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林草草原先還擔心歐陽柏上班后,偌大的別墅只剩她孤零零一人,一定怪冷清寂寞的。她作夢也沒想到,歐陽柏根本不用去上班,他在家裏利用電腦連線、傳真、電話等科技通訊器材,就可以遙控分佈在世界各地的業務。

許多知名的跨國大公司,幕後掌權操縱的人竟然是他!

林草草出乎意料地發現,歐陽柏的日常生活很規律,一反他在拉斯維加斯日夜流連賭場的靡爛生活。他有晨泳的習慣,好幾個早晨,草草都躲在陽台,暗中觀看他在游泳池裏來回不歇地游着,每一次都嘆服於他精湛的泳術和過人的體魄。

只要天氣晴朗,早餐會是在鳥語花香的露天下享用。

他都是一心三用:一邊吃着早餐,一邊看報,一邊尋她開心。

他關在房裏工作的時間不長,草草計算過了,最長的一次是他連續工作了兩個小時又十九分鐘,然後便到健身房把自己搞得熱汗淋漓。

通常,中午時刻,他會開車帶她出外用餐,讓她不至於成天關在家裏太悶,而且還逛了這附近不少大小商場,以及順便遊覽一下幾個旅遊觀光景點。

她不得不承認,歐陽柏是個很好的遊伴。

看得出他對摩天輪、海盜船、雲霄飛車等玩意兒很不以為然,但,知道她想玩,他二話不說就陪她一起玩。

逛街的時候,林草草的重點不在於買東西,只是“看”東西。而他也能毫無怨言地陪她走完了商店林立的第三街徒步區,任由她像個好奇小孩似的東逛西看。

下午時分,他也會處理一些事務,偶爾接見一些訪客。

一有訪客上門,歐陽柏便會叫草草迴避,不要露面。

為此,草草很不高興,一度還以為他嫌她見不得光、見不得人!

後來,還是老管家溫斯伯意味深長的對她說:“歐陽先生的出發點是善意的,他很重視草草小姐的安危。”

噢,是這樣的嗎?難道說,待在他身邊會有什麼危險?

“那,歐陽對每一個女人都是這樣的嗎?”她非常的“不恥下問”。

“每一個女人?”老管家一頭霧水。

“就是他帶回採的其他女人呀!”

老管家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着了她半晌,“歐陽先生沒帶過其他女人回來。”

“嗄?你是說我是……惟一的一個?”輪到林草草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了。

老管家重重地點了下頭,“這房子歐陽先生交給我打理整整九年了,至少這九年來,他沒帶任何女人回來過。”

“完全沒有其他女人?”林草草跳了起來,興奮得差點兒要給老人家一個響吻,她眼裏熠熠生輝,閃爍着希望,“這麼說,他對我是有點與眾不同羅?”

老管家又重重地點一下頭,這還用問嗎?草草小姐真是愛說笑!

“親愛的溫斯伯先生,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林草草禁不住內心的喜悅,情不自禁地在這位慈祥老者的臉上,大大聲的“啵”了一下,輕快地哼着歌,一蹦一跳地上樓去了。

老管家愣了半響后,緩緩地笑了開來。

草草小姐好像又搞錯了喔?其實真正對她“太好”的,不是他,而是歐陽先生才對。

老管家笑眯眯地想着,草草小姐這麼可愛,也難怪歐陽先生會對她情有獨鍾,就連他老人家也很喜歡她哩!

“溫斯伯先生,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歐陽柏剛好從桌球室出來,看見了這幅奇景——向來不苟言笑的老管家,竟自個兒傻愣愣地笑得臉部好像要抽筋了!

他錯過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歐陽柏狐疑地暗忖着。

“歐陽先生有什麼吩咐嗎?”老管家畢恭畢敬地問,嘴角還掛着一絲來不及消退的笑意。

“吩咐倒是沒有,疑問卻有一個。什麼事情使你笑得這麼開心?”歐陽柏很好奇,鍥而不捨地問。

“沒有,沒有。”老管家慌忙否認。

若讓歐陽先生得知草草小姐剛剛“啵”了他一下,那他還有命在嗎?他這條老命還要留下來“看戲”呢,主人和草草小姐之間,應該還有很多“精彩”的部分。

歐陽柏眼眸里銳芒一閃,“草草呢?”

“草草小姐剛剛上樓去了。”老管家如實說道。

“唔。”他果然猜得沒錯。草草剛才準是跟溫斯伯講了什麼,逗得他老人家這麼高興。

“沒事了,你吩咐廚娘烘個起司蛋糕,上次草草吃了一直讚不絕口。”歐陽柏一交代完,老管家便興沖沖的去照辦了。

歐陽柏杵在原地深思良久。這些年來,他早將溫斯伯視為家人,但生性古扳的老人一直不肯稍有逾越主人和仆屬這道上尊下卑的藩籬,老人堅守自己的職責,始終對他畢恭畢敬……

而在林草草來了之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老管家嚴肅的臉上稀罕的有了笑容。他對草草不但照顧周到,簡直就像疼愛自己的孫女一樣……

