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格格、格格,王爺來了耶。”小琦急急忙忙從外面跑了進來,喜孜孜的稟報着好消息。

“阿瑪來了?!”輕顰已久的黛眉倏的展開,一抹欣喜的笑靨漾上了粉頰,晨曦不等小琦回應,便快步的往外走。

阿瑪來了……晨曦感到心中忽的暖了起來,所有的憂鬱與煩悶都霎時散去,連腳步都輕盈了不少。

步過曲折的迴廊,她恨不得身上長了翅膀,可以在瞬間便飛到阿瑪身邊。

“這麼急,急着去告狀嗎?”嘲諷的低沉聲音響起,讓晨曦輕快的腳步頓了頓,腳一絆,踉蹌了幾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讓她得以穩住身子。

方站穩腳步,她便趕緊避開他的手,垂着睫毛說:“我聽說阿瑪來了。”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可以令她無措?

亦玦挑挑眉,氣定神閑的斜倚在迴廊旁的矮欄杆,徐徐道:“回去了。”

“回去了?!”晨曦震驚的微瞪杏眼,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麼?阿瑪怎麼會沒見着她便回去了呢?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你聽不懂我說的話?”他隨手撿起一片樹葉,叼在唇邊,目光沒有片刻離開她的臉上。

“不可能的,阿瑪不會不跟我打照面就走,不可能的。”她低喃了幾聲,旋即對上他的視線問:“是你,是你不讓我們見面的對嗎?”想到大喜之日他的態度,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可能性。

輕撇唇,他悠閑的道:“是又如何?”

“該死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晨曦實在氣不過,想都沒想便掄起拳頭往他胸膛打去,她是多麼的想跟家人見面,為什麼連這樣一點點的奢望,他都不肯成全?

亦玦輕易的捉住她揮動的雙手,定定的鎖住她,半晌,沒有預警的吻上她的唇瓣,吞下她的不滿。

他的視線是如此的溫柔,晨曦有短暫的迷惑,迷惑在他輕柔的視線中。

眨了眨大眼,忽地她又憶起他的殘酷,現下的溫馨,該不會又是他另一場的嘲諷吧?

“你為什麼那麼甜?甜到讓我想一口將你吞下肚,再不讓你出來?”亦玦俯下頭,在她耳邊挑逗的低喃。

她臉一紅,心跳霎時又加快,他的友善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不是她所熟悉的亦玦。

“你……你的心情似乎不錯?”暫且忘記沒見到阿瑪的挫折,她失神的瞅着英俊無比的丈夫,要是他永遠都能這樣溫柔的待她,不再有那些殘酷冷漠,那該有多好呵?

亦玦黑眸微眯,眸底深處閃過一線燦光,“你不希望我心情好?”

“不、不,我希望你永遠都這麼好。”她急切的脫口而出,才發現到他瞅着自己的戲謔目光,連忙又收了口,她羞赧的撇開臉去,低聲道:“雖然你不喜歡這椿婚事,但是,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真的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相處。”

“可愛的曦兒,這麼容易便說出真心話?”亦玦捧起她的臉,深深的凝視着她,直到她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斃在那片深幽潭水之際,他霍的放開了她。

她微微一怔,疑惑的瞅着他,不懂他迅速的改變。

“可惜你不值得我這麼做。”他的溫柔在瞬間自他臉上隱沒,取而代之的是她所熟悉的冷酷與邪佞。

晨曦顫抖着身子跌退了幾步,心像要被撕裂般的劇痛起來,他怎麼可以這樣玩弄她?蒼白的臉蛋透露出她的絕望與凄楚,難道他連一點點的溫暖都不願意給她?

