽朗笑容。

聽他喊自己師父還真是不習慣,讓她覺得自己有點兒氣勢弱了下來。

“不過……”浦晞裝出一副無辜的神情。

“不過什麼?”

“你不教我,我怎麼知道要如何將這一堆該死的東西往身上穿戴?”他依然是笑容滿面的說。

“麻煩!”她低聲嘟嚷了幾句,不甘不願的帶着他到道場之後的更衣室,“進去換,我在外面告訴你順序。”

他挑挑后,依言走入了更衣室。

“怎樣?看到那些繩索了嗎?”她倚在更衣室外,拉開喉嚨高聲問。

“看到了。”他的聲音隔着門板傳到她耳中,讓她不由得想像起他現在的模樣。

天,她這個色女,竟然會幻想他裸露的畫面?她被自己腦海中淫蕩的想像給嚇了一大跳,雙頰霎時飛上兩朵紅暈。

“然後呢?”浦晞接着問,可等了半天沒聽見回應。

“然後呢?”他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回應,於是他困惑的打開更衣室的門,探頭出去瞧着究竟。

只見丁雁正倚着門旁的牆上,雙手緊緊的搗着臉頰,一會兒發獃,一會兒嗔怒的。

“你在忙嗎?”他揶揄的聲音讓她猛地回神。

“呃,你、你這個王八大色狼,還不快點把門關上。”她原本捧着臉頰的手倏地又換到眼上,不去看向他光裸的胸膛。

呵,真有趣!浦晞非但沒有聽話地將門關上,還大方的走了出來,將剩下的衣物護具遞向她道:“沒辦法,你既然無心教我,那就幫我穿戴這些東西吧。”

“你瘋啦?我又不是你的傭人。”可惡的男人,根本是故意捉弄她。

一抹邪邪的笑意掛在他的唇邊,他無言卻堅持的將東西遞向她,絲毫沒有妥協的打算,“你不是不喜歡浪費時間嗎?”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將東西接了過來,“轉身。”

“為什麼?”他悠哉的道。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見他壓根不想動的樣子,她只好懊惱的繞到他背後,動手將衣物護具幫他穿上。

“等等,這邊綁得歪歪的。”他指指自己的背後道。

“沒有啊。”她的結打得很緊啊。

“有,偏斜了一公分。”他堅持道。

“一公分?!”這個龜毛男。

“我最討厭做事情隨便,馬馬虎虎的,一點責任感都沒有。”他義正詞嚴的道。

這樣還馬馬虎虎?丁雁翻了翻白眼,不甘不願的將那肉眼幾乎看不出來的偏斜調正,“這樣你滿意了吧?浦大少爺。”

“勉強可以接受。”他又自己調整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

啐,難怪玟玟會死命阻止她接他的Case了,她現在已經開始在自食惡果。

“你現在一定在想.我是個龜毛的男人,對嗎?”他知道很多人這樣說他,只是不敢當面說罷了。

“你知道就好。”她坦白的回答,倒讓他詫異的挑了挑眉。

呵,他早該知道她跟一般人不同。

既然他起了頭,她索性就說個高興,“你不只龜毛,而且還很高傲、自以為是、小氣、沒男人風度,還有——嗚……”她接下來的話全被他突如其來的吻給吞入了腹中。

這算是他第二次吻她了,可這個吻……這個直接觸上她唇片的吻,比起上回帶給她的只有更大的震撼與悸動。

她的眼前彷彿漆黑一片,除了腦袋中清晰的浮現他俊挺的容貌,與方才驚鴻一瞥的裸露胸膛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她的雙腿發軟、腦袋發暈,幸好他健壯的手臂繞過她的腰肢撐住她的身軀,否則她想自己早已癱軟在地上,無力站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溫熱的唇瓣才徐緩的離開她紅腫的唇片,可那觸感卻彷彿還停佇在她的唇上似的,依然挑動着她的心弦,麻痹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如果她發現自己現在正緊密的貼合在他的身軀上的話,肯定會發瘋的。

