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喂，你抓得我好疼!”
方小雅嘟着嘴，一副委屈的可憐樣兒，撫着被他抓疼的手臂。
薛庭楓專註地開着車，似乎不想搭理她。
其實，他心裏也很懊悔剛才對她那麼粗暴，但，一想到是她害死俊荃，他就無法對她心平氣和。
況且，親眼目睹她跟別的男生糾纏不清，令他心中的怒氣節節上升，態度更是好不起來。
他嫌惡她這種賣弄風情、將異性玩弄於股掌間的女生!
“看不出你這個人斯斯文文的，骨子裏卻這麼野蠻!”方小雅繼續委屈地嘀咕着，“我真懷疑俊荃怎會有你這種霸道的哥哥!你跟他一點都不相似，他人那麼好，你卻這麼鴨霸……”
她不提俊荃還好，這一提，薛庭楓整張臉更加陰沉了。
“你說他人很好?”他冷嗤，俊臉像結了一層冰似的，“要真是這樣，他就不會被女生拋棄，搞得自己連命都丟了!”
“唔……”方小雅瑟縮了一下，背脊涼涼的。
糟糕，話題怎麼兜到這上面來了?俊荃屍骨未寒，他這個做哥哥的一定很哀痛傷心。而且，薛庭楓說這番話，準是聯想起自己也曾被女人拋棄，才會這麼憎怒吧?
“其實……”方小雅想說些什麼來開解他。
“其實什麼?”薛庭楓用眼角冷睨了她一眼，他倒想聽聽，她害死俊荃，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我知道你曾被女人傷害過，對女人有很深的成見。”方小雅謹慎地開口，“所以，你一直對我沒有好臉色，你厭惡所有的女人。”
“是嗎?”薛庭楓冷誚一笑。
這女人在顧左右而言他!明明說著俊荃的事，她卻狡猾地把話題岔開，在他身上大作文章起來!
“我如果厭惡女人，又怎會接二連三來找你?”他把這問題丟給她。
“或許是因為，我在憑弔俊荃時扭傷了腳，你認為自己有這個義務關心我，而不是真的願意看到我。”方小雅淡淡—笑，狀似不在乎，心裏卻有說不出的難受。
“你想太多了!”薛庭楓矢口否認。
沒想到她如此敏感，竟能感受到他試圖隱藏起來的敵意。抑或是，他沒有好好掩藏自己的情緒，以致引起她的戒心?
看來，他得加倍努力演好這場戲才是!
方小雅一臉平靜地說：“你不用否認。你不喜歡我，這一點我可以感覺得到。不過，我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也沒有理由喜歡我。”
薛庭楓無言地駕着車，沒錯，他根本沒有理由喜歡她!他只有恨她的理由!
“所以，你不用勉強自己來接我，我的腳沒事了，以後你不需要再見到我了。”方小雅淡笑着，心裏卻早巳緊作一團。
從小到大，她在親戚家受盡白眼，很多時候，對於那些怎樣都不喜歡她的人，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所以，現在她看開了，誰要是討厭她，就由得他去吧，她不在乎!
說是這麼說，然而，心裏的感受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很難受，因為他是這麼的討厭她……
“很抱歉，我讓你有這樣不愉快的感受。”薛庭楓突然開口。
方小雅睨着他，“沒關係，我明白你是因為感情上曾受過傷，所以對女人有很深的成見。”
感情受創?指的是他被前未婚妻宋芯綾“拋棄”的那件事吧?
薛庭楓附和地點點頭，決定將計就計。
“或許你說得對，我對女人的成見太深了!”他嘆了一口氣，“小雅，我希望你了解，我並不討厭你，但，有時候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聽到他說不討厭她，方小雅心裏甜滋滋的，之前不愉快的感受全都不翼而飛了。
“我也知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薛庭楓故意把眉頭擰得死緊，裝出一副郁慣的樣子，“可能是心中有個揮不去的陰影，在面對女人的時候，情緒就會控制不住。”
他樂得把自己說成一個心理不平衡的人。這樣一來，就能將他種種詭異的反應合理化。
“你該試着走出陰影。”方小雅衷心的說。
薛庭楓回報一個慘笑，“我真不明白，為什麼女人可以那麼狠心，對喜歡她的人一點情念都不顧?甚至毫不留情的傷害他?”
他有意無意地影射她逼死俊荃的事。可是，方小雅完全不曉得他的言外之意，以為他在談論自己遭前未婚妻拋棄的事。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會這樣。”
“是嗎?”他嘴角噙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別人我不知道，不如說說你自己吧，你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追求者，你是怎麼對待他們的?”
方小雅雙頰緋紅。老天，他這是間接稱讚她漂亮嗎?
