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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早!"
任婕婷步出電梯,櫃枱秘書一如往昔恭敬地打招呼,只是臉上多了忍俊不住的笑意。
"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嗎?"任婕婷一頭霧水地陪笑。
進了辦公室,迎面而來的職員,每個人都是掛着一張有着曖昧的笑意,更加引起她的疑惑。
走進總裁辦公室后,她才驚訝地恍然大悟,簡直被嚇了一跳!
乖乖!整個辦公室幾乎被艷麗綻放的玫瑰堆滿得無轉身之地,是誰有如此大的手筆?她尋不着一張卡片。
辦公桌上的電話,像算準她進來的時間似的響起,好不容易移開幾束玫瑰,清出一條小走道,才接起了電話。
是柯少華!
"一百束玫瑰,雖然不足以形容你嫵媚動人的美麗,也不足以表達對你的愛戀,但可是我耗了一整晚的心血,只希望你能有個愉悅的早晨。"電話那端傳來柯少華柔情感性的聲音。
"什麼時候你學會這招肉麻的玩笑?"任婕婷愉悅笑說。
"不是玩笑,每束十二朵玫瑰,包裹着我最真誠的愛慕之心。"
"肯定是崔浩教你的把戲。"她認為,這種追求招術大概也只有崔浩敢如此瘋狂。
"追求美麗的女人是不需要人教的,愛,使我能想盡辦法來討所愛的人歡喜。
"
"連崔浩那套油腔滑調的哄人本事你都學會了。"任婕婷此時仍當是柯少華為使她開心所使的把戲。"你是不是打算叫我轉行開花店?"
"不,討愛慕的美麗女人歡心,是正式展開追求的第一個手段。"他強調着,"不是耍花招,也絕非開玩笑,這次是來真的,正式向你展開追求的宣告行動。"
任婕婷傻愣住了,他來真的?吃錯藥了,還是受了什麼刺激?
"少華,我們都二十幾年的老交情,你這樣||教我實在||"任婕婷失措。
"二十幾年的交情,難道不能昇華為愛情嗎?其實,離開學校,當我再次遇上你時,你的嬌柔、嫵媚、美麗大方,早已深深吸引住我;只是羽彤讓我有所顧忌,總以為你不願涉及感情,只是為了等候羽彤的父親回到你身邊。"
"少華,你聽我說,羽彤的父親其實是||"
他很快地截斷她的話,說:"其實是你在精子銀行取得的一個精子。崔浩全告訴我了,所以我可以無所顧忌地對你展開追求攻勢。"
這是她給羽彤今年的生日禮物,羽彤會將這藏了廿幾年的秘密告訴崔浩,她並不感到意外。
"少華,你的行動來得太突然,實在教我一時無法||"
"無法接受。我能預期你錯愕的無措,但希望也能帶給你驚喜,如此貿然唐突,我不敢奢望你馬上給我答案,我會給你時間,我同時會耐心等待,更不會中斷對你的追求,今晚我來接你吃晚飯。"
"少華||少華!"
他掛了電話!
任婕婷波濤洶湧的思緒亂得她不知如何平撫,她詫異的不只是柯少華毫無預警的追求攻勢;更難以置信的是他的追求攻勢竟是那麼強烈且霸道得令她連回絕共進晚餐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她認識了廿幾年的柯少華嗎?
失魂地坐在長背沙發椅上,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只曉得不經意抬頭時,發現崔浩洒脫地倚靠在門上,嚇得她乍然回神。
他手中拿了朵玫瑰,今天是玫瑰花大賤賣嗎?怎麼來找她的男人全都拿了玫瑰。
他輕笑地將那朵玫瑰插在辦公桌上的筆筒上,自嘲:"我可真寒酸,早知道你的辦公室變成花店,我就不用特地去買朵玫瑰了。"
不過他那朵可是擺在最重要的位置||辦公桌筆筒上,旁邊是幀母女照。
他隨意捧起一束玫瑰,憐惜花瓣般的把玩,笑說:"沒想到少華的動作竟然比我還快。"
任婕婷帶有幾分驚惶,"你今天帶着一朵玫瑰來,該不會也是來||"
"來向你表態,正式對你展開追求攻勢?"
任婕婷嫣然含笑,如果是,那真會教她哭笑不得。
"也許||"這個也許讓她的心忐忑不已,他繼續說:"也許我會,但今天來的目的是純粹為了表達謝意。"
任婕婷鬆了口氣,卻也有着幾許失望,更不明白||"謝我什麼?"
