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哥.是你嗎?”華德蘭走向那團黑影,壓低聲音半夜不睡覺,難道又有寶可以挖了嗎?”“是的,這房子的地下有個很大的寶。”“你……”她倏地停步,這不是她哥哥的聲音,而是……

“沒錯,是我,法伊德-哈倫。”法伊德從陰暗處走出來。

華德蘭不由自主倒退兩步,“你是這房子的主人……哦,我明白了。”

她明白他為何會有華征的笛子,當然是華征給他的了,而華征為何連哄帶騙地帶她出來,可想而知是和法伊德串通好的。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明知答案是肯定的,但她還是想親口問。

“是的。”法伊德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盈滿深情的目光直視着她。

“你為何這麼做?”

“為了見你一面,伊絲麗……”他張臂想擁住她。

她連忙轉身背對着他。

對她閃避的態度,他不以為忖,只是把掛在手臂上的斗篷,輕輕地罩在她的肩上。

“聽說你生病了,我想晚上叫你出來,着了涼可不好,所以帶了一件斗篷預備着。”他看到她身子微微顫抖,“你冷是嗎?讓我抱着你。”

華德蘭閃身躲開,並轉過身來。

法伊德看着她露在面紗外的雙眼,感覺經過一年,兩人之間似乎有些生疏,加上她這一年來為病所累,鬱鬱寡歡的樣子,更增加一分距離感。

“這一年來,你好像變了很多。”他語氣中有淡淡的感慨。

華德蘭先是一陣沉默,然後開口問:“你的身體狀況呢?傷都好了嗎?”

“嗯,好了,托你的福。”

“哦,不是因為阿拉保佑?”她忍不住取笑他。

“都有。反倒是你卻給病拖累。”他頓了下,關心的問:“你生了什麼病能告訴我嗎?我會為你找最好的醫生,盡一切力量治好你。”

“我……哥哥沒向你說嗎?”

“沒有,他只說是一種怪病。”

“對,是一種怪病,你靠我太近,小心被我傳染了,後悔見我一面。”

法伊德憐惜的看着她,“我永遠不會後悔,難道你忘了我們一起尋寶的那段時光嗎?幾天前在王宮的中庭里呢?現在你站在我的面前,我更加能確定那個背影是你,甚至在大廳中,你那雙眼睛,透過密道中的眼洞跟隨着我,我說的對嗎?”

華德蘭黯然不語,許久才說:“我想看看你復原得如何。”

他聽了心中大為感動,“你如此關心我,為何不讓我關心你的身體狀況?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願意照顧你!”

“法伊德……”

他張臂摟住她,“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刻,等了有一年了。”

“你一直在等我回來?”她從他的懷中抬起臉問道。

“從你在船上那一刻,我就在盼望了。”

“那時我應該留下來照顧你的,只是……提不起勇氣。我想我之所以得此怪病,定是上天在懲罰我知恩不報而離去。”

“不,我受傷不能怪你。”法伊德內心充滿喜悅,於是將話題轉到一年前,他設下計謀想困住卡斯,卻為了追她,反而被落石壓個正着的事說明白。

雖是一年前的往事了,但聽到這麼驚險刺激的計畫,仍讓華德蘭吃了一驚。

“當時你為何不告訴我?”

“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我會維護你的周全,讓不讓你知道並不重要。”

“哼,說穿了還是男尊女卑的觀念。”她離開他的懷抱,瞪大棕藍眸子的看着他,“那時候咱們可是合伙人,你私自策畫行動,違反了我們的誓約。”

“哦,我違反了我們的誓約,那麼是誰串通自家人,想獨吞全部寶藏的?”法伊德不懷好意笑睨她說。

“沒錯,是我。”華德蘭坦承不諱,“不過,你怎會知道?”

“想出來的。”他隨意地踢了踢地上的沙子,“在我養病期間,什麼事也不能做,於是在多次回想我們相處的過程中,讓我發覺了不對勁。幾天前,我和華征見面時,他主動說了出來。不過我猜想,你從卡斯帳里逃出來,是你哥哥趕去救你的,是吧?”

