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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傷感鬱卒的任羽彤,隨着一場好夢而逝,今日的任羽彤宛似篩進紗簾的朝陽般,亮麗、爽朗、活力充沛。

她是不會將昨日的鬱悶不愉快情緒,要今天也陪着發愁,那多劃不來啊!全讓它們隨風而逝吧!

她依然懷着一份愉悅的心情,抱起書本,騎着那部飆帥的機車,到學校上會讓她打瞌睡的課。

她的瞌睡蟲,好像只有待在教室及卧房裏才會活似的,當她飛也似地奔出教室,什麼精神全來了。

在椰林大道上,逮住唯恐避之不及的范以倫,蹬地跳上他的車。

"走吧!"她揚起燦爛的笑容。

昨兒個才翻臉,今兒很像沒事似的。"走哪?沒頭沒腦的。"

"當然是博仁醫院,說好去查我精子爹地是誰啊!昨天的事今天就忘了?"

范以倫沒轍苦笑,"昨天沒給我好臉色的事,倒忘得一乾二凈。"

"這就我的優點,只記得好事,從來不會讓不愉快的事,停留在腦子裏太久,那簡直是在虐待自己的可愛腦細胞嘛!"嬌俏、可愛的任羽彤又回來了。"走吧!

還愣!"

范以倫無奈苦笑,活該是他理所當然該盡的義務似的。

掐準時間,正是醫院行政人員休息、交班、吃晚飯的時間,這是人少、"趁虛而入"的絕佳良機。

電腦工程師的制服,工具箱||一切有模有樣的行頭,任羽彤早準備妥當,甚至該醫院由哪家電腦公司負責維修,全在她掌握中。

兩人穿戴齊全,大剌剌地朝櫃枱走去。在影劇社可不是白混的,加上兩人平時培養的默契,要演這場戲,簡直輕鬆愉快,綽綽有餘。

"小姐,我們是科元電腦公司的維修人員,由於昨天有病毒侵入,所以來檢修測試。"任羽彤神情自若。

"你們公司不是早上才派人來查過嗎?"櫃枱小姐質疑。

"呃||"

"呃,是這樣子,早上來的人測出你們的主機系統有些毛病,一時找不出來,回公司后研究老半天,才找出問題,所以才又派我們過來。"范以倫機伶的接話。

櫃枱小姐眼神猜疑着。

"你知道的,我們公司向來很注重售後服務。"任羽彤微笑強調。

櫃枱小姐解除猜疑的心防,遞出兩張通行證,"請佩掛在胸前,朝通道盡頭,左轉就是。"

任羽彤禮貌地點頭謝了一番后,與范以倫泰然自若地朝所指方向走去。

"你這招雖不算絕頂高明,但比要逼我去捐精子的蠢招來得好多了。"范以倫笑說。

"再啰嗦把事情搞砸了,就真押你去捐精子。"

兩張通行證等於護身符般,讓他們暢行無阻地連闖三道關卡,輕鬆地進了醫院"閑人勿進"的禁地||檔案資料庫。

接着的重責大任全交給了范以倫,由任羽彤把風。

"行不行?"她緊張地問。

"小姐,我才剛坐下來,你以為解密碼就像開自家大門那麼容易啊?"

被逼上梁山,不行也得行,真砸鍋了,不被她剝層皮,也會被押着去捐出可愛的精子。他能有說不行的權利嗎?

安靜,凍結着一股緊張,心急如焚的迫切詭異氣氛里,緊繃的神經逼得任羽彤香汗淋漓,心臟隨着流逝的時間忐忑惶惶不安地賽跑。

"就不信會難得倒我!"范以倫亢奮地忘情大叫。

任羽彤喜形於色,忘了把風的任務,直奔過去,"密碼破解了?"

"差不多了,只差幾個輸入的步驟,我想絕對錯不了。"范以倫信心篤定,緊繃的情緒全然紓解。

"那就快啊!"任羽彤急叫。

"先讓我享受享受勝利的快感。"

"要不要替你按摩?"任羽彤沒好氣地說。

"來杯咖啡或許不錯。"

任羽彤急死了,他倒悠哉,真想踹他一腳。

想到她神秘的精子爹地即將曝光,任羽彤亢奮的情緒,沸騰到幾乎無法剋制的高點。

"要喝咖啡,按摩,幹什麼都行,現在你馬上將我那個精子爹地的身分給查出來。"任羽彤急得使出威脅的手段。

范以倫坐挺身子,準備解開任羽彤迫切期待的秘密,"你媽咪的名字是||"

"任婕婷!"