“丁丁。你跟他在幹什麼?怎麼窩在更衣室這麼久?”白濠不耐煩的聲音逐漸逼近,霎時敲醒了還處於暈眩狀態的丁雁。

彷彿如道五雷轟頂似的,她快速的伸直手臂將浦晞給推開,卻忘記自己的雙腿仍處於無力狀態,失去了他的支撐,只能跌坐在地上,又糗又尷尬。

這就是白濠進來時看到的狀況。

“你怎麼了?沒事吧?”白濠一見到坐在地上的丁雁,連忙關切的衝上前問。

“呃,沒、沒事。”她回答得有點兒心虛。

“可是你的臉好紅耶,真的沒事嗎?”他還是不放心的追問。

“我不是說沒事了嗎,你不要瞎操心了。”丁雁神情困窘,趕緊站起身。

“我想師父可能是發燒了,所以才會臉紅與渾身無力。”浦晞調侃的扯扯唇,惹來她一記白眼。

白濠皺皺眉,伸手觸上丁丁的額頭,“真的有點兒燙,不行,你得去看醫生才行。”

“胡說,根本就不是因為發燒才燙的。”她的話一說出口,連忙後悔的想把舌頭咬掉。

“不是因為發燒?”白濠困惑的反問。

“或許是因為緊張?”浦晞代為回答。

可惡的男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丁雁恨恨的在心中詛咒着浦晞。

“咳咳,呃,我好像真的感冒了,師兄,陪我去醫院好嗎?”唯今之計只有順着白濠的話演嘍,她可不想自己遭人強吻的事情被宣揚開來。

“當然好,我們馬上就走。”白濠拉着她的手,心急的便想往外沖。

“今天的訓練計劃暫且擱下,下次我會把時間補回來的。”丁雁匆匆忙忙的丟下幾句話之後,便被拉出了門外。

半眯起深邃的黑眸,浦晞若有所思的盯着白濠拉着她的手瞧。

奇怪了,為什麼這一幕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有股想把那隻手給剁掉的衝動?

奇怪、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為什麼她身上有種熟悉的香味,彷彿在他腦海深處早已存在的氣味。

一團團的迷霧在浦晞的心中逐漸的擴散,勾起他探索的慾望與唇畔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牎

裝飾豪華高貴的挑高飯廳內,象徵圓滿的大圓桌前坐了幾個面有難色的男人,彼此暗地裏用手肘互碰對方,就是死也不肯當那個第一個動筷子的人。

“唉,你們呆坐着幹嘛?我又不是請你們來‘看’菜的。”浦晞皺皺眉,納悶的看着幾位好友正襟危坐,一副好像大難臨頭的模樣。

“呃,晞,我剛剛才吃飽,一點都不餓,還是你們趕緊開動吧,不用管我了。”季爾文率先舉雙手作投降狀,虛假的笑道。

“對對對,我也是,我剛剛要出門前,突然覺得肚子餓得很,所以已經先吃點東西填肚子,現在也還不餓。”連天禧也跟着將自己列入已用餐的行列之中。

“你們怎麼搞的?明明就告訴過你們,要來我家吃飯的啊,幹嘛還先吃東西?”浦晞攏起眉,目光又好向另一個還未開口的葉彥,不悅的道:“彥,你該不會也要說你吃不下吧?”

葉彥倒是眼光前兩位好友的反應不同,滿臉笑意的說:“怎麼會呢?我可是特地餓肚子來嘗嘗‘向日葵’的手藝的。”他早就從老婆口中聽說向日葵出眾的好廚藝了。

“天吶,彥,你該不會忘記上次我們參加晞辦的宴會發生的慘劇吧?”季爾文趕緊悄悄的在葉彥耳邊提醒。

那真是場慘烈的宴會,他們非但沒有填飽肚子,還因為餐點實在太難吃而吐了一整夜呢!

