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靳芙蓉遠離哈爾王府的人實在有些困難,事實上應該說是冷青峰在強人所難,因為就算她不去找趙厭,趙厭也會來找她,難道要她躲起來不成?
才不呢!她為什麼要躲起來?為什麼要乖乖的聽高個子的話,他算哪根蔥嘛!幹嘛老要左右、干涉她的行為?對,絕不能順着他的意,否則豈不顯得自己太沒個性了?哼!現在就去找趙厭,看他能拿我怎麼樣?
心意一定便跳下床,穿上外衣走出房門下樓去。
今天什麼日子?怎麼客棧高朋滿座喧鬧聲四溢,瞧大伙兒臉上的光彩像挖到金礦似的,到底怎麼回事?
「掌柜大哥,今兒個怎麼這麼熱鬧?」靳芙蓉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走向櫃枱問。
掌柜笑得比中六合彩還開心,「哈爾王的大公子昨天夜裏被人暗算了。」比了個殺頭的手勢,哈哈笑起。
靳芙蓉一愣,難道是高個子——
「那暗算他的那個人呢?」她睜着大眼祈禱高個子平安無事。
「聽說手臂受了點慯,不過逃走了。」
受傷了!她快哭出來了,三步並做兩步的奔出客棧卻又突然煞腳,她想去找高個子可又不知他身在何處?該死!昨天怎麼不問問他住哪家客棧,現在——
高個子?!說曹操曹操到,冷青峰正搖着摺扇悠哉悠哉的朝她走來。
她一看見冷青峰立即喜極而泣,奔過去投入他的懷裏哭道:「你真是把我給嚇死了!」
冷青峰不知道該伸手摟她或者推開她?不過說真的,兩個大男人在這大街上摟摟抱抱的實在很難看,在考慮過後輕咳兩聲,輕輕地推開她。
「怎麼回事?]
她抬起汪汪淚眼,顫着唇道:「你受傷了是不是?傷得怎麼樣,快給我瞧瞧。]
「受傷?」冷青峰一臉納悶。
靳芙蓉發現他的神情有些不太對勁,「你不是去殺趙奇受了傷?]
冷青峰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揚着唇角賊賊一笑,「誰告訴你趙奇是我殺的?]他當然知道是她自己亂猜的,不過還是忍不住要逗逗她。
她臉色驟變,沒好氣的翻翻白眼,「害我白擔心一場!]
冷青峰頓時屏息,[言下之意可是覺得受傷的不是我很可惜?]
又瞪一眼,齜牙咧嘴的,「是啊!我奇怪你怎麼還沒死?]
「那——你剛剛哭個什麼勁?」戲謔地托起她的下巴,十分不正經的斜睨她。
她拍掉他的手,漲紅着臉反唇,「我替哈爾王哭兒子不行啊!]
「行。」打開摺扇放在胸前,湊在她耳朵旁小聲道:「那你準備再哭第二次吧!」搖曳摺扇,大搖大擺的往前邁步。
靳芙蓉怔了一下,對他不詳的話語深感好奇的追上前去,又擔心被別人聽到的湊在他耳邊小聲問:「趙奇的死一定跟你有關係對不對?]
心裏一邊咒罵——該死的傢伙,沒事長這麼高幹什麼?害我連說個小聲話都得踮腳尖才行!
他斜睨她一眼,古怪的揚起右邊唇角,「你真想知道?]見她點頭又道:「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你——」靳芙蓉倒抽一口氣,握起拳頭朝他臉上揮去,卻被他輕易躲過。
「咦!就算不答應也別動粗啊!別忘了你可是個——淑女!]那戲謔的笑容真是可惡透了!