"任婕婷||"他嘴邊念着,輸入任婕婷的名字。

兩人目不轉睛地盯着螢幕搜尋的迅速跳動,最後跑出來的是代號"三九八"的數字。

"三九八是什麼意思?"

"是你精子爹地的檔案代號。"范以倫解釋,旋即企圖與電腦做問答溝通,輸入了||"誰是三九八?"

電腦螢幕又開始令人目不暇給,跳出一連串的名字來,最後跑出來,停在螢幕上怔愕駭然的名字,竟是||

崔浩!

任羽彤嚇得險些失神踉蹌跌跤!天吶,簡直是晴天霹靂。

她暗戀多年的心上人,竟然成了她的爹地,這教她如何能相信?

"崔浩!?是你搞錯了?還是電腦開我玩笑?"她臉色發白不願相信這事實。

她所期盼的,換來的竟是難以置信的錯愕。

同時,范以倫已打印出所有她不得不相信的事實,遞給任羽彤,"連我都無法相信,除非醫院作業錯誤,不然電腦是不會騙人的,而且那麼湊巧是你媽咪的老同學。"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非得找媽咪或崔浩問個清楚不可。

老天存心跟她過不去嘛!這算哪門子的笑話!?"愛人爹地"?呵!呵!真不曉得該哭該笑?

RRR

"什麼?崔浩下南部拜訪一名畫家,兩天後才能回來?"任羽彤幾乎要破口大罵。

那傢伙,哦!不,她那莫名其妙的爹地,跑去南部逍遙居然沒通知她。

想當然耳,首當其衝遭殃的是她媽咪任婕婷。

"大小姐,總裁還在開會。"秘書忙攔下她。

什麼會議能比她此時的事還重要,秘書來不及通報,任羽彤已氣急敗壞地直闖會議室。

"總裁,崔浩的節目雖能創造不惡的廣告效率,但經過評估,似乎沒有增加如此高的廣告預算的必要。"經理報告。

任婕婷溫柔的眸子裏,閃出懾人犀利且帶有獨裁霸道的眸光,"廣告預算的會議早做了決定,你直到現在才提異議,你們在座的幹部,全都瞭解我的個性,一旦定案的事,我是不容許更改的,再說增加這筆廣告預算,並沒有不妥之處。"

個個噤若寒蟬,沒人敢吭聲,誰都瞭解這私下溫柔婉約的老闆,面對公司決策時,果斷、執拗,甚少收回成命。

任羽彤激動地闖了進來,叫着,"就算再增加一倍的廣告預算也不過分。"

張張被任婕婷海削得狗血淋頭的衰臉,這回更加惴惴不安的驚惶,一個任婕婷,他們就已被K得體無完膚;現在又蹦出個難纏、專以搗亂為樂的小魔女,這場會議肯定慘不忍睹。

柯少華心想這會議也開不下去了,索性提前宣佈散會,個個幹部如逃空襲警報似的抱頭鼠竄,腳底抹油溜出會議室,誰都不願受池魚之殃。

任羽彤那張怒容,簡直像是魔鬼附身似的。

"昨兒個的氣還沒消?"她這個媽咪做得實在窩囊,底下上百位職員沒人不畏懼她的威儀,但在寶貝女兒面前,便得扮演被女兒壓得死死的慈母。

尤其是寶貝女兒拗起脾氣來時,也得"敬畏"三分。

任羽彤不悅地將電腦列表資料擺在母親大人的面前,"你們大人真狡詐,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