"增加我這季的廣告預算,而這也證明你有眼光,會選擇一個擁有廣大聽眾的好節目。"他自傲地說。
她欣賞他的自信。"你這隻夜貓子一大早跑來找我,就為了謝我這件事?"
"還有,好奇的想來問問,羽彤的精子爸爸是誰?"
任婕婷怔愕許久,沒料到他會好奇地來問這問題,崔浩向來沒什麼好奇心的,他知道了些什麼嗎?猛然,她竟然有股想告訴他的衝動||
"就讓它成為永遠的秘密,不是很好嗎?"理智還是克制了她的衝動。
"別忘了,你有個絕頂聰明的好奇寶貝女兒,多的是料想不到的怪點子,你認為她不會想辦法揭開這個秘密嗎?而且,她已經開始行動啰!"
"由她吧!"她當然知道,只是要揭開秘密談何容易,她話鋒一轉,說:"倒是你,把羽彤寵成什麼樣子?整天野得像個小男生,背地盡帶她玩些男孩子的玩意,徹夜飆車,哪像個有家教的淑女。"
崔浩一臉無辜,"你那寶貝女兒的任性你又不是不清楚,她拗起來比誰都還霸,誰也拿她沒轍,我下了節目累得跟狗似的,還要陪她整夜瘋,你當我願意啊!"
"反正,以後少這麼放縱的寵她。"
"那你最好把她鎖在家裏,不過鎖不鎖得住還是個問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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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羽彤愉悅地步出電梯。
"大小姐,早!"櫃枱秘書忙欲透過內線通知任婕婷。
"噓||"她調皮地發出噓聲,要秘書別通報。
她揚起燦爛笑容,躡手躡腳朝總裁辦公室走去,一路還竊聲地提醒職員別驚動任婕婷。
她要給媽咪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喜。
悄聲接近總裁辦公室時,訝然發現媽咪正與崔浩談話,她不作聲地附耳在門上,好奇竊聽。
"婕婷,坦白說當年沒追求你,想來還真是我現在的悔恨。"崔浩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任婕婷受寵若驚般一笑,"你和少華兩人今天全吃錯藥,我要是不知道還當今天是愚人節哩!"
"肺腑之言,誰會想得到以前個性像小男生的你,今天會是如此嫻雅、婉約、美麗動人。"
字字句句動情地敲進任婕婷心窩裏,心湖漣漪波波泛漾,都廿年了!這些是否來得太遲了,如果在二十年前,定將她感動得神魂顛倒,心情興奮雀躍的可以一個月睡不着覺,反覆回味。
但廿年後,少女情懷的初衷感動已深鎖進難以輕啟的心房深處。
她茫然不知,是否值得再為崔浩開啟這扇心房。
二十年的愛苗長期的等待灌溉,但還來得及灌溉嗎?她是既期待又惶恐的等着崔浩能使她漸熄的情火燃燒。
然而,二十年了,她所畏懼的崔浩那顆不安定的靈魂,為何還是依然放蕩?
"想想,當年如果我追求你的話,應該也兒女成群了。"
"我一定會嫁給你嗎?"她想會的,只是挫挫他自戀的銳氣。至今,崔浩想追求的女孩子總是無往不利。她突然問:"如果||如果羽彤是我們的女兒的話,你會如此放任她如此野得像個小男生嗎?"
崔浩發笑,"那肯定不是我的問題,因為她媽咪當年也野得跟個小男生似的,我相信這只是階段性的。年輕恣意放任、盡情享受她璀燦奔放的青春年華,沒什麼不對的,年輕本來就該像顆小太陽一樣,洋溢青春氣息活力。"
任婕婷失神半晌,笑說:"還好她不是你女兒,不然肯定讓你寵得更不像話。"
"我倒希望是,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像羽彤那般亮麗、可愛、俏皮、活潑,像個小天使,不對!該說是搗蛋的小魔女。"
任婕婷笑容里充滿滿足,羽彤雖然刁鑽、任性些,但卻是她驕傲的寶貝;就是操心這寶貝不知什麼時候會闖出什麼亂子來。
"小婕。"他還是習慣如此暱稱,"你會接受少華的追求嗎?還是將他視為一般追求者,淡然處之?"
