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

殷敏芊以為自己會緊張到食不知味，其實不然，緊張歸緊張，但她不得不承認，這裏的食物真的是一級棒‘合你胃口嗎？’樊宇楓體貼地問。

‘唔，好吃……’

殷敏芊把目光定在食物上頭，以免一直看到樊宇楓那英俊迷人的樣子。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專心對付盤中的食物，這或多或少可以令她忘卻緊張。

相對於她的緊繃拘謹，樊宇楓卻悠然自若，氣定神閑。

‘你需要調味醬嗎？’

‘不，不用了，謝謝。’她拒絕了他遞過來的瓶瓶罐罐，卻不小心瞄見他有一雙修長好看的手。

‘我的手上有什麼嗎？’發覺她一直盯着他的手，他好笑地問。

‘啊？沒……沒什麼……’殷敏芊一緊張，端起杯子就喝，咕嚕咕嚕吞了一大口，這才驚覺，她狂飲的不是冰水，而是葡萄酒。

‘你很能喝嘛。’樊宇楓輕笑，把冰水換成紅酒，果然是明智的決定。

他很有興趣知道，她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一面。

‘！’殷敏芊微惱地嘀咕。

‘你還是喜歡冰水啊？’他表現得非常體貼，‘那，要不要我叫一杯冰水給你？’‘不用麻煩了。’她皺了皺鼻子，喝一點酒，心情果然有點不一樣，沒剛才那麼緊繃了。

‘你確定？’樊宇楓眯起了眼。

‘確定。’掀動紅唇，她神情鬆懈，自然而性感。

她真的好美……搖曳的燭光下，她美麗的臉蛋因酒精的作用而染上了紅暈，緊繃的線條也不知不覺放柔了，水盈盈的眼底不經意地流轉着一絲嫵媚。

樊宇楓幾乎看痴了。

她身上是一件剪裁大方的削肩小禮服，一點也不暴露，卻不可思議的令她看起來十分性感。

那細長的皓頸、性感的肩窩、密密實實包裹在衣料下的渾圓……都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燃燒，強烈的渴求着她。

‘對了，你說合約上有不明白的地方，’他開口，試着用交談來沖淡鼓噪的慾望，‘哪裏不明白？’‘唔，’殷敏芊歪頭想了一下，‘我不記得了，我要看到合約才知道耶。’‘別告訴我，合約你沒帶在身上。’樊宇楓挑眉失笑。

這小妮子說要向他請教合約的細節，結果她連合約都沒帶，兩手空空的來？

‘我找一下。’在隨身的皮包里翻了好一陣子，她攤開雙手，‘我忘了帶耶，怎麼辦？’實際上，是江雁堅決不讓她把合約帶出來的，她說，一旦她真的跟樊宇楓討論起上頭的條文，火藥味一定很濃，搞不好還會不歡而散，那她的計畫不就泡湯了？

‘沒關係，下次再討論好了，有的是機會。’樊宇楓不在意地說。他之所以赴約，純粹是因為想見她，討不討論合約都無所謂，反正，那份合約都已經簽了，對他沒有影響。

一頓飯下來，他談笑風生，餐桌上的氣氛也愈來愈輕鬆融洽。

殷敏芊頻頻勸酒的同時，自己也喝了不少。

歪着頭，微醺的她大膽地打量着他。

‘剛才你看我的手看得目不轉睛，現在你又看我的臉看得入神，我可以請問你，有什麼心得嗎？’殷敏芊憨笑着，‘我在想，怎麼你每次給我的印象都不一樣？’‘我給你印象怎樣？’他鼓勵她說下去。

‘很差、很不好’

‘喔？’他眼神一黯，從來不在乎別人評價的他，卻因她短短的一句話而心情盪到谷底。

‘在那天，你真的好討厭、好可惡我從來沒遇到過像你這樣的無賴，真是被你氣炸了，你知道嗎？後來我連作夢都想要你……’仗着酒意，她直言不諱。

‘是嗎？’他笑了，很高興她有夢到他。

‘開會的時候，你又那麼嚴肅，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我也不喜歡你那樣，太嚴肅了。喂，當總裁一定要那個樣子嗎？’‘你不喜歡我那樣，那你喜歡我怎樣？’他不答反問。