“嗯,”她點點頭,“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那種情況下見到我哥哥。”

“呵呵,那是我造成的。”

他簡略說明他讓她吃了睡心丸,然後用死駱駝裝進棺木里,把她偷運出王宮,卻被追趕而至的華征攔截,幸好他這方人多,才得以甩脫她哥哥,順利帶走她。

華德蘭聽得既驚奇又覺得有趣,這些事華征未曾告訴過她。

“當時……呃,我以為情敵出現了,所以不顧一切地將你帶走。”他有些不自在的說,幸好夜色夠黑,看不出他臉上的赧色。

“你說情敵,那不對,我可從來不認為你是我的情人哦。”

聽她否認得這麼乾脆,法伊德急了。

“你這麼說不公平,難道我對你的情意你一點都--”

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打斷了他的話,他們看到一個人伴着冷笑聲走過來。

“法伊德,好久不見。”

兩人還來看清來人是誰,但對聲音卻很熟悉。

“卡斯!”兩人同時驚叫。

“沒錯,是我,是被你們害得窮途潦倒的卡斯!”

法伊德目光一閃,立刻搶步欲把華德蘭拉到身邊,但卡斯比他快一步,一把拉過華德蘭,先對空開了一槍,再用槍抵住她的頭。

那一槍,打消了法伊德伺機奪人的念頭。

“你別傷害她,有話好說。”

“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有話和你說。”卡斯廢話不多說,直截了當的說出他的目的,“你要人,明天就帶贖金到瑪烈哈坦來。”

“好,你要多少贖金?”

卡斯說了個數字。

法伊德毫不考慮,點頭道好。

“你先放開她,我以人格保證付你這筆錢。”

卡斯冷笑兩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剛才聽了你們的談話,對於你這個建議,我可不會傻得相信。”

法伊德心中暗恨不已,眼睜睜看着華德蘭被卡斯挾持離去。不過他不會就此放棄,他脫下白色的外袍,疾步追在他們後面。

但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因為他聽到車子的聲音,心裏暗道聲糟,看來卡斯是有有備而來的。

沒了幾分鐘,他果然找到車輪駛過沙地的痕迹。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先回族地再做打算。

法伊德匆匆留了張字條給華征,隨即返回族地,準備救人行動。

既然人是從他手中帶走的,他就必須親自把人救回來。

這已經是卡斯第二次帶走伊絲麗了,如果這回救不回她,那麼,他這個族長位置也不想坐了。

第二天的晚上,一個小夥子伏在大岩石上拿着一副夜視望遠鏡注意四周。

“看到目標了!”

站在岩石下的法伊德,立刻拿起夜視望遠鏡觀望。

在當時,這種夜視望遠鏡只有軍隊才有,法伊德會有這種望遠鏡,當然是運用了他曾在法國軍隊服務的友好關係所獲得。

透過夜視望遠鏡,可以清楚看見一輛吉普車朝他們駛過來。

法伊德望着揚塵而來的吉普車,舉起一手示意說:“戒備。”

其他人立刻隱身人岩洞中,他則跨上馬.前去與卡斯會合。

“贖金呢?”卡斯坐在車上問。

“在這兒。”法伊德拿起馬背上的一個大布袋丟到地上。

布袋落地發出沉重的聲響,坐在駕駛座上的卡斯看着外面那包分量不輕的布袋,心裏猜想裏面的數目。

“你給鈔票?”卡斯訝問,然後下車撿起那隻布袋。

“鈔票最實際了。”法伊德一面說,一面下馬,“難道你以為我會給寶石、黃金不成?”

被說出了心中的猜想,卡斯尷尬一笑。

法伊德不理會他,逕自打開車門,看到車裏的情形,暴喝一聲,怒問:“伊絲麗呢?她在哪裏?”

