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聞訊時報"簡報室內,趙婷淚水汪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着一封信,哭得像淚人兒似的。
信封及信的內容,全是用注音符號書寫,稚氣的筆跡,可想來信者是學齡的小娃兒。
簡報室外,同事們私私竊語,沒人搞得清楚是怎麼一封感人的信件內容,竟能使這顆小太陽淚水泛濫成災。而誰都曉得,平常俏麗、活潑、可愛的小太陽,可不再亮麗、甜美、可愛,簡直是拗得惹不起的小魔女,除非是展洛,誰都拿她沒轍!
段凝雪不在,急得同事十萬火急地將展洛Call回報館。
"我當是世界大戰咧!"展洛啼笑皆非,大家活拿他當趙婷的褓姆不成。進了簡報室,小妮子哭得淒慘的模樣,着實嚇了他一跳,"太誇張了吧!?"
"好可憐哦!"她不由分說,淚水滂沱地擁着展洛,哭的淅瀝嘩啦,好不傷心。
桌上長達八頁的注音信件內容,展洛費了好大勁兒才看完,頓時噗哧一笑。
是一家孤兒院財力陷入窘況,無以為繼,而由十六名孤兒連署告急,希望藉由報端紓困。在展洛看來,是個頂鮮的尋求救濟點子。
"你的良心讓狗給啃了,十六名孤兒都快沒飯吃了,你還笑的出來,一點愛心都沒有。"她嗔罵。
"很抱歉!我只是覺得小朋友的信,寫得很可愛。"展洛忍笑,搞不懂這也能讓她哭成這般模樣。
而,她這份感性的悲憫情懷,倒真教展洛感動的覺得自己笑的有些冷血、無情。嘿!她這感性的模樣,迷人的挺教人心動的。
"可愛!?這麼感人的一封信,你竟然毫不感動,難怪人家都說,新聞跑久了,都快成冷血動物了。"趙婷氣的捶他。
幾年下來的新聞工作,什麼更慘絕人寰的悲劇沒見過!?"不是冷血無情,而是處理新聞事件時,不容許有過多的個人感情,必須保持新聞的中立。"
"什麼中不中立,這是一則感人的新聞,就必須用最豐富的感情來處理。"
"我同意,但我不認為它是個新聞。"也就是說,他不會發這則新聞。
"我找凝雪姐姐發。"她堅持,朦朧淚眼裏,透露出頑強的固執。
展洛拗不過,取過信件,嘆說:"真拿你沒辦法,交給我想辦法擠個版面吧!"真是拿她沒轍。
趙婷破涕而笑,不好意思地拭淚,好不同情地說:"他們很可憐的耶!想想他們沒有父母已經夠可憐了,現在連生活都成了問題,真沒想到現在還有生活這麼困苦的人。"說著,淚水又汪汪直淌。
要是把她送到衣索匹亞去,她老爸肯定破產。不過,展洛實在又想笑了,眼前這小妮子,哭得像淚人兒似的,恐怕比那十六名孤兒還惹人疼憐。
情不自禁,他抽了紙巾為她拭淚,心疼地說:"讓人瞧見了,還當我欺侮你呢!"
她抽噎着進一步要求,"待會兒我們去孤兒院看看好不好?"
展洛難以置信地發笑!
"算了!我自己去。"她執拗地說。
"OK!我服了你。"他無奈的想哭。
趙婷展笑,"了不起晚上我煮頓豐富晚餐請你嘛!"
"你會下廚?"他訝然!
"別小看我,我老爸想吃還得求我咧!"她說的好不得意。
"好吧!反正我的肚子連毒藥都毒不死我。"他笑着調侃。
"哼!就怕你家廚房不乾凈,把罪栽在我頭上。"
"我家?"不是她家嗎?
外頭有人拉高嗓門,"小展,電話!"