柯少華與任婕婷是滿頭霧水。

柯少華先取過了那張列表紙,只有三九八的數字及崔浩的名字,是博仁醫院的專用紙張,他依然看不出個所以然。

任婕婷接了過去,乖!乖!這一嚇險些將顆心蹦了出來,她這寶貝女兒雖常有教人意想不到鬼靈精般的聰明,但她並不認為,她能那麼輕易找出這份秘密檔案資料。

"你這是從哪取來的?"任婕婷困惑不已。

"你忘了你女兒是無所不能的絕頂聰明嗎?正大光明地從博仁醫院取出來的。

"正大光明?壓根兒就是偷。"媽咪沒道理忘了曾告訴過我精子的所在處吧!?"就是博仁醫院。

任婕婷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們母女倆究竟怎麼回事,把氣氛弄得僵的嚇人?"柯少華笑的不自在。

母女倆沒當他存在似的,任羽彤仍無法相信事實,問:"他真是我尋尋覓覓的精子爹地?"

任婕婷不知該如何面對,無語默認。

"精子爹地?"柯少華訝然,忙取過列表紙,"崔浩"的名字從瞪大的眼睛裏戳進心窩,痛吶!"你是說崔浩就是||"羽彤的精子爹地!?"這怎麼可能?"

"我||沒想到||"任婕婷惶惶囁嚅。

"沒想到你女兒真有本事,這麼快找出她的精子爹地。"任羽彤欲哭無淚,老天的玩笑開的太過分了。"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

"為什麼會是他?"柯少華比任羽彤更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因為||"任婕婷難以啟齒,紊亂的思緒教她不知該用何種能讓寶貝女兒接受的解釋,更不願傷了柯少華的心。"少華,請你先迴避,讓我和羽彤冷靜的好好談談。"

柯少華懷着一份疑惑費解與凝重的黯然,欲走還留,還是難捨地離去。

沉默||緊緊糾住一對母女的心。

任羽彤驚愕萬分的心裏,潮湧着不諒解的浪潮,怨恨上天的捉弄?怨恨媽咪將這秘密藏了二十年,如果這秘密能在懵懂無知的小娃兒時就知道的話,她不會||不會愛上自己的爹地。

天吶!她更不敢想像,如果這秘密繼續隱藏下去,她該如何面對"父愛"?

她的思緒紊亂,心情複雜地等待着媽咪的答案,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能掏空腦袋,忘盡所有情與愛的惱人問題;如果這世界真有座忘憂島,就用輕舟小船,逐波飄流而去吧!但,沒有,腦袋掏空不了;更沒有神話里騙人的忘憂島,而她只有勇敢面對,等着媽咪的答案。

"二十二年前,媽咪也像現在的你,沒將自己當女孩子看,率性、天真的以為男女間的關係,情愛不是絕對的唯一互動,以為沒有性別隔膜的單純友誼是存在的;所以我認識了崔浩、柯少華那票死黨,我成功地脫去傳統女性該有的溫柔、恬靜、矜持的外衣。在他們眼裏我不再具有女性的特質,是個中性的小男生,讓我愉快地享受別的女孩子所無法窺見的男人世界,而且很快樂、喜歡這樣哥兒們般,一起攪和的大學生活模式||"任婕婷沉沉地回憶,"一直到||我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崔浩,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他的,或許是日久生情吧!?愛情沒人能預料什麼時候會找上你,什麼時候會離去,微妙的令人難以猜透。我的心思、眼神開始不聽使喚地留在他身上,他那迷人瀟洒的神采,充滿着玩世不恭里,帶有風流的野性魅力,總是時時刻刻地牽引住我的神魂,左右着我的思緒。社團里、繫上,只要在學校里,見不到他的蹤影,我便若有所失般六神無主;開始只以為是習慣有他在的心理因素,但愛情是騙不了人的||"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直接向他表白?"任羽彤插話。

"他是企管繫上的大眾情人,不少女同學為他瘋狂着迷,但他總是瀟洒的"形影孤單",未曾與女同學傳出任何戀情;倒追他的,多的是容貌絕色,才華出眾的女同學,當年媽咪自嘆弗如||"任婕婷自覺好笑,"在他眼裏,媽咪根本不是個女生,而是攪和的哥兒們,所以幾次欲言又止,還是提不起表白的勇氣。"

"既然這樣,可以還"自我本色"嘛!"

任婕婷淺笑,"有回媽咪刻意穿了件淺鵝黃色淑女套裙,結果被他取笑一番,氣得我當時絕食三天,以示抗議。"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取了崔浩的精子,然後生下我,彌補你暗戀的遺憾?"