她害臊地垂下頭，心口怦然跳動，“我……我哪有很多的追求者?男生才不會注意到像我這樣平凡的女生，而且……”
“而且什麼?”薛庭楓微微一愣，幾乎為她純真而羞怯的模樣失了魂。
但是，下一秒間，他冷冷地告訴自己，別被她的矯揉造作矇騙了!
他接近她是為了報仇，絕不能對她有一丁點的心動。
“而且我整天忙着打工，哪有時間理會這些無聊的事和無聊的人?”她記起曾有一、兩位仰慕者，每天在校門口堵她，不過，她連停下來哈啦兩句的時間都沒有，久而久之，人家自然知難而退了。
“無聊的人?”黑眸危險地眯起，薛庭楓必須強捺怒火，以免自己一怒下，當場掐死她。
原來，在她心目中，俊荃只是無聊的人?
“糟了!我只顧着跟你哈啦，幾乎忘了還得去補習班教課。”方小雅看着手錶，着急了起來，“我快來不及了，你能不能開快一點?”
薛庭楓瞄了她一眼，油門一踩，闖過一個紅燈，飛快地朝方小雅要去的補習街疾駛而去。
方小雅嚇得正襟危坐，雙手下意識地抓緊安全帶，沒想到他看似斯文儒雅，飄起車來，那股狠勁還真的蠻嚇人的：
“如果我追求你，你會不會也認為我是個無聊的人?”他雙眸專註地盯着前面的路況，狀似漫不經心地吐出這句。
“嗄?”方小雅瞠目結舌。
她沒聽錯吧?追求?他竟然說要追求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定是在開玩笑，要不然就是飆車飆得腦袋不清了，一定是這樣!
“怎麼?不給我一個答案?”薛庭楓將車子停在補習班樓下，側轉頭盯着她呆愣的小臉。
方小雅困難地吞了口口水，“別……別開玩笑了……”
“我是絕對認真的。”薛庭楓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不，這是不可能的!”方小雅瞪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笑!
明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但，她的心臟仍是不受控制地跳得超快。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一定是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
唉，她究竟是怎麼了?有必要為了他一句戲言，反應這麼大嗎?
“為什麼不可能?”薛庭楓挑了挑眉，手指撫掌着她顫慄的唇瓣，“你是覺得我不可能會做這麼無聊的事?還是指你不可能會接受我的追求?”
方小雅閃躲他挑逗的手指，“夠了，我得走了!”
她推開車門，抱着書本逃離他邪惡的勾逗。
紀蕾不是說，薛庭楓根本不理睬女人的嗎?他幹嘛無端端的說要追求她?這不是很奇怪、很詭異嗎?
他倆只不過才見了兩、三次面而已，而且，她也不覺得他對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好感啊，怎麼會心血來潮說要追求她?唉，真是令人費解……
見她慌慌張張地下車，頭也不回地跑進補習班，薛庭楓淡笑地撿起她遺落在車座上的皮夾。
“遊戲正式開始了!”薄唇扯開一道冷冷的弧線。
***
“奇怪!怎會不見了?”
方小雅滿頭大汗地搜着自己的身上，可是，不管她多麼用力找，還是找不到她的皮夾。
這下糟了!她的錢和儲值卡都放在皮夾里，現在不見了，她要怎麼回家?如果能向人借點兒零錢應急，那就好了。
可是班上的學生都走光了，空蕩蕩的教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找誰借錢去?
“方小雅，你還在等什麼?”突然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
“校長，我的錢包不見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一點錢?”方小雅下意識以為來者是每天最遲一個離開，而且在離開前會巡視教室的校長。
“你叫我校長?”薛庭楓倚在門邊，笑了起來。
“怎麼是你?”方小雅猛然抬頭，她實在是太驚訝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薛庭楓，你怎會在這裏?”
“我來追求你呀!”他笑答。
“別鬧了!”方小雅俏臉一板，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你跟我來。”薛庭楓抄起她正收拾着的書本，一手抓起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外面。
“薛庭楓，你幹嘛?”方小雅哇啦哇啦地大叫。
“上車。”他風度翩翩地拉開車門。
“不要!”方小雅把頭扭到一邊。哼，憑什麼他叫她上車她就得上車?
“不要?”薛庭楓挑了挑眉，一把將她的書丟進後車廂。
“我的書!”方小雅氣得握緊了雙拳，“薛庭楓，把我的書還來!”
“你確定只要你的書而已?”薛庭楓從口袋中掏出她先前遺落的皮夾，在她眼前晃了晃，“這個你不要了嗎?”
“我、我的錢包!”方小雅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還給我!”怪不得她怎樣都找不到自己的錢包，原來是在他手上!
