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顏好不容易才睜開沉重的眼皮，耳邊馬上就響起雷霆的聲音。
“我的睡美人公主醒過來啦!”
“嗯……”因為害羞，雪顏有一半的臉藏在棉被裏面。
雷霆想笑又不敢笑。“你的身體覺得怎麼樣?還好吧?”
雪顏把棉被拉到脖子，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說：“怎麼會還好?都是你害的啦!”
可惡的雷霆，不知道他是怎麼蹂躪她的身體的，害她現在全身酸痛，有些地方不但痛，還有灼熱的感覺呢!
雷霆終於忍不住的笑了。“對不起，因為你太迷人了，所以我有點不知節制，下次我一定不會這樣。”
還有下次啊?雪顏眼眶一熱，突然有想哭的衝動。
“怎麼了?”雷霆見她這個樣子嚇壞了。“真的很痛嗎?你等著，我去找看看有什麼葯。”
“不是啦!”雪顏急忙的阻止他，“我沒有痛到想哭的地步，是我突然想到，萬一、萬一我有了你的孩子，那我……”
她開始後悔了，她不是後悔把身體給了他；而是她好矛盾，她覺得自己的行為像不知羞的蕩婦，她丟了皇室的臉。
雷霆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輕擁她入懷，溫柔的說：“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的；我會儘快和我父親進宮去見皇上，告訴皇上我們的事，請皇上把你許配給我。”他笑看着她。“你說皇上會不會認為我配不上你，不肯把你交給我啊?”
“你害怕嗎?”雪顏歪著頭看他。
“我當然怕，老實說我怕死了。”雷霆看似在說笑，其實他的心中的確是極度的不安。
“你真沒用!”雪顏用力的捏一下他的鼻子。“我才不怕呢!父皇反對也沒有用，又不是他要嫁給你，是我要嫁給你；他反對他的，我嫁我的，這根本就是兩回事。”
雷霆笑着點點她的額頭，“哦，滿口嫁啊嫁的，怎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嫁給我啊?”
“討厭啦!”雪顏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陣亂捶。“又在胡說八道，看我不捶死你。”
“別捶了，把我捶死了你要嫁給誰啊?”雷霆大笑的抱住她，對着她的臉就是一陣亂親。
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滾，展開下一波甜蜜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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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雷霆出現在長樂宮。
雪顏見到他沒有如他所想的對他展現她最美的笑容，反而給他一張臭得不能再臭的臉。
“這個時候才來，你不是說隔天就來看我的嗎?”
“公主別生氣，請聽草民解釋。本來我是打算隔天就來的，不過我又想到你的身體需要休養，為了不傷到公主，我也是忍耐了三天才進宮的啊!”
“哼!”
雪顏聽了雷霆的解釋氣是消了不少，不過她才不要這麼簡單地就原諒他。
“一來就滿口胡言亂語，小心你的措辭，本公主是不可能在這裏跟你做那檔事的，你死心吧!”要她在宮中做那檔事，萬一被小貴子或是小玉米看到，那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那……親一下總可以吧?”雷霆真的愛死她這嬌嗔的模樣。
“不行!”雪顏斜眼著看他，噘噘小嘴說：“不過看你好像很可憐的樣子，好吧，就讓你親一下，只是一下喔!”
“遵命。”
雷霆真的吻了雪顏一下，不過這一下是重重地、用力地一下，還發出啾的好大一聲。
“討厭!”雪顏瞪了他一眼。
“真的討厭嗎?”雷霆抱着她的纖腰，輕嘆一聲：“這幾天我夢中都是你，想着你甜美的唇，想着你柔軟的身體，想着你的全部。雪顏，你有沒有想我?”
“有啊!”雪顏推了推他的胸口。“想你死到哪裏去了，怎麼都不來看我?還想……”她看他一眼，突然不說話。
“想什麼，嗯?”
雪顏囁嚅的說：“我說出來你絕對不能生氣喔!”
“我保證!”雷霆舉手發誓。“生氣的是小狗。”
“那我說了哦!”雪顏小心翼翼的說：“這些日子以來，我心裏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你比較喜歡意歡，還是比較喜歡我?生氣的是小狗喔!”她不忘補上最後一句。
雷霆沉默著，臉上的表情很沉重。
雪顏按按他攏緊的眉心，嘟著小嘴說：“說好不生氣的嘛!”
