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晚的夜色特別黑，天上烏雲滿布，遮住了月的光華，這種夜晚是最適合做些見不得人的犯罪行為的。
水灧早早就上床就寢。這兩天她不分晝夜都待在宇文邕身邊照顧他，今天晚上宇文邕堅持要她回薔薇閣好好的睡一覺。
水灧頭一沾枕就沉沉睡去，睡得很熟。
熟睡的她並不知道自己這般一點知覺都沒有的沉睡，是李皇后指使人在她臨睡前喝的茶水中下了葯的緣故；當然，她也不會知道當她睡着時，李皇后的人已經將她從薔薇閣帶走，順利的帶出皇宮，來到距離皇宮不遠處的宇文護府邸。
當水灧終於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這不是她的房間啊？她到底在哪裏？
她移動身子想下床，驚慌的發現到自己的手腳居然軟綿綿的、使不出力。
“我是怎麼了？”她再試一次，偏偏用儘力氣也沒有辦法讓手腳移動。
就在此時，她聽到開門的聲音，她轉過頭去，不禁叫出聲來。
“你……你不是晉國公嗎？你怎麼會在這裏？”
宇文護快樂的笑着。李皇后是昨天和他聯絡上的，當李皇后告訴他這個計劃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這種好事他怎麼會不答應呢？也許要冒一點兒風險，不過這是值得的；只要能得到這個小美人兒，要他把命豁出去也可以。
“歡迎到我的晉國公府邸，我美麗的水灧公主。”
水灧心下一驚，“這裏是你府邸？我怎麼會在這裏？”她明明記得自己昨晚是睡在薔薇閣的。
“嘿嘿，這個你就不用知道。”宇文護帶着色迷迷的表情走到水灧床邊。“你的手腳不能動是不是？來，我幫你揉揉喔！”
水灧見他伸出魔掌，她拼了命揮動無力的雙手與他糾纏。“你不要亂來，我是皇上的人，不許無禮！”
“嘿嘿，我宇文護看上的人，就算是皇上的老子也不能阻止我啊！”宇文護輕而易舉就抓住水灧的雙手，一臉垂涎的他對着水灧的胸脯就要伸出他的祿山之爪。
“不要啊……”無助的水灧絕望的閉上眼睛，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滑落。
她就要被這個人給糟蹋了！
可就在宇文護撫上她的胸脯時，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她馬上睜開哭紅的眼睛。
門被踢開來，她看到一個人進來。
不是她渴望見到的宇文邕，他是宇文邕的弟弟宇文直。
“住手！”宇文直大喝。
“你怎麼來了？”也難怪宇文護會驚訝不巳，因為現在天才剛亮，有誰會在天剛亮的時候就到別人家來踢門的？
宇文直筆直的朝宇文護走來，沒有多說話，他一把推開宇文護，用他的身體擋在水灧前面。
“宇文直，你搞什麼鬼？”宇文護大罵，作勢要撲上前。
“你不能動這個人！”宇文直的聲音不卑不亢。
“哦？”宇文護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挑釁。“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什麼不能碰她？”
宇文直鏗鏘有力的回道：“因為她是水灧，是皇上最鍾愛的人！”
“我管她是誰！老子想要的人，誰能阻止老子？”宇文護根本就聽不進宇文直說的話，他冷聲的說：“你給我識相點，快讓開！”
“如果我堅持不准你碰她呢？”宇文直沒有讓步的意思。
宇文護不解的問：“你幹嘛這麼做？你不是和我一樣討厭那小子嗎？”
“這不關我和他的事，我是為了我自己。”
“為了你自己？”
“沒錯！”宇文直轉過身看着水灧說：“我喜歡她，所以，我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水灧呆望着宇文直，說不出話來。
宇文護則是發出大笑，他一邊笑一邊說：“我沒有聽錯吧？你愛她？你愛上了那小子的女人？”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宇文直口氣兇惡，眼中充斥着殺氣，“總之，我就是不准你動她！你現在最好趕快離開，否則我一定會對你不客氣的！”
宇文護不笑了，他臉上有着複雜且奇怪的表情。
水灧心驚的看着他們兩人，她好怕他們真的會就這樣打起來。
最後的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宇文護不但不再說話，而且還轉身離開。
“水灧公主，你沒事吧？”宇文直關心的問她。
“我還好……”水灧的力氣已經恢復了大半，她在宇文直的扶持之下下了床。
“衛王爺，謝謝你救了我。”她感激不盡的說道。“這是你第二次救了我。”