一股暖流進了她的心窩,他在緊張、在乎。"我不會將他視為一般的追求者,或許||我會認真思量,他是不錯的男人,又是我工作上的夥伴,不是嗎?"她刻意引起他注意地強調:"我總不能等到人老珠黃時,才想嫁人吧!?到時候恐怕跳樓大拍賣都沒人要。"
崔浩笑了笑,欲言又止,還是將話吞了回去。"少華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
任婕婷心頭一陣戚然、落寞,她揚起玩笑的笑容,"你也老大不小,該為自己不安定的靈魂找個窩了,現在你依然風流瀟洒,美女成群,但美女可是會隨無情歲月離你遠去的。"又是個暗示……"真愛才是一輩子的永遠。"
崔浩洒脫一笑,茱蒂?安琪拉?小丹?還是雅雅?突然,他感到可悲,居然在眾女群芳錄里,找不出足以付出真愛的情人。
任婕婷?||算了吧!他洒脫的心還不想安定下來。
"也許,當我想為自己不安定的靈魂找個窩時,我會和少華來場公平競爭,尋尋覓覓二十幾年,說不定真愛的寄託就在眼前,不是嗎?"
任婕婷驚悸,失措地避開崔浩那極具魅力的眼神挑逗,她禁不起!
辦公室外,任羽彤懷着失落與悵惘,噘嘟着小嘴悄悄黯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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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眼的飆帥機車,在都會擁擠的車陣里穿梭確實引人注目,如果知道那個帥氣十足的安全帽下,有張嬌俏美麗的臉龐,那定更加教人嚇一跳!
交通警察早盯上這個"目中無王法"的囂張"路霸".大小姐心情不佳,就陪警察伯伯玩玩躲貓貓的遊戲。
唉!是自己的技術精湛?還是警察伯伯的追人技巧有待加強訓練?她才像只小老鼠般穿了幾條巷子,便將警察伯伯給甩掉。
在車水馬龍的市區里,根本滿足不了任羽彤競風疾駛發泄鬱卒的快感。
她連闖了幾個紅燈,朝學校後山直飆而去,那是她所知飆車的唯一絕佳場所,車少人稀,她高興怎麼痛快就怎麼痛快!
疾馳的風速,可以讓剛才在公司偷聽到的媽咪與崔浩的對話,還等不及在腦里絞痛地打轉,便隨飆掠的勁風拋於腦後。
崔浩那張俊臉,也同時還來不及在腦里清晰浮映,便能讓勁逆的風速代勞的模糊抹去。
她不願那場對話,字句清楚地在她腦里打轉;更不願意崔浩的模樣,在腦海里清晰浮映片刻。
她討厭崔浩,至少此時是。
"啊||"她逆風放聲吼叫,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出來的發泄積壓心中鬱卒的方法。
讓勁風撕裂她的吼叫的同時,也將崔浩那張俊臉撕碎吧!
罷了!啞了!心中不痛快的鬱卒也漸隨風而散,她深呼吸口氣,讓紊亂的雜七雜八的思緒,多些清醒的氧氣。
順着斜坡,她打算以紓解鬱卒后鬆緩的情緒,放慢速度滑下,正好可以趕上今天的第一堂課。
她失算了!兩部警車前後包圍而上,硬逼得她停下車子,糗了!
剛才想玩,玩不過她,現在她沒勁兒才來,有啥意思。
"行車、駕照。"警察嚴肅地照章行事。
任羽彤摘下安全帽,陪着一副好無辜的笑臉,嬌俏的美麗容顏,頓時教三名年輕警察,驚艷怔愣了半晌。
嘿,人長得漂亮就有這麼個好處!任羽彤從警察傻的失神得眼睛裏,看出這回又可"重施故技",陪着張小可憐的無辜模樣,了不起再撒個嬌,包準PASS沒事。
"女孩子騎這麼飆的車子,很炫嘛!"一名警察冷冷地調侃。
"警察先生,對不起啦!人家趕着上課,下次我一定會很乖的。"喲,她真嗲的撒起嬌來。
"跟我們在巷子裏捉迷藏,還連闖了三個紅燈,你這根本是趕死,要不要警車替你開道,讓你趕上課?"那警察嚴肅冷冰得嚇人,簡直拿她仇人看。
糗了!這回遇上不通人情的警察,真的糗翻了!