‘我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隘酒精讓她神經太過鬆懈，心裏有什麼都說了出來，‘又親切又迷人、又不惹人生氣、又不會太嚴肅……’‘你喜歡我這樣？’

俊臉上綻開了笑，他愉悅地問道，‘我永遠這個樣子的話，你就會一直喜歡我嗎？’殷敏芊嘟唇，‘少騙人了你才不會永遠這個樣子，你一定會變來變去的，你是雙面人……哦不，是多面人你有很嚴重的性格分裂症喔’樊宇楓不由得失笑，‘性格分裂？’他指着自己，‘我？’他敢說，他是個很正常的人，身心都很正常。

要管奸一間大公司，而且年紀輕輕的就坐上總裁的位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為了讓人信服，在工作上，他必須是嚴肅的。

但是，私底下，他並不是一個毫無情趣的人，尤其是在遇到了她之後，他體內的頑皮因子全蘇醒了……在她面前，他流露了溫柔迷人的本性，卻也忍不住想要逗弄她，所以，在那天才會玩出火來，讓她這麼討厭他。

殷敏芊一臉怕怕地問：‘喂，你會不會還有其他我還不知道的、更可怕的面目啊？’樊宇楓故作猙獰狀，‘我還會變狼人哩’‘哇’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嚇唬她，殷敏芊捂着怦怦亂跳的胸口。

老天他怎麼可以連扮兇惡狀嚇人的時候都這麼帥？真是罪過‘不會吧？這樣就嚇到了？’樊宇楓呵呵直笑。

‘才……才沒有哩’

意識到自己的眼光久久無法自他俊臉上移開，殷敏芊臉兒燥熱，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生伯被人識穿。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心慌意亂下，她只想逃開他無遠弗屆的魅力範圍。

然而，她慌慌張張的站起來，便打翻了桌上的酒。

‘礙…’她掩嘴低呼，眼睜睜的看着酒汁飛濺到樊宇楓身上，弄髒了他昂貴的亞曼尼西裝。

‘沒關係。’樊宇楓風度一流，不像她那般慌亂失措。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幫你擦……’殷敏芊拿起餐巾，往他身上擦拭。

樊宇楓不得不扣住她亂來的小手，沙啞地警告，‘別擦了。’她這樣在他身上擦來拭去的，毫不避忌他敏感的地方，害他全身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該有的反應一點也沒少。

‘呃？’她一愣，隨即沮喪地垮下雙肩。

唉，都怪自己笨手笨腳的，想做些補救人家也不準。

‘糟糕。’樊宇楓笑嘆了聲，‘你的裙子也弄髒了。’殷敏芊低頭一看，才發現她也是一身狼狽，衣服上的酒漬不但刺眼，甚至還沾到皮膚上，黏答答的。

這突發的狀況，把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美好氣氛破壞殆盡，而她的神志也猛地清醒，想起了她身負的任務。

完了啦，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完成江雁的計畫？

‘對不起，樊總裁，我……’她頭垂得低低，根本沒臉見人，幸好已經用餐完畢，她打算火速閃人，‘弄髒了你的衣服，真是抱歉，乾洗費一定要讓我出，對不起，我先告辭了。’‘不是吧？你就這樣回去？’他拉住她。

殷敏芊眨眨眼，‘當然，我不會忘記先去結帳。’主動約人的是她，這頓飯她會付錢的。

樊宇楓忍俊不住，‘我不是在跟你說帳單。’事實上，他是這間餐廳的常客，只要他一個眼神，領班便會識相的把帳單留給他。

‘啊？’不是帳單是什麼？

‘你是公眾人物，這樣子走出去，不太好吧？要不要先去我在樓上的把自己清理一下？’‘啊？’她呆掉了，他居然叫她上去他的？

‘可是……’怪了，江雁不是說，樊宇楓從來不讓任何一個女人踏入他的居所？

‘怎樣？’他神情磊落，口氣自然。

殷敏芊定下心。她想太多了啦人家是因為這突發的狀況，才會提出這個建議，應該沒有其他的意思。

再說，他開口邀她上去他的，她應該高興才是。

‘你說得對，我這個樣子會影響形象，對公司也不好耶，那就只好打擾你了。’殷敏芊對他一笑。

‘走吧。’

