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喂,我找克兒……喂喂喂!”

嘟——“可惡!”蕭邦用力放下話筒。

在錢月書的阻撓限制下,他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查克兒的消息了,憂心她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再沒有她的消息他都快崩潰了。

“蕭邦,你放棄查克兒吧,他是錢月書的養女,你們不可能有未來的,讓我愛你,我們倆結婚後我一定可以讓你快樂的。”江思思不顧薇妮的阻攔硬是衝進蕭邦的辦公室,見他摔電話就知道一定是打到葉府又吃了錢月書的閉門羹所致。

“住口,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我們不可能結婚的,麻煩你以後不再來煩我了。”他一看見她更是火冒三丈,用力的按着疼痛的太陽穴,不耐煩的趕人。

難道老天爺嫌他與克兒的前途還不夠坎坷,此刻還在找一個麻煩來讓他煩心應付。“你!”她強自按捺下怒氣。媽說的,小不忍則亂大謀。“嫌我煩我就不說了,可是讓我陪着你好嗎?”她故意委曲求全的接近他。

“我不用你陪,有你在只會讓我更心煩。”他不客氣地推開她,此刻完全沒有閑情應付江思思。

“今天如果換成是查克兒你就不心煩了?真不懂,眼前一心做你新娘的人你不愛,偏偏要對不可能的對象用盡心思,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她不以為然的看着他。“說這些話時請想想你自己,此刻你不也在自找麻煩。”他反譏。

“我不同,我是真的愛你。”她氣憤的說。

“我也是真的愛克兒!”他大吼。見不到查克兒的煩躁讓他再也按捺不住,大動肝火的掃落桌上的文具。

她嚇了一跳,閃至一旁,以防掃落的文具不長眼的砸到她身上。“你瘋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她還真的受到了驚嚇。

“我是瘋了,為免受波及你最好快點滾。”他面露凶光。積壓已久,實在受不了這幾天所發生的事,而所有的事都讓他措手不及,無法接受。

“我不走,我可以幫你。”她居然這麼說。

“你要幫我?”他不可置信,她破壞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幫他?

“我媽最近常到葉宅走動,我可以請她幫你打聽查克兒的狀況。”

他懷疑的看着她。“為什麼要幫我和克兒?你有什麼目的?”不明白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當然有目的,我要你看清楚查克兒的真面目,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激動的抓住她。

她驚嚇的吞了一口口水。“告訴你好了,她早就忘了你,另結新歡了。”他睜大充滿血絲的眼睛。“你再說一遍!”她說得咬牙切齒。

“再……再說一百遍我都敢,她的新歡就是於勤企業的小開林欣佑!”她有意打擊他。“不可能,你胡說!”他整個人傻住了。克兒不會這麼做的!

“我沒有胡說,是我媽親口告訴我的,她還知道他們明天相約參加一個為了幫助孤兒院募款的慈善晚會。”

“慈善晚會地點在哪裏?”他面罩寒霜,俊逸的臉龐此刻已教憤怒燒熾得教人生畏。

慈善晚會主人正是於勤企業的大老闆林松模,此時他正得意的宣佈晚會開始,並一再提醒所有賓客幫助無依的孤兒請慷慨解囊。

“克兒,你難道不能笑一下嗎?今天這個晚會說穿了你林伯伯是為了討好你而舉辦的,你從頭到尾擺一張臭臉,未免太不給你林伯伯面子。”錢月書氣惱的數落查克兒,發現查克兒越來越不受她控制。

“幫助孤兒本來就是做為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回饋社會所該做的事,如果愛心是有目的,那慈善義舉未免淪為企業家炫耀金錢的手段,令人不齒!”查克兒不假辭色。“你!”錢月書氣炸了,暗自慶幸林松模這時正慌於招呼滿堂的賓客,並沒有聽到克兒這席話,否則臉色鐵定難看到極點。

身為晚會主人之一、卻始終寸步不離陪在一旁的林欣佑更是一臉的窘狀。“克兒若是不喜歡這種場合,我們可以早點離開。”最後他只得這麼說。他也怕父親發現到查克兒的態度,不願父親對查克兒產生不好的印象。