展洛抓起電話,"喂||"他蹙眉,神情顯得些許神秘,"好,好,我馬上到||"他抄下孤兒院的地址,撕下字條擺進衣袋,忙對趙婷說:"我臨時有事,你先去,半個小時我就到。"他丟了話后匆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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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洛匆忙趕到PUB時,段凝雪桌前已擺了只空啤酒杯,顯然已獨自坐了好些時候。
段凝雪向來不喝酒的,他要酒保換杯果汁給她。
"段主筆今天的情緒似乎不錯。"酒保丟給他這句話,倒令他意外。
是與趙克東會談後有了意外驚喜的結果?喝酒似乎未必儘是為了傷懷嘛!他還沒開口,段凝雪的一句話,卻險些讓他嚇得跳了起來||
"我打算回屏東住一陣子。"她的語氣極為平靜,甚至顯得釋懷愉悅。
展洛凝思許久,沉沉地問:"是和趙克東會談后所下的決定?"
"心情很複雜下不了決定,所以才找你出來商量。"
"我向來尊重你的決定,你有你的理由,只是何老絕不會同意的。"
"等他回國后,我會想辦法說服他。"她沒絲毫感傷。
"為什麼?趙克東對你說了些什麼話?"展洛憂心地問。
她含笑搖頭,"若白的父親人很好,他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她並不願多談,露出少有的欣愉,"也許是累了吧!?突然好懷念在屏東鄉下的生活,面對着青翠山巒,呼吸新鮮的空氣,養養鴨種種蔬菜,趕着牛,然後無憂無慮地卧躺在青青草原上,舒坦地睡個午覺,還可以從天空飄過的雲里尋夢。尋夢||悠悠哉哉地繪畫編織屬於自己,不受打攪的夢||好美、好美。"她陶醉地遐思。
那尋夢般的陶然嬌美,令展洛看的痴迷失神;那愁眉舒展的欣愉容顏,褪去了楚楚動人的憂柔,美的猶似酡紅的夕陽,溫柔、恬靜,美的令人舒懷,陶然欲醉。
"趙若白知道你做這個打算嗎?"
"我沒打算告訴他,如同我們不經意邂逅,也許就像一片雲,你不曉得它什麼時候來,會以什麼樣驚艷的姿態出現,而你……更不曉得那片美麗的雲,什麼時候會離你而去,悄悄地走||悄悄地||"
天吶!這張容顏,感性的似醰醇酒,"而你就是那片雲,晴空裏最美麗的一朵彩雲,回到原來屬於自己的美麗地方||屏東。"
"流浪並不浪漫,其實是件很苦的事。"段凝雪愜意的形容自己,在台北工作的這段時間,是生命旅程的流浪。
"是三毛說的話。"展洛感嘆一笑,"最終還是回到生命的原點,就像你和趙若白的感情,邂逅、相識、痴戀、醉迷、痛苦,然後帶着所有的酸、甜、苦、辣,回到原點,如同旅人帶着疲憊的心,回到溫暖的家,回味着旅程中的滋味。"他苦苦一笑,"如果你的感情像列車,雖然趙若白已經下車,但他至少曾買了票上車,而我||連買候補的車位都沒這資格,我很羨慕他,至少你的回憶里有他。"
"我的回憶里也會有你。"只是友誼,"你的愛情旅途才正要出發,一個人的愛情列車,正痴痴等着你這位唯一的旅客,不是嗎?"
展洛明白她指的是趙婷,而他此時已買了車票,佇立在月台上,踟躕的腳步,卻猶豫着該不該上車。
"小展,找份屬於自己的愛吧!當你真心為愛付出時,你才會發現愛不是遊戲,而是值得收藏珍惜的。"她舉杯,"敬你們的愛能在終點停靠。"
展洛回敬,嘆笑,"我形容自己是港灣,以為它將會為你封港……我還能期待你有一天會在我的港灣停泊嗎?"
段凝雪含笑,笑意是無法期待的歉然!
"愛情就是這麼折磨人,期待的愛始終令人失望。"展洛無奈地感嘆。
"還有一份愛等着你去呵護,而我||"她強顏歡笑,"也許適合呵護草原,擁抱大自然吧!"
"敬你!為大自然乾杯!"