“也許我們真的是有緣。”宇文直深情的看着她。“上一次我是在偶然的情況下救了你，這一次說起來也是巧合，要不是我三更半夜才回家，看到李皇后的人鬼鬼祟祟、可疑的將昏迷的你搬進宇文護的家，我也不會潛進來暗中觀察，及時的救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我……”水灧哽咽的說。
“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感謝我。”宇文直再次深情的凝視着她。“我希望你了解，我對你是真心喜愛的。”
“衛王爺……”水灧別開臉，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實在無法面對他。
“對不起，我的真情流露讓你不自在了。”
“我不是……”
“水灧公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宇文直打斷水灧的話，“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討厭我嗎？”
水灧很快的搖搖頭。
“你三番兩次的救我，我怎麼會討厭你呢？只是我——”
“只是你有了宇文邕，你想說的是這個吧！”
水灧點點頭。“是的，我已經是你哥哥的人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還是把我忘了比較好。”
宇文宜無奈的笑了，“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那我就是神仙而不是凡人了。”
“可是我們……”
宇文直正色的說：“我知道我們是叔嫂的關係，我承認也接受這個事實，不過以後的事很難說。我現在只是想讓你知道，有個人對你的關心不輸給宇文邕，你只要記住這點就行了。”
水灧啞口無言，面對宇文直深情的眼眸，她只能選擇迴避他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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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宮中因為水灧的失蹤而亂成一團的時候，宇文直親自把水灧送回來了！
宇文邕在宮中動員所有的人就是找不到水灧，他剛剛派了大批的人馬出去找尋水灧的下落，正在對薔薇閣的所有太監宮女大發霄霆之際，宇文直卻帶着水灧出現在他眼前。
“水灧！”宇文邕情難自己的把水灧緊抱在懷中。
然後，他聽着宇文直說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聽完之後，宇文邕大怒。
水灧擔心的看着宇文邕，雖然他生氣的樣子她看過好幾次，不過這是她見過他生氣最可怕的一次。
“我要殺了他！”宇文邕很不得馬上把宇文護殺了以泄恨。
“皇兄，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宇文直提醒道。
宇文邕瞪他一眼，“怎麼，我不能殺他嗎？”
“不是不能殺，是現在這個時機不對。”宇文直清楚的分析：“皇兄，你靜下心來想一想，宇文護知道水灧公主回宮之後，你一定會找他算帳，他現在一定有所防備，我怕皇兄此刻不但動不了他，反而會引采更大的事端。”
宇文邕沒有說話，他在仔細思考宇文直的話。
宇文直提醒了他，他太衝動了，水灧被劫的事讓他差一點就失去理智；就像宇文直說的，宇文護現在一定有所防備，如果他輕舉妄動的話，後果可能會不堪設想。
“你說得對，現在實在不宜對他有任何的動作。”宇文邕和宇文直的兄弟之情雖然就像水一樣的淡而無味，不過這次宇文直立了大功，他這個做哥哥的對他是真的心懷感激。
“這次你做得很好，你想要什麼獎賞儘管說出來，我會儘力為你做到的。”他對宇文直說。
宇文直搖了搖頭，“皇兄，皇弟只是做了本分之內的事，不是為了討賞才做的。”
“這個我知道。”宇文邕哼了哼。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水灧的份上，這個驕傲自大的傢伙他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
“算了，你不討賞，就當我欠你一次人情吧！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
“遵命！”宇文直臨走前深深地看了水灧一眼，“水灧公主，你多保重，我走了。”