雷霆搖搖頭。“我沒有生氣，老實說，我也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
“那答案呢?”雪顏迫不及待的問。
雷霆又是搖頭，“沒有答案，因為這是兩回事。”他看着雪顏，語氣平和的說，“我愛過她，和愛你一樣，都是全心全意的。我無法比較對你們的愛有什麼不同，但如果真的要比較的話，我只能說對你，我付出的感情一定會比較多、比較深。”
“哦，為什麼?”
“因為你和她不同。”雷霆對她微笑。“你不會傷害我，是不是?”
“嗯。”雪顏用力地點頭。“我不會傷害你的，不過如果是你先傷害了我，那我就不知道。”
“哈哈——”雷霆笑擁住她。“對了，你想不想聽聽我和她的事?”
“想啊!”雪顏一直以來就很想知道，只是不好意思問他。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雷霆頓了下，才說：“那年我才十八歲，在我認識意歡之前，我沒有喜歡過別的女孩子，自然也沒有談過戀愛，意歡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我對她可說是一見鍾情，那時的她不僅美麗，對我又溫柔又體貼；我深深地迷戀着她，根本不在乎她的身分，我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要娶她進門。”
他嘆了一口氣，再說：“你可以想像我父親有多憤怒，為了意歡，我和他不知道爭吵過幾回，甚至還把他給氣病了。那時的我聽不進任何人說的話，為了愛情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包括家庭，包括和我父親的父子之情。我花了一萬五千兩幫意歡贖身，那是我所有的積蓄；我以為我和意歡從此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誰知道……”
回憶是痛苦的，雷霆不願再回想下去。“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意歡不告而別之後，我自認沒有臉再待在京城，所以我離開了，我必須離開這個傷心地。”
雷霆的痛苦雪顏感同深受，她輕聲的問：“你知道意歡為什麼不告而別嗎?”
“我不知道。”雷霆悲哀的說：“在她離開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對她一無所知。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親人，也不知道她的老家在哪兒，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曾經愛過我。”
他看向雪顏，自嘲的一笑，“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全心全意的付出竟換來如此的下場。我很傻，對吧?”
“不，你一點都不傻。”雪顏深情款款的看着他，柔聲的說：“她不要你是她的損失，還好她不要你，要不然你怎麼會愛上我呢?”
“是啊!”雷霆笑了，他感動的抱住雪顏。“這麼說我們還得感謝她，不是嗎?”
“就是。”雪顏仰起頭來，巧笑倩兮的對他說：“你放心好了，我是一定不會離開你的，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先不要我。”
“誰說我不要你，我要定你了。”雷霆低下頭搜尋她的唇。
“不要啦，會被別人看到……”雪顏躲着他。
“誰愛看就由他看去，反正我就是要親你。”雷霆霸道的抱住雪顏不放。
“討厭!”
雪顏拿他沒辦法，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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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踏着愉快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心情愉快而滿足，心中盛滿了幸福的感覺，這是他好久不曾感受到的。
接下來他有太多的事要做。要向父親說明一切，得到父親的允許后就要進宮覲見聖上；然後，就等著迎娶他心愛的女人。
回到家后，家裏的僕人迎上來告訴他：“大少爺，有人來找你，小的不敢帶她進大廳，她這會兒就在你房裏呢!”
雷霆覺得莫名其妙的問：“說得不清不楚的，是什麼客人這樣神秘?”
僕人小聲的說：“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說她是少爺以前的好朋友，這次來是想見見你，可是她又不想見到老爺。小的是見她說得這麼神秘，才不敢帶她到大廳，免得老爺回來看到。”
“她居然這麼說?”
