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長樂宮——
“公主，美淑公主來看你了。”小貴子進屋裏來稟告說。
美淑來了?雪顏呆住了，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美淑公主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比她早出生半年。照理說年齡相仿的姐妹應該可以和睦相處才對，但事實卻正好相反，雪顏和美淑兩人的關係向來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
兩人不能和平共處的原因在美淑身上。外表艷麗的美淑從小就嫉護雪顏比她美麗；雖然她認為自己是名副其實的“美麗又嫻淑”，但是只要有雪顏在，大家的目光都會停駐在雪顏身上，因此忽略了她。她的風采老是被雪顏搶走，沒有一次例外。
更過分的是，甚至有人稱呼她為“第二公主”，擺明了她只能排第二，屈居於“第一公主”雪顏的後面。
所以，她怎能不恨雪顏，不怪雪顏?只要有雪顏存在的一天，她就只能做第二。所以說，第一公主和第二公主是不可能有和平共處的一天的。
關於這點雪顏也明白，對自己太過美麗她也很認命。
既然美淑不理她，她也不會主動去找美淑，雖然兩人都住在宮裏，也有過大半年沒有見過面、說過話。
今天美淑竟然主動到長樂宮來，這教雪顏怎能不吃驚呢?
“雪顏，你好啊，氣色不錯嘛!”美淑面帶笑容的說。
“你也不錯啊!”雪顏把心中的疑慮說出來：“美淑，你今天怎麼有空到長樂宮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大概已有三、四年沒有踏進這裏一步吧!”
“哦，有這麼久了嗎?”美淑沒有像以往那樣動不動就生氣，還是帶著笑容。“我除了來看看你，主要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這個人你認識的，他叫雷霆。”
“雷霆?”雪顏瞪大眼睛。
“是啊!你不是跟雷家的人都很熟嗎?你應該知道這個人吧?”
“我是知道，不過你突然問起他所為何事?”
美淑害羞的笑道：“你這樣問未免也太直接了吧!我是想你應該了解這個人，所以才向你打聽一下啦!”
“原來如此。”看着矯揉造作的美淑，雪顏覺得很好笑。“你打聽他做什麼?難道你想認識他嗎?”
“我是想呀!”美淑看了雪顏一眼，慢吞吞的說：“我就老實跟你說吧!我是在他弟弟的婚禮上看到他的，我覺得他長得不錯，看起來很有男子氣概，我看了挺喜歡的。我是想既然你認識他，就透過你把我介紹給他好了，這樣傳出去人家也不會說我這個公主太主動。”
雪顏差點笑出來，明明就是太主動了，還怕丟了面子，她真服了這個第二公主。
“我才不要!要去你自己去。”她憋著笑說。
“為什麼?難得請你幫個忙，你連試一下都不肯，你太過分了吧!”美淑不滿的說。
“不管你說什麼，我就是不要。”雪顏一聽到雷霆的名字就生氣，她怎麼可能會為了美淑去見他呢?
那個大笨蛋、大蠢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王八蛋，她現在好後悔為什麼只打他一個耳光。她以為他會來道歉，可是都幾天了，連個影子也沒有。
早知他會這麼絕情，她應該打他十幾二十個耳光才夠消她的心頭之恨，一個耳光真是太便宜他了。
“奇怪?你不是跟他們兄弟都很熟嗎?我聽人家說他們都很喜歡你，可是看樣子好像不是這樣耶!”美淑還在裝模作樣。
雪顏沒好氣的說：“本來就不是這樣，你的消息太不正確了。要認識他你自己看着辦吧!別扯上我。”
“你好無情喔!”美淑擺出一副哀怨的表情，其實卻在心裏偷笑。
她得到的消息才正確呢!她知道雪顏喜歡雷鈞，雷霆喜歡雪顏，可她就不清楚雪顏會不會在雷鈞結婚之後投向雷霆的懷抱，所以才跑到她這裏來套她的話。
這下她確定雪顏對雷霆好像沒什麼好感，也不必擔心她這個美麗的公主會把雷霆搶走，那她就可以安心的接近雷霆了。
“你不幫忙就算了，哼，以後別想我會幫你的忙，再見!”美淑大搖大擺的走出長樂宮。
“哼!”雪顏對著美淑的背影扮了個鬼臉，“不怕死的就去吧!到時候被氣哭了可別來找我。”
雪顏的鬼臉剛剛結束，恢復正常的她一眼就看到門外站了個人。
“阿、阿曼王子，你怎麼來了?”雪顏被此人的神出鬼沒嚇了一跳。
阿曼露出一口白牙，用生硬的漢語笑道：“對不起，是我不讓你的僕人通知你的，你被我嚇到了嗎?”