薛庭楓將皮夾放回口袋，動作快得讓她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你把錢包遺落在我車裏，怎麼?我特地為你送過來，你卻好像一點也不感激?”他勾唇嗤笑，認定她是故意留下皮夾，現在還在裝模作樣。
“謝謝!”這樣行了吧?她伸長了手，要他物歸原主。
“我會還給你，但，不是現在。”薛庭楓噙着一絲笑意，若有所思地瞅着她氣得通紅的小臉。
“你……”方小雅快被他氣昏了，“薛庭楓!我已經道謝了，你還要我怎樣?”
“上車。”薛庭楓胸有成竹地瞅着她，“我要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你說什麼?”方小雅瞪大了一雙水眸，心跳像擂鼓似的又急又響。
他的眼神太迷人、態度太曖昧，令她禁不住心蕩神馳、意亂情迷……
“方小雅，你連國語都聽不懂嗎?”他笑着損她。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咬牙道，不曉得是因為太生氣還是怎地，竟連呼吸都變得既急促又困難，臉頰和脖子更是又熱又燙。
“你忘了?你的書和皮夾都在我這兒。”薛庭楓戲謔地朝她眨眨眼，“理由夠充足有力嗎?”
“薛庭楓，你是在要脅我?”她不能置信，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對!”他對她做了一個“你很聰明”的表情，然後坐進駕駛座，利落地發動引擎。
“我的天!”方小雅受不了地仰頭呻吟。怎麼會這樣?
她猜不透薛庭楓葫蘆里賣什麼葯，為什麼他會像獵人緊盯着獵物似的盯着她?他口口聲聲說要追求她，天哪，這不會是真的吧?她什麼時候開始走桃花運了?
“方小雅，你不會是打算這樣跟我耗一整晚吧?”他短短地按了一下喇叭，催促她上車。
方小雅嘆了口氣，心裏很清楚自己根本沒得選擇。
“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她坐進車裏，忐忑不安地問道。
“餐廳。”薛庭楓笑睨她一眼，眼底有着勝券在握的篤定和信心，好像算準了她一定會乖乖上車似的。
“餐廳?”她傻傻地反問。
“你不餓嗎?我餓了，我要你陪我一起用餐。”
“噢!你早說嘛……”方小雅搖頭失笑，暗中吁了一口氣。原來薛庭楓只是要跟她共進晚餐，害她胡思亂想，緊張到手心都出汗了!
“不然你以為我要帶你上哪兒?”他不遺餘力地揶揄她，“賓館嗎?”
“薛庭楓!”她臉紅地低嚷。
“你真的認為我是這麼隨便的人嗎?”他笑得有些可惡。
“你……”這樣子被他取笑，方小雅覺得丟臉極了，她氣憤地辯駁：“我什麼都沒說，這全是你自己說的!”
“喔，是嗎?”
“而且……我認為你是哪種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來惹我!”方小雅聲線顫抖地說。她已經受夠了他這樣糾纏不清。
薛庭楓實在是太出色了，她懷疑世上會有女人抗拒得了他的魅力!
她怕自己還沒搞清楚狀況，就一頭栽了下去……
“那是不可能的事。你忘了我已經決定要追求你了?”說這話的時候，薛庭楓的聲音又低又沉，眸底閃動着復仇的冷芒。
然而，在方小雅不知情的眼中，他此刻的神態認真得叫人動容。
“不，這不是真的……”她喃喃地，想要說服自己清醒一點，別輕易被他的甜言蜜語打動。
但，她好像漸漸淪陷在他似真若假的情意中了……
“是不是真的，我會用行動來告訴你。”薛庭楓扯唇一笑，俊逸的臉龐愈發勾人心魂，但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瞳卻毫無笑意。
方小雅深吸了一口氣，她實在是太疑惑了，忍不住開門見山問道：“為什麼是我?我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女生，你究竟看上我哪一點?”
“親愛的小雅，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薛庭楓冷冷地笑了笑，想起俊荃為她神魂顛倒，最後還丟了寶貴的性命，他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你的魅力，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魅力?有嗎?”方小雅滿腹疑惑，下意識地撫着自己的臉頰。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算抱歉，但也絕對稱不上是顛倒眾生的花容月貌，充其量只能說是五官清麗、肌膚白皙、身段勻稱罷了。
這樣的她，真的深深吸引了薛庭楓嗎?
對了，不是有一句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慢着!情、情人?老天，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好端端的怎會蹦出一個如此曖昧的字眼?
“你臉紅了。”薛庭楓把車子停下，專註地盯視着她。
“啊!”她雙手掩臉，卻顯得欲蓋彌彰。
真是的!在他面前，她簡直像個花痴，動不動就臉紅!