“謝謝你！”水灧自送宇文直離開房間，等她把視線移轉至宇文邕身上時，卻看到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皇上……”水灧有點不安，她以為宇文邕又對宇文直吃味了。
果然，她想的沒有錯。
宇文邕看着她慢慢的說：“他好像特別關心你，是不是？”
“因為我是他的大嫂，不是嗎？”水灧反問他。
宇文邕點點頭，不再說話。
他的表情凝重，眼睛看着她又不像是在看地，他彷彿在想些什麼事似的。
“皇上……”水灧輕聲的喚他一聲。
“晤……”宇文邕還是無動於衷地想着事情。
他想着那一天自己被行刺的事。他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那名刺客知道他在那時候到御書房去，而刺客在他進入御書房之前就已事先埋伏在那裏，就因為這樣他才會防備不及的被刺傷。
那名刺客一定是熟悉他的作息時間和整個皇宮護衛的情形，再加上他的身手不賴，能一劍刺中他而後在重重的包圍之下安然的逃走，這個人的武功絕不在他之下。
這幾天他都在想着這個問題。綜合以上種種條件，他想到幾個可疑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宇文直。
宇文直是他的兄弟，他了解他的習慣，也了解皇宮的地方和護衛的情況，再加上宇文直的武功，，雖然他們兄弟倆自即位之後就沒有再交過手，但是按他得到的消息，宇文直這幾年對武功方面可以說是勤學不倦。所以，如果他現在和宇文直交手過招的話，他相信他們倆可能很難分出高下。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現在死去的話，年幼的太子並不是適當的繼位人選，他相信如果宇文護不竄位的話，那宇文直就是最合適的繼位人選。
所以，他懷疑那名刺客就是宇文直。可是在看到宇文直救了水灧、阻止宇文護一逞獸慾的表現，他開始動搖了，開始想自己會不會想錯了方向？
總之，就像對宇文護一樣，對宇文直也不宜打草驚蛇，他得好好私下調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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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水灧不知道叫了幾聲，宇文邕才回過神來。
“什麼？”宇文邕看着她憂鬱的小臉。
水灧怯聲的說：“你是不是不高興衛王爺救了我？”
宇文邕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怎麼會呢？如果不是他救了你，我不敢想像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他是個是非分明的人，縱使他現在對宇文直有諸多的疑慮，不過畢竟是他從宇文護手中救了水灧，他不會為了這個而跟他吃味的。
水灧靜靜看着地，突然，她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住他。
“水灧？”
“我想的都是你，我只想到你啊！”水灧激動無比的叫道。“在那一刻，我只想到你一個人，我想如果我真的被侵犯了，我就沒有臉再見你；我會去死，我一定會去死的…”
“水灧，不要說了。”宇文邕心疼的抱住她抖個不停的身體。
“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會去死！”水灧抬起臉，臉上都是淚水灧她哭着說：“可是如果我真的死了，我會很不甘心，因為我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的心情，我什麼都還沒有跟你說就死了，我做鬼也不甘心哪！”
“水灧——”宇文邕喜出望外的瞅着她，叫道：“你要跟我說什麼？快說出來！”
水灧眼角還淌着淚，但是嘴上卻掛着一抹嬌笑，笑得好美好美。
“我要告訴你一句話——我愛你！”
宇文邕高興得立刻抱緊她，將她的頭緊緊的壓在胸口，“你再說一遍好嗎？”
“你要我說一百遍一千遍都可以。”水灧微笑的看着他“我不再逃避了！我愛你，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也是最後個男人，雖然現在我還不清楚自己愛你有多深，但是有一天，我就會像你愛我這般的愛你。”