「我寧願不當淑女。]又送上一拳,不過被他接着了。
「如果我不想挨揍,你是休想打得到我的。」這話充滿挑釁的味道。
她可不信自己打不到他,可連揮了十幾拳就是連邊也沾不上,一氣之下拾腿要踹他,誰知道非但沒踢着,還差點摔個小屁股開花,幸好他——
老天!他那隻大手正抱着自己的腰,而自己的身子也整個傾倒在他懷裏,該死的是,那張英俊的臉離自己愈來愈近,天啊!這可是在大街上哪!她想推開他,可雙手偏偏不聽指揮的停在那兒不肯動,索性閉上雙眼不去看他及路人興味的眸光,認栽似的等着他的唇湊過來,誰知道他卻拉她站好,惹得她又羞又氣只差沒哭出來。
此刻,就算對趙奇的死再有天大的好奇心也算了。
扭頭就想離開,卻被冷青峰一把抓住手臂。
「這麼愛生氣,小心嫁不出去。」她都生氣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嫁不嫁得出去干你屁事?」靳芙蓉怒瞪他。
「嫁不嫁得出去當然不干我的事,但嫁不嫁我可就干我的事了。」滑稽的挑着右眉邪邪地笑着。
「你——]這傢伙又占她的便宜,她真是氣炸了,握起拳頭冷不防的朝他左手的臂膀揮去。
「啊!」他低吟一聲,鬆開抓這她的手,額上立即冒出冷汗。
靳芙蓉心頭一顫,兩顆漂亮的大眼睛驚詫地看着他,低喃道:「真的是你……」鼻頭一酸,眼眶濕濡地泛起水光,「你真的為了我——」
他沒等她把話說完,便拉着她回客棧房間去。
一進入房間,便一把摟住她的腰,狂熱的吻住那柔軟芳香的唇瓣。這個吻又深又長,她炫惑地閉着眼,雙手不自覺的繞到他脖子後面去,深深地陶醉在這旖旎浪漫的吻里。
片刻,他的唇離開她的,一對如兩泓湖水的黑眸含情脈脈地注視眼前這張如出水芙蓉似的臉龐,他好愛這張臉,真的好愛。
「我說過我會做給你看。」聲音低沉且性感。
一串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秀麗的臉龐滑下來,她搖着頭,哽咽地將臉埋入他的胸口,聲音細如蚊蚋,「我不要你受傷,真的不要。」
天知道,當她發現他受了傷時她的心有多痛?那種感覺甚至比刀割還要痛苦!
冷青峰再度擁緊她,一顆心都教她給哭碎了!
一連串的鞭炮聲轉移了靳芙蓉的注意力,她收住眼淚仰頭看他。
「外頭怎麼這麼熱鬧?」
冷青峰牽着唇笑,眸中有種得意,「這城死了個仗勢欺人、無惡不做的大壞蛋,你說該不該慶祝?]
她也笑了,「而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他搖頭,伸出手指輕點她的鼻尖,「這是為了你不是為了他們,我沒有必要為了他們去送死吧?」這話分明在逗她開心,其實他早就計劃奸要為民除害了,只不過因為她的緣故而提前行動罷了!
「下次別再冒險了。」她認真地道。
「不會有下次了。]他笑道。
靳芙蓉訥訥地眨動美目看他,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咱們下樓去走走你就會明白。」
她一臉困惑的由着他拉着自己走下樓去。腳尖才剛觸及一樓的地板,一名壯漢像發現了金礦似的沖入客棧,興高采烈的傳播着剛得到的新消息。「快報快報,哈爾王中風了,十幾名御醫全都束手無策,他這下死定了。]報告完畢立即又衝出客棧,準備至下一站散播這個消息。
只見客棧中一陣歡騰,真是比中六合彩還開心百倍。
靳芙蓉收回她的腿站在樓梯上,扭頭看着身邊那佈滿笑意的俊朗臉龐,詫異地問:「怎麼會這樣?]
「哈爾王死了兒子卻舉國歡騰,以他的血壓根本負荷不了。]冷青峰慢條斯理的道,那抹笑意很明顯地在告訴她,這一切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精心設計?她終於明白他對自己的苦心,她感動得眼眶都紅了,張口想謝他,怎知——
「他欺壓百姓早就該死,你不用謝我。」他截走了她的話。
這個男人有時候實在令她感到害怕,她的心思總瞞不過他!靜靜注視他片刻,回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大仇已報。
冷青峰與靳芙蓉各馭一匹馬兒,經過了長途跋涉,此刻終於回到卧虎堡的領地範圍之內。
「回到卧虎堡之後,你馬上恢復女兒身,從此不準再穿這些不男不女的衣服了。]冷青峰道。
其實這件事冷青峰在這一路上不知道說過了多少回,偏偏靳芙蓉總是愛理不理的,使他不得不在入堡門之前又提醒她一遍。
以前她之所以必須打扮得不男不女乃情勢所逼,如今大仇已報,冷青峰認為她「理所當然」要恢復女兒身。姑娘家嘛就得有姑娘家的樣子,像她這樣穿得不男不女的成何體統?
靳芙蓉轉着眼珠子四處溜,故意裝作沒聽見,然後驅着馬兒進入卧虎堡內。
冷青峰無奈地搖了下頭,軀馬跟進。
當兩人的馬兒接近大屋時,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出現在眼前——李冀平與冷淇涓兩人居然揮刀弄劍的在花園裏打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呀?」靳芙蓉驚叫着跳下馬,朝他倆飛奔過去。
李冀平與冷淇涓一看見靳芙蓉立即停下動作。
「仇姊姊——」冷淇涓先是一愣,然後雙手合十朝天猛拜,「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保佑。你可終於回來了。]
「幸好你已經回來,否則福伯這下可慘了。」李冀於說著,瞪了冷淇涓一眼。
[怎麼回事?」問這話的是冷青峰,他正大步靠近。
「大哥……」冷淇涓倒抽一口氣。
「你們怎麼——」李冀平奇怪他們怎麼會一起回卧虎堡?