"是畢業典禮那天||"任婕婷回憶,"他們那票損友男生有個約定,由於崔浩當年持有美國綠卡,怕他將"優秀品種"便宜了美國人,所以要他在畢業前交到女朋友,不然就得將"精華"留在台灣。"

"所以崔浩被押去捐了精子,而隨後讓媽咪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取用?"

任婕婷赧然默認,"是一位損友在談笑間不經意透露崔浩精庫編號,確定懷了你后,我便躲到日本去。"

任羽彤幾乎無法相信,在二十年前的保守傳統社會裏,媽咪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做出這"駭人聽聞"、向傳統道德挑戰、"違逆不道"的事來。

唉,媽咪過人的勇氣卻害慘了她,這怎麼可能嘛?崔浩怎麼可能"祖宗積德""幸運"地成了她的爹地!?

"你早該告訴我的,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早讓我知道?"任羽彤難以接受的眸光里,隱露出怨懟。

任婕婷有幾分驚惶,"我不知道,媽咪不知道會引起你如此大的反應,本打算將這秘密當做你結婚時的驚喜禮物,沒想到||"

"沒想到你女兒有你料想不到的本事,去將秘密給挖出來。"任羽彤情緒複雜的難以言喻,啼笑皆非吶!"我結婚的驚喜禮物?現在的我簡直驚喜得想哭。

"

任婕婷慌措不安,"你討厭崔浩是你的爹地嗎?我一直||認為你很喜歡崔浩,所以才安心地藏着這個秘密,保留做為你的結婚驚喜禮物;媽咪一直認為你很喜歡崔浩的,沒想到||"沒想到女兒會有如此令她詑異的情緒反應。

"我是喜歡崔浩,但我討厭他是我的爹地。"任羽彤努力想剋制心裏波濤洶湧的埋怨及不平。

"為什麼?"任婕婷迷惑不已。

"因為||因為愛!"任羽彤失控,全然宣洩。

"愛?"任婕婷費解!父女之愛何來厭惡。

"媽咪還不懂嗎?我說的不是父女之愛,而是||而是||男女間的情恨!"她恨所有造成這一切的人,包括自己,捉狂地嘶吼,"是愛情!你懂嗎?"無助的淚水潸然落下。

任婕婷怔然!如雷直劈心窩。是她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調皮寶貝,開她這個考驗心臟的玩笑吧!?

但,那張惹人疼憐的小臉蛋上的無助潸然而下的淚水?那讓淚水弄模糊的澄亮眸子裏,透出幾許令人心悸的怨懟?||只是場惡夢嗎?

昔日膽大妄為的她,生出個不按常理出牌,常害她駭然失色的女兒,呃||奇怪嗎?

還是老天對她背叛道德所做的懲罰!?沒有,她沒有錯,她不負誰,她不過想要個孩子,一個身上流着崔浩血液的孩子而已。

"羽彤,那不是愛情,是你身上天性使然的父女之愛。"任婕婷不只在說服女兒,同時也在說服自己。

"不,我知道那是愛情,是我自己才能感受得到的感覺,絕不是父愛。"任羽彤無助地嚷着。

任婕婷抓住失去理智的女兒,強迫地說:"是父愛,一種你呱呱墜地便存在的愛。想想,打從你小時候,柯少華和崔浩都拿你當心肝似疼着,但為什麼你總是和崔浩比較投緣?那不是愛情,而是父女連心,發自內心流露出來的天性,父女親情之愛。"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逼我相信。"任羽彤恐懼無助,步步退往門口,淌淚哀求,"請不要逼我相信。"

任婕婷心頭如刀戳般絞痛,咬緊牙,非殘忍不可||"羽彤,崔浩是你爹地,是否認不了的事實。"

"不要||"她揮淚痛楚萬分地離去。

"羽彤||"任婕婷心痛地叫喚。

隨之,柯少華忙奔了進來,"怎麼回事?"

任婕婷悲慟、無助地頓然跌坐在長背沙發椅上。

RRR

崔浩是你爹地,否認不了的事實,否認不了的事實……崔浩是你爹地,你讓老天爺和愛神連手戲弄了,認命吧!