宇文邕不再言語，低頭找到她的唇，深深地吻住、吸吮，他要借這份真實的感覺來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水灧熱切的回應着他，她勾住他的脖子，整個身體依附他，整個人深深地陷在這份甜蜜的感覺中。她抱緊他，學着對她那樣用舌頭舔吸他的唇瓣，捲住他的舌頭。
兩人就這樣纏綿的吻着，直到她想到他肩膀的傷未愈。
“皇上，你的傷……”她喘息的說。
“別管它了！”宇文邕將她抱得緊緊的，舌頭肆無忌憚地伸人她的口中，與她的舌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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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片唇瓣分開后，兩個人緊緊的抱着彼此，感受彼此的溫度。
在這一刻，他們的身心是如此的接近，而且緊緊的相連，彷彿任何的力量都不能將他們倆分開。
水灧深情款款的看着宇文邕，“皇上，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可以讓我離開你了。”
宇文邕摸摸她的頭，笑道：“不，我現在必須離開你，有件事我必須去解決。”
“什麼事？”
“皇后和玉湖。”斂去笑容的宇文邕咬牙道：“她們竟這樣害你，宇文護我是動不了，她們兩個我總該動得了吧。”
“皇上想把她們怎麼樣？”水灧不安的問。
宇文邕冷冷的說：“哼，很簡單，一個廢后關進冷宮，一個馬上送回陳國去。”
什麼？水灧太震驚了，她沒想到宇文邕會對她們做這麼重的懲罰。
玉湖遣送回陳國她是沒有意見，她認為玉湖在周國會耽誤她一生的幸福，還不如讓她回陳國。她想驕傲的玉湖一定會覺得很丟臉，但這總比她繼續留在這裏不受寵來得好，回到陳國之後，玉湖也許還能得到幸福，待在這裏是一點希望也沒有。
讓水灧震驚的是宇文邕要把李皇后廢掉，還要打入冷宮，雖然李皇后陷害她，把她送到宇文護的手中，她是罪有應得，不過她現在已經平安無事，這件事她也不想計較。而且，她覺得李皇后很可憐，如果李皇后不是太在乎宇文邕，她想她也不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如果李皇后被打入冷宮，那她的後半生就完了；李皇后完了，她的稚子也完了啊！
“皇上，水灧求你，你就繞過皇後娘娘這一回吧！”水不能不幫李皇后求情。
“你要我饒了她？”宇文邕很驚訝聽到水灧這麼說。“她要害你呀！我對她已經夠寬容了，如果你不是安然無事，我一定會處死她的。”
“就因為我安然無事，所以我才請求皇上放過皇後娘娘。”水灧哀求道。“皇後娘娘是有害我的心沒錯，可是她並沒有成功不是嗎？而且如果沒有這次的劫難，我對皇上的感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覺悟，我不知道何時才會對皇上說出心中的愛意啊！”
宇文邕挑眉看她，“哦！你的章思是，皇后她這次的行為不是有罪反而有功羅？”
“嗯！”水灧用力地點頭。“這樣說也可以，事情本來就是一體兩面，如果皇上可以這麼想，我想皇上就可以原諒皇後娘娘了。”
宇文邕嘆了一口氣，然後搖着頭說：“你真的把我說服了！算了，這次就饒過她吧！”
宇文邕知道自己若真的廢后，一定會讓水灧不高興，甚至有可能會怪他，他可不想為了李皇后再失去水灧的愛。
“真的嗎？皇上。”水灧驚喜的叫道。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謊？”宇文邕輕點了下她的鼻子，無可奈何的笑道：
“誰教我愛上這麼善良的你，我只好認了。”
“皇上……”水灧偎在他的懷裏，心裏面甜甜蜜蜜的。“我總算沒有愛錯人，我好高興你願意聽我的話。”
宇文邕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已經聽你的話了，現在換你了吧！”
水灧臉一紅。“什麼？”
宇文邕對她咬耳朵說著，水灧聽完之後，紅霞白臉上蔓延到耳朵。
“現在？”大白天的做那件事？水灧一想到就覺得渾身燥熱。
“就是現在！”宇文邕笑着欣賞她艷麗的臉蛋。
“可是你的傷……”水灧想用這個做逃避的借口。
“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我的傷好了沒呢？”宇文邕別具深意的瞅着她看。
水灧羞得抬不起頭來。“可是……”
“你再可是下去我就要得內傷了。”宇文邕霸道的摟着她的肩膀直奔內室。
他肩膀的傷自有太醫診治，至於他極力忍住想跟她溫存而受的內傷，就要她好好的幫他治療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