她欣愉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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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婷仔細地巡視了聖心孤兒院。
發現孤兒院經濟窘迫的狀況似乎比想像中來的嚴重,房舍老舊不堪,面對衣衫襤褸的孤兒,及八旬傴僂的老院長,愁眉不展的坐困山城的窘狀,直令趙婷偷偷地痛哭了幾回。天真、活潑的她,陪着院童度過一個快樂的下午。臨走前,索性將自己的提款卡交給院長||
"不多,只有幾十萬,先讓孩子們吃些好的,其餘的我再想辦法。"
院長感激涕零,雙手顫抖地接受,老淚縱橫猛點頭道謝。
趙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離開聖心孤兒院后,沒回報社。直奔向「環亞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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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展洛,敢晃我的點,晚上真就下藥毒死你。"趙婷在心裏暗罵著展洛。
帶着滿腹的悶氣直闖進總經理室,進門便要趙若白開張一百萬的支票。
"是即期的哦!"
趙若白愣住了,"要這麼多錢?"
"別管啦!是要救十六名孤兒用的。"
趙若白二話不說開了支票,"做善事怎麼不找老爸?"
"見了他又要啰嗦半天,找你乾脆多了,而且還有事找你談。"她將下午與孤兒克難自製的募款海報,攤在桌面,"交給新聞部,你想怎麼弄都沒關係,募不到一千萬,我找你要。﹂
趙若白啼笑皆非,老妹居然威脅起自己的老哥來了,他想拒絕還真找不出理由咧!
"就找我談這件事?"
"當然不是,問你老爸今天和凝雪姐姐談得怎麼樣?"
趙若白原本愉悅的神情,頓時沉沉地黯然,"老爸很欣賞凝雪,形容她是不可多得的女孩子。"
趙婷欣喜地叫了起來,"那也就是說,你們的感情有轉機了?"
"一切尊重老爸的安排。"
凝重感傷的神情,令趙婷不安,「尊重老爸的安排是什麼意思?"
趙若白頹然靠向長背沙發椅,沉默許久,語調乾澀地說:"我和余莉莉的婚約沒變。"
"搞什麼,這不是白搭了嗎?"趙婷氣的跳腳,"我找老爸溝通溝通。"這溝通恐怕是雞飛狗跳了!
"不用了。"他沮喪地阻止她的衝動,"凝雪說她早已做好了分手的心理準備,其實這樣的結果,早在我們的預期中。我最後一次見她時,她沒有絲毫傷心,在她臉上,我彷彿看到了一種解脫后的釋懷與自在的感動,讓我猜不透她是不是在掩飾、壓抑心中受創的苦悶悲傷,還是她真的能坦然接受這個事實?"
她討厭這樣的老哥,"這份愛情是你們自己親手謀殺掉的,你們根本不懂得愛情,愛情的悲劇全都是像你們這樣的人造成的。"她氣惱地臨走前丟了句話,"你們的愛情,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趙若白怔然!是的,是他們怯懦的個性謀殺了他們的愛情,而無法緊緊掌握愛情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趙婷氣急敗壞地離開總經理室后,直闖進總裁辦公室,趙克東正與朱詠怡議事||
"丫頭!"朱詠怡意外,親切地想迎上前。
趙婷在門口對趙克東扮了抗議的鬼臉,"大撒旦!"說完掉頭就走。
"丫頭吃錯藥了?"趙克東丈二金鋼摸不着頭。
朱詠怡更是滿頭霧水。
趙婷一路走齣電視大樓,一路安撫情緒咕噥着,"不氣,不氣,生氣煮出來的晚餐是不香的,不氣,不氣||"踏出大樓,在門口用力甩了甩頭,沉吁吐口氣,"哇!心情好多了,好了,看在本姑娘心情好的面子上,就不毒死你這該死的展洛,煮頓垂涎三尺的香噴噴晚餐讓你嚐嚐,包管色香味俱全,永遠饞死你,嘻!先去買香檳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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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婷懷着一份期待浪漫燭光晚餐的愉悅心情,走進一家超級商場。
該弄些什麼佳餚好呢?嗯!當然是拿手的獅子頭、麻婆豆腐,再來個蛋黃焗蝦,還有繡球魚翅湯;乖乖,少了個點心,那就來個現成的乳酪香酥吧!好險哦!差點把香檳酒給忘了,浪漫的燭光晚餐可少不了它喲!
約莫二十分鐘后,超市外對街的PUB,幽暗的街燈下成雙的影子顯得極為感傷。
"真的不打算讓若白知道嗎?"展洛問。
段凝雪含笑搖頭,望向霓虹街頭,幾許感傷,"這是個飲食男女的都會,有人希望在這裏尋找真愛,卻盲目地浸溺在虛虛假假的男歡女愛中。無法自拔的情慾世界,是悲是喜,大概只有天曉得啰!"