”她不在我這裏。”卡斯咧嘴笑道。

“你耍我!”法伊德轉身走近他,手中拿着一顆信號彈,“在那岩洞裏有我的族人,只要我一發這顆信號彈,他們會立刻涌過來,到時候你連一毛都拿不到,並且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應該清楚阿拉伯法律嚴苛的程度,連外國人都不能例外。”

卡斯懾於他迫人的氣勢,慌張的倒退數步,“她……她又不是阿拉伯人,她只不過是名外國女子--”法伊德怒吼的打斷他的話,“她是我的未婚現在,我再問你一次,她人在哪裏?”“在……利拉酋長那裏。”法伊德一呆,急聲問:“你把她送去那裏做什麼?”

“這個……你該知道的,利拉酋長最喜歡的就是美女了。”

“可惡!”法伊德怒吼一聲,一記鐵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臉上。卡斯一手捂着鼻子,感到鼻血流出來了。

法伊德抬手朝馬屁股狠拍下去,馬兒吃痛跑走了,他知道馬會循原路回去,接着他跳上卡斯的車子。

“喂!你開走了我的車子,那我怎麼辦?”卡斯抱着布袋追在後面。

“瞧在曾是同袍的份上,帶着那些錢給我滾,以後別再讓我碰見你!”說完,法伊德開着車子朝利拉酋長紮營方向疾駛而去。

留下來的卡斯抱着一堆鈔票發獃,離此地最近的人家還有二十公里,看來有得走了。當法伊德趕到利拉酋長的營地時,已是午夜時分。

他開着車衝到主帳前,迅速跳下車,憤怒地揮開帳簾走進去。

他毫不顧忌的直接闖進內室,怒目搜尋之下,內室里雖然薰香瀰漫,卻不見人影,連酋長也不在。

他這才想起剛才進來時,也不見門口守夜的衛士。

這到底是怎麼一事回事?

正當他疑惑時,帳外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喧鬧。

他連忙走出去,往出聲的地方一探究竟。

“糟了,快來人呀,主人昏倒了!”

“在這裏面,快把主人抬進大帳,趕快去召醫生前來!”

原來是利拉酋長出事了,大夥正鬧成一團。

法伊德逕自走到他們面前。

眾人乍然見到他,俱是一怔,他們並不是不認識法伊德,而是他怎會在這個時候來訪,未免太突然了。

“原來是哈倫族長。我們這裏出事了!您看,我們的主人昏過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法伊德發問時,幾個男僕已抬着酋長進入大帳。

總管靠近他身邊,輕聲說:“是嚇昏的。”

“嚇昏?!”他雖然滿腹怒氣,但一聽到這個答案,仍不免感到好笑。“究竟是什麼能把你們酋長嚇昏?”

“是個人。”

“人?”法伊德目光一亮,“女人嗎?”

總管發覺自己透露太多酋長的私隱了,將來酋長知道了,要是怪罪起來,他這個職位恐怕不保。

“我只能說到這裏。哈倫族長,您是應我們酋長邀請而來的嗎?”

“不,我是臨時來找他的,不過看來我是白來這一趟了。”法伊德一面說,一面注意周圍小帳的動靜。

“既然這樣,那麼---”

“你們不是召醫生嗎?開車比較快,用我的車吧,你們有人會開車吧?”

“有!我會。”總管接過鑰匙,感激道:“我代主人向您道謝!”說完,急忙向大帳跑去。

法伊德見成功支開總管,並且有理由留下來,他立刻仔細觀察每個帳篷。

每個帳篷看起來都一樣,沒有燈光,一片的安靜,他心中正猶豫該如何探查才不會驚動其他人時,看見一個小帳旁站着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向他招招手,隨即躲到陰暗的角落裏。

法伊德向左右瞧了瞧,見沒有其他人,才舉步走向她。

在小帳後面,那名女子緊張地問:“您是哈倫族長?”

“是。”他來這裏好幾次了,這名女子會認得他並不奇怪。

“那麼您是來找那位送給酋長的小姐?”