“我真的這麼讓人討厭?你一定要這樣折磨我才高興,是嗎?”她的貝齒打着顫,讓她幾乎無法完整的說出話來。

“這是嫁給我的代價,你必須知道誰才是主宰一切的人。”他強壓下內心忽而湧起的憐惜,硬着嘴道。

“呵、呵呵呵”晨曦倏的凄涼的笑出聲,淚水在眼眶打轉,可她不會讓它流下來的,“原來,你對我的厭惡,只是為了你的自尊?多可笑呀,寧願賠上我們的一生,你也要堅持這無意義的宣言?”她似乎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悠悠蕩蕩的在心底響着。

“小寶貝,別忘了,是你的一生,而非我的一生。”他陰邪的彎彎唇,轉身走開。

她的一生……晨曦頓覺全身無力的倚靠在欄杆上,虛脫的重複着這句話,是呵,是她的一生,這早已不屬於自己的一生。

在恭王府中的日子絕對不好過,除了大喜之日亦玦有碰過她之外,接下來,全都是獨守空閨的夜晚。

她不是沒有聽說過在僕役之間盛傳着的風言風語,說是他夜夜流連在雲媚的懷中,早忘記自己有個剛入門的妻子在等着他。

雲媚……晨曦苦澀的在嘴中咀嚼着這個名字,這名字聽起來,就可以讓人想像得到它的主人,有着怎樣的嫵媚風情,比起她這個硬塞給他的妻子,是該可以吸引他得多了。

她的手忍不住攢住心口,嘗試着壓抑那陣陣的刺痛,不知在何時,一憶起他,她的胸口便感到窒悶,感到酸楚,要她幾乎忍不住想落淚。

這是怎樣的心情?愈不想憶起,愈無法遺忘,總是無時無刻佔據心頭,讓她心酸。

那個霸道殘忍的男人,為什麼她要這麼的惦記着他?

“格格,扇子拿來了。”小琦踩着碎步,手中拿着的便是亦玦那日留下的摺扇。

晨曦接過扇子,輕輕的撫着扇柄,眼中儘是溫柔的依戀。

“格格,這上面刻了個‘玦’字,難道,這把扇子是貝勒爺的,你們早在婚配之前就相識了?”看格格的模樣,說沒有也難讓人相信—明明白白讓人一眼看穿。

晨曦黯然的牽動唇瓣,聲音縹緲得彷彿來自遠方,“這是他唯一留給我的東西。”除此之外,她知道自己再也得不到什麼,包括他的心。

“唉!這貝勒爺也未免太可惡了吧,竟然敢這樣欺負格格你,看我不回去跟王爺、王妃稟報不可。”小琦也對那些流言風聞已久,忿忿不平的為晨曦抱屈。

“不可以。”晨曦連忙阻止她,要是讓阿瑪跟額娘知道了,只會讓他們擔心罷了。

“為什麼不可以?難道格格情願留在這裏受氣?”真是太奇怪了,沒人可以忍受這樣的事情。

“這條路是我選的,怪不了旁人,至少,不要讓敬親王府中的任何人再因我而困擾。”晨曦擠出一抹笑,至少,她要做到這點呀。

“唉,格格的心腸就是太好了,要不然……也可以向恭王爺跟福晉告他一狀呀。”小琦想了想,又出了個點子。

晨曦的答案還是否定的,恭王爺待她如女,但明顯的無法控制兒子的行為;福晉則不用說了,對她來說,站在兒子那邊是種鐵則,她是絕不會指責自己的兒子有任何的過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格格就這樣過一輩子?”小琦是知道有很多妻子被冷落的例子,不過,剛過門就遭遇這樣的狀況,她可是第一次聽到。

她絕不願意自己這樣美麗動人、善良寬厚的格格成為一個棄婦。

“一輩子轉眼就過去,沒事的。”晨曦口是心非的低喃,誰都知道一輩子雖短,但也夠人煎熬的了。

“不行,王爺有交代過我,一定要向他報告格格的近況。”她想除了由敬親王出面之外,再也沒有旁的辦法了。

“小琦,若是你真去向阿瑪、額娘說這些話,你就不要再回來我身邊。”晨曦的神色一整,嚴肅道。

“格格……”小琦一凜,她從未看過格格這樣的神色,認真而肅穆。

“別說了,我累了。”晨曦將摺扇捧在心口,走到炕床邊躺下,背對着門口,表示對話已經結束,多說無益。

小琦看着她單薄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長嘆,格格分明是已經被收了魂,要不,怎會沒人扇也好?