阿曼是吐蕃國的王子，今年才二十歲，長得高大威猛，粗獷的外表顯得英氣勃勃，他是三天前應皇上的邀請到長安城來作客的。
“還好啦!”這是雪顏第一次和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單獨見面。“阿曼王子，你找我有事嗎?”
“我想見你。”阿曼熱情的注視著雪顏。“雪顏公主，你真漂亮，我們吐蕃國找不到你這樣的美女。我敢說如果你來到我們國家，一定會迷死所有的男人。”
“阿曼王子，你太客氣了。”雪顏感覺到阿曼過度熱情的眼神，變得得很不自在。
“我是說真的。”阿曼突然說：“雪顏公主，你現在有空嗎?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你帶我逛一逛你們的長安城?”
“你要我帶你去逛逛?”雪顏驚訝的問。
“你願不願意?”阿曼的眼神依然熱情。
“我……”心情不佳的雪顏並不想出宮，也沒有這份閒情逸緻，她很想拒絕阿曼，可是……
她擠出笑容說：“如果阿曼王子不嫌棄的話，雪顏很樂意陪伴王子。”
唉!她要是能說“不”就好了，可是人家來者是客，她這個主人的女兒是無法拒絕的。
“那真是太好了!”阿曼王子一把抓住雪顏的手，高興的說：“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
雪顏困窘的點點頭，“好的。”
她覺得手被他樣抓着實在不好，可是她一樣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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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雙眼無神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唱着小曲的美淑，心中直嘆著氣。
他本來以為雪顏公主已經夠難纏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比她更難纏百倍的美淑公主。
至於自己是怎麼會招惹這位美淑公主的，他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她說她在雷鈞和古秋心的婚禮上見過他，可他對這位人稱“第二公主”的美淑公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大概是大前天下午吧!他一回到家下人就告訴他有位公主在大廳等他，當時他還以為是雪顏，興奮得手舞足蹈的跑到大廳。
可當他看到在大廳的人不是雪顏時，他簡直是傻了眼。
不是雪顏，那麼此女是誰?她是公主?可他不認識她呀!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惡夢了。這位美淑公主每天都來向他報到，而且從早待到晚，還指定要他陪她。
雷霆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麼霉運，他招惹到的女人怎麼都是公主啊?
一個雪顏公主就讓他吃不飽睡不好了，現在又來了一個美淑公主，天啊!
兩個公主都讓他傷神，也都帶給他極大的負擔；不同的是一個是甜蜜的負擔，一個卻是要他命的負擔。
現在，這個要他命的負擔總算把歌曲唱完了，總共花了半個時辰。
老實說她的歌聲不差，還算好聽，只是他的人雖然坐在這裏，心卻早就飛到那皇宮深苑了。
他可以勉強自己不去見她，可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他想她，想她美麗的容貌，想她噘著小嘴生氣的俏模樣，想她淚眼汪汪惹人憐愛的神情，想她被他傷害心碎的模樣……想她、想她，他好想她啊!
“雷霆，你說我唱得好不好聽?”美淑用甜膩膩的聲音問他。
“嗯……”雷霆眼神恍惚，他的心還在雪顏身上。
“我今天穿這件衣裳好不好看?”美淑嬌滴滴的問。
“嗯……”雷霆看都沒看，就又嗯了一聲，
“雷霆!’美淑跺著腳，生氣的嚷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怎麼只是嗯呀嗯的，你又在想雪顏了是不是?”
雷霆總算用正眼看着美淑。“美淑公主，你知道我和雪顏公主的事?”