雷霆心想自己有什麼好朋友是女的，而且不敢與父親見面：想來想去，他只想到一個人。
難道會是她?他的身子頓時繃緊，牙齒也咬得緊緊的。
“我回房去了，記得先別跟老爺提起這件事。”
“是，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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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回到房裏，當房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他可以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
“五年了，你現在才出現不嫌太晚了嗎?意歡。”他冷冷的說。
曾經是名滿長安城、花月樓的花魁意歡，在看到雷霆的一瞬間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雷霆冷冷的看着她，用一種吃驚的、不敢相信的眼光。
才五年的時間，一個人外貌的變化居然可以如此之大；如果不是他曾深愛過這個女人，他想他是無法立即把眼前的她和記憶中的她重疊在一起的。
她不是變醜了、變老了，她的容貌依舊美麗，只是她的美麗已經不是昔日那種耀眼奪人的美；她的美改變了，她看起來消瘦又憔悴，好像生了重病一樣。
“雷霆，好久不見了，你好嗎?”意歡臉上帶著可憐兮兮的笑容。
”是好久不見了。”雷霆對她無法心平氣和，他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說道：“既然五年前可以消失不見，現在又何必出現呢?五年了，你以為你一句‘你好嗎’可以改變什麼嗎?是改變我對你的恨，還是對你的怨?”
意歡搖著頭，痛苦的叫着：“雷霆，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怪你，因為這是我咎由自取，我是欺騙了你。我知道你不願意再見到我，可是有一些話我必須告訴你，我不要你繼續恨我。”
雷霆沉默不語，恢復冷靜的他等著聽意歡的解釋。
意歡顫抖著聲音說：“我從來都沒有告訴你，我有個嗜賭如命的父親，我會被賣人妓院，也是為了償還我父親的賭債。我不知道你還信不信我的話，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是真心愛你的，就如同你愛我一樣，我絕對願意跟你走。可是當我被迫把你交給我的一萬五千兩拿去償還我父親的賭債時，我終於覺悟了，我不能跟着你；因為如果我跟着你，我會害了你，你得跟着我一起填滿我父親那個無底洞。”
“為什麼你現在才跟我說這些?”雷霆不敢置信的低嚷。他定定的看着意歡，悲憤的大叫：“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麼不跟我說這些?你知道你的不告而別讓我痛不欲生嗎?”
“我不敢說，我不能說啊!”意歡哭泣的說，“我已經害得你和你父親關係破裂，還害你為我花了這麼大把的銀子，我怎能再要求你為我承擔這一切呢?我只有離開你，離開京城，離開我那個像吸血蟲的爹；你為我付出這麼多，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啊!”
“你好傻啊!”雷霆注視着意歡的眼中不再有恨有怨，而是充滿了憐惜。“這五年來你都躲在哪裏?靠什麼維生呢?”
意歡擦擦臉上的淚，說：“這些年來我躲在一個離京城要走上好幾個月路程的小村莊，我在那裏能做什麼就做什麼，下田、織布、做針線活，就這樣勉強過日。我一直都思念着你，可是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本來是想偷偷回到京城，躲在遠處見你一面，看看你過得好不好，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而我回到京城后才知道我已父親在一年前過世了，他再也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問題，因為這樣我才敢和你見面。”
意歡淚光瀅瀅的看着雷霆，笑中帶淚的說：“現在我的心愿已經達成，我也可以安心走了。”
而她走了一、兩步，突然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著。
雷霆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意歡，你怎麼了?”他見她咳得厲害，似乎快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意歡在雷霆的攙扶下拾起頭來，喘著氣說：“我沒事，只是有點喘，一會兒就好了。”
雷霆看到她嘴角有些微的血絲。“天啊，你的嘴角有血!”
“這是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了。”意歡不在乎的說。
雷霆表情凝重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先坐下來，我去叫人請大夫過來看你。”
“雷霆，不用、不用了。”
“我認為必須要!”
雷霆不讓意歡有拒絕的機會，他挽着她的手把她帶到椅子旁邊。
“坐下。”
意歡只得乖乖坐下了!
雷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走了出去。
意歡看着他的背影，痴痴的、一瞬也不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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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又失蹤了，雪顏已經有三天沒見到他了。
按捺不住想見到雷霆的心情，她索性自己到雷家來找他。
“雷霆，你在哪裏?快出來啊!”
雪顏在雷家四處的找他，當她經過花園時，看到了一位穿着白衣的年輕女子。
她心中滿是疑問，不知道雷家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人。
兩人面對面站着，雪顏是一臉的錯愕，白衣女子卻是滿臉的笑容。
“你一定就是雪顏公主了吧!”她笑着說。
雪顏一呆。“你認識我?我們見過面嗎?”