“你看到她了?她在哪裏?”法伊德攫住她的手臂急問。

“她就在出事的帳里,我帶你去。”

女子走在前面,法伊德跟在她身後,來到一個小帳的後面。

“她就在裏面。”她低聲說。

“嗯,好。”法伊德看看沒有人注意這裏,正想溜進帳里,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着她,不解她為何要幫他?

那女子看出他的疑惑,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您可能忘了,我是您從一位法國人手中救出來的女僕夏瑪。”

“啊!”他點點頭,“我記得。走,進去吧。”

進到帳里,他一眼便看到床上躺着一名女郎,她身上的衣服,雖不是那天華德蘭穿在身上的衣服,但以法伊德對她熟悉的程度,一眼便能認了出來。

他撲到床前,握住她的雙臂,便要搖醒她。

但雙手才握住她的臂膀,卻因為看到一件怪事,而愕然停止動作。

“這是誰?”法伊德驚愕地望着床上女子的臉。

這名女子有副美好的身材,卻有一張醜陋至極的臉孔,整張臉不但滿布皺紋,還有脫皮,就像曾經過烈日烤晒,說有多恐怖就多恐怖。

法伊德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瞪着這張臉五秒鐘后,就不忍再看下去而別過瞼。

“酋長就是被這張臉嚇昏的。他原以為會看到一張漂亮的臉孔,沒想到卻會見到這麼恐怖的臉,他一見就昏過去了。”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夏瑪臉上浮現一抹頑皮的笑容,“她現在是呈假死的狀態,您看,她身體還是溫的,還有心跳。我給她吃了一種藥草,讓她裝死,這樣一來,酋長就不敢對她有非分之想。”

“那麼她的臉呢?也是你的傑作?”如果她回答是,他絕不會饒了她。

“您瞧仔細了。”夏瑪笑着伸出雙手,在華德蘭的下領處由下往上,輕輕的撕下一張“臉皮”。

當那張“臉皮”完全撕下來后,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張潔凈無瑕,沒有一絲斑點疤痕的臉。

“我成功了!我的試驗成功了!”

法伊德驚訝之餘,也明白了是她救了華德蘭。

“謝謝你。”他語氣誠摯的說。

夏瑪趁此機會向他請求帶她離開這裏,離開這種非人的生活。

法伊德答應她的要求,因為她不只幫了華德蘭的大忙,也幫他得回了一個妻子。

這時,華德蘭開始恢復知覺,但神智還不甚清醒,而且呼吸變得急促,法伊德連忙抱起她,俯低頭將空氣吹入她的口中。

夏瑪見狀,俏悄的退了出去,她離開不到三分鐘,華德蘭便睜開眼睛。

她看了看法伊德,再望了望四周,忽然笑了一下,又閉上眼睛,她以為自己身在夢境之中。

“伊絲麗,是我,法伊德。”

華德蘭倏地睜開眼,然後快速坐起身,驚見自己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又看見法伊德就在身旁,一時間她忘了發生的事,駭然道:“你……你沒對我做什麼吧?”

法伊德見她一醒來,卻是如此反應,又是氣又是笑。

“就算我對你做了什麼,我們也已經是未婚夫妻了,你又能奈我何?”

華德蘭呆愣了幾秒,很快地將發生的事情想了一遍。她被卡斯抓走後,一路坐車南下,她故意讓卡斯見到她臉上的紅疤,讓卡斯沒興趣侵犯她,之後,她便被送到利拉酋長這裏。

利拉酋長一見到她,立刻叫人領她去梳洗乾淨,那名她和法伊德從卡斯手中救出的女子認出了她。

夏瑪知道她接下來會有什麼遭遇,於是大膽提出她的提議,華德蘭毫不考慮便同意了。

接下來,便是法伊德趕到時,見到利拉酋長嚇昏后的情形。

想起一切后,華德蘭雙手擦腰,質問道:“我什麼時候成為你的未婚妻了?”