不只是老管家,廚娘也熱心得過了分,一整天都在研究補身食譜,立志要把草草纖細的身子骨養胖些,花王把花園打理得欣欣向榮,還特地種了一些據說是草草喜愛的植物,就連定時來幫忙的鐘點女傭,也顯得比以前勤快、愛笑多了……

自從草草來了之後,這棟別墅不再只是一棟建築物,它越來越像一個家了。這裏每一個本來只懂得盡忠職守的人,都變得更有人情味了,他們跳脫出服侍主人的框框,而是真心喜愛林草草,自然而然地對她好……

想到這裏,歐陽柏不禁露出一抹淺笑。

他來到二樓,輕叩一下她的房門,然後推門進去,卻沒看見他要找的人兒。

穿過起居室時,發現少了一張藤椅,他微微一笑,往陽台走去。

不出他所料,林草草把藤椅搬到陽台,正舒舒服服地享受暖暖的加州陽光。

“在想什麼?”歐陽柏很自然地擠進藤椅中,挨着她一起坐。

林草草被他擠得扁扁的,不禁咕噥地抗議一聲,“很擠耶,你去多搬一張椅子來。”

“不要。”歐陽柏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膝上,“這樣不是很好嗎?”

“唔。”林草草挪一下身子,老實說,這張‘人皮沙發”還蠻舒服的。

自從她受傷以來,歐陽柏對她呵護備至,不知不覺中她的心早巳填滿了他的溫柔,而且,這些日子他都以禮相待,最多是口頭上佔佔便宜,還有就是像現在這樣抱抱她,吃吃她的豆腐……而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強橫地佔有她。

有時她不禁疑惑地揣測,是不是自己受傷后變醜了,引不起他的慾望?果真如此的話,那她可說是因禍得福了!

但很多時候,她明明瞧見他凝視她的,眸中狂熾的原始欲焰,她感受得到他擁抱她時,體內凝聚的強大熱源,她恍然明白,這個惟我獨尊的男人竟一反常態地剋制着自己的慾望,難道說,他突然良心發現了?

“剛剛你在想什麼?”歐陽柏親昵地環抱着她。

“晤……沒想什麼呀…”“林草草懶洋洋的依偎着他,她喜歡貼靠着他的感覺。這陣子兩人相安無事,使得她漸漸撤去防備心,一點一漓的表露出對他的依戀。

“想家嗎?有打電話回家嗎?”他關心地問。

“上個星期才打過。”

“上個星期?”他皺着眉頭,“我不是說了嗎,你可以天天打,一天打多少次都可以……”

“國際電話耶,很貴的耶。”

“這點錢你不用為我剩”歐陽柏大掌撫上她光裸的肩臂,輕輕地摩挲着,“除了家人,你還可以打回去跟朋友聊天解悶……”

“是喱,我早就應該打個電話給青彤的。”她猛然想到她的室友。

“青彤?”歐陽柏清了一下喉嚨,醋勁大發地說:“我先聲明哦,不許你打給異性朋友!”

“沒有啦,青彤是女孩子啦,她是我的死黨,又是室友、同事,我們感情很好的。”

“聽起來很令人羨慕。”他暗吁了一口氣后,忍俊不住地說:“哪有女孩子取名‘青銅’的,好奇怪!”

“這你得問她父母羅!”林草草聳聳肩。

“不過,你的名字就更奇怪了,草草?是誰給你取的名字?”

“我爺爺!”林草草嘟着嘴說,“他很希望我媽媽第一胎就生個男的,結果,我令他失望了,他說男孩是寶,女孩是草,所以,我就註定了一輩子是草。”

“這名字蠻可愛的,很適合你,你有青草的清新氣息……”歐陽柏將下顎擱在她肩窩,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別安慰我了!從小到大,這個名字害得我成為別人取笑的對象。我念書時,班上頑皮的男同學還嘲笑的說,我父母……那個那個的時候,我爸準是‘草草了事’,所以才給我取了這種名字。我聽了不知有多生氣,還拿掃把打了他們。”提起這件事情,她還有點余怒未消,鼓起了腮幫子。

“以後誰敢取笑你的名字,我一定幫你教訓他!”他靜靜地說。

林草草歪着頭想了一下,笑道;“那就不必了。讓別人嘲笑雖然會生氣,但氣一下就沒事了,又不會因而少一塊肉還是什麼的,對不對?”

“你就是太好欺負了!”歐陽柏寵溺地摟緊了她。

他絕不允許別人欺負她,天底下只有一個人可以“欺負”她,嘿嘿,那就是他自己!

“才不是!我有拿掃把打那些嘲笑我的男同學喱!”她得意地強調。

“你弱不禁風的,哪會打得贏人家?”

“誰說的!別看我瘦巴巴的,我力氣可是很大的。我當時還因為太生氣了,一拿起掃把就亂揮一通,哈,結果那個王文勇被我打得頭上起包包了耶,害得我後來挺內疚的。我太衝動,下手也太狠了,不過,幸好王文勇沒有向老師報告,而且,他後來也沒有再嘲笑我,反而對我很好……”

歐陽柏皺着眉頭,用手搗住她滔滔不絕的紅唇。

“不許你再講下去!”她是不是故意要氣他的呀?