電梯門當的一聲打開，殷敏芊發覺自己已隨樊宇楓回到他的，這裏佈置得十分舒適，裝潢高雅不俗。

樊宇楓遞了一件白色的浴袍給她。

‘你先去把衣服換下來，我才可以叫人拿去乾洗。’他指了指一扇門，‘浴室在那邊。’‘噢不，不用了……’她臉紅心跳。

孤男寡女的已夠令她緊張慌亂了，她又怎敢在他面前只穿浴袍？

樊宇楓挑眉笑道：‘用不着這麼緊張，我不會叫你穿着浴袍回去的，必要的話，我會叫精品店送些衣服過來。’‘不用吧！？我自己用水洗一下，應該就可以了。’她像逃避什麼似的急急走進浴室。

‘喏，拿着，不需要的話就掛在浴室里好了。’樊宇楓不由分說的把浴袍丟向她，精準的罩在她的臉上。

‘喂’什麼嘛，害她差點就撞上門板瞪了他一眼，殷敏芊閃身進入浴室，關上門，背靠在門板上，大大地呼了一氣，她真的好緊張，心跳不尋常的加快，雙膝也不由得顫抖……老天這是真的嗎？

她居然在樊宇楓的里上天保佑，可千萬別讓她緊張到昏過去才好唉，事已至此，她也不想辜負好友的託付……她掏出手機，偷偷打給江雁，‘喂，江雁？’‘敏芊嘩你真有兩把刷子耶……’江雁興奮歡欣的大嗓門，差點把她的耳膜給震壞了。

殷敏芊連忙把手機拿遠一點，可是，一想到隔牆有耳，她只好又把手機拉近耳邊，‘江雁，你別鬼叫鬼叫的，你是想讓樊宇楓聽到嗎？’這一招果然有效，江雁馬上收斂了聲量。

‘敏芊，我愛死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出馬，誰也敵不過你的魅力，連樊宇楓也不能倖免呵呵，他居然破例讓女人進到他的，而且還是在晚上喔，嘿嘿……明天肯定會有很精採的桃色新聞……’‘臭江雁，你不要只顧着高興，拜託你想想我的處境’殷敏芊咬着牙，要不是她現在不能大聲，她準會把她這黑心肝的損友痛罵一頓，‘我現在就像老鼠似的躲在人家的浴室……’江雁掩不住笑意，‘不會吧？你躲在浴室幹嘛？難不成樊宇楓又想在你面前脫衣服了？哈哈，你要諒解嘛，畢竟，把酒潑在他身上的人是你喲……’剛才躲在餐廳一隅窺視的她，可是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哦‘臭江雁，你再說一句看看’‘敏芊，我的好姊妹，你不要生氣嘛，我只是太高興了，高興到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你知道我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我現在有多狼狽，你知不知道？你快去我家幫我帶一套衣服出來，馬上送來給我。’‘敏芊，我不能……’‘喂，別跟我說你連這點忙也不幫，你也想想我是為誰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她火了。

‘我不能去呀你想想，一旦樊宇楓看到我去給你送衣服，他馬上會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江雁吐吐舌，她頂多只敢在暗地裏耍點小手段，可不敢真的去惹毛樊宇楓。