"行車、駕照。"
"有,有||"任羽彤忙掏口袋,陡地愣住,糗得更大了,除了夾在書本里的學生證及借書證,所有證件全躺在家裏睡覺,她嘻皮笑臉地低着頭,"學生證及借書證,你們要不要?"
"小姐,你很調皮哦!"一名警員跨上機車,"很對不起!你交不出任何證件,我們必須扣你的車子。"
"喂,別碰我的寶貝。"
警員毫不理會,"等你拿證件來領吧!"他請她上警車。
"為什麼?我沒作姦犯科,不過就是交通違規嘛!憑什麼像犯人一樣坐你們的警車?"
"荒郊野地的,你自己下得了山嗎?我們只不過想送你下山罷了!"
"不坐。"她拗起脾氣來。
三名警員面面相覷,隨即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兩名警員上了警車先行離去。
最後一名警員發動機車,"小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載你下山。"
"那是我的車子,憑什麼由你載我下山?"上車?多沒面子吶!
那名警員雙手一攤,"好自為之啰!"車子呼嘯而去。
"喂||我的寶貝車子,還給我,全是一群沒心肝的,真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任羽彤幾乎要哭出來了。
從來沒這樣衰栽過,居然敢將她心愛的寶貝給扣走,若不把警局給搞得天翻地覆,難消心頭之恨。
唉!唉!想報仇還得先想辦法下山才行!
今天是什麼鬼日子,犯沖嘛!簡直窩囊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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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雙腳走到痠麻得快失去知覺,嬌喘連連地賭着一股任性的拗脾氣,走了近半個小時,才找着一戶人家,借了電話。
媽呀,這輩子沒像這樣窩囊,累得像只哈巴狗似的。
還來不及喘口氣,累得頭昏腦脹的,只忙抓起電話,竟可笑的不知該向誰求援。
媽咪?不被罵死才怪!
崔浩?才不讓他看見這副狼狽樣哩!
范以倫?邵雨晨?關倩倩?全都在學校!?
嘿!嘿!還有個柯叔叔。只好抱歉算他倒霉啰!
約莫個把鐘頭的時間,柯少華一副十萬火急好不緊張地趕來,在聽完任羽彤加油添醋的遭遇后,不禁發笑。
"你也有栽在別人手上的時候。"
"人家已經夠窩囊,氣都氣炸了還取笑人家?"任羽彤氣得跳腳。
"一通電話,只告訴我被人丟在山上,顯些沒把我嚇死,還以為你遭綁架了。"柯少華可真的嚇出一身冷汗。
"警告你別讓我媽知道,不然就跟你沒完沒了。"她警告。
"沒感激我,反先威脅起我來了。"柯少華嘆笑,問:"跟媽咪嘔氣啊!?"
"別提了,反正現在心情好多了。"她的喜怒哀樂,只消發泄過後,來的快,去的也快。"人家是氣飽,我現在氣夠,窩囊氣也受夠,肚子開始咕嚕嚕抗議。"
反正第一堂課來不及了,蹺課又不是頭一遭,還是祭五臟廟要緊。
柯少華沒意見,在學校附近尋了家氣氛還過得去的餐廳,陪她吃起她的早餐。
"這該不會算是你的賄賂吧!?"任羽彤眼神怪異地盯着他。
柯少華一臉迷惑不解。
"你不是對我媽咪展開追求攻勢了嗎?滿屋子的玫瑰,挺感動人的哦!"後面一句是調侃。
柯少華探問:"我可不可以||"
"追求我媽咪?"早將他看進喉嚨里去了。"你很聰明,知道得先通過我這關鍵的一關。"
"你知道柯叔叔向來很疼你的,而且是發自內心喜歡你這樣可愛、活潑的美麗女孩子,你向來很討人喜歡。"柯少華是拉攏她,但也是肺腑之言。
"這我知道。"她好一副討人喜歡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模樣。"愛情是兩情相悅的,如果我該稱為拖油瓶的話,我想你該問的是我這拖油瓶到底喜不喜歡你做我爹地?"
"那||你喜不喜歡我做你爹地?也就是說,反對我追求你媽咪嗎?"
任羽彤吊胃口地斜着腦袋瓜想了好一會兒,"基本上我很喜歡你,但並不表示贊成或支持你追求我媽咪。"
柯少華緊張,"為什麼?"