“是啊,我現在想起來還想吐哩。”耳尖的連天禧滿臉蒼白的低喃,好像又憶起那些可怕的菜的味道。

葉彥信心滿滿的扯扯唇,“你們不要擔心,這次保證不一樣。”

“真的嗎……”季爾文與連天禧雙雙表示懷疑。

他們這幾個人是生意上的好夥伴,私底下也是知己好友,而浦氏企業更是享譽國際的跨國企業,旗下包含了建築、電子、運輸等等着名的公司。

浦晞正是此龐大企業的唯一繼承者與實際掌門人,能力強,事事要求完美。

只是……宴會辦得超爛的,跟他的個性矛盾到了極點。

“喂,你們幾個人嘰嘰喳喳的在說什麼悄悄話?難道有什麼不能讓我聽的消息嗎?”真是的,不過是要他們動筷子吃菜,又不是要他們上刀山下油鍋,真有這麼可怕嗎?

“呃,沒、沒有啦,我們是在說,肚子突然又餓了,吃菜吧。”季爾文決定暫時相信葉彥的話,鼓起畢生最大的勇氣舉着夾了口妒魚往嘴裏送

“爾文?你怎麼了?爾文?”連天禧見他突然僵住不動的模樣,緊張的直搖着他喊。

糟糕,該不會難吃到昏過去了吧?

只見季爾文的眼眶霍地充滿了幸福的淚水,堅硬的臉上線條霎時柔和,陶醉的咀嚼着口中的魚肉。

“天吶,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魚肉,魚味與苦瓜味交融為一,甘醇在口,讓人吃了一口還想再吃!”季爾文一邊說,一邊又迫不及待的夾了口鋪於底部的芙蓉蛋往嘴裏送,眼淚感動得都要流出來了。

真的假的啊?有這麼誇張的好吃嗎?連天禧半信半疑的也跟着夾了口鵝肝醬煎鮮貝送往嘴中。

這一吃,他整個人彷彿從頭麻到腳,美妙的滋味從舌頭上的味蕾傳遍了身體的每一根神經,只覺鮮貝彷彿入口即化,余津中,彷彿有春天繽紛的色彩呈現在眼前。

“好、好好吃喔!”連天禧只說得出這句話,接着便狼吞虎咽起來。

“喂,你不要吃那麼快啦,你剛剛不是說已經吃飽了嗎?”

“你還說我?你剛剛不是也說你有吃東西填肚子了?”

“住手,這塊肉是我的。”

“慢着,最後一口我要。”

季爾文與連天禧彷彿小孩子似的搶着吃,讓一旁的葉彥啼笑皆非,浦晞則是滿意的直點頭。

沒半晌,整桌菜肴全被一掃而空,甚至連湯汁都不剩,好像有人把整個盤子拿起來舔乾淨似的。

“沒了嗎?我沒吃飽耶。”季爾文意猶未盡的用舌尖舔舔唇道。

“就是啊,晞,這可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餐了。”連天禧跟着開口附和。

“呵,我以為你們剛剛都吃得很飽,吃不下了呢。”葉彥則促狹的揶揄着好友,不過這頓飯,實在是太過癮了。

“呃,剛剛的話就忘記吧。”季爾文尷尬的搔搔頭,旋即想起什麼似的朝浦晞說:“不對喔,你是去哪裏找來這麼手藝超群的大廚掌廚啊?快點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吧。”

“晞,你真是挖到寶了耶。”連天禧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可以煮出這樣一桌好菜來。

“呵,這是秘密。”浦晞神秘兮兮的扯扯唇,“不過,見見倒無妨。”反正他們也看不到什麼。

“去叫向小姐出來。”他朝一旁的傭人交代了聲,目光回到桌上看到那些見底的碗盤,心想宴會的事應該是沒問題了,只是……他輕輕蹙了蹙眉。

“幹嘛皺眉?是不是想到那封信?”葉彥沒有忽略好友臉上的神情變化。

“信?”浦晞暗訝於他的敏銳扯扯唇說:“不足為俱。”只不過是封恐嚇信嘛。

“話不能這樣說,畢竟敵暗我明,你還是小心點為妙。”說到那封恐嚇要取浦晞性命的信,季爾文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我看這件事絕對不簡單,可能跟浦氏在美國得標的工程有很大的關係,你們擋了人家的財路了。”浦氏企業產業龐大,樹大招風,也很莫可奈何。