任羽彤瘋狂與風競速,逆風撕裂的狂吼吶喊,依然甩拋不掉逼她承認崔浩是她爹地的痛苦交戰,殘酷的事實,不斷地狠狠痛擊她頑強的否認。

老天爺的玩笑開得太狠了!她沒有對不起誰,只是那麼單純地喜歡上一個人,不應該遭受這般教她承受不起的狠心打擊。

她未曾逃避過任何事,但今晚她非逃避不可,逃避所有觸及殘酷事實的一切,包括媽咪及家。

她必須為自己幾乎抓狂的紊亂思緒,尋找個足以冷靜思考,理出頭緒的地方,不然她會發瘋地飛進杜鵑窩。

飆上學校後山,"啊||"她聲嘶力竭地仰天爆吼,向老天爺發出嚴重抗議的咆哮怒吼。

深深吸吐幾口氣,舒坦多了!

逐漸緩和的情緒及補氧氣后開始冷靜下來的思緒,讓她做了第一個決定||蹺家!

遭殃的不是別人,正是范以倫!

這闊家子弟,他老爸替他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挺不錯的別墅型公寓,就只他一人住太浪費了!正好可當她蹺家的藏身之所。

"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范以倫嚇了一跳,這小魔女也會有傷心落淚的時候?"兩個眼睛紅腫得嚇人,哭掉了幾碗的淚水?"

"少惹我!"任羽彤火冒三丈,逕自進屋,"我蹺家了,想在你這裏住幾天。

"

范以倫詫然失笑,"喂,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任羽彤板起怒容,"我這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她毫不客氣查看了幾間空房,選了最寬敞的一間。"我就住這間,雖然不怎麼滿意,勉強接受。"

嗟!主人還沒答應,但瞧她憋了一肚子火的神情,范以倫清楚這不是招惹她的時候,想拒絕?找死!

唉!這尊神,恐怕比瘟神還難送走啰!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怕,嘿||"范以倫露出輕浮邪淫笑意。

"你有幾個膽?"想欺侮她,門兒都沒有。

就算向老天多借一顆膽,他也不會笨得招惹這個辣椒炒熱火的小魔女,討不了便宜怕還惹得滿頭包哩!

范以倫好奇納悶地打量着火藥味十足的任羽彤,"是為了你那個精子爹地崔浩的事?"

任羽彤二話不說,一腳將他踹出房外,砰地將門關上。

活該找罪受!招誰惹誰了?倒霉吶!

任羽彤負氣地將自己當皮球似的摔躺在床上,眼睛才閉上,猛地又睜開。

崔浩的影子,連聲招呼也不打,才閉上眼睛,便霸佔了她整個腦海。

毀了!今晚甭想睡覺了。

她索性翻身坐了起來,好似要吐盡所有悶氣似的,長長的用力呼出口氣,猛然腦里閃進那兩行詞句||

羽蝶翩然,催夢來

彤雲皓月,婕婷癡

對了,"催"與崔;"皓"與浩,取的不正是崔浩的諧音嗎?任羽彤恍然大悟!真笨!怎麼她這個超級絕頂聰明的腦袋,連這麼簡單的猜謎遊戲也解不了。

簡單的兩行字說明了她與崔浩的關係,及媽咪對崔浩的癡戀。

愁的是,教她如何開口對癡戀的男子,突然改口叫聲爹地?又教她如何扮起媽咪與爹地的紅娘?

該死的爹地崔浩,偏在這節骨眼上跑到南部逍遙,他若是知道真相,會是如何驚訝嚇人的表情,會認她這個調皮、刁鑽、鬼靈精的精子寶寶嗎?

最惱人的是,誰能教她將癡戀的情愛,轉化為親情之愛?她該如何坦然面對?

不想了!腦袋快炸掉了!氣累了!哭累了!想累了!真的好累哦!

這場覺睡得着嗎?才怪哩,如果可以,她願意永遠不醒或是醒來,一切全是惡夢一場。

她懷疑,明天的朝陽依然亮麗、燦爛嗎?

如同昔日的她,將所有不愉快的事,隨夢而逝,別將今天的煩惱、憂愁,留給明天,最傷腦筋。

但這碼事,好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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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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