“我們是不認識，是雷霆他……”
“雪顏，你來啦!”打斷雪顏的話的是離她們有一段距離的雷霆，他正大步的朝她們走來。
雪顏滿腹疑雲的看着兩人。“雷霆，她是……”
“雪顏，我們進屋裏說話。”雷霆二話不說的就把雪顏帶走了。
他一直把雪顏帶到他的房間才放開她的手。
“雷霆，你幹什麼?有話幹嘛不在花園說?”雪顏覺得不對勁，她用懷疑的眼光看着雷霆，低聲的問：“你是不是有事瞞我?說!是不是跟那個女人有關?”
“我不是有事瞞着你，是來不及告訴你。雪顏，她就是意歡。”雷霆知道坦誠一切的後果，但他不能不說。
“你說什麼?再說一逼。”這個衝擊實在太大了，雪顏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先不要激動，聽我把話說完。”
雷霆說出了一切，包括意歡當年不告而別的真正原因，還有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雪顏呆愣的聽著，感覺有一股寒意正在侵襲自己。
“你相信她說的話嗎?”她問雷霆，
雷霆點點頭。“我相信她。”
“可是她騙過你不是嗎?”雪顏提高音量的說，“她騙了你一次，你不怕她會騙你第二次?”
“老實說我也不敢保證。”雷霆深深的看着她，“我不能保證她會不會再騙我，可是我能保證自己絕不會再被她騙，因為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雷霆了。”
“你的意思是……”
雷霆執起雪顏的手，放在嘴邊親吻。“你還不懂嗎?以前那個心裏面只有意歡的雷霆已經不在了，現在在她面前的是只愛雪顏一人的雷霆啊!”
雪顏眼眶一熱，她啞著聲說：“你不是哄我的吧?你知道你這麼說我會高興死嗎?”
“絕不是哄你的。”雷霆溫柔的凝視着她。“還記得你曾問我愛誰比較多嗎?現在我可以很確定的回答你，當我再見到她時，我的心中除了憐惜就沒有其他的感覺了；因為我的愛已經全部給了你，我沒有多餘的感情去愛她了，你懂嗎?”
“雷霆!”雪顏大叫一聲，撲進他的懷中，“對不起，我真的好壞。我懷疑你，我怕她會把你搶回去，對不起，我懷疑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雷霆捧着她的臉，深情的注視着她。“如果我們的立場對調，你的舊情人突然出現，我也一樣會害怕、會擔心。雪顏，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不。”雪顏搖搖頭，她踮起腳尖攀着他的頸子，用力地吻住他。
雷霆也立刻抱緊她，兩人深情的吻著對方。
“雷霆，我好愛你喔!”雪顏睜著水靈的美目看着他。
“我也是。”雷霆的臉貼着她的臉。“大夫說她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的調養才會恢復；所以我想留她住下來，等她身體完全康復再讓她離開。你說好不好?”
雪顏幽幽的看着他，不說話。
雷霆急了。“如果你覺得不好，我給她一筆錢，讓她自己去找地方住。”
“不!”雪顏很快的說：“這樣你會不放心的。沒關係，就照你說的做吧!”
“可以嗎?”雷霆不安的問，“你真的不介意?”
“說不介意是假的，不過……”雪顏露出可愛的笑容。“我總不能太小氣是不是?你都把心給我了，那麼給舊情人一點關懷照顧又算得了什麼?”
“雪顏，你真好!”雷霆激動的抱住她，這一刻他對她的愛又更深了。
“雷霆。”雪顏再度撲進他的懷中，緊緊的抱住他。“我好愛你喔!”
“雪顏，我也是。”雷霆被雪顏挑起了熊熊慾火，他舔着她的耳朵說：“我想要你，可以嗎?”
“嗯。”雪顏想都不想就點頭。可能是受了意歡歸來的影響，要是平時，她肯定不會答應他在大白天做這檔事的。
雷霆迫不及待地把門拴上，然後抱她上床。
兩人一起攀上了最高峰，他們緊緊抱着對方，共享屬於他們的甜美餘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