“走吧，我們已經到了。”薛庭楓將車子停在大飯店門口，泊車小廝早已必恭必敬地等候在一旁。
方小雅仰頭看着眼前的五星級大飯店，“這裏是……”
“放心，只是陪我吃頓飯而已。”薛庭楓挽起她的手，風度翩翩地將她押進飯店裏。
方小雅識趣地閉上嘴，免得說多錯多又被他取笑。
***
“薛庭楓，真的是你!好巧啊!”
他倆剛踏人餐廳，另一對男女也在這個時候到來，男人熟絡地跟薛庭楓打招呼，銳利的黑瞳卻暗中估量着方小雅。
“庭楓，好久不見，你好嗎?”女人的語調不疾不徐，溫婉悅耳，真摯的關懷也溢於言表。
方小雅眨了眨雙眼。
嘩，這對男女，男的俊，女的艷，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且，任誰都看得出他倆彼此相愛，只見他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塊，充滿愛意的眼神也不時飄向對方。
“我很好。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方小雅。”薛庭楓含笑應對，他指了指那位美艷少婦，“殷宋芯綾，我的小學同學，不，該說是我的前未婚妻。”
方小雅訝然瞪大了，眼睛。天哪，原來她就是……
“庭楓，還提這個做什麼?”美少婦不自在地白了他一眼。
“寶貝，別理他!他是存心要看你內疚，你可別讓他得逞。”她身旁的男人保護性地攬住她的俏肩。
“小雅，這位是殷頎，全東南亞最有名的飯店集團總裁，這間飯店也是他的眾多產業之一，不過，這傢伙狡猾又可惡得很，你可以不用理睬他。”薛庭楓算是作完了介紹。
“小子，你擔心什麼?我已經有了芯綾，不會再跟你搶了。”殷頎揚着笑，口沒遮攔地說。
嘩!這人講話真的很沒分寸耶!
方小雅忿忿不平地鼓着腮，這姓殷的傢伙搶了人家的未婚妻，竟還若無其事的凈挖別人的傷疤?太過分了!
“殷頎，別胡說!”宋芯綾捏了老公一下作為懲戒。
薛庭楓笑了笑，“你們恩愛夫妻打情罵俏都不看場所的嗎?”由於他們站在人口處，非常的引人注目，餐廳里幾乎所有的人都直盯着他們看。
“一起坐吧?”殷頎提議道。
“是啊，庭楓，人多熱鬧一點。”宋芯綾態度落落大方。
“不了。”薛庭楓笑睨着默默站在一旁的小雅，“我好不容易才邀到佳人跟我一塊用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這樣的機會，所以，我希望能跟小雅在不受人打擾的情況下共處。”
方小雅簡直是受寵若驚，瞠大了疑惑的水眸，直瞪着薛庭楓，好像在研究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而薛庭楓也含笑迎視她的目光，嘴角噙着意味深長的笑容。
別人看起來，兩人此刻是眉目傳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哦，原來你想甩了我們，跟美人卿卿我我。”殷頎促狹地道，“可我最喜歡當電燈泡了，說什麼也要巴着你們。”
“殷頎，走啦，別妨礙人家。”宋芯綾微笑着挽起老公的手，不容他抗拒地將他拖走。
“他們很恩愛。”看着他倆親密的背影，方小雅難掩羨慕地脫口而出。
“嗯。”薛庭楓笑了笑。
“對不起!”方小雅猛然掩住嘴，真想咬掉自己的笨舌頭，“我說話太魯莽了，沒經過大腦就……”
她實在是笨透了，他一定不會喜歡聽到這些話的!
“你說的是事實，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薛庭楓聳聳肩。
方小雅盯着他泰然自若的表情，試探地開口：“你……你們以前的事情，你真的不在意了?”
薛庭楓挑眉反問：“在意又能怎樣?”
方小雅頓時啞口無言。
是呀，在意又能怎樣?宋芯綾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而且他們夫妻倆又是如此的恩愛，就算薛庭楓真的在意也不能怎樣啊。
“你還愛着她?”方小雅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的苦澀。
真是的!他還愛不愛宋芯綾，關她什麼事?她幹嘛要問這種問題?
薛庭楓若有所思地瞅着她，“我是不是非得回答這個問題不可?”
“喔，不!”方小雅被他看得有點心虛，慌忙低下頭，“我只是……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你不一定要回答，我……你就當我沒問過好了。”
“我餓了。”薛庭楓勾唇一笑。
“啊?”她隨即明白他是不願意正面回答，所以把話題岔開。
“你也餓了吧?”他輕摟着她的腰，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預訂的VIP廂房，“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填飽肚子，對不對?”
“哦。”她嘟着嘴，心裏大聲的說：才不是哩!
她寧可餓肚子，也要知道他是否還愛着那個女人。
唉，她並非好奇心過於旺盛的人，為什麼偏偏對薛庭楓的事這麼關注、這麼在意?她究竟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