"因為我也喜歡崔浩,他也想追求媽咪耶!這樣我好難做人哦!"任羽彤故作難以抉擇的苦惱狀,又說:"如果站在媽咪的立場,我希望能站在你這邊,至少你比崔浩對感情方面來得專一可靠,哪像他將愛情當遊戲似的,又花心得讓人受不了。"
天曉得,她不願崔浩當她爹地,只是因為她愛他,就算得不到這份愛,不做她爹地,還可以是她編織美夢裏的幻想情人。
萬一,他真成了她爹地,豈不連夢中情人都做不成。
柯少華欣喜,"那也就是說,在我和崔浩間,你願意支持我追求你媽咪?"
"我說過喜歡並不代表贊成或支持。"她強調。
柯少華迷惑了,這鬼靈精ㄚ頭在耍他不成?
"除了你和崔浩外,可還有別的男人吶,而且他要比你們更適合當我的爹地。"
"誰?"
"我那個精子爹地。"
柯少華恍然明白,不過||"你沒見過他,說不定他是個無賴,或是什麼壞男人。"
"不會的,我相信能生出我這麼絕頂聰明、美麗的女兒,他也會是個宇宙超級無敵的優秀男人。"任羽彤相信。
"如果沒說錯的話,精子贈予是不能透露的秘密,恐怕連你媽咪也不曉得是誰,這根本無從查起。"
"嘻,我自有辦法。"她信心篤定。
這ㄚ頭雖然鬼靈精得多的是教人料想不到的點子,但柯少華不認為她辦得到。
"萬一你找不到呢!?暫時先撇開你未曾謀面的精子爹地不說,我和崔浩,你支持誰?"
"支持你。"她毫不考慮,"不過,崔浩是不容忽視的情敵哦!"
他瞭解||"不過有你的支持,我大概勝了大半。"
"真正勝利者是我那個精子爹地。"任羽彤強調,準備離去去上課,最後丟了句話,"追求女孩子就要投其所好,光是玫瑰花攻勢是不夠的,衝著你今天幫忙,免費送你個訊息,媽咪兩天前在東區精品店看上一條紫色絲巾,一直沒時間去拿;還有媽咪喜歡吃日本料理,她偏好紫色系,再來就你自己看着辦。"她愉悅地走出餐廳。
柯少華興奮不已,這頓早餐請的值得,有這小內線,還怕輸給崔浩嗎?
他一點也不擔心羽彤的精子爹地,那不過只是個影子罷了,真正的強勁對手是崔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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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羽彤"佳人落難"后回到學校,整天不見范以倫人影,使得她這一天的課上的是心神不寧,魂兒飄飄;人是在教室里,魂兒早飄出教室外找范以倫。
是每天能見到范以倫的理所當然的習慣性心態,或是怎麼的?少見了范以倫,竟有種缺少什麼似的失落感,整日魂不守舍的啥勁兒都沒有。
該死的范以倫哪兒風流去了!?
今天合該不是她的好日子,先前是媽咪與崔浩令她傷心的對話,繼之是寶貝車子被扣的窩囊氣,這回居然連范以倫也躲起來,簡直是專與她過不去的犯沖日嘛!
真懷疑自己居然有這耐心撐到最後一堂課,任羽彤迫不及待地離開教室,直奔電視實驗大樓。
她料想范以倫大概窩在這裏泡妞,但來了后卻不見他的人影,倒見節目小組與幾名指導教授,熱絡地討論關倩倩堅辭﹁愛情急救站﹂的事。
關倩倩悶不吭聲,事不關己般靜靜坐於一旁,耐心等待最後裁決的結果。
"怎麼樣?"任羽彤這好奇寶寶就是喜歡參一腳。
"指導教授不讓我辭,不過我真的接不下這個節目。"關倩倩泫然欲泣,顯然剛才受了不少壓力與不諒解的責難。
"哪有這樣強人所難的?"任羽彤這整天的窩囊氣,這回可有地方發泄了,她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小組會議,"喂,你們討論結束了沒?沒瞧倩倩就像個無辜的犯人似,在等着你們這群法官的審判吶!有沒有想過她此時心底所受的煎熬?"
包括指導教授在內,所有人全一愣一愣的被她弄得緊張又滿頭霧水。
"活該你們倒霉,本姑娘今天心情不佳,正好拿你們出氣,搞清楚現在是尊重人權的自由社會,她既然不願主持就換人嘛!"任羽彤連珠炮似叫着。
靜默里,趙教授神閑氣定地捻熄手中的煙,以微笑取代權威,"我們沒有強迫倩倩非主持不可,我們爭議的是在權宜由你主持的利與弊。"
這回愣住的是任羽彤了!沒事平白來找死!