「我們怎麼了?」冷青峰與靳芙蓉面面相覷。
「噢!天啊!」冷淇涓拍了額頭,低喃一句,[可憐的福伯。」然後莫名其妙地奔向屋內。
「到底怎麼回事?]靳芙蓉一臉困惑。
「還不都是因為你。自從你不告而別後,咱們全都急着四處在尋你,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前兩日又收到堡主的飛鴿傳書,知道堡主今天要回來,大小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深怕堡主回來見不到你會怪罪福伯,因此自作主張的將福伯關起來並且不給飯吃。她認為堡主若是見到福伯己經被罰的可憐相,就不會加罪於他,可她沒有想過,福伯已經七十幾歲了,哪裏禁得起挨餓之苦?我勸了她好幾次她就是不聽,否則我也不會和她起衝突。]李冀平道出原委。
「荒唐!」冷青峰生氣地吼,快步朝大屋邁步,肯定是要去教訓冷淇涓那無知的丫頭了。
李冀平箭步擋在冷青峰面前,拱手頷首道:「請堡主別怪罪大小姐,大小姐這麼做是不對,可她的出發點卻是善意的,如果您真要怪,就讓我代大小姐受過好了。』
「李總管——」
「堡主!]
「李總管說得沒錯,你就別怪淇涓了。更何況這事是因我而起,若要怪,我應該第一個接受處罰才是。」靳芙蓉站到冷青峰面前來。
「你們——唉!」冷青峰甩了下手,無奈地邁人大屋。
[謝謝你。」李冀平由衷地感謝靳芙蓉替淇涓解圍。
「你何需謝我?」靳芙蓉笑問。
「我代大小姐謝你。]
靳芙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斜睨他問:「你愛上那丫頭了?]
李冀平只是笑笑沒回答,算是默認。切開話題問:「你怎麼會和堡主在一塊呢?]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她開始敘述自己離開卧虎堡后的一切,心裏卻盤算着要如何撮和李冀平和冷淇涓。
***
不是冷青峰太心狠手辣,實在是靳芙蓉太不聽話了,因此他不得不採取強硬的手段逼她恢復女兒裝。
「救命啊——不要——救命——]
大屋的內院傳來一聲又一聲凄慘無比的呼救聲。
大廳中,冷青峰充耳不聞,悠哉悠哉的在品茗,嘴角那抹笑意詭異得令人發毛
片刻,求救聲停止,肯定是求救之人已接受現實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他的笑意更深了。
再過半晌,一位怒氣衝天卻美如仙子的姑娘,身着一摺白色羅衫被兩名侍女架押着走出來,一頭青絲烏黑亮麗的披在肩上,一對噴火的眸子明顯地露出想要殺人的意識,如果不是被人押着,她肯定衝過去一刀宰了眼前這個可惡透頂的男人。
冷青峰故意忽視她的怒意,大搖大擺的走上前去,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這張迷惑他心的芙蓉臉,雖盛着怒意卻仍教人悸動。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嫣紅粉頰,嘴角充滿戲謔的笑容掩飾了他內心的激情。
「下去。」他命令侍女離去。
侍女才退下,她立即握拳朝他臉上揮去,可惜的是被他給接住了。
冷青峰抓着她雙手的手腕,將她逼到牆上去,然後將唇湊在她耳朵旁溫柔的呢喃道:「你真的好美、好美。」
「呸!]她朝他臉上吐口水,「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東西——]
他在她罵得更難聽之前吻住了他,她掙扎,很努力的掙扎,卻敵不過他如鐵鉗般的雙手的鉗制,更抵不過他溫柔細膩且多情的挑逗,所有的憤怒溶成一灘泥水,癱瘓在他熾熱的吻里。
「哦——喔!]從外頭撞進來的冷淇涓叫了聲,尷尬的回身想避開這教人臉紅的場面,但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又迫使她旋過身來面對。
天啊!大哥他瘋了!他怎麼可以——
愛打抱不平的個性促使她上前拉開兩個吻得渾然忘我的人兒,衝著冷青峰直跳腳。
「大哥,你這麼做怎對得起我未來的嫂子?如果你真的那麼需要女人的話,你可以向我未來的嫂子求婚啊!讓她早點嫁給你不就成了,幹嘛胡亂弄來——」轉過身去瞥那白衣女子一眼,突然一愣。
這張臉怎麼這麼熟悉?乾脆轉過去仔細看個清楚,「哦——」一張嘴成了O字型,驚愕得差點說下出話來,「你——喔!真是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繼續。]她一步步地向後退,準備遠離陣地。
靳芙蓉那水似的容顏頓時脹得比蘋果還要紅,都是那可惡的男人搞得她這麼難堪,瞧這身鬼衣裳掛在身上真是難受死了!