‘江雁’厚，這個死沒良心的，虧她還把她當最好的朋友‘而且，你也不能這麼快就出來嘛，你在樊宇楓那裏待得愈久，記者才會有更多想像的空間，寫出來的東西才會更有看頭。’‘你說什麼！？’殷敏芊氣得想砍人，‘臭江雁，你給我再說一遍。’‘敏芊，你就好人做到底嘛。’‘你’她有一種無語問蒼天之感，‘臭江雁，我幫你到這裏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樣？’‘敏芊，拜託你啦反正你都在樊宇楓的里了，你就待久一點才出來，好不好嘛？’‘不好我懶得跟你說了，我現在馬上就要回去，我不要待在這裏’還久一點咧？她以為這裏是咖啡廳啊，愛待多久就待多久？

她可不想被人掃地出門‘不不不你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來，現在外面有記者，你一出來就會被逮個正着，你也不想自己的相片上報吧？’‘臭江雁，你是怎麼安排的？你明明說我不會曝光的’她氣急敗壞地嚷。

‘我……’江雁心虛回答，‘我本來是這樣安排沒錯啦，可是，現在好像別家的記者也聞風而至，情況變得有點複雜耶……’‘什麼！？’殷敏芊一手撐着額頭，有點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失控，早知道她就不該答應江雁‘臭江雁……’

她正想開罵，浴室外面卻傳來一陣輕叩，以及樊宇楓擔憂的聲音。

‘你沒事吧？’

殷敏芊連忙捂住嘴，她剛才太激動，竟忘了要控制聲量了。

‘臭江雁，我不跟你說了，你最好管好外面的記者，如果你害我當上緋聞女主角，我鐵定跟你絕交’低聲威脅完畢，她關上手機，隔着一扇門揚聲對外面的樊宇楓說，‘我就快好了’然而，她發覺衣服上的污漬沒有想像中容易清除，任憑她用力揉搓，那頑強的污漬只淡化少許，並沒有完全的去除，她不死心，繼續用更多的沐浴乳和清水來搓洗它，搞到最後，她整件衣服都濕透了，心情也沮喪到了極點。

‘殷敏芊小姐，你打算在裏面待到什麼時候？’樊宇楓又再度催她，這令她更心煩氣躁。

‘好了啦，催什麼催’

她打開門，噘着唇靠在浴室門邊，身上的衣服還在滴水。

乍見她一副落湯雞的模樣，樊宇楓瞠目，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小姐，你穿着衣服洗澡啊？’‘神經誰洗澡隘她沒好氣地說，‘我是想洗掉衣服上的污漬，可是怎麼洗都洗不掉。’‘那就換下來啊，濕答答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感冒的’樊宇楓把她又推進浴室里。

他溫柔的口氣里，有着關切。

殷敏芊臉紅，沮喪的心情也奇異地好起來，她不再鬧彆扭，乖乖脫下濕衣，換上浴袍。

一踏出浴室，她聞到一股香濃的味道，腳步不受控制的被吸引過去。

‘來，過來坐。’樊宇楓拍了拍身旁的沙發，‘我給你泡了杯熱可可，趁熱喝！’‘謝謝。’她小心翼翼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拉好浴袍的襟口，再小心翼翼地捧起冒着煙的熱可可，小心翼翼地喝着。

‘我已經打了電話，吩咐精品店的人送衣服過來。’他瞄了眼牆上的時鐘，‘不過，因為現在他們已經打烊了，時間上會耽擱一點。’‘謝謝你。’她由衷地說。

‘難不成你就只會跟我說謝謝？’樊宇楓輕笑，挺拔的身子陷進沙發中，已換上休閑服的他，俊逸中帶着一絲迷人的慵懶。

毆敏芊眨了眨眼，困惑中，再度升起戒備，‘樊總裁，除了謝謝，你認為我還得跟你說什麼？’樊宇楓聳聳肩，故意忽視她渾身的刺，‘隨便聊聊也好過你一直道謝。’‘隨便聊聊？’既然他要隨便聊聊，她就隨口問問，不然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也怪彆扭的，‘你想聊什麼？’‘剛才，你在浴室好像在跟誰講話……’

她聲音一度很大，他有聽到江雁這個名字。

‘那是……’她做賊心虛，‘我、我一邊洗衣服就會一邊自言自語，這是一種習慣’‘喔？’樊宇楓失笑。這小妮子明明在講手機，幹嘛不承認？

‘我好像有聽到江雁這個名字，你自言自語時，也習慣提到自己的朋友嗎？’