嘿!嘿!算到她頭上來,門兒都沒有。"搞了半天,原來你們在算計我,你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另請高明吧!我可不想蹚這趟渾水。"
"其實我們結果已經出來了,這個節目鎖定在女學生觀眾群,范以倫具有這方面的魅力與||天才,我們決定放棄女主持人,由范以倫獨當一面。"
關倩倩、任羽彤同時鬆了口氣。
正說著,范以倫步伐瀟洒地走了進來。
"男主角出現了。"任羽彤幸災樂禍笑着。
見她那表情,范以倫暗叫不好,苦苦一笑,"我又被陷害了?"
任羽彤哥兒們似拍了他的肩,"能者多勞,我和倩倩不敢與你爭光,所以﹁愛情急救站﹂就偏勞你這位萬人迷、大眾情人啰!"
是他預料中的事,他泰然處之笑了笑;指導教授與他討論完節目內容細節后,便紛紛各自忙去。
關倩倩低着頭,刻意閃躲離開,但還是讓范以倫逮住。
"這麼怕我?當我是瘟神?"
關倩倩閃躲的目光,如找不到目標似不安地飄移,"只是想早點回宿舍。"
"你怕多見我一次面,會多一份情不自禁的愛,你不安的眼神惶恐得令我心疼。
"范以倫沒正經地挑逗。
"我沒有!"她必須否認。
"既然沒有,為何不敢正眼看我?"
"我||"她心亂如麻。
這時,邵雨晨慌慌張張進來,不由分說地打斷他們的對話,教關倩倩暗鬆口氣,他來的正是時候。
邵雨晨忙不迭地問關倩倩,"聽說你不願意主持?"
"老兄,你真會挑時間。"范以倫嘀咕發出噓聲。
"對不起,雨晨。"關倩倩歉然。
"為什麼?"邵雨晨問。
任羽彤跑了過來湊熱鬧,"因為倩倩是只溫馴、美麗的小綿羊,將只可人的小綿羊往一隻餓狼身邊送,那多危險吶!笨!"
邵雨晨與關倩倩尷尬避開交會的目光,范以倫自若地笑了笑,早讓任羽彤損慣了。
"你常跟餓狼在一起,不怕哪天連你也吃了?"范以倫對任羽彤說。
"怕你?我是只兇悍的牧羊犬,專門保護小綿羊,是你這種餓狼的剋星。"任羽彤刁鑽地說。
"那你可要守好,學校的小綿羊多的是哦!"
"走吧!"她勾起范以倫手腕。
"去哪裏?"沒頭沒腦的。
"將你這隻餓狼趕出學校,免得傷及無辜的小綿羊。"任羽彤解釋,"先陪我回家再去警察局。"
"警察局?"范以倫瞪大的眼睛險些掉下眼珠來。
"路上再向你解釋。"她轉身對邵雨晨及關倩倩說,"你們兩個當面說清楚吧,接下來我這紅娘幫不上忙。"
"紅娘?"范以倫又是一怔!
"走啦,瞎湊什麼熱鬧。"任羽彤刻意支開范以倫。
硬將范以倫拉出大樓后,便見停在大樓門口那部吉普車上坐了個打扮新潮亮麗的女同學。
瞧那驕氣的神情,肯定是高傲的嬌嬌女。
任羽彤故作親密地挽着范以倫的手臂,偎在他胸膛,遇上她這個攪局大王,算她倒霉!
那嬌嬌女倒先沉不住氣,跳下車氣急敗壞地迎了上來,還來不及責問范以倫,倒先讓任羽彤"先聲奪人"的將話堵住了||
"以倫,看來我又救了只無辜小綿羊啰!"擺明要嬌嬌女走人。
范以倫無奈嘆笑,對那嬌嬌女做了歉意的表情。
那嬌嬌女二話不說,一個巴掌甩了過來,讓范以倫截握住那嬌嫩的縴手。
"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在我臉上留下掌印,你也不例外,JJ,再見了!"范以倫冷峻地表現出極限的容忍。
"范以倫,你會後悔的。"嬌嬌女氣怒地吼着。
"每個跟我分手的女孩子,我都希望她們能有讓我後悔的一天,我會後悔,是她們改變了自己,成為值得疼惜珍愛的女孩子,我期待你們有讓我後悔的一天。"
那嬌嬌女委屈可憐地薄唇顫嚅,咬咬唇,泫然欲泣地強忍欲滴的淚水,隨後又嬌氣仰首,傲慢地掉頭就走。
任羽彤看得失神,矛盾得不知該罵范以倫的無情及同情那嬌嬌女的委屈;還是說那嬌嬌女活該?