“這怎麼可以,晚會才剛開始,克兒還沒跟你父親打聲招呼就早退,你父親會怎麼想?肯定會怪我們克兒不懂禮貌,沒教養。”錢月書說。

“我不在乎,我本來就不想來,是你們強迫我來的。”查克兒說。

“你想氣死我不成!”錢月書氣得發顫,礙於所在之地不宜對查克兒發作,硬生生忍下,但一雙憤怒的眼睛卻拚命的警告着查克兒不要再試圖挑釁她,否則下場她自行負責。查克兒只是看了她一眼,不在乎她氣得跺腳,掉頭就走。她再也忍受不了受她的控制了。“克兒,等等我,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林欣佑追上查克兒。

她停下腳步,懇求的說道:“拜託你讓我靜靜,不要再來纏着我……”

“我們感謝到為止最大數目的捐贈者蕭邦先生,請大家對他超凡的愛心給予熱烈的鼓掌,順便請他上台為大家說幾句話。”司儀大聲宣佈。

“蕭邦!”他也在這兒!查克兒激動興奮的在人群中搜尋蕭邦的身影,他在大家的掌聲中走上講台。

她傻愣愣的看着他優雅的拿起麥克風,目光掃視會場一圈后,最後堅定的停在她身上,無視眾人奇異的沉默,與她目光相接,兩人深情的凝視足足有一分鐘之久,他才緩緩的移開目光。

“這小子想幹什麼!”錢月書趕到查克兒身邊,氣憤的說。

“今天這場慈善晚會對我別具意義,因為我心愛的女子也在晚會中,而我要藉由今天在座的各位為我做見證,我蕭邦正式請求查克兒小姐嫁給我!”

他竟當著眾人的目光走向查克兒,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鑽戒,等待她伸出手讓他為她戴上,現場興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你……”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查克兒感動得淚流滿面,在眾人熱烈的眼光下,緩緩伸出手。

“不可以!”林欣佑一反鎮靜,憤怒的打掉蕭邦手裏的戒指。

“沒錯,克兒不能嫁給蕭邦,我不準!”錢月書怒火衝天的說。這小子竟然這麼做,她實在小看他了。

“克兒,跟我走。”蕭邦無視於他們的憤怒,朝查克兒伸出雙手。他的眼裏只有她。查克兒含淚點頭。“我跟你走。”說著,奔進他懷裏。蕭邦終於鬆口氣的露出微笑。“走吧。”他拉着她打算快步離開。

“不準走!”林欣佑向蕭邦揮拳。

蕭邦沒有防備,臉頰遭他重重一擊,整個人倒到地上,嘴角也因而撕裂流血。“蕭邦,你沒事吧?”她驚慌失措的扶他起身。

他拭去嘴角的血絲。“我沒事。”回身看向林欣佑,毫不客氣地也賞他一拳。“你沒有資格阻止我帶克兒走!”他警告。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打起架來了?”林松模錯愕的扶住踉蹌的林欣佑。“爸,他要帶走克兒,我不能讓他這麼做。”林欣佑妒火中燒。

“我正要問你,你不是說正和葉家的女兒在交往,為什麼剛才這小子當眾向克兒求婚?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林松模惱怒的問。

“我們……”林欣佑張口結舌,不知該怎麼向父親解釋這一團糟。

“他說不清楚,我來說!克兒從頭到尾就是我蕭邦的女朋友,是他打算介入破壞,現在我要帶我女朋友……不,我的未婚妻走,他既然出手阻止,就不要怪我不客氣的回敬他。”蕭邦鏗鏘有力的說。

林松模臉色青白相間。“欣佑,他說的是真的嗎?”

“爸,他胡說,克兒不是他的未婚妻,我向你報告過的,克兒是我要娶的女人,我正在追求她,你不也很贊成嗎。”

“但人家小姐顯然不領情!”

“沒這回事,他們是我親自撮合交往的,我十分贊成欣佑做我的女婿。”錢月書趕忙說。“是嗎?”兒子遭人當眾拒絕,這種臉林松模可丟不起。

“我是你們討論的當事人,你們可不可以問問我的意見,你們沒有權利決定我的想法、我的未來!”查克兒再也忍不住的怒吼。

“難道我們會害你不成?”錢月書怒斥,覺得她不識抬舉。

查克兒深吸一口氣,不發一語的由地上拾起戒指,拿至蕭邦面前。“我未來我自己決定。”她抬起手,在眾人的目光下緊定的將戒指戴上。

“克兒,我愛你!”蕭邦激動的抱住她。她終於勇敢的做出選擇。

“我們走吧。”她說,決心跟他走。

除了錢月書歇斯底里的叫嚷以外,再也沒有人攔住他們,所有人都感動於他們對愛的堅持與堅定,就連林欣佑想上前阻止都變得沒有勇氣,只能心痛的眼睜睜看着他們相擁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媽,怎麼會這樣?蕭邦發現查克兒另有新歡,不是應該唾棄她,憤怒的離開她,怎麼事情竟演變到他們在眾人的祝福下相偕而去?!結果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媽,如果他們兩個真的順利在一起了,我該怎麼辦?”江思思哭叫。