原本以為可以再看到格格真心的笑容,沒想到,這個“玦”,反而讓格格的眉又打了個千千結,真是造孽。

“酒來。”亦玦暗啞着聲音,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朝着外面喊着。

“還喝,該不會是藉酒澆愁吧?”文馨揶揄的揚着唇,取下他手中的空酒瓶。

“嘖嘖嘖,沒想到咱們的亦玦貝勒會這麼的狼狽,這晨曦格格果然不簡單。”宣玦接口嘲謔道。

“去,你們兩個人在說什麼?少廢話了,喝酒。”亦玦舉起已然見底的酒杯,又往唇邊送。

“別喝了吧!待會兒可沒人送你回去。”宣玦擋住他的手,搖頭輕嘆着。

亦玦的眼眸佈滿紅色的血絲,邪笑道:“你們該不會是不敢跟我喝吧?玦哩玦唆的,沒種。”“我們是不想乘人之危,說吧,你受了晨曦格格什麼氣了?”文馨故意捉弄他。

“我受她的氣?”亦玦嗤笑了聲,旋即仰頭大笑起來,“開什麼玩笑,我亦玦貝勒是何等人,誰能讓我受氣?”

“不是受氣?那……是雲媚服侍不周,讓你欲求不滿嘍!”宣玦輕啜着香味四溢的烏龍茶,淡淡道。

這亦玦拋下妻子不顧,老窩在另一個女人的被窩之中的消息,早就不是件新鮮的傳聞,不過實情可是只有他們這幾個好友才知道。

亦玦眯了眯眼,眸底閃着危險的光芒,“小心你的措詞,我會很樂意讓你閉嘴的。”該死!誰能料到他亦玦貝勒竟會成為這幾個損友的取笑對象?

“嘖嘖嘖,老虎發威嘍,只不過,這是只不敢回府的紙老虎罷了。”宣玦故意作出害怕的模樣,更讓亦玦惱羞成怒。

他漲紅了臉,幾欲揮拳過去,但最後還是泄氣的呆坐在原位。

“被說中了?我真不懂你,既然這麼想那位小格格,幹麼要故意讓別人誤會你每天留連在雲媚那兒?這不是更惹那小格格討厭嗎?”亦玦明明是輪流借宿在他們那兒,文馨搖搖頭,這男女間的事情,實在是複雜到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我們是玩女人的高手,可不是為女人煩心的高手,你這些個問題,算是白問了。”宣玦代替亦玦回答。

“宣玦說得對,什麼晨曦格格,別提她了。”亦玦贊同的頻點頭,試圖將那張嬌艷的容貌趕出腦海。

“嘴上是可以不提,只不過,你的心裏可以不想嗎?”文馨淡淡的幾句話讓亦玦怔住了。

可以不想嗎?若可以,他今天就不需要藉酒澆愁了……嗤!沒想到為了一個晨曦格格,他竟會對其他的女人都提不起“性趣”來?

這究竟是他在懲罰她?還是她在折磨他?真讓人搞不清楚了。

“你下的注是哪一邊?”

“你呢?”

宣玦與文馨一人撐着亦玦一邊,將酩酊大醉的他往恭王府送,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今晚絕對不再讓好友往他們的府中躲,因為再這樣下去,他們哪會有好戲瞧?還是將他早早送回恭王府,說不定,還可以順便看看晨曦格格的模樣。

“玦,你說亦玦這次是不是栽了?”文馨瞅了眼醉死的亦玦,突然感到好笑,這跟他一向冷酷的形象十分不符。

“你說呢?”宣玦反問。

“你這人也奇怪,怎麼老學我說話?”文馨哼了一聲,“我倒要以為我養了只八哥呢。”

宣玦斜睨一眼,淡淡道:“是你問的問題可笑。”

“怎麼個可笑法?”他可不覺得。

“你看看他這副死樣子,還需要我回答嗎?”宣玦朝亦玦努努唇道。

“言之有理,不過,真是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他會撐久一點的。”難怪人說愈是說不在乎的人,愈是容易在乎。

“等瞧到那個晨曦格格之後,自然有解。”宣玦抬頭望了望眼前恭王府的大門,唇畔揚起一抹深富含意的笑。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喝得醉醺醺的?”惠良一見到讓人扶持着的亦玦,關心的上前摸摸他的額頭。

“這不肖子,這樣給大家找麻煩,真是太不像話了。”恭王爺的口氣就沒那麼溫和了,皺着眉斥喝道。

“好了吧你,兒子都喝成這樣了,你還叨叨念念的,來人,快端杯茶來給貝勒爺解解酒。”惠良睇了恭王爺一眼,轉向旁邊的下人命令,“還有,順便去將少福晉給喊來。”