美淑不情願的點頭。“你喜歡雪顏，是不是?”
美淑以為雷霆會說“是”，結果卻大出她意料之外。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雷霆黯然的說。
“我看不是吧!你還是挺在意她的不是嗎?”美淑酸溜溜的說，“不過我勸你還是趁早對雪顏死心吧，因為人家的心裏面已經沒有你這個人了。”
雷霆一愣。“美淑公主為何這麼說?”
“我瞧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好吧，我就幫你一個忙，說給你聽吧!”美淑看着雷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我們雪顏公主可是名滿長安城的第一公主哪，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要認識她，一親美人的芳澤。
前些日子有位吐蕃國的王子來到皇宮，他叫作阿曼，人長得年少英俊不說，還是下任國王的第一繼承人選；他呀對雪顏可有好感了，這幾天兩個人都一起出宮，到處去玩。每天早出晚歸的，玩得可盡興呢!”
美淑說了一大堆，雷霆聽到後來臉色發白，表情凝重。
美淑竊笑在心裏，繼續說話打擊雷霆：“我父皇很中意這位吐蕃國的王子。八十年前吐蕃國王松贊千布和咱們大唐和親，迎娶文成公主；八十年後雪顏很有可能成為繼文成公主之後，第二位嫁到吐蕃國的公主……”
雷霆沒有聽美淑把話說完，就突然跑開，留下一臉錯愕的美淑。
“怎麼跑掉了?雷霆，你等一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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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有一對十分引入注目的男女。
男的高大威猛，女的美麗絕倫，再加上兩人身上都穿着不是平常人家穿得起的華服，令人覺得他們是很相襯的一對。
“公主，長安城到處是繁榮的景象，由此可見貴國皇上是個好皇帝啊!”阿曼發自內心的說。
“謝謝王子的誇讚。”雪顏心不在焉地回道。
“公主，你是不是累了?”阿曼發覺到雪顏的無精打采，他抱歉的說：“對不起，這幾天都讓公主陪着我，是我不好，沒察覺到公主累了。”
“不，我不累。”雪顏勉強擠出笑容。“王子你不要多心，我真的不累。”
如果她真累了，那麼絕對不是她的肉體感到疲憊，累的是她的心。
她好想念那個人，這麼多天沒見到他，她非但沒能把他忘了，反而更加的思念他。
為什麼他可以忍耐著不來找她呢?難道說他真的不愛她了?
好諷刺啊!當他愛她的時候，她的心放在另一個人身上；當他不愛她的時候，她卻不可自拔的愛着他。
難道說是老天爺要懲罰她?因為她曾經試圖破壞雷鈞和古秋心，所以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
如果真是如此，也該懲罰夠了吧?因為她快受不了了。
“公主，你的臉色真的不好看，”阿曼抓着雪顏的手腕，擔心的看着她蒼白的臉。“我們找個地方讓你休息一下吧，來。”
就在阿曼扶著虛弱的雪顏沿路找客棧時，正好讓雷霆看到了這一幕。
雷霆發了瘋似的在街上狂奔，就是想進宮去找雪顏，沒想到卻讓他在這裏看到雪顏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他們不但在一起，這男人居然還扶著雪顏。
雷霆體內熱血沸騰，卻以冰冷的眼神看着不遠處的兩人。
覺得自己快要暈倒的雪顏並沒有發現雷霆擋在前面，直到她發現有人擋住去路，才慢慢的抬起頭來。
“你……”雪顏屏息的看着他，只看了一眼，身體就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而倒了下去。
“公主——”
阿曼嚇了一跳，當他回神過來要扶住快要跌倒在地上的雪顏時，有人比他更快的扶住雪顏。
“公主、公主!”雷霆一手抱起雪顏，一手輕拍她的臉頰。
“你是什麼人?快把公主還給我!”阿曼對著雷霆怒吼。
雷霆抬眼看阿曼，語氣堅決的說：“我不會把公主交給你的。”說完，他便抱着雪顏跑走了。
“站住!”