“乖女兒,你等着看好了,他們不會順利在一起的,媽可以保證。”梁如秋詭異的笑着。蕭邦休想甩開她們母女倆。

“怎麼說?”江思思立刻止住哭號。媽一定又想到什麼好方法對付他們了。“總之媽有辦法,因為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足以摧毀他們之間所謂的狗屁愛情!”

“克兒,你以後就住在這兒,有什麼需求不要客氣,盡量跟我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顏惠洵拉着查克兒的手,喜愛的說。

“嗯。”查克兒無限嬌羞的垂下頭。

“不用害羞,媽又沒說錯,等我把婚禮籌備好了,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你就是蕭家人了,到時候什麼人反對也沒用,我們要一輩子相知相守。”蕭邦擁着她,好不容易排除萬難才得以像現在這般擁着她,他更加覺悟非得好好珍惜她不可。

查克兒眼眶又濕熱了。

“別哭,我會心疼的。”他輕拭她的淚珠。

“我只是覺得太幸福了,幸福得彷彿不是真實的。”她哽咽的訴說。

“傻瓜,你就在我懷裏,這是再真實不過的事。”他寵愛的將她擁得更緊。顏惠洵微笑的看着他們。原老天保佑這兩個孩子能夠一路幸福下去,這是她身為母親最大的安慰。

“可惜阿姨她……”查克兒喂嘆。得不到阿姨的諒解與祝福她總是覺得遺憾。“也許等我們結婚後,她會接受這個事實原諒我們的。”他安慰她。

“我太了解阿姨了,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的。”她難過得又掉下淚。畢竟阿姨養她這麼多年,她一直視阿姨為親生母親,此次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惜違背阿姨,甚至與阿姨決裂,這樣的決定讓她心痛難受,讓她在享受幸福的同時總是帶着陰霾。

“別難過,月書總有一天會想開的。”連顏惠洵都不禁搖頭說。月書就是看不開,才會一輩子都處在仇恨中。

“但願如此。”查克兒嘆着氣。

“一定會如此的,克兒,婚後我會和你一起努力博得你阿姨的諒解。”他不希望她過得不快樂,任何能讓她快樂的事他都願意不計代價的去做。

“謝謝你。”不爭氣的眼淚好像從剛才到現在都沒停止過。

“對我不需要說謝謝,你若一定要謝,可以考慮用具體一點的方法來酬謝。”他露出邪氣的笑容,故意戲謔的說。“不正經!”她耳根子都熱了起來。

“這可是再正經不過的大事,否則人類的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誰來完成宇宙繼起之生命這既重要又偉大的使命?”他說得冠冕堂皇。“媽,你說是不是?”末了還尋求母親做為聯盟。“大言不慚,我可不當你的應聲蟲,一切還是要看克兒的意思。”顏惠洵笑着搖手。“媽,媳婦還沒娶進門你就倒戈了,你未免變節得太快了吧!”

“這是一定的,兒子哪有媳婦貼心,以後我們婆媳是同一陣線聯盟,你最好早點覺悟,不要惹到我們婆媳,否則有你好受的。”

“天啊!”他故作可憐狀。“我可是這個家惟一的男人,落得得仰靠女人鼻息過日子,這是什麼世界啊,教我情何以堪。”他呼天搶地。

逗得兩個女人笑成一團。

歡樂的笑聲傳遍沉寂已久的肅宅。

夜深,查克兒倚着蕭邦,她捨不得閉上眼睛,深怕再次張開眼她的白馬王子會在瞬間消失,內心陰陰沉沉的總覺得有事即將發生。

“克兒。”他托起她光滑無瑕的臉龐,審視了半天。

“你看什麼?”她頓覺嬌羞的輕輕拂掉他的手。

“我在看你的眼睛。”他用拇指輕輕撫着她的眼瞼。

“眼睛?很醜嗎?”