他悠哉地問。

‘……’她額頭冒汗，努力地應付着，‘我可能有提到江雁吧，誰叫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呵呵……我一定是一邊洗衣服，一邊不知不覺的想起她。’撒謊是一種連鎖效應，一個接一個，不然就會前功盡棄。

‘你們是好朋友，江雁有向你提起我吧？’他瞅着她，‘她告訴了你什麼？’

‘呃……’怎麼問起這個啊，這叫她怎麼回答嘛？

樊宇楓挑着眉，很有耐心地等着。

她笑得有些勉強，‘呵呵……江雁說，你是樊氏集團的總裁，其他的我不太記得了，我的記憶力一向不是很好。’‘她應該有告訴你，我是她的未婚夫吧？’

‘噗’殷敏芊口中的熱可可差點噴出來，她捂着嘴，趕緊吞下，卻因為吞得太急太快，一時嗆着了，咳個不停。

‘咳咳……咳……’

‘你很吃驚？’樊宇楓很自然的伸出手，順着她的背，‘你們是好朋友，江雁不可能沒跟你說，她有一個末婚夫。’‘她……或許她有說過，不過我可能忘了……’她吞吞吐吐地，不敢承認她一開始就知道。

她都幫江雁幫到這個地步了，絕不能功虧一簣‘喔？’樊宇楓眯起了一雙好看的眼，‘那麼，你現在知道了，我是你好朋友的未婚夫，你有什麼感想？’殷敏芊瞠圓了大眼睛，不明白他這麼問的用意是什麼。

‘我、我覺得你們郎才女貌，而且又門當戶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這種場面話難不倒她，閉着眼睛都會說。

可是，為什麼這麼說的時候，她的喉嚨像被什麼給掐住了似的，胸口窒悶，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喔？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是吧？’樊宇楓一笑，低頭凝睇着她，‘你真的這麼認為？’順着她背部的大手，停擱了下來，暗暗使力拉近二人間的距離。

在他那雙幽闃黑瞳的注視下，殷敏芊的心急速狂跳，好像要從胸腔中蹦出來似的。

她腦袋一片混亂，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在這話題上打轉，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那種詭異又危險的目光鎖住她。

忡怔問，他俊魅迷人的臉孔向她逼近，獨特的男性氣息包圍住她，他柔軟的唇瓣輕拂着她臊紅的臉頰。

‘你幹嘛！？’殷敏芊猛地回神，驚惱地推開他。

‘怕你無聊，我想拿些相片給你看。’他裝得一臉無辜，從她背後的架子上取下幾本相簿。

‘哼’拿幾本相簿，嘴唇又怎會碰到她臉上來？

‘怎麼了？’他似笑非笑地。

殷敏芊用力瞪他。

可惡，他根本就是故意揩油而且，教她氣惱的是，她居然被他那蜻蜓點水的一吻搞得芳心大亂。

反觀他，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教她更加生氣，卻又無從發作樊宇楓翻開相簿，指着裏面的舊相片，‘喏，你看，這裏全是江雁小時候的照片，她胖嘟嘟的，是個小胖妞喔’‘哪裏？我看看。’殷敏芋伸長了脖子，身子也跟着挪了過去。

哼，別以為裝無辜就可以天下太平她現在是徹底的被惹毛了，她倒要看看，換作是他這樣被人戲耍逗弄的話，他又會怎樣‘我知道啊，江雁小時候胖嘟嘟的好可愛，我小學一年級就跟她同班，她是班上最可愛的女生……’殷敏芊不停地說著話，以沖淡自己的緊張心情，同時不停地往他身上挨去。

她對自己說，她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要像他逗她那樣，也逗得他坐不安、心神不寧的……然後，她也要像他一樣露出一副氣死人的無辜狀！

對，就是這樣！只有這樣才能消她心頭之氣！

至於後果嘛，此刻在氣頭上的她，根本是想也沒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