「站住。」冷青峰喊住冷淇涓的步伐。
冷淇涓站在原地不敢動也不敢回頭,她破壞了人家的好事,這下穩死了啦!
「你匆匆忙忙的有什麼事?]冷青峰用很平常的語氣問。
嘿!天要下紅雨了,居然沒挨罵?既然如此膽子當然也就大了些,不過剛才那場面還真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的來意呢!她轉過身面對冷青峰,眸光掃過靳芙蓉時仍忍不住一愣——她敢說這是自己見過的最美麗的姑娘,那襲白衫烘托出她紅潤的雪膚,那種感覺真是比天上的仙子還令人着迷。同樣身為女人的她,真是不得不感到嫉妒!
「大門外有位公子及一位瞎眼的老太婆想見你。]
「唔——]他不記得自己曾經認識過這樣的人。「咱們出去看看吧!」溫柔多情的瞥了一眼靳美蓉,率先走出大廳。
冷淇涓逮着機會的走到靳芙蓉身旁,輕輕用肩撞了她一下,揶榆的笑道:「怪不得大哥的三魂六魄全教你給勾走了!」
「你——]靳芙蓉又是一陣臉紅,掄起拳頭要打她,兩人使追逐着衝出大廳,嘻鬧聲傳遍了整個卧虎堡。
冷青峰遠遠地便瞧見門外的兩個人兒朝他跪了下來,於是加快腳步上前走,靳英蓉及冷淇涓也停止嘻鬧跟上去瞧個究竟。
「兩位是——」冷青峰駐足在門口。
那男子拾起頭——是趙厭!冷青峰與靳芙蓉同感錯愕,雙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你們——]
[冷大哥,我爹死了,大娘把我們母子趕了出來,可我們無處可去,可憐的是,我娘被折磨得又瞎又啞,我不忍心讓她跟着我受苦,唯一想到的只有來投靠您,我願意作牛作馬,只求您賞給我們母子一口飯吃。」男人有淚不輕彈,可看着他可憐的親娘也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別說這樣的話,今後你們就安心的在卧虎堡住下。」冷青峰道,看見那老婦人滑下兩行清淚,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進去吧!]
[是啊!進去吧!」靳芙蓉扶着老婦人,含淚道。
[謝謝冷大哥。娘,我扶您走。」移眸瞥了靳芙蓉一眼,因她熟悉的臉龐而為之一震,卻又想不出在哪兒見過她!
靳芙蓉沒道破他的疑慮,只是淡淡一笑,陪同他扶着老婦人朝屋裏走。
冷青峰拿了銀子打發掉門外的馬車夫后,才快步追上他們,卻聽見冷淇涓給他的客人拋下一大堆的問題——
[你們打哪兒來的?怎麼認識我大哥的?你們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淇涓。」冷青峰出聲喝止。
冷琪涓嘟起嘴不高興地反問,「人家問問都犯法啊?真討厭!」逕自快步朝大屋走。
「她的個性就是這樣,你們可別介意。」靳芙蓉輕輕笑道。
「怎麼會呢?」趙厭抿唇笑笑,目光一對上那芙蓉臉就離不開似的直盯着她瞧。
沒想到他完全認不出她來?靳芙蓉正在想着要用什麼好玩的方法逗逗他,不過在這之前有一個人更值得她逗,瞧,李冀平正騎着馬朝這邊過來呢!
「這三位是——」他停下馬,卻仍坐在馬上。
三位?靳芙蓉暗自竊笑,沒想到連冀平也沒認出她!
靳芙蓉輕咳一聲,制止欲言的冷青峰破壞她的好事。
「咱們是冷堡主的貴賓,不知這位公子是何許人也?」她裝出一種教人聽了會忍不住打哆嗦的聲音。
李冀平打量她一眼,終於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了,「這位姑娘,咱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面?」
靳芙蓉靠近他的馬,伸手輕撫兩下馬鬃,朝他擠眉弄眼外帶媚笑。
「這位俊哥哥,您怎也興這老套的詞兒?如果咱們曾經見過面,那肯定是在您夢裏頭了,是不是呀,嗯?」
語畢,一個特大號的睸眼拋得他差點兒自馬上摔下來,鞭策馬兒快速離去,免得待會兒怎麼死的都不曉得!雖然那女子美若天仙,可那放浪的舉止真教人五法消受!
靳芙蓉見他沒命似地逃走,笑得人仰馬翻,連腸子都打結了。
冷青峰及趙厭都被她的惡作劇給逗笑,就連那老婦人也微微的牽動唇角——這是十五年來她第一次笑——這笑容撼動了趙厭的心,一對明眸更控制不住地看向那個逗笑他母親、笑得咯咯響的女孩,愈看愈覺得她有趣。
冷青峰意識到趙厭在看靳芙蓉時的眸光是危險的,那眸光令他心生不悅,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