“丑?上天十分眷顧你,在你身上從來用不上丑這個字,相反的,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他深情的微笑。

“該不會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她調笑。

“你說呢?”他熾熱地看着她。

“我說……你壞!”她羞怯的埋進他胸膛。

他疼愛的撫着她如絲的棕發,好喜歡這一刻她賴着他的感覺,恬靜安祥。“對了,你沒說為什麼盯着我的眼睛看,有什麼不對嗎?”她抬起頭問。因為剛才我在你眼裏看到了不安,不安代表不快樂,和我在一起令你不快樂嗎?”他心情起伏不定的問。

“唉,我不想讓你擔心的,但還是教你看出我的不安。”她無奈地說。

“什麼事令你不安?是關於你阿姨的事嗎?”

“阿姨的事確實是我的遺憾,可是已經是既成事實,我就不再為此感到特別憂心,我的不安來自我的靈魂深處,深深困擾着我,最教我不知所措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煩躁些什麼。”她皺眉。

他為她撫平。“別皺着眉頭,你不覺你杞人憂天了嗎?”

她嘆口氣。“我想也是,有你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麼好不安的,反正天塌下來有你頂着嘛!”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她的動作引起了他無限悸動,露齒一笑。“莫名的不安是不必要的,擁有彼此才是真實的,而我知道怎麼解除你的不安了……”他傾向她,誘惑似的氣息拂向她敏感的耳際。她陣陣烘熱酥麻,“你……”

在她紅唇微張之際,他出其不意的攫住她的唇,濕潤的吸吮挑逗,霸道的長驅直入,含住她甜美的舌,一次次的吸取索求,體內的激情激素直衝撞及他的神經,讓他越要越多、越要越深入。

“克兒——”他忘情的呼喚着,轉移陣地細吻着她的頸,款款柔情地將她的頭後仰,膜拜式的用舌尖挑逗她最性感的頸窩,來回磨蹭直到她不可抑制的逸出呻吟聲。蕭邦輕輕褪去她的長衫,她稍微推拒,他朝她胸口呼氣,她倒抽一口氣,雪白透紅的肌膚誘人極了。

“人怎能這麼美!”他驚嘆。

顫抖的雙手撫着她,每當手指劃過的地方就引起她一陣戰慄,蠕動不休的身體在告知他她的燥熱,體內源源不斷的需求竄遍她全身,她需要滿足,但如何達到滿足她茫然不知。他低笑的壓抑住自己即將爆發的熱情,教導式的引導她的雙手探索他的身休,滾燙的柔荑着火似的在他身上放肆的點火,當觸及他男性的堅硬時,她如觸電般縮回手,第一次探索男人的剛強令她羞澀難當。

她已經點燃他所有的熱情,怎麼容得她退縮,火熱的壓向她,熾熱的慾火一發不可收拾,由柔情細吻轉而奔放熱切,他不再按捺,褪去她身上所有屏障,盡情的欣賞造物者最完美的創造,她羞怯地以手遮胸,他阻止,直接吻向她的雙峰之間,侵略的搓揉讓它更顯尖挺誘人,如剛成熟的蜜挑一口就融入他的口中。

她情緒激蕩得不能自己,這就是人類的歡愉,不可置信的竟是這般銷魂,甜蜜的折磨教她彷彿要爆炸了,再下來她期待更多的驚喜自她的身體驚爆開來,扯動她每一根神經。他撐起身體,眼中充滿了渴求的慾望,輕啄她紅潤的雙唇,之後,他再也剋制不住的進入了她,她身體微微一震後接受了他,她的身體包含住他熱切的泉源,歡愉在兩人之間轟然成為一道洪流,瞬間將兩具熾熱纏綿的身體淹沒——

“你找屋內的人嗎?”蕭邦剛下班,奇怪的看着這位徘徊於蕭家大門口,狀似想按門鈴又躊躇作罷的中年外國婦人,他怕她不懂中文,於是用英文詢問。

一看見他,婦人驚慌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我母親的朋友嗎?”他再次問。她顯然在門外徘徊已久,以她的年紀應該是媽的朋友才是,為什麼不敢進去?

“你是惠洵的兒子蕭邦?都長這麼大了……”她竟說出一口流利的中文,並且端詳着他。“你是?”他訝異她竟叫得出他的名字,而他不記得曾經見過她。

“我是……TINA,你母親的朋友……”她有些心虛的低聲說。也難怪他不記得她,當年她離開台灣時他才三歲,對她又怎麼會有記憶。

“TINA?”他不記得媽有一個叫TINA的外國友人。“既然是我母親的朋友,為什麼不進來坐?”他奇怪的問。

“因為……我以為她不在。”她隨便搪塞一個理由,以解釋她的怪異行徑。“這個時間我母親應該在,請進來吧。”他沒有質疑她的謊言,直接邀請她入內。她被迫忐忑地隨他入內,想着惠洵見到她突然的出現在她面前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媽,你有訪客。”一進門他就呼叫着在房裏休息的顏惠洵。

“是誰找我……TINA!”顏惠洵一聽到呼喚立刻下樓來,見到TINA的剎那整個人睜大眼睛,呆住了。居然是她!