林草草圓瞠一雙美目,側轉脖子不解地瞪着他。

哎,人家正聊得起勁,幹嘛打斷人家的興頭?

“閉上眼睛。”他低沉地命令。

好多個大大的問號在她眼眸中跳動。

“我要罰你。”他吻住她誘人的小嘴。

林草草嚶嚀一聲,融化在這個溫柔的長吻中。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閃躲;抗拒,曾幾何時,她的心巳陷落了。

他—只手支撐着她的後頸,手指穿過她的髮絲,另一隻大掌則愛撫着她裸霹在短褲外的光滑大腿……

她不能自已地熱切回應着他,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忘我地與他唇舌交纏。

歐陽柏一把將她抱起,反身進入房裏,把她放在床上。

“讓我好好的看看你……”他低哺着。

“草草……”他一遍遍輕喚她,既心疼她的脆弱嬌嫩,卻又放不開她。

“好累喔,我要求休假……”林草草喃喃地說。

歐陽柏啼笑皆非地揚起一道眉,“又要休假?我已讓你休養了整整一個月!”

“我好睏……”林草草翻身趴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歐陽柏凝視着她沉睡的容顫,輕輕撫摸她光裸的背脊,“我會教你如何適應我,哪怕是用一輩子的時間……”

林草草一動也不動地趴在床上,早就夢周公去了。

“寶貝,我會一遍遍的愛你,無論你答應與否,我都要定了你。”歐陽柏戀戀地輕撫她嬌美的粉頰,溫柔深情卻又狂傲霸道地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我要的你不可以拒絕我,知道嗎?”

歐陽柏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以至於沒有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當老管家推門進來,一看見床上的旖旎春光時,他手上的托盤差點就摔落地上。

“對不起!歐陽先生,我馬上出去!”他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歐陽柏用被子蓋住林草草的裸體,招手叫老管家進來,“溫斯伯,進來吧,把茶點拿過來,擱在床邊的小几上。”這樣,草草一醒來就可以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了。

“是,歐陽先生。”老管家依言將茶點擺好后,轉頭看了看主人,猶豫了一會兒,好像有話要說。

“有什麼事嗎?’歐陽柏懶懶地問。

“歐陽先生!”老管家似乎下定了決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說道:“草草小姐是個好女孩。”

歐陽柏一挑眉,“喔?”

“歐陽先生應該好好珍惜草草小姐才是。”老管家僵硬的語氣,說明了他的不悅。

“溫斯伯,你怎麼會以為我沒有‘好好’珍惜她?”歐陽柏好笑地說。向來克盡職守的溫斯伯大概是吃錯藥了,才會這樣不分尊卑。

“你把她弄昏了!”老管家吹鬍子瞪眼睛的指控。

什麼!?弄昏了?是喔,瞧她赤裸裸又昏睡不醒的樣子,倒像是被人迷奸似的,難怪老管家會打抱不平……

歐陽柏清清喉嚨,忍住爆笑的衝動,一本正經地說:“溫斯伯,你可不要胡思亂想,草草是睡著了,不是被我迷昏的。”

老管家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不過還是很不滿意的樣子,“歐陽先生把草草小姐累壞了。”

歐陽柏悶哼一聲,“溫斯伯,你吃飽太閑了是嗎?”

雖然老管家反常的言談舉止惹得他忍俊不住,不過,他老人家也管得太多了吧?

“屬下不喜歡管閑事,不過,草草小姐……”那個可愛的女孩就像他的孫女一樣,他就算得罪主子也要護着她。

“唉,你別窮緊張好嗎?你跟了我幾年了,難道還看不出她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嗎?我寶貝她都來不及了!”歐陽柏頭痛地說,“我向你保證,她現在是毫髮無損的……”

老管家聞官,臉上的線條柔和多了。

“歐陽先生不會對草草小姐始亂終棄吧?”真是打蛇隨棍上,這種話也敢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對方又是誰!

“我自有分寸。”歐陽柏並沒有責怪老管家的出言不遜。

“歐陽先生還有其他吩咐嗎?”老管家收斂了放肆的態度,恢復一貫的畢恭畢敬。

“沒有了,你出去時把門關好,暫時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

“是的。”老管家瞄一眼床上的女孩,向主人行了一個禮后,這才退了下去。此刻他也覺得自己剛才太過失態了,主人這麼鍾愛草草小姐,根本用不着他窮操心……

林草草在床上蠕動了一下,半夢半醒地抗議着:“好吵礙…”

歐陽柏連忙輕拍她的背脊,柔聲低哄:“你醒了?要先吃點東西嗎?”

“唔,不要吵嘛,我還要睡……”她翻一個身,迷迷糊糊地抱住了他,睡夢中還為是個抱枕哩!

“唉……”他目光痴迷地盯着她動人的嬌軀,他快要忍不住了,誰教她自己貼靠上來的,他又不是柳下惠,怎麼可能經得起這種非人的考驗,不管了,他要再次對她伸出色色的魔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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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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