“在我趕來救你的途中,我沿途放話說你已是我的未婚妻,受到阿拉伯法律的保護。這麼一來,就算你本來不是,現在也只能將就了。”

“如果我還是不肯呢?”她忽然想起臉上的痂疤,急忙扯過床單蒙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來不及了,我已經瞧見了。”法伊德故意嘆一口氣,然後一臉欣慰的說:“最重要的,是你人沒事就好。”

“你瞧見了……不……”她矇著臉低泣了起來。

“我不介意。”他舉起一手做發誓狀。

“可是我介意!”華德蘭仍哭泣不止。“難道你要永遠面對一個戴着面紗的太太嗎?”

”我願意!你現在的樣子,依然是我心目中的美女。”他捧住她的臉,誠心誠意地說。

華德蘭像個飽受委屈的小女孩,撒嬌地投入他的懷抱,企圖得到溫暖和安慰。

“那麼你是願意嫁給我了?”他在她耳旁問道。

“我不是已經被你宣佈為未婚妻了嗎?”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兩張臉越靠越近,四片嘴唇緊貼在一起。

夏瑪突然在這時候闖進來,“他們來了法伊德一把拉起華德蘭,“快走!”

“不是,是您的族人來了。”。

“我的族人?”法伊德和華德蘭走出帳外一探究竟。

果然,他的十名隨從看見他們,立刻朝他們跑過來。

這下好了,情勢逆轉,他有了幫手,不必怕利位酋長不肯放人而來硬的。

法伊德率人走人大帳,醫生還沒來,他端起一旁不知是洗手還是洗腳的水,兜頭便往酋長的臉倒下去。

“利拉酋長,睜開眼睛瞧瞧我是誰。”

利拉酋長睜開眼睛,乍見法伊德,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不待他開口,法伊德讓他知道他買錯人了,並且也得罪了他,要斷絕和他之間的生意往來。可憐的利拉酋長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聽見這個壞消息,簡直連話都說不出來。“我……我用錢或是駱駝賠……賠償好嗎?”“好,不過我不要錢也不要你的駱駝,我要人。”“人你帶走好了,我也不敢要!”“伊絲麗當然得跟我走了,我要的是一名女給伊絲麗的。”“好好好,只要她喜歡,隨便她挑!”就這樣,夏瑪高高興興的跟隨哈倫族人離去。

在回去的路上,夏現興奮自己終於脫離苦海,高興的說:“小姐,昨晚敷的藥草,退掉了你臉上的紅疤,等回到哈倫族人的族地后,我會用其他藥草讓你的皮膚更光滑美麗。”

華德蘭起初還沒省悟過來,待她伸手小心撫摸自己的臉,發覺原來粗糙結痂的表皮不見了,皮膚變得光滑柔嫩,就像未生病前一樣。

“我復原了是嗎?我臉上的紅疤好了?”

“都好了,小姐。”夏瑪笑說。

華德蘭把臉轉向騎着另一匹馬的法伊德,冷冷的說:“原來你的‘不介意、我願意’都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的好小姐。”他一臉求饒的說。

“那如果沒有夏瑪的藥草,我一直病下去呢?”她開始鑽起牛角尖。

“我一樣把你娶回家,並且找最好的醫生將你治好。”

“要是治不好呢?”她簡直是無理取鬧了。

法伊德捺着性子,言氣溫和地說:“你認為現在繞着這個問題轉下去,還有意義嗎?”

“但是……如果不是當初卡斯虐待夏瑪,我們也不會救了她,她也不會因此而認得我。嗯……若不是我再次回到這裏,見到了你,再次被卡斯抓走,又回到利拉酋長的營地,我想我的病也不會痊癒。唉!繞了這麼大一圈,才有了結果,這該怎麼說呢?”

“我會說這全是阿拉的旨意。”

一句話,惹得華德蘭一笑忘憂,也笑剛才自己的胡鬧。

不過,當她仔細想這句話,不由得衷心承認。

“沒錯,真是阿拉的旨意。”

她伸出手給他,法伊德笑着握住,兩人手拉着手,迎向他們的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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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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