至少,范以倫最後的"教訓"讓任羽彤有些嚇住,原來這情場浪子也絕非濫情得教人不屑,這是他令人着迷的獨特品味魅力嗎?
"把你嚇住了?"范以倫又恢復那帶有輕浮的笑意。
"有那麼一點點。"任羽彤不否認方才的錯愕失神。
"女孩子寵不得,懂嗎?"他又是那自以為是的神態。"寵,只會使女孩子更幼稚、更依賴的無法成長,受了教訓才會學乖成長,愛情也不例外。"
這是她所認識的放浪不羈、遊戲愛情,輕浮的情場浪子范以倫嗎?這愛情哲學老成得不該由那張油腔滑調的口中說出的。
他跳上車,見任羽彤還怔愣不動,"小姐,該回魂了,還等你告訴我,怎麼卯上警察局?"
呵||對了!險些忘了找警察局算帳,看她定將整個警察局搞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就不叫小魔女任羽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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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與沉默,對邵雨晨及關倩倩而言,是無措尷尬的催化劑。
關倩倩始終保持粉頸微垂的優雅坐姿,只為不想因正視邵雨晨,而徒增他的緊張無措及不安。
她幾乎可以聽見邵雨晨失去規律且加速的心跳,微揚的餘光,看見的是一雙幾乎可以搓出汗來的手。
她在等他開口說話,這樣尷尬凍結的氣氛里,不該是女方先開口的,她必須維持女性基本的矜持。
邵雨晨的搓手行動,想當然耳,是為平撫心中的惶恐不安與克服畏怯的懦弱,他清楚自己必須打破沉默,不然肯定被這沉悶的尷尬氣氛給悶死。
他必須打破沉默,打破沉默||
他深深吸了口氣,憋在胸口,鼓足勇氣隨話吐了出來,"你||"
關倩倩緩緩抬起水靈般眸子望了他一眼,這一眼險些教他窒息,整個人僵直的將話全吞了回去。
又是令人窒息的該死沉默!
許久,關倩倩終於打破沉默,以玩笑口吻說:"你怎麼不像我在社裏開會時,所認識的辯才無礙,處事果斷的邵總監?"
邵雨晨緊張得索性尋了張椅子坐下,雙手無措,僵直地平貼在大腿上,好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說話的節奏是一字一頓地吐出來,"我||現||在||一定||很||蠢。"
關倩倩抿嘴噗哧一笑,"不蠢,只覺得可愛。"
可愛?邵雨晨一顆心興奮地蹦上喉間。
"真的嗎?從來沒人說過我可愛,最好不是說可憐沒人愛。"邵雨晨受了鼓舞似的,說起話來溜多了。
關倩倩含笑搖頭,至少這表示並不討厭邵雨晨。
關倩倩每一個善意回應表情,全都對邵雨晨大膽地提起勇氣表白的鼓舞。
"羽彤,她||大概對你提了些什麼了吧!?"
關倩倩羞澀地微微點頭。
"那你||"邵雨晨支吾老半天,又不見關倩倩有回應的意思,大概是憋得喘不過氣,讓他不知哪來的勇氣,一口氣將話說著,"其實自從你加入社裏后,我就已經偷偷喜歡上你,但我一直沒勇氣向你表白,所以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努力爭取節目總監的位置,只希望能用這種方式受你肯定而喜歡上我,我做到了,但是仍沒勇氣向你表白,要不是羽彤||"
"要不是羽彤,我恐怕還不知道有人用這種方式,偷偷喜歡我。"關倩倩動容不已。
"對於感情我很笨拙,不知道該如何表白,所以只好用這種笨方法。"
"是很笨,不過卻很真實,很令人感動。"
邵雨晨羞怯的眼睛,充滿希望地發亮,所有一切的努力不全為了博取關倩倩的感動嗎?老天有眼!