阿曼才追了幾步，這時好不容易追到這裏來的美淑，上氣不接下氣的叫住他。
“阿曼王子，不要追了啦!就算你追上……也是沒用的。呼呼……”
是美淑公主?阿曼看她好似快喘不過氣來的樣子，連忙扶住她。“公主，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很喘。”美淑一邊喘氣一邊說，“我看你就死心吧!我是不清楚…（他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可以確定，我們都註定要失戀了。”
美淑對雷霆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她發現自己這些天的努力一點效果都沒用；再加上看到雷霆抱着雪顏心急如焚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和雷霆是不會有結果的。
算了，好看的男人多的是，像眼前不是就有一個嗎?
美淑着迷的看着阿曼，奇怪，她怎麼一直沒有發現這個男人長得如此俊俏，身體是這麼的強壯呢?雖然雷霆長得比阿曼好看一點，但是論身分地位，雷霆就此不上身為王子的阿曼，也許做個王子妃也不錯。
“美淑公主，剛剛那個是什麼人?雪顏公主會不會有危險?”沒有注意到美淑眼神有異的阿曼還在擔心雪顏的安危。
“不會的啦!這個我可以保證，你放心吧!”美淑說完後身子晃了一下，纖纖玉手摸著額頭，假裝無力的說：“王子，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能不能請你送我回宮呢?”
“公主你也不舒服啊?”阿曼心想，是不是中原的女人都特別的嬌弱?剛才倒了一個，現在又要再倒一個。
“是啊!很不舒服。”看阿曼沒有動靜，美淑的身體又晃了一下。
“公主小心!”阿曼不得不伸手扶住美淑，可他一接觸到美淑的身體，便愣了一下。
好柔軟的感覺，兩位公主的身子一樣的柔軟。難道中原女人的身體都是這麼柔軟的嗎?他忍不住把視線移到美淑臉上。
美淑羞答答的瞅着他。多麼英俊的王子啊!他真的不輸給雷霆呢!
多麼美麗的公主啊!她是沒有雪顏公主那麼美，不過也算很美麗的了。阿曼心想，
“王子，我們回宮去吧!”
“好的，美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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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抱着雪顏快速地跑回家。
他進到自己房裏，馬上把雪顏放在床上。
看雪顏還是不醒，他把毛巾擰乾擦拭她蒼白的小臉，然後再抱起她，喂她喝下冷水。
喝了幾口冷水，雪顏似乎有轉醒的跡象，她緊閉的眼慢慢的張開。
“公主，你覺得怎樣?”雷霆還抱着她，擔心的看着她還沒有恢復血色的臉。
雪顏眼神迷惘，還沒有完全清醒。“我怎麼會在這裏?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的房間，你在大街上暈倒，是我把你抱到這裏來的。”
“我暈倒?”雪顏搖了搖頭，她的腦中依舊混沌，什麼都想不起來。
“公主，你哪裏不舒服?”雷霆捧著雪顏的臉，她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他擔心。
“不要碰我!”雪顏用力地推開他，掙扎著要下床。
“公主，你要去哪裏?”雷霆怕她又暈倒，抓住她不放，
雪顏慢慢回想起來了。她對着他大吼：“不要你管，你放手啊!”
“我怎麼能不管你呢?”雷霆急得大叫。
雪顏停止掙扎，她的眼中頓時盈滿了淚。“你不是早就不管我了嗎?你好狠心，都不來找我。”她一陣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雷霆哪還忍耐得住，他一把抱住她，心痛的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勇氣去找你，因為我害怕再傷害你，我太愛你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雪顏從他懷中掙開。“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會知道?不要過來，不要碰我!”
雷霆欲擁抱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神情充滿痛苦。“公主……”
“不要叫我!”雪顏的淚還在流，還在生氣。“我已經決定不理你了。你見過阿曼王子了吧?我父皇昨天才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我現在馬上回宮告訴他。”
“不許去!”雷霆眼睛充血，聲音沙啞：“我不許你踏出這個房間一步!”
“哼!”雪顏恨恨地瞪他一眼，扭身就走。
雷霆一個箭步街上去，抓住她強抱入懷。“你敢踏出這房門一步，我就去把那個吐蕃王子殺了!”