“喳。”一旁的下人福了福身,趕緊轉身辦事去。

“多謝兩位貝勒將小兒送回,真是太叨擾了。”恭王爺拿惠良沒轍,索性轉向文馨與宣玦致謝。

“舉手之勞罷了,王爺毋需言謝。”他們拱手回禮,旋即雙手環胸立在一旁,沒有任何離去的意思。

“兩位貝勒,夜也深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請留宿恭王府,明早再走吧。”見兩人沒有離開的意思,恭王爺也不好意思送客,乾脆留客了。

有何不可?文馨與宣玦互相交換了個想看戲的眼神,正要恭敬不如從命的接受時,廳前的小騷動暫時阻止了他們的回覆。

“阿瑪、額娘。”晨曦輕移着蓮步上前,嬌俏的臉上掛着濃濃的困惑,她沒被告知召喚她前來的原因。

“別喊我,你算什麼媳婦兒,連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惠良一見到晨曦,劈頭便破口大罵,完全不給她留任何顏面。

晨曦雖被罵得委屈,但是仍咬着牙承受下去,“是曦兒不好,請額娘息怒。”

“哼!還不快將茶拿給亦玦喝下。”惠良見她沒反抗,訕訕的道。

晨曦輕輕頷首,接過下人手上的熱茶,輕柔的喂着癱坐在椅上的亦玦。

“我想我可以了解亦玦的煩惱何來了。”文馨悄聲在宣玦耳邊道。

“沒想到這晨曦格格長得這麼秀麗,清純有如白茶花,真有讓人想捧在手心中呵護的衝動。”宣玦打量着晨曦,低喃道。

亦玦真是好狗運,這是他倆得到的共同結論。

只不過,這樣美好的女孩兒,為什麼會被定寧王拒婚?真怪呀!

“是兩位將亦玦送回來的嗎?晨曦在此謝過兩位。”晨曦意識到他們打量的目光,微微頷首。

“大家都是自己人,毋需多禮。”宣玦淡淡笑道,對她充滿好感。

“是呀,自己人、自己人。”文馨瞄到亦玦忽的皺起的眉頭,刻意親熱的強調着。

“誰跟你們自己人。”果然,亦玦如雷的吼聲瞬間便響了起來,讓晨曦嚇了一跳。

“你醒了……”望着他兇狠的目光,她心中一揪,痛了起來。

這就是他久未見她之後的第一個眼神?

“滾開。”他揮開她端着茶杯的手,一陣清脆的破碎聲隨之響起,讓她怔愣在原地。

“發什麼愣,還不將碎片撿起來?”惠良阻止本欲動作的下人,朝着晨曦命令着。

“福晉,你何苦這樣……”恭王爺的話消失在妻子的犀利目光中。

晨曦噙着淚,依言蹲下身去撿着碎片,亦玦方才的舉動深深的刺傷了她。

宣玦與文馨互視一眼,蹙着居,冷眼望着這一切,看來,晨曦格格在恭王府的生活比他們想像的還要苦上千倍。

“你們看夠了,可以滾了吧。”亦玦火爆的怒視着宣玦與文馨,他們看晨曦的眼神,讓他十分的不快,恨不得將她藏起,不讓其他人看見。

文馨挑挑眉,嘲諷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怪了,亦玦從未曾這樣失控過。

“廢話,我可沒請你們把我帶回來。”亦玦甩甩頭,該死的!他整個腦子好像脹大了四倍一樣的抽痛着。

“真令人心傷呵,原來我們是自討沒趣?”宣玦加入戰局,揶揄的撇撇唇。

“不,亦玦只是喝醉了,所以才會這麼說,兩位不要見怪”

“這裏輪得到你說話嗎?”亦玦冷冷的打斷晨曦的話,一把捉起她的手腕,將她往身上拉,霸道的擁着她,目光灼灼的瞅向文馨與宣玦。

“你說,他像不像害怕玩具被搶走的小孩?”文馨低聲朝宣玦道。

“有同感。”宣玦點點頭,忍俊不住的揚起了唇。

“亦玦,你怎麼可以這麼無禮。”恭王爺忍不住斥責亦玦。

“兩位貝勒也是好意,你快向人家陪個不是吧。”連惠良都無法維護兒子了,畢竟,人家好歹也是個貝勒爺,少得罪為妙。

“你們兩個沒聽到我的逐客令嗎?還是要我動手?”該死,宣玦這玦伙為何直盯着晨曦看,讓他有股想將他的眼睛挖掉的衝動。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自討無趣了。”宣玦愈覺好玩,故意朝晨曦眨眨眼道:“晨曦格格,希望有機會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之下相見。”

文馨也覺得有趣,跟着拋了個媚眼。

“該死的你們——”亦玦咆哮的站起,又突的坐下,該死的頭疼!