"你願意接受我的感情?"邵雨晨的一顆心又蹦上喉間。
關倩倩不忍,但卻不得不歉然含笑,雖然殘酷,但她無法欺騙這般純真的感情。
邵雨晨泄了氣似的失望垂下頭,強顏歡笑說:"沒關係,這早是我預料中的結果。"
"雨晨||"她內疚不已。
邵雨晨深呼口氣,釋懷展笑,"我沒事,現在把話全說出來,反倒像鬆了一口憋了好久的氣,突然間覺得輕鬆多了,不管如何總是個結果,不是嗎?"
"像你這麼至情至性、感情純真的男孩子並不多,只要是有感情的女孩子,很難不被你這般真誠的傻勁給感動;坦白說,我真的被你感動了。"
"但卻感動不了你的愛。"邵雨晨黯然。
"很抱歉!愛情並不能單純只為了感動,它必須是有感覺的,是種說不上來,難以形容的感覺,是能直接透進心坎深處,感受那份愛情;也許裏頭沒有絲毫的感動,但你可以很清楚那就是愛情。"
"我不懂,我只知道可以為了一個鍾愛的人,傻呼呼去做任何一件事,而且它是股力量,支撐着自己去做任何平時做不到的事。"是關倩倩的愛,使他的毅力將不可能化成可能,而當上了節目總監。
"這是愛的力量,然而愛卻不能一廂情願,真正的愛情是兩心相許的,是必須有共同的語言與默契。"
"有人說愛情的默契可以因感動而慢慢培養的,不是嗎?"邵雨晨迷惑。
關倩倩不知該如何回話,只能歉然地說:"雨晨,此時我除了依然詑異的感動外,我對你||並沒有任何接受你的愛情的感覺,這種感覺是直接的,是無法強求的。"
"倩倩,難道我一點機會也沒有嗎?"邵雨晨又黯然。
她不忍再說抱歉。"緣分吧!?像你這麼好的癡情男子,一定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她會是個幸運的女孩。"
"這算是仁慈的拒絕?"他無奈苦笑,"至少這樣不會讓我傷痛得無法承受。"
她內疚地沉默了半晌,"老天會賜給你最完美的女孩子。"
"在我心中,你是別人無法取代的完美女孩,我的愛雖然很傻,但很執着,就像你所說的,愛需要在內心有種愛的感覺,這種感覺已經在我心中萌芽了,它同時讓我明白對愛執着,並不是錯。"
關倩倩驚悸,她畏怯范以倫的愛,不正是因為他少了這份對愛真誠的專一執着嗎?而眼前這個癡情男子,愛得是那般真誠、執着,又為何無法讓她動容寄情?
是她的那份愛的感覺早給了范以倫?收得回來嗎?如果可以||
腦海猛然浮上了個迷惑的問題,愛與被愛究竟是何者幸福?再說,將一份愛給了個情場浪子,值得嗎?
天吶,她甚至無法衡量值不值得的問題,如果愛情可以用理智決定的話,這世上哪來的冤家怨偶!?
邵雨晨的愛,表白的太遲了。
"對愛執着並沒有錯。"她失神囁嚅,"只是有時候愛情來時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甚至無法預知它什麼時候會來,什麼時候會無情的離你而去。"
邵雨晨感傷,沉沉地問:"你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
關倩倩差些脫口而出,但她試着讓紊亂的思緒冷靜下來,沉默半晌,她揚起怡然笑容,明眸里仍掩不了迷惘,"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邵雨晨費解,但至少明白一件事||"那也表示你還沒有個明朗的愛情。"
"也許吧!?"她戚然一笑。
至少這代表着他尚有希望。"我不懂別人如何去爭取自己的愛情,但對我而言,只有等候;除非你擁有別人的珍愛,不然我會繼續等下去,默默的。"他不悔!
"雨晨||"關倩倩動容,泫然欲泣。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是范以倫?
"人家常說,愛情是自私的,但我只知道愛情是不容許背叛的,所以如果你真找到真愛,也不必因我的感動而背叛你的愛情,我很傻,是嗎?"
動容的淚水,不禁從眼角滑落,潸然垂掛粉腮,她感動有這樣的男子,為她如此癡情。
愛神吶!愛神,你射錯箭了嗎?
兩行動容的淚水,已教邵雨晨滿足得別無奢求了。"不管怎麼樣,我不願因為這件事而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嗎?"
"永遠!"模糊淚眼裏露出欣愉的笑容。