“惠洵,好久不見。”TINA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顏惠洵快步的沖向她。“當年你不告而別,可知道我找了你好久,這些年你上哪去了?”顏惠洵激動的抓着她。

“我回英國了。”

“可是我也有向你英國的親人打聽你的消息,可是他們都推說不知道呀。”“是我要他們別說的。”

“為什麼?”

“不要問好嗎?”她別過臉。

顏惠洵不解的盯着她。TINA是她當年去英國遊學時認識的好朋友,兩人感情好得沒話說,所以當她遊學半年期滿必須回國時,便邀TINA一同到台灣發展,TINA也因為不願與她就此分離,毅然決然放棄在英國原本安穩的工作,與她回台灣冒險創業。在台灣期間TINA一直住在她家,就連她嫁人TINA依然與她形影不離,在她情緒最低潮的時候也只有TINA不斷的給予她鼓勵,TINA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直到有一天TINA突然不告而別,她找尋了好久,始終沒有TINA的消息,她甚至不知道TINA為什麼離開,當年到底在TINA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讓TINA音讀全無數年,至今她依然好奇不已。

而事隔多年TINA居然再度出現在她面前,她驚訝得無以復加,已到了驚奇的地步。“好,我不問,但你要告訴我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怎麼會突然來台灣?”好不容易盼到TINA出現,顏惠洵不敢逼得太緊,深怕她又要不告而別。

“我過得很好,也在英國結婚生子了。”這時她才露出較自在滿足的笑容。“太好了,為什麼此趟來不帶你先生和小孩一道,我想見見你的家人。”“下回吧,此次來台灣是因為接到一封信……”TINA變得吞吞吐吐的。

“一封信?什麼信?”

“一封匿名信,信上說要我立刻來台灣找你,好阻止悲劇發生。”

“什麼悲劇?”蕭邦吃驚的插口。

“我也不知道,信上是這麼寫的,我因為害怕真有什麼事情發生,還是鼓起勇氣來台灣了。”

“哦,竟有這種事!該不會是有人惡作劇?”蕭邦說。

“問題是,誰會這麼做?又為什麼要這麼做?”顏惠洵不解。

TINA更是搖着頭。她離開台灣已久,這封信的出現足足讓她納悶、恐慌了好幾天,才下定決心回到這塊令她害怕的土地來看看。

“不管如何,這封信能讓我見到你,我還是感到很高興。”查克兒喜極而泣,根本不相信有所謂的悲劇會發生。“看來我還要感激寫這封信的人,是她讓我們重逢。”“嗯,這趟回來看到你沒有多大的改變,還是和當年我離開時一樣的明艷動人。”“別說了,我老多了。”

“我不也老了。”TINA感嘆的說。其實仔細端詳顏惠洵,看起來十足的成熟婦人,高貴中帶着一股令人難忘的優雅風韻。

“嗯,我們都老了,對了,我們家悲劇沒有,倒是有喜事了,你這趟來得巧,蕭邦下星期舉行婚禮,你正好留下來參加。”

“太好了,恭喜你們了。”TINA由衷的祝福。“新娘子一定很漂亮。”

“是很漂亮。咦?媽,克兒人呢?”蕭邦這才發現回來這麼久了,一直不見她的人影。“她說要去看一個人,晚點才回來。”顏惠洵說。

“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需要我去接她嗎?”他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怕錢月書又找她的麻煩。

“我早上因為急着參加一個婦女團體的聚會,所以也沒細問她去了哪裏、何時回來,我想已經到了晚餐時間,她該回來了。”克兒出門時表情十分愉快,還準備了不少禮物呢。蕭邦依然不放心,“我還是到門口去等好了。”

顏惠洵笑着搖頭。

“克兒是他的未婚妻嗎?”TINA好奇的問。

“是的。”顏惠洵回答。

“看得出來你兒子很在乎這個女子。”

“沒錯,他們是歷經一段波折、抗爭才得以在一起的,所以他們特別珍惜對方。”顏惠洵簡單的訴說了一遍錢月書反對他們交往的過程。

“現在他們算是苦盡甘來了,我很高興能參加他們的婚禮。”