“公事公辦,你們不用緊張,那封信嚇唬嚇唬人罷了,不用太過於理會。”浦晞還是老神在在的道,“只不過我不希望這個消息泄漏出去,以免讓我在美國的父母擔心。”

“這是自然的,你放心,我會派人查個清楚的。”

葉彥點頭承諾,幫助好友義不容辭。

“謝謝你們。”

雖然臉上平靜無彼,可浦晞心底對這幾個好友是感激的。

“浦先生。”忽地,輕柔的聲音傳來,暫時打斷了他們的話題,眾人將注意力轉向走上前的向日葵身上。

“你找我有事嗎?”

真是的,她還要清理鍋鍋盤盤的,幹什麼把她叫出來?

“天吶,沒想到這樣一桌絕妙好菜是出自於一個小女孩的手中?我還以為是哪一個五星級飯店的主廚哩。”

季爾文驚訝的嚷嚷。

“人家都說名廚儘是男人,沒想到這次倒是徹底推翻了這句話了。”連天禧也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眼,只不過……“

“你為什麼要戴着面具?”他很想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

“對不起,這是我的工作習慣。”丁雁禮貌而愉快的回答,被稱讚總是快樂的。

“這樣吧,等你這邊的工作告一段落後,就到我家來,我給你雙倍的薪水。”季爾文迫不及待的道,看不到長相沒關係,重點是她的菜實在是太好吃了。

“慢着,我才要請她到我家掌廚哩,我可以出三倍的薪水。”連天禧爭着道。

“謝謝各位對向日葵的愛護,不過我目前的工作尚未結束,所以暫時不會另作打算。”丁雁得體的回答。

“嗯,不錯不錯,有職業道德。”季爾文越來越欣賞她了,轉向浦晞說:“晞,你什麼時候跟她的主雇關係結束就什麼時候通知我,我家的廚房永遠等她。”

浦晞扯扯唇淺笑,可心裏卻對他們熱絡,爭搶的態度感到有點兒不是滋味,很奇怪,他心裏竟升起一種早知道不要叫向日葵出來的想法。

“你們太客氣了,她的缺點很多,不要捧壞我的廚子了。”他淡淡的道。

缺點很多?“請教浦先生,這次的菜色哪裏令你不滿意了?”自己還不是個只會亂親人的放蕩子,還敢批評她?

想到那兩次的吻,丁雁的雙頰又不禁燒紅了。

浦晞看了看自己碗中故意留下的幾朵紅蘿蔔雕花,拿起兩片比較道:“你沒發覺,這雕花不同大小嗎?”

不同大小?丁雁怔了怔,看了老半天才看出來其中一朵稍稍的大了那麼一點點,真是夠了,這個超級龜毛男。

“晞,你這樣實在是太刁難人家了啦。”季爾文對好友挑剔的個性實在不敢領教。

“我看差不多啊。”連天禧根本就分不出來兩朵雕花哪裏不同。

“是啊,況且不會有人注意到這種小細節的。”葉彥也跳出來為丁雁說話了。

“我最討厭做事馬虎的人,如果認為小細節不重要就隨便帶過的話,那這個人做任何事一定都不會成功的。”別人越是護着她,他就越是忍不住要挑剔,“還有,這盤子搭配得也不恰當,希望你能改進。”

厚,越說越過分了喲?丁雁忍着跟他爭辯的衝動,平靜的道:“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我會注意的,請問還有什麼是我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暫時先這樣吧,你趕快下去。”省得這幾個男人若想要挖角。

“遵命。”丁雁嘲諷的彎腰行禮,無視其他人的驚訝噗哧笑聲,轉頭昂首走了開。

哼,這麼難搞的個性,她真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他——呃,她剛剛想的是“喜歡”這兩個字嗎?她猛地甩甩頭,把這個讓她害怕的想法給甩出腦袋。

不是不是,她怎麼會喜歡這個處女座個性這麼強烈的男人?說不定他的血型還是AB型的咧!