"至少你找到了真愛。"
"沒錯,而且我會將這份真愛帶回南部,與大自然共享,共同回味。"微醺的段凝雪,是那麼洒脫地釋放出長久壓抑的情感。"你不也找到了自己的真愛。"
"也許吧!但我得想辦法說服趙克東才行,說不定到時我就和你一樣,得到南部找塊原野草地,與大自然為伍,你們農場願意請我這長工嗎?"他調侃,"學你一樣逃避愛情,現在想來,這是個最好的方法,好過殉情。"
"你不會,至少你們的愛情,比我們勇敢多了,還有趙婷鬼靈精的很,就算是趙克東都拿他沒辦法。"段凝雪伸出友誼的手,"祝你們愛情成功,還有感謝你多年的照顧。"
展洛感傷的手觸撫上那纖柔發燙的手時,心底仍有愛欲的悸動,"我能擁抱你嗎?雖然要求過分了些。"
段凝雪微怔,"是純友誼的道別擁抱?"
"純友誼!"他並不在乎,只要能緊擁他夢寐以求的身體,已心滿意足了。
段凝雪醉態的豪放,果然令人詫眼,她主動展開雙臂,緊緊環抱住他碩壯的身體。
他意外竟這般惶恐地聽兩顆緊貼的心跳,反倒使這情場浪子雙手僵硬,遲疑了好一番工夫,才環住她玲瓏有致的迷人軀體,痴醉的恨不得這一刻永遠停止。
哪曉得,在對街超市門外,趙婷駭然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勾勾她瞪住那情景,錯愕的失神,險些讓捧在懷裏的一堆菜滑落地面。
電話中所說的急事是與段凝雪的約會,孤兒院晃點也是為了段凝雪,而方才那噁心的擁抱又是所為何來?
絕不,是我胡思亂想,段凝雪並不愛他,怎麼可能會?也許只是普通擁抱。
安撫沸騰的醋海,依然自信地露出欣愉笑容。
她相信,晚上展洛會明明白白告訴她原委的。
望着展洛用吉普車送段凝雪離開,趙婷不禁惆悵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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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洛住處的廚房內,鍋鏟滿天飛,趙婷依然按計劃準備燭光晚餐。是不純熟的廚藝,從廚房內一片狼藉,便可看出她的"閑會"︵閑在家裏什麼都不會︶,可憐了廚房。
嘿!廚房是一回事,沙龍的餐巾,精巧的酒杯、器皿,加上兩瓶香檳,及餐桌中央的一支蠟燭小台座,還挺像那麼回事的。桌上已擺上幾道菜||獅子頭、麻婆豆腐、蛋黃焗蝦,只差繡球魚翅湯沒上桌,不過光這幾道菜便夠唬人的了,色香了得,就不曉得味道如何。
展洛聞香而入,倒讓桌上豐盛佳餚給嚇住了。"我們另外請客人了嗎?"
"就我們。"
"你也太誇張了,一個星期都吃不玩。"他欲進廚房,嚇得她將他推出去,讓他見了廚房,豈不毀了形象,全泄了底嗎?"男人不準進廚房。"
"嗟!還說什麼男女平等。"
"這回不同嘛!"
一會兒工夫,最後一道繡球魚翅湯及甜點乳酪香酥全上場了,她愉悅地點了蠟燭,"可以開飯了。"
展洛開了香檳倒了兩杯,一杯是趙婷的,"沒想到你真有一手。"
她頓了半晌,暗示,"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為你今天的黃牛晃點,先乾三杯。"
他爽快地喝了三杯,早想好藉口說:"小王突然有事找我幫忙,原想馬上可以脫身,沒想||"
她不動聲色,"沒想到忙到現在?"
"真麻煩,以後絕不幫這種事了。"
"小王什麼事那麼急,非找你幫忙不可?"她的聲調是種壓抑的怪異。
"也……沒什麼,就是些雞毛蒜皮小事。"他目光閃爍,語調顯出心虛破綻。
她笑的好心痛,"展洛,你不是情場浪子?懂得花言巧語,哪怕言不由衷,也能侃侃而談的嗎?但你現在怎麼突然變得不怎麼會說謊了?"