“事實上前幾天我還在想,當年我們曾經說好要一起看着我們的子女結婚生子的,正感嘆你的缺席,這會你就出現了,一定是老天聽到我的祈求讓我美夢成真。”

“惠洵,對不起,當年我不是故意要不告而別……”她有難言之隱啊。

“你真的不能告訴我當年發生的事?”顏惠洵試探的再次問。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又何必問。”TINA不願多談。

“那好吧,不愉快的事就讓它過去,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都平安健康。”每個人都有秘密,何苦一再觸及她的傷口。“說到平安健康,蕭奇三是怎麼過世的?”TINA不經意的問。她聽到消息知道他幾年前去世了。

“積勞成疾,外加一項投資案的失敗。”顏惠洵神采黯淡下來。

TINA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我走後,他對你好嗎?”

“算好吧,我們一直相敬如賓。”顏惠洵表情冷淡。

TINA點頭表示明白她所謂的相敬如賓的意思,惠洵根本不愛蕭奇三,他們的婚姻如果能夠維持相敬如賓,已經算是最好的狀況了。

“我們這麼久沒見了,不要再談蕭奇三,他一直不是個愉快的話題。”

“也好。”TINA淡淡的同意。

“等克兒回來我們就開飯,待會你見見克兒,她是個甜姐兒……咦?她的氣質有些像你,而且應該是個混血兒。”顏惠洵像發現什麼似的說。

“是嗎?”TINA笑開懷。“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了。”

“TINA,阿姨好。”查克兒禮貌地說。剛才等在門口接她的蕭邦已經告訴她家裏來了一位客人。

““你是……克兒?”第一眼見到她,TINA有如觸電般一再端祥她。

總覺得——“TINA阿姨?”TINA端詳得入神,查克兒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哪裏不對勁嗎?“你就叫克兒?怎麼寫?”TINA犀利的細問。

“以柔克剛的克,兒子的兒,有問題嗎?”蕭邦替她回答后不解的問。他也覺得TINA在見到克兒后,反應變得很怪異。

“是這個克?那麼姓氏呢?”TINA不理會他們的疑惑,急急又問。

“我姓查,查理的查。”查克兒自己回答。

“姓查!”TINA大驚失色。“不可能……不可能……”她連說了她幾個不可能。“TINA,什麼事不可能?你怎麼了?”顏惠洵吃驚的看着她臉色大變。

“不可能這麼巧的!”TINA驚慌的搖着頭。不會是的!

“TINA阿姨!”查克兒不知所措。到底怎麼了?

“克兒,你過來我看看。”TINA顫抖的朝查克兒伸出雙手。

查克兒遲疑、害怕的走向她。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士,而這個陌生人的反應讓她嚇一跳。“剛才惠洵告訴我,你的母親是錢月書,她是你的生母嗎?”TINA幾乎屏住呼吸。“不,她是我的養母。”查克兒據實以告。

“養母!你是孤兒?”TINA感覺自己在發顫,手腳冰冷。

“是的,我是個孤兒。”

“那麼你是心慈孤兒院的孤兒?”她激動得緊緊抓住查克兒的手,沒有感覺自己用力過度,都將查克兒的手抓出紅斑。

“TINA阿姨,你快放手,你抓痛克兒了。”蕭邦看不過去,心疼的拉開TINA過於使力的手。“蕭邦,沒關係,我不疼。TINA阿姨,你為什麼知道我是心慈孤兒院的孤兒?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查克兒根本沒有注意到疼痛,也變得激動起來。

“是啊,TINA,你怎麼會知道的?難道你真的知道關於這孩子的事情?”顏惠洵問。TINA見到克兒后的反常行為,教人大惑不解,她急於知道原因。

“我……我不知道。”TINA慌亂的看着一雙雙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神。她不能說!她沒有勇氣說!

“你一見到我就激動的追問我的身世,還知道我是心慈孤兒院的孤兒,所以你一定發現了什麼,對不對?”輪到查克兒抓着她不放的追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逼我!”TINA腳步踉蹌,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查克兒不罷休的搖晃着她。“求求你,我渴望知道我的身世,如果你知道,求求你告訴我,我已經長大成人,有知道的權利。”查克兒相信TINA一定隱瞞了事情不告訴她。難道她的出身見不得人,所以TINA才不願說出口?

“不要逼我……”TINA竟不支的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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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紗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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