“有意思,我賭他輸。”

“你又搶我的話了,我也睹他輸。”

文馨與宣玦無視於身後持續的怒吼,悠哉的邊走邊道,對於這個賭注,已有了必贏的把握。

“過來。”亦玦粗魯的扯着晨曦,將她拉進房內,用力的將房門關上。

晨曦輕擰着眉,對於他粗暴的舉止感到深深的困惑,她又讓他看不順眼了嗎?

“不要故意裝出一副被虐待的可憐樣,是想讓什麼人對你由憐生愛嗎?”亦玦幽黯的瞳眸中蘊藏着風暴,讓晨曦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醉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們兩個人似乎總是脫離不了爭執的相處模式,她覺得好累。

“很抱歉不如你意,我還沒醉到忽略你對我的朋友拋媚眼。”他的目光一沉,咬咬牙,“賤人,是不是嫌我沒讓你滿足?”可惡的女人,一碰到她,他就沒來由得心煩氣躁,失了風度。

晨曦的心猛的一揪,眼眶在瞬間充滿了淚水,她顫着唇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別忘了,是誰在大喜之夜便失了蹤影,是誰在新婚期間便從未在新房中逗留?你怎麼不說說雲媚是誰?你這陣子又是待在誰那兒?”她的情緒在潰堤,而她並不想阻止。

亦玦眯細了眼,將臉逼近她,“吃醋了嗎?”

她稍稍撇開瞼,不吭一聲,她知道不可以在他面前泄露一點真心,否則,接踵而來的只有一連串的鄙夷與羞辱。

“學聰明了嗎?”她清新的馨香隨着空氣飄入鼻中,他的目光逐漸混濁起來,低聲道:“以後不許你再跟旁的男人這麼接近,否則……”

“否則如何?”他的恫嚇讓她懊惱,他怎麼可以這樣指控她?

“你以為呢?”他有趣的看着她反抗的表情,清純的小花也有這樣頑固的神色,愈發增添一種可愛的嬌嗔樣。

“我不想跟一個喝醉酒的人討論這種荒謬無稽的事情。”根本就是做賊的喊捉賊,太可惡了。

“不用說,我們用做的吧!”捧起她的臉,他強迫的吻住她的唇。

“嗯,不,不要這樣。”晨曦試圖轉開頭,想到他用吻着別的女人的唇吻她,她的心就糾成一團,酸楚無以復加。

亦玦哪會理會她的抗拒,反而將她的雙手鉗制在她身後,一路吻上她潔白的頸項。

“不要裝了,你也想要的,不是嗎?”他的下腹部早灼熱的腫脹起來,挺立的抵着她的腰際,天,他該死的想要她,“你是我的福晉,履行義務吧。”

履行“義務”?多可笑呀,沒有一絲絲情感,只有“義務”兩個字?

不知哪兒來的力量,她霍的推開他,凄楚的哀哀道:“去找你的雲媚盡義務吧!我相信她會很樂意滿足你的。”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有多在意那個女人的存在。

亦玦神色一楞,濁黑的眼眸閃過一絲怒意,點着頭冷笑,“你以為我不會嗎?”他的腳步因為酒精的殘留作用而顯得踉蹌,“就如你的意,我‘體貼’的福晉,呵——哈哈哈——”

不是說他才是主宰一切的人嗎?為什麼他現在就這樣聽她的話?難道,那個雲媚在他的心目中,真的這麼特別,特別到可以讓他放棄原則……

在淚眼中望着亦玦大笑離去的背影,晨曦終於無法控制的趴伏在炕上,任由心頭上的泣血,化為成串的淚水,泛濫成災。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殘酷郎君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殘酷郎君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