"我||"展洛頓時無詞,是因為真愛;是因為在乎!?使他連撒個謊都那麼的困難。
"我不喜歡撒謊的男孩子。"她怨懟的淚水奪眶而出,傷心飛奔離去。
展洛怔然!一個浪漫燭光晚餐,怎麼會演變成這樣錯愕的結果!?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如何能傷了如此巧心的女孩子的心||
他乍然驚醒,追了出去。
在公園的石椅上,趙婷的孤影,惆悵、落寞地擺盪雙腿,淚水已乾,情緒平靜的使人不安。
展洛歉然緩步接近,"對不起!我說了謊。"
她緩緩仰起頭,眼神困惑地凝視他許久,紓解地吁了口氣,"舒服多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跑跑跳跳,叫一叫或流幾滴不算什麼的眼淚就沒事了。"
"我不該向你說謊的,其實今天||"
"你不必向我解釋。"
"不,我必須讓你知道,為什麼我沒去孤兒院,甚至剛才為什麼對你說謊。
"
她壓抑感情,勉強擠出笑容。以玩笑的口吻說:"是因為晚上那頓豐盛的美餐,讓你內疚、感動?"
"不是,請你認真聽我說好嗎?"展洛激動地抓住她的削肩。
趙婷怔然!被展洛認真、激動的態度嚇住了,未曾見過他如此這般認真的令人感動。
"我沒去孤兒院,是因為我不忍心丟下徬徨無助的凝雪,她與你父親談完后,獨自躲進PUB里喝酒。我擔心她會出事,不能丟下她不管,我不知道她與你父親談了些什麼,但我清楚她需要有人陪她,需要有份安全感。"展洛激動地說。
她靜靜地聽着,心底卻痛苦地感受展洛對段凝雪難捨的情愛。
"就算是同事朋友吧!你忍心就這麼丟下不管嗎?"
趙婷木然僵硬的唇角扯動着笑意,"是我太傻了,是我自己厚着臉皮纏上你的,原本以為主動追求愛情,可以使人感動,但愛情就是這麼奇妙,像隨風飄颺的花種子,一旦落土后便紮根生生滅滅,你還是忘不了凝雪姐姐。"
"你不傻,我是無法忘懷對凝雪的感情,但我也清楚那並不是屬於我的感情,如果今天換成你,我依然會為你擔心。"
"你會擔心我?"唉!還是那麼容易感動。
"因為我在乎你。"他忘情地脫口而出。
趙婷熱淚盈眶,這傢伙終於在乎她的存在了。
"當我知道我無法對你說謊時,就很清楚我在乎你,而且除了凝雪外,我未曾這麼在乎過一個女孩子,也許我真的找到屬於自己的感情了。"
"哇||"趙婷喜極而泣,雀躍地跳上展洛身上,狂喜地緊擁着他繞圈,大叫||"展洛,我愛死你了。"
"我愛你。"這句話感性的話,靦腆地在他唇邊兜了個圈又吞了回去。"凝雪要回屏東了。"
"為什麼?"趙婷訝然。
"也許是不願留在傷心地觸景生情吧!"他感動地露笑,"她說要將與你哥的感情帶回南部,與大自然共享回味,從她釋懷的愉悅臉上,我可以感受她已經將這份深情埋進心裏,結果似乎已不再那麼重要了||"他發現趙婷並沒聽他說話,順着趙婷詫然的眼神望去||
是一對狀似極熱情的戀人,打情罵俏地走進公園旁的一家隱密賓館。
"那個女的不是余莉莉嗎?"趙婷訝然驚叫。
"準備與你大哥結婚,余振華的女兒?"
趙婷衝動的想追上去,及時讓展洛拉住,她急呼,"幹嘛阻止我?"
"現在不是時候。"展洛靈機一動,"你想不想讓他們成不了婚?也許凝雪還有機會做你嫂子。"
趙婷疑惑地望着展洛,隨即露出邪邪捉狹的笑容,兩人心裏顯然懷着有志一同的鬼胎。
嘿!嘿!余莉莉,你糗大了!老天真幫忙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