“你敢?”雪顏不敢置信的叫着。
“你說呢?”雷霆反問她。“我不允許我以外的男人碰你，更別說是娶你。你是我的，你聽清楚了嗎?”
“你……”雪顏又生氣又想哭。“你這個蠻橫霸道的男人!”
“彼此彼此。”雷霆的語氣是強硬的，目光卻是溫柔的。他抬起雪顏的下顎，柔聲的對她說出她最想聽的話：“我愛你，我的第一公主；我愛你，深深的愛着你。”
雪顏定定看着他，小嘴閉得緊緊的。
突然，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面捶打他厚實的胸膛一面哭道：“你最壞了，壞死了!我恨你，恨你恨你……”
雷霆倏地俯下頭，用嘴堵住她叨念不停的小嘴。
他熱烈的需索她的唇，用力的吸吮這兩片柔軟的唇瓣。
腦中又呈現空白的雪顏唯一能做的只有抱緊身前這個男人，起初是笨拙的，慢慢的習慣了他的節奏之後便開始回應他。
這纏綿深情的一吻結束之後，對看的兩人眼中都有淚水。
“再說一遍。”雪顏喃喃的說。
“要我說幾遍都行。”雷霆的掌心包住她的臉，輕輕柔柔的說：“公主，我愛你。”
“叫我的名字。”
“雪顏，我愛你。”雷霆把嘴湊了過去，又吻住她。
剛開始有如羽毛般輕柔的吻，慢慢的，他的吻轉為熾烈；他的唇霸住她的唇不放，緊抱着她就像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一般。
雪顏熱情的回應他的吻，把自己的身心全交給他。
他們就在這激烈的熱吻之中，不知不覺的來到床邊。
不知道是誰先倒在床上的，總之兩個人現在都倒在床上了。
即使到了床上，雷霆還是不停的吻著雪顏。
她的滋味太甜美了，他是不會放開她的；非但不會放開她，他還要讓她成為他一個人的。
“公主……”他灼熱的氣息在她頸間噴吐著。
雪顏嬌羞的看着他。“你又叫我公主。”
“雪顏。”他一邊吻着她小小的耳垂，一邊在她耳邊低語：“我想要你，可以嗎?”
雪顏呆了一下，眼中現出迷惑。“你是說，要我的……”她不好意思往下想下去。
“是的，我要你的心，也要你的身體。”
雷霆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些，可是他是如此的想要擁有她，想與她結合為一；他的焦躁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撫摸她臉頰的手在顫抖。
“我要你，現在。”他肯定的說。
雪顏靜靜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點點頭。“好。”
“雪顏!”雷霆用力地抱住她。“你是說真的嗎?你不後悔?”
“不!”雪顏的唇邊綻放美麗的笑容。“因為我們是相愛的，不是嗎?”她不會後悔，只是有點害怕。
“是的，我們是相愛的。”雷霆瘋狂的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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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雪顏有如置身在從沒想過的、不可思議的夢境中。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雙唇和手指可以把人逼到瀕臨崩潰的地步。
雷霆的雙唇，吻遍她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雷霆的手指，碰觸她身上每一處肌膚。兩人的赤裸相對已經教她臉紅心跳，而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阻礙的擁抱更讓她幾欲窒息。
她自始至終都在喘息、都在呻吟、都在顫抖，在他帶給她的快感里載浮載沉着。
她覺得自己到了極限，體內不斷湧現的熾熱讓她感到害怕。
“雷霆，不要了!”她在雷霆的臂彎里拚命喘氣。
“不要了?可是你……”雷霆不懷好意的把手悄悄的往下移。
“啊!”雪顏媚眼如絲，紅唇吐出令人銷魂的嬌吟聲。
“愛我嗎?”
“愛……”
“有多愛?”雷霆張嘴含住其中一隻嬌嫩的蓓蕾。
“啊……我不知道。”雪顏迷濛的星眸閃爍著比星星還閃亮的淚光。“我受不了了，你放過我吧!”
雪顏尖叫一聲，顫抖的身體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很快的失去意識，只記得自己在歡愉和痛苦交錯之下承受着雷霆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