看來她還不夠忙,還是趕緊想想菜單才是!

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牐牎

“丁丁,你看起來怎麼這麼累啊?”沈柔好奇的在丁雁的身邊左瞧瞧右看看,老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身兼二職,不累才怪啊!丁雁在心中無奈的嘆口氣,避重就輕的道:“要應付一個挑剔的客戶,當然累了。”

“好可憐喔,早知道當初聽玟玟的話就好了。”她眨眨漂亮的大眼睛說。

“千金難買早知道,既然接下這個Case,後悔也沒什麼意思了。”她捶捶自己的肩膀,淺淺一笑。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剩下我一個人跟劉叔守在這裏,還真是無聊得緊呢。”沈柔繞到她的背後,替她捶背。

“好舒服喔,謝謝你。”丁雁享受的閉起眼睛,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鬆了。

打上回被他“強吻”之後,他們之間不管在浦晞家,或者她家的道場交手,每回都是她略居下風,就連想要藉由教他劍道的時候整整他,也都宣告失敗。

誰會知道他的運動神經這麼發達,一連好幾次都閃過她的攻擊呢?

哼,下回她決定不再手下留情,非得要盡全力整倒他不可。

“丁丁,怎麼人家在跟你說話,你都沒有應聲啊?”沈柔一連說了好幾句話都沒得到回應,佯喚的嘟起了唇瓣。

“呃,是嗎?可能是我想工作的事想出神了。”她抱歉的抿抿唇,“你剛剛跟我說些什麼?”

她白皙的臉頰忽地飛上兩抹嫣紅,吞吞吐吐道:“我……我……”

“怎麼啦?”怪了,柔柔很少在她們面前還這樣羞赧的。

“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耶……”她囁嚅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逼出一句話來。

“柔柔?!”天,她是說真的嗎?丁雁驚訝得轉過頭,瞪大了眼瞅着早已滿臉通紅的沈柔。

“嘎?”她緊張的應了聲。

“誰?是誰?”她連忙追問,這株超怕生的含羞草該不會糊裏糊塗的上了男人的當吧?!

“我……哎呀,我不知道啦。”沈柔整個臉已經紅得像只熟透的蝦子般,又羞又臊的她,根本沒辦法把自己的心情說個清楚。

“怎麼可以不知道,柔柔,你該不會是在‘糊塗’的時候被騙的吧?”’這柔柔一被碰到腳指頭就會變了個人似的,超狂放的。

糟糕,難道真是因為這個死穴,所以才先身的?

“丁丁,你在說什麼啊?”她不好意思的扭着手指頭,羞赧的瞥了丁雁一眼。

“我是說,這個男人你是在什麼地方遇到的?還有,他是不是碰了你的腳指頭,他跟你……他……他沒有占你的便宜吧?”她一口氣把心中的疑問給全盤托出。

“這個……沒、沒有啦,你不要胡亂猜了。”沈柔心虛的否認。

“沒有最好,柔柔,男人十個有九個壞,剩下好的那個就是同性戀,所以你千萬要特別小心,知道嗎?”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卻浮現浦晞的影像。

沈柔認真的點點頭,不過語氣卻是敷衍的成分居多,“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丁雁喃喃的點頭,可心中卻被自己的話給困擾住。

男人十個有九個壞,唉,她明明義正詞嚴的這樣告訴柔柔,可為什麼自己卻似乎陷入了迷們的漩渦,挂念着那個邪惡的壞男人呢?

難道,她也跟柔柔一樣,情不自禁的喜歡上那個超級龜毛的男人了?

不不不,她寧願死也不願意承認這個可怕的念頭。

一定是因為她最近太累了,所以腦袋才會秀逗,老是浮現這些有的沒的荒謬念頭。

沒錯,一定是因為這樣。

看樣子,她完成這個Case之後,